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竟然睡不著。」甄望歸蹲下身子,半個人高的圍欄將她的身子遮住,月光將她的影子映得微長。
自從三天前和羅傑的那場對話後,她就一直睡不好,一閉上眼就會想著他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她又不敢問,而且,那天他突然面無表情的離去,更讓她不敢開口,總覺得這一問,似乎會改變什麼。
「怎麼辦?」難道要一直這麼僵持下去嗎?
這三天她都沒看到羅傑,以往不管她在哪裡,他都會在她身旁的,這三天他不在,感覺好奇怪喱。
「唉。」皺著小臉,她重重歎口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突地,隱約的哭聲順著風聲飄人她的耳。
是誰在哭?
她好奇的抬起頭,大眼骨碌碌的找著,沒多久,一對相擁的人映人她的視線。
是羅傑和……希雅?
「你是不是愛上她了?」希雅痛苦的揪著羅傑的衣服,臉龐深深埋進他懷裡。
愛上她?誰?
甄望歸眨著眼,在心裡問著,可卻隱隱約約明白希雅說的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希雅傷心的喊著,小手憤怒的捶打羅傑,「她只是個小女孩呀!什麼情愛都不懂,你瘋了嗎你?竟然愛上她……」她痛苦的縮下身子,聲音淒涼。
甄望歸瞪大眼,不知該怎麼反應,可卻不可否認的,心裡有點開心,有點甜,可一看到希雅難過
的模樣,不禁又閃過一絲歉疚。
討厭,她怎麼會有這些情緒,難道、難道她也對羅傑……
「對不起……」良久,羅傑啞聲道出歉語。
他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喜歡上東方娃娃,原本他
月是將她當妹妹般疼寵,可不知為何後來卻全變了。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不要!」希雅哭吼著:「我聽凱森說了,那女孩來歷不明,你怎能愛上她?而且我聽凱森說,自從你遇見她之後,身邊的狙擊奠名的比以往還多,那些人竟能猜到你的行蹤,一定是那女孩的緣故。」
「這只是巧合。」羅傑擰起眉,不喜歡希雅這麼說。
「哪有可能這麼巧?」希雅哭吼:「你受到狙擊時,她剛好出現,中了一槍;你留她在身邊,碰到的刺殺更多,怎麼可能不是她的緣故?」
刺殺!?更多?
聽著兩人的對話,甄望歸眨著跟,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
「哼,你還真疼她,把受到狙擊的事全隱瞞下來,讓她什麼都不知道。」愈說,希雅愈妒恨,「她值得你這麼對待嗎?若她是間諜,是來破壞蘭特爾王國的,那你要怎麼負責?」
「不要說了。」羅傑擰起眉,怒瞪著她。
「你是著魔了嗎?」見羅傑不聽她的話,希雅不禁更憤怒,「都是那女孩的錯,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你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甄望歸睜著眼,不住搖頭。小手激動的抓住圍欄旁的花,卻不意被花刺給刺傷。
「好痛。」她低喊,聲音清楚傳到前方。
「誰嚴羅傑循聲望去,卻在看到她時一愣,「娃娃?」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甄望歸咬著唇,扶著受傷的手,尷尬地看著兩人。
「都是你!」希雅妒恨的看著她,眸光利如刀刃。
甄望歸渾身一顫,立即低下頭,不敢和她對上眼。
「都是你的錯!」希雅朝甄望歸吼著,胸口佈滿濃濃恨意,若不是這女孩,她根本不會失去羅傑。
「希雅!」羅傑擰起眉,他還是第一次看希雅如此失控。
「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希雅怨恨地丟下這句,轉頭看了羅傑一眼,迅速跑離。
「我……」希雅離去前的眼神讓她的心不由得一顫,一股不安自心頭升起。
她看向羅傑,不知該怎麼辦。
「你在那多久了?」羅傑走向她,溫柔的掬起她受傷的手,只見花刺刺人掌心,冒出血絲。
「對、對不起。」甄望歸看著他,卻不敢觸及他的目光。想著他方才和希雅的對談,心微微慌了。
「疼嗎?」他伸手輕觸泛著血絲的掌心,感覺她身子一顫,細聲悶哼。
「傻瓜,想偷聽卻不懂將自己隱藏好。」見她如此,羅傑不禁低聲笑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偷聽的。」甄望歸噘起小嘴,送給他一記白眼,卻又在和他對上眼時,迅速垂眸。
「我知道。」羅傑微微笑了,低下頭,將唇落到她泛血的掌心,輕輕吸吮,舌尖輕佻著,琥珀色眸子卻笑睨向她。頓時,四周暖昧氣氛滿佈。
「你、你……」甄望歸瞪大眼,掌心感覺到他薄唇的柔軟及舌尖的濕熱。她想縮回手,卻被他緊握住,小臉染上紅暈,排艷如櫻。
好一會,他的唇才離開她的手,吐掉嘴上的花刺,他拿出手帕,輕柔為她包紮。
「待會記得擦藥。」他輕聲叮嚀。
「嗯。」甄望歸輕輕點頭,立即縮回手,唇瓣微咬,欲言又止的看著地。
「有事?」捕捉到她的眼神,他揚了揚眉。
「你、你真的……。」喜歡我嗎?
她想問,卻又不敢,只能把最重要的話又吞了進去。
似明白她想問的問題,羅傑輕輕笑了,伸手抬起她的臉,他低低說著:
「東方娃娃,我喜歡你,原本只是喜愛你臉上的笑,誰知久而久之,卻再也移不開眼了,這情況是連我都預想不到的。」
「羅、羅傑……」他的話讓甄望歸不由得愣住了,小臉泛紅,不知該怎麼回應他的話。
「噓,別緊張。」看出她的慌亂,羅傑笑著安撫,伸手將她擁人懷中,大手輕撫著她的發。
「你才十五歲,我不會要求太多,我只是想待在你身邊,這樣而已。」如希雅所說的,她還小,根本不懂得感情。
「可是希雅怎麼辦?」她想到希雅,更忘不了她怨恨的神情,那眼,利得似想殺了她,想到此,她不禁一顫。
「希雅的事我會和羅卡談的。」下頜輕抵著她的發頂。淡淡的香味飄人鼻中,唇輕揚著,帶著罕見的溫柔。
「老頑固大叔。」她想到羅卡那張威嚴的臉,不禁皺皺悄鼻。
「呵。」聽到她對羅卡的稱呼,羅傑不禁笑了。
這娃娃和羅卡第一次見面就不合,常惹得羅卡氣紅了臉,不過他卻看得出來,其實羅卡很疼這小妮子。
她還真神奇,總能這麼快就博得眾人喜愛。
「羅、羅傑,我也喜歡你。」咬著唇,甄望歸突然冒出這句話,「雖、雖然不知道這喜歡是不是跟你的一樣,可是我真的喜歡你。」
她抬起臉,誠摯地看著他。她沒談過戀愛,也不懂男女間的感情,可她知道她喜歡羅傑。
「是嗎?」聽到她的話,羅傑溫柔地笑了。
「羅傑,方才希維說的是真的嗎?你最近受到的狙擊變多了?」她擔憂的看著他。
「放心,沒事的。」他安撫的輕拍她的臉,卻也不由得想起希雅的話。
看著面前純真的小臉兒,他不禁用力抱緊她。
「羅傑?」他抱得她好痛。
「娃娃,別讓我失望。」他低喃,希望她不是敵人派來的,希望她不會背叛他。
***
「奇怪,不知道希雅找我做什麼?」甄望歸滿是疑惑地嘟嘴咕噥,朝著希雅指定的地方走去。
自那晚後,她和希雅都沒碰到面,雖然有向羅傑問起希雅的事情,可他總是一語帶過,不然就是轉移話題,真是討厭。
「不知希雅還好嗎?」算算日子,她和希雅也有二個多月沒見過面了,真奇怪,明明同在蘭特爾王國,竟然會連碰面的機會也沒有。
「算了,反正她也不會想見我。」甄望歸聳肩一笑,卻又想到——
「奇怪,那她這次怎會約我出采?」希雅在她房裡留了字條,說是有事想跟她談談。
「什麼事呢?」她側著頭,喃喃自語,「會跟羅傑有關嗎?」
這些日子她都跟在羅傑身邊,看著他下決策、準備接任王位,及擬定一些未來的政策。
「他愈來愈像個國王了。」也愈來愈像個男人,讓她看得不禁怦然心動,可是卻也令她覺得遙不可及。
有時,希雅的話便會突然浮現腦海……
雲是雲,泥是泥……
她和羅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吧!而且,她知道羅傑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她。
娃娃,別讓我失望……
那晚他在她耳邊說的話讓她知道,他並不完全信任她,他們兩人之間的信任,如薄冰,一擊便碎。
想到此,心裡不由得起一股不安。
她喜歡羅傑,不想離開他,只要待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好開心,這是什麼感情呢?
「好煩喔。」再歎口長氣,她用力甩了甩頭,「算了,不想這個了,先看看希雅到底找我有什麼事p巴。」
想到此,她加快腳步,來到希雅所指定的地方。
可一到,她立即愣住了。
「希雅——」她驚吼,衝到希雅身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希雅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胸口則插著一把匕首。
「不——」她蹲下身子,顫著手握住匕首,趕忙
將匕首拔起。
她放下刀子,立即摀住希雅胸前的傷口,「希雅,你醒醒。」她大吼,另一手採到她鼻下——
沒有呼吸!?
她瞪大眼,全身緊繃,「希雅——」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人聲。
「我們來這裡放風箏。」少女們的快樂聲音傳來,可沒一會,卻變成尖叫,「殺人!有人殺人——」
她愣愣抬起頭,看著少女們驚恐的眼神,明白她們一定誤會了。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她不停搖頭,可卻沒人聽她解釋。
她被抓住,然後關進牢裡。她哀求著要見羅傑,卻沒人理她,不知過了多少個夜晚,她又冷又餓,身上滿被蚊蟲叮咬的傷口,她卻全無知覺。
「羅傑……」為什麼他不採見她?
「希雅……」高何希雅會死,明明是她約她的呀!
莫名,希雅怨恨的眼神浮上腦海,她狠狠一顫。
她明白了!這是希雅的報復。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作為報復的籌碼?這樣值得嗎?
她搖著頭,不懂希雅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事情話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呀,可卻沒人相信!
突地,她感覺到前面有人在看她,她揚起頭,笑了。
「羅傑!」她想衝上前,可他的眼神卻讓她動彈不得。
「為何要背叛我的信任?」隔著鐵欄,羅傑失望地看著她, 「我該相信凱森和希雅的話,這樣的話,希雅就不會……」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他。
「我真後悔帶你回來。」丟下這句,他旋身離去。
她閉上眼,嘲弄的笑了。
他不相信她,他根本不相信她!
她靜靜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門開啟的聲音,一睜眼,四周卻空無一人。
兩手撐著牆,她緩緩起身,慢慢走出牢房。
她要離開,她受不了再待在這裡,她想回家,她好累好累……
她走著走著,不自覺的走到後面的懸崖,風輕吹著,她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真有本事,被關在牢裡,竟還能逃出來!」後來,突然傳來嘲諷。
她轉身,看向來人,有羅傑、凱森、羅卡及一群侍衛,他們是何時來的?
「若不是我心血來潮想去牢房看你,你恐怕早逃得遠遠的了。」羅傑冷冷看著她。她瘦弱的模樣令他心裡一陣扯痛,卻強迫自己狠下心。
他信任她的結果,造成了希雅的死亡、羅卡的傷心。這是他的錯,他不該信任她,以為她如表面般天真,結果,全是虛假。
「你說喜歡我,這就是你的喜歡?」一心相信人是她殺的,連查都不查,就私自下了判斷。
「我早說過,別背叛我對你的信任。」他身子緊繃,覺得她的表情有點不對,卻強迫自己不去理會。
「信任?」她嗤笑一聲,身子微晃,「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
奇怪!是幻覺嗎?她怎麼聽到爸媽的聲音?
轉過頭,她看到爸媽還有哥哥溫柔的看著她,她揚起笑,舉步向他們走去,可卻腳下一空。整個人跌落懸崖。
「娃娃——」
***
疼,她全身好疼。
痛苦的睜開眼,她輕輕一動,卻扯動全身傷口,疼得她倒抽口涼氣。
「娃兒,別動,你全身都是傷。」蒼老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循聲看去,「婆婆?」是藥婆。
「你怎麼會從崖上掉下來?幸好崖底是條河流,才保住你一條小命。」若不是她剛好在附近採藥,她早死在河裡了。
「我看見爸媽,還有哥哥。」她低低說著,卻也明白那是幻覺,「我想回家……」
「娃兒。」藥婆看著她,淡淡說著: 「等你傷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不要,我要馬上回家,我不想待在這裡。」紅著眼,淚水滾落,她任性哭喊著。
「娃兒,你傷得很重。」不只身體上的傷,更嚴重的是心口上的。
「他不相信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流著淚,她喃喃說著:「我討厭他,討厭……
婆婆,忘憂草真的有用嗎?」突然,她想起之前婆婆告訴過她的。
她真的好難過、好痛苦,她寧願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想忘了一切?」藥婆明瞭的看著她。
「嗯,我不要記得這些。不要……」咬著唇,小臉滿是怨恨。
「是嗎?」看了她臉上的表情一眼,藥婆自口袋拿出一塊小小的綠莖,「把這吃下去,你的願望就達成了,不過……沒得後悔。」
看著藥婆手上的綠莖,她連猶豫也沒有,張口就咬下,用力咀嚼。接著,眼眸漸漸感到疲憊,緩緩合上,「婆婆,我想回家……」
「可憐的娃兒……」佈滿皺紋的手輕撫著她的淚顏,語氣帶著心疼。
「你這小於,看你傷人多深。」她轉頭看向外面。
「藥婆,她還好嗎?」羅傑緩緩走入。
他站在外面好一會了,當然也把全部的話都聽了進去。
她……競選擇遺忘!
「你呀,未來要成為君王的人,怎麼可以讓憤怒蒙蔽理智呢?」藥婆搖著頭,「娃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呀!」
「我……」羅傑默然無語,心疼的看著滿身是傷的她。
他是發了什麼瘋,竟會把她逼到這地步!?他怎會讓希雅的死激得喪失所有理智,直接認定希雅就是她殺的!?
若不是她落崖的舉動喚回了他的理智.他不知還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他永遠不會忘記當自己看見她落崖時,一顆心緊緊縮著,彷彿即將碎掉。
「她竟然選擇跳崖廠甚至選擇吃下忘憂草,遺忘一切。
「應該是疲累所造成的幻覺,使她看見親人,才會墜下山崖。」藥婆解釋著:「方纔的話你也聽見了,吃下忘憂草會讓人昏迷數天,你就趁這幾天,送她回家吧!」
「回家?」羅傑一愣。
「當然,你知道她家在哪吧?」藥婆望了他一眼。
「嗯。」羅傑點頭。
「送她回去吧!就算她醒來,也不會記得你,而且目前為止,你身旁的危險還沒解除,殺害希雅的真正兇手在暗地裡伺機而動,再待在你身邊,對她而言太危險了。」看著他,藥婆啞聲道。
「我知道。」閉上眼,羅傑明瞭的點頭。伸出手;溫柔的抱起她,「我會送她回去的。」向藥婆點了點頭,他抱著她緩步走出。
兩天後,依著她的願望,他將她送到她家門口,自己則躲在一旁觀看。
沒一會,一名婦人自房子走出,看到躺在地上的甄望歸時,立即尖聲叫喚著家裡的人,沒一會,她便被抱進屋裡。
「娃娃,再見了。」他低聲道,旋步離去。
***
水聲淙淙,她被冰冷緊緊包圍,直至一抹火熱擁住她,熟悉的低醇嗓音流入她耳中。
「娃娃,醒醒。」羅傑用力拍著她的臉,緊緊擁著她,想以自身的體溫驅走她身上的冰冷。
「娃娃!」甩去臉上的水珠,琥珀色眸子滿是擔憂。
「唔,咳咳——」她痛苦的咳出水,眼眸緩緩睜開,一張狼狽的俊顏映人眼瞳,臉上的擔心毫無隱藏。
「娃娃。」見她醒了,羅傑開心地笑著,「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邊問,眸子邊尋看,就怕她身上有任何傷痕。
甄望歸定定看著他,不發一語,注視他的眼神彷彿兩人是第一次見面。
羅傑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在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後,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幸好是掉進河裡,不然我們兩個的命早沒了。」他向她笑了笑,轉頭看看四周,發現地上有殘餘的樹枝。
「幸好,還有剩。」羅傑放開她,撿起樹枝,慢慢堆起,準備生火。
「這個山洞是藥婆發現的,她在樹林採藥時,如果來不及趕回去,便會在這裡休息,這些枯樹枝應該是她用剩下的。」說完,火也冉冉升起,驅走黑暗,帶來熱氣。
「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脫下來烤乾吧,蘭特爾晚上的天氣較寒冷,萬一感冒就不好了。」他轉頭看向她,對上她的視線,這才發現她的神情不對。
「娃娃?」她為何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為何跟我一起跳下來?」她深深看著他,神情漠然。「當初你不是眼睜睜的看我掉下去,卻沒有出手相救嗎?」
「你……」聽到她的話,羅傑震住了,「你想起採了?」
「希雅不是我殺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淡聲說著:「她的死不關我的事,我到那邊時,她就已經斷氣了。」
「我知道希雅不是你殺的。」他閉上眼,低聲開口:「希雅的死有太多疑點。」可是他當年卻被憤怒激失了理智,連思考也沒有便定了她的罪。
「是嗎?」甄望歸冷聲一笑,「可你當初卻沒有任何懷疑,便直接定了我的罪。」話語隱帶著委屈。
「對不起,娃娃。」他滿是歉然的看著她,大手撫向她的臉,「別哭,我的娃娃。」
「走開,誰哭了,我才沒有哭。」用力拍開他的手,她倔強回吼,卻忍不住淚水滾落。
「對不起。」
不顧她的掙扎,羅傑用力抱住她,輕柔吻著她的發,不停訴說著歉語。
「當初的我太不成熟了,一聽到希雅的死訊,而你是惟一在現場的人,身上又染著血,而且匕首上只有你的指紋,頓時我整個人全亂了。」閉上眼,他低低說著。
隨著他的話語,她也慢慢停止掙扎,靜靜窩在他懷裡。
「希雅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愛,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娶她為妻對我而言沒什麼不好,反正王室間真情本就少,誰知卻碰見了你。」想到那時的她,他不禁微微笑了。
甄望歸依在他懷裡,仰首看著他,他也低下頭,與她柏視。
「你像道星光降臨,一舉一動無絲毫做作,我漸漸被你吸引,可卻又不敢完全信任,因為我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容許我輕易相信人,所以當發生希雅的事時,我真的亂了。」他輕撫著她的臉,眼底滿是歉意。
「所以,才不聽我的解釋。」咬著唇,小臉帶著詢問。
其實方回想起一切時,她真的很氣,可一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明白其實他並不比她好受,至少她遺忘了一切,可他卻整整牽掛了十年,想到此,怒氣也不由得消散了。
「嗯。」扯出一抹苦笑,羅傑輕輕點頭,「直到你落崖,我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看著全身是傷的你,聽藥婆說你吃下忘憂草,我才知道我傷得你好深、好深。」
「當然深。」她低下頭,輕咬著唇。「不過,這十年你不好過吧?而我卻遺忘了一切。」
「不,你不是常常在夢中遇見我嗎?」羅傑抬起她低垂的小臉,兩人的額互相抵著。 「你沒有遺忘,還是記得我的。」
眸與她相互凝視,低沉的嗓音輕喃著:「是我的錯,才讓你選擇這種做法,對不起,娃娃。」
「看在你難過了十年的分上,我原諒你,不過再有一次——」話還沒說完,嫣唇立即被覆上。
「不會再有下次了。」他輕喃。
以吻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