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格勒乃這個世界的五大強國之一,不僅幅員廣大,且百姓也多,自從伐爾斯王子將於下月訂婚的公告發出後,不僅全國騷動,其它國家的人也都急於窺視王子妃的玉容。
伐爾斯生就一副王者之相,龍蟠鳳逸,其冷俊之貌早已風靡各國公主,無視於女方該有的矜持,上門求親的各國佳麗代表早已破百。如今,在伐爾斯婉拒了眾家公主的「求婚」後,竟然宣佈要訂婚了,對方究竟是何身份?頓時成為眾所曬目的焦點。
根據伐爾斯王子卓越的品貌,目硯極高——這點由他拒絕的各國公主均有傾城之姿可證,加以品味非凡等條件推斷下,能得到王子青睞的小姐定是大國公主,不但國色天香,且其超凡的氣質、優雅的姿態、學養更是無人望其項背,伐爾斯才情願捨棄單身之名,淪入已婚行列。
但是倘若真有如此佳人,該是香名遠播、舉世皆知,何以這位未來的壬子妃芳名——衛海莉,聽都沒聽過?
「你說什麼?伐爾斯!你不要臉、色狼、下流、滿腦子齷齪的色情思想,你休想我會同意!告訴你,想都別想!」海莉兒破口大罵,整個人激動不已,氣得臉紅脖子粗。
坐在圓桌前的伐爾斯輕鬆地啜口清茶後,目光緩緩地轉到半躺在床上、拳頭握得死緊、恨不能捶得到他的海莉兒身上,以極平穩又具威嚴的聲音道:「我的確未想過你會同意,由另一個角度來說——是我從未想過要徵求你的同意。」
「你……你欺人太甚!這是我的事情耶!我愛住哪就住哪,關你什麼事!我再說一次:不——搬!我絕對不會搬的,你別再癡心妄想了。」海莉兒手指著他罵,簡直快氣炸了。
想起他剛才竟然以一副「突然想到什麼芝麻小事」的神情對她說:「今天起你搬到日宮跟我睡。」她如今還能夠安分地坐在床上,「心平氣和」地同他講話就算不錯了。
事實是,她扭傷的腳還沒好,下不了床,這也是伐爾斯之所以選擇坐在離她三公尺距離的圓桌前,而放棄床沿的原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在外面就聽到你們吵吵鬧鬧的聲音。伐爾斯,你該多讓著海莉兒的。」歐絲王后優雅地步進月宮寢室。
「王后,您來得正好!伐爾斯他太過分了,竟然要我搬到日宮去陪他睡,他把我當成什麼了嘛!真是太豈有此理了。您一定要給他點教訓,要不他還自以為沒人治得了他呢!」海莉兒自恃遇到救星,瞪著伐爾斯的神情明白地擺著「你等著被修理吧!」的得意樣。
「伐爾斯,這是真的嗎?」歐絲王后根本不曾想過兒子會說出這種話,她只想過他是不是個冷感的男人——當然,現在她知道不是了。
「是的,母后。」伐爾斯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竟然還有臉承認?厚臉皮的下流男人!海莉兒狠狠地瞪著他。
「王后,您看他都承認了!我看您乾脆和他斷絕關係,這種兒子不要也罷!」海莉兒好心地提出建議,有一個色狼兒子多丟臉!接著她突然又說:「對了!順道也革了他的職,別讓他當王子了,就將他貶為流犯好了,叫他到邊境掃地去!」
歐絲王后輕笑出聲,瞄了伐爾斯一眼,只見他皺著雙眉,並未有責難海莉兒的意思。
「海莉兒,你的提議不錯,可惜威克格勒只有一個王於,若是將伐爾斯逐出王室,將來王位豈不是無人繼承?你也不忍心看我和陛下兩者無人奉養吧!」
「那……將他留下來好了。」說得好似她施了多大的恩德。「不過不准他再踏進月宮一步。」海莉兒嗽著嘴。
「這點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海莉兒,下個月你們就要訂婚了,關於小倆口之間的事呢,我認為還是由你們兩人自行解泱好了,我也不便插手。你們慢慢談吧!晚一點我再來看你。」歐絲王后笑著說,在心裡補充一句——最好是在日宮見,她也好早點抱孫子。
「王后,您別走啊!」海莉兒急著叫喚,不敢相信王后居然會忍心棄她而去,簡直是眼睜睜將她推入色狼的手裡嘛!「你要幹什麼?」海莉兒驚呼。在她為自己的最後一線希望拚命呼喚的同時,伐爾斯已將她抱起
「你知道我要幹什麼的。」他抱著她往日宮寢室走去。
「不——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伐爾斯,你耳聾啊!」海莉兒大聲叫喊,雙手使盡所有的力氣捶他、打他,甚至不惜拉他晶瑩的美發反抗他,可是伐爾斯只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對於她的暴行根本不理也不睬。
他將她放在他的床上,海莉兒卻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放。
「抱我回去!我不要睡這裡,你不抱我回去,我就絕不放手!」
「不放?」他瞇起眼,緩緩俯下身。
「放!放!」海莉兒霎時放開他,挪到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死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卑鄙無恥!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不幫你了啦!什麼假訂婚,你自個兒去應付好了,我們絕交!」
「別說氣話,你大可以放心,除非你主動,否則我保證不會侵犯你。」
「我主動?下輩子吧!等我投胎當男人後,我會讓『你』瞧瞧我有多主動!『小姐』。」海莉兒諷刺地斜睇他一眼,一想到伐爾斯變為女人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一定會是一個全世界最不解風情、最冷、最酷的超世紀美女。
上一秒鐘還愾得恨不得掐死他,下一秒鐘卻直指著他笑翻了天,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伐爾斯搖搖頭,不解她的反應,同時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是不要試著去瞭解。
他起身對狂笑不止的海莉兒道:「我去找雅紋紋來陪你。」
「那……你呢?你去哪裡?」海莉兒停止了笑聲,拉住他的衣袖。
「我去找法藍。難道你希望我留下來?」伐爾斯盯著他手臂上的玉手,放棄了聲音。
海莉兒趕忙收回手,別過頭去,聲音不自然地回道:「我希望你永遠別回來了,滾得愈遠愈好!」
伐爾斯彎起唇角,步出門口的同時說道:「從前率直的海莉兒現在已經變得口是心非了。」
「我才沒有!」海莉兄回過頭,卻早已不見伐爾斯的人影。他出去了,海莉兒不自覺感到失望地歎了口氣。
她的確口是心非。其實她很喜歡伐爾斯的陪伴,儘管他冷漠、嚴酷、不苟言笑又毫不幽默,甚至霸道、無禮、不體貼、不溫柔,而且還常常惹她生氣,但……她就是喜歡他!
想一想,自己真是有被虐待狂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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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朋宮共有四十間客房,每一間客房各有客廳、寢室、浴室,其中十間還設有書房。
宮內的客房擺設、風味均自成一格,有優雅、有柔媚、有嚴肅、也有溫馨……
「風雅室」是目前法藍暫居的客室,每回前來做客,他必居於此,這間客室早已成為他專用的,也因此他的衣物、隨身用品總固定放著,書房裡也擺滿了醫學書籍及他閒暇之餘打發時間的推理小說。
晚餐後,兩個大男人處在風雅室的書房裡,站在窗前仰望點點星光的伐爾斯首先開口:「易騎的主人出外遠遊了,三個星期後才會回來。」
「畏罪潛逃?」法藍挑眉,坐在檀木書桌前,目光凝視著手上的墨色鋼筆,動也不動。
「據雅紋紋詢問店裡的人得來的說法,環遊四方是他的興趣,他一年之中留在易騎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且易騎只是他一起興起頂下的店,他主要經營的事業有牧場、飯店、大型食品市場……不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伐爾斯的眸色轉深了些。
法藍勾起嘴角,調侃地說:「能夠平心靜氣聽海莉兒訓話、還泡茶請她的人,早該猜到不會是一個普通人,那麼要抓兇手還得等上三個星期了。」
「這段期間我們無法保證犯人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唯有嚴加防備,才能確保海莉兒的安全,坦娜也才有可能平安歸來。」他的目光彷彿穿透星空,投人另一個世界。
法藍停頓了半晌,回想起坦娜開朗的笑容、幽默風趣的言行,神情瞬時黯然不少。
「必須想個辦法讓海莉兒記起坦娜對她說的話。」
「很難,她不是那種受逼迫就會努力回想的人,她的個性叛逆,一味逼她的話,只怕會讓她忘得更快。」這也是伐爾斯之所以一直不曾再問她想起與否的原因,他相信順其自然反而較能幫助海莉兒想起來。
「那麼試試催眠如何?」法藍提議。
「你會?」伐爾斯轉過身,沒聽說過他會催眠的事。
「當然不會。不過我有個朋友頗擅長此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試著找他來。
「你的朋友信得過嗎?」換作平常時候,他絕對二話不說答應法藍的提議,因為他信任法藍,相對的也信任他的朋友;但是此事攸關兩條生命,伐爾斯無法用她們來冒險。
「他是個族人,四處飄泊,兩年前我救過他一次,後來也曾見過幾次面,我親眼目睹也用催眠術喚回一個婦人過去十年的空白記憶,我相信他絕對有辦法喚回莉兒忘記的話。」法藍以為伐爾斯不相信他的朋友真的有此能力。
「你們才見過幾次面,如何能保證他不會洩密?」伐爾斯顯然不贊成法藍的方法。
「原來你擔心這個。」法藍起身與他平視,表情極為嚴肅地說:「我以伊瑟亞儲君的項上人頭擔保,裡曼.米南利絕對可以信賴,只要你和他見一面,就能消除心頭上的疑慮。」法藍有此信心,因為他對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
兩人對峙了好一刻,伐爾斯才終於點頭。「我答應先見他一面。」
「好,我讓雷霆去找他,一個星期內應該會有消息。」雷霆對裡曼.米南利亦極有好感,相信由它來找,當不是件難事。
「對了,伊瑟亞國王下月中旬會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伐爾斯突然提醒他。
「父王也來參加你的訂婚典禮?難道他也對海莉兒感興趣?」法藍難得地皺起眉頭。
伊瑟亞國王父子不和早已不是秘密,歐迪.威克格勒.伊瑟亞是個脾氣暴躁、急性子的人,對於法藍時常不在宮中,到處遊玩,又不習帝王之學,反專攻醫理的事已不知謾罵過幾回,可惜法藍依舊我行我素。
「我看他不是對海莉兒有興趣,而是對你未來的王子妃感興趣。」伐爾斯抱持隔山觀虎鬥的態度,微彎起唇角。
法藍瞪他一眼,譏嘲地說:「你好樣的!」
「你不妨考慮考慮,有個老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不知他這句話是真說給法藍聽,還是在說服自己。
「有個莉兒這樣的老婆,那的確不是件壞事,起碼可以保證日子不再無聊。不過認真說一句,要娶莉兒為妃,還真得有十成十的勇氣,加上超人的體力。」法藍瞧著伐爾斯,煽動道:「伐爾斯,我勸你不妨再考慮考慮,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伐爾斯淺淺一笑,「我若真的悔婚,只怕未出宮門一步已被海莉兒亂刀砍死了,這代價遠比你所謂的勇氣加體力還高出許多,如今即使不願意,還是得乖乖娶她才好。」
「不會!不會!只要你說一聲不願意,這善後的事由我來收拾。」法藍狡黠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你?如何收拾?」伐爾斯挑眉。法藍的答案他已猜到九點九分,餘下的零點一分就當留給謙虛吧!
「唉!為了自家兄弟,身為兄長的我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如今王弟不願之事,王兄我自當代勞了。為了你,為了海莉兒,我願拿出十成十勇氣及超人的體力,娶她為妻。」法藍以著無比犧牲奉獻的語氣說道。
「好一個捨己為人的『王兄』!」伐爾斯冷哼一聲。
「好說,好說。」法藍回以優雅的笑容。
「你去死吧!」伐爾斯怒瞪他一眼後,大力甩門離去。
「這小子,連個玩笑也開不得!」法藍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坐回書桌前,一邊書寫邀請裡曼來威克格勒的信,一邊喃喃道:「這麼無趣的傢伙,海莉兒怎會看得上眼?一定是在無人比較下造就出來的,或許我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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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幹什麼?」一由法藍的書房回到日宮,見到眼前的景象,伐爾斯頓時產生一股無力感。除了勇氣加體力外,法藍還少說了一樣——耐性。
他真想扳過她的屁股狠狠痛打一頓。
「你看不懂嗎?我在看書啊!」海莉兒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翻著,頭也不拾一下。
「你好像忘了這裡是寢室,不是書房。」他緊握著拳頭,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
「我沒有忘呀!可是我的腳不方便,而且整天躺在床上很無聊嘛!所以我只好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你們這兒的書我還真是一本也沒看過呢!」海莉兒闔上書本,直衝著他笑,完全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不反對你看書,不過你有必要把所有的書全搬到床上嗎?」
除了她佔據的一部分床位,床上已沒有任何空間再容得下其它,放眼望去,那些書少說也有一萬冊,他真懷疑難道她不怕睡到半夜被書壓死嗎?
「你錯了,我還沒有全搬呢!雅紋紋說我只搬了你書房裡十分之一的書,還不算多啦!我本來要全部搬來的,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床太不放不下,而我又不能放到地板上,那豈不是連你睡覺的地方也佔去了,多不好意思,我不能喧賓奪主嘛!」海莉兒嘻嘻笑著,對於伐爾斯極明顯的怒容視若無睹。
敢情她是要他睡在地板上了。床太小?六個大男人平躺上去都綽綽有餘的床她嫌太小?這海莉兒!
看來這裡今晚是不能睡了,他的視線由床上那一堆如山高的書移到海莉兒身上,慢慢靠近她。
海莉兒的笑容消失了,雙眸瞪著逼近她的伐爾斯。
「別過來!你再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把書本舉得老高,試圖威脅他。
「你敢?」他瞇起眼。
「為什麼不敢!」說著,她已將書扔向他。
伐爾斯輕易地閃過,警告她:「別再做這種事,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就偏要扔,看你敢怎麼樣!」她拿著書一本接一本地朝伐爾斯扔。
「別再扔了!聽到沒有!」伐爾斯怒吼一聲,將接到的書全丟到地上。
「聽到了。可是憑什麼要我聽你的?你別作夢了!」哈!真是太過癮了,她偏要扔死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欺侮她!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住手的話,我馬上娶你為妻。」
這是什麼恐嚇詞?不過還挺有效的,海莉兒倏地停了手,雙眼瞪著伐爾斯,再一次求證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若是再不乖,我馬上讓你當我老婆,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痛打你一頓,直到你求饒為止。」
趁她驚愣的當口,伐爾斯一個箭步上前,箝住她的雙手。
「啊——你卑鄙!小人!放開我——」海莉兒使力掙扎,可惜絲毫不見成效,伐爾斯反而將她抓得更緊。
伐爾斯粗魯地將海莉兒用到肩上,扛著她走到日宮的另一間寢室。
海莉兒當然不可能乖乖就範,拿他的後背當大鼓似的又捶又打,一邊臭罵著他,還一邊搖擺著身體,扭動得像一隻滑溜的泥鍬,要不是伐爾斯緊緊抓著她,她早摔到地上去了。
「好了,別再亂動,小心我打你屁股!」伐爾斯雖出言警告,卻真的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哎喲!死伐爾斯,你真打我!」海莉兒慘叫一聲,反抗得更激烈。
「信不信我會再打你?」伐爾斯低笑,威脅地拍拍她的屁股。
這下子她可真是不敢再亂動了。他真打耶!一點也沒手下留情,要再讓他多打兩下,她晚上就要趴著睡了。那可不成,她哪睡得著!
身體雖不敢動,可嘴就不同了,打不贏,她總罵得羸吧!才不甘心任他佔上風呢!
「你給我記住,等我腳傷好了,非教你好看不可。別以為就你會欺侮人,你這王子算什麼,陛下遠比你大呢!我告訴他你欺侮我,看他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哼!你等著瞧吧……哎喲,你不會輕一點呀!想摔死我不成?沒良心!狼心狗肺!」
海莉兒揉著被他摔疼的地方,忍不住又咒罵他兩句,要放下她也不先知會一聲,當她是「不易碎物品」一樣的拋,一點憐香惜玉的柔情都沒有。她抬頭看看他又把她「搬」到什麼地方來了——
「咦,這不是你的房間嗎?怎麼又回來了。書……書全不見了?哇塞!伐爾斯,原來你會變魔術啊!」環視「原來」的房間,海莉兒以興奮又崇拜的眼神投向伐爾斯,早已忘了兩人目前正處於敵對關係。
伐爾斯眸光一閃,低咳了一聲,極嚴肅地說:「不錯,我把書變回書房了,這只是彫蟲小技,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就施法讓你連夜作噩夢,睡不著覺。」
「不要!不要!我聽話,我一定聽話。」他這麼一說,海莉兒可嚇死了,失眠已教她夠難受了,再作噩夢……她情願死了算了!
伐爾斯抿嘴點了點頭。「很好,睡覺,躺過去點。」
海莉兒乖乖地挪到一邊去,讓伐爾斯也爬上床來躺到她身側。
實在也怪不得海莉兒會相信伐爾斯的話,誰教她真看過坦娜在她面前消失,而伐爾斯又是坦娜的孫子。俗語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時的她早認定伐爾斯是個「巫公」了。他是男的嘛!總不能說是巫婆。不過他是坦娜的孫子,而坦娜是巫婆,那伐爾斯應該叫「巫孫」才對!巫孫?
「哈哈哈!『巫』孫!『吾』孫!真好笑,那他豈不是變成我孫子了?」海莉兒肯定又忘了伐爾斯的存在,一個人側躺在一旁笑彎了腰。
「什麼事這麼好笑?」才閉上眼的伐爾斯馬上又睜開眼,盯住海莉兒的後腦勺。
海莉兒連忙摀住嘴,搖了搖頭,又往床邊挪了挪。
伐爾斯攬住海莉兒的腰,不讓她再往外移。「你打算掉到床下去嗎?」
海莉兒又搖了搖頭,轉過身面對伐爾斯。對視了一眼後,她用拇指與食指輕輕「夾」起伐爾斯放在她腰上的手,將它擺回伐爾斯的腰際,歉然一笑後,又背對他側躺在床邊。
原來她這麼「尊敬」魔法師!難得看到海莉兒如此溫順,他竟挑起了捉弄她的興致。
伐爾斯伸出雙手抱住她,將她摟在懷裡,在她正要抗議的同時說道:「我可以『點人成石』,你想試試嗎?」
海莉兒頓時動也不動,乖乖地任他抱著。
「嗯!這才乖。快睡吧!我不會侵犯你,只是不想你斷崖摔不成,反而摔下床去,堂堂一個王子妃可不能鬧出這種笑話。」他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睡。
「我不是……你的王子妃。」海莉兒突然轉身,輕聲冒了一句。
伐爾斯看她一眼,她已困得閉上雙眼,嘟著嘴,顯然快睡著了,卻仍不忘記「糾正」
他雙眸瞬時變柔了,凝視著她良久,才輕柔地說了一句:「就快是了!」
就快是了?什麼就快是了?伐爾斯在說些什麼呀?啊——不行,我要睡了,明天再問吧!海莉兒沉沉地跌入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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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紋紋,我沒騙你耶!你自己也看到了,所有的書都不見了,這全是伐爾斯變的耶!我都沒看到他是怎麼做的,只記得他扛著我走出門口,又進來時,那些書就全回書房去了。你說是不是很神奇啊?」海莉兒興奮地拉著雅紋紋的手,一張嘴像機關鎗似地說個不停。
「是,是很神奇。」雅紋紋點了點頭,同情地看她一眼,這女孩竟然真相信伐爾斯王子會法術。唉!真可憐。
「怎麼了?紋紋,你不吃驚啊?」真失望,她還以為紋紋會跟她一樣吃驚呢!
吃驚?她的確吃驚,不過是昨天晚上的事了。
昨晚伐爾斯王子喚起她,命她遣人在十分鐘內將書全部歸回原位,不得有誤!
她當然是不敢耽誤了,一邊速速派人搬書,一邊咒罵著海莉兒。說什麼出事由她負責,弄到王子生氣了,她大小姐卻在備房裡睡她的大頭覺,而她這苦命的宮女卻得起床勞動服務,這天理何在嘛!
想著想著,忍不住就瞪了海莉兒一眼。
「紋紋,你為什麼瞪我?」海莉兒一臉的無辜相,這一次她沒有連累她呀:「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怪我沒有叫你起來看伐爾斯變魔術對不對?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呀!伐爾斯又沒有事先通知我,如果他告訴我,我一定會叫醒你一起看的。你不是真的這樣就記恨吧?那……頂多下一次他再變時,我先通知你就是囉!」
海莉兒還真以為猜著了她的心事,又是解釋又是賠罪的語氣,就算雅紋紋真有滿腹的委屈,這會兒也讓她給逗笑了。
「算了,這一次不跟你計較,不過可別再有下一次了。」
海莉兒一臉茫然不解,不跟她計較是對的,可是……別再有下一次?紋紋是不是用錯詞了?「紋紋——」
「停!」雅紋紋高舉雙手打斷她。「別再問下去,快把粥喝了,涼掉就不好喝了。」她拿過桌上的粥給她。
王子昨晚抱沉睡的海莉兄回寢室時就交代過,他們「夜勤」的事一個字也不准說,這有備房之事更是絕口不能提,原本她還不知道王子的用意何在,現在……她知道了。
門上有人輕敲了兩聲。
海莉兒與雅紋紋循聲望去,正好對上法藍和煦的笑容。
「我可以進來嗎?」法藍一派溫文爾雅。
「早呀!法藍,你吃飽了嗎?」海莉兒回以笑容。
比起那臭脾氣、只曉得欺侮她的伐爾斯,法藍簡直好上千萬倍,他有一股儒者的斯文氣質,風趣幽默,長得瀟灑脫俗,臉上還時常掛著笑容,這樣好的男人當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囉!
可惜對於法藍她只有大哥哥的感覺,而對伐爾斯……她總是情緒激昂,不是驚就是氣!
「早!海莉兒,我剛用過餐。紋紋,早呀!」他與一旁一直垂著頭的雅紋紋打招呼。
「呃……早!法藍王子。」雅紋紋顯然被法藍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法藍王子會與她這宮女打招呼。
「海莉兒,今早好些了嗎?」他仔細瞧著她的氣色。
「嗯,好多了!說不定明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呢!」海莉兒高興地說。
「那可不行,不躺足一個星期,你受傷的腳踝是不會好的。」法藍搖頭警告。
「可是那還得躺上三、四天,很久耶!」海莉兒苦著一張臉,帶著期盼的眼神乞求「法藍醫生」減些天數。
「沒得商量。」法藍一口回絕。
「別這樣嘛!法藍,你不同意,紋紋真的不准我下床耶!整天躺著是很無聊的事,再繼續這樣躺下去,我一定悶出病來。萬一我生病了,肯定出腳扭傷還嚴重,到時候豈不失了您大醫生的面子?雖然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但是你的醫術一旦遭人質疑,人家嘲笑的可不止你一個。想想你是伊瑟亞的王子,竟連小小的扭傷都能醫成大病,伊瑟亞的人民肯定淪為笑柄,這樣你也沒臉回伊瑟亞了,你說對不對?」海莉兒拉著法藍的衣袖,表情正經又嚴肅得好像在分析國家大事。
法藍瞪大眼,聽得一愣一愣——他好像沒開過精神方面的藥讓她服用吧?
「海莉兒,你別再胡說八道了,你的傷關伊瑟亞人民什麼事?胡扯一通,還不是為了能夠早一點出去玩。威克格勒人民的臉會被你去光才是真的——未來的威克格勒王妃!」雅紋紋糗她道。
「紋紋,你這是幫著外人來欺侮我嘛!」海莉兒嘟著嘴,老大不服氣。
「錯!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還是乖乖躺著吧,三、四天很快就過去了。現在有法藍王子在這裡,我去端藥來,你快些喝粥吧!我回來可不想看見碗裡還有東西哦!」雅紋紋叮嚀完後,朝法藍王子一欠身,才離開房裡。
「你快些喝粥吧!我回來可不想看見碗裡還有東西哦!」她學著紋紋說話的語氣,像哄小孩似的。「哼!什麼嘛!臭紋紋,就知道叨念我,哪天你如果生病了,看我不如法炮製才怪!真比我媽還囉唆。哦,還是別咒她生病吧!她沒病都這麼囉唆了,生了病豈不更變本加厲?」海莉兒想了想,搖了搖頭。
「哈哈哈……哈……」
基於禮貌,從剛才就一直忍著不笑的法藍終於憋不住,捧著肚子笑彎了腰。老實說,這與他溫文儒雅的形象實在不符,但是遇上了海莉兒,他實在控制不住。
海莉兒看他莫名其妙她笑個不停,不禁想起自己昨晚也是這樣笑,那是她想到伐爾斯竟是「巫孫」時的事。對了,法藍是不是也是「巫孫」呀?
「法藍,你是不是呀?」海莉兒急忙搖著他興奮地問。
才止住笑的法藍聽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不知所云的話,回問她:「什麼是不是?」
「巫孫呀!」海莉兒看著他,一副「你很笨」的表情。
「巫孫?什麼意思?」
「唉!就是問你會不會法術嘛!」她斜睨他的眼神是——你真的很笨耶!
「法術?我不會。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在你的世界裡,會法術的人叫巫孫?」法藍好奇地問。
海莉兒搖搖頭。「我們那個世界有魔術師,不過那不是法術,所有的把戲都是經過設計的,我沒有看過真正會法術的人。我以為坦娜會,伐爾斯會,你也應該會才是!」
「伐爾斯會法術?」法藍挑眉。
坦娜是伊瑟亞王室的人,伊瑟亞的王女每隔幾代便會有一人遺傳神秘力量,坦娜即是其中一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但伐爾斯也會……這倒是今人費解了。
「原來你也不知道呀!我告訴你哦……」海莉兒得意又興奮地把昨晚的情形詳細地複述一遍,末了還補充說:「所以呀!坦娜的孫子就叫巫孫了,這麼說你懂了吧!」
懂!他當然懂,隨便腦筋這麼一轉,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沒想到向來一板一眼的伐爾斯也會搞這把戲!巫孫?伐爾斯如果聽到了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這裡,法藍又沒了形象,亂笑一通了。
這法藍也未免太愛笑了吧!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聯想到「吾孫」了?
肯定是。海莉兒想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