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竹的婚紗店位在市區的小巷中。門面雖小,但各式各樣的婚炒應有盡有,尤其造型千變萬化,使得門庭若市。該店還有一項特色,如果你的資金足夠,還會有專人為你設計結婚禮服,從古典到新潮、從可愛到浪漫、從性感到端莊,依據顧客的造型設計出來的禮服,到目前為止,攸竹還沒聽到有哪位顧客說不滿意的呢!
而這一切得歸功於她的獨具慧眼,看得出設計師——小日年紀更輕,可是潛力無窮!
說到這裡,她不禁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午後,小日帶著她的設計簿走進店裡,有神的大眼睛、膚色極白,稱得上欺霜賽雪的肌膚,經過太陽的洗禮,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輕點胭脂,紅艷欲滴的唇,略圓的瓜子臉顯得既美麗又可愛。
總而言之,看得出是個標緻的小美人,雖然她刻意將自己裝扮得不引人注意,身著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襯衫,並將一頭美麗的頭髮藏在鴨嘴帽裡,但仍掩蓋不住她的氣質。
還未等攸竹開口,她就先說;「我有一些設計,請你看看。」
攸竹每翻一頁就發出一聲驚歎聲。小日並提出構思——替顧客設計禮服,攸竹幾乎是立刻答應她。而她的報酬隨攸竹給,但唯一條件就是不要太過干涉她的私事。所以,她對攸竹而言,不管是外在或內在,都有著極大的神秘感。
和小日相處的幾個月,無論攸竹怎度好說歹說,始終無法說服她成為駐店設計師,這樣不但薪水會調高,更可以成為宣傳的重點之一,真不曉得她心裡在想什度?
唉!人各有志,只要小日還肯繼續在店裡為她設計,她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攸竹姊,排定今天拍照的那對新人來了。」店裡的助理喚回她的思緒。
喔!是楚懷的同學。「好,你先去準備一下,我等一會兒再過去-她又叫住離去的助理,「小日來了沒有?」
「還沒。」
「沒事了,你先把東西準備好,我一會就上去。」
「好。」
奇怪了?以往小日都會提早到,看著新娘子穿上她設計的禮服,確定有無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似的凝視著那件禮服,那抹神情攸竹一直沒辦法看透。有好多次開口問她,小日卻只是對她淺淺一笑,隨後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不太引人注目地又離開了。
想著想著,小日已經到了。「攸竹姊。」她對攸竹點了點頭,就到更衣室幫新娘子去了。
攸竹無奈的聳聳肩,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突然,一個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隨後一大束的百合捧花即出現在她面前,攸竹調侃他:「楚懷,來覲見你姊姊,不用帶那摩大束花。」
「等你結婚那天,我會準備更大束的捧花。」
她笑罵道:「正好遮我的臉是不是?你這個臭小子!你同學在樓上呢!等新娘子穿好禮服,就可以拍照了。你上去吧!這個順便幫我帶上去給小日。」她交給他的是一個花冠。
「小日是誰?」
「咱們店裡的設計師,跟你提過N遍了!真是的!哪有人出了錢,卻不知道店裡的事。」
「你是說……那個在半年內讓業績成長百分之三十的小日?」
「除了她,還有誰有這個能耐!」她洋洋自得的說,好像小日是她妹妹似的。
「嗯,那我應該見見她了。她今天有過來嗎?」
「臭小子,注定讓你見到的,她今天有來,人在樓上。不過,我警告你喔!可別欺負人家年輕喲!」她是怕楚懷渾然天成的威嚴嚇到人家。
他好笑地搖搖頭,「我長得很可怕嗎?」
「不可怕,可怕的是長得太帥啦!」她揶揄道,揮手要他走。
楊楚懷上了三樓的攝影棚,掃視了一周,看到他同學,兩人互相揮揮手代替打招呼。只見新娘子前面蹲著一個穿著水藍色吊帶褲的助理,她大概就是小日吧!他以為會看到一個穿著套裝、腳蹬高跟鞋的都會女性呢!他走過去欲將花冠拿給她,他同學竟拉著他霹靂啪啦的聊了起來,講的話題不外乎要告別單身生活啦、準備結婚瑣事啦等等,楊楚懷不是很注意在聽,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個人身上。
小日背對著楊楚懷在整理新娘子的衣服,還不時替緊張的新娘安撫情緒,聲音極輕、極柔,像在吟詩般,偶爾還會說個小笑話,逗得新娘子開心不已。
楊楚懷很有技巧地結束和他同學的談話。他先將捧花遞給新娘子,臉頰上換來一個禮貌性的親吻,然後才走過去拍拍小日的肩,問:「小日嗎?花冠給你。」
「謝謝。」小日頭也不抬,接過花冠幫,新娘子戴上,然後退後三步,仔細看看有無不完美的地方。
「嗯,不錯,很適合她。」
聽到有人讚美,小日以為是新郎相,所以轉過頭去對他一笑。
楚懷和小日相視一笑的後果是,小日如驚慌的小白兔般頻頻後退,不小心撞倒了擺化妝箱的小桌子,血色自她臉上消失無蹤,杏眼圓瞪;而楊楚懷則一臉的不知所以,不過,同樣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被她的反應嚇到。
「小日,你沒事吧?」新娘子關心地問。
撫著狂跳的胸口,驚魂甫定的小日終於看清對方的樣子,不是他!不是陳志超!
「我……我沒事,沒事。」
楊楚懷好笑地問:「幹嘛嚇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嚇我?」話一出口,她就覺得這句話不對,他又不是故意長得跟那個人很像。
「我怎麼知道!問你啊!」他的口氣也不悅極了,好像他長得多不堪似的。
小日老羞成怒。「好笑!你問我我就得告訴你呀?想得美!」
魂已定,一股不知-名的怒氣衍然而生。「你說呢?你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我還要跟你客氣呀?」小日索性擦起腰來,擺出準備開罵的架式。
楊楚懷一愣,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好大的膽子,在老虎頭上持須,不知死活!
「你不怕被開除嗎?」攸竹才提醒過他,他就忘了,老闆的嘴臉立刻顯現出來。
「你以為你是什度東西呀?」她還故意強調『東西』兩字,「叫我滾就滾哪!你不懂什磨叫禮貌嗎?」
「你……」楊楚懷首次語塞,卻不顯示弱地報上大名,「我是楊楚懷,你的頂頭上司,不是『東西』!」
唉,他又錯了!
語一出,所有的人為了禮貌皆忍住即將噴飯的笑意,但更教楊楚懷難堪不已,小日則是一副「不關我事,是你自己說的喔!」的表情。
楊楚懷氣得七竅生煙,握不,簡直是火山爆發。「給我叫攸竹上米,我要開除她!」
「你幹嘛開除攸竹姊,她又沒惹到你。」小日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小日,你別這樣嘛!楊先生……」助理兩面為難,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別製造噪音,你們吵那麼大聲,我在樓下就聽到了。」攸竹如同救星一樣地出現。
楊楚懷先「出聲」為強。「攸竹,她態度惡劣,我要開除她!」
「你憑什麼開除我?難道你沒錯嗎?」小日立刻反駁。
「錯在我長得很恐怖?」
這下,換小日語塞了。對呀!天下相似的人這麼多,自己確實有點大驚小怪了。可是,話說回來,局面已經變成這樣,此刻她是騎虎難下,只好硬撐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勸你還是乖乖在家吧!」
「在家?哼!那豈不是白白浪費我這張開麥拉PACE。」. 「你真是大言不慚耶!空有一張像女孩子般秀氣的臉,沒想到腦袋裡裝的還是棉花。」她故意把他說成跟女人似的。
而楊楚懷卻最討厭別人把他的臉比喻成女孩子、秀氣啦等之類的話,這是他的大忌,她卻都說全了,真是欠人揍!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看樣子,他已幾近發瘋邊緣了。
小日滿臉嚴肅地對他說:「先生,我實在不想侮辱你兩次,請你不要逼我好嗎?」
撇掉這場災難不說,攸竹真想為他們的對話哈哈大笑三聲。攸竹不敢置信地看著楚懷——怎麼像個愛告狀的小孩?再看看同樣一臉氣沖沖的小日。
咦?新發現喲!兩個人同時展露了他們不為人知的一面,一個突然失去理智,一個突然生了生氣。
或許……嘿嘿,有點意思羅!為了證明她心中的想法,她決定要一個小戲法。
她略帶為難地說:「小日,你可知道楚懷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
什麼?他居然是老闆?完了!這下要提前下台——役戲唱了。
「縱然你才華洋溢,縱然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必須在我這裡工作,」她指的是小日神秘的行事,但在她故意曲解原意的情況下,楊楚懷果然中計,想成小日家境困苦。「但是,你也不能頂撞你的上司,是不是?所以,」她面色凝重地宣佈,「基於我管理部下的原則,小日,你被開除了。」
「什麼?」
「什麼?」楊楚懷和小日同感吃驚,因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特別是楊楚懷。
他的原意只是想嚇嚇這個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並不是真的要開除她,她要是走了的話,往後她的日子怎度過?他快速轉過頭去看了小日一眼,看她一臉的蒼白,還有那對似怨且哀的眼神震懾住他的心、他的人,他於心不忍,卻又拉不下面子,都怪剛才自己為什麼不能乾脆讓她一點,又不會少掉他—塊肉!
小日倒挺有骨氣的,二話不說,收拾自己的東西,甩上背包,掉頭就跑掉了。
楊楚懷臉色鎮定,急在心裡,不禁有點怪罪攸竹。
「我只是嚇嚇她而已,你怎麼真的叫她走?她這麼一走,店裡的業績怎麼辦?」
你哪會擔心業績,你擔心的恐怕是她以後的生計吧,笨蛋!臉竹板起臉孔,「做老闆的說話不算話怎麼管理下面的人,」她再加一句:「你那麼有本事,就去把她追回來。」
「哎呀!你真的是……算了,我去買包煙,待會見。」尾音跟著他的身影消失於樓梯口。
「哼!」攸竹嗤之以鼻,明白在心裡:騙人呀!買煙?鮮少抽煙的人買煙於嘛?好爛的藉口,一點都不高明,真是大笨蛋一個!
助理有點擔心地問:「攸竹姊,真要開除小日嗎?小日話雖少,可是人很好相處。」
「別管他們了,我們做我們的事,安啦,天下太平!」
攸竹帶著令人摸不清頭緒的笑容繼續打點那一對新人,心中則高唱著結婚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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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點痛喔!你要忍著點。」
「你輕點兒,人家怕痛。」
「做這種事哪有不會痛的,又怎麼個輕法?」
「好啦好啦!你快點啦!再拖下去,天都亮了,什麼都做不了……啊!好痛呀!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啦!你住手!」
「好了好了,我再擦一下,這裡還有點血跡。」
夾雜著嗓泣聲。「你好粗魯喔!弄痛人家了。」
「喂,小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麼事,仿講話可不可以別這麼暖昧不清?」楊楚懷從沙發裡站起來,收拾好散落在桌上的藥水、紗布。
小日對著藥劑尚未乾透的傷口猛吹氣,眼角隱約看得到淚水,聽到楊楚懷的話,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你的幻想力太豐富了,誰知道你腦袋裡裝什磨?」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小心我把你丟出去。」他半認真地說。
「哼!」小日不以為然地撤撇嘴。
話說楊楚懷追出來後,發現小日被三個混混纏住,其中一個還動手打小日,致使小日跌倒在地,擦傷了皮肉,楊楚懷適時演出英雄救美,可惜猛虎難敵群猴,他也被揍慘了,情急之下,使計才脫離現場。
「你怎麼會惹上他們的?」楊楚懷發現他的襯衫破了兩個洞,不禁哀歎一聲:「喔!我的襯衫毀了。」
小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襯衫,告訴他:「我從店裡跑出來之後,不小心撞到其中一個,就這樣引來禍端了。」這時,她才感到害怕,倉皇的神色盡入楚懷眼底。
他放輕聲音說:「還好我追出去,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傷口還會痛嗎?」
「嗯,有一點。」
他拿了罐冰飲料包覆著毛巾,走到她身旁蹲下去執起她的手把飲料放在傷口旁邊,說:「我沒有冰塊,所以湊合著點用,如果還會痛,我再帶你去看醫生。」
對於楊楚懷細心體貼的動作,小日心底流過一絲感傷與感動;長久以來,她對男人一直保持安全距離,因為她害怕男人的心思,他們只想佔她便宜。
楊楚懷,這個初次見面卻真心關心她的人,雖然有點凶,不過,憑著女性直覺,她可以感受出他只是表面上凶,私底下是個溫柔的人。
「咳,這裡是你住的地方嗎?」小日藉咳嗽聲轉移自己的思緒。
「不是,是我金屋藏嬌的地方。」看到她張大嘴吃驚地瞪著他,他感到好笑又無奈一下她的頭,「開玩笑的,你也聽不出來?這是我在外面買的房子,有時候不想「喔!謝謝你。」
楊楚懷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不用客氣,只要
「別再看到我像碰到鬼就好了。」
聽出他弦外之音的小日婆時臉紅,頭垂得低低的,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也就因為這樣,楊楚懷才得以仔細瞧她。她有一張稱得上美女的臉,走在街上,會讓人回頭多看她幾眼,但這些都很稀鬆平常,特別的是她的眼睛,時而俏皮、時而深沉、時而哀傷、時而專注……如貓一樣的謎樣。說來奇怪,認識她不過才幾個小時,他卻被她那雙善變的眼神迷惑了。坦白說,他喜歡她的眼睛,甚至通想:當她顯露女人特有的嬌媚時,會變成什庫色彩呢?
「害你丟了工作,真對不起。」他突然說了這句。
對喔!她全忘了這檔事。她馬上臉色一沉,一副討債的樣子,「還不都是你害的!」
他舉起雙手,「oK!我的錯,我承認,所以我想再請你回去工作,可以嗎?我實在不想害你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裡。」
誰知她不領情。「哼!你太小看我的能力了,我可以自食其力。我將來的志向是開一家全台灣最具特色的婚紗店,分店遍佈全省,員工上萬人。」她說這句話時神采奕奕,眼神深速發亮,彷彿已經實現夢想。
「呵!個兒不大,野心比天高!打算什麼時候開張呀,掌櫃的?」他專注地看著她,卻笑德說道。
她收起原先的表情,沉默不語,因為她心裡清楚這個夢想對她來說真的是比天高,所以只好將夢想放在心底,把對這份工作的熱忱轉移到設計上。
「小日?小日?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你沒有說錯,我的野心是高了點,我老是忘記這一點。」她緩緩地說,聲音愈說愈低。
「嘿,別這樣嘛!人因有夢想而偉大,換句話說,你跟偉人一樣偉大那!」他講完,還露出牙齒笑了笑,卻只引來她的白眼。
「不好笑!」她撇撇嘴角,但隱隱笑意洩漏了她的心事。
他舒服的往後躺,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派優閒,一雙炯炯有神、飽含神秘笑意的眼睛直瞅著她,教她無處躲藏,卻又不敢迎上他;她愈是這樣,楊楚懷就愈得意,笑容已經擴大到臉上的每個角落。
他更添油加火道:「怎麼?害羞呀?」
「我……我幹嘛害羞,我要走了。」
她當然得走,而且最好是立刻走,他太危險了!她的直覺告訴她。
他馬上跳起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接下來的話更氣人。「生氣啦?是因為我的話還是因為……我看你,嗯?回答我。」
他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一時之間,小日恍惚了。
楊楚懷起先只是純粹好玩想逗弄她,沒想到,她嬌羞的反應竟因此激起他男性的……的什麼?保護欲?愛意?征服欲?好像都有。總而言之,她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受,好像生命中空著的那個角落總算有個物體填入了。
她外表看起來纖弱的不堪一擊,內心卻為理想而燃燒鬥志,這種女孩他欣賞極了,而加諸在外的美顏因她的認真,說得讓人不敢逼視。
不過,他不能太快就對她採取行動,因為看她的樣子可能是隻身在外,所以防禦心特別強,他可不願嚇著她了。
麗明故意朝他的筋骨揍了一拳。「不告訴你,讓開!」
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傳來,出其不意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什麼?」她訝異他的轉變怎磨如此之快?
「不想走?好吧!留下來繼續磨牙,或者你還有比磨牙更好的建議?」
她冒出這—句:「河川的下游處。」
楊楚懷一愣,不解其意。
她則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指著他說:「下流也。」
聞言,楊楚懷大笑三聲。忽然,他伸手扣住她的腰拉進懷裡,另一隻手控制她的頭,讓兩人的臉相距僅五公分不到。她抗拒,雙手毫無作用地擋在胸前;他又眼一瞇,嗓音渾厚低沉,壞壞地說:「那叫下流?錯了,小姑娘,那叫調情,比如說,像這樣!」
語一落,手一緊,小日那準備開口的唇就被楚懷給堵個正著。
突如其來的一吻有些粗魯,小日被吻得有點發疼,神志隨即模糊飄忽,不僅忘了甩他一巴掌,反而陶醉在他的親吻之中,甚至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聲教人血脈僨張的呻吟聲;他的手彷彿受到鼓勵一般,開始不老實地遊走,原來小男生打扮下的她身材是這麼玲瓏有致,嬌柔袖珍的軀體配上他結實碩長的體格,大大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不,其實他錯了!他不想征服她,相反的,他覺得他是被它擄獲了,甚至認為他已經愛上她了。雖然他對她一無所知,但這個吻,改變了兩個人體內的化學物質,並將之轉換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力量,這種力量俗稱為「愛情」——它就這麼發生了。
「調情」完畢,楊楚懷望著小日那迷惆的神情,低聲問道:「神秘小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得在攸竹那工作,嗯?」
他的話如同冰水自她頭頂淋下,冷醒了她的神志,她猛地推開他,恢復冷淡的表情,坐在沙發的一角,輕描淡寫說:「我就叫小日,在那工作是興趣。」
「總該有個姓吧。」
「沒有。」
「你誆我?」
「沒錯。」她挺老實的。
「我想錯在我,我應該先介紹自己。我叫楊楚懷,攸竹是我姊姊,我有四個媽媽.十二個兄弟姊妹,老大叫楊應熙,老二叫……」
一聽到楊應熙的名字,她馬上神色大變,「難道你也是楊氏家族企業裡的成員?」關於楊家的事情,報章雜誌報導的很詳細,全台灣的人都如道,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攸竹姊和楊楚懷也是楊家人!
對於她的反應,楊楚懷以為是普通的驚訝,所以沒仔細去分析她臉上瞬變的變化,順口答道:「原來你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小日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世界真小,是不是?躲過楊應熙,卻偏偏躲不過楊家的其他人。她如果繼續留在攸竹的店,遲早會和揚應熙碰面,那她將永無安寧之日。這下子,她不辭職也不行了。正好可以遠離楊家的人,可是……她才剛跟楚懷認識。
「好啦!我介紹完了,換你了。」
有些事情即使難忘,也要練習割捨。她正色道:「我想回去了,有什磨事以後再說吧!」今日一別,下次見面,不知何年何月。
他有點失望。「那你遣會再回婚紗店羅,是不是?」
「嗯……唉!」她模稜兩可的支吾過去。
「好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楊楚懷試著再挑起聊天的氣氛,但小日就像那淋濕的木頭,一點熱度都沒有,最後他也放棄了。快到家的巷口時,小日突然喊停,車子也停住了。「到這就行了,謝謝你。」
小日就要打開車門時,楊楚懷握住她的手,說:「不管今天我說了什度讓你不開心的話,我希望你不經介意。」
「不會。」她用微笑做保證。
「我們是朋友了。」
她猶豫了會,「嗯。」
「明天還能見到你?」
「嗯!」她硬扯出一絲笑容。
「明天見。」她傷感地在心中加個註腳:明天以後將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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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班時,辦公室來了兩位英挺帥氣的負上,吸引了許多仰慕的眼光,他們神色自若地朝總經理早走去,無視旁人又羨又妒的眼神。
「吳秘書,你好!楚懷在嗎?」
「項先生、白先生你們好,楊先生他在,不過……」她有點顧慮。
「怎麼啦?有客人嗎7」
「不是的,楊先生最近情緒有點不好。」
項雲天和白君教相視一眼,項雲天發話:「那我們更要進去了,謝謝你。」
「不客氣。」她本來就希望他們早點出現的,他們三人是商場的移伴,私底下更是死忠兼換帖的難兄難弟。她不知道這幾天楊先生的脾氣為什麼突然變得怪怪的,雖然沒有波及到屬下,但辦公室老是有一股低氣壓盤旋著,總教人怕怕的。尤其快年終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年終獎金?所以都巴望著他能解除警報,好讓大珍心安。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楊楚懷。他很好啊!並沒有想像中的跳起來生氣,只是好像瘦了點。白君毅半開玩笑地說:「怎麼?跟人家流行瘦身?」
他苦笑著說:「沒亭,你們怎麼來了?」
項雲天和白君毅再度相視一眼,白君毅裝腔作勢地比劃道:「喔!這個嘛,我們從城市的另一頭開了老半天的車子,「不小心,經過這裡,所以就順便上來看看你是否還活著?現在瞧你活得好好的,我們兩個就告退啦,再見!」
「等等!」面對好友的奚落,他坦然接受。「對不起,我忘了,是我邀你們來的。坐啊!」他示意他們坐下。
他會忘事?白君教和項雲天覺得滑稽無比!他們三個人就屬楊楚懷的記憶力最強了,實在沒有理由突然喪失記憶,一定有原因。
「你要自己招供?還是要我們嚴刑逼供?二選一。」
楊楚懷在心中苦笑不已,如何對他們說,他在找一個沒有地址電話,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怪就怪攸竹那糊塗蛋!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工作一定要留基本資料,她大小姐居然老實到真的不過問人家的「任何私事」!他簡直快被她氣得吐血。
攸竹向他道歉,同時說:「你也別氣了,我跟你一樣都很擔心小日,你再去幫我找看看,如果找到她,記得跟她說,她還有幾張設計圖沒有給我回……」
「什麼?」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她的設計圖!
楊楚懷生氣的樣子嚇死人了!「呃,我的意思是,攸竹姊很想念她,叫她快點回來。」。
他還用了最後一招,他到曾送小日回家的那條巷子裡等她,也問過附近的店家,可是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有好多次他幾乎懷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小日存在?要不是有攸竹作證,他就要以為是自己在作大頭夢了。
小日啊小日,你到底是何方仙女?為何這麼神秘?離開攸竹的店,你還有哪處是安身之地?難道我跟你開玩笑你也當真?
太多問題了,他自己都理不清,怎麼告訴他們呢?這幾天,他老夢到她那雙眼睛,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只見她的唇在動,但他什度都聽不見,等他撲過去時,她卻突然地飄遠,讓他撲了個空;他愈不死心的追,她飄得愈遠。所以,每次他都像跑了一場馬拉松似的,汗濕淋漓地自夢中轉醒。
他無可救藥的愈來愈想念她了,可是……佳人在何方?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教他心煩的事,就是父親已經從別人那兒得知楊應熙在外養女人一事。一公開後,全家就雞犬不寧,楊應熙索性表態,要娶那個女人。大嫂得知病情反而加重,二媽指責楊應熙不該假戲真作,結果,大媽心理不高興,回了二媽一句話說:別忘了自己的出身啊!
這下可好了!二媽、三媽以及楚懷自己的媽媽,也就是小媽,一致認為大媽在指桑罵槐,嫌她們都是爸從風月場所討回來的女人。於是戰火,從晚輩燒到長輩頭上,每個人都有火,惹得家裡烏煙瘴氣。偏揚應熙執迷不悟,三天兩頭便往那地方跑,簡直不把眾人的規勸放在眼裡。奉老爸之命,攸竹也跑來求他想想辦法;他為了平息家中的戰火,決定今天晚上去會會那個罪魁禍首——酒國之花桑妮,看她到底有什麼擋不住的風情,能讓楊應熙神魂顛倒?
神魂顛倒……他現在的情形算不算也是神魂顛倒呢?
不算,因為他找不到小日,所以不如說他是失魂落魄來得更貼切。
「我無法給你們答案。」
「看樣子滿嚴重的。」白君毅心知肚明。
「心病需要心藥醫。」項雲天洞察徹底。
楊楚懷不知該對他們兩個人的善體人意感到高興,這是莫可奈何?只好投以「你們瞭解我」的苦澀笑容,算是給了他們答案。
但白君毅不懂。「那麼,你找我們來是要我們幫你什麼?」
「我要你們跟我去一趟上島酒店。」
「現在先去吃晚飯吧!路上再跟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