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呼喚 第三章
    請問這是哪裡?

    大厘城

    夕川皺苦眉頭看著眼前的三個字「大厘城」,這是哪裡?他是不是寫錯字了?不過,如果真是大理也說不通,因為她明明在四川,不在雲南啊!

    大理?

    商人杜風奇怪地看著她寫的東西。「這是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她寫在「理」字後的奇怪符號,他接過筆寫著--

    大理位於何處

    夕川驚訝地看著他,他不知道大理?

    「小姐,你的筆很特殊,這是什麼筆?」杜風驚奇地看著手上的筆跟紙,這紙也好精緻,像雪一樣白。

    「啊?」夕川一臉茫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雖然她能看懂他的字,可是卻聽不懂他說的話。

    杜風快速地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你的筆怎麼賣

    「我用一覓巴子跟你買。」他拿出一串海貝,一串總共有十六枚海貝,稱為一覓。

    見狀,索日立刻道:「一覓太少,至少要三覓。」

    「五覓好了。」古比在一旁幫腔。

    「五覓太多了。」杜風驚叫一聲,改用帕尼話說著。「最多二覓。」一覓就等於一繒帛,他這價錢已算是很高的了。

    夕川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不關心,她拿回筆,快速寫下幾個字。

    這裡是四川嗎?

    杜風搖手。「不是,這裡是滇西。」他邊說邊寫。

    滇?夕川愕然地睜大眼,她真的在雲南?!怎麼可能……

    「這筆還真神奇。」杜風嘖嘖稱奇,竟然不用沾墨就能寫,更神奇的是,寫出來還是藍色的,還有就是她的紙張竟然像雪一樣白,勝過南詔現在用的黃麻紙百倍。

    夕川再次奪回筆,快速的寫著,可內心卻開始驚慌了起來。

    四川樂山峨邊離這裡有多遠?我要坐什麼車回去?

    「峨邊?」杜風喃念了一下。「這個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樂山。」他指了下「樂山」兩字,接過神奇的筆寫著--

    大概要一個月以上    可騎馬或騾子    不過有些地方得用走的

    哪裡可以坐火車?

    火車是什麼

    夕川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火車?

    公車或遊覽車呢?

    這又是什麼

    「我們主人問了你什麼?」阿比甘莎詢問。

    杜風用帕尼話快速地將方纔兩人寫的東西說了一遍。

    「原來主人想去樂山。」阿西木嘎哺唸一聲。

    夕川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大,這裡的人真的好奇怪,為什麼都不曉得公車跟火車呢?而且她真的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從四川跑到雲南來……她忽然想起黑竹溝的神秘失蹤事件……不,不可能的,她用力搖頭,不會的!

    「主人,您怎麼了?」石拍拉了一下主人的手。

    夕川顫抖地拿著筆,寫下幾個字。

    今年是公元幾年?

    下筆後,她的心開始不規則地狂眺,她幾乎不敢面對可能的答案,這一、兩天她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奇怪的地方,現在……她必須面對的是她或許……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杜風奇怪地看她一眼。

    什麼是公元    你在問哪一年嗎

    一看到他的響應,夕川的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她顫抖地點點頭。

    唐還是南詔

    夕川突然覺得一陣暈眩,整個人無力地軟下,索日見狀,手臂一伸勾住她的腰。

    「主人,主人……」石拍驚慌地叫著。

    夕川無法克制地落下淚來,心情激動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主人怎麼了?」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又哄鬧起來。

    夕川急切地指著筆記本,要他繼續寫。

    唐為壬戌天復二年    南詔為中興五年

    夕川呆呆地看著他,完全無法做出反應。

    「怎麼了?」索日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臉,就見她臉色蒼白地直掉淚,他的眉頭頓時皺下,冷冷地朝杜風瞪了一眼。

    「你跟主人說了什麼?」古比把臉湊到杜風面前。

    杜風見眾人憤怒地看著他,急忙道:「她問我今年是什麼年,我只是回答她的問題而已。」

    「只有這樣嗎?」眾人又逼問,顯然不相信。

    「只有這樣。」杜風緊張道。「不然你們可以拿去問別的漢人。」他將筆記本往前推。

    夕川傷心地哭泣。「姊姊、姊姊……」

    「主人說什麼?」

    「我不知道。」杜風慌張地搖頭。

    夕川抽噎地抓著索日的手臂,哽咽的說:「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姊姊……我不要在這裡……」

    「怎麼了?」索日用納蘇話問道。

    夕川只是哭,她想回家,她不要一個人在這裡,她不要……

    現代

    符晨風站在祭壇內準備招魂的儀式,她已換上彝族的傳統服飾,頭上戴著長方形繡花瓦蓋,以長辮纏住,並在上頭裝飾各式的彩珠,上身穿著鑲邊的右襟上衣和多褶長裙,衣領、袖口和裙擺繡著金色的滾邊,右肩斜披一件披氈,手上拿著鋼做的金杵,看起來很像金剛杖,令牌上除了瑪瑙外,還串著十幾個銅圈,當她晃動令牌時,銅圈就會互相撞擊,發出響聲。

    「你穿這樣真好看。」自她換上這套衣服後,苗嵐勳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她看起來就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晨風瞄他一眼,冷聲道:「我是請你來辦正事的。」

    之前要他找出妹妹所在的位置,他卻一點忙也沒幫上,若不是他後來想了法子要她試試看進入夕川的夢中,她早把他踢走了。

    他露出笑。「我知道,我不會誤了你的正事,你穿這樣真是美艷。」他曉得她為夕川的事心情不好,所以也就不與她計較了。

    她懶得理他,專心地剪著各式彩紙,道教在舉行儀式時畫的是道符,彝族則是以樹枝、剪紙、泥塑、木雕來祭祀祖靈或通神鬼。

    她將剪好的各式彩紙鋪在黑布上,而後拿出妹妹的衣服放在一旁,深吸口氣,開始俐落地在黑紙上剪出一個人形,以銀筆在背後寫上妹妹的名字,隨即將人形紙放在妹妹的衣服上,而後在黑布上坐下。

    「我要開始了。」她閉上眼睛,試著專心,雖說這是她第一次潛入人的夢境,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苗嵐勳以道教的紅絲線在她周圍圈出一個範圍,並以符紙鎮壓,他站在她身後守護著,一旦她的靈魂出竅,四周的鬼魂就有可能入侵她的身體,所以他必須幫她護持。

    晨風一邊晃動銅杖,一邊喃念祝咒,順手拿起藥草塞入口中咀嚼。這是畢摩舉行儀式時吃的,它能幫助她進入忘神、空無的狀態,她必須處在完全放鬆的狀態中,靈體才會出竅,這是唯一找出妹妹的方法,她絕不能失敗,絕不能!

    奇怪的聲音讓索日突然睜眼醒來,就著昏暗的月色,他瞧見他的女主人正奮力地跟她的鞋子奮戰,她努力想擠進鞋子裡,卻又不斷發出嘶嘶的抽痛聲。

    這兩天不停地走路,已經讓她的腳磨破皮,甚至長出水泡,他看著她放棄地拋下鞋子,站起身赤腳在路上緩慢走著,手上拿著手電筒照路,他在她之後也起身,靜靜地跟在她後頭。

    她走得非常慢,腳底的水泡讓她不斷抽氣,聽見她小聲地啜泣,他無意識地歎口氣走到她身旁抱起她。

    她嚇得倒抽口氣,神色驚恐,臉上還掛著淚。

    「主人想去哪?」他以非常溫和的語氣問。

    她愣了一下才回道:「我要……」她怎麼在他面前開口說她想上廁所?「我想要去上……」

    「什麼?」他追問。

    「我自己去。」她彆扭地說。

    見她一臉尷尬,他大概明白她要做什麼了。「我帶你去那邊的草叢。」

    「我可以自己去。」她掙扎著想下來。

    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往草叢裡帶,在一棵樹旁放下她,而後退了幾步,見她謹慎地跑到樹後去,而後探出頭來看他,朝他揮手示意他退後。

    他微微一笑又退了幾步,可見她不停地揮著,他只得再退後靜靜地等著她完事。她這幾天非常沉默,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待在一旁,顯得很消沉,偶爾她會在石拍與古比努力逗她開心時露出短暫的笑意,但很快的她又會露出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拿著她奇怪的長方形盒子按來按去,「喂,喂,姊姊……」地喊著,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他們的花費都是用她奇怪的筆換來的,她有些怪異的小東西能賣到不少好價錢,所以他們一行人都吃得很好,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很慷慨的主人,她雖吃的不多,可是卻不吝嗇給他們每個人足夠的食物。

    她甚至找了鐵匠幫他們把腳煉去除,這舉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它人也是,他聽過有一些主人對奴隸不錯,但他一直認為那只是安慰奴隸的話,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所以,就算他曾有過離開的念頭,但最後還是選擇跟在她身邊。

    即使在有手銬腳繚時,他要離開就不是難事,更何況是現在,待在她身邊不是因為感激,而是他仍沒打消利用她稱霸一方的念頭,雖說這樣有點對不起她,不過換個角度來講,她是個非常柔弱的女人,有他在身邊,她可以受到保護,畢竟到樂山的路途非常險峻困難,她一個人是絕對做不到的,如此一來,他們也可算是互相利用。

    夕川站起身,扶著樹幹緩慢地走著。

    她的腳底好痛喔!她好想念家裡的床,還有馬桶,在這兒一點都不好,自從知曉自己回到過去後,她就一直很難過,每回想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她就忍不住想哭,她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一想到姊姊……她就更加難過,如果姊姊也在這裡,或許她就不會那麼驚慌了……剛剛她在夢裡還見到了姊姊,可是她才跑過去想跟姊姊說話,姊姊就突然不見了。

    夕川抹去淚水,忽然有個想法。對了,說不定姊姊跟她一起過來了,她能來,姊姊一定也可以的……一想到這兒,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些,如果姊姊也在這裡,一定會找她的,對,沒錯,剛剛的夢一定是這個意思,姊姊一定是想告訴她別擔心。

    沒錯!夕川點點頭,一定是這樣,那她一定要更快的趕到樂山去才行!只要跟姊姊見了面,以姊姊的聰明,一定能把她們帶回去的。

    「你在哭嗎?」

    聽見他的聲音,她抬起頭回答。「沒有。」吸吸鼻子。

    他輕鬆地抱起她,她也懶得再爭辯,只是低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他愣了一下回道:「主人不用跟奴隸致謝。」

    「什麼?」她仰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話。

    他低頭看她一眼。「沒什麼。」

    「你……你幾歲了?」她隨口找個話題。

    「不知道。」

    「為什麼?」她不解地追問。

    「時間對我沒有意義。」見她一臉疑問,他簡單地回答。「年紀重要嗎?」

    「也不是……」她搖頭。

    「主人幾歲?」他反問。

    「二十一。」她突然皺起眉,左右張望。

    「怎麼了?」

    她往旁邊的樹林指著。「那裡好像有東西,我們去看看。」

    「什麼東西?」他沒聽見任何聲音。

    「去那裡。」她堅持地指著方向。

    他抱著她往一旁的樹林走去,她仔細聆聽,一邊指著方向。「快到了。」

    他還是沒聽到任何聲音。

    「在那裡,兔子。」她指著樹叢邊。「它受傷了。」

    他驚訝地看著一隻讓陷阱夾傷腳的兔子躺在樹叢邊。

    「下來、下來。」她簡單地以納蘇話說著,

    他放她站好,她立刻蹲在兔子面前,沉穩地撫摸它。「一會兒就不痛了。」她身手想把鐵夾掰開,卻沒有足夠的力氣。「索……」

    她還沒說完,他已經蹲下身替她把陷阱拉開,她抱出兔子輕聲安慰,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他直盯著她,看她將兔子安放在膝間,右手擺在它受傷的部位上,一邊喃唸咒語。他靜靜地在一旁觀看,對於她治療的能力他已經不陌生,唯一讓他訝異的是她的能力無法治療自己,還有她為什麼會知道樹叢裡有受傷的兔子?他深思地盯著她瞧,難道她還有其它不為人知的能力?

    他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她吐口氣,鬆開兔子,讓它站在地上,兔子搖晃地跳了一步,回頭瞧她。

    「快走吧!」她微笑地說。

    兔子奔跳而去,夕川疲累地抹去額上的汗,她才起身,他已經伸出手。「我可以自己走……」

    她話未說完,他已經攔腰抱起她,她歎口氣,微紅著臉。「怎麼我說什麼他都不聽呢!」

    他抱著她離開樹林,沒注意到樹上藏著一個身影,黑影看著兔子離去的方向,眉頭糾結。

    「真的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古比抬手搭在眉上擋住陽光,看著路的盡頭。「要進城了。」

    「終於可以歇息了。」阿比甘莎忍不住吁口氣,這幾天不停地走路,讓她腳底都起泡了,她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路,教她實在有些吃不消。

    「主人--」

    「噓,主人睡著了。」石拍打斷阿西木嘎的話。

    眾人往索日背後看去,就見她趴在他肩上沉沉地睡著,因為主人腳底起水泡,後腳跟也磨破皮,所以眾人提議輪流背她,起先她不肯點頭,後來實在是走了幾步就無法再走,才頷首答應。

    雖說是輪流,可因為索日是當中力氣最大,體力最好的,主人在他身上好像不顯重,所以至今也沒換過手,就一直讓他背著,主人的靴子由石拍志願掛在脖子上,袋子則由普布背著,而主人也在城鎮上買了適合的衣物,穿起當地人的衣服後,她現在看起來就跟一般的姑娘沒有兩樣。

    「主人睡了也好,有件事大夥兒得先商量一下。」最年長的阿西木嘎說道。「現在咱們的花費都是由主人變賣東西來的,可去樂山的路途很遙遠,主人恐怕沒有這麼多東西能供我們這一路的花費。」

    「那倒是。」古比率先應了一聲。

    「那就省著點用。」阿比甘莎說道。

    「不管怎麼省,也沒辦法省到樂山。」曲比阿鳥說了句。「最好的辦法是在一個城鎮賺夠足夠的錢後,再往下一個城鎮出發。」

    「這主意倒是不錯。」阿西木嘎點頭。

    「我沒力氣,可別叫我去做苦工。」阿比甘莎立刻道。

    一提到力氣,大夥兒全往索日看去,他挑眉說道:「別想我一個人賺九個人的花費,個人賺個人的。」

    「這不行,那石拍怎麼辦?他還小,能做什麼?」阿比甘莎立刻道。「還有,阿西木嘎、曲比阿烏也老了……」

    「胡扯。」阿西木嘎斥責。「我還能幹活。」

    「你呢?能做什麼?」曲比阿烏看著阿比甘莎冷哼一聲。「張大腿賺錢嗎?」

    「你說什麼!」

    「好了,不要吵。」阿西木嘎出聲打斷阿比甘莎的尖叫。「好好討論事情。」

    「我們不需要賺錢,山林就是我們的食物。」一直沒說話的普布開了口。「我能抓獵物。」

    「這我也行。」古比摸摸自己的下巴。「可是主人她不要我們去抓那些可口的小獵物。」

    「主人不吃肉。」石拍說道。

    「上天賜給我們兔子,賜給我們鹿,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讓我們食用的。」普布說道。「吃肉才有力氣。」

    「你吃很多肉嗎,索日?所以你才這麼有力氣。」石拍天真地問。

    索日瞥他一眼。「我的力氣是天生的。」

    「你聽到了嗎?普布。」石拍笑著說。

    古比哈哈大笑,伸手摸了一下石拍的頭,其它人也笑,甚至索日、普布與沉默寡言的巴裡呼瑪都扯出一抹笑。

    夕川動了一下,臉頰無意識地磨了下索日的背,石拍立刻噓噓地要大家小聲點。

    「前面好像躺了一個人。」古比忽然道。

    大家立刻往前看去,果然瞧見一個人躺在路邊。

    「是不是死了?」阿比甘莎問道。

    走近後,發現他在呻吟,大腿上流著血,他的身上套著一件破舊的開襟衣裳,下半身是及膝的淺藍褲子,小腿上是白色的綁腿。

    「他受傷了。」石拍宣佈他的觀察所得。

    夕川在索日的背上又動了一下。

    「怎麼樣?」普布彎身拉起受傷的男子,讓他坐起來。

    「我快死了。」他呻吟。

    「流這點血死不了人的。」阿比甘莎輕哼一聲。

    「誰說的……哎呀!好痛好痛。」男於哀嚎地說。

    「你小聲點,噓--」石拍對他說道。

    夕川動了一下,睜開雙眼。「怎麼了?什麼聲音?」她揉著雙眼。

    「哎呀,好痛啊!」男子繼續哭天搶地。「那群沒良心的人劃了我一刀就跑走了。」

    「怎麼了?」夕川自索日的肩上往下看,瞧見一個古銅膚色的年輕男子正流著血,她立刻道:「快放我下來。」

    「他不礙事。」索日不打算放下她,他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打算幫他治療,對方是個陌生人,他覺得並不妥,她的能力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你放心。」石拍對男子說道。    「我家主人可厲害了,她只要摸摸你,你……」

    「石拍。」阿西木嘎攔截他的話語。「主人醒了,把鞋子給主人。」

    「好。」石拍點頭。「主人,我幫你穿鞋。」他拿下掛在胸前的鞋子,專心地解著綁在一起的鞋帶。

    「這點傷也叫成這樣。」曲比阿烏皺下眉頭。

    「能站吧?」普布將他拉起。

    「哎喲!痛、痛。」男子一邊站起一邊哀叫,他的臉形瘦長,有雙狹長的雙眼。

    雖然他叫得很淒慘,可夕川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的情緒,所以她想他應該真的傷得不嚴重才是。

    「我袋子裡有藥,我幫你--」

    「不用為他浪費藥、羊苴咩城快到了,巫師多的是。」索日說道,羊苴咩城是南詔的都城,巫師是不會少的。

    「你說什麼?你也太無情了。」男子哀叫一聲。

    「什麼?」夕川追問,她聽不懂兩人的對話。

    「都城到了。」古比指著前頭。

    夕川往前方看去,瞧見市鎮,古比一邊比著受傷的男子,一邊比著城鎮,她不太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她猜測應該是要送男子進城吧!

    「好了,主人。」石拍鬆開兩隻鞋子。「我幫你穿。」他抓著主人的腳就要塞進靴子裡。

    夕川倒抽口氣,他抓到她腳後跟的破皮了。

    「對不起。」石拍慌張道,急忙放開她的腳。

    「沒關係。」夕川立刻道。

    「到鎮上再穿吧!」索日說了一句。

    「噢!」石拍懊惱地應了一聲。他真笨,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主人跟他們的腳不一樣,白白嫩嫩的,他應該要更小心一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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