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寧突然驚醒,她聽到鎖住的房門被偷偷打開的聲音。
今晚月色異常明亮,房內雖未開燈,她仍舊隱隱看見向她走來的人影。她的心「咚咚」地在胸腔裡跳動,呼吸也愈來愈急促,顫抖的手早已握住枕頭下預先準備好的剪刀。
那雙骯髒的手朝她胸前摸來,力道之大捏痛了她正在發育的乳房,薇寧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用力將剪刀往那人背上刺去……
「猴回仔!」母親的同居人吃痛地大喊,滿口酒氣朝薇寧吐來。
薇寧把握住他後退的瞬間,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向房門外跑去;沒想到才到門口,就被對方揪住頭髮,硬生生往後拖回去。
她的眼中佈滿驚惶之意,手中的剪刀在空中揮舞著,嘴巴卻喊不出任何聲音。
「看你還能怎麼樣!」隨即一個巴掌狠狠打在薇寧臉上。
薇寧還來不及感覺疼,就聽到自己上衣被撕襲的聲音,情急之下,緊握著剪刀的手直直地往那男人的腹部刺去。
「夭壽死囝仔!」男人鬆開了魔爪,委頓地趴在她身上。
薇寧立刻感覺到黏熱的液體流到自己身上,她用力地推開那奄奄一息的軀體,發抖的往門外走去。
「姐,你怎麼了?」妹妹茉莉站在房門不遠處揉著眼睛問她,顯然被吵醒了。
「茉莉……」她困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姐要走了,你自己要照顧自己。」
「為什麼?」茉莉顯然不懂。
「姐……要出去賺錢,等賺夠了錢就回來。」她用雙手抱著自己,不停地搖晃著。
說到錢……薇寧走到母親的臥室,拿走放在衣櫃抽屜裡的零用錢,一抬頭,衣櫃鏡子映出渾身瘦巴巴的自己,短髮凌亂、臉色死白、眼睛嚇人的大,媽媽總是嫌她像個討債的小可憐。
她的房內傳來男人疼痛哀號的聲音。
強迫自己換上母親衣櫥內乾淨的衣裳後,她拿起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帶著手中的零錢,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這年,她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