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來海水特有的冷意。
郵輪隨著風浪輕輕搖晃,如果站在船上的甲板感覺,就可以清晰感受到些許初冬的氣息。
落霞金黃滿天,連著深邃的海天一片;彩霞盡頭群鷗飛過,好一片詩情畫意。
豪華的白色郵輪在海上平穩行駛,原本應該是滿載遊客的郵輪,卻沒有見到大群嬉鬧的遊客,反而安靜地跟這一大片海天融為一體。
仔細一瞧,船頭有兩個人佇立。
白色的大衣微微揚起,帶起女孩子特有的淡淡香味;一頭烏亮的長髮叛逆地與風對抗,盤起了一個漂亮俐落的髮髻;小小粉粉的鵝蛋臉上,一對閃亮的水眸不顧左右風光,只專注地直視落日彩霞。
好美。
白雪凝在心中暗自讚歎,過長誇大的毛線圍巾跟自己的白大衣成了絕配,蓋住了她那張總是引人犯罪的櫻瓣粉唇。小巧的鼻頭有些紅通,是因為海風過冷的傑作。
伸出帶著白手套的小手揉了揉鼻子,露出了整張漂亮的小臉,卻又很快地再度拉起白圍巾遮住鼻口,柳眉彎彎,一雙杏眸成了對外發言的暫時窗口。
「雪凝,你喜歡這次旅行嗎?」在這一片美景當前,卻突然傳出了低聲沙啞的男人聲音。
「嗯……喜歡。」如果沒有你在場,我會更喜歡。
柳眉輕輕皺起,白雪凝隱忍著不耐的感覺。
雪眸一回,只見玄武幫幫主董格辟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肥油滿滿的瞼硬是擠出了一個油膩膩的笑容,他的小眼睛綸擠成了兩條細縫。
「這郵輪我包了一整天,就連鐵達尼號都比不上它的豪華!」董格辟只顧著慇勤討好美人兒,卻沒察覺到她的真實心意。
「我們玄武幫啊,可是靠這海外走私起家的,海洛因、大麻、大陸妹,什麼鬼東西我們都走私!要是講到這海上霸業,有誰不曉得我們玄武董家?」
那雙肥手緊搓著都冒汗了,面對這麼粉妝玉琢,氣質高雅的女子,他又怎能不心動?
更何況白雪凝背後那三十億的「天幫」資產,更是棒呆了∼∼誰要是娶了天幫幫主的獨生女,誰就能少奮鬥二十年!
白雪凝的父親白老大是天幫的幫主,年輕時打下了黑道第一大幫的地位,年老後金盆洗手,由天幫分出四支幫派,分別是玄武、朱雀、白虎、青龍。
天幫的白老大在白雪凝小的時候,就已經替她訂下跟朱雀幫少幫主的親事,原本打算等兩人成年結婚之後,將在瑞士銀行的三十億資產全部歸到他們小倆口的名下。
為了防止有人起歹念殺害白雪凝,白老大將瑞士銀行的密碼刺在女兒的脖子上,還讓她帶上了一條漂亮的鑽石項煉鎖。只有白雪凝未來的丈夫,才有幸能知道裡面的密碼……
誰知在國外唸書的朱雀幫少幫主,突然因為車禍墜崖行蹤成謎,這下子所有的人都有機會成為候補的未婚夫,掀起了黑道裡面一陣狂潮!
因此,董格辟說什麼也要盡力討好這個美人兒,不行時就直接霸王硬上弓吧!直到成為她的丈夫為止。
「你們家是很厲害,然後呢?」從白色圍巾下,隱隱約約傳出白雪凝軟軟又帶點無奈的聲音。
嗚嗚∼∼都是管家啦!要不是因為他說看在兩幫深厚的交情下,不跟這頭豬……不!不跟這個男人出去的話說不過去,她才不會跟他出遊咧!
「然、然後……」
董格辟嚥了嚥口水。天啊天啊,雖然他玩過這麼多女人,但從來沒有一雙眼兒這麼勾人魂魄的。
「你……今天高興嗎?大家都愛鐵達尼號的……浪漫故事……所以……如果你願意……我……」
「你怎樣?」
原本閃爍著海光黃霞,燦爛的水眸瞇了起來,等著腦滿腸肥的董格辟回話,漂亮小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唉∼∼肥豬也垂涎她的美色嗎?
「你如果想像電影裡那樣嘗試飛翔的滋味……」董格辟被白雪凝一逼,肥臉全脹紅,看起來就像顆熟透的紅南瓜。「我……我有這個榮幸抱著你的腰……讓你感受天地翱翔的美妙嗎?」
「讓我嘗試飛翔的滋味?」不要吧∼∼白雪凝的眸兒瞇了起來,粉唇的微笑已經在抽搐,腳步也緩緩地往後移動。如果被他肥滋滋的大手抱住,她寧可跳海啊!
「是、是的!我來讓你忘掉失去未婚夫的痛苦……帶給你快樂!」
董格辟兩步並作一步,快步地往船頭白雪凝所站的方向奔去,他那細小的眼露出了喜悅興奮的表情……
沒想到這麼順利!原來美女喜歡他這種肥仔啊?早知如此,他也不用花那什麼健身的錢,讓自己瘦下一咪咪了∼∼
三十億!三十億和美女,也許就在這麼一抱,就全部都是他內了!全部──
「你……你不要過來喔!」緩緩退到甲板末端,她已經開始有了防備動作。
「沒關係啊,我們來模仿一下鐵達尼的招牌動作嘛!來來來,別跟我客氣……」肥豬繼續移動。
「你不要再過來了,不然的話……」誰跟他客氣啊?她是吃過豬肉,可是從來沒有豬跟她求歡過啊!
「你要叫就叫吧!這裡全是海,沒有人聽得到的──哎啊──」
猛然間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若不是親眼看見那是從董格辟的嘴裡喊出來的,簡直會讓人以為有人在游輪上殺豬,才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白雪凝居然會在他將要摟上她纖腰的那一剎那,將頭上的髮簪拔下,迅速地插入了他的手心!
白雪凝原本漂亮的髮髻此時散了開來,海風吹得那青絲宛若層層夢幻黑紗,遮了滿天的彩霞。
鮮血慢慢地滴落在白色的甲板上,董格辟原本伸出的手,此刻上面卻多出了一枝銀色的髮簪,直接穿透了手心,鮮血直淌,令人怵目驚心!
「我不是要叫救命──」白雪凝的聲音,順著海風,緩緩地傳了過來。「我是要說,如果你再過來,我就要刺你了!」
「我……我……」
撕裂的痛楚從傷口處不斷地傳來,雖然海風很大,但董格辟的那張醜臉上,仍流下了豆大的汗水,而上面層層的肥肉,也再度堆積得如同沙皮狗……
「我不會屬於你的。」她拉了拉那寬大的圍巾,露出了帶著一隻漂亮項圈的頸子。
「我也從來沒見過那位未婚夫,所以何來痛苦?你們別再費心想跟我結婚了,我誰也看不上的。」
「那……那是……」董格辟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她露出的雪頸上──不,應該說是集中在那只漂亮的鑽石項圈上。
「你們都想得到『密碼』,但沒有人真正懂我要的是什麼!」
白雪凝看著天空,只見一架直升機飛近兩人所在之處,突然間,直升機停在兩人的上頭,放下了梯繩。
「你放心,你沒得到密碼,其他人也不會得到。我不會嫁給你們任何候選人之一的,我很公平。」
「啊∼∼別走!」
眼看著三十億……哦不,是白雪凝要離開,董格辟也顧不了手上的傷口,連忙想要撲上前去,抓住白雪凝的身子──
「你不讓我瞭解你,那我要怎麼去懂你嘛?」他大吼。
「不要碰我!」
白雪凝靈活的身影一躍而上梯繩,董格辟的動作令她作嘔,她連忙握住了梯繩,用馬靴的腳後跟狠狠地踹開狼狽的董格辟!
「哇啊∼∼」可憐的董格辟被她這一記回馬槍給踢倒在地,看起來就像一隻癱倒的神豬,狼狽又可怕!
「你根本不會懂我的;其他男人也一樣。」
真是人如其名,對於愛情,這只充滿銅臭的肥豬「懂個屁」……
白雪凝皺著眉,在風中飄揚的黑髮配上那張令人驚艷的臉,叫人不神魂顛倒也難。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我不會懂你?」
「因為我是人類,人畜本殊途!」
白雪凝留下了最後一句,揮揮衣袖,隨著直升機瀟灑地離開了這一片彩霞滿天的大海。
太陽沒去了所有的光彩,海與天全是一片漆黑。
除了海潮的聲音之外,空中那架急速奔往陸地的直升機,啪啪啪地好不吵人。
「……這樣宣佈好嗎,雪凝?」
直升機裡的一角,傅來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長相十分斯文,書卷味甚濃,大手裡拿著一個小保溫鋼杯,盛了一杯咖啡給白雪凝。
「這有什麼不好的呢?我親愛的管家。」
白雪凝眨了眨眼,拿起任至一遞上的熱騰騰咖啡微笑。
「那頭豬活該受罪,誰叫他想對我動手動腳?!憑著幾個臭錢,以為我就會稀罕嗎?我的候補未婚夫,才不缺一頭豬呢!」
任至一笑了起來,月光之下那張溫和的臉龐添了幾筆溫柔。
「話雖這麼說,但也不能傷人啊!畢竟那頭豬……不,那個人,好歹也是四大幫派的幫主……」
「難道你要看我嫁給一隻豬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她嘟起嘴兒,含淚控訴。
「好好好,算我說不過你!」
任至一舉旗投降,就算不陶醉於白雪凝的美貌,也會敗在她那張活靈活現的嘴上。
他是白家管家的兒子,從小就跟白雪凝玩在一起,長大後繼承父親管家的位置,繼續打理白家的上上下下。
白雪凝握住了溫熱的咖啡,一張小臉出神地望著波浪平順的海洋。
「時代不同了,我不想用我一生的幸福來換取錢滾錢的勢利婚姻,能夠擇其所愛是一種幸福……」
「白老大如果在世,聽到自己的女兒這麼抗拒他替你訂下的親事,恐怕要氣得翻白眼了。」任至一笑著說道。
「還說他呢!都是我老爸害的,害我現在一點自由也沒有!」
一提到自己過世的父親,留給她這麼一堆難纏的男人和財產,她就生氣。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富家女』,」白雪凝那張漂亮的小臉充滿著自信。「白家脫離了幫派已經十幾年,我不會再招惹幫派,替我自己跟以後的孩子惹罪受。」
是的。
白雪凝告訴自己,她絕對要過著一般正常人所過的生活。
她不想要販毒、聚賭、經營色情……靠那些犯罪來得到更多的錢財;相反的,她每個月總會撥款給慈善機構,自己也會當志工來服務人群,為善最樂。
她要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作一個真正平凡的女孩子。
「如果朱雀幫幫主在下個禮拜的晚宴還沒有出現的話,你就恢復單身的身份了。到時候一定有更多的男人想要追求你。」任至一提醒她。
「我恢復單身是必然的。」她得意地微笑。「不過我不會嫁給那些人的,來求婚的,我見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哦?女孩子終究還是要結婚的,難道你想要當老處女?」任至一露出了微笑調侃她。
「唉……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嗎?」白雪凝帶點小女兒嬌態的埋怨道。人家……人家只想嫁給你嘛!
任至一的唇邊微微出現了奇異的笑容,不過隨即隱去。
這純情的演技,他可是演了十八年。
是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千金小姐這麼多年來就只喜歡自己一個?這可是他用時間跟演技去換來的成果,為的就是要她名下那三十億!
對於她,任至一可是比其他男人有頭腦多了──這位多金的小姐要的不是錢,而是一般人唾手可得的溫暖和浪漫愛情。
他近水樓台先得月,溫情攻勢加上故意不點頭也不搖頭的曖昧關心,就是硬不給她一個答案。
「來吧!我的肩膀借你靠。」任至一拍拍自己的肩膀,仍是那抹熟悉的笑容。「離家裡還有一段路程,你就勉強靠在我身上睡一下吧!」
白雪凝有些詫異,小臉上出現了嫣紅,幸好夜色太黑,不會被他發現。「……好。」
如果……
幸福的感覺就是這麼依靠在一個牢靠的肩膀上,那她寧可就這麼睡著,永遠不清醒。
車水馬龍。
夜幕低垂,台北的夜生活這才正要開始。
那些燈紅酒綠何處不靡爛?紙醉金迷也不過是這個大城市縮影裡的一角。
住在這城市的人們,早就習慣了浮華喧鬧、日夜顛倒的作息。
行若捷一身黑色勁裝,高大的身材在燦爛的霓虹燈下行走,映著他令人不得不回眸一看的俊美臉孔。
他兩道俐落的劍眉皺了起來,舉起了左腕看著表。眼看著十二點就要到了,上頭的人居然還沒來,落得他一個人在冷夜裡孤單。
雖然已經秋末初冬,夜裡已經開始竄著無處可去的冷風,但這些愛作怪不甘寂寞的都市女孩們,仍舊穿著又辣又性感的衣裝,在夜晚遊蕩或是到夜店逛逛。
可惡!上頭的人要約不約,不但時間約得不對,連地點都不對。
幹麼約在這家在鬧區新開幕的PUB前?幹麼又約十二點?又不是灰姑娘要變回原形!
他最討厭看到這些不三不四的「七頭囡仔」,夜深了還不回家,穿著怪怪的衣服,在這種毒蟲跟酒精、情色-濫的地方遊蕩。
真是不像話!如果他是來臨檢的警察,他一定統統將這些人移送法辦,順便來個震撼教育!
想著想著,行若捷那張俊臉便臭了起來。
雖然他的外表如此俊美,打扮也是上選,但他的心卻是出乎意料的老古板。他嘴裡嘮嘮叨叨地嘟嚷著,在人行道上的行人椅坐下,冷冷地看著排成長長一列準備入場的青年男女,來打發無聊的等人時間。
叭──
轉頭一看,發現身後有一輛黑色轎車的窗口搖下,好友錢醫正對著他開口微笑。
黑色轎車打開了車門,當行若捷坐上定位,轎車便「嚕──」的一聲,加速揚長而去。
錢醫,醫術精湛,但是嗜錢如命。他替人開刀總是要求無底天價,不過那些被他動過手術的病患都能存活下來,因此他遭到醫界同行嫉妒排擠,總是居無定所的四處旅行。
他什麼案子都接,只要價錢合理,警方的案子也接;也就是因為這樣,身為臥底警察的行若捷這才跟他有了合作的關係,進而成為好友。
而行若捷,這個擅長臥底的警察,常常出生入死,曾經在警界破獲不少案件;不過他神龍見首不見尾,通常只聞其名,很少人看過他真實的面目。
「你遲到了。」行若捷提醒他。「請你下次不要約在這麼搶眼的地方跟我見面!」
熟知行若捷的個性,錢醫很有默契地認錯。
「抱歉,我去拿了一下這次任務的資料……這份文件先給你看一下。」錢醫從座椅旁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丟到後座。
行若捷接過,從袋中拿出了一堆拍得鮮血淋漓的照片。
「……這是?」
他皺超了眉,半夜十二點看這些鬼照片,沒幾分膽去看的話,也許會被嚇個半死。
「你現在手上所拿的照片,是在玄武幫幫主董格辟的兇案現場所攝。」
錢醫在一旁慢慢補充道:「董格辟上個月包了一艘豪華郵輪出遊公海,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滅口了。」
「……玄武?是天幫之後分支出來的四大幫之一嗎?」行若捷濃眉一揚,有些意外。「是誰這麼厲害?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當然是太歲爺的女兒囉!」錢醫俏皮地回答。「天幫十幾年前解散,不過道上從來沒有人遺忘了白老大,還有他那個三十億身價的女兒白雪凝,最近她原本欽定的未婚夫在國外車禍墜崖失蹤,導致黑道一陣軒然大波。」
「這個傳言我聽說過。」行若捷思索了一下,很快地說道:「誰被白雪凝選上,就可以擁有天幫三十億的資產……莫非,就是因為這樣,黑道互相殘殺?」
「聰明。」
錢醫笑了起來。他的車速自從離開市區後便逐漸加快,一盞盞鵝黃色的路燈飛逝而過,叫人來不及看清四周的景色變化。
「原本這樁公主找駙馬的事情不應該由警方插手,不過因為四大幫派的頭兒已經有兩個人死亡,一人車禍重傷,所以警方必須涉入其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黑道分子本來就專幹些黑吃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相殘殺,警方再來個黃雀在後,豈不容易多了?」行若捷冷嗤一聲。
「呵呵……但這次我們可是要請君入甕。」錢醫熟知老友的個性,也不出聲跟他計較。
「怎麼個請君入甕法?」他好奇地問。
「那個失蹤的未婚夫,正是朱雀幫少幫主圖夫,這個人真可憐,連未婚妻的臉都還沒見著,就被撞成重傷。」
錢醫微笑。「朱雀幫救回了圖夫之後,想查出幕後指使者是誰,打算將這個罪人繩之以法,因此他們願意和警方一起合作。而操控以上事件,最有嫌疑的人……」
「是誰?」行若捷好奇地問著。
嘖嘖……看錢醫樂的,想必他一定是跟黑白兩道都拿錢了,才會插手管這事。
「白雪凝。」錢醫神秘兮兮地回答。
「什麼?!這個女人這麼狠毒?殺死自己的未婚夫?」他有些詫異,果真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黑寡婦一個。
「所以我們要你假扮成朱雀幫少幫主圖夫,去查出白雪凝的罪證。正好圖夫從小在國外唸書,鮮少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你扮起來應該更能夠得心應手。
「朱雀幫的人也會配合你。他們目前正企圖轉行,投資了不少電子產業,這一陣子你便到他們公司去假裝見習,裡面有個曹秘書會接應你。」
「那你呢?」
他這個好友總是跟他一搭一唱的,這次的任務十分奇特,要他假扮少主,那錢醫總得來幫忙接應他吧?
「我還在跟朱雀幫商討替圖夫開刀的價錢,在價錢尚未談攏時,我是不會出手的。」錢醫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下周便是白雪凝跟圖夫的訂婚晚宴,你乘機混進白雪凝的身邊去調查清楚,期限是三個月。」
錢醫叮嚀他。「規則就跟以前一樣──」
「如果臥底失敗,警方將一概否認有你的存在,你的檔案將被損毀,完全不留……」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著。
哼!笑話!
行若捷在心裡冷笑,這世界上有什麼他達不成的任務?臥底交給他,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