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今天的心情大好,完全沒有發現一旁的他情緒不佳。
「我們去吃大餐!」她好心情地說。
他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你自己去。」
她這才發現他的陰陽怪氣。「你幹嘛?心情不好?」
「對。」他臭著臉瞪她。
「為什麼?」
「那個傢伙跟你什麼關係?」
沒頭沒腦的問題,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仍是好脾氣地問:「哪個傢伙?」
「在路上跟你又親又抱的傢伙。」他冷冷地挑眉說道。
「在路上……」她頓時想起了今天洪聖群告訴她他的父母已經知道了他與天王的事,並且意外地,兩者竟然接受了兒子是同性戀的事實,於是他們決定舉行婚禮。
當時聽見這個消息她真的很開心,給了洪聖群一個祝福的擁抱。可真巧,竟然被沈淙沂看見,不過她可沒有吻洪聖群,是洪聖群吻她,而且是純潔的頰吻。
「他是同部門的同事。」她簡單解釋道。
不過那對他顯然不夠,他依然挑著眉看她。
考慮了會兒她又說:「我們是好朋友。」這是極限了,沒徵得當事人同意之前,她不會隨意公開他們的「性向」。
「好朋友?好到需要這麼又親又抱的?」
他的冷言冷語今她也不快了起來。
「你那什麼態度?好像我做了見了得人的事。」
「難道不是?」
「莫名其妙!」她瞪大了眼,不明白他怎麼會如此不講理。「隨你怎麼想,我懶得理你!」說完,她真的撇開頭不再理他。
他更為惱火,上前去扳過她,要她面對著自己。
「你讓什麼神經呀?」她生氣地吼他。
她吼他?他被吼得心惰壞到了谷底。「你相不相信我會開除他?」他賭氣地說。
她瞪了他許久才罵道:「你不可理喻!」
「你相不相信?」他一臉倔強地問。
「你要我說相信還是不相信?」她沒好氣地回道。
他一怔,隨即懊惱起來。她說不相信,就是看穿了他只會虛張聲勢;若她說相信,那表示她認為他是個會因公害私的差勁主管,怎麼說都討不了便宜。他是自掘墳墓的傻瓜,竟然拿這種事來威脅她。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是個傻瓜,瞭解她的個性,明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她,卻因為那一幕就發這麼大的脾氣,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他咒著自己,伸手想將她扯入懷中,伸出的手卻被她重重拍開。「走開,說了我不理你的。」
「我道歉。」他數了聲,說道。
「不接受!」她氣呼呼地說。
「你要原諒我,戀愛中的男人是很脆弱的。」他可憐兮兮、裝模作樣地說。「因為太愛你,所以才會這麼在意,我承認我在吃醋,別生氣了,親愛的。」
她的臉揪了起來。「你真肉麻。」
「那算什麼,為了你,要我死都可以。」他單膝跪了下來,雙手抱胸,有如歌劇中的誇張情節。
「別再說了,再說就換我死了。」她幾乎要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你原不原諒我?」
「考慮。」她啪地按下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歎了聲,他起身坐回沙發上攤在她身邊。
「怎麼起來了?我還沒原諒你呀。」
「別太囂張。」他重重地檸了她的頰。
她用力拍開他的手。
「還沒原諒你哪,得寸進尺。」
他不以為意,索性將她擁進懷中。
她沒有拒絕,不過還是不開心地問:「你今天怎麼回事?大姑媽來了?」
他址了個假假的笑,沒有回答。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個盒子攤在她面前,才道「為了這個。」
她愣愣地盯著他手中的東西。
他撇了撇嘴繼續道:「計畫了許久,本來想浪漫一點的,結果去取戒指的時候看到那一幕,醋意讓我失了理智……就這樣了。」
然後他等了許久許久,她始終沒有開口,只是呆楞地盯著他手中的戒指。
「你是不喜歡,還是太喜歡這枚戒指?」他揚起眉問她。
她還是動也不動。
「你嫌小?」他打量著戒指。「我本來也覺得小了點,可是你的手秀氣,不適合戴太大的,所以看了半天,我才挑了這隻。」
她繼續沉默。
「或是你怪我沒有買花?」他又假設性地問道,她沒有回答,他按著自行解釋道:「本來要買的,可是我剛才說過了,只顧著吃醋,忘了買。」
她依然沒有說話。
他的獨腳戲有些唱不下去了。
「你……買這戒指做什麼?」她突地抬眼問道。
「做什麼?我有錢沒地方花。」他的臉有些滑稽。「買戒指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向你求婚。」
搖著頭,她的眼又垂了下丟,看著他手中的戒指。
他開始覺得侷促不安,又問:「我跪下來你會不會高興一點?」
她又搖頭。
「還是你喜歡大一點的戒指?」
還是搖頭。
他沒轍了。「開口說句話好嗎?」
「我……」遲疑了會兒,她才道:「我不想結婚。」
「哦,早說嘛。」他乾脆地膽道。
他如此不在意的態度令她鬱悶。不過她也不能有意見,因為她拒絕他的求婚,所以她神色與心情都很複雜他沉默著。
然後過了會兒,他突然問她:「你有沒有聽到?」
她豎耳聽了一下,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於是不解地問:「什麼?」
「我心碎的聲音。」
很好笑,可是她笑不出來,表情有些扭曲。
他垂著眉眼安慰她:「不用這樣子,你又沒做錯什麼,除了傷了一個純情男人的心。」
她被逗笑了,不過笑容仍是有些悶悶的。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拒絕我,你只是現在不想結婚,如果你要結婚,對像一定是我,因為我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這一次,她笑倒在他懷裡。
「把戒指戴上。」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抬起頭來。「我不要結婚。」
「心好痛,你非得這麼直接嗎?」他抱心歎道。看到她歉然又為難的表情,他連忙又道:「我沒有逼婚的打算。無論你是否願意嫁給我,這枚戒指都是你的。」
他讓她看指環內刻著的名字。「把手仲出來,我幫你戴上。」
她猶豫了許久,他始終耐性地等著。總算她將手伸了出來,他把戒指套在她的指上。
「好了,戴上戒指,你要時時提醒自己,有個愛你的好男人等著要你回家。」
他溫柔說道。
她動容地看著他,突然覺得該再向他解釋與洪聖群的事。
「我和洪聖群,就是你看到的那個同事,我們只是朋友──」
「還在計較這個?我以為你現在該忙著感動。」他挑眉說道,以為她還在生氣他吃醋的事。
她搖頭,抿唇笑著。「我是說──」
「好吧,我再次道歉,我幼稚到極點,我是隻豬,我該遭天打雷劈,我不該誤會你。現在你可不可以忘了道件事,好好感動一下?」
她真的很感動,獻上自己的唇,吻了他。「你真的很幼稚,不過不需要天打雷劈。而且就算你是豬,你也是只英俊的好豬。」她說。「還有,我真的很感動。」
他哭笑不得。「謝謝。」
※ ※ ※
諸事不順,大概是犯太歲吧?凌雪氣悶地想。
果不其然,與沈淙沂交往的事曝光後,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影響,她手上的戒指更成了大家的目光焦點。運氣算好的,同事間並沒有什麼中傷的流言或是惡整,可是異樣的眼光及態度的改變卻是在所難免。就連客戶碰了面,都要問上幾句。她覺得很煩。
而她困擾的還不止這些,她父親三天兩頭致電關心也令她頭痛不已。最後不得已,只得答應到父親家裡走一趟。
「你總算回家了,你爸爸好想你,三天兩頭-著呢。」她父親第N任妻子徐雅玲熱絡地拉著她的手。
她淡淡她笑著,將手抽了回來,並不作回應。對她來說,這兒從來不是「家」。
「我父親呢?」她問,沒有興致與徐雅玲建立關係,甚至懶得去問明白徐雅玲到底是父親的第幾任妻子。
「還沒回來,他──」
「那我先走了。」她起身,點了個頭。
「你要走了?」徐雅玲有些慌張,她知道凌復生很重視兩個女兒的,沒留下人,難保凌復生回來要發火。
「等我父親回來,麻煩你告訴他,我來過,也請他別再打電話,我恨忙。」
「忙什麼?難得回家一趟,不吃過飯再走?」凌雪的祖父出場,臉上是一貫的嚴肅表情。
凌雪扯著唇,朝他點了頭,連稱呼都懶。「不,我有事,不打擾了。」
「什麼打擾?這是你家。」祖父粗聲道。
多奇怪,小時候她祖父從來不關心她們兩姊妹,現在倒溫情起來了。垂下眼,凌雪的唇有些譏誦地揚了起來,並不回答。
「留下來吃飯,你父親快回來了。」祖父權威地說。
「不,我要走了。」她淡然卻堅持地說,懶得扮乖乖女。
沒想到她會反抗自己的意思,她祖父有些意外、有些生氣地瞪著眼。
她不理會,起身朝門口走去,不過才走到門口處,門便被打開,進來的正是她的父親大人。
「怎麼?要走了?」凌復生擰眉問她。
「你不在。」她聳肩。
「現在我回來了,吃過飯再回去。」凌復生將公事包交給一旁的徐雅玲。
「不。」她簡單拒絕,而後問:「你找我來什麼事?」
雖然與女兒向來不親,可是凌雪從來不曾這麼直接地違逆自己的意思,凌復生愣了一下,覺得有些沒面子。
「我說留下來吃飯。」他硬聲道。
凌雪懶得爭辯,淡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著,伸手扭動門把。
凌復生氣悶地瞪著她,連忙道:「不吃飯就算了,我有話與你談,侍會兒再走。」
「嗯。」凌雪回過身看向父親。
凌復生看了妻子與父親一眼,決定保留最後一絲尊嚴,不在他們面前與凌雪談。
「到書房去。」
進了書房,凌雪泰然自若地等父親先開口,反倒是凌復生在她的注視下顯得有些畏縮不自在。
「你今天的態度很糟。」他輕咳一聲,以指責來開場,試圖建立威嚴。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討論我的態度?」
凌復生瞪著她,突然覺得女兒有些陌生,以前的凌雪一向是乖巧聽話的……不,也不是一向,她小時候並不是個乖小孩……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那個和凌雲一樣愛哭、卻敢於反抗大人的小小凌雪。他又想起了凌雪曾經用憎恨、鄙夷的眼光瞪視著自己……那是什麼時候?好像是……他想起來了,那是一個下大雷雨的夜晚,凌雲會怕,凌雪起身找大人,卻發現他的床上有另一個女人。那時候凌雪犀利的眼光令他自慚,從那之後他就不太敢直視女兒的眼睛。
小時候她叛逆不馴,他頭痛不已,然後不知何時開始她變得乖巧溫順,他樂得輕鬆,卻從沒想過她的轉變從何而來。他發現自己從沒瞭解過女兒。
「你恨爸爸嗎?」他突然問她。
她有些訝異,卻也覺得好笑。搖搖頭,笑著回答:「不。」
「我知道自己不是好爸爸,可是我一直很關心你們姊妹倆,只是我不知道──」
「幹嘛突然這麼溫情?我說了不恨你的,也沒那個理由不是?」她輕鬆地聳了聳肩,又問:「找我來什麼事?」
顯然他的關心來得為時已晚,女兒已經過了需要父親關心的年紀。他歎了一聲,放棄了與女兒話當年。
「我要與你談談沈淙沂的事。」
果然!凌雪想著,一邊將手上的戒指掩了起來。
「找個機會見個面,別像那一天在餐廳裡一樣。」
她一點也不意外父親會有這種要求。她父親小有一番事業,開了個電子廠,不過與沈淙沂的家世相較,她父親的事業就是九牛一毛了。一如她告訴過淙沂的,她父親愛攀權附貴,她祖父也是,想必是因為如此,兩人才突然對她大展溫情吧?
不過接下來凌復生的話卻教她十足十的意外了。
「這次交往爸爸會幫你看清楚,別像上次那個黃盛陽,在外頭搞三捻七的──」
「你知道這件事?」她條地打斷了她父親的話。「什麼時候知道的?」
凌復生閃避著她的目光。
「就是知道了,總之──」
「難怪你明知道我有婚約,卻總是想安排相親。」凌雪覺得諷刺,黃盛陽偷腥,被一天到晚搞婚外情的父親逮著,也難怪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指責黃盛陽。「當初黃盛陽也是你看中意的不是?別再干涉我的事了。」她淡漠地說。
凌雪從沒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過話,凌復生一怔。
「爸爸是為你好,你──」
「謝謝爸關心。」她懶得再談下去,沒營養。最近的她身心俱疲,脾氣壞得莫名其妙。不給父親有說話的機會,她又道:「我先回去了。」
從父親家回到自己的公寓,她關掉手機,拔掉電話線,連答錄機都關了起來。
想當個山頂洞人,不與外界有任何的接觸。
不過她這個山頂洞人只當了兩個小時不到,因為電話撥不通,沈淙沂直接殺到公寓來。
「為什麼不接電話?」見了面他問。
她懶懶地縮在沙發上,沒理他。
不滿她的忽視,他走上前將她抱在自己的膝上,又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她安靜了許久才答道:「心情不好。」
他一愣,端起她的臉審視著。
「為什麼心情不好?」他問。
為什麼心情不好?這是個好問題。她縮在他的懷中思索著,沒有回答。她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
小時候的她脾氣不好,而且愛哭。然後爸爸媽媽離婚,她和妹妹被送去與爺爺奶奶同住。異母兄弟欺負她們被視為理所當然,爺爺奶奶總是忽視她們的存在,因為她們是女孩,也因為瞧不起她們的母親。那時候的她特別叛逆,學會抽菸就是那個時候。
監護權在父親手上,她母親連想見她們一面都得偷偷摸摸。
凌雪是姊姊,不可以哭,要保護妹妹。每回母親偷偷到學校看她們總要這麼交代著,所以她不哭了。然後她發現,每回她反抗大人,倒楣的是卻凌雲,因為她不懂反抗,所以她變乖了。又然後,她發現只要乖乖的,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天下太平。之後的日子真的一如她所想,當個好小孩,不去理別人,她的生活倒也平靜無事。只是她不再有大喜大悲,沒有什麼喜怒哀樂,總之就是單純的過生活。
那樣的生活方式其實頗好,什麼事都淡然視之,倒也輕鬆自在。可是最近她的情緒卻有些脫序──在與他交往之後。
覺得他的介入攪亂了自己的生活,她突地有些怒氣,猛然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你幹嘛?」他吃痛喊道。
「都是你,都是你!」她擁著他,一邊胡亂地喊著:「都是你害的!」
「我又怎麼了?」她睡打的力量像在抓癢,不過他仍抓住她的手,覺得被指控得莫名其妙。
「都是你!跟你交往之後我的脾氣變得好差,以前我才不會這樣。」
「很好啊。」他笑道。「以前的你根本不像個人。」
她瞪他。
他不以為意,依然笑嘻嘻。
「是人都該有七情六慾,無情無慾哪像個人呀。現在這樣好,又愛生氣又好色,像個人了,很好,很好。」
愛生氣又好色?這明明是貶人的話,但從他口裡說出來,倒像是稱讚。這個人,死人都教他說成活的了。
「好色的是你,別老說我好色!」她沒好氣地嘟起嘴,又想起了在他弟弟面前出的糗。
他不想回嘴,不過想了想又把話吞了回去。現在還是別惹她比較好,另一件事比較重要。
「我媽想見你,跟我回去吃個飯。」他說出今晚來的主要目的。
「不要。」她想也不想便回絕。
「見個面有什麼關係?」
「不、要。」她說著推開他,跳下他膝頭。「我才剛去找父親家裡惹了壞心情,不想再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更糟。」
「你見過我弟弟,我家人都很好相處」」
「好相處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她口沒遮欄地打斷了他。
他很不高興,臉沉了下來。
她也發現自己說的話不中聽,帶著歉意靜靜地看著他。可是等了會兒他始終不再說話,也不看自己,她走回他身邊,又爬上他的膝頭。
「對不起,我今天很累,而且心情不好。」她撒嬌地說,頭一次扮小女人,覺得有些好笑。
「不接受。我也很累,而且心情不好。」他仍在氣頭上,語氣不佳地應道。
這個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可是不輕易向人道歉的。凌雪沒好氣地想,張口又咬了他一下。
「喂,你餓瘋了?」他吼道。
「喂什麼?跟你學的。」
將她推開,他臭著張臉揉著自己的胸口。「真的很痛耶。」
看著他的動作,她的氣突然全消了,只覺得好笑。揚起唇,她又埋首他的胸膛。
他連忙將她推開。「你幹嘛,又想咬我?」
「才不是,小心眼。」輕哼追,將他的手推開,堅持地倚入他懷中。
他垂眼注意著她的舉動,唯恐一個不注意胸口又少了塊肉。確定她真的不再攻擊自己之後他才放鬆,抬手圈著她。可沒兩分鐘他的手又被她推了開來。
「你回家去吃飯吧。」她抬起頭道。
「不用了,這麼晚了他們已經吃飽了,我回去只有洗碗的份。」
「哦。」她說,又躺回他的胸口。
「為什麼心情不好?」他又追問先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不知道。」她閉著眼,隨口回道。
沉默一會兒,他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她抬起頭來斜眼看他。
「為什麼這麼問?」
「你最近脾氣真的不太好。」他想起莫名其妙被咬了好幾口,剛剛的傷口現在還隱隱作疼。
「沒有。」她簡潔地回答他的問題,又閉上眼躺了回去。
「你確定?」
「確定。」
「真的?」
「真的。」她不耐煩地答道,又補了句:「再吵我咬你。」
脾氣這麼壞,不是懷孕才有鬼,他噤聲想道。
將她推開至安全距離,看著她的眼,謹慎地說:「如果你懷孕了,一定要讓我知道,好嗎?」
她沒有回答,靜靜地看他。
「一定要告訴我,讓我陪著你。懷孕很辛苦的,別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當大肚婆。我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而且保證不再弄微波食品給你吃。」
他輕撫著她的頰,溫柔得令她想哭。再次埋首他的懷中,她硬是將眼淚眨了回去。
最近的情緒真的起伏太大,有些莫名其妙,要不是月事才剛來,她真要以為自己懷孕了。
「你這麼溫柔做什麼?」她吸了吸鼻子。
他輕笑,沒有回答,握著她的手,輕撫她指上的戒指。
垂眼看著他的動作,她安靜了許久,然後問他:「你真的很想結婚?」
「嗯。」他毫不考慮地答道。
她沉默。
「別擔心,我說過不會逼你。只是如果你懷孕了,那又另當別論。我喜歡小孩,我不要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他一笑,又說:「我們的孩子一定很可愛。」
他們的孩子……從來沒想過擁有自己的小孩,他的話突然引發地想要小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