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清寂寥的夜裡,冷風吹拂,風中傳來聲聲哀怨的歎息。
「唉……」
宋詞兒倚在窗渥一臉哀怨地看著夜空,嘴裡不停地歎息。
窗外的大樹下,有個人注視著她,目光複雜難捨。
原本是要找她算帳的,但現在看到她一臉落寞的樣子,他反而於心不忍。
步驚狂為什麼都不理她?以前他還會故意找她麻煩,現在連出現在她面前都懶,害她就算想粘著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粘。
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那麼陰陽怪氣?
「唉!我該怎麼辦才好?」宋詞兒十分沮喪。
「你到底在歎什麼氣?」一個人影從樹下的陰暗處走了出來。
他實在忍不住了,他還是比較習慣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她哀聲歎氣的反而讓他覺得怪怪的。!
是狂!
「狂,你是來看我的嗎?」宋詞兒高興得差點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不是。」步驚狂撇嘴否認。
宋詞兒咧嘴一笑。「是,你一定是來看我的。」
「你還是這麼自戀:」被說中心事,他雙頰泛著紅潮,想掩飾心頭的心虛。
「那你是來幹嘛的?」宋詞兒洩氣地靠在窗邊。
步驚狂雙手交叉於胸前,「當然是來找你算帳,你為什麼要向小翠胡亂造謠?」
「我哪有,說不定是紅衣說的。」宋詞兒死不認帳的個性不改,試圖誣賴紅衣。
「少來了,小翠說是你跟她說的。」她居然還想賴給別人,可能是最近沒讓她工作,她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老毛病才會又犯了。
「呃,這……唉!」她說不出話來,突然歎了一口氣。
「你幹嘛一直哀聲歎氣?」步驚狂不太想表示自己的開心,盡可能不著痕跡地問。
「你關心我?」宋詞兒眼睛一亮。
「不是,是你半夜不睡不停地哀聲歎氣,把下人們嚇壞了,所以我才過來看看是哪個半夜不睡覺的女鬼在嚇人?」他昧著良心回答。
「女鬼!什麼女鬼?」宋詞兒抗議道。
真是的,她明明是個美女,怎麼把她說成一臉蒼白嚇人的女鬼。
「誰教你沒事三更半夜亂歎氣。」步驚狂露出笑容,她嘟著嘴的樣子真可愛。
哇!他笑了,真好看。宋詞兒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臉,但步驚狂是練武之人,不喜歡有人隨意觸碰他的身體,於是下意識地撇過頭。
宋詞兒臉一僵,失望地伸回手。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歎氣?」雖然看到她一臉失望的樣子,步驚狂卻沒有多作解釋。
「你是不是很喜歡紅衣?」宋詞兒扁起嘴,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彷彿他若說是,她就要哭給他看。
「為什麼這樣問?」步驚狂微愣了下,難道她真的喜歡他?
不可能的,他們相處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吵架,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呢!可是他為什麼會有一絲喜悅呢?步驚狂不解地撫著胸口。
「為什麼不回答我?難道你比較喜歡紅衣,討厭我?」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凶悍,不像紅衣那麼溫柔,他不喜歡她是正常的。宋詞兒忍不住自怨自艾起來。
「這是無法比較的,紅衣是紅衣,你是你,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如何比較?」步驚狂討厭她白怨自艾的模樣。
「是你不想比較,還是我根本無法跟紅衣比較?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比較喜歡紅衣!」說完,宋詞兒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步驚狂見狀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了?平常看慣她不可一世的模佯,現在她突然哭了起來,還一副脆弱的樣子,他真的很不習慣。
步驚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去安慰她,他靠近窗邊伸手想安慰她,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
他從來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平常只要大聲一吼,大家就會被嚇得忘了哭泣,哪需要安慰?
他最多也只有抱著紅衣拍她背的經驗,而且他一那麼做紅衣就不哭了,那對宋詞兒應該也有效吧?
於是步驚狂深吸一口氣,抖著手抱住低頭哭泣的宋詞兒,怕著她的背。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堡主,抱個女人手居然會發抖。
「你、你做什麼?」宋詞兒錯愕地看著他,眼角還掛著一顆淚珠。
「安慰你呀。」步驚狂說得理所當然。
安慰?這算哪門子的安慰?未免也太拙了吧!
他一定是沒有安慰過人,拍得她都快內傷了。
不過他會安慰她,她還是很高興,就算被拍成內傷,她也認了。宋詞兒在心中竊笑。
「看來,你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看到她笑逐顏開的模樣,他停止了拍背的動作。
見他拿開手,宋詞兒有些失望,忍不住又自動靠向他,依偎在他身邊。
步驚狂見狀挑起眉,「你會冷嗎?」
「不會呀。」
不會靠這麼近做什麼?
「狂,你看今天的月色多美呀!」她低下頭,一臉嬌羞地道。
步驚狂聞言抬頭看了看天空,皺起眉頭,說了一句殺風景的話:「你眼睛有問題嗎?今天哪來的月亮呀?」
什麼?宋詞兒猛然抬頭看著天空。
該死!真的沒有月亮,不過他真是個木頭,居然這麼不解風情。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步驚狂覺得莫名其妙,「幹嘛瞪我?」
「沒有。」宋詞兒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既然沒事,很晚了,我也要回去睡了。」步驚狂轉身就要走。
他覺得現在氣氛有點泥異,再待下去似乎會發生大事,至於之前要找她算帳的事就算了,反正她一定會打死不承認的。
「不要走,再聊一會兒嘛!啊——」宋詞兒為了拉住他,自己反而從窗戶跌下來。
步驚狂轉身想救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哦,好痛!」幸好窗戶不高,宋詞兒揉著撞疼的下巴。
步驚狂看到她的拙樣,忍不住笑道:「活該!」
說完,他轉身就走,但不一會兒就傳來他大笑的聲音。
「步、驚、狂——」宋詞兒看著他的背影怒吼。
☆ ☆ ☆
啪——
紅衣正要回房,卻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該死的蚊子,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叮我?」宋詞兒雙手忙得很,不停地打著蚊子。
奇怪?她躲在那裡做什麼?紅衣看了四週一眼,頓時明白了。
宋詞兒的目光全集中在正前方的書房,而狂正在書房裡,紅衣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這時候,步驚狂正好走出書房,似乎是要打算回房。
「狂……」紅衣叫住步驚狂。
步驚狂回頭看到她一身單薄,連忙將自己的披風拿下來被在她身上。
「這麼晚了,你怎麼跑出來?夜裡風大露水重,小心又生病了。」他溫柔地將紅衣護在懷裡。
對她這麼好!可惡,躲在一旁的宋詞兒咬牙切齒地低聲罵著。
「狂……」紅衣向他招手要他低下頭。
「做什麼?」步驚狂看到她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
但紅衣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拉開他的衣領,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就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步驚狂。
步驚狂錯愕地摸著脖子,摸不著頭緒。紅衣在搞什麼鬼?為什麼咬他?
「哼,色狼!」
聽到牆角傳來聲音,他探頭一瞧,才發現宋詞兒蹲在牆角喃喃自語。
「你怎麼在這兒?」步驚狂十分驚訝,猜到紅衣反常的原因了。
「怎麼,我就不能在這裡呀?怕被我看到你和紅衣在眉來眼去的——」宋詞兒看到步驚狂就火大。
步驚狂目光困惑的說:「你在吃醋!」他現在比較弄得清楚,她的反應和表情代表什麼意思了。
「笑話,我幹嘛吃醋?你又不是我的誰,花心大蘿蔔!」宋詞兒聞言嗤之以鼻。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不喜歡他看紅衣的眼神。因為他根本是個木頭,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懂!
他突然笑了,「呵……我花不花心關你什麼事?你在氣什麼? 」 「哼!」宋詞兒雙手環胸別過頭不理他。 「哈……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步驚狂突然變得很溫柔,伸手輕觸著她的臉頰。 咦?他怎麼突然像變個人似的? 是不是吃錯藥啦?她錯愕地摸著剛才被他碰到的臉頰,不知不覺漾出幸福的笑容。
「狂,你的脖子究竟怎麼了?」跟尖的宋詞兒發現他刻意用衣服遮住脖子。
「沒什麼啦!」步驚狂別過頭拉好衣領。
宋詞兒瞇起眼,「我不信,八成是被野女人給咬到的。」她撲上前去硬要拉開他的衣服。
剛才因為角度的關係,她沒看清楚紅衣對他做了什麼,現在她非弄清楚不可!
「喝!這不是咬痕嗎?是誰咬的?」她兇惡地抓住他的衣襟。
「不是咬痕啦!你弄錯了。」步驚狂連忙拉好衣服,反駁道。他可不希望她又跟紅衣吵起來呀!
「是嗎?那你剛才在想什麼?」
步驚狂想都沒想就回答:「紅衣。」
什麼呀?他竟然在她面前想別的女人!
「你怎麼可以想她?」宋詞兒踢了他一腳。
步驚狂揉揉被踢疼的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什麼?」
「像捉到丈夫在外頭偷腥的妻子。」
「你笨蛋啦!」宋詞兒生氣地猛然站起身,結果卻因為突然站起而扭傷了腳。
「啊——」宋詞兒感覺腳踝傳來一陣疼痛,頓時失去力量,整個人往步驚狂的方向倒去。
他見她倒了下來,立刻順勢抱住她,結果重心一個不穩,兩人便一起往後滾,滾了好幾圈才被一顆大石頭擋了下來。
步驚狂突然伸手輕撫著宋詞兒的臉頰。
她吞了吞口水,感覺氣氛十分曖昧。
當她還在失神之際,步驚狂已經低下頭來,嘴欺上了她的雙唇。
她應該反抗的,但是她卻沒有,反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放,主動地親吻他。反正他就像個木頭,不如由她主動-得快。
她的主動讓步驚狂有些錯愕,卻也給了宋詞兒乘機鑽入他嘴中的機會,她的小舌勾引著他的舌頭,兩人在地上翻滾著…
☆ ☆ ☆
宋詞兒邊擦著桌子,邊偷瞄坐在一旁的步驚狂,不時竊笑。一想到昨晚的那個吻,她就幾乎無法自己。
原來不是只有她有感覺,步驚狂也一樣。呵呵,不過她好像吻上癮了耶!
「不准偷懶,你不是說要幫我打掃書房,還不快打掃!」步驚狂突然開口,把在偷看的宋詞兒嚇了一大跳。
「見鬼的!他背對著我,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她口中喃喃自語。
「你在喃喃自語些什麼?還不快點工作。」他從剛才就覺得有道視線一直盯著他不放。
身後又傳來步驚狂的聲音,她連忙低頭打掃,但是不一會兒,她又蠢蠢欲動。
「喂!步驚狂……」
「幹嘛?」這個女人的嘴怎麼老是喋喋不休的?
「昨晚……」
宋詞兒才開了一個頭,就被步驚狂喝阻。
「閉嘴!」步驚狂才聽到那兩個字馬上就漲紅了臉。
他真後悔,他怎麼會衝動地吻她呢?甚至——
唉!現在他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什麼不能提?你想吃干抹淨當沒這同事嗎?」宋詞兒終於忍不住手下抹布蹲在他面前。
「不為什麼。」步驚狂不自在地撇開頭,拿起一旁的茶杯,假意喝茶。
宋詞兒嘟起嘴,「昨晚的事,你後悔了?」看他這模樣八成是後悔了。
噗的一聲,步驚狂突然將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噴向蹲在他面前的宋詞兒。
「你……我要回家了!」宋詞兒臭著臉,怒氣衝天地轉身要走。其實步驚狂早就放她自由,沒有強制她工作,甚至放任她在驚天堡到處亂晃,就算她想走也沒人會攔她,只是她不想走,因為她還沒拐到步驚狂回家當相公!
她最喜歡他對她凶時的那股狠勁,還有他生氣時想指死她的表情,總而言之,她喜歡他的強勢,喜歡得想把他拐回家。
不過,她現在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真是讓人生氣!
不管了,我要先回家。
「不行。」步驚狂斷然拒絕,差點伸手拉住她。
「為什麼?」這個人怎麼這麼「番」?宋詞兒真想一腳踹向他的臉。
步驚狂霸道的說:「不為什麼,我高興,反正不管如何你都得留下。」
他總不能說他捨不得她走吧?要他堂堂一個驚天堡堡主跟女人說這種話,不如拿刀殺了他比較快。
「為什麼?」她瞇起眼,「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她開玩笑的說。
「無聊!」步驚狂突然漲紅臉轉過頭不理她,可惜宋詞兒並沒有注意到他臉紅的樣子,否則她就會發現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喂!昨天……」宋詞兒提起昨晚的事。
「不是要你不要再提嗎?」步驚狂瞪了她一眼,試圖制止。
「為什麼不要提?你到底要不要負責呀?」宋詞兒不知死活地在虎上拔毛。
「你——」步驚狂火大了,伸手要指她的脖子。
負什麼責?他們之間又沒有發生什麼事,負什麼責?不過幾個吻就要負責:那他吻過那麼多女人,不就統統要負責!步驚狂瞪著宋詞兒。
糟了,他真的生氣了。宋詞兒目光飄忽不定,想乘機溜走,再差一步跨過門檻,就能到大廳外了。
正當地手扶著柱子,一腳正要跨過門檻時,咻的一聲,她的耳邊掠過一陣掌風,柱子上瞬間多了一個掌印。
喝!好厲害的掌風。宋詞兒緩慢地轉過頭看著步驚狂,發現他正一臉冷冽地瞪著她,怒氣沖沖地朝她走來。
不妙!他的神情不太對勁。發現情況不對,宋詞兒拔腿就跑。
天哪!他怎麼追了上來?
宋詞兒用盡全力,最後顧不得淑女風範地撩高裙擺往前衝,卻一頭撞進一個硬幫幫的胸膛,抬頭一看,倒抽了一口氣,竟然是——步驚狂。
他不是應該跑在她身後才對嗎?他是怎麼趕到她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