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光陰飛逝而去。
這一周無論對何敏,或對蒼龍而言,都是相當痛苦的。
雖然每每見何敏憔悴的樣子,蒼龍的心都宛如刀割,他還是親自守護著她。若他無法陪在她身邊,便派傭人輪流看守她,以免她有任何閃失。
一到夜晚,他更是緊緊擁著她入睡,不讓她有任何妄動的機會。
而今天,出奇地,何敏的眼光不再只是停留在右手的白紗布上,地會瞟向左手食指,再繼續瞟往床頭上那土灰色的毛線球和鉤針。她腦海中也不再只有死亡的念頭。
她這些變化實要歸功於Mary的開導。
今天早上,Mary手上捧著銀餐盤前行,餐盤上擺著豐盛的早餐、插著三朵紅玫瑰的花瓶,和一個突兀的毛線球。她一走進臥房,便對著何敏說話--雖然她眼裡只有受傷的右手。
「小姐,我拿毛線和鉤針給你織毛衣。織毛衣有活動手指的功效,你只要每天鉤個一小時,持之以恆,你的右手很快就會痊愈了。這方法是我外婆教我的。」
將餐盤擱在茶幾上後,Mary走列床邊,解下何敏系馬尾的發帶,幫地梳理頭發。
何敏的眼光依舊停在右手,沒看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把Mory的話聽進去。
梳理好她的長發,Mary走回茶幾,將小花瓶擺到梳妝台上。「聽守衛和其它的傭人說,你是因為受傷才不吃不喝……你是不是怕右手沒法像以往那麼靈活,而擔心得吃不下?其實,只要照醫生的指示按時做復健,康復機率很高的。但最快速、最有效的應該是我外婆那個土方法。」她自顧自地說著。「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小姐,你不妨試試,反正勾勾毛線衣也無害。」
何敏依舊不為所動
Mary取出盤中的毛線球放到床頭,又開口道:「若兩者都沒效的話,那也沒關系,你還有健康的左手啊!把左手訓練成像右手那麼敏捷不就成了?干嘛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餓死了怎麼辦?死是最劃不來的,因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相信我,天無絕人之路的!」
現在,何敏來回環視著右手、左手,和床頭上的毛線球,不斷思索著「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左手真的有辦法訓練成槍神的手嗎?這真的會比死亡更好過嗎?
就在此時,紅蠍打開房門進來。
前些日子,紅蠍到台灣處理一些事情,回到意大利後,她特地挑蒼龍不在別墅的時間,來「看看」何敏。
她故意用力地甩上房門,想看看何敏是否真如大家所傳聞的那樣。
何敏一點反應也沒有。
紅蠍懊惱地微瞇了下眼,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一定是假裝的!
她走到床邊,順手把梳妝椅拉到床邊坐下,揶揄道:「你把自閉症這角色扮演得可真是維妙維肖!干刑警的除了善於喬裝外,更善於演戲,真是讓我崇拜得五體投地!但我知道,你賣力的演出完全是為了替蒼龍掩護。」
何敏依然毫無反應。
紅蠍雙手環胸,盯著近似癡呆的何敏好一會兒。
伸手抬起何敏的下巴,紅蠍強迫她正視她的存在。「看著我!我已經抓住蒼龍的狐狸尾巴,下個月會有重要證人來證實他警方臥底的身分,到時他必死無疑!」
這麼一說,紅蠍就不信何敏不會原形畢露!
當何敏聽到「警方臥底」,她眼珠微微轉了下。
紅蠍得意極了。看來下個月,她便可以鏟除蒼龍這個大叛徒,替愛人報仇。
實際上,何敏會有所反應,是因「臥底」兩個字讓她聯想到在WILD組織裹的「線民」。若她和線民聯絡上,以兩個人的力量,一定能把搜索到的罪證帶回台灣。
紅蠍用力的拍著何敏的臉頰。「算一算,你也只剩下幾星期的壽命了。勸你別再扮演自閉症這種苦角色,也別再絕食了,好好享受你僅存的生命吧!」
紅蠍這番話倏地點醒了何敏。她不能再沉淪下去了!她要多吃點,補充體力。還有她要做復健,還要練習用左手持槍。她垂下眼看著自己的左手,生命力全然被挑起紅蠍不知道這些話竟然無意中推了何敏一大把。若她知道的話,一定悔不當初。
「聽我的話,好好享福吧!也許,你可以試著和蒼龍私奔。哈哈哈!」不知情的紅蠍見何敏有所反應,松開捏住地下巴的手,諷刺地狂笑。
「私奔」兩字讓何敏又聯想到逃走。
她開始盤計如何逃離。對了!上次的逃離路線尚未被人察覺,而且犯罪的證據就藏在那信道的紅磚下。
紅蠍收回笑顏,站起身冷冷地說著:「不過,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你們永遠逃脫不了WILD的龐大勢力。建議你還是乖乖地等死吧。」
紅蠍又發出刺耳的狂笑聲,才起身離去。
等死?!不會的!她會成功的逃離的。即使自己犧牲了,也要讓線民完成任務,讓他和警方取得聯系,把WILD組織鏟除掉。何敏下定了決心。
何敏按下蒼龍特別為她設計的叫人鈴。
Mary立刻走了進來。
「幫我准備-份豐盛的中餐。」何敏清楚地說著。
Mary驚訝地口兒張得大大的。
當務之急,何敏知道必須從強壯自己做起,接著再和線民取得聯系。
然而,何敏卻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蒼龍向黑豹做了下個月毒品交易的演示文稿,待他回到住所已是晚上十點多了。撤下了屋內的守衛和傭人,他走到主臥房,想好好地與何敏獨處。
他打開房門,立即楞住了。何敏站在他的正前方,雙眼發亮地看著他。
她應該是在等他吧?
是的,何敏是在等他。用過晚餐後,她便一直等著他。
自從斷指後,何敏第一次走下床,第一次雙眸泛著精明的亮光,這是個好現象。蒼龍不禁欣喜若狂。
蒼龍把門合止,背倚著房門,雙手環胸,以有趣的眼神盯著她瞧。
何敏迎視著他,欲言又止。「我……」
他挑高眉等著她的下文。
她別過頭不看他,只有這樣她才開得了口。「我要請王醫師幫我做復劍」這便是她等他的原因。
她要讓右手趕緊康復,再來就是要訓練自己的左手也能射擊。
蒼龍放下環胸的雙臂,挺直了身子,難以相信親耳所聞。昨天晚上,她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是什麼讓她在一天之內改變這麼多?
沒聽到他的答復,何敏雙眉微蹙,擔心地轉回頭。
蒼龍反應快,立即撥動額前墨綠色發絲,掩蓋了自己的面容。待他正眼瞧她時,已是一臉冷峻。
「嘖嘖嘖!偉大的夢幻傳說終於開金口了。」他邊說邊走向前,在離她不到五公分處停下來,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在對我苦苦哀求嗎?」
迎向他冷傲的眼眸,她平緩地答道:「如果我苦苦哀求你就會答應的話,那麼,是的!」
他冷哼一聲,低下頭,臉更迫近她的,唇與她的相隔不到一公分。「就憑苦苦哀求這理由,我就會感動地答應嗎?哼!我可不是傻子,笨得養虎為患!」
「你當然不是傻子!記得我自我封閉時,你根本提不起凌辱我的欲望。唯有答應我,讓我回復昔日的模樣,你也才能回復正常。還是,你根本忘了復仇一事?」她故意挑釁。
他瞇起眼瞧她。
地繼續道:「再說,我的右手再怎麼復健也不可能回復到原來的靈敏度了,所以答應讓我做復健根本威脅不了你。」
她炯炯有神、仿如精靈的雙眸,證明她已完全回復了,蒼龍心中雀躍不已。
放開她的下巴,他踏著高傲的步伐從她身邊走過,脫下大衣掛好。
何敏急了,隨之轉過身。
拍拍大衣上的灰塵,蒼龍沒回過頭,語氣淡漠。「好!我答應你的苦苦哀求。」背向著她的瞼上淨是安心的笑容。
她大大地松了-門氣,放松因緊張而僵硬的雙肩。
待何敏回過神時,他已矗立在她眼前。
「敏兒,我很高興你已完全康復了。」這是蒼龍的真心話,不遇他用邪惡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感情,好色的雙手來回愛撫她曲線優美的頸項。「你的戰斗力總是刺激著我對你的復仇欲。你的戰斗力愈旺,我的復仇心便愈高張。」
她回他一抹認命的微笑。「我早道了。」或許是早巳被他傷透了心,或許是早巳猜出他會這麼說,她變得無所謂了。
蒼龍的心微微一震,他懷念她的微笑夠久了,然而,他要的不是這種微笑。
「識相!現在,我的復仇欲已蠢蠢欲動。」盡管心中淒楚,他嘴上依是無情。
語畢,他快速地推她背靠著牆,頭一低,在她優美的頸項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痛苦、無奈的蒼龍唯有在歡愛時,才能毫無顧忌,盡情地宣洩對她的愛。
何敏沒推拒他,依順著自己的本能,雙手圈住他的頸項,陶醉在他狂野的吻中。她已決定不再逃避愛上天敵的事實,甘願往痛苦的泥沼裡跳……待氣息回復平緩後,蒼龍坐在床上,背倚著床頭,口中叼著煙。何敏也一如往昔用被單裹住身子,轉身准備下床,卻發現動彈不得。
她回首-看,原來是蒼龍一手緊緊拉住被單的下襬。
「放手!」何敏命令道。
蒼龍悠哉地輕撫下巴,投給她一個「你奈我何」的表情。
何敏不耐煩地將垂於臉頰兩側的長發往後撥。「我要去沖澡,請你放手。」
雖然她已決定不再逃避對蒼龍的愛,卻不願身上留有他的余味,時時提醒自己的錯愛。
蒼龍捻熄手中的煙,佯裝變態道:「我知道你很排斥我的味道,但愈是你不喜歡的,愈是我的最愛。」
何敏不理他,使力要拉回他握在手中的被單。
聰明的蒼龍驟地放開緊拉著的被單,讓何敏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傾。他倏地向前抓住她的上臂,猛力往自己懷中一帶。何敏倒在他身上,臉埋在他的大腿間,惹來蒼龍的一陣狂笑。
何敏連忙離開他春光外洩的大腿,將凌亂的頭發撥到一旁,生氣地瞪著他。
蒼龍以輕佻的語調說著:「要我放手可以,除非我陪妳入裕」
他的話令何敏回想起上次和他的鴛鴦浴,不禁一陣酥麻。她坐回原位,身子靠躺著床頭,擺明了不願再嘗試一次。
「早知道你沒這個膽量!」他亦倚回床頭。
她回他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驀然,何敏僵住了,眼中流露出萬分疼惜。
蒼龍察覺她的變化,目光依循著她的,來到自己肩膀後側。
原來是那道被她刺傷的傷痕。
他回過頭,想藉由調侃揶揄去除她的疼愛和不捨,但他卻楞住了。
何敏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手放到那傷痕上,輕輕地、疼惜地愛撫著。
「對不起,那時差點要了你的命。真對不起!」她腦海中又浮現刺殺那晚的一幕幕。
蒼龍鐵了心,不領情的拉下她的手。「哈!你竟然開門對我說抱歉?!對敵人仁卜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你忘了你的右食指嗎?這筆帳我已討回來了!」
何敏心寒地望著他。
他投給地不屑的眼神,繼續嘲諷著:「從你刺傷我那一晚起,我便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她立即別過臉,用左手拭去臉上的淚珠。他無情的話仿佛是在她已千瘡百孔的心,再打上個大洞,然而,凍結的心已淌不出-滴血了。
蒼龍這麼做無非是不要敏兒愛上「沒有明日」的他。就算已愛上他,他也要強迫她收回巳付出的愛,絕不讓她愈陷愈深。
望見她右食指上明顯的縫合疤痕,他很想以死謝罪。手輕撫著那傷痕,千萬聲抱歉,他只能往肚裡吞。
別過頭的何敏錯過了他那痛楚難當的神情。
「下個月組織要舉辦年終晚宴,我要你陪我出席。」他命今著。
何敏轉過頭。「我這個階下囚也配當你的女伴。」
「女伴?!」他冷哼一聲。「你只是我用來向組織所有成員炫耀的戰利品。」
何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轉,「組織所有成員」,那表示線民也一定在常若她出席的話,那和他取得聯系就更加容易了。
蒼龍抬起她的下巴,又命令道:「妳一定要去!」
「我很樂意。」她投給他一個微笑。
他還以不解的眼光。「為什麼?」
她拉下他的手,走下床,邊走往浴室邊道:「我渴望到外頭走走。難得有這天載難逢的好機會,為何要放棄?說實在的,」她在浴室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送給他一個迷死人的笑顏。「我應該謝謝你!」
語畢,浴室的門也合上了。
她那嫣然一笑,蒼龍並不感到喜悅,反倒擔心萬分。不知她這鬼靈精又在籌畫什麼計策?希望她別再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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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WILD組織的年終晚宴假黑豹的豪宅隆重舉行。
下午,蒼龍便遣來三位造形設計師幫何敏梳妝打扮。
晚上七點,他們都已整裝完畢。何敏披肩的長發往上盤成髻,兩綹微鬈的發絲垂於頰側,更顯出她的飄逸之美。身上一件粉橘色的旗袍,上頭繡有墨綠色含苞玫瑰,四周加鑲金色亮片,使她更亮眼動人。
蒼龍則穿著亞曼尼墨綠色三件式西裝,及肩的長發像往常一般扎成馬尾,系上墨綠色發帶。他一樣是如此神秘、懾人。
現在蒼龍駕著墨綠色的蓮花跑車前去赴宴,後頭則有貼身保鏢的座車緊緊跟隨。
何敏望著窗外,回想這些天來勤做復健,再加上Mary傳授的勾毛線衣的土方法,右手已康復了六、七成。而左手在頻繁的練習下,也有從前右手五、六成的靈敏度。她不禁欣然-笑。
她又想到,若今晚真的與臥底取得聯系,成功地把搜集到的罪證送回台灣,讓WILD組織被警方瓦解,那蒼龍的下場會如何呢?想必是一死。
屆時,她自己呢?以她對他強烈的愛意,無疑的,她會和他共赴黃泉。
若蒼龍逃亡成功呢?她會和他-起當亡命鴛鴦嗎?答案是會的,何敏確信。只不過,蒼龍一定不會要她,因為他恨死她了。唉!多麼可悲的戀人!
「我的美麗佳人,請下車。」蒼龍用激賞的眼光看著她,今天的地真的很美。
何敏這時才發現他們已來到會場了。
蒼龍傾過身替何敏解開安全帶,手指故意輕輕書過她尖挺的雙峰。何敏全身微微顫抖,臉頰一片燥熱。蒼龍發出得逞的奸笑聲,何敏氣得伸手想打開車門。
蒼龍的手立即覆在她纖纖小手上,身子故意放低和她的緊緊相貼。
「讓我為你服務,這是國際澧儀的一環。」他挑高眉色色的說。
何敏小手掙脫他的,雙手交握,聲音低啞。「請!」
扳下車把時,他身子故意再往下壓,感覺她柔軟的雙峰。何敏閉上雙眼,舌頭輕舔下唇,屏住呼息,心中希望他快退開。他今天比以往都來得吸引她。
為什麼呢?可能她還沉醉在昨晚他們久別重逢的瘋狂做愛吧。上兩個星朗,蒼龍幾乎部停留在東南亞,昨晚才趕回來准備參加今晚的宴會。
若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沒把握自己會做出什麼反應來。如豺狼虎豹似地撕了蒼龍的西褲?還是如餓虎撲羊地咬他幾口?
打開車門後,蒼龍並沒有立即抽回身子,反而低頭親吻她的紅唇。何敏驚哼一聲,正好讓他靈巧的舌頭長驅直人,在她嘴內來回挑逗著。
老天,他真想馬上帶她上床!要不是一定得參加宴會,他們倆現在必是在床上翻雲覆雨。今天的她,令他只想把地關在房襄,不讓別人窺覷她的美麗,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癡狂。
強迫敏兒不愛上他,但他卻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真是愛她難,不愛她更難!
機警的蒼龍聽到腳步聲立即坐回駕駛座,何敏卻尚未從那甜蜜的吻中醒來。下一秒,車的兩扇門大開,保鏢們站在車旁恭候。蒼龍威風凜凜地走下車,繞過車頭接迎愛人。
直到蒼龍牽起她的手,何敏才回過神來。蒼龍丟給地一個得意的笑,何敏非但沒生氣,反倒還給他一個甜美的笑。這回換蒼不解地楞了下。
何敏倚在他懷裹,側過頭在他耳際低語。「你的唇上有我的口紅。」
蒼龍停下往前走的腳步,立即舉起手擦拭嘴唇,惹得何敏輕笑出聲。
她又在他耳畔低語,「騙你的!我是用『紅唇無痕』的口紅,一點也不留痕跡喔!」蒼龍手僵在唇上,回過神來會心一笑,緩緩地放下手。這下換他低頭在她耳際低語。「對了,急得忘了告訴你,你胸前的扣子全開了。」
何敏立即駐足,低頭看看旗袍上的扣子。這時,她耳際傳來蒼龍的狂笑聲。她的扣子根本好好地扣著,這回換她被騙了。
她不悅地撇撇嘴,用力捏他的手臂。蒼龍立即停止狂笑,瞼上勉強擠出微笑,不敢痛哼出聲。他趕緊技巧地拉起她使力捏他的手到嘴邊印個響吻,跟著擁她進入會常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逢相戀的話,他們會是最登對,且氣味相投的戀人,只不過……他們一踏進會場,蒼龍便感到奇怪,因為來參加的人比以往少了許多。
何敏來回環視會場中的人,找尋夢幻隊的線民,不過好難!因為會場裡的人都只有一個表情--邪惡萬分,而且眼中閃爍著巴不得立即撲過來殺掉她的神韻。
蒼龍再仔細看看參加的人--全是紅蠍的親信。他微瞇了下眼,看來今晚……這時紅蠍往前走向他們。「我等你們很久了。」她今天穿件酒紅色的低陶澧服。
「今天就只來這些人?」蒼龍故意裝傻。
紅蠍輕啜一口手中的血腥瑪麗,訕然道:「我想這些人應該……」她停頓了下,殺人的眼光睨向蒼龍和何敏。
蒼龍下意識擁緊何敏,他身後的保鏢亦嗅到一股不安的味道。
「就夠了!」紅蠍邪邪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將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砸。
玻璃碎裂聲一響起,大廳四處亦響起拔槍的聲音。接著槍聲四起,兩路人馬殺了起來。
紅蠍也掏出系在腿上的槍,朝何敏一陣瘋狂掃射。蒼龍倏地拉著何敏俯臥在地,身子蓋在她上頭保護她。下一秒,保鏢們圍向前掩護蒼龍。蒼龍趕緊拔槍,拉著何敏殺出一路上,蒼龍不知開了多少槍,射擊了多少人,他只知道不能讓身邊的敏兒受到一點傷。終於,他們逃出了會場,下一刻,紅蠍的手下又緊迫了出來。
「蒼龍,你快走!這裡我擋。」蒼龍的一位貼身保鏢說道。他也是警方的臥底。
蒼龍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身邊的何敏,拍拍他的肩。「你保重!」他沒時間再多作考慮,拉著何敏沖向座車。
那位保鏢先解決了沖出來的幾個人,然後毫無畏懼地走回大宅,把大門反鎖上,不讓任何人有走出大宅的機會,以確保蒼龍能安全逃離。
望著伙伴堅決的身影,,蒼龍痛楚地閉了閉眼,告訴自己,雖然臥底終究會走向犧牲的命運,不過,他不會讓他們白白送命的。
蒼龍倏地放下手剎車,踏下油門,車子疾速奔馳而去。而他墨綠色的西褲滲入血的鮮紅,慢慢變成惡運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