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晚上意料之外的一吻後,一切都開始亂了……
白晴文一見到他,突然覺得好害羞,怎麼也不敢對上童世豪的眼睛,只見她在小小的工作室裡對著童世豪東躲西躲,躲不住了就乾脆裝瞎,從他面前目不斜視地迅速走過去,好像他是個隱形人一樣。
童世豪很快就發現她的躲避行為,心裡一惱,也不主動開口跟她說半句話,有事交代就找其他助理,就算她剛好站在身邊,也從來不叫她,只有他惱火的眼神三不五時就盯在她身上,像要在她身上盯出洞來似的。
可是很奇妙的,一到中午時間,童世豪就會站在辦公室門口冷冷瞧著白晴文,白晴文也會很有默契地抬眼瞄他,猶豫幾秒之後歎一口氣,一臉認命狀地捧起便當走進辦公室去。
一連旁觀了幾天,助理們將兩人間的微妙互動看在眼裡,紛紛對他們的關係產生好奇。
有人偷瞧過辦公室裡頭,想看他們兩人在搞什麼鬼,但只見辦公室裡靜悄俏的,氣氛冷得像個大冰櫃,一個像乖寶寶般埋頭猛吃,另一個則像教官一樣冷著臉監督吃飯,直到乖寶寶把便當吃光光,才被冷面教官給放出來。
「晴文,你是不是惹老大生氣啦?」趁著童世豪進去辦公室裡講電話,助理李雅娟悄悄把她拉到一邊咬耳朵。
「沒有啊,為什麼這樣問?」她心虛地眨眨眼。
他那天晚上吻她時,比她還投入,應該不是生氣的表現吧?
說實話,他看起來冷冷的、酷酷的,沒想到親吻起來卻是火熱得讓她幾乎無力招架。
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害羞得不得了,心口強烈怦怦跳,臉蛋一下子就紅了。
「這幾天老大的臉色很難看,老是瞪著你看,你都不知道嗎?」李雅娟沒瞧見她羞怯的表情,眼睛一直偷瞄辦公室,就怕被老大抓到她在八卦。
「咦?真的嗎?」她驚恐地捧住臉頰。
她一直忙著閃他,根本不敢看向他,因此完全不知道他看她的表情是什麼樣子。
難道他真的為了她那晚的衝動行為感到不悅?
越想越心虛,她終於開始為那晚的莽撞產生了一絲絲的懊悔。
「你還是小心一點兒,別再讓老大生氣。不然老大要是火氣一來,請你走路,到時可就什麼都沒得商量了。」
李雅娟的話敲中她心裡的恐懼。
「哇∼∼怎麼辦?怎麼辦?他很會記仇嗎?要怎麼做才能消掉他的怒火?」她慌張地抓住李雅娟的手。
「呃……不知道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表現出這麼明顯在生氣的表情。以前不管遇到多挑剔、多機車的客戶,老大都沒露過一絲的不耐煩。」
「這表示他真的對我無法忍受嘍?」她不安地攢起眉頭。
「你自求多福吧!」李雅娟拍拍她的肩。
「唉唷,幫我想想辦法啦!拜託,拜託!」她拉住李雅娟哀求道。
「想辦法?唔,你先試著對他多笑一笑好了。」李雅娟眼一瞄,瞧見辦公室裡有了動靜,隨便敷衍了一句後,馬上迅速閃身,很快地轉到工作台邊裝出認真縫東西的模樣。
白晴文一轉頭,就見童世豪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
笑,要笑!
她在心中提醒自己,趕快抬起頭來,硬著頭皮對他咧出僵硬的笑容。
「你笑那什麼樣子?」童世豪冷眼瞧她,覺得她的笑容很詭異。
「沒有啊……」她的臉垮了下來。
笑臉攻勢失敗。
「趕快把衣服縫好,明天荊浩武要過來試裝。」
「荊浩武?!」她的雙眼一亮,李雅娟也興奮地低呼一聲。
「你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如果在我背後耍花樣,糾纏我的客戶,我會馬上把你『火掉』。」他使用從她那邊學來的語詞,眼神嚴肅地警告她。
看到她很樂的表情,他心頭就一陣不悅。
他討厭看到她那張靈動的小臉,為了別的男人而發光。
「耍花樣?你說的那個行為是耍花癡吧!我有我的理想、抱負,才不會那麼沒格調呢!」她有點惱火地瞪著他。
「不會最好。」他轉頭跟李雅娟說話。「雅娟,你現在跟我出去採買東西。」
「喔。」李雅娟馬上放下手中的衣服,拿起大包包準備跟他出門。
「那我呢?」白晴文興奮地指指自己的鼻尖,期待也能跟他一起出門。
外出採買東西比窩在這裡縫衣服要好玩多了。
「你繼續做手上的工作,最好能把剩下的衣服都改好。」他瞧出她的期盼,但偏偏不想如她的意,故意要她待在工作室裡留守。
說完之後,這回換他裝瞎,無視於她失望的臉色,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去。
看出兩人似乎在鬧彆扭的李雅娟,默默走在他身後,只能偷偷送給她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可惡!老大了不起啊!」當他走遠了之後,她氣得對著他離去的背影跺腳。
心裡雖然不爽,可是老大的確很了不起,如果她想留下來,只能乖乖聽話。唉!
所以她乖乖地拿起衣服,乖乖地工作。
誰教她先故意忽視他的存在,現在他依樣畫葫蘆,她覺得難受,卻也無法說什麼。
縫了好一陣子後,工作室門口響起剝啄聲。
「請問童世豪在嗎?」好聽的男性嗓音在門口有禮貌地詢問著。
「他出去了--啊……荊,荊、荊……」不經意地一抬頭,看到正在摘掉墨鏡的男人露出臉來,她抖著手指指著他,忽然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驚什麼啊?驚喜?驚訝?還是驚恐?」男人笑嘻嘻地回答,走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人。
「荊浩武先生?你不是明天才要來試裝的嗎?」白晴文奔到門口,雀悅萬分地仰頭瞧著意外來訪的貴客。
「明天?啊,難道真是我搞錯日期了?」荊浩武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看吧!我就跟你說是明天,你還不信我!」經紀人在一旁碎碎念。
「抱歉,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忍不住想趕快看一看童世豪幫我準備了什麼行頭。」荊浩武笑著對經紀人道歉。
白晴文被他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就連他略顯尷尬的表情,都讓她覺得好帥、好帥。
「呃,請問你要不要進來等一等?我打電話給老大,請他馬上回來。」白晴文勉強保持神智,努力招呼客人。
「好的,麻煩你了。」荊浩武點點頭,大方地走進童世豪的辦公室裡,看來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了。
她興奮得手直發抖,沒想到崇拜多年的偶像,如今就近在眼前。
事實上,她第一通電話想撥去找的人不是找童世豪,而是李明藍跟徐意蘋,她好想對著她們尖叫!
此刻,她萬分慶幸自己沒有跟著童世豪出去,否則的話就失去跟偶像面對面說話的機會了。
這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沒跟到去採買,卻讓她遇到了偶像。
哇哈哈哈∼∼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呀!
當童世豪回來時,就見到白晴文露出可愛多變的表情和閃閃發亮的眼睛,在他的辦公室裡專注地和荊浩武有說有笑,心裡頓時滑過異樣的感受。
「童大師,你回來了?」荊浩武發現到他,馬上戲謔地打了一個招呼。
「荊大牌,我們不是約明天試裝嗎?你又搞錯時間了?」他瞥了荊浩武一眼,逕自接過李雅娟手上的大袋子,走進辦公室裡。
「是啊!既然早來了一天,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多討論一些下一張片子的造型。」荊浩武閒適地坐在沙發上,露出帥氣的笑容及一口白牙。
童世豪點點頭,深幽幽的眼眸忽然望向白晴文。
感覺到他又在盯她,白晴文回望了他一眼,再看看荊浩武,馬上從荊浩武身邊退開,怕童世豪以為她是刻意跟荊浩武靠得很近。
「啊,你們要討論嗎?那我先出去好了。」白晴文對著眾人點點頭,很快地閃出辦公室。
她單純的自清行為,卻被他誤解為心虛。
只見他眼一瞇,眸底的冷意更重。
「呵呵,這個女孩子很可愛,很健談,剛剛跟她聊了好多話。」荊浩武笑咪咪地望著白晴文離開的身影,隨口稱讚了幾句。
「她一向很聒噪。」童世豪淡淡地回應。
「聒噪?我不會用聒噪來形容她。她很開朗、很活潑,講起話來坦率又有趣,一點兒也不聒噪。」
聽到荊浩武對她的稱讚更多,他心裡不禁冒出一股難受的情緒。
皺著眉,他主動提出新片造型的方向,荊浩武也很快地配合他的話題,專注地投入討論。
童世豪跟荊浩武在辦公室裡討論了一段時間之後,決定開始試裝,他喚白晴文跟李雅娟拿來已經為荊浩武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給荊浩武穿上。
當荊浩武一件件地試衣時,白晴文再一次暗暗讚歎童世豪令人佩服的造型能力。
童世豪的眼光十分精準,荊浩武每換上一套衣服,就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與魅力。
最後當他要李雅娟去拿那件黑色素長裙時,白晴文站在一旁瞪大了眼。
「那件黑裙子?!」她大驚小怪地低呼一聲。
童世豪瞥她一眼沒說話,反倒引起荊浩武的好奇。
「這件裙子怎麼了?」荊浩武看著李雅娟遞給他的裙子。
「沒什麼。」白晴文搖搖頭,表情卻仍然驚異萬分。
早已習慣各式造型服裝的荊浩武,一拿到裙子,也沒什麼彆扭的表情,很自在地就往身上套了上去。
「褲子需要脫掉嗎?」撩著裙子,荊浩武戲謔地將雙手放在褲頭上。
除了荊浩武帶來的隨行人員笑出聲,在一旁的白晴文跟李雅娟也跟著噗哧一笑。
現場唯一沒有笑容的,只有童世豪。
不知道為什麼,童世豪覺得白晴文的笑聲特別擾耳,煩躁地轉頭瞪了白晴文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閉嘴。
被莫名其妙瞪一眼的白晴文,忍不住嘟起唇來,心裡對他有氣,又不好意思當眾發作。
「褲子不必脫下,接著請你再把靴子穿上去。」童世豪淡淡指示。
白晴文看著荊浩武穿上她曾與童世豪討論過的那件黑裙子,他穿來不但不顯違和怪異,反而將高挑的身材襯托得更加修長瀟灑,呈現出一種特殊的異國風味,她心裡對童世豪更加由衷的感到佩服。
當她想到這條裙子時,她一心只想著要幫太過樸素的布料加上閃亮亮的裝飾,卻沒有聯想到讓裙子穿在人身上的效果是如何。
童世豪當時問她可以讓誰來穿這件裙子時,她也只一味地設定在女性身上,沒想到他卻打破了性別界限,選擇讓荊浩武來穿戴。
事實證明,童世豪的眼光十分獨到,這件裙子穿在荊浩武身上,果然適合得不得了,眾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經紀人甚至一直讚不絕口,直嚷著要拍一組這套造型當作新片封面。
她崇拜萬分地瞅著童世豪,臉上散發淡淡的紅暈,主動抱著衣服湊近他身邊,想要近距離地從他身邊好好觀摩造型的技巧。
童世豪略略抬眼看向她,以為她是看荊浩武看得癡了,心裡的無名火忽然竄到最高點。
「晴文,你靠太近了,站遠一點兒。雅娟,你過來幫我拿著衣服。」
「我、我可以幫忙拿。」她受傷地望向他。
「雅娟,你過來。」童世豪沒理她,又對李助理喚了一聲。
「喔,是。」李雅娟慌忙靠過來,接走白晴文手上的衣服。
白晴文咬著唇,面紅耳赤地站在原地,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她身上。
他等於是當著大家的面趕開她,讓她十分的沒面子。
她的眼眶忽然一紅,現場的氣氛也立即尷尬起來。
「喂,童大師……」原本想當和事佬的荊浩武,看到童世豪冷冷轉開頭的表情,瞬間明白自己可能就是他們兩人鬧僵的導火線,馬上閉上嘴,免得把白晴文推向更倒楣的處境。
除了荊浩武和早就瞧出一些端倪的李雅娟,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全都敏感地察覺出白晴文和童世豪之間,正在發生某種不可逆的化學變化,催轉速度快得讓兩位當事人都顯得措手不及,雙雙出現適應不良的症狀。
一個莫名其妙醋火很大,不近人情;一個莫名其妙被傷到心、十分委屈。
至於差點引爆現場的催化劑,很明顯的就是荊浩武。
他忍不住無辜地搔搔頭,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扯進他們兩人之間。
白晴文一句話都沒說,瞧了童世豪一眼後,默默地走到辦公室門邊遠遠地坐著,不再靠近他們那群人,也不再開口說話,就只是疏離地望著他們。
接下來,眾人硬著頭皮,很努力地忽視童世豪跟白晴文之間超級詭異緊繃的氣氛,在零下八十度的艱困幻覺中迅速完成定裝,然後由荊浩武帶頭,匆匆逃離冷得像北極圈的造型工作室,只剩李雅娟欲哭無淚地待在工作室一角,離開也不是,不離開也不是。
老大跟晴文之間的氣氛,詭異得讓她不敢開口,渾身不自在極了。
童世豪沒有看向坐在門邊一動也不動的白晴文,逕自背對著她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他能感受到白晴文投射在他背上既失望又傷心的目光,那幾乎灼痛了他的皮膚,但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當他一開口趕她的時候,立刻就後悔了。
他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嚴厲了,只是在那麼多人面前,他一時之間拉不下臉來道歉。
轉頭看到縮頭縮腦、面有難色的李雅娟,他歎了一口氣。「雅娟,今天暫時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獲得老闆親口大赦,李雅娟鬆了一口氣,馬上撈起自己的包包溜之大吉,一秒鐘也沒耽擱。
工作室裡剩下他們兩人,瞬間陷入無邊的寂靜。
童世豪踱了幾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了腳跟,往白晴文那邊走去。
走到她身邊,她依然不開口,只用那雙晶亮得有些過頭的雙眸瞪著他。
他歎了一口氣,終於打破沈默。
「我很抱歉。」
聽見他的話,她先是張大眼,眼底迅速一紅,接著馬上撇開頭不看他,只能從她的側面看到她長長的眼睫用力眨了好幾下。
「你的確欠我一個道歉。」她的嗓音又乾又硬,像是有一塊石頭在喉間梗了好久。
「對不起。」說出了第一聲抱歉後,他發覺軟下腰身已經不再那麼困難,於是又道歉了一次。
「你太過分了,我只是單純地想欣賞你所創造出來的造型設計,沒有別的心思,你卻防我像防賊一樣!」
「是我的錯。」他無話可說。
「你很可惡耶!我從小到大受到的歧視不少,早已練到刀槍不入,就你最厲害,幾句話就能傷到我!」
「對不起、對不起。」他望著她,心底滿是自責及憐惜。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讓我完完全全地丟足了臉!以後我在演藝圈裡闖事業,是不是都要背負著我曾被童大造型師羞辱過的嘲弄?」她的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滴下來。
「對不起……」他的心跟著她墜下的眼淚一陣陣地揪緊。
「難道你是在氣我那天晚上偷吻你的事嗎?如果你這麼厭惡我親了你的話,我跟你道歉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可不可以?」
「我沒有這樣想過。」他皺眉低語。
她沒聽他說話,繼續說下去。「枉我多麼的崇拜你,覺得你好了不起,結果你……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侮辱人……你這個……大爛人!」
說到最後,她掩著臉委屈地哭了起來,挺得很久的腰桿,還是軟弱地彎了下去。
他伸手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希望能將心底所有的歉意,全都揉進她的肌膚裡、她的心裡。
「我討厭你……真討厭你……」她縮在他胸前氣惱地又捶又打,哭得像個小女孩一樣。
他抬起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沈默地接受她出氣似的捶打,明白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平息她被他殘酷搗破的自尊心。
「你這個可惡的大爛人,算我白晴文倒楣,我要離開、我要辭職!從今以後,我絕對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唔……」
聽見她嘴裡開始說出決絕的話語,他飛快地低下頭堵住她的唇,急切地想阻止她說出任何要與他決裂的話。
嘴裡嘗到淚水的鹹味,他的胸腔像被千百支針戳下去般,既痛又悔,深深為自己毫無理性傷害她的衝動感到無盡的自責。
她先是一怔,接著在他懷裡奮力的掙扎。
他緊緊抱住她,不讓她掙脫。
「放開我,放開我!你不是討厭我親你嗎?那你還親我幹麼?放開啦!」她又氣又怒,以為他在耍弄她。
「我從來沒說過我討厭和你親吻,相反的,你那一晚的吻,讓我徹徹底底地迷失了自己。」他努力地圈箍住她扭動的身子,硬是將她捉得牢牢的,不肯放開。
聽見他的話,她忽然靜止了下來,淚水也停住了,睜著濕潤的眸子仰視他,像是傻住了般。
他將額頭抵住她的,用著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繼續說話。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只知道從那一吻之後,我越來越想靠近你。但你卻躲著我,越躲越遠,讓我又氣又躁,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當我看到你離荊浩武那麼近的時候,我失去了理智,只想不擇手段地將你和他遠遠隔開。」
他的音量雖然很小聲,但一句一句卻像擂鼓一樣重重地敲在她心口上,敲得她六神無主,不敢置信。
「你在說什麼?」她微張小嘴,呆呆地眨眼睛。
「我在說,我似乎……喜歡上你了,笨丫頭。」他無可奈何地低歎,吻了吻她唇角的淚漬。
喜歡上你了、喜歡上你了、喜歡上你了、喜歡上你了……
她的腦袋裡一直重複著這四個字,重複到最後,她不禁懷疑起這四個字其實是火星密碼,然後她的腦袋解譯錯誤了。
「怎……怎麼可能?」她抖著聲音,微弱地搖搖頭。
「要我用親吻來證明嗎?」他笑歎一聲,低頭覆上她因呆愣而微微圓張的可愛唇瓣。
下一瞬,她的腦袋完全空白,因為他的吻而忍不住渾身發顫,只有一絲絲的意識還殘留著。
他說他……
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