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嘿咻……
岳英雄使勁扭動強健有力的腰身已有二十分鐘之久,涔涔汗水將他全身上下浸得濕答答地,偏偏他向來最引以為傲的「原始本能」,今天卻很不給面子,任憑他再賣力,還是無動於衷。
他偏不信邪,決定再試一遍。
嘿咻……嘿咻……
他扭動得相當辛苦,身下躺著的女伴也很辛苦。
「你今天是怎麼搞的?怎麼突然不行了?」
不行?!他自認聽力好得很,但他怎麼好像聽到了某項「錯誤」的訊息?
想他岳英雄十四歲那年在某位大姊姊的用心調教下,開始通曉人事後,這十六年來,他遊走在眾多女友間,可說是無往不利,舉凡所有「用」過的人都說他好,他可是從來沒聽過「不行」這個評語耶!
要說他岳英雄花花公子的封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但是今晚……今晚他竟從人人搶著要的「英雄」,變成被人唾棄的「狗熊」!
他翻個身,氣喘吁吁地趴在五星級大飯店的柔軟床墊上,身旁女伴珍妮佛氣呼呼地起身去浴室梳洗,在用力關上門前,還不忘丟給他一記大白眼。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我岳英雄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喃喃自語著。
他的腦子不停地轉動,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上個週末跟莉莉在一起時,時間雖然快了點,總算還勉勉強強過關;星期一與潔西卡親熱時,速度就開始減慢了些……星期二跟星期四遇到艾琳娜,還有星期五和前天分別與安泡、珊曼莎炒飯時……好像就開始「怪怪」的了!
這「怪怪」的現象包括:他的下半身明明雄赳赳、氣昂昂,明明可以衝刺再衝刺,但不論他怎麼流血流汗,「它」卻毫、無、感、覺!
毫無感覺,真的是「毫無感覺」耶!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岳英雄心痛的低頭「問候」自己的好兄弟,瞧它仍然非常帶勁的站著,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不會吧!往後還有那麼漫長的日子要過,你不會現在就喊著要提早退休吧?」岳英雄哀怨的對著天花板歎道。
他還沒從「不能人道」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珍妮佛已換裝完畢,回復一副艷光照人的模樣正準備離去。
臨走前,珍妮佛還用很安慰、很神秘,卻又咬牙切齒的口吻對他說:「麥可,你別難過,我相信你一定是因為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才會這個樣子的,只要好好休息一陣子,應該會恢復正常的,到時候,可要記得再約我喔!」她拉開房門,又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哦!對了,今天晚上的事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OH,NO!
珍妮佛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他敢肯定,今晚的事不出一天,就會傳遍整個業界的,這下他可糗大了!
無佘的望著珍妮佛腳踩五寸高跟鞋忿忿離去的身影,岳英雄只能渾身無力地癱在床上,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哦——讓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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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英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了證明自己不過是因為一時身體不適、工作壓力太大、太過疲累等等理由,才導致「不行」的慘劇,因此,岳英雄決定再找機會重振雄風。
卻沒想到,情況不但沒有改善,甚至每況愈下,「它」不只打算提前退休,而且在還沒談妥優惠方案前,便已經率先「罷工」了!
原本熱情如火的女伴珊曼莎在被澆了一頭冷水後,自然是憤恨不平地瞪著長桶靴離去,不難想像,岳英雄的「狗熊」事跡,絕對會「壞事傳千里」了。
唉——難道真是報應降臨到他身上了?
不過,他岳英雄何其無辜?又不是他自己要成為花心大蘿蔔的,他只不過是順應「潮流」罷了,人家不是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雖然他是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像喝礦泉水一樣頻繁,但他自問對待每一段戀情、每一位女友,可都是「始終如一」的,絕對沒有抱著始亂終棄的心態。
若真要說他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他長得實在是太帥了,對女人又很有一套,因此,根本不必他開口,女人就會自動送上門來。
岳英雄的帥,不單單是因為他五官深刻而立體,粗黑的濃眉、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有形的唇角,更因他全身透著陽光般的爽朗大方,像個大男孩,又似成熟男人的多變性格,令眾家女子捉摸不定且愛不釋手。
饒是如此,岳英雄也並沒有欺騙任何女人的想法,他只選擇玩得起、放得下的成年女伴,至於又吵又鬧的對象他可是敬謝不敏。
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有踢到鐵板的一天,他那和他「並肩作戰」十六載的好夥伴竟然拉起警報來了,這可真是比要他的命還嚴重的大事!
難道……難道……老天爺真的要提早終結他花花大少的「營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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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動牆上購自毆洲藝廊名家手筆的昂貴油畫,左擺擺、右弄弄了約三分鐘之後,鹿詩初總算滿意的拍拍手,完成屋內最後一件物品的佈置工程。
忙完屋內整體擺設後,小小的工作室終於有了點樣子,喘口氣,她泡了杯咖啡悠閒地走到屋外的陽台,欣賞台北街頭人潮洶湧、車水馬龍的風景。
五年了!
自從她二十歲那年離開台灣飛往美國進修,五年來,她不曾踏過一步故鄉的土地。
並不是她不懷念自己生長的環境,只是當時太年輕,急於出國深造,求取更高深的學識與學位,使得她沒有機會好好看清楚台灣這塊地方。
現在她終於學成歸國了,她決定要好好重新認識清楚這塊土地,以及這塊土地上的人、事、物。
鹿詩初啜了口咖啡,品味esressp濃縮咖啡的甘中帶苦,不禁開始懷念起那些她曾刻意想遺忘的人,不論是帶給她歡笑喜悅,或痛苦折磨的每一個人。
溫柔體貼的她總是這樣;從不計較別人對她好不好,只知道一味的付出。所以,五年前她才會在情感路上吃了大悶虧。
那年,向來品學兼優的她,竟做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在研究所畢業前夕,嫁給大她二十歲的繫上教授高世川,同時成為一個男人的老婆和一個小孩的媽咪。
更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她在一個月內便與高世川離了婚!
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高世川才新婚一個月就發生了外遇,對像還是一個比高世川大上五歲的女子。
當高世川協議分手時,她沒有猶豫半分鐘便爽快的答應了,而離婚後,鹿詩初堅持要帶著前夫的女兒高玉靈一起赴美深造,離開台灣這塊是非之地。
不過,對於高世川的背叛,鹿詩初並未感到特別傷心,只是覺得有些無奈罷了。
當年她會決定嫁給高世川,其實,同情心過度氾濫是一大主因,而後來她願意成全高世川,答應和他離婚,也全是因為正義感作祟,所以,怪來怪去,好像還是得怪她自己太善良,隨隨便便就心軟的被騙!
鹿詩初苦笑的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後:她在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期望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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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為了要替難得從國外回台度假的死黨李崇哲接風洗塵,就算打死岳英雄,他也不會出門亮相。
因為最近這陣子他的心情惡劣透了,情緒也跌到最谷底,那種隨時會一觸及的壞脾氣說不定可以讓他一掌殺死七隻蚊子!
他敢肯定,今天他鐵定逃不過被一票狐群狗黨大力調侃、大虧特虧的悲慘命運,而他現在,根本不想跟任何人窮攪和,甚至不想多說一句話。
所以,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打擾,於是,他刻意戴了最新款的亞曼尼深黑色太陽眼鏡,只不過,不知他是不是被那些好事者氣昏了頭,或是為自己的身體狀況焦慮過度,竟然會忘記——晚上戴太陽眼鏡反而更惹人注目!
果不其然,他進入PUB,剛在椅子上坐定,立刻就遭到幾個好朋友的嘲笑與調侃。
「岳英雄大帥哥,我們早知道你有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電眼,你真的不用特地在烏漆抹黑的地方戴墨鏡好好起別人的注意了啦!」
「賤嘴一族」的代表人物徐言希說著,就要動手去摘他臉上的太陽眼鏡,卻被他一手擋了下來。
「言希,你不要拆穿英雄的西洋鏡嘛!他故意在半夜戴這副太陽眼鏡出門,可不是為了要引人注目。」
渾身銅臭味的大企業家聶風,平時就常和岳英雄在言語上針鋒相對,這會兒逮到機會,當然要趕快好好的虧他一番。
「哦——那你說是為了什麼?」徐言希還是不死心,頑皮的手仍想乘機摘下岳英雄臉上的墨鏡,一邊說話,一邊還忙著和伸手格擋的岳英雄過招。
「那是為了要遮掩他的黑眼圈!」
徐言希摘墨鏡沒成功,倒是先被岳英雄一掌打落高舉的右手,痛得她又叫又甩手,氣呼呼的怒瞪著岳英雄,但岳英雄並沒有理她。
「我認為阿風這個推測比較接近事實真相。」有著一張俊臉的中美混血兒裴若涵可沒打算支持同是「帥哥級」的好夥伴岳英雄。
「我就說嘛!咱們的花花公子什麼時候缺過床伴了?」徐言希撇撇嘴,似乎對好朋友的行為相當不贊同。
「英雄,做哥兒們的可要奉勸你一句話,不要仗著年輕體力好就放縱自己,做——愛做的事雖然很過癮,但還V要節制,不然可會傷到身體的。」
只在台灣停留一個月的科技專家李崇哲是這群好朋友當中,做人和說話最公道的,但他的這番論調卻明擺了接受聶風的說法。
被好朋友輪番刺激,心情本來就很不好的岳英雄,這下子更像是被火上加油。
要是在乎常,他早就動手先勒緊徐言希的脖子不准他再出聲,然後用兩隻腳分別踢翻聶風與裴若涵的椅子,要他們跌得狗吃屎,以示報仇,但今天聚會的男主角是死黨李崇哲,再怎麼生氣他也得暫時忍下。
不過,他可沒打算放過眼前這三個損友,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有的是耐心和間討回這筆帳!
「英雄,你別嫌我囉唆,我這麼說可真是為了你好。」李崇哲的苦口婆心聽在岳英雄耳裡,不由得讓正在他心裡淌血的傷口更加血流如注。
「怪了,岳英雄,你今晚很反常耶!怎麼突然變成啞巴了?」徐言希繼續往岳英雄的傷口灑鹽。
「該不會……真的讓崇哲給說中了吧?」裴若涵也用狐疑的眼光盯著他。
「不會吧!我可不相信花花公子岳英雄會有『英雄氣短』的一天!」
由於PUB裡迴盪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人聲,使得聶風必須放大嗓門,「用力」擠出這幾個字,不料音樂剛好停下來,約有五秒鐘的時間,場子裡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只聽得見聶風的「吶喊」聲。
而一直枯坐著隱忍不發的岳英雄,臉色頓時從鐵青變成了深黑色!
「英雄,你到底怎麼啦?難道真的是玩得太過火,身體出問題了?」徐言希關心的問。
「岳英雄,別賣關子了,快點把真相說出來吧!」聶風還在幸災樂禍,一點都不給岳英雄面子。
「好!你們要聽真相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們真相!」岳英雄咬牙切齒的說。「事實的真相是,我不能『人道』了!」
什麼?不能「人道」?!他們有沒有聽錯?
噗哧一聲,二人爆笑的聲音差點沒將屋頂給掀翻了。
「岳英雄,你是怕我們臉上的皺紋不夠多,故意要說笑話給我們聽嗎?」
徐言希拚命按著眼角,似乎真怕自己因此而長出魚尾紋。
三個損友笑得不可遏抑,雙手捧著肚子,甚至誇張到眼淚都流了出來,連李崇哲都感到不可思議,嘴角也忍不住抿成一道弧線。
這……這……這是什麼世界呀!這票人真是他好朋友嗎?他為這事都快煩死了,他們這群平日號稱兩肋插刀的好友竟然將他的「隱疾」當成笑話看待,真是氣死他也!
唉-—他可真說是交友不慎哪!
「英雄,你到底是說真的還假的?」黑暗中,岳英雄的臉色比黑炭還黑,但心細如髮的李崇哲還是看見了。
「我說假的你們不信,我說真的你們也不信,誰理它真或假呢?」岳英雄委屈兮兮的為自己的遭遇抱不平。
「各位,不必再質疑了,我們可以證明麥可的症狀確實很嚴重。」
在場四人還沒從方纔的笑話中清醒,就見兩名身材窈窕,穿著時髦的女子朝他們走來,其中一位還一直以眼波對在坐的聶風、裴若涵和李崇哲傳送電流。
「你怎麼知道?」徐言希好奇的問。
「因為,我們都是他——的床伴!麥可上周在飯店只撐了不到十五分鐘就宣告失敗。」珊曼莎如是說。
「那你的情況可比我好得多呢!麥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維持』了十分鐘就已不行了。」珍妮佛提出嚴正的抗議。
「珊曼莎、珍妮佛!」岳英雄厲聲喝道,就見在坐四人的眼珠子驚訝得幾乎要蹦出來,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想來,這可說是他活到目前為止,所遭遇過的最大劫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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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嘴裡吐著酒氣、兩眼迷濛渙散,腦袋渾沌不清,凌晨三點鐘,岳英雄踏著醉醺醺的凌波微步,左搖右晃的走回家。
此刻,他只想快一點回到家,將自己重重的丟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大覺。
正當他十分吃力的想掏出鑰匙打開大廈的第一道大門時,突然砰地一聲,有個人朝他迎面撞來,不但將他撞倒在地,連他故意掛在鼻樑上墨鏡也被撞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岳英雄壯碩的身軀癱在地板上,腦袋瓜昏昏沉沉的,根本聽不清楚那人在說什麼。
而撞到他的人像是發現什麼大事般,突然啊的大叫一聲,然後便對開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曉得你辛苦工作到這麼晚,我竟然還把你撞倒了!實在是太抱歉了,我現在馬上幫你找你的枴杖……咦!奇怪,怎麼找不到呢?」
枴杖?這回岳英雄可聽清楚了,這人幹嘛要幫他找枴杖?難不成將他當成盲人按摩師了?!
「啊!太好了,我找到了!」
什麼?不會吧?他什麼時候養成隨身攜帶枴杖的習慣,他怎麼不知道?
岳英雄吃力的從地上坐起來,憋了一整晚的臭脾氣在此刻全宣洩了出來。
「他媽的,你搞什麼鬼呀?你是瞎子,還是神經病,這麼晚了跑出來做什麼?」
鹿詩初被罵得莫名其妙,但她馬上想到,撞倒人是她的不對,再說,她怎麼可以和一個盲人朋友計較呢?
「不好意思,我還沒找到你的枴杖,不過,我已經找到我的眼鏡了,再等一下我就可以將枴杖找回來給你。」
鹿詩初立刻戴上粗黑框架的深度近視眼鏡,視線頓時恢復正常,她二話不說的馬上低頭彎腰在地上找了起來。
哦!SHIT!岳英雄火大的低咒一聲。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麼今晚衰運連連?先前在PUB被人訕笑、詆毀和嘲弄,現在又被人撞成狗吃屎,而且還被當成是盲人!一連串的不順遂,終於讓他的忍耐力瀕臨崩潰邊緣。
「喂!你給我起來,不要找了!」
他一把將那人拎了起來,待他將人拉到面前後,才看清楚那個冒失鬼竟然是個女的!
看她一臉惶恐、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火氣頓時消失無蹤。
「喂!你幹嘛這麼晚了還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撞人?」
瞧她不但撞倒了身材魁梧的他,還把自己的近視眼鏡撞得稀巴爛,不但鏡架歪了一邊,連右眼的鏡片也碎裂成萬花筒。
面對他粗聲粗氣的質問,鹿詩初小心翼翼的不敢說話太大聲,深怕又惹惱了眼前的男人,說不走她很有可能會痛毆一頓。
「我……我是下樓來買東西的……」
她從白天忙著佈置即將開張的工作室直到晚上,才驀然驚覺已是深夜時分,偏偏辦公室裡缺了最重要的文具,如果不先準備好,明天肯定會手忙腳亂,所以,她才會匆忙仲下來準備去便利商店採購。
「有什麼東西重要到讓你非得在這個時候跑出來買不可?」
怪了!他對女性向來極有紳士風度,從來都捨不得大聲跟她們說話,更別說是咆哮了,但今晚遇到的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竟然能讓他完全不顧形象地把最真實的一面給展露出來。
「我……我要買原子筆和便條紙……」她囁囁嚅嚅的,聲音細小到幾乎只有她才聽得見。
什麼?他沒聽錯吧?她說她要買什麼來著?原子筆和便條紙?
「你是白癡還是豬頭啊!三更半夜買什麼原子筆和便條紙?明天買不可以嗎?」他忍不住又發飆了。
他瞪大眼瞅視著眼前的女人,不過,鹿詩初並沒有被他給嚇到,反倒是對他焦慮、躁鬱的情緒深感同情,她猜想,他可能已經罹患了憂鬱症而不自知。
「以前真的有人常罵我白癡、豬頭呢!不過,我已經好久沒聽到這些稱呼了。」好友趙涓最常這麼說她,現在想想,還真令人有些懷念呢!
天哪!岳英雄沒轍的翻翻白眼。
「你還好吧——」她伸出纖弱的雙手想要將岳英雄從,地上扶起,不料卻迎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啊!原來你的眼睛看得見。」
「太好了!我還擔心找不到枴杖呢!」
不會吧!這女人到底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他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麼「白目」的人類,自己的鏡片都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還在關心別人好不好,她也未免太好心了吧?
雖然不太欣賞她冒冒失失的個性,也有點氣她將他誤認為盲眼按摩師,但他向來不會隨便占女人便宜,既然兩人相撞他多少有錯,說什麼他也得賠給人家一副新眼鏡。
「我姓岳,住在十二樓,你明天到眼鏡行去換掉這副眼鏡,到時候把收據送來就行了。」
岳英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在紙上寫下自己的聯絡電話。
「啊!不用了,這筆錢我可以自己出。」而且,是她慌慌張張的先撞到人家的。
「我說賠給你就賠給你,不必找那麼多理由拒絕。」他生氣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是,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小心翼翼的說,深怕又觸怒了他。
其實這樣也好,她正想找個時間幫他診斷一下,早點找出病兆,以免將來憂鬱症發作,就為時晚矣。
「我姓鹿,剛搬到第十樓,我開設的心理諮商工作室明天就要開張了,歡迎你成為我的頭一號病人。」
啥?她說啥?
心理諮商工作室?!
不會吧?
他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一定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