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海莉兒,你好美呀!人家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真是一點也沒錯。」紋紋帶著讚賞的眼神,對海莉兒左瞧右看。
海莉兒倒是一點興致也沒,自己的長相她還會不清楚嗎?她才不信讓一班沒事幹的女人折騰了二小時後,醜小鴨會變天鵝。天!訂婚宴還未開幕,她就累得半死了!
「海莉兒,你別無精打采的嘛!快抬頭照照鏡子,我保證你會很滿意我們的傑作。」她很清楚海莉兒對裝扮自己沒興趣,平常總是衣袍套上,高高束起馬尾巴就算了事,想為她梳個髻、化點彩妝,那除非先要了她的命!就算今天這種大日子也不例外,她還真準備以平常的裝束出去見人呢!真是一點王子妃的自覺也沒。
「有什麼好看的,我就是我,難道還會換一張臉不成?」海莉兒懶洋洋地抬起頭,眼睛頓時瞪大——瞪住眼前的美女!
「哇塞!這女孩子長得挺不願耶!紋紋,她是誰呀?」
海莉兒拉著紋紋,指住那位身著淡藍色曳地紗袍的俏佳人,她的頭髮高高縮成雲髻,幾絡髮絲——地垂落,薄薄的淡妝清新又自然,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好不迷人,嘿!她的身材還挺凹凸有致呢!
「不就是你嗎?怎麼樣,這下子你該承認我們的手藝不賴了吧!」雅紋紋一臉得意。
海莉兒哈哈笑了兩聲,壓根兒不相信紋紋的話。?「哈哈!你別說笑了,我哪有那麼漂——亮——」咦?她怎麼也跟著我笑?她的衣服……不就是我身上的衣服嗎?
騙人!這怎麼可能?我真的換一張臉了?海莉兒衝到大鏡子前面,瞪住自己,眨眨左眼、眨眨右眼、皺皺鼻子,擠眉弄眼後,索性扮一張鬼臉——
「喂!海莉兒,你在幹嘛呀!別把我們精心化的妝給弄壞了!」雅紋紋將貼在鏡子上的海莉兒拉開。
海莉兒興奮地叫道:「紋紋,你快看,她真的是我耶!我做什麼她就跟著我做什麼。」
「廢話!不是你是鬼呀!拜託你快別丟人現眼了,待會兒王子就來了呢!」
雅紋紋搖了搖頭,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海莉兒安安靜靜時看起來的確令人賞心悅目,一日一開了口……她如果是啞巴肯定更受人歡迎!
「對了,我要去找伐爾斯,他看到我這麼漂亮,肯定驚艷死了!」
海莉兒拉起裙擺就要往日宮跑;雅紋紋馬上拉住她。
「王子自己會過來,你乖乖坐著等別亂跑,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賓客呢!」
海莉兒蹶起嘴,不情願地坐回化妝台前,倪一眼雅紋紋。
「紋紋,你不覺得自己愈來愈囉唆了嗎?你才十八歲耶!活像八十歲似的。」
「真謝謝你的『恭維』,哪天讓你服侍一個只有八歲智商的十八歲女孩,你就會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老化得多快!」雅紋紋輕輕鬆鬆地頂回去。
「喂!你這是誹謗耶!怎麼說人家只有八歲智商嘛!太過分了!」
「怎麼?說人家八十歲老態龍鍾又囉哩叭唆就不算誹謗,就不過分呀?也不想想我這是拜誰所賜。」雅紋紋邊收拾著散置四方、「裝修門面」的工具,一邊抱怨道。
海莉兒難得乖乖地開上嘴;過了半晌,她愈想愈不對勁,雅紋紋今天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紋紋,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侮你了,快告訴我,我幫你修理他!」
瞧她的口氣好像雅紋紋真遭人欺侮了呢!
「沒的事,誰會欺侮我?你別胡思亂想了。」雅紋紋回答得有些慌亂,心緒很不穩定。
「沒有才怪!我看得出來你心情很不好。別想瞞我了,快快道來,我一定幫你出一口氣。」海莉兒的表情非常認真,語氣執著,非要紋紋說出來。
她很感動,海莉兒的心比誰都真,雖然為人迷糊、健忘、過度愛玩、說話太直,但海莉兒關心她、想為她抱不平是出於肺俯,不是隨便說說、問問了事。
面對她的真誠,她愧疚、迷惘,進退維谷。
「紋紋,你別不說話嘛!」海莉兒拉住雅紋紋,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她。
說話?她該說嗎?海莉兒天真善良,對她那麼好,她怎能害她!
但她的家人怎麼辦?兩條人命全繫在她手上呀!
「紋紋——」海莉兒催促她。
「我……我說!」雅紋紋下定決心,她不能害海莉兒。
「那你快說呀!」
雅紋紋深深歎了口氣,眼神全失了光彩,滿臉愁容,語氣凝重地說:「我受人脅迫,必須在今夜之前帶你去見他們,否則我母親和弟弟的性命就難保了。」
海莉兒瞪大眼睛,久久不能言語,她知道雅紋紋不會隨便開玩笑,這……
「是誰?誰要見我?為什麼會拿你的家人做為威脅?他們憑什麼這麼做?」
雅紋紋痛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他們是七年前害坦娜的人,他們知道坦娜在另一世界。」
「但是……我忘了!我沒仔細聽坦娜說的話,所以不曉得如何開敢『允之雲』呀!」海莉兒沒想過會有人要抓她,原來找爾斯的顧慮是對的……伐爾斯,對了!找伐爾斯!
「紋紋,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伐爾斯,他一定會懲罰那些壞人的。」她拉起紋紋的手,急著要把這件事告訴伐爾斯。
雅紋紋急忙拉住她,連連搖頭。「不行,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我的弟弟會沒命的。」
海莉兒轉回頭,滿臉不解。「為什麼?」
雅紋紋掙脫她,扭絞雙手顫抖著,深吸了口氣後說:「因為我的弟弟……也是害坦娜的其中一人。但他是無心的!當年他才八歲,他什麼都不知道,真的。」雅紋紋急著保證。
海莉兒實在震驚極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紋紋——」
雅紋紋舉起一隻手擋住它的口。「我知道,你聽我說。」她的眸裡晶光閃動,淚濕滿眶。「我父親在我弟弟出生後不久意外身亡,母親未嫁前是坦娜的貼身侍女,父親死後,慈祥的坦娜收容了我們一家三人,母親再度為坦娜工作。坦娜為人風趣,不拘禮數,在易宮沒有該嚴守的官規,坦娜要每個人直呼她的名字,每個人都很喜歡坦娜,我們時常都想給坦娜驚喜,廚師們做坦娜沒有嘗過的點心,坦娜會很高興的品嚐,園丁栽種奇花異木,得到坦娜的讚賞。七年前,我弟弟八歲,他無意中聽到兩個人的談話,他們手裡拿了幾包七彩粉末,說這七彩粉末拌在茶裡喝了之後,不但神清氣爽,且滿口餘香,坦娜喝了之後一定會讚不絕口。後來他們掉了一包,被躲在門後的弟弟撿了去,他也想讓坦娜稱讚他……」雅紋紋停頓了一下,神色黯淡。
「他趁我母親不注意時,將七彩粉末如入坦娜的下午茶裡,誰知道……坦娜喝了茶後竟痛苦難當,不一會兒就在我母親面前消失了。我母親既害怕又震驚,躲在暗處的弟弟嚇得哭喊,將事情經過全告訴我和母親,當時因為有節慶,宮裡每個人都很忙,陪伴在坦娜身側的只有我們三人,母親為了弟弟,洗掉茶盤,就當作沒發生這件事;坦娜的失綜,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幾年來,紋紋樂觀的外表維持得好辛苦,她的母親、弟弟終日活在愁雲慘霧裡,每天乞求上天,只願坦娜能平平安安。
聽到這裡,海莉兒多少已經理出點頭緒,對整件事有了概念後,她問:「他們就是以這件事脅迫你來抓我?」
「對!雖然他們矢口否認,但是我相信當時掉了七彩粉末的一定是他們,我弟弟很顯然成為他們借刀殺人的工具!」雅紋紋憎恨的雙昨恨不得殺了他們。
「真卑鄙!竟然利用小孩,混帳加三級!」海莉兒義憤填膺。「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威脅你的?」
「你出現後不久,有一次我放假回家,一個蒙面人攔了我的路,災難……就這麼開始了。」
「蒙面人?這麼說你沒見過他們的真面目?」
「沒有,我才見過他們三次,都是在城外一個地下水道的秘室裡,裡面只有微弱的燈光,我除了知道是兩個男人外,其它一無所知。」雅紋紋遺憾地搖頭。
海莉兒抬手用袖子擦掉雅紋紋臉上的淚痕。
紋紋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的苦,真是好可憐!害她也好想哭。
「紋紋,真是委屈你了,我還時常給你添麻煩,真對不起。」
雅紋紋連忙搖頭,感激又愧疚地說:「不,海莉兒,你千萬別說這種話。是我不對,我自私地為我的家人隱瞞事實、又想陷害你,我罪該萬死!你告訴王子吧!我心甘情願受死,但是請你放過我的家人,不要說出那件事,求求你,海莉兒。」
「紋紋,你這傻瓜!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我們約立場交換,我也會這麼做的。」海莉兒樓住她,給她安慰。「你放心吧!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海莉兒,但是……」
「我知道,你必須抓我交差,要不然他們會殺了你的家人,對嗎?」如果那兩「只」不是人的畜生不是以此做為脅迫的籌碼,她相信雅紋紋也不致如此痛苦。
「我不會抓你的,我不想這麼做,請你相信我。」雅紋紋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腕。
海莉兒拍拍她的手。「我從來不曾懷疑你。」她已下定決心,深入虎穴。「紋紋,宮裡戒備森嚴,他們要你如何抓我出去?」
「其實大殿的後花園也有地下水道的洞口,他們說已經為我開了洞門,並且沿路做記號,我只要順著記號走就付了。」雅紋紋以為海莉兒純是好奇,所以老實的回答。
「原來如此。他們消息那麼靈通,又有辦法開洞門,如果不是宮中的人,就是朝中大官……唉!先別管這些了。紋紋,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大概……舞宴中場,我們偷偷溜出去,我倒要看看那兩人是何方妖孽,興風作浪又是何目的!」海莉兒好大的口氣。
雅紋紋驚喘了一聲,她被海莉兒嚇壞了。
「不!海莉兒,你不可以自投羅網,他們心狠手辣,會殺了你的。」
「我當然不會這麼白白去送死,你以為我真那麼笨哪!」海莉兒嘟起嘴,不服氣雅紋紋居然把她看扁了。
「難道你有辦法治得了他們?」雅紋紋小心地問,卻不敢抱太大希望,畢竟海莉兒……不是她愛批評,實在是海莉兒多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伐爾斯身邊有一把手槍,我相信法藍應該也有一把,等一下我們去「借」過來,到時候就不用怕那兩個壞蛋了。」海莉兒自以為聰明,得意洋洋地說。
在這裡只有王室的人可以配槍,不會那麼巧,那兩個壞蛋也有槍吧!海莉兒理所當然地認定他們不可能會有。
雅紋紋當然瞭解海莉兒的「借」是什麼意思——果然,她不抱希望是對的。
「海莉兒,你想得太容易了,我們根本不可能『借』得到槍,而且我也不能拖你下水。」
「是你想得太困難了,而且我是閒著無聊,才想跟他們玩玩,和你沒半點關係,你可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海莉兒取笑她。
她明白海莉兒的用意是要她安心,她能說的也只有——
「謝謝你,海莉兒。」
「神經病,你幹什麼道謝啊!」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抓到那兩個壞蛋呢!
★ ★ ★
大殿上,祭司卡拉主持完該有的儀式,伐爾斯為海莉兒套上訂婚戒指,兩人正式成為未婚夫妻。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喧鬧,人人皆談論著未來王妃的容貌。
「說不上國色天香,儀態平常,比較起一些名門公主還差上一大截呢!是誰說她艷冠群芳的?哼!根本是無稽之談嘛!」
「但是她落落大方、無畏無懼的舉態,倒是有別於一般公主,令人側目。再說她的大眼睛神采奕突地,讓人看了精神也提振不少;而且她還有一股特別的風采,給人的感覺是輕鬆、愉快的。」
結論是,冷漠的伐爾斯的確是該配一位活潑、熱情的小姐調和一下,海莉兒確實是適當的人選。
宴會才開始,大殿裡鬧烘烘地,海莉兒卻老大不高興地嗽著櫻唇生悶氣。
什麼嘛!伐爾斯是哪一號人物,她才不需要他的讚美呢!吝嗇鬼!討厭鬼!簡直是莫名其妙!
「哇!哪裡來的美人兒?」此刻才與裡曼一起出現的法藍一見到海莉兒,馬上趨前驚艷地張開雙臂,與海莉兒輕擁了一下;海莉兒也大方地回抱他,今他受寵若驚,不捨得放開她。「莉兒,你今天真是太美了!」
法藍的舉動和語氣給海莉兒增加了不少信心,哪像伐爾斯……哼:它是什麼東西!
「法藍,我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呀?」海莉兒給了法藍一個大大的笑容,放開他時,明眸閃爍了一下。
「豈止漂亮,你美得令我嫉妒伐爾斯。莉兒,同樣是王子妃,伊瑟亞與威克格勒勢均力敵,你重新考慮一下好嗎?」法藍握住海莉兒的手,雙眸戲譴地閃了一下,還不忘暗瞄伐爾斯那一臉的酷樣是否起了化學變化,看看它遇酸是變什麼顏色?
「法藍啊,凡事都該適可而止,免得樂極生悲,屆時可別說老友我沒結過你忠告啊!」裡曼懶懶地說,接過法藍手中海莉兒的手,紳士地行了個體,目光從容地掃視海莉兒全身,然後才帶著讚賞的語氣,緩緩吐出:「很美!清新、可人,就像畫中的精靈脫框而出,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俏佳人!海莉兒、伐爾斯,恭喜兩位了。」他向兩位新人領首致意。
「謝謝。」伐爾斯只淡淡說了一句。
「謝謝你,裡曼。」海莉兒非常高興,不是因他前來道喜,而是他的稱讚令她心花怒放。
想到方才伐爾斯到日宮接她時,看到這麼美的她竟然視而未見、面無表情,一句讚美、一個欣賞的神色也沒有,她就忍不住要瞪他一眼。
「伐爾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以借一步說話嗎?」裡曼與法藍交換了個眼色,再直視伐爾斯。
伐爾斯點點頭。「我們到書房談,那裡比較安靜。」
「好,法藍,走吧!」
裡曼拉著法藍,跟在伐爾斯後面;才走了幾步,伐爾斯突然停住,回過頭來,眉頭皺
「怎麼了?」法藍納悶。
「對啊!怎麼不走了?你不是要去書房嗎?」尾隨在最後面的海莉兒笑嘻嘻地問。
裡曼與法藍嚇了一跳,跟著回頭——這海莉兒什麼時候也跟上來了?
「你們幹嘛瞪著我看,快走啊!」海莉兒叉著腰,催促他們。
「你不可以去!」三個人齊聲道。
「為什麼?」海莉兒不服氣,大聲嚷嚷:「我知道了!你們想幹壞事,不敢讓我知道對不對?行!我就讓大殿裡所有的賓客知道,說你們——」
伐爾斯摀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胡縐下去。幸好他們已經走出大殿,要不經她這麼一嚷嚷,王室的臉可讓她給去得一乾二淨了。
「你乖乖回大殿去,待在母后身邊,一會兒我就去找你。」伐爾斯語氣威嚴地說。任她再怎麼掙扎,伐爾斯仍是緊捂著她的嘴,等待她點頭。
別傻了,她若是會乖乖聽話就不叫海莉兒了,他既然不肯放手,海莉兒只好……
裡曼和法藍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見伐爾斯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馬上收回手,手掌上卻已留下明顯的紅齒印。
「別以為你口氣大我就怕你了,還早呢!」海莉兒得意地朝他扮鬼臉。
「海莉兒——」
眼見伐爾斯一臉陰霾,法藍馬上拍拍他,使了個眼色,才對海莉兒說:「莉兒,你想來我們當然歡迎了,只是我們男人聊的話題很不適合淑女聽哦:」法藍的表情有點曖昧。
如果她是淑女,一聽到這話,應該會馬上羞紅了臉,嬌聲說一句:「你們好討厭!」然後立刻跑開吧!
「喔——我知道了!」海莉兒點點頭,一臉神秘兮兮。
這一招向來很有效的,法藍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們走了。」他轉過身,率先舉步。
「等等!」海莉兒拉住他微髦的金髮編成的麻花辮。
法藍這會兒不得不歎著氣回身面對她。
「莉兒,你又有什麼事?」
海莉兒一臉好奇地問:「那個小姐長得怎麼樣?金髮、銀髮,還是黑髮?是綠眼珠,還是藍眼珠?看你這麼急,她的身材一定很棒吧!前面很大、後面很翹對不對?你們男人都喜歡這類型的。」她皺皺鼻子。「那種女人技巧就比較好嗎?」
裡曼一臉茫然,顯然他的耳朵最近常失靈。
法藍瞪大眼,實在很難不臉紅。
伐爾斯則深鎖眉頭,心想這海莉兒需要再教育。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不是女人嗎?」瞧他們古怪的表情,海莉兒一臉莫名其妙,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哈!不會是男人吧?」這也不無可能,在它的世界這種事雖不平常,卻也不算反常了。「啊——原來你們也有這種興趣!怪不得老是看到你們三個湊在一起。」
這就說得通了!如果伐爾斯是同性戀,當然不會對她有興趣了,同榻而眠不碰她自然也不算怪事。她當真認定他們三人有染了!
這會兒,他們真是不明白海莉兒話中的意思,不過三個人一致認為還是別問的好。
「海莉兒,我們有正經事要談,我保證用不了多少時間的,伐爾斯一會兒就還給你好嗎?」裡曼好言好語地相勸。
海莉兒雙眸一轉,心想伐爾斯的警覺性很高,想從他身上不著痕跡地摸走手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不過這會兒他的心思全繫在其它事情上,三個人急著想打發她,這可是她的大好機會!
「好!伐爾斯借給你們,不過你們先把眼睛閉上。」海莉兒命令道。
「做什麼?」她一定想玩把戲!法藍敢肯定。
海莉兒臉不紅、氣不喘地宣佈:「你們想看我跟伐爾斯接吻嗎?兩位單身男士。」
伐爾斯翻翻白眼,想像得到待會兒裡曼和法藍會怎麼糗他了!
裡曼和法藍這會兒可真是又妒又羨,不怎麼情願地閉上眼睛。
海莉兒這才笑嘻嘻地勾住伐爾斯的頸項,以她認為最性感的嗓音挑逗道:「伐爾斯,你的未婚妻想要一個熱吻,你不會拒絕吧!」就暫時便宜他好了!誰教她必須「借」他的槍呢!
「當然不會。」伐爾斯聲音沙啞地說。
他低下頭,捧住她的臉,先是輕觸她的額頭,熾熱的唇再慢慢往下移,印上她的小嘴。
火辣辣的吻,海莉兒當然不會沒感覺,事實上她的手如果沒往下移,摸到他腰間佩帶的槍枝,恐怕早忘了原來的目的。
她快速地將槍「移」入袖子裡,並且結束這一吻。
「好了,不耽誤你們的正事,我要回大殿去了,你們慢慢談吧!」她揮揮手,幾乎是用跑的離開。
伐爾斯目視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海莉兒今天的態度很反常。
「喂!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法藍調侃他。
伐爾斯不理他,逕自走進書房,他知道他們兩人會自動跟上。
「裡曼,你有什麼消息?」門關上後,伐爾斯馬上問。
「首先我得說我們的方向有點錯誤。」裡曼慢條斯理地往沙發上一坐,同時說道。
「方向錯誤?裡曼,這是什麼意思?」法藍不明白。
裡曼直視著法藍。「修德.艾可森,你認識嗎?」
「修德.艾可森?」這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莫非是……「我國去年的武術冠軍,修德.艾可森。」他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祥之兆,雖然許久未回返家門,但法藍仍記得這傢伙目前是紫蘇的侍衛統領,裡曼會提起他肯定不會有好事。
「就是他——想置海莉兒於死地的人。」裡曼說出驚人之語。
「你沒看錯?」法藍不敢相信。
「很遺憾,你必須接受事實,貴國的紫蘇公主就是幕後唆使人!」裡曼表情嚴肅,這的確不能開玩笑。
「裡曼,你確定?」伐爾斯腿起眼。
「千真萬確。伐爾斯,老實說,你的艷福不淺,連伊瑟亞最美麗的公主都甘心為你犯罪,真教人嫉妒。」裡曼搖頭歎氣,為什麼他就沒這福分?
「王八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法藍嘶吼,心裡非常生氣,他沒想到妹妹會幹下如此愚蠢的事!
「事情都發生了,你生氣也於事無補,幸好海莉兒被你救了。你真是功德無量,不僅救了海莉兒一條命,也挽回令妹犯下的錯誤,我相信伐爾斯至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會給令妹太難堪的,是不?」最後一句話,他問的是伐爾斯。
沒想到竟然讓海莉兒的無心之言給說中了!當時她怎麼說著……
哎呀!她現在誤認我是你的未婚妻,說不定哪天她拿刀來砍我怎麼辨?我不是死定了?
他答應過要保護她的,卻讓她險些遇難。
是他的錯!
見伐爾斯一直不說話,法藍歉疚地說:「紫蘇太傻了,如果海莉兒就此辭世,我一定讓紫蘇為她抵命,但是……伐爾斯,請你念在我救回海莉兒的份上,饒了紫蘇可以嗎?我會叫她親自來向海莉兒賠罪的!」
伐爾斯看他一眼。「我只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以前的事就算了。還有,法藍,你是你,紫蘇是紫蘇,你沒有必要為了她的事感到愧疚。」
「我會叫紫蘇來向海莉兒賠罪的!」法藍堅持地說。
「對不起,容我插個嘴,」裡曼淡淡地又丟下一句:「只怕這件事情還未真正結束,修德.艾可森此刻正在大殿上,想伺機行刺海莉兒。」
「什麼?」伐爾斯和法藍同時驚喊。
「你這混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現在才說!」法藍指著他罵,馬上就要衝出門。
伐爾斯先他一步打開門。
「站住!」裡曼大喊一聲,喚住兩人時,唇邊掛了一抹調侃的笑意,改以平穩又帶戲諱的語氣說:「兩位急驚風,請有點禮貌,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 ★ ★
大殿的後花園裡,雅紋紋等得心急如焚,頻頻往小路探頭;聽到一陣疾步聲傳來,她終於鬆了口氣。
「紋紋,你在哪裡啊?」四周黑漆漆一片,到處又是高聳林木,海莉兒跑到紋紋說的「大概」地點,便試著叫喚。
「這兒,我在這兒。」雅紋紋站在左前方不哩處朝她揮手。
海莉兒跑上前,將一把手槍遞給她。
「這把給你。」
「給我?」雅紋紋詫異。「那你呢?」
海莉兒亮出另外一把,顯得好不得意。
「我料得沒錯,法藍身上也有一把,真順利,兩把都『借』到了。」
此時此刻,紋紋實在不得不佩服海莉兒。
「海莉兒,你真有辦法!」
「小意思啦!其實該歸功於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的美人計也施展不出來啦!」海莉兒隨口說著,認真地研究起手中的槍枝。
雅紋紋也跟著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槍。
「這還是我第一次拿槍,該怎麼用呢?」
「我也是第一次拿這種手槍,不過這很簡單,來,我教你,把這個往後扳……再如下扳機就行了。」
憑著上軍訓課打靶時殘留的記憶,她總算還知道該如何使用,雖然槍枝種類不同,但只要拍下扳機就絕對錯不了了。
雅紋紋點點頭,原來要殺一個人是這麼容易的事。
「行,我知道了。海莉兒,你真的不後悔嗎?」她握住海莉兒的手,其中包含了滿心的感激。
海莉兒瞪她一眼,突然想到……「哎呀!糟糕!我忘了哪一把槍是伐爾斯的、哪一把是法藍的,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給他們了!」
她還當真以為他們不會發現,人人都跟她一樣糊塗又健忘呢!真是敗給她了!
「唉!管他的!辦完了事,再叫他們自己來認領就是了。」海莉兒無所謂地擺擺手,把槍又藏進袖子裡。「紋紋,我們趕快走吧!我等不及要抓那兩個人渣了呢!」
海莉兒拉著她,兩人進了地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