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太子妃和毅小王妃的「雙鳳錯」傳奇之後,成為京城百姓話題的是於府二小姐的親事,讓他們在這大喜日子裡伴著鞭炮聲津津樂道。
聽說新郎倌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但赤手空拳從擄人的匪徒手中救下於二小姐,還滅了那一窩足有百來人的綁匪。
聽說他不但武功高強、機智絕倫,還貌美勝潘安。
聽說剛升上九州十三省總捕頭的張二爺也曾受過他的恩惠。
聽說毅小王爺和他也是朋友論交。
聽說最了不得的,他還救過太子爺的命。
聽說皇上想要他入朝為官,他卻堅持不受,最後只受了個逍遙侯的虛銜!
聽說……
將這一切的「聽說」關在門外,洞房內手持秤桿,心滿意足地笑著的新郎倌,果真是貌美得勝過潘安!秤桿輕佻,花燭紅焰映上揭開紅頭巾的麗人臉龐——
咦?怎麼新娘子臉上竟是若有所思的?
「環兒,怎麼了?」寒彥飛取下妻子頭上鳳冠,輕捧起她的臉龐,指尖眷戀地游移在她肌膚上,說不出的愛寵。
「姊姊,」她輕皺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這次見姊姊,總覺得她心中有事,抑鬱不樂的。」
「你多心了,大哥現在貴為太子,對她又是呵護有加,她哪會有什麼不開心的呢。」他溫言的哄慰在看見妻子仍舊皺著的眉頭變了調,手指游移到她的唇上,細細描劃,無限暖昧。「不許想別人,更不許皺著眉,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就是因為於真是太子,她才擔心,姊姊那寧為玉碎的性子……
「大哥!」於環嬌嗔地咬了他送到嘴邊的手指一日,思緒被打斷化成薄嗔,瞪他的眼神在觸到那雙深情呵護的眼眸時滲出了輕輕的嬌、談淡的羞和濃濃的戀。
替妻子輕解羅衫的手,在嬌軀一僵之時頓了住,而輕撫妻子的發,「對了,環兒,張老二剛才在酒席上向我道謝呢,而且他的妻子居然是你表姊?這是怎麼因事啊?」自然地在床上人兒身邊坐下。
她僵住的身子放鬆了,「玉娘姊姊和張二爺因為身份的尊卑,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我就想了個法子。」
「玉娘?不就是逍遙樓失了蹤的花魁嗎?」寒彥飛驀然省悟,「原來當日我擄走的竟然是她?起先我還一直想不透呢,雖自你和大哥那麼親近而想到了你的身份,心中總還一直有個疑問,你到底是自哪找來的人給我擄?那人又是誰,本來還以為是你的丫鬟呢。那日我擄了她交給李掌櫃,之後呢?」問著話,手指揉上妻子的耳根頸項。
「她就跟著商隊先到我舅舅那兒去了,還帶著我的信。」她的聲音回說到了自己的巧妙設計而帶上了笑意,全然沒有發覺霞帔被脫了去,而腰帶也已經被鬆開,「身為京城衙門總捕頭的張二爺,在於二小姐被擄後.自然是要出京追查的,半路上救起一個迷路的落難女子,在破廟共渡了一宿。然而瓜田李下的,於那女子的名節有礙,而她還是大戶人家的義女,自然張二爺得負起責任來啊!」
外袍也脫了!「我們第一次相識時的那張『觀音送子圖』也是你假托佛女之名畫的,用來幫張老二的吧?對了,說到畫,你幫我畫的那張像呢?」寒彥飛雙目中泛出笑意,他的環兒啊,永遠都是會給人留個餘地,永遠都是會體恤尊重別人的真心摯情。
糟,他怎麼想起這個了?快找件事來打岔,「說到畫.我就想到墨香苑,店面舅舅幫著選好了,蘇州北郊的那所大宅子也買下了,可是都得等我們到了那兒再打理。對了,大哥,要打理墨香苑,我還是扮男裝比較方便吧?」她一心虛緊張,話也說得七零八落,眼珠更是東瞟西瞄地不敢看他,更別提注意到他在做什麼了,當然也沒發現中衣已經被他褪下。
富含深意地凝睇著她,以為他不知道嗎?那天進房裡,桌上左珊兒帶來的卷軸分明只有四個,第二天左慕誠帶回去的卻有五個。原來還為了她的太過大方不高好,後來就釋然了,只為她一句,「她們的情意是真摯的,雖不能回應,也應該體恤她們的心情。」
現在說來只不過是逗弄她、轉開她的注意力而已,看了看中衣褪盡,露出只著小衣的雪白嬌軀,嘴角那個笑,是掩也掩不住的興致盎然,「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是不會綁住你的,一切全依你的意思,只要有我陪在你身邊,你想飛多高多遠都關係。」好乾脆大度的話,可是那拆弄著肚兜繫帶的手可完全不是那回事。
笨笨新娘子總算發現了,「大哥,你怎麼……你別這樣,呀……」這時候再推拒?來不及了?
「噓,今晚本該如此,來,乖乖的,讓我……」聲音含糊了,像是嘴巴沒了空。
然後紅帳放下了.只餘喜燭高高地燒著,如洞房內的春意,愈來愈熾,愈來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