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
東方凌雙臂環胸,高大的身軀往後倚靠床柱,漆黑的黑瞳凝視她慘然的小臉,俊臉始終含笑,反過來安慰她。
「你是如何看出破綻的?」動彈不得的她,只能躺在床榻上與他對視,虛心求教地詢問,力求下次改進。渾厚的聲音低沉一笑,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搖頭,微揚的唇角笑得詭異。「你的破綻太多,除了眼神和不懂得掩飾的神情之外,最大的破綻,也是即使我雙目失明也能認出你的主要原因,是——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是不可能告訴她實話,畢竟他是有私心的。
原本聚精會神的她,聽到最後呆愣住,才明白她又被耍了,這可惡的傢伙!冰兒氣得貝齒緊咬下唇,清澈的美眸冒火地瞪視著他。「別把唇瓣給咬傷了。」
東方凌黑瞳微瞇,在瞧見她柔軟的唇瓣被咬出一道血絲來,臉色一沉,在她驚愕的目光下,長指輕撫上她帶血的粉唇。一股異樣的悸動,自他指間泛開,困惑的美眸迎視他深邃如深潭的黑眸,霎時,她仿若被困住,困在那深不見底的黑眸裡,視線久久無法移開。直到他唇角揚起一抹揶揄,她才陡然回神,雙頰火紅,不敢直視著他。
「既然你早懷疑我,為何還要留我下來?」
明知她有問題,為何還要留下一個居心不明的人,難道他不怕?「因為我相信你並無害我之心,另外,我也想知道你留下來是因為愧疚,還是另有原因。」
黑瞳注視著她羞赧的神情,俊朗的臉上有抹憐惜,長指不捨地在她唇瓣留連了會兒,確定無再出血這才收回。
「你可不可以先幫我解穴,這樣我不好說話。」
她身下躺的是他的床,而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瞧著她,令她全身都不自覺地彆扭起來。「我倒覺得這樣說話沒什麼不好,不過,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幫你換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吧。」話甫落,鐵臂一伸,將她從床榻上一勾,摟抱人懷,柔軟有致的嬌軀無力地躺靠在他懷裡。
「東方凌你……」美眸愕然地盯視著他,為他意料之外過於親暱的舉止。他怎能這麼做?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嘛!
「還不快說。」高大的身軀半臥在床榻上,順勢替懷裡的人調整一個較為舒適的位置,也讓他可以看清她臉上的神情。受制於人的冰兒,即時覺得他的舉止太過唐突,可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反倒令她無言以對,只好挫敗地吐實:「你猜的沒錯,我留下來除了彌補我無意間所犯下的錯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也是我來到洛陽城的原因。」
「什麼原因?」溫熱的氣息輕拂過她雙頰,惹來她雙頰緋紅,俊臉含笑注視著她羞窘的模樣。
「十幾年前,東方老爺在返鄉途中,好心地救了一位傷重的人,並且還照料他直到痊癒,而那人就是我爹。我這次來洛陽城,就是奉我爹之命,前來還東方家這個恩情的。」微斂的美眸不敢抬起,就怕瞧見他深邃如謎的黑瞳。
「你爹可是人稱快手神偷——駱玄?」即使心底已有答案,仍是想由她口中得到證實。
「你調查過我!」冰兒驚訝過後,美眸瞇起,不悅地質問。
「沒錯。不過,不是我命人調查的,而是老二主動去查的。」什麼?是東方傲!難怪總覺得他近來看她的眼神怪異。
「我爹已過世了,只剩下我們四個兄弟,你這次來是想對誰報恩?還有,你確定你是來報恩的,不是來報仇?」
東方凌俊臉上有抹促狹,暗指她傷他雙眼的事,戲謔地道。聞言,她只覺得羞愧的無地自容,粉唇下意識地咬住下唇,美眸餘光在瞧見他瞇起的黑瞳,忙鬆開緊咬的唇瓣。
「你說的沒錯,東方老爺已過世,所以我只能在你們四個兄弟間挑一人報恩。為了補償我所犯下的錯,我——選擇了你。」「哦?」濃眉因她的話微揚,注視著她的黑瞳泛著柔光。
「你想如何報恩?」
「只要是在我能力之內,不過份的事,我都可以幫你完成。」他為何那樣看她,在他溫柔的注視下,美眸更是不敢與他接觸。「我並沒有什麼需要你幫我完成的,不如你就繼續留下來,或許日後會有機會讓你報恩。」凝視她的黑瞳掠過一抹異光,薄唇揚著一抹詭譎。
「既然我的身份已被你識破了,我可不要再當你的貼身丫鬟。」她把話說在前頭,她才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室,那太危險了。「可以,你就以客人身份住下來,唯一的條件是,你必須恢復你真實的容貌。」隨著話落,大掌撫上她的雙頰,如炬的黑瞳鎖住她微愕的美眸,無言的情愫在彼此眼中流轉,在心間蕩漾。
◆ ◆ ◆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身份揭穿後,冰兒在東方府轉眼又過了半個月。在東方府裡她宛如貴客般被伺候著,可是生性好動的她,只覺得無趣。睨了眼位於桌案後,埋首於賬冊中的俊朗身影。東方凌雙眼已痊癒了,便又開始忙碌於自家的產業,這會兒還在看方才東方傲拿來,囤積一個多月的賬冊。東方傲離去時臉上那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令她看了著實好笑不已。 也虧了東方凌有這個耐心,可以核對那些令人頭昏眼花的數字,若是換成是她,早不知和周公下幾盤棋去了。
將青玉瓷盤上最後一塊翡翠雪糕送入口中,啜了口香味四溢的茗茶,靈動的美眸轉了一圈,偷覷了眼那抹高大身影,纖柔的嬌軀起身離坐,腳步輕巧無聲地朝緊閉的門扉移去。
「吃飽喝足就想走了嗎?」一道渾厚的低醇聲音陡然響起,也拉住她欲跨出的腳步。
靈黠的美胖掠過一抹暗惱,無奈地轉身,迎上等待的黑瞳。「過來。」東方凌長指朝她一勾,漆黑的眸光鎖住她,高大
的身軀往後靠向椅背,等待著她上前。
他以為他在叫狗嗎?粉唇不悅地噘起,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我想出府去走走,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冰兒來到他身旁,低聲說道。從沒見過有哪個客人像她這樣不自由,要去哪還得向主人通報,她有種被他吃定的感覺。
黑瞳底泛著柔光,凝視著她清麗脫俗的容顏,微噘的粉唇,令她更添一抹嬌媚。「瞧你,只顧著貪吃,唇畔還殘留著糕屑。」冷不防地,隨著話落,大掌一伸,輕拭去她唇邊的糕屑。陡然的親密,令她驚愕地倒退了一步,雙頰難掩羞紅,清澈的美眸在對上他深沉的黑瞳,慌忙地別開視線。
這人是怎麼一回事,自他雙眼復明後,老愛直勾勾地瞧著她,害她每回被看得心慌意亂。
「要不要再等我一個時辰,我可以陪你出去。」
凝視著她驚慌防備的模樣,一抹黯然掠過他眼底,他太心急了嗎?「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開什麼玩笑,若讓他陪著她,那還有什麼好玩的?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螓首猛搖著頭,配合著雙手揮舞,堅決表明她的決心。「好吧,小心一點,別錯過用晚膳的時間。」
東方凌好笑地看著她,讓他陪著有那麼可怕嗎?
得到應允,冰兒精緻的俏臉綻放出一抹燦笑,在他黑瞳看出神時,身形如彩蝶翮然離去。
東方凌從那抹笑靨中回神,早已不見她的身影,俊臉搖頭苦笑,望著攤開在桌案上的賬冊,心思卻早已遠揚,跟隨著那抹俏麗身形而去。
◆ ◆ ◆
一踏出書房,冰兒即快樂地手舞足蹈,嘴裡輕哼著歌,有種解脫的感覺。相處愈久愈是覺得東方凌這人心機深沉,老是利用她的弱點,將她吃得死死的。如同上回,以一品樓的糕 點為餌,誘她陪同他巡視商行,一路上害她覺得無聊死了;再加上這回的教訓,她保證下次絕不再受美食的誘惑了。
在即將離開紫宵院時,隱約聽到細微的啜泣聲,冰兒好奇地循聲而去,在花叢裡找到一抹傷心哭泣的身影。
「小青?」在瞧見蹲在花叢裡哭泣的人,她訝異地低喊。
「冰兒!」小青在聽見她的聲音,如溺水的人見到浮木般,猛地朝她奔去,緊抱著她,埋在她肩頭痛哭。
「小青,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清麗的小臉微皺,低眸瞧著她邊哭邊拿她的衣服拭淚,心下微微心疼,這件衣服是東方凌送她的,她才第一天穿,就被她給弄髒了。「冰兒,我該怎麼辦才好?」小青趴在她身上痛哭,肩頭不停地抖動,沒頭沒尾哽咽地說。「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不想再讓她糟蹋她的新衣衫,忙將肩頭痛哭的人拉開,一路上安撫著她,走回她暫住的廂房。
「好了,這兒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替她倒了杯茶,見她情緒較為平穩,這才鬆了口氣。
「我爹他賭博賭輸了,將我妹妹賣給怡紅院,明天一早就要來帶人了。」話才一說完,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忍不住地落下。「什麼?怎會有這種爹,太過份了!」冰兒一聽,氣憤填膺地激動跳起!雖然她和她爹老是吵吵鬧鬧的,但兩人感情卻好得很,無法想像竟會有人將親生女兒賣給妓院。人說虎毒不食子,不是嗎?
「我爹他也是被逼的,當時他被一群人脅迫,逼著簽下我妹的賣身契。」擁有一個嗜賭的爹,個中酸楚,實非外人所能體會的。
「小青你別怕,我們去找東方凌,教她替你妹贖身。」一有問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凌,未曾思考自己的心態,拉著她的手就要往書房而去。
「不行啊廠小青急忙掙脫她的手,倒退了一步,哽咽地道:「大少爺已幫我爹還過一次賭債,我不能再麻煩他了。」
什麼!這問題還不止一次!看來這件事的確不好解決,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秀眉微蹙,陡然一抹靈光掠過她腦海,有了,太久沒作案了,差點忘了自己的絕活。「小青,你快告訴我,現在賣身契在誰手上?」「在怡紅院的老鴇那。」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賣身契給拿回來。」冰兒拍胸脯保證,一臉信心十足。
「冰兒你打算怎麼做?」小青拭去臉上的淚水,看她深具信心的模樣,不免好奇起來。 頑黠的美眸一轉,清麗的俏臉綻放出一抹神秘的笑,朝她低語:「用偷的!今晚我就潛入怡紅院裡,沒有那張賣身契,我看他們明日要怎麼帶人走。」
相較於她的得意,小青臉色一白,激動地說:「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看著眼前這張清麗脫俗的俏顏,小青心底十分感動,她不禁回想起半個月前,當她知道冰兒是易容人府的,當時還對她絕麗的容顏驚訝得久久無法回神。而令她最為開心的是,冰兒依舊是冰兒,仍是那個貪吃開朗善良的冰兒,即使換了一張臉孔,她的真性情仍是不變,依然是她的好友。 最令她驚訝的,當屬大少爺對冰兒的態度,相信全府上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大少爺對冰兒的在乎。她相信冰兒也是喜歡大少爺的,只是她尚未發覺罷了。若是因為她的事,讓冰兒出了什麼意外,教她如何向大少爺交代?
「你別替我擔心,『偷』這一門,是我家祖傳的,也是我最拿手的,你如果覺得很感動,我不用你以身相許來報答我,只要時常做好吃的食物給我就行了。」
瞧她這人多好解決,哪像東方凌那傢伙,還要她留下來,
等候機會回報於他。「不行的,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小青見她堅持,急得拉住她的手,激動地想阻止。
「呸呸呸!我都還沒出門,你就先觸我霉頭。」冰兒沒好氣地反握住她的手,看她一臉不安的模樣,只覺得好笑不已。「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你可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現在事情解決了,我要出府一趟,晚膳前我會回來的。」話一說完,雙手安撫地輕拍她面頰,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纖柔的身影一溜煙地消失在面前。
「冰兒——」看著走出紫宵院的人兒,小青急得雙手緊握,她該不該讓冰兒去呢?若是成功,小紅就不用被賣到怡紅院去了,可若是失敗呢?忙甩去腦海裡的擔憂,她該對冰兒有信心才對。
◆ ◆
夜黑風高,遠處隱約傳來打更的敲鑼聲。一抹黑色人影,身形利落地由東方府離開,身形如風,一路往城中而去。
輕巧的身形,停留在怡紅院的屋簷上,俯看著底下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送往迎來的姑娘們。下一刻,身形一躍,翻落在後院裡,依稀可聽見前院傳來的嬉笑浪語。
正愁不知該如何尋找,就在此時腳步聲由遠而近,迅速地將身形隱在亭柱後,沒多久就見到一位丫鬟打扮的姑娘往這而來。在她即將經過時,身形一閃,由後覆住她的口鼻,將掙扎的她拖人亭柱後,點住她身上的穴道。
「告訴我,老鴇的房間在哪裡?你老實一點,我就不傷害你。」撂下警告的話,手掌才緩緩離開她口鼻,移至她脖頸,以防她出聲。「過了那個轉角,有四間房,最裡頭的那間就是了。」成功地問完話,快速地點住她的昏穴,將她藏在草叢裡,這才離開。
來到老鴇的房裡,一陣翻箱倒櫃,搜遍了整個房間,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一個木箱,上頭落了個大鎖。在黑暗中,只聞一道細微的嗤笑聲,接著鎖頭輕易被打開來。木箱一打開,一抹訝異掠過她眼底,裡頭有一疊的賣身契,和幾封書信。從一堆紙中找出她要的,再將木箱重新落鎖,放回床底下。
就在她關上房門,準備離開時,卻聽到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好奇之下,一路尋聲來到柴房後的小屋,一條鐵鏈正鎖在門外頭,小手握著冰涼的鐵鏈,一抹疑惑浮上她心頭。細微的哭聲更是清楚地由裡頭傳來,秀眉一擰,開始找尋窗欞,卻在另一側發現一扇由幾條木板所封死的窗欞,眼尖地尋到一小塊空隙,以指尖戳破紙窗,彎低身子往內望去,這一瞧,美眸不由得大睜。
房裡頭約有十幾位姑娘坐落在房裡四周,個個臉色蒼白,淚痕未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此時,一道怒罵聲由遠而近傳來:「小翠你這死丫頭,是給我躲到哪去偷懶!」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只好按捺住心底的疑問,身形一躍,如來時般無聲地離去。
黑色身影輕巧地翻落在屋簷上,離去時再瞧了眼怡紅院大門口一群送往迎來的姑娘們,想起木箱裡那疊賣身契,不由得替她們感到一陣心酸。
猛地,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由後朝她襲來,冰兒閃避不及,右臂被劃了道血口,身形一拔,急忙離去。
即使她已使勁全力逃離,仍可感覺到身後有人緊跟著,左手撫著受傷的右臂,一路疾奔,身形幾個起落,就在她即將擺脫身後的人,陡然雙腿遭到襲擊,跌落於地。一抹銀白身形出現在她眼前,冰兒搖晃著身子站起,身著夜行衣的她臉上用黑布包裹住,只露出一雙靈動美眸。在瞧見來人,防備的美眸閃過一抹訝異,此人面容俊美如玉,在銀白衣衫襯托下更顯得高貴,一柄長劍泛著冷光,正指向她。「你是何人,為何夜闖怡紅院?」清亮的聲音無一絲波 動,雙眸泛著冷意直視著她。
「我……」美眸微斂,暗中評估著情勢,深知自己並不是這人的對手,唯有伺機離去才行。「還想逃!」冷厲的聲音落下的同時,不僅阻斷了她的逃路,長劍也劃破了她臉上的黑布,露出她清靈絕美的容顏來。
面罩被除下,美眸掠過一抹驚慌,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驚艷。「沒想到竟是一位容貌絕麗的姑娘。方纔我一路跟著你,發現你的輕功極好,而且你施展輕功的身形,讓我想起一個人,那人也是輕功極好,而且還有一項拿手的本事,若是我猜的沒錯,你該是快手神偷駱玄的女兒,姑娘我猜的可對?」
冰兒一臉驚愕,這人到底是誰,為何能輕易猜出她的身份?「你到底是誰?」「人稱玉面神捕,就是我。」
滿意地看見她發白的臉色,畢竟偷兒與捕快本是天敵,不是嗎?「我又投怎樣,你不能抓我。」
傳聞玉面神捕只管大案子,一些竊盜的小案件他一向不屑理會,為何他今晚會為難她?
「是嗎?我記得去年中秋時,皇宮御膳房少了不少珍饈佳餚,等大內侍衛發現有人闖入時,只來得及看到兩抹逃逸的身影。那兩人不僅猖狂地在御膳房裡留下『皇帝老爺山珍美食借之分享』這幾個大字,見宮內侍衛無法追上他們,最後竟還囂張地自報大名,留下一串譏笑聲揚長而去,這你該不會毫無印象吧?」
也是在那時,他見識到快手神偷卓絕的輕功,因而印象深刻。冰兒俏臉浮上一抹羞慚,都怪爹啦,拉著她上皇宮打包山珍海味也就罷了,幹嘛還得意地留下那一串大字!這還不打緊,臨去時竟還太過得意地自報大名,這不是
擺明了告訴別人,來抓他們父女倆嗎?
「我們只不過是偷拿吃的,又沒偷取皇宮內的奇珍異
寶。」「若是你們真偷拿了,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們父女倆在外逍遙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父女所犯下的行竊案件,多不勝數,我若真要抓你們,你們早巳在牢房裡了。」
俊美的臉上有抹促狹,嗤笑了聲,雙眸不含色慾,只是欣賞地多瞧了眼她絕美的容顏。他曾見過駱玄一面,沒想到樣貌端正平凡的他,竟能生出這般貌美絕色的女兒。
聞言,冰兒鬆了口氣,可仍是戒慎地盯視著他。「我們父女倆早已多年未犯大案了。」發覺他不信的眼神,心下一急,連忙解釋清楚:「是真的,我們早已金盆洗手
了,而我會出現在這,完全是因為受東方府的丫鬟所托。」
玉面神捕臉色陡變,長劍冷光一閃,再次指向她。「把話給說清楚,你為何會和東方府有所牽扯?」
冰兒俏臉微愕,雖不知他為何一聽到東方府就臉色大變,但仍是老實將為何會來到東方府的事,從頭到尾鉅細靡遺告知。「你說的可是真的?」長劍一抖,更是危險地朝她鼻頭逼進幾分,雙眸精銳地注視著她。
「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隨我回東方府去,東方凌可為我作證。」秀眉微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右臂的傷口愈來愈疼。「不用了。」長劍倏地收起,在瞧見她忍痛的模樣,從懷裡 探出一瓶金創藥。
「這藥給你,你快回東方府去吧;還有今晚見到我的事,不可告知任何人,尤其是東方凌,千萬記住。」
冰兒微訝地接過他遞來的藥,懷疑她是否因為傷口痛而眼花,她竟看到他俊美的臉上短暫地掠過一抹懼色。在他催促的手勢下,身形一拔,利落輕巧的身形迅速離開。
而留在原地的玉面神捕,俊美的臉上竟流露出一抹不安,注視著冰兒身影消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