野蠻情侶 第一章
    「風行學院」為全世界最有名的貴族學校,設有多種學部,最低學部為國中部,最高學部則為博士部。院內採取考試直升制,學生可按部就班地讀,也可以參加跳級考試。

    學院采連鎖經營方式,在美國、德國、法國……等各個國家均有設校,是第一所將學校如同企業般經營的學院。

    而且風行學院最特殊的一點就是從不參加聯招。如要進入風行就讀,則需通過其自設的入學考試,若通過考試,學校並不會依其年齡分發,而會依其程度排入所適合的學部。

    換言之,就算是高中畢業考進來,經過考試後發現其知識程度只有國中的等級,就會被迫降低等級到國中重打基礎。而這裡的最低學部也只到國中部,如果考試成績出來連國中都不如……

    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裡的程度分級是出了名的嚴格,但相對的,教出來的學生也較好,不會良莠不齊。

    因此,風行學院專出能人和奇才,在國際間是出了名的。

    而且這裡的文憑是全世界肯定的通行證,凡是風行學院畢業的學生,必成為各大企業內定錄取的職員。

    由於學院的董事會要求學生需有獨立性。而為了訓練學生們獨立,在各學部設有學生會,由學生們遴選出代表,采不記名的公平投票選出。

    在風行,學生會提出的任何意見均不用校方同意,全部由學生會會長決定實施與否。

    換句話說,學生會在校內的權力大於任何人,若校長意見與學生會牴觸,則以學生會意見為主。

    而且校規之擬定,也全權由學生會負責。所以這裡的各部部長職位形同虛設,根本毫無任何權力可言,只是一個用來擺著好看的職位罷了!

    風行學園位於市中心,地佔千畝,學園外圍環繞著最繁華的商圈,在食衣住行方面十分地便利。

    雖然學園位於市中心,但仍有提供外地學生使用的宿舍。絕大部分的學生都住宿,故有時會不敷使用。所以新考進來的轉學生就必須另行租屋,反正在市中心方便得很。

    某個陰涼的下午,天空微暗,灰雲飄著,空氣中瀰漫一股黏膩的氣息,特別冷濕的風不斷地吹著,提醒人們即將下雨的訊息。

    但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一整天,卻沒見飄落半點雨絲。像是要下雨,卻又沒下雨,這樣的天氣在南部屬正常,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風行學園那宏偉如中正紀念堂般的大門前,忽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抬頭昂望它的壯觀。

    她清艷的臉龐出現了一抹疑惑,細長的眉微微皺起,一雙燦然有神的大眼直盯著大門前龍飛鳳舞的「風行學園」四個大字,兀自沉思著。

    這是學校嗎?怎麼有人可以把學校蓋得比總統府還壯觀華美呢?

    而後她美目流轉了下,將視線移向校園裡頭,看到豎立在道路兩旁的樹木後,心裡又再發出困惑──

    太誇張了吧!這裡活像那些富豪的家一樣,就連樹木都像是請園丁特地修剪過。

    一般學校不都任由樹木亂長也不理它的嗎?怎麼這裡還會注意到樹木美不美觀這種小細節啊?

    她到底有沒有走錯地方啊?這裡是學校嗎?她印象中的學校不可能把柏油路掃得那麼地一塵不染!那整條路上乾淨到竟連一片落葉或紙屑都沒有,著實有些詭異。

    不過,不可能一大早就有鬼出來騙人啊!而且鬼幹嘛變所學校出來,變間夜總會還會比較有客人……

    嘖!想到哪裡去了?

    她在外面徘徊許久,裡頭的管理員開始警戒了起來。

    她現在的行為說好聽點,是在觀望欣賞;說難聽一點,就像是賊頭賊腦地在查看什麼,鬼祟得很。管理員觀察了好一會兒,見她始終沒有行動,終於忍不住出來詢問:「有事嗎?」

    「請問,這裡是風行學園嗎?」她好遲疑、好懷疑地問。

    「是啊!」管理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喔!」她應了一聲後,便轉身離去。

    看來是沒走錯了!後天才開學,現在學校肯定沒人,後天再來辦入學手續吧!反正確定它是學校就好。

    管理員看著她悠哉離去的背影,不禁在心裡想著,好奇怪的人啊!她到底是來幹嘛的呢?

    殊不知這個奇怪的人「可能」會引起一場學園大戰……

    寬敞明亮的校長室裡,正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就見兩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隔著辦公桌對坐著,四目相視,這樣的動作已經持續快十分鐘了。

    呈上報告書的高中部部長直瞅著校長的表情看,期待校長能提出任何辦法。

    良久,校長任栩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呈上來的學生資料,他又再歎了口氣,很勉為其難地開口,「我會想辦法的,你先下去吧!」

    高中部部長如釋重負地吐了口大氣。他終於擺脫這個一呈再呈、無人敢接下的報告書了。

    他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是!」高高興興地領命離去。

    見他的背影隱沒在門外,任栩再歎口氣站了起來,開始在辦公室內繞圈子,想起辦法來。

    風行學園招收學生的門檻十分地高,需有相當的程度才進得來。每個能夠跨過門檻的學生資質都極佳,稍稍琢磨,就會顯露其光彩,故這裡的學生被稱為「奇才」的人們絕大多數。就因為學生過於聰明,所以學生難搞了點是正常的。

    但不管多麼難搞的學生,任栩都自認為有本事降伏。再加上學生他們就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懂得什麼叫作自制,要真搞起來,也會有個分寸,絕不會給他這個校長難堪的。不過,偶爾還是會出現一、兩個無法降伏的特殊分子。

    任栩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學生資料翻開第一頁,「原衣人」三個大字映入他的眼中。

    一直不想它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

    如果她只是個特殊分子就算了,偏偏她和「她們」一樣姓原,而且是姊妹關係,會有多難搞──

    可想而知羅!

    任栩深深歎了口氣後,正色地看起書面報告來──

    原衣人,年十七歲,是入學考試第一名考進來的新生,被安排進入大學部二年級就讀,但她本人要求進入與年齡相符的學年──高中二年級。學生要求,學園一向都予以支持的答案,不多加置喙。

    但也因此衍生出一個問題。

    其實原衣人她什麼都好,腦袋好、相貌好、家世好,就連她的身手也特別好,唯獨一個不好──

    她很暴力!

    任栩之所以會知道,原因就在於一份入學時必做的問卷,也就是現在他手上的這份報告。

    在新生入學時,為了深入瞭解學生的興趣,一定會要求學生做一份問卷調查,好藉此得知學生的性向,來增加某些課程的上課人數,以方便學生們依興趣選課。

    但這個原衣人的興趣卻十分特殊,特殊到連他這個校長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問題。

    選項一,最常做的事是什麼?她大小姐回答:打架。

    選項二,最喜歡做的事是什麼?她大小姐還是回答:打架。

    選項三,最不喜歡的事是什麼?她大小姐回答:沒架可打。

    下面的,任栩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看到前面三個題目的答案,他已經非常肯定地知道──

    她的的確確是非常暴力!

    他翻到下一頁,定睛一看,差點昏倒。

    光是記載她之前的求學經歷,就滿滿的一頁不止。

    她大小姐換過幾百家學校,從北部有名的高校一直讀下來,所到的每個縣市、每個地區的每所學校,她都讀過。

    如果不是她原家在台灣勢力龐大、人面廣,這個小女生肯定早就沒有學校肯收容了。

    真是頭痛啊!如果只有她一個特異分子,那還好解決。但偏偏風行學園高中部裡面已經有一個與她不相上下的人存在了。

    這以後要是兩個人王見王,肯定搞得學園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那種慘烈如同戰爭的情形,已然在他的腦海中預演了。

    不行!身為校長,他不能坐視這種情形發生。任栩闔上報告書,將其放回桌上,然後不住地來回踱步、思考著。

    但三十分鐘過去了!腦袋裡沒有浮出半個可行的辦法。這該如何是好?這樣的案例太少見了!又不能對他們的行為視而不見,再加上那兩個人的個性太野蠻,不打個你死我活怎麼可能罷休?

    唉!雖然很不想,但──只能找他了!那個讓人永遠摸不清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的高中部學生會長──沈凌風。

    任栩撥了通電話向行程總是滿滿的學生會長約時間。平日若是沒有事先預約,他這個校長想見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學生會實在是太忙了!忙著處理學校繁瑣的雜事,例如高中部的寒暑假排課、社團的經費預算案……等等。

    任栩知道學生會那邊總有一堆事有待處理,不過,也真難得這些學生會的成員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完全不用旁人插手,效率甚至比之前由老師們來掌權還要好。

    想到這兒,任栩再度地長歎一聲。

    就是因為學生會做得太好了,才會令他們這些旁觀的長輩不禁汗顏……

    就像現在,連一向都自認為可以擺平任何難纏學生的他都還必須向學生會求援……真的是……

    唉!

    站在學生會專屬的會議室門前,任栩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沉穩威嚴的低啞嗓音。

    此時,任栩的心情比當初拜見自己的岳父、岳母還緊張,畢竟裡面那個人比他的岳父、岳母還要難纏萬倍以上。

    但最後他還是鼓起了勇氣,旋轉門把入內。

    「請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坐在首位低頭翻閱社團預算分配圖表的沈凌風闔上檔案資料,抬起頭來望著他。

    好險只有他一人!要是讓其他成員見到他堂堂校長也必須跑來求學生會長協助,那會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任栩吁了口長氣,放鬆原本緊張得快要昏倒的情緒,向前將手中的原衣人檔案遞給沈凌風,然後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待沈凌風先大略地瀏覽過一遍,才準備向他請教有何妙招。

    沈凌風翻開報告,只見到姓名那一格寫著「原衣人」三個字,他便闔上了報告,沒有繼續看下去。

    光是知道她姓原,沈凌風就可以理解為何一向不喜歡找他的校長會來求他幫忙了。

    「她和九年前那對在風行胡作非為的原姓雙胞胎是姊妹關係,是不是?」沈凌風將手中的報告遞還給任栩,開口問道。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像是早已肯定。

    一你怎麼知道那對雙胞胎的?這件事我明明壓了下來,幾乎沒留半點蛛絲馬跡,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任栩就是不想有任何人再倣傚那對雙胞胎的恣意妄為,才會硬把這件事給壓下,不想讓人知道。

    沈凌風到底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

    「我怎麼得知的,你不需要知道。」沈凌風嘴角扯開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你只需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是來求我幫忙的,這樣我或許會考慮幫你。」他挑了挑左眉,加深了唇邊的詭譎笑意。

    這就是任栩不想求他幫忙的原因,因為這小子實在是太狂妄自大了。但沒辦法,為了校園安寧,只得硬著頭皮開口請求,「請你幫我。」

    「看在你低聲下氣求我的份上,我幫你。」沈凌風答應得乾脆。

    「你居然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答應?這不像你一貫的作風。真不敢相信,這次你甚至沒跟我談條件就答應了,你不是一向不做白工的嗎?」任栩眸中泛起了一抹驚訝,簡直不敢置信。

    沈凌風伸手將放置在一旁的筆記型電腦改放在任栩的前面,讓他看清螢幕上顯示的檔案資料。

    「首先呢,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問,只要上網,就可以猜得出你要我幫你什麼。」他身體往後傾,靠著椅背,眸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根據我的推測,你應該是害怕這兩人要是對上,肯定會鬧得學校不得安寧,嗯?校長,我說得對不對呢?」

    「對!」這個小子真是有夠狡猾的,明明什麼事都知道,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讓他這個擔憂校園安寧的校長跑來求他,他才肯承認知道這件事。

    又被耍了一次!

    「至於第二個問題……你說得對!我是一向都不做白工的,但看在這件事讓我有點感興趣的份上,我就免費幫你一次。」沈凌風講得像是他在給任栩無比的恩惠一般,狂妄得很,但眸中閃著一抹淡不可見的算計……

    這個囂張的臭小子!心裡縱使再不服氣,任栩還是開口問沈凌風解決的辦法,一是嗎?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有!」這次沈凌風沒有吊任栩的胃口,直接回道。

    但任栩沒想到,他真正想吊人胃口的,是在後面──

    「辦法是……就讓他們王見王。但千萬謹記一點,別太快安排他們激戰。至於接下來嘛……只需適時地安排他們多一點的時間相處即可。」

    話落,他便把任栩請了出去,繼續辦公,故意留下語意不清的辦法讓任栩去傷腦筋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沈凌風這是什麼意思?讓他們王見王,卻又別太快安排他們激戰……任栩瞪著咖啡色的門板思索著他話裡的意思,雖然這個辦法有點難以理解,但打死他都不會再進去第二次了。

    所以任栩發揮一向很靈活的腦袋試著去理解。

    啊!難不成是要他安排他們常見面,卻又不同班級是嗎?保持點距離,他們就不會一開學馬上就上演全武行了。

    是這個意思吧?任栩推測出─個答案。

    好!就這麼執行。腦海中的計畫漸漸成形……

    南部最大的武館──夏家武館。

    偌大的餐廳中,一名長相凶悍、一臉嚴肅的男子端坐在首位前,板著張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他不笑時那眼神就像在生氣一般,教人看了不禁膽戰心驚,更別說只是一個簡單的斜眼一瞪,就可以把小孩給嚇哭了。

    男子──夏各慢條斯理地吃了口桌上的總匯三明治後,拿起一旁的報紙,抽出了裡面的影劇版細細研究了起來。

    嗯……宇X田閃電結婚啊!他家兒子會不會也給他來個閃電結婚呢?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夏各才正這麼想著,就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走了進來,細緻如畫的臉上還帶著惺忪的睡意。少年打了個呵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兒子,這麼早起來?」夏各訝異地挑眉問道。

    「嘿!早啊!老頭。」夏辰昊尚未清醒的迷濛雙眼斜瞄了夏各一眼,懶洋洋地回答。

    「兒子,你會不會突然回來告訴我──你要結婚了?」夏各看了報紙一眼,然後正色地看向與他長相差異頗大的兒子,異想天開地問。

    夏辰昊斜瞄了報紙上幾個斗大的字一眼,隨即了悟他家老頭突如其來的問句。

    唉!老頭被娛樂新聞洗腦洗得太深了。

    夏辰昊未回答他的問話,反而斥道:「老頭,少看點娛樂版的新聞!」

    「這可是我的生活樂趣呢!」要他別看,不可能。

    「隨你!」算了!他也懶得說他了。他微側過頭,對著廚房的方向喊道:「冬晨,給我一份法國吐司。」

    廚房裡,一道冷冷的聲音隨即傳來,「除非你的手斷掉,我才會幫你做。」

    「嘖!」一早就觸他霉頭。

    「對了,兒子,最近中部的嚴家武館又想來侵略我們家的地盤,你凡事要小心一點,出門的時候身邊一定要帶一、兩個小弟啊!」夏各剛收到風聲,第一個就提醒他家的兒子。

    他手底下那些小弟不用他操心,他們個個有能力自保;倒是這個寶貝兒子的個性令他擔心極了!

    夏辰昊意欲開口,突如其來一份熱騰騰的法國吐司擺放在他的面前。他回過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俊美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炫目的微笑,「謝啦!冬晨。」

    「不客氣!」顏冬晨冷淡地回道,伸手脫掉身上那件十分突兀的碎花圍裙,然後在夏辰昊的旁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老頭,我不需要人保護。」夏辰昊此時才拒絕夏各的好意。他自認為有本事可以應付。

    「派人跟著你不是要保護你的。」這個寶貝兒子的能耐他太瞭解了,也就是因為太瞭解,所以才要派人跟著他嘛!

    「不保護我?那是保護誰呢?」夏辰昊皺著細長的眉毛,一臉地不解。聽不僅他家老頭在說什麼?

    「保護那些堵你的人。」顏冬晨簡潔有力地給了答案。

    「幹嘛保護他們?」他更不解了。

    「兒啊!且聽我詳細道來。」夏各比起了蓮花指,清了清喉嚨,刻意裝起女聲,怪聲怪腔地說。

    「老頭,你要解釋可以,但如果你再用那種聲音說話,在那些堵我的打手有事之前,你就先有事了。不信你試試看?」夏辰昊瞇起漂亮的黑眸,臉上閃過一抹危險的訊息,語帶威脅。

    這老頭明明就長得一臉凶神惡煞、標準角頭老大的模樣,還故意裝得怪模怪樣,惡不噁心啊!人就是要懂得認命嘛!都長成那個德行了,就別再故意嚇人了好嗎?

    他這副德行要是給別的武館的人看到,肯定連打都不用打,就能直接嚇跑敵人,獲得全盤的勝利……等等!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好!好!我改口就是。」他最近迷上了歌仔戲,學得起勁,正想大展身手呢!但沒辦法,兒子不喜歡,只得打消主意。他再次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解釋時,腦子裡卻記不起剛才說了什麼話,於是隨便說道:「反正你出門身邊一定要跟人,不然你打得興起,把那些人修理得慘不忍睹,怎麼辦咧?」

    剛才好像是說到這裡,沒錯吧?

    老頭!這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吧!不是說要解釋的嗎?夏辰昊呆了下。

    要不要把話題拉回來呢?他仔細想想之後,還是覺得算了!反正他家老頭不正常且說話顛三倒四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是聽他剛才話裡的意思,難不成是要他……

    「你不會是要我……手下留情吧?」夏辰昊一臉狐疑地看向夏各。

    這老頭今天真的很怪!他是不是睡昏頭了,腦袋不清楚?還是昨天半夜有飛碟到家裡,把他家老頭給洗腦了?不然這老頭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也沒有要你手下留情,只是覺得那些打手的家人太可憐、太無辜了……說不定全家都靠那個打手生活呢!而且那些打手的老大如果剛好是個不講江湖道義的人,那麼那些家屬肯定拿不到安家費的。當那些家屬有天山窮水盡時,全家不就必須要流浪街頭,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夏各開始自顧自地幻想起那些情景,最後不勝感慨地低叫一聲:「啊!真是好可憐啊!」然後以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做了結尾。

    「老頭,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夏辰昊從很早以前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親生的了。他們父子不僅長相不像,就連個性都差這麼多?

    不過,更令他感到懷疑的是,這老頭到底是怎麼成為南部首屈一指的武館老大?

    依老頭這種想太多又爛好人的個性,他可憐人家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去做那些逞兇鬥狠的事呢?

    他到底怎麼當上南部的武館老大的?夏辰昊真的很想知道。

    「怎麼會想太多?做人就是要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啊!這有什麼不對的?」夏各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

    管他對不對?夏辰昊只知道再跟這怪老頭說下去,他會先瘋掉!他還是早點去學校好了。雖然他不喜歡上學,但學校跟這個有怪老頭在的地方比起來,要好上太多了。

    他抓起早餐站了起來,邊往門口走邊心想著,如果老頭再這麼嘮叨下去,在老頭沒掛點前,他可能會先瘋掉,然後被關進精神病院。

    看著兒子欲離去的背影,夏各喊著:「喂!要走啦!等等,讓冬晨跟你一同去上學去。」

    他就是不放心兒子自己一個人出門,深怕他打起架來,打得太起勁,殃及路人那就慘了。

    更何況過路人何其無辜啊!

    「不要,又不是三歲小孩,別叫人跟在我後面。」夏辰昊堅決反對。

    「冬晨,快跟上去啊!」依他寶貝兒子打起架來見人就揍的狠勁,夏各十分擔心他會不小心打到無辜的路人,於是他趕忙叫還坐在原位的顏冬晨跟上去。

    「我跟不跟情況都是一樣的。」顏冬晨緩緩地站了起來,邁開腳步卻不是走向門口,而是走向夏各。

    「嗯!說得有理。」沒錯!他家兒子才不管別人的制止,絕對是照打不誤。夏各連連點頭贊同。

    「說了那麼多,渴了吧!快把牛奶喝一喝。」顏冬晨腳步止於他的身前,然後拿起桌上盛滿牛奶的杯子放在他的面前,一臉陰冷地看著他。頗有他不喝,定會逼他到喝為止的氣勢。

    顏冬晨才不管夏各是不是武館的老大,還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他不多喝點牛奶補充鈣質,絕對跟他貢上。

    「我不要喝。」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鬧起脾氣。

    「給我喝!醫生說你這年紀一定要多補充鈣質。」顏冬晨一臉威嚇。

    「管那醫生怎麼說,不喝就是不喝,說什麼都不喝。」夏各別過頭拒絕看向眼前那杯牛奶。

    管那杯牛奶多有營養,他就是不喝。他只要一聞到那個奶味,就直覺地想作嘔。

    「那好,以後都別想吃我煮的東西了。」顏冬晨淡淡地威脅著。

    「怎麼可以這樣?」夏各轉頭低叫著。

    顏冬晨煮的菜可謂人間美味,要是以後吃不到了,依他挑嘴的個性,肯定會餓死的。

    「喝不喝?」顏冬晨挑著眉說。

    「喝!」為了以後的生活著想,他喝!夏各接過杯子後,馬上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光。

    「很好!」顏冬晨轉過身拿起擺放在椅子上的背包,然後離開了餐廳。

    一見顏冬晨的背影隱沒在門口,夏各馬上街向廚房的流理台,將口中大概還有半杯的牛奶給吐掉!

    他還是討厭喝牛奶!

    哼哼!冬晨那傢伙肯定沒料到他會將牛奶含在嘴裡。夏各暗自得意著。

    豈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在他自鳴得意的當頭,突然覺得背後涼了起來,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真是怪了!怎麼突然間覺得有點冷?難不成……

    夏各緩緩地轉頭看向身後,見到顏冬晨就站在他背後惡狠狠地瞪著他,一臉宛如撒旦下凡來的陰森表情。

    天啊!這傢伙還沒出門啊!夏各看著冬晨陰冷的表情心想著。

    顏冬晨危險地瞇起眼,冷冷地說:「你居然把牛奶給吐掉。」這個暴殄天物的老傢伙,居然敢這樣浪費食物。他知不知道在其他地方有多少人想要吃東西還吃不到呢!

    「啊!」大事不妙。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