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兒一路暢行無阻地回到家,她踢開大門,踩過守門狗小黃的尾巴、踏破盆栽、撞倒一群僕人,大搖大擺的衝進家裡。
「爹、娘、外公,我回來了。」宋詞兒一回家就大聲嚷嚷。
原本因兩姐妹失蹤而陷入愁雲慘霧之中的宋母,一聽到宋詞兒的聲音,馬上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宋詞兒。
「娘的寶貝女兒,娘好想你呀!」她抱住宋詞兒。
快被勒死的宋詞兒勉強擠出幾個字:「娘,我也很想你,曲兒呢?曲兒回來了沒?」她比較擔心那個笨蛋小妹,她能沒事,曲兒應該也沒事才對。
一說到元曲兒,大家又陷入愁雲慘霧中。
難道曲兒沒回來?宋詞兒在心中猜想。
「對了,詞兒,這些日子你在驚天堡過得還好吧?應該過得不錯吧?」宋單允不想將話題繞著另一個失蹤的孫女轉,怕女兒傷心,所以故意轉移話題。
「咦!外公,你怎麼知道我在驚天堡?」宋詞幾十分錯愕。
「是你教人從驚天堡送信回來,要我們不用擔心,說你要留在那裡一段時間的呀!你忘啦?」宋單允說。
好呀!原來步驚狂有通知她的爹娘,害她擔心爹娘會難過,不過沒想到步驚狂還滿細心的。不!不管那傢伙有多好,她都不該再想他了。宋詞兒搖頭。
「對呀!你跟驚天堡的堡主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留在那裡?」宋母問。
宋單允看著宋詞兒,覺得她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但是哪裡不一樣呢?
對了,就是那股宋家人特有的氣焰變弱了!
怎麼她去驚天堡住了一段時間,那股氣焰便變弱了?那是宋家人特有的氣息,她可不能沒有呀!
這時,下人來報:「老太爺、老爺,夫人、大小姐,外頭有一個自稱是驚天堡堡主的人硬要闖進來。」
「他怎麼來了?」難不成他大老遠跑來就是要捉她回去算帳?那可不行。「娘,告訴他我不在。」宋詞兒說完連忙跑去躲起來,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
這時步驚狂氣焰高張的走進大廳,怒瞪一眼,大夥兒全被他的氣勢給震住。
只有一家之主宋單允壯膽走上前去,「步堡主,我家似乎和貴堡沒有什麼來往,不知步堡主大駕光臨有何貴事?」
「宋詞兒。」步驚狂說得簡短。
「不知道詞兒哪裡得罪步堡主了?」看他的樣子八成是來打詞兒的。步驚狂嘴角微揚的看著宋單允說:「你能做主?」
「當然。」他點頭。
「很好,她蓄意傷人差點致人於死,還違背諾言,甚至強吻被害人,吃人家的豆腐,這夠嚴重吧?不夠我還可以多說一點。」
大伙見聽了全瞪大眼。
而躲在外頭偷聽的宋詞兒忍不住咒罵:「他到底在胡說什麼……」宋單允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他鎮定的摸摸鬍子說:「聽來滿嚴重的,不知道那個被害人現在如何?」
步驚狂搖頭說:「傷心欲絕。」
「步驚狂!夠了,別再胡說八道。」宋詞兒忍不住跳出來,不停地甩手指戳著步驚狂的胸口。
看到她大膽的樣子,大夥兒全看傻眼,更相信步驚狂說的話。「抓到了,呵——」步驚狂突然抱住宋詞兒的腰,把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快放手。」她不停地掙扎。
步驚狂挑眉,「好不容易找到人,哪有放掉的道理,我是來要求賠償的。」
「賠償?賠償什麼?」宋詞兒不懂他的意思。
「剛才我說過了,你蓄意傷人差點……」
「等一下,我哪有?還有,被害人是誰?我要跟他對質。」宋詞兒氣呼呼的。「我。」步驚狂指著自己。他是學她的,誰教她喜歡本末倒置、強詞奪理。
啥?宋詞兒眨眨眼。
「我。」步驚狂重申。
「你?」大夥兒全看傻眼。
「對,就是我。」步驚狂指著自己點頭微笑。
「哦,原來如此,我們懂了。」大夥兒突然點頭表示瞭解,相信只有氣勢非凡的步驚狂才能治得了宋詞兒。
「你們懂了!懂什麼?為什麼我不懂?」宋詞兒看著大家,一臉莫名其妙。「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要怎麼賠償我?」他抬高宋詞兒的下巴,笑得邪氣。
「要怎麼賠償?宋詞兒咬牙切齒的看著步驚狂。
他笑得這麼邪氣做什麼?她的魂都快被他勾走了。宋詞兒眨眨眼恢復神智。
步驚狂摸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最後說:「不如這樣好了,我吃虧一點,娶你做老婆,反正我看你這麼凶也嫁不掉。」
「什麼!娶我是吃虧?」雖然她是很想嫁給他啦!可是聽他的口氣,他好像很委屈似的。宋詞兒不由得生氣的掄起拳頭要找他理論。
步驚狂抓住她的拳頭讓她動彈不得。
「放手!」宋詞兒改用腳踢他。
步驚狂皺眉,心想這女人真潑辣,不過無妨,越潑辣挑戰性越高。他腳一拐,輕鬆地將她拐倒。就在她快倒在地上之前,他輕輕一撈將她扛到肩上。
「她的房間在哪兒?」他問宋單允。「那邊。」宋單允毫不猶豫地指向左邊。「謝了。」
「放我下來!你到底要做什麼?」宋詞兒不停地槌打著他的背。他以前不是巴不得跟她撇清關係嗎?現在怎麼莫名其妙的跑來說要娶她?「安靜。」步驚狂不悅的一掌擊在宋詞兒的屁股上。宋詞兒瞬間漲紅臉。他、他怎麼能在眾人面前摸她的屁股?
步驚狂扛著宋詞兒要進去內廳時,突然又轉頭說:「三天內我要和她拜堂成親,馬上去準備。」他用下命令的語氣說。
「他們是我的家人,你憑什麼命令他們?」宋詞兒不服。
「有嗎?」步掠狂不覺得他的口氣有什麼不對。
他轉頭看著他們,「你們沒問題吧?」
他的態度那麼狂妄,誰敢有問題?宋詞兒翻白眼。
「沒、沒問題。」大夥兒頭搖得猶如博浪鼓。
「我不要。」宋詞兒連忙用眼神向父母求救,但他們卻撇開頭當沒看到。步驚狂沒理會她,「很好,我會待到那天。」說完,他扛著宋詞兒繼續走。
「等一下。」元冬洋突然大叫。
還是爹對我最好。宋詞兒感動不已:心想以後要對爹好一點。
「嗯?」步驚狂不悅地轉身瞪著元冬洋。
元冬洋看到他的臉色嚇了一跳,深吸一口氣說:「貨物既出,恕不退還。」
哈?宋詞兒聽了傻眼。爹不是要幫她的嗎?
步驚狂瓚起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明白,聘金當然……」
聽說元冬洋在宋家被虐待得很可憐,現在才會巴不得把一個施虐者嫁掉。步驚狂心想。
元冬洋直搖手說:「不用、不用,要我倒貼也沒關係,就算減價大放送好了,只希望你快娶走詞兒。」
嗚……太好了,終於將詞兒銷出去了!
元冬洋原以為依宋詞兒那種凶悍的個性,絕對嫁不出去,只能像她娘一樣招贅一個女婿回家。想到他受岳父、娘子壓迫多年,而且還被女兒壓迫,現在出現一個氣勢在女兒之上的人,他不趁現在出貨,更待何時?
宋母不悅地拉住元冬洋的耳朵說:「你當女兒是什麼?」
「母老虎,呀!」元冬洋不小心說出實話,連忙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你的爹娘很奇怪。」步驚狂對宋詞兒說道。
宋詞兒沒好氣的說:「我也這麼認為。」
☆ ☆ ☆
元冬洋和妻子躲在房外偷聽,生怕步驚狂會欺負宋詞兒,不一會兒卻聽見房內傳來噯昧的對話。
「不要啦,很痛哪……」宋詞兒的聲音響起。
「我已經很小心了,誰教你動來動去的。」
「你弄得人家好痛,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痛什麼?我比較痛好不好?」步驚狂十分不悅。
元冬洋夫婦面面相覷。他們究竟在房間裡做什麼?難道詞兒真的被他吃了?
☆ ☆ ☆
一大早,宋母就等在宋詞兒的房間。沒辦法,誰教昨天他們兩人一進房間後,就再也沒出來過,再加上昨天那噯昧的對話,要她不亂想也不行。
不一會兒,宋詞兒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宋母連忙將她拉到一旁。「娘,你怎麼一大清早站在我房門口?呀——困死了,全身腰酸背痛……」宋詞兒不雅地打了一個呵欠,伸伸懶腰。
「你全身腰酸背疼、睡眠不足?」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吧?宋詞兒瞥了母親一眼,「對呀,怎麼了?」
「你、你真的被他吃了?」
「吃了?吃什麼?」宋詞兒十分困惑。
「就是……」宋母將昨天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
宋詞兒紅著臉說:「不是啦!昨天他硬要幫我戴上這條鏈子我不要,他弄得我脖子好痛。」她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鏈子。
宋母甚感狐疑,「那他為什麼喊痛?」
「那是因為我動來動去鏈子纏住他的手啦!」
「真的?」
「真的。」宋詞兒重重地點頭。
「那他昨晚睡哪兒?你為什麼睡眠不足、腰酸背疼的?」
聞言,宋詞兒忍不住抱怨,「他硬要睡床上,害我只能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全身腰酸背疼的,他真是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更過分的是有個美人在一旁,他居然睡得跟豬一樣。
「原來如此。」
宋詞兒四下張望了下,才小聲的說:「娘,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
「趁那傢伙還在睡,我打算到城外躲一下,你可別洩露了我的行蹤。」哼!她才不會乖乖地嫁他呢!
「可是他要是問起來怎麼辦?他看起來不太好惹……」
「沒錯,是我的話,我就不會以身試法。」宋詞兒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她猛然轉身,心虛的說:「你、你起來了。」
步驚狂瞥了一眼,將她拉進懷中說:「我改變主意了,今天拜堂成親直接回驚天堡,省得你一天到晚都想跑。」
什麼?宋詞兒驚訝不已。
「可是婚禮的東西還沒準備好。」宋母顫抖地道。
「無所謂,我不是很注重形式。」步驚狂皺眉揮手。奇怪,他很可怕嗎?否則她怎麼會抖成這樣?
「我不嫁,你家已經有一個紅衣了,幹嘛娶我?那你要把紅衣擺在哪裡?」她才不做小的!宋詞兒心頭微微泛酸。
「紅衣?」
「對,紅衣,你不是很寶貝她?」看他一臉像在裝傻的樣子,她就有氣。「我當然寶貝她,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他完全沒有查覺到宋詞兒聽到他的話時倒抽了一口氣。
「獨一無二的?」宋詞兒提高聲音。
「對呀。」他皺起眉。有必要叫得這麼大聲嗎?
「她獨一無二,那我算什麼?」宋詞兒氣呼呼地指著自己。
步驚狂一臉莫名其妙,「你幹嘛這麼計較?紅衣是紅衣,你是你呀!」
「不管,紅衣哪裡好?」哼!她就不相信自己會比不上紅衣,紅衣做得到的,她也一定做得到。 「她呀——活潑頑皮。」 「這些我也有呀!」宋詞兒十分不以為然。 步驚狂瞥了她一眼,又說:「可是她溫柔可人,你有嗎?」 「我、我沒有。」宋詞兒頓時垂下肩來。她承認自己很凶悍,可是只要給她機會,她也可以是溫柔可人的。 「那不就對了?」 「反正有我就沒有紅衣,有紅衣就沒有我。」她非常堅持這點。步驚狂聞言攢起眉,「我是不可能將紅衣趕走的。」
「很好,那我們就說再見,不會有婚禮了。」宋詞兒擺出送客的姿態。他拉過她,將她摟在懷中。「你我也要。」
「你想享齊人之福呀!」她張牙舞爪地伸手撲向他。
「紅衣是我的妹妹。」步驚狂突然說道。
咦?宋詞兒錯愕萬分,伸在半空的手也僵住了。「你說什麼?」「我說紅衣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再次強調。
「騙人!我才不信。」當她是三歲小孩呀!
「當然是真的。」突然,一臉不甘願的紅衣被雷疾風拖了進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雷疾風指著紅衣說:「因為她一路上無時無刻不想溜。」
「嘿嘿嘿……嗨!大嫂。」紅衣乾笑著向宋詞兒打招呼。
宋詞兒急忙衝到她面前,「你真的是狂的妹妹?」
紅衣縮著肩點頭。
「你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我看你身上戴著驚天堡長媳才有資格配戴的鳳鏈,我就知道大哥喜歡你,所以才想測試你有沒有資格做我大嫂嘛。」
「你是說這鏈子?」宋詞兒拉出脖子上的鏈子問。
「對。」紅衣點點頭。
「而步驚狂喜歡我?」宋詞兒轉頭看向步驚狂,他不自在地轉頭看向別處。
原本真的只是想用那條鏈子嚇唬她的,誰知道現在真的愛上她了,他乾脆將錯就錯地把鏈子送給她。
「我不嫁,他們兄妹聯合起來整我,嫁過去我不被整死才怪。」
好呀!敢騙她,讓她以為這條鏈子真有什麼機關?他當她是猴兒在耍,搞了半天她不但沒報仇,還反而被整,哼!
「那你要如何才肯嫁我?」
「換你嫁過來。」宋詞兒異想天開地道。
他聞言翻了翻白眼,明白問她也是白問。
「休想,現在就去拜堂。」說完,步驚狂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宋 詞兒往回走。
「哇!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