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渡澈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拚命地衝著冷水以降低身上居高不下的熾熱,最近公司剛好有幾項重大的案子在進行,每天工作起碼十六小時以上,根本沒時間和雪琪見面。而這一個月。他除了公事之外,就只能像個十幾歲初嘗戀愛的毛頭小子一遍又一遍的想念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連當初和菱子談戀愛時都沒這麼瘋狂,他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沒想到一碰觸到她,心中那股情潮來得又猛又急,一發不可收拾;幸好雪琪的拒絕讓他及時拉回理智。
半個小時後,澤渡澈披著浴袍走出房門,剛好張雪琪也做好了晚餐。
「好香,啊!好燙……」他順手拿起牛柳,放到嘴裡卻被燙到。
「笨蛋,還很燙呢!」她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謝!真的很好吃,這些是什麼菜?」他喝了口水問道。
「有生炒花枝,青椒牛柳,蒜茸韭菜,脆皮豆腐。蛤蜊清湯。」
「厲害。厲害!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出這麼多美食來,嗯!色香味俱全。」他拿起筷子試吃每一道萊。
「多謝誇獎,本來我住在家裡時會做的菜也不多,多虧現在搬出來外面才有機會練習,其實我平常也不大動手煮,只有朋友來訪才會下廚。」她轉身開始盛飯。
「有朋友會去你那裡嗎?」想到可能有男人到過她的住處,還品嚐過她親手烹煮的菜,一股酸意不覺翻攪著,讓他完全忘了她上回才說過,除了他,從來沒有任何男人進過她的住處。
「嗯!一個月大概有二、三次吧!有時候也會睡在我那裡。」她順手將飯遞給他。
「以後不准你帶朋友去你那邊。」他臉色驟變,反手抓住她的手。
「好痛,你弄痛我了,放手!」搞不懂他怎會突然生氣,翻臉像翻書一樣。
他蠻橫地要求:「我要你承諾。」
「你無聊,我根本不可能給你這個承諾。」
「為什麼?」
「請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我不能帶朋友回家?」她實在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要她如此。
「因為……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全。」
「不會吧!會去我那邊的朋友都是女的那!莫非你在吃醋?」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他。
「我沒有!」他漲紅了臉反駁,但她的話卻讓他心中一陣欣慰。
「少來了,你的臉都紅了,好可愛哦!」她取笑著。
「還笑,看我的。」他用力把她拉下來坐在他腿上,搔她的癢處.
「哈——不公平!小氣鬼,出糗了就惱羞成怒。」她也開始回敬他。
過了一會兒,兩人玩累了才頭靠頭喘氣著。
「菜涼了啦!快吃飯,我要起來了。」她想起身。
「你沒別的位子了,你的位子就是在這裡」他堅持要她坐在他的腿上。
「不要啦!」不習慣如此親密動作的她,不停地蠕動著。
「唔!別動!你若不想繼續之前未完的事,那就別再亂動。」他呻吟一聲,覺得剛才的冷水澡根本沒什麼效果。
「啊!」她的臉漲紅起來驚叫出聲,感覺到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正頂著自己的臀部,嚇得她全身一陣燥熱,動都不敢動。
「放輕鬆,吃吧!這個很好吃,來,把嘴巴張開。」他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夾了口韭菜餵她。
「嗯!」敵不過他的霸道只好順著他,她也開始放鬆自己的心情,專心讓他喂泡自己的肚子。
才過了一會兒。澤渡澈突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教張雪琪把剛喝下的湯全數噴出來。
「咳、咳……你……你說什麼?」她懷疑是否自己聽錯了。
「我就說嘛,叫你坐我腿上是明確的決定,要不然我這下子就遭殃了。」他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別轉移話題!」她用力掙脫他的鉗制,站起身瞪著他。
「我是說搬來跟我一起住。」他也跟著起身,與她四目相望。
「你當我是什麼?」她覺得自己氣得想大叫。 「你是我的女人!」他說得露骨。
「但是我只感覺到你想把我當作是你的情婦、你的私有物,讓你眷養在家。」她向後退了一步。
「你這麼說有欠公平,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向前一步逼近她。
「是嗎?那現在算什麼,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不懂嗎?我想要天天和你在一起。」
「不,我不要這樣!我要有自己的空間。」她堅持道。
「難道搬來這裡住,你就沒有私人空間嗎?」
「沒錯你說對了,這裡並不屬於我,搬來這裡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你的寵物,是你的情婦,沒有自主權。」
「不!不會的。」他否認。
「會!況且你這裡只有一間臥房,你想讓我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嗎?我不要這樣的同居關係。」
「我尊重你,如果你說不,我絕不會碰你一根寒毛。」他強調著。
「你聽不懂嗎?其實是我害怕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你!」
她坦白承認。
「雪琪!」他驚叫出聲。
「我想你一定也感覺得到,我們之間存在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力電流,或許可以解釋成吸引力。」見他欲開口,她立即阻止他。「別出聲,讓我說完!」
她吸了口氣又道:「但是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們一旦發生關係,我不會再像我自己,所有的不安全感都會全部湧現,開始疑神疑鬼,因為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薄弱。」她忍不住蹲下身抱頭痛哭,將連日來內心所累積的壓力、猶疑,全部釋放出來。
澤渡澈緊緊抱住她,溫柔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這麼多,別哭了。」他真的不知遭自己竟然帶給她這麼大的不安全感,而自己還不停地在逼她,感覺到她的淚正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胸口,剎那間,他那禁錮多年的心竟然有了痛的感覺。
「別哭,都是我不好,原諒我!」他不停的親吻她的秀髮,擦拭著她的淚。
「嗚……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她哽咽的說著。
「別道歉,是我不對,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一直等到你能敞開心房接受我。」
「謝謝你!」她踮起腳尖親了下澤渡澈的雙唇。
「好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送你回家。」他很高興的笑著,因為這是第一次雪琪主動親吻他。
「好!」她點點頭看著他走進臥房,頓時鬆了口氣,好像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下來,心情為之清朗,對未來她開始有一點信心了。
☆☆☆ 這天下班前,張雪琪接到澤渡澈的電話,希望她可以去公司陪他加班。於是下班時間一到,她立即收拾好手邊的資料,拿起皮包騎著摩托車到他公司。
當她停好車子,徒步走在人行道上時,突然看見十字路口有輛汽車闖紅燈,直直的朝正在過馬路的老婦人行駛而去,眼看著老婦就要被衝撞到,張雪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她一把拉開老婦人,卻因反作用力兩人跌落在一塊兒。 過了會兒,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有位先生好心的將老婦人扶到路旁,被壓在身下的張雪琪才慢慢的站起身走向那位老婦人。」這位伯母,您投事吧?」那位先生問著。
「台灣真是個可怕的地方。早知道就不該瞞著老公偷跑來。」老婦人一邊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脫口而出的竟是日本話。
「呃!」那位先生一聽愣住了。
「對不起!伯母,您沒事吧?我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嗎?」張雪琪連忙以日文問道.
「你會說日語啊!太好了,真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敝姓……瀧川。」老婦人很高興地抬頭,卻在看見雪琪時臉色倏地改變。
「敝姓張,伯母,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雖然對於老婦人看見自己時的驚訝表情覺得有點奇怪。但她還是關心的詢問。
「唉!不好意思,可能是剛才的動作太大,我的腳好像閃到了。」老婦人仔細地端詳著她。
「我去叫救護車來好了。」對老婦人看著自己的的的目光,她實在有點無法適應,好像自己身上有哪裡不對勁似的,她只好把視線移往在一旁的先生.「先生,可以請你叫一下救護車嗎?」
「好!」那位先生隨即起身去叫車。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張雪琪小心的扶著老婦人上救護車,自己也順道一起上車,心想最近自己跟醫院、日本人還真是有緣。先是澤渡澈,現在又是這位怪怪的老婦。
沒多久,車子到達醫院,醫護人員將老婦人推進急診室裡,張雪琪則…步步慢慢地也跟著走進去,直到此則她才發現自己的左腳可能因為剛才的動作而扭傷了。腳上和手上也都有不少的擦傷。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張小姐,你受傷啦!過來這邊我幫你看看。」一位醫生突然拉住張雪琪往一旁的椅子坐下,開始檢查她的傷口替她做消毒包紮的工作。
「是你,林醫師。」她也認出他了,林醫師是上次澤渡澈的主治醫生。 。
「又救人啦!你實在很好心,這次還把自己也給弄傷。」
他看了一眼上躺在病床上的老婦人笑道.
「碰巧啦!唔……」張雪琪緊皺眉頭咬注下唇,忍痛不出聲,因為林醫生正在幫她按摩腳。
他拿起繃帶迅速地將她的左腳包紮好交代:「這扭傷要一個禮拜才會好,二天來換一次藥,沒事別走動知道嗎?」
她點頭答應。「那位女士沒什麼大礙吧!」
「沒什麼事,年紀大閃到腰而已,可以通知她的家人來
帶她回去,休養幾天就好了。」
「伯母,您有沒有親人在台灣?我幫您去聯絡他們來接您。」包紮好的張雪琪走向老婦,低頭詢問著。
「不用麻煩了,我兒子現在正忙著,你去叫家人來送你
回去好了,我晚點會找人通知他的。」她目光一轉說道。
「喔!那您在這裡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就回來。」她一拐一拐地走到門外,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早該到「永毅」了,現在澤渡澈一定急得快瘋了。她趕緊拿起行動電話打給他。
「喂,阿澈嗎?」
(你去哪裡了?,打到你公司,你同事都說你早就下班,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到?)
「我現在人在醫院。」
(你發生車禍啦!有沒有怎麼樣?)他嚇了一跳……
「我沒事,別擔心。」張雪琪輕聲安撫著,並告訴他醫院地點要他來接她。
(我馬上到!)他立即掛上電話。
「真是的……」張雪琪笑著地走回急診室陪伴那名日本老婦聊天,其問老婦問了很多有關她私人的問題。她雖然覺得這老婦的問題很奇怪,但也乖乖的回答了。
☆☆☆
澤渡澈一走進急診室,便直接走到張雪琪跟前。
「看你都傷成這樣還說投事,以後不准你騎摩托車。」他上下檢查著她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裡命令著……
「阿澈,這只是包紮的關係,其實只是一些小擦傷和扭傷而已,況且我又不是騎車出事的,我是為了救人。」她解釋著,雙手輕撫著他的背想減緩他的擔心。
「你是救人救上癮了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以後不准你濫用同情心。」
「好啦!別再說了,來,我跟你介紹瀧川女士,她也是
日本人哦。」她輕推他靠近病床,指著床上的老婦人。
「啊——」澤渡澈驚叫出聲,雙眼瞪大的看著在病床上的人。
「怎麼了?」張雪琪不明白為什麼澤渡澈看見那名老婦的反應就像是瀧川女士看到她時的反應一樣。
「媽!你怎麼跑來台灣了?爸呢?」他不敢置信地大喊。
「她是你母親?」張雪琪真的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她剛才救的人居然是澤撥澈的母親。
「兒子啊!你要好好謝謝這位小姐,要不是她救了我,恐怕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澤渡靜江陪著笑。沒想到事情會和她當初設想好的計劃完全脫軌,她只好先轉移話題。
「媽,你怎麼會來台灣?」澤渡澈繼續追問.
「哎呀!就……就是你爸那死脾氣啊!我實在受不了,只好跑來找你,怎麼?不歡迎我千里迢迢來找你啊!嗚……
你這個不孝子,也不想想跑來台灣一年多都沒回過日本一趟,我只好親自來找你,而你居然還個高興,嗚……」她趕緊瞎編出個理由,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阿澈,伯母才剛受到驚嚇,另再多問了。」張雪琪輕拉著澤渡澈的衣袖。
「你看人家小姐都比你體貼多了,果然還是生女兒比較貼心,我生你們兩兄弟簡直就是來氣自己的。」澤渡靜江斥責道。
「媽,對不起,是我不對,我現在送你回家好嗎?澤渡澈知道母親這次來台灣絕對不會只是純粹來探望他,他懷疑她是衝著雪琪而來的,否則不會私自用娘家的姓氏,不過依現在這情況,他也只好先暫時不追問。
「好啊!反正醫院的味道我也不喜歡,你先去付醫藥費吧!我在這裡等你。」澤渡靜江乘機打發走兒子。隨即轉向雪琪。「雪琪,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今天真是謝謝你救了我,真沒想到你剛好也認識我兒子。」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因為您看起來還如此年輕,一點都想不到您已經有這麼大的兒子了,伯母,您是怎麼保養的?」張雪琪直覺的回答,一顆心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
「你別開我這個老太婆的玩笑,我都快六十了,小澈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呢,你的嘴巴真甜。對了,你是怎麼認識小澈的?」她高興地笑問。
沒有哪個女人聽到別人說自己比實際年齡年輕會不開心
的。
「媽!別再叫我小澈,我都三十了。」澤渡澈快步走近抗議。
「你自己都知道三十了,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媽!別說了。」他一把抱起母親走出急診室,突然發現雪琪也一拐一拐地走著,「雪琪,你給我站好別動,我去開車來接你。」
「別麻煩了,你還是先送伯母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再叫計程車回家就好。」
「不麻煩,雪琪,我們順道送你回去,要不然我看小澈是不會走的。」澤渡靜江笑道。
「對!你應該瞭解我的脾氣,所以站著別動,聽到沒?」
澤渡澈對著她說。
「喔!」她放棄堅持,畢竟長輩最大,只不過她的心理卻對澤渡澈母親的突然出現有些不安的預感。
☆☆☆
「媽,你可以告訴我了嗎?」吃完晚飯後,澤渡澈一邊喝著茶,問起心中的疑惑。
「唉!今天的晚餐食物真難吃,以後別去買了,這幾天我自己來煮就好。」澤渡靜江顧左右而言它。
「媽——」他不耐煩的拖長音叫著。
「不就跟你老爸吵架了羅!」
「媽,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放下杯子,雙手交抱冷冷地看著母親。
「呃!我是你媽吶,你現在是什麼眼神?」她本來還想打混過去,但看到兒子的銳利眼神她只好老實招供:「好嘛、好嘛!我在日本那邊聽說你最近認識一個女孩子,所以特別來看看。」
「爸呢?你們該不會……找人調查雪琪吧?」
她點點頭。「不過你爸還不知道我到台灣來找你,呃……或許他現在知道了。」
他的心裡泛起陣陣不安。「你們該不會想做什麼事吧?」
「沒有啊!」
「是嗎?那等你傷好點我馬上通知爸來接你回去。」他做了決定。
「小澈,你爸已經幫你訂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赫千集團的千金。」她脫口而出。
「回掉它!」他皺起眉,一點都不想跟名門千金扯上關係。
「你真的想要跟雪琪結婚嗎?」她由今天在醫院時兒子對雪琪的態度便知道他真的很在乎她。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我還沒有考慮到那裡。」
「既然這樣,你還是和赫千家的千金訂婚好了,雪琪的家世並不適合你。」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決定,你們別插手,要管去管大哥!」他沒好氣地道。
「你要知道,雪琪家對我們家族是沒什麼幫助。」
「不要說了,我是不會放棄的,你們別想拿我的婚姻作文章,我不會接受的,還有,別去打擾她的生活。」他快氣瘋了。
「我累了,我先進去休息。」她起身走回臥室,壓根兒不理會兒子的叫囂。
就在她把房門關上的剎那,臉上綻開一抹得意的笑。呵呵!不使出點手段還怕你不緊張,我就不相信你可以拗多久。
本來她來台灣只是單純的想瞭解那位叫張雪琪的女孩是什麼樣的個性,沒想到才下飛機沒多久就碰上了險些遭車撞的事件,又正好被雪琪所救,她看得出雪琪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她並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只是兒子一直不結婚令她這個做媽的等抱孫子等得炔不耐煩了。
話又說回來,與赫千家的婚事是老爺親自訂的,過幾天等他來了就有好戲看了;相信一點小小的波折,會逼出兒子真正的心意。
☆☆☆
張雪琪坐在紅樓的老位子上品嚐許久未喝到的茶,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這幾天因為澤渡澈的母親來台灣,兩人一直未再見過面,全靠電話聯繫。三個多月了,從認識他到今天已經三個多月,也許是天意吧,才會讓兩個原本不熟識的人碰在一起進而相戀。這些日子來她真的很快樂,縱使兩人沒有常常在一起,他的尊重與霸道、體貼與呵護,都讓她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打擾一下,張小姐!」突然,一位六十幾歲的老伯在她的面前坐下。
「呃!對不起,伯父,我認識您嗎?」她覺得這個人有點面熟。
「我是澤渡澈的爸爸,我叫澤渡剛。」他仔細端詳眼前這個綁著馬尾。眼神單純的女孩,感覺她並不像個曾收過兒子一百萬的拜金女孩。
「伯父,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她感覺得到他的到來將會發生一些事情。
「阿澈應該沒跟你提過他在日本已經有來婚妻了吧?」他直截了當他說道。
「呃……是沒提過。他知道您來找我嗎?」該來的還是來了,張雪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揪痛了起來。
「不!他不知道。」看著她瞬間變得蒼白的臉,澤渡剛雖有點於心不忍,但仍板起臉孔看她……
「那您今天來的目的是……」果然是來者不善。
他從口袋裡拿出支票推向張雪琪,「這是兩千萬的支票,請你收下,條件是離開阿澈。」
她微愣了下,許久才道: 「好!支票我收下,我會離開他的。」她啞然失笑。果然是父子!都喜歡用金錢來解決一切事情。內心早已痛得無以復加,還要拚命壓抑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但她仍得做下痛苦的決定。
「希望你說到做到!」他很驚訝她居然收下那張支票,難不成自己看走眼?
「我會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她拿起皮包逃也似的離開紅樓。
離開紅樓後,照往例,張雪琪馬上又把支票轉捐出去,然後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晃,天好像知道她低沉的心情,開始下起雨來,她把一切的知覺排除在外、置之不理,就像個遊魂似的走進小公園裡,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發起愣來。
突然,她隱忍許久的淚水不斷滑下臉龐,不再壓抑自己的痛哭出聲。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如此的結局,自己還是像飛蛾撲火似的飛向澤渡澈的世界裡,甚至無法置信地愛上了他,愛上那個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不相同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冰涼的雨水順著脖子滑人她的胸口,喚醒了她的意識,她開始轉動早已僵硬疼痛的肌肉,拿出電話試著撥給雅萱。
恰巧雅萱剛從大陸回來,一接到她的電話便馬上就從家裡開車過來。
雨越下越大,雪琪躲也不躲,一直傻傻地站在公園的入口處,直到一輛吉普車緊急停在她身前。
「你在搞什麼?」雅萱趕忙下車衝到她身邊想把她拉上車。這一走動,張雪琪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昏暗,暈眩隨之而來,在還未昏倒前說;「萱……別告訴我家裡人」
「雪琪……」雅萱迅速地接住雪琪下滑的身體,才發現她全身都在發燙。 「天啊!怎麼這麼燙?」她趕忙扶著她上車,急忙送她到醫院去。
☆☆☆
在夢中,張雪琪不斷地回想自己和澤渡澈相處的種種情形,而他不平凡的家世背景像是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們之間。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適應了強烈的燈光後,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而雅萱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她輕撫著雪琪的額頭。
這幾天她都陪在雪琪的身邊,雪琪的哭泣和吃語她都聽在耳裡,卻又無能為力。
「我睡多久啦?」她的聲音幹幹啞啞的。
「你昏睡了三天,不斷發高燒.差點並發肺炎。」
「你沒通知我爸媽吧?」
「沒有!不過我打電話告訴詩燁,她昨晚有來陪你。」
「我口好渴!」張雪琪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
「別動!我幫你倒水。」她壓下雪琪的身體起身去倒水。
「等她喝完水,雅萱才提出疑問:「可以告訴我你那天怎麼會在公園淋雨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和他分手!」一想到澤渡澈,她的眼眶又紅了。
「澤渡澈對你做了什麼?」
「他沒做什麼,是我錯了。」張雪琪的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她拿出面紙遞給雪琪。
「不受到祝福的戀情是不會幸福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拚命往下壓。
「你這是不戰而逃,你把澤渡澈放在哪個位置?」
「我不知道!」張雪琪一味搖著頭。
「每次你都這樣,一遇到苗頭不對就跑走,像只鴕鳥一樣逃避現實,如果談感情你都是抱持這樣的態度,那往後你要怎麼辦?還有你為什麼要收下那張支票?你是什麼意思?」
雅萱從她三天來的囈語中聽出事情的大概。
「收下那張支票是為了讓澤渡澈對我死心,就讓他以為我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好了,我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
「有時候我真受不了你的個性那!你問過他了嗎?你連間都不問就私自決定一切,這不是為他,而只是一種自私,怕自己受傷就先反擊回去的自私心態!」雅萱很想拿把槌子敲醒她。她實在受不了雪琪對感情的態度,一遇到無法解決的事,總是先想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我不知道,別逼我!」
「好!我現在不逼你,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工作呢?」
「雅萱,你去幫我辭職吧!我先去住你那邊一陣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的做法對嗎?我先出去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