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小娘子 第五章
    虞妍震驚地望著他,無法理解事情怎麼會演變至此?  

    他冷酷的眸子讓她無從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瘋狂的眼神,這表示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但這實在不合常理。  

    難道他是想嚇唬她,就像昨天在書房那樣。  

    「你是不是又想嚇我?」她彎身想撿起地上的腰帶。  

    他真會被她氣死;他粗魯地拉起她,這個女人根本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把其他衣服脫掉。」他怒道。  

    「為什麼?」她瞪他。「你弄痛我了,你知不知道?」  

    「為什麼,」他咬牙重複她的話。「男人叫女人脫衣服還有什麼事?你娘沒告訴你嗎?」他氣憤地扯近她。  

    虞妍整個人撞進他胸膛,臉埋進他赤裸的胸前,她仰頭罵道;「你撞疼我的鼻子了。」她抬手揉揉鼻樑。  

    他真的會被她氣瘋,這種時候她還在管她的鼻子。  

    「我只能在我丈夫面前寬衣解帶。」她宣佈。  

    他真想掐她的脖子。「快脫。」他吼道,這個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不要對我吼叫。」她提高嗓門。  

    他已經徹底失去耐性,他扯住她的衣領,想拉開她的衣裳,虞妍被他嚇了一跳;聶剛逼近她的臉龐,滿意地看見她眼中的懼色,終於害怕了吧!  

    「你是認真的?」虞妍蹙眉,她必須確定才行。  

    「你說呢?」他冷哼一聲,抬起她的下顎,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他的手無意識地撫著她的下巴,感覺她柔軟的身子貼著他,而這開始困擾他。  

    虞妍凝視他的雙眼,平靜地道:「你得放開我的手。我才能脫衣服。」  

    他根本無法掩飾他的詫異,她……  

    虞妍綻出笑容。「嚇到你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認真的。」她愈笑愈開心。  

    她竟然試探他!他鬆開她的手,冷聲道:「把衣服脫了。」他真的被她惹火了。  

    「啊?」她察覺他全身繃得很緊。  

    「我鬆了你的手好讓你脫衣服。」他重複地的話。「你以為這樣很聰明嗎?」他勃然大怒。  

    「我證實了你想嚇我不是嗎?」她不甘示弱地回答。  

    「嚇你?」他「哼!」了一聲,扯開她的衣領,露出她白晰的肩膀。  

    虞妍震驚地向後退了一步。『你再不適可而止,我可要生氣了。」她警告,她可不是好惹的。  

    「你不是很聰明嗎?」他諷刺道,往前逼近一步。  

    「我除了聰明之外,身手也很好。」她瞪他。「如果不是知道你沒惡意,只是想嚇我,你現在早躺在地上了,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  

    「是嗎?」不知怎地,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為何如此肆無忌憚,因為她認為就其男人有意圖不軌的行為,她也能擊敗對方,全身而退,她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本來我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習過武的,因為據我的觀察,男人都喜歡柔弱的女人,但是你實在太過份,竟然扯我的衣服。」她彎身撿起地上的腰帶。「我曉得你是一片好意,但你報本不用操心,我有能力保護我自己。」  

    她低頭整理衣裳,將腰帶重新系回腰上,但她還未綁好,聶剛便伸手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扯回懷中,一回身,將她壓在門上,左手把她的雙手全扣在她的頭頂上。  

    「你又在幹嘛?」她火大了,背部被撞得疼死了。  

    「你不是很厲害嗎?」他冷酷地說。  

    「我是很厲害,只是不想你計較罷了。」她怒道,難道她方才都是在對牛彈琴嗎?  

    「那就拿出本事讓我瞧瞧。」他粗魯地撕扯她的衣服。  

    「我真的要生氣——」  

    他粗暴地堵住她的唇,虞妍張大眼,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她意識到他在吻她時,第一個感覺是嘴唇很痛,但是……不噁心。  

    真的不噁心,她訝異地發現這點,真是奇怪。  

    「聶剛——」她喚道,有些事想問他。  

    當聶剛覆上她的唇時,原意只是想嚇她,因為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真的讓他受夠了,所以他氣憤地蹂躪她柔嫩的唇瓣,想引起她的恐懼。  

    但是她卻連反抗都沒有,而且她的紅唇又是那麼柔軟香甜,他甚至沒察覺到自己放輕施壓在她唇上的力量,當她不知說什麼而微啟雙眉時他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讓靈巧的舌直接深入她甜美的唇中。  

    虞妍嚇了一跳,原來……親吻是這個樣子的,而且她覺得呼吸開始不順,這真是怪異,母親沒告訴過她這種事,她等一下得問問聶剛,當他抱起她貼著他時,她才知道她的雙手自由了,她無意識地摟上他的頸項,歎息地閉上雙眼,全身慵懶無力。  

    聶剛親呢地擁吻她,怒氣已不復存在。當她學著他的方式回吻他時,似乎聽見他喉嚨傳來低沉的聲音,而且攬得她更緊。  

    聶剛纏綿地吻著她,這感覺美好得有點罪惡……罪惡……老天,他在做什麼?  

    他猛地抽身,粗喘的氣息拂在她臉上,虞妍眨眨雙眼望著他,他的表情很嚴厲,她不懂他是怎麼回事?  

    聶剛在心裡咒罵自己,他原是想嚇她,結果竟沉醉其中,他氣自己失去自制力,但也氣她竟然連掙扎都沒有。  

    「你對每個男人都這樣嗎?」他吼道。  

    怒火自她心中竄起,她叫道:「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她真想甩他一巴掌,但這實在有失風度,於是她擰住他的耳朵。  

    她的行為讓他詫異,虞妍忿聲道:「你凶什麼?」她用力扯他的耳朵。  

    「你要撕下我的耳朵嗎?」他笑道。  

    「我沒告訴你嗎?我有收集男人耳朵的習慣,凡是親過我的人,我就扯下他的耳朵。」她對他喊。  

    「你收集幾個耳朵了?」他忍笑的問。  

    「多得數不清。」她氣得乾脆揪住他兩個耳朵。  

    他無法壓抑地笑出聲,而且愈笑愈大聲,老天!他真的是敗給她了。  

    他的笑聲讓虞妍簡直要氣得冒煙了,她開始扯他的頭髮,打他的肩膀。「放我下來。」  

    聶剛第一次看見她生氣,她向來都是嫻靜溫柔的模樣,而且很冷靜,他從不曉得她會像只小野貓大吼大叫,但她氣嘟嘟的樣子很可愛。  

    「還不放開我。」她揮拳打向他的臉。  

    他偏頭閃過。「你真的生氣了?」  

    「生氣?我愉快得很。」她迅速擊向他的咽喉,看他怎麼躲!  

    聶剛往後仰,她的膝蓋直接向上撞,聶剛馬上鬆開她,住後退了一步。虞妍的反應快的讓聶剛吃驚,她的足尖才剛點地,雙掌凌厲的攻勢已向他擊來,他這才相信她真的習過武,而且是貼身短拳。  

    他不想與她比武,因此又退一步。  

    虞妍也沒有再進攻,她只是瞪著他。「我說過別小著我。」她轉身就要走出柴房。  

    「等一下。」  

    她又回過身。「你要我割你的耳朵作紀念嗎?」  

    她冒火的樣子讓他微笑。「你的衣衫。」  

    「我的衣衫怎麼樣?你又想脫我的衣服嗎?」她怒視他。  

    「你最好整理一下再出去。」他提醒她。  

    她低頭,發現衣裳半敞,她的肚兜幾乎露了一半出來,腰帶已快垂到地上,她驚呼一聲,立刻轉過身子,紅暈染滿整個臉龐,她快速地拉攏衣裝,繫好腰帶。  

    「聶剛……喂……奇怪,明明有聽見美聲,怎麼沒了?」  

    是小雨!虞妍拉開門扉,就見小雨和一名她從未見過的女子站在院子裡。  

    「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小雨奇怪地說。「而且你在柴房幹嘛?咦!小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沒什麼。」虞妍搪塞過去。「這位姑娘是誰?」  

    她約莫十五歲,一張白淨可人的臉蛋,帶著些許的稚氣,穿著一襲水綠色短糯和白色下裙。  

    「她是來找聶剛的。」小雨說道。  

    「小姐,你好。」王月欣屈膝行禮,當她抬頭時,瞧見虞妍身後高大的人影,她立刻叫道;「聶大哥——」  

    虞妍移向一旁,只見,聶剛從柴房走出,王月欣立刻奔上前,投入他懷中。  

    「你真的回來了。」王月欣驚喜的喊。  

    虞妍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小雨站在身後說道:「小姐,你和聶剛躲在柴房幹嘛?」她實在是想不透。  

    「我說了沒什麼。」虞妍蹙眉,不知聶剛和這位姑娘是什麼關係?他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聶剛拉開王月欣,低頭問:「是光照告訴你我在這兒?」  

    「嗯!」王月欣抹去喜悅的淚水。「方纔大哥回來用午膳時說了這件事,我好高興,等不及要見到你,所以就跑來了。」她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  

    「走吧!」虞妍對小雨說道,她們在這兒好像是多餘的。  

    小雨看了她一眼。「是,小姐。」  

    虞妍轉身走出後院,小雨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過了一會兒才道:「小姐,你在生氣嗎?」她的眼睛好像快噴火了,而且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我沒生氣。」她有些大聲的說,隨即深吸口氣,控制自己,她現在只想畫畫,不然她可能會失控地賞聶剛兩巴掌。  

    他的家鄉已經有女人在等他了,他竟然還吻她?這個沒有羞辱心的臭男人。  

    *****  

    「聶大哥,你變得更高壯了。」王月欣一臉高興地打量他。  

    「你也長高了。」聶剛淡淡的說。當年他入獄的時候,她才十歲,如今一眨眼,她已是個姑娘家了。  

    「我不只長高了,你沒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嗎?」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他挑眉地看著她。「哪裡不一樣?」  

    「大哥說我變漂亮了,你不覺得嗎?」她微噘著嘴,有些不滿。  

    他微笑,和以前是不一樣了,但性子可沒變。」他往前幾步,撿起上衣,迅速穿上。  

    「這是好話。還是壞活?」她偏頭問道。  

    「好話。你來找我什麼事?」  

    「當然是來看你,我們五年沒見,你出獄了也不來找我們。」她埋怨道。  

    「我還有事要做。」他靜靜說道。  

    她沉默下來,半晌才道:「大哥告訴我了,你不能再考慮考慮嗎?」她絞緊衣裳。「好不容易碰到大赦,你才能夠出來,如果你執意報仇,會被斬首的。」  

    「我不在乎。」他拿起斧頭,揚手劈裂一根柴薪。  

    「但是我們會在乎,娘、大哥、還有我,你就忍心見我們傷心嗎?」說著說著,她已難過地掉下淚來。  

    他在心裡歎口氣。「月欣,別再說了,回去吧!」  

    「但是……」  

    「誰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他堅決道。  

    「我明白,可是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她掏出手絹拭淚。  

    「你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做。」他又砍了一根圓木。  

    「為什麼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你不想見到我們嗎?」她實在無法理解。而目他的態度好冷淡,她認識的聶大哥不是這樣子的,以前他還會和她有說有笑的,怎麼現在這麼不近人情?  

    「你以前只要經商回來,一定會到家裡來坐坐,但現在你卻根本不想見到我們。」她難過的說。  

    聶剛放下手中的斧頭。「我知道你們的好意——」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家住?」她打斷他的話。  

    他攏起雙眉。「我有我的打算,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為什麼?」她叫道。「我才不依。」她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突然一個念頭閃進她的腦海。「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小姐不讓你走?大家都說她是個怪人呢!你還是別待在這兒的好,如果你不好啟口,那我替你說去。」  

    「不要胡說,是我自己願意待在這裡。」  

    「為什麼?」她非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這裡沒什麼不好。」  

    「我們那兒也沒什麼不好。」  

    他皺了眉頭。「別再說了。」他走到後門,拿下門栓。「回去吧!」  

    她大吃一驚。「你趕我走?」  

    他頷首道:「走吧!」  

    「為什麼?」她搖頭,無法置信地盯著他。  

    聶剛沒有說話,王月欣使性子道:「你不說我不走。」  

    「月欣。」他皺下眉頭,語調變得嚴厲。「這是別人的府邸,能如此耍賴嗎?」  

    她沉默下來,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漠?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聶剛沒有說話,王月欣仰頭看他一眼,傷心的以手絹掩住鼻子,跑了出去。  

    聶剛面無表情地關上門。  

    「大哥,她是推?」戴安踏入後院拱門,他好像見一個姑娘跑出去。  

    「以前的鄰居。」聶剛一語帶過。  

    「她怎麼哭著跑出去?」他又問。  

    聶剛聳肩沒有回答。「旺伯呢?」  

    「他說吃飽飯後要去午睡,現在可能在哪顆樹下打瞌睡。方纔那個姑娘和你今天遇見的捕頭有關係嗎?」戴安鍥而不捨地追問。  

    「她們是兄妹。」聶剛打開水壺,一仰而盡。  

    「那她怎麼不多坐會兒?」戴安又問。  

    聶剛瞪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成包打聽?」  

    戴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誰叫你什麼也不說,像個悶葫蘆似的,她該不會是大哥的意中人吧!」  

    「少胡扯。」  

    「你向來很少提這種事,我怎麼曉得她是不是你的情人。」戴安聳肩。  

    「別胡謅了。」他瞪他。  

    「不說就不說。」戴安拿起掃帚,打算把後院的落葉掃乾淨。「對了,方才在路上遇到小姐,她看來殺氣騰騰的,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話惹她生氣?」  

    聶剛這才想起方才非禮於她,這可麻煩了,他實在不該在衝動之下做出這種事,原本只是想讓她學個教訓,誰曉得事情卻出了軌;當腦中浮現她氣嘟嘟地揪著他耳朵的模樣,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泛開,從遇見她到現在,沒有一件事是按照常規的,尤其是她漫無頭緒的話語,他有時真弄不懂她在講什麼,而且她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甚至奉母親的話為金科玉律,她真的是個很奇特的女人。  

    「大哥,你在笑什麼?」聶剛的笑容讓他錯愕。  

    「沒什麼。」聶剛立刻收斂笑意。  

    「我真覺得你愈來愈神秘。」戴安有感而發道。「對了,小姐方才交代了一件事,她要我告訴你,如果你和你的意中人講完情話,就去書房見她。」  

    「什麼事?」  

    戴安露齒而笑。「她要割你的耳朵,她是這麼說的。」  

    *****  

    虞妍坐在書桌前畫畫,不久,紙上便出現聶剛的臉,她深吸口氣,在他臉上畫上麻子,而後拿起剪刀剪下他的耳朵,放在一旁,隨手把畫紙扔到地上。這個厚顏無恥的人。  

    「小姐。」小鵑端了午膳進來,怪異地看著地上散落的一大疊畫紙,她從沒見過小姐亂丟東西。  

    她在前邁步,低頭俯視畫紙上的臉孔,卻笑出聲:「小姐,你在畫臉譜嗎?怎麼這人的臉是黑的。」當她瞄到另外一張時,笑得更大聲。「怎麼在他臉上畫烏龜,還寫著王八。」  

    她一張張地審視,臉上的笑容不曾停歇,有的少了鼻子,有了少了眼睛,還有一張的牙齒是黑的。「小姐,你到底在畫什麼?咦!怎麼這臉孔好像一個人?」  

    「那是聶剛。」  

    「你為什麼一直畫他?咦!怎麼全沒了耳朵?」小鵑納悶道。  

    「在桌上。」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  

    小鵑的目光移至桌面,哇!一疊的耳朵。「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她緊張道,小姐有點反常。  

    「沒什麼,午膳拿下去,我不餓。」她已經被氣飽了。  

    「不餓?」事情嚴重了,小姐從來沒有漏掉一餐過,怎麼這會兒竟不餓?  

    「你是不是病了?」她連忙將托盤放在桌上,伸手摸著她的額頭,探溫度。「很正常啊!」她不懂問題出在哪?  

    「我本來就沒事。」她拉開她的手。  

    「那為什麼吃不下?」  

    「我說了不餓,東西拿下去吧!」她放下毛筆,覺得心情好多了。  

    「可是……」  

    「拿下去。」虞妍輕蹙眉宇。  

    「是小姐。」她也只能聽命行事。「你確定身子沒事?」她不放心地又問一次。  

    「沒事,我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她再次提筆畫紙上作畫。  

    「和聶剛有關?」這會兒不用小姐說,她也猜得出來。「是不是他得罪了小姐?我去教訓他。」  

    虞妍被她逗笑。「怎麼教訓?你打得過他嗎?」  

    「我才不想和他比力氣,我只要在他食物中放瀉藥,就夠他受的了。」  

    她搖頭。「太缺德了。」  

    「他惹小姐你生氣,你幹嘛還替他著想?」小鵑不以為然。「他到底做了什麼?」  

    一抹紅雲浮上了她的雙頰,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口。  

    「小姐,你怎麼臉紅了?」  

    虞妍立刻道:「我沒有,是因為天氣熱的關係,還有,你杵這兒幹嘛!快把東西拿下去。」  

    小鵑端起托盤,若有所思地瞧著小姐暈紅的雙頰,上次她撞見小姐坐在桌上,和聶剛抱在一起,她的表情也沒這麼彆扭,怎麼這會兒臉都紅了?  

    嗯!事有蹊蹺。  

    「怎麼這樣看著我?」虞妍瞪她。  

    「沒事,奴婢先下去了。」小鵑馬上道,她得好好查查才行,若是聶剛對小姐做了什麼,她一定不饒他。  

    待小鵑走出去後,虞妍這才鬆口氣,不知怎地,想起聶剛吻她,就不自覺臉紅。  

    「可惡。」她又提筆開始作畫。  

    片刻後,傳來敲門聲,虞妍頭也不抬道:「進來。」她正拿著剪刀剪下畫中人物的耳朵。  

    聶剛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散了一地的畫紙,他愈走近,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往上揚,當他瞧見她在剪耳朵時,差點沒笑出來,看樣子她還在生氣。  

    虞妍感覺到眼前一陣陰影,於是抬起頭來,有些訝異他這麼快就來了。  

    「你和你的意中人這麼快就說完話了?」她揚起秀氣的眉毛。  

    怎麼都說月欣是他的意中人?聶剛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正打算和她說話。」她放下剪刀,把耳朵放到一旁。  

    「說什麼?」他不知道她們兩人有什麼好說的。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母親曾告訴我,男人見到女人的時候,腦袋就不管用了,所以有定力的男人很少,這是天性,你認為呢?」  

    他匪夷所思地道:「你叫我來,就是叫我回答這種問題?」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他皺下眉頭。「就算是吧!」他不懂她問這個要幹嘛!  

    她歎口氣。「所以我才說我對男人很失望。」  

    他微笑。「那你為何還要招親?」她乾脆不結婚不是更好。  

    「我根本不想招親,但是沒有男人的話,我怎麼生孩子?」她瞪他一眼。  

    「老天!」他閉上雙眼,揉揉太陽穴,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講什麼?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難道你不知道這種事?」這回換她訝異了。  

    「我當然曉得。」他咬牙道。「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跟男人討論這種事?」  

    「為什麼不行?你的規矩還真多。」她的怒火也上來了,於是決定速戰速決。「我可以忍受男人好色,但是有一點我無法忍受。」她憤怒地自椅上起身,瞪視著他。「你怎麼可以有了意中人還吻我?」  

    「你是指月欣?」  

    她扯住他的衣領。「你不只一個意中人?你真是罪該萬死。」她無法相信他竟是花心大蘿蔔。  

    「我沒有意中人。」他不懂她怎麼會想到這方面。  

    「啊?」她瞪大眼,一時之間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隨即回過神。「你竟然睜眼說瞎話?她苦苦守候,等了你五年,你卻薄情寡義——」  

    「誰告訴你的?」他打斷她的話。  

    「我用想的也知道。」這種事不用大腦也猜的出來。  

    「你想錯了。」他皺下眉頭。  

    「我怎麼可能……」虞妍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她在思考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他撒謊,那自然是不可原諒,但假若他說的是實情的話……那她不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鬆開手,一抹潮紅自頸肩湧上,她尷尬地坐回椅中,低首望著絞緊的雙手,這下可難收拾了。她輕咳一聲,正準備說話時。卻發現桌上堆滿了耳朵,更覺無地自容,她快速地打開抽屜將耳朵全掃進裡頭。  

    她的舉動讓他想笑,但仍正經地問道:「為什麼把畫像裡的耳朵全剪下來?」  

    她的臉更紅了,但故作鎮定的道:「我說了我有收集耳朵的習慣。」她將畫紙一併掃入抽屜。  

    「是嗎?」他微笑。  

    「我是主人,我說是就是。」她深吸口氣,穩定情緒。「如果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她又是誰?」  

    「為什麼要問這?」  

    「這樣我才能決定是不是該原諒你。」這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原諒?」  

    他竟還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她真想拿東西丟他。  

    「你吻了我。」她提高嗓門。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聲說出來,難道她不怕有人聽見,壞了她的名書?  

    「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他冷靜地回答。  

    她直沒反問:」為什麼?」  

    活一出口,她真想一頭撞牆,她說的話不就擺明了她是蕩婦嗎?瞧他一臉詫異的樣子,她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無意識地絞緊長裙,解釋道:「我是說……誰曉得你還會不會再犯?」  

    「不會。」他堅決道。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他的話語像是在暗示他後悔吻了她。「你吻過很多女人嗎?」  

    他怪異地盯著她,為什麼她每次都要問這些不該由一個姑娘家口中說出的話?她是在誘惑他嗎?  

    「多到你算不清嗎?」她不悅地皺眉。  

    「為什麼要問這個?」他也皺眉。  

    「為什麼你老要同我這句話?你的禁忌很多嗎?什麼不能問。」她向來是有什麼疑惑就提出的人。  

    「一個姑娘家不應該問男人這種問題。」  

    「為什麼?」  

    「這是禮數。」他真該好好給她上一課才是。  

    「禮數?」她揚起秀氣的眉。「你怎麼跟阿爹一樣,老把這掛在嘴邊。你吻我的時候會覺得噁心嗎?」她的雙頰再次浮現紅暈。  

    他震驚地注視地,虞妍仰望著他,臉上酡紅一片。「會嗎?」她又問一次。  

    他清清喉嚨。「不會。」一想到這件事,他便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紅潤的唇,她吻起來……很好。  

    虞妍高興地綻出笑容。「你一定認為我不該問這種事,但你是第一個親吻我的人,所以我只能問你,原本我以為這種事很噁心的,我甚至還懷疑我能不能生小孩。」  

    他知道他不該繼續問,但他還是忍不住道:「這跟生小孩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她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如果我覺得噁心,我怎麼能忍受丈夫碰我?」  

    想到另外一個男人碰她,讓他的心頭委實不痛快起來,聶剛不由得沉下臉。  

    虞妍仰頭望著他英俊的臉龐,臉上的紅暈愈來愈濃。「我必須生下子嗣繼承虞府,這點很重要。」  

    「我知道。」他反射性地回答。她離他很近,嚴重的干擾他的思緒,她嬌羞臉紅的模樣很迷人,尤其是她的唇,讓他分心。  

    「所以我才會招親,我記得方才跟你提過了。」她悄悄地往前貼近地。  

    「你是很過。」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她嫣紅的雙頰。  

    她綻出笑容。「那你願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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