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像個任性的大男孩般,硬是要霸佔住她的私人時間,硬是要闖入她的心,偷走她的靈魂。
小手被他這樣握著一起走出餐廳,她惱了,美眸瞪著他,掙扎著。「屈奇,你要知道,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我不是你的秘書,你也不是我的老闆,你不能強迫我!」
「這才是你私下的個性嗎?」沒想到平常柔順的她,也有這麼嗆辣的一面,不過他喜歡她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知道嗎?秘書必須具備多種動物的習性,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像蚌殼那樣咬人的!」她警告他,她會咬人手指。
「我知道,你上次有咬我的嘴唇。」他的嘴角突然揚起迷人的笑,意圖勾起她的回憶。
「我……我哪有咬?我才沒有你那麼粗魯!」她的臉很快地染上羞怯的緋紅,不看他迷人的笑臉。
嘖,她真是一個沒志氣的女人!他一句挑逗人心的話語,輕易就勾起了兩人相濡以沫的記憶,害她沒用地紅著臉,心跳也跟著加快,絲毫無法隱藏對他的感情啊!
「要不要再試試看,嗯?」他壞壞地笑問。
左又寧只好閉嘴,不敢再跟他抬槓。兩人雖然沒有親吻,但感覺嘴上卻被他吃了不少豆腐,佔了下風。
實在拿他沒轍,她只能任由他牽著手在大街上行走。
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非得要她陪著他,連假日也不放過她呢?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這個猜測讓她渾身一震,心跳再度加快。
這可能嗎?依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中意她?
何況,他只懂得跟女人玩遊戲,花錢滿足女人的虛榮心罷了,怎會懂得什麼是愛情?
屈奇牽著她的小手,晚風送來幾許涼意,輕輕拂過臉頰。此刻沒有工作的壓力包袱,也拋開了往日的情傷,他的心境就像個十八歲的少年。
跟左又寧在一起,他整個人放鬆許多,空虛的心被快樂填滿了,而他也發現私下的她,不像上班時那樣對他保持著恭敬順從的態度,可愛俏皮多了。
他知道自己很專制、很霸道,但今晚他只要她陪伴。
他要她相信,他是真心誠意喜歡著她,是把她捧在掌心中呵護的男人。
他所謂的重要任務,居然是到百貨公司的名品區裡買精品、挑衣服?
不知道他又要挑選什麼禮物,送給他的第幾號秘密情人了?
他既然會來這種昂貴的名店挑禮物,就表示這個女人在他心中佔著重要的地位吧?此刻,她的心很沒用地泛著酸意。
方纔還不屑他不懂愛情,可是只要一想到其他女人收到他送的禮物,她突然嫉妒起他的秘密情人了。
「幫我朋友挑一件適合晚宴的禮服。」
不一會兒,她被屈奇要求進試衣間裡換衣服。
走出來後,屈奇對她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是做什麼?」左又寧不解地看著他。
「那天出席晚宴,你穿著套裝,我卻不小心把衣服給毀了,我想應該補償你。」屈奇解釋著。
原來他是帶她來買衣服的!
這就是他說的重要的事嗎?
因為他們在沙發上甜蜜擁吻,探索著彼此,導致衣服變形走樣,所以他要補償她?還是他知道她經濟拮据,想乘機幫她治裝?
不管是哪一種,一個粗心的男人,卻總是能在她身上一次次地展現細膩溫柔的一面,怎不教人心動?
他的細膩,教人心窩暖暖甜甜的,烘出了美妙的幸福感。
只是,他居然在專櫃小姐面前講得這麼仔細,讓人聽了好害臊,臉都紅了。
「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只是鈕扣掉了而已,縫一縫就好了……」糟了,她好像越描越黑了!
「重點是,下次出席晚宴,別再穿套裝了,可惜了你的好身材。」他這樣一講,黑眸又不自覺地欣賞著她曼妙纖盈的體態。
「可惜?我是秘書,秘書穿得得體合宜不對嗎?」她又不是他的情人,為什麼要露出好身材?
「秘書當然要得體合宜,但也要穿得稱頭。」
要稱頭?左又寧看著他。
意思是說她不夠稱頭嘍?她實在不想讓嫉妒的蟲再爬上心頭,但是像他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想必他身邊的「配件」都沒有令他難堪過吧?
「那麼,屈總可以帶其他的女性出席晚宴,她們一定很樂意幫你做足面子。」左又寧語氣發酸地回應他。
怎麼空氣中隱約地飄來了一股嫉妒的酸味?
屈奇看她的臉氣鼓得像只河豚,可愛極了,忍不住揚唇一笑。
本來他還擔心她不像自己一樣,對她有著深刻的迷戀,現在聽到她這樣說,可見她心裡是在乎他身邊有女人圍繞著,才會反射性地如此回答,這麼一想,他心裡立即被愉悅給佔滿了。
「你在吃醋?」他眸底跳動著喜悅的光彩。
「我才沒有!」她別開臉,不想洩漏心動的跡象,轉而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襲純淨潔白的單肩絲質及膝禮服穿在身材纖細、膚白細膩的左又寧身上,就像女神降臨般,顯得高雅動人,全身散發著優雅迷人的氣息。
「這件禮服是新品,全台只有一件呢!」一旁等候已久的專櫃小姐,適時地出聲介紹著。「小姐穿起來既時尚又高雅,好適合啊!」
「嗯。」屈奇也非常認同專櫃小姐的說法。「再找雙鞋子和包包來幫她做搭配。」
「好的。」
專櫃小姐不敢怠慢,立即找來所有配件。
試過之後,屈奇滿意極了,立刻說道:「全部包起來。」
左又寧偷偷地看了看標價,驚訝地吐出舌頭。
全部加一加,二十五萬八千元。
趁專櫃小姐去打包東西時,她趕緊對他說:「屈總,這些東西太貴了!」
「不貴,你的治裝費以後都由我買單。」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對別的秘書也是這樣大方的嗎?」她不禁懷疑。
「不,只有你。」
因為害怕會重蹈情傷的覆轍,所以他拚命強抑下內心已萌芽的情根,然而事實證明,一看見男人靠近她,他的心就會狂躁不安,壓根兒無法平靜。他無法說服自己讓別的男人擁有又寧,那就像是要割下他心上的一塊肉一樣。
他明明心動了,他明明期待著幸福降臨,而所有的逃避和躲藏,都只會讓他更難受而已。
與其如此,他何不敞開心胸,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情感,試著抓住幸福,找回生命的春天呢?
面對他溫柔而堅定的黑眸,她的心突地一亂。
這意味著什麼?
她看著他的眼睛,感覺被滿滿的情意所包圍,但緊接著,她的心裡還是冒出了疑問。
「為什麼非得要花大錢付員工的治裝費呢?我……值得你這樣做嗎?」懸在心中的疑問,讓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值得,因為這一刻起,我不想只把你當成員工。」他的黑眸蘊含著柔情。
漫長人生,總有經歷跌倒的時候,而他不想再沉溺在情傷之中,也不想再停留在晦暗的過去裡了。只要有她參與他的生命,他依然可以站起來,重新綻放愛情的光采。
他的話震懾住她,她的心像加速的馬達,撲通撲通地跳著,臉紅得番茄。
我不想只把你當成員工。
這句話代表了什麼意思?
難道他也要她成為他眾多的秘密情人之一嗎?
是,她承認自己已經偷偷地愛上他,好幾次都希望他需要她,不再只是公事上的往來。
她仰慕著他,渴望得到他的專寵、成為他唯一的情人,但身邊擁有眾多女人的他,可能對她專一嗎?
她……該接受他嗎?
「我要你當我的情人。」
離開百貨公司前,他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著這句話,低醇的嗓音撩撥著她薄如棉紙的意志。
她猜中了!全身一陣悸動,心像吸著花蜜而振動翅膀的蝴蝶,止不住的甜蜜和愉悅感湧上心頭。
這是她想要的,不是嗎?
她戀慕他,而他也喜歡著她,兩相情願,何樂而不為?
但他的不專情卻教她無法答應他,而且她不懂,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
她坐上了他的車,車子在行進間時,她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屈奇將車子向右靠,踩下煞車,讓車子在一處公園停了下來。他專注地面對她,回答她的問題。「你是個聰明、俐落又稱職的秘書,總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的出現總能教我安心。」
「屈總——」
「叫我屈奇。你不是說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不是我的秘書嗎?那就忘了我是你老闆的這個身份。」他的黑眸蘊含著異於平常的深情。
「屈奇,你高估了我的才能,當秘書的人不一定適合當情人。」她迎視著他的黑眸,突然覺得車內的空氣變得好稀薄,她快溺斃在他的溫柔之中了。
她或許是個稱職的秘書,然而一旦陷入戀愛中,她就會全心投入,她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戀人,也無法玩什麼戀愛遊戲啊!
「你不試怎麼會知道?」他把大手擱在她的臉頰上,狡猾地輕畫著她美麗的臉龐,誘惑著她。
「……我不能。」她努力地撐起意志力,抵抗著他誘人的舉動。
「為什麼?」大手緩緩移到她的嘴唇,描繪著她飽滿的唇形,思念起四片嘴唇交纏的畫面。
「你身邊的秘密情人已經那麼多了,為什麼還要找個秘書湊進你的花名裡?你真的有那麼寂寞嗎?」
她的話把他逗笑了。
他喜歡她這樣,不願妥協的態度中,包含著生氣和質問,就像個小情人那樣,微慍地表達出自己在意他身邊圍繞著很多女人。
她可不覺得好笑,反而瞪著他,覺得他對感情的態度太輕率。「你都是這樣收買女人的心是嗎?」
「收買女人的心?」
「對,花大筆的錢去收買女人的心,卻拿不出真心誠意專注地對待一個女人。我沒法像其他女人那樣,眼中只渴求著耀眼奪目的禮物,卻不在乎情感的質地。」
她欣賞他在事業上的果斷嚴謹,他擁有成功企業家的典範,可以開拓她的視野,但在愛情中,他輕率、不願承擔責任,這點她就萬不能接受了。
她可以是個卑微的秘書,但絕對會是個高姿態的情人。
對她而言,愛情是神聖而可貴的,她不要在甜蜜的時候是形影不離的情人,厭倦的時候就變成形同陌路的行人,到時候若他們連老闆和秘書的關係都沒了,她會漸漸變成一縷可悲的靈魂。
他掐了掐她水嫩的臉頰。「我看起來有這麼糟嗎?」
「當然。」她非常肯定,他在愛情中是個壞男人。
他不喜歡自己在她心中留下壞印象,他希望可以挽回一些形象。
「那麼你所謂的愛情質地是什麼?你希望我怎麼對你?」他在事業中是讀博士班的菁英,在愛情中,卻成了幼幼班的學生,有待調教。
「愛情的質地,就是我全心全意地對待情人,也希望對方能全心全意地專注對我一個人,彼此用真心付出的情感來換取甜蜜和幸福,這也是情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