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對味 第五章
    「純柔,你病啦?」

    她懨懶的搖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看她那模樣實在怪嚇人的。

    「那究竟是怎麼了?」織香焦急的坐在她的身邊詢問著。純柔有氣無力的回道:「織香,你認識尊子嗎?」從他二人的對話中,她知道那名女子就喚做尊子。

    「不認識,你沒精神是為了她?」

    迅速否決掉織香的猜測:「沒有啦!我只是……只是累了一點,也許是昨天晚上受了點涼的緣故吧!」

    「受涼?那還說不是生病,我馬上找醫生來——」

    「不,不用了,只要休息一會便沒事的。織香,我今天這個樣子,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們社長。」

    她用心的交代,挺可疑的。「為什麼?」

    她隨便編扯個理由:「我怕他會擔心。他已夠忙了,我實在不能再增加他的負擔,所以你千萬別告訴他,答應我。」

    「好吧,要我不說可以,但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會的,我會的。」她十分感謝織香的配合。

    晚上,他終於回來了,沒有半點異樣,一如往常的過來看她,並與她共進晚餐。

    「純柔,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生病了?」

    她快速的否認:「沒有呀!」

    否認得太急,叫人生疑。羽探過手去,但她閃得很快,只觸著她一半額頭。「純柔,如果不舒服,可千萬別忍著。」

    「我知道。」

    用過晚餐,他又匆忙的趕出門。她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心情不好,睡眠不足,加上吹了一整夜的涼風,到了半夜,一股燥熱排山倒海而來,她痛苦的呻吟。月子還是半夜起來夜尿才發覺不對。

    她房裡的燈亮著,月子不放心的走過去探看,才走近,就見純柔房門未掩,窗戶也沒關上。入秋了,夜晚可是挺冷的。聽見細微的呻吟聲,再加上少爺有交代,要她多多注意純柔小姐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不對勁,記得馬上找他。

    月子沒忘了這個交代,立刻打了他的行動電話,響了好久才聽見有人回應,但回話的卻是一名聽似陌生卻又熟悉的女音。

    「喂,請問島悟社長在嗎?」

    對方未回答,便已聽見羽社長回話。「喂……」

    「少爺,是我。」

    「月子?三更半夜,你找我有事?」

    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他的腦際……是純柔……

    「嗯,純柔小姐病得嚴重,月子不敢私自作主——」

    「馬上送她去醫院,我立刻到。」

    羽慌忙的起身更衣,此舉叫尊子看傻了眼。他剛剛口中的純柔是誰?

    「羽,你現在要去純柔那?」

    他未停頓動作,回頭看了尊子一眼。沒有答腔便準備出門。

    她又問上一句:「你還會再來嗎?」

    他緘默了一會,馬上回答:「會。」

    尊子識相的說道:「小心點,我等你回來。」

    羽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便離開。尊子站在窗簾後目送他離開。看他著急的模樣,不難猜出他對「純柔」的關心。

    尊子並不擔心羽捨得放下她,畢竟昨夜她聲淚俱下的哭訴,她敢保證,一時半刻,羽是不會離開她的。

    她從沒耍弄他的意思,畢竟多年前的那一段情愛,早成了他心中的永遠,她不怕俘虜不了他。

    當他在山之野答應了她的請求,尊子便知道,他還是忘不了她的。

    到什月彌之前,她特意換上全新的內衣褲,特意的打扮,為的是迎接他們重逢的這一刻。

    事情是如此的順利,他們意外的重逢,一個完美的邂逅,再加上共進一頓浪漫感傷的晚餐——

    「羽,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你、念你,我真的對不起小田,但我又不想忘了你,很矛盾對吧!」

    羽答應這次的會面,心中也很掙扎。「尊子,在停車場時,你說你已不再是小田太太——」

    「我和他離婚了,就在上個月,小田終於肯放過我了。其實,他一直都明白,我根本忘不了你,當年如果不是島悟先生的干涉施壓,我絕不會成了小田太太。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人生。」

    羽動容了。當年他恨過父親的拆散,也怨過尊子無情的背叛。為此,他幾乎恨盡全天下的女人,從此過著荒唐且糜爛的生活。為了報復尊子帶給他的傷害,他以同樣的手段回報那些藉機攀附他的女人。

    直到純柔出現,他收心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常和一些三教九流的女人來往,不再遊戲眾花之間,他一心一意的只想討她歡心,偏偏她又是如此的不領情。

    尊子是帶領他跨越男女界限,教他摸索男女情愛的女人,那年,他一直很信任她,那種難分難捨的甜蜜肉體結合,記憶猶新,正所謂最初也是最美的。尊子就是捉住了他這個弱點,使得羽更加的割捨不下她。

    餐後,她開口邀他到住處坐坐,而他也沒有反對的同意前往。

    為怕室友貿然回來,在席間她便以電話聯絡二人暫時避開。

    當她坐上羽的座車,羽的神情教她安心。

    「羽,分開的日子裡,我真的很痛苦,也無時無刻不想念你,想著當年的快樂與甜蜜,以及我們做愛後的歡愉……」

    如此露骨的表白,他不但不覺噁心,反倒有了同樣的懷念。他知道,尊子當時與他在一塊,心眼中絕對不貪他的錢財,她不是那種拜金女,現在他也同樣深信不疑。

    來到她的住處,環境乾淨,且視野良好。他更發現,站在陽台上,竟可以看到他的家——島悟宅。

    「站在這,視野還真不錯。」

    尊子知道他意指為何,只是神色黯淡的解釋:「羽,為了見你一面,我在你的會社附近兼差打工,為了能見你一面,我千方百計的接觸與你有關的一切事物——像住在這。即使我們一直無法見面,但只要能站在這,能夠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我也心甘情願。」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自己成了她設陷下的獵物。

    「尊子——」

    尊子以指摀住他的唇,那份軟香,至今他猶記得。

    不知何時,他們已到了床上,他不拒絕,她更大膽。解扣的手沒有稍歇,兩瓣微啟的朱唇正飢渴的攻掠著他的,急促的呼吸,交雜著高張的情慾。

    激情過後,羽懊悔不已,因為那種感覺全然走樣。十多年前與十多年後,同樣的主角,歷經多年的洗練,再度交鋒,感覺竟是如此的不同。

    躺在床上的尊子緊緊摟住他赤裸的胸膛,深怕他會離開。

    羽雙手交疊腦後,一動也不動的思忖著,今天這事究竟是對還是錯。

    尊子仍然浸溺在幸福的漩渦中,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異樣,畢竟他還是答應了她明晚的約會。

    月子三更半夜匆忙來電的效果可真嚇人,而羽更是可疑。月子到底告訴了他什麼,能叫他忍心放下她,匆忙的趕回去?這到底意謂著什麼?那名叫純柔的女人,在他的心中究竟佔著什麼樣的地位?

    羽幾乎是飛車趕至。純柔才到達醫院不久,他已然跟上。自動門一打開,月子便看見他,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少爺,純柔小姐人在急診室中。」

    羽一身的凌亂,由此可見他的情緒有多紛亂。他一向是個注重外表形象的人,不會任自己蓬頭不整的出門。

    羽不發一語的進入急診室。醫生及護士忙著照顧病人,根本無暇抬頭看他一眼,最後還是一名護士注意到他——

    「先生,你是……」

    他指著床上正在接受檢查的純柔。「她是我的妻子。」

    護士一副了然狀的放行。

    在做過一番檢查後,她終於被推出急診室,轉至普通病房。待一切安置好,羽出聲了:「月子,你先回去,這由我來便行了。」

    「是,少爺,那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會準備吃的過來。」

    「嗯!」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容上,沒心思去想今天與明天。當病房陷入寧靜之中,他才有時間仔細的面對自己的心情。

    剛接到月子的來電,他的腦筋運作就整個停擺了。她怎能如此的脆弱?一個有勇氣以火焚身的女人,她該有著極度堅強的意志力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柔弱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他會害怕,害怕這樣的她。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恐懼過,屏息貫注的盯著她偶來的呻吟囈語,他的神經更是緊繃得鬆懈不下來。

    喉間像火燒般的滾燙,全身骨頭恍若鬆散似的酸疼,朦朧中只覺得有一雙手來回探撫她的額頭。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陷入昏迷,也不記得痛楚何時侵襲她,她只知道,他現在仍在尊子那裡溫存,她的心好疼、好苦。熱浪一波波的吞蝕著她,呼吸也跟著急促。依稀聽見他急切的聲音,這莫名的妙方,叫她身上的高熱降了下來,讓她不再感到滾燙,人也舒服得多。

    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寒顫,她渾身發抖地顫動著,「好冷、好冷!」的呻吟著,宛若剛由熱滾的水中被丟入冰冷的冰窖,兩極化的待遇,令她產生抵抗。

    羽因失眠而發紅的眼,一直不曾離開她的身上,不管她的聲音有多細微,他始終用心的傾聽。聽她喊冷,立即喚來值班醫生——

    「她到底怎麼了,怎會忽冷忽熱?」

    醫生並未多做解釋,只是告訴他:「初步檢查的結果,應該是受了風寒,忽冷忽熱是免不了的,您請放心,尊夫人會平安度過今晚的關鍵期。」

    送走了醫生,再觀察的結果,證實醫生是對的。她不再囈語,只因他已躺在病床上陪著她。

    月子一大清早便燉了鮮魚湯,另外買兩份速食早餐,匆忙的趕過來。門一打開,走了進去,看見的就是一幕安詳和諧的畫面。

    打少爺抱著純柔小姐進門那一日,她便看出他倆關係匪淺,現在證明,她的看法沒有錯。

    月子小心地出了病房,坐在病房外走道上的椅子靜候他們醒來。

    一名醫護人員想進去,還被她攔了下來。

    「別進去打擾他們。」

    護士小姐疑惑的看著她。「我在做例行檢查,你不讓我進去,要是那位夫人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扛不起。」

    她的話不無道理。月子想了想。「要不,你在這等著,我先叫醒我家少爺,然後你再進去。」

    「嗯,好吧!」

    月子先叩門再出聲:「少爺,月子給您送早餐來了。」

    聲音大小適度,羽立即警覺地下床應門。

    「月子,這麼早!」

    他耙耙頭髮,理了理一頭雜亂。開了門,他才看見一名醫護人員跟在月子身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月子一眼,月子則是一臉笑瞇瞇的進了病房。

    量過體溫,換了點滴的藥袋,交代一聲:「夫人的高燒已然退了,你可以放心了。」

    羽抱了她一整晚,對她的體溫可一清二楚。向護士道了聲謝:「謝謝!」

    被這麼出色的男人道謝,一陣粉桃霎時飛上護士小姐雙頰。「別客氣,這是我應盡的本分。」端起鐵盤便離開。

    她眼中的愛慕之意可全看在月子的眼中,心裡暗歎了一聲:唉!沒法子,誰教她的主子是香甜可口的糖,人人想沾上。「少爺,您也累了一晚,接下來的時間不如交給月子來看顧。」

    他不放心,畢竟純柔與月子言語上溝通不來。「不了,還是我來好了,純柔要是醒來,要水或要吃的,你不會懂得她的話。」

    「可是月子怕您累壞了。」

    他明白月子的關心,只是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掛念著她,再累也不嫌苦。「不會的,你東西放下先回去,家裡不能沒人打理。」

    既然少爺堅持,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點頭便回去。

    尊子已找了羽好幾次了,但他的秘書口風緊,一點也不肯透露他的行蹤。找不到他,她的心情也跟著大壞。

    麗子光看她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不煩也看膩了。「尊子,可不可以請你停下來或坐下呢?」

    尊子深深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好友。「麗子,他不見了。」

    他?哪個他?

    「你指的是島悟羽嗎?」

    尊子又是深深長歎之後才點頭回應,不過還是不發一語,心情真是無措到最高點。

    「前幾天,你不是說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對你癡迷,怎麼才兩天光景,他就逃得無影無蹤的?」

    現在是什麼狀況,連她也搞不清楚。溫存意猶未盡,一通電話便催走了他。純柔是誰?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羽仍未娶,而他並沒姊妹,但當他說出純柔這名字時,卻是那麼的溫柔……

    「麗子,我要你幫我。」

    「幫你?你的羽又不是在我的管轄區內,何況他雙腳健全,愛上哪就上哪,我哪來的本事查他的行蹤?」不是她不幫,只是,要她幫總得是她做得來的小差事,絕不能是高難度的偵探工作。

    「我當然知道你沒法查他的行蹤,但我想知道一名叫做純柔的人的底細。」

    「誰是純柔?是男是女?是圓是扁?他又住在哪?」

    如果知道還用她查嗎?

    「我的直覺告訴我,純柔應該是個女人,而且她和羽的關係十分密切,否則月子不會為了她三更半夜打電話給羽。」

    咦?尊子這話可古怪。麗子趨向前問個究竟,尊子這才一五一十的將那夜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聽完後,麗子的結論是——

    「我好人幫到底。」

    「謝謝你了,麗子。」

    「先別謝我,將來你如果成了島悟夫人,不要忘了我潼尹麗子還是你的朋友便行了。」

    尊子笑道:「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的幻想起未來的美景。

    純柔在醫院待了三天,早也吵,晚也吵,便是吵著要回家。羽不放心,非得等全身檢查完,確定無恙才答應她回島悟宅。

    這陣子還真折騰得她瘦了一圈,人一清瘦,身子骨也單薄了。為怕她耍性子,他是盡可能的待在家中陪著她,盯著她進食、休息,一刻也不放鬆。

    純柔也暗自歡喜這病可來得真適時,心中對瀚洋的思念逐漸遠揚。

    她在意他的笑容、他談話間的抑揚,漸漸的,她開始接受他的關懷,不再迴避自己真實的感受。

    那是一個涼爽的午後,她又聽見了尊子的聲音。

    雖然羽刻意支開她,避免兩人碰面的尷尬,但從月子的低咆,及織香支吾的言語中,她也探出個頭緒來。

    「織香,你們社長有客人?」

    織香還沒摸清現況呢!「是一名年約四十的婦人,不過打扮不輸二、三十歲的時髦女子就是,她叫做尊子。」

    尊子?是她!她的心中有個底了。

    「織香,月子在說些什麼?」

    她如果能聽得懂她們之間的對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頭霧水的。

    「她只是低吼尊子又出現糾纏社長了。」

    「又出現」、「糾纏」,這些字眼像是他們之間有過去似的。「她還說了些什麼?」

    織香似乎有所隱瞞的。「沒什麼啦!純柔,我們回房去了,社長對你出現在這很不開心。」

    他不開心,為什麼?回房途中,她不斷的問織香,但織香總有其他的托詞不回答。一股沒來由的不安籠罩她的心。

    「尊子,你怎來了?」

    她找他找得可苦,沒想到見面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冷淡的質問。

    「羽,你長大了,不再是當年的島悟羽。」

    他承認當年極度迷戀尊子,但物換星移,她變了,他當然也變了,現在再來談十年前,心境怎會相同呢?

    「尊子,你不該出現在此。」

    他不是說氣話,只是不允許任何人擾亂他與純柔之間好不容易才產生的和平與好感。當他看見純柔與織香二人出現時,一古腦的怒氣無處發,只一個怒目瞪視,就教織香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尊子順勢望向兩人離去的背影。「她是純柔?」

    「你太多事了。」羽冷冷的應了一句。

    「不,我沒有。你想想,我為了你捨棄小田和孩子們,要是再讓別人搶走你,那還不如叫我去死。」

    尊子是個敢愛敢恨的性情女子,對於羽,她不會輕易放手的,尤其老社長已死,她又離開了小田,一身孑然的她,是抱定破釜沉舟般的決心的。

    羽沉默的看著尊子,淡淡說道:「你先回去,我會去找你。」

    她相信他絕不會失約。「好,我等你。」

    他並沒送她,也沒回純柔的房間,只是靜靜的一個人坐在起居室內沉默不語。

    月子忍不住的開口:「少爺!」

    他知道月子要說什麼。「若是談尊子的事,那就不用說了。」

    月子實在不願再看見少爺重蹈覆轍。「少爺,不是月子愛管閒事,只是月子看得出來,您對純柔小姐有很深的感情,既然您對純柔有意,又何必再與尊子糾葛不清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您何苦伸手再抓呢?」

    羽不回應,月子也不再逗留多言。

    「少爺,話,月子也說了,您生氣也好,不生氣也罷,月子只是盡本分相勸,再來的決定,就全在於你了。」

    話一說完,便悄悄退出書房。

    羽心裡清楚明白,與尊子的重逢不是幸事,但他卻忘不了初嘗禁果時的快樂,那種感覺,是他慘綠少年時期最美妙的回憶。尊子以性鼓勵他向學,而他也拼得好成績來索取報酬,明知是變態的交易,但值血氣方剛、似懂非懂的生理期,他樂此不疲的追逐,尊子也不吝奉陪到底。所謂最初也是最美,初體驗的人事物,總給人最深沉的回憶。

    十指交纏,但眼神卻是堅定的,教人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

    倏然起身,像是打定主意般。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該找純柔,然而,他卻選擇到她那裡。

    他一出現,織香可嚇了一大跳——

    「社長!」

    一句社長拉回純柔游離的心思。他怎麼還會過來?轉念一想,她憑什麼斷定他會不會來?這是他的家,且他們之間又沒任何的約束。

    羽詭異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吩咐織香:「你先出去,我和純柔有話要談。」

    織香沒料到社長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但她不該感到意外,他確實應該給純柔一個交代。

    「純柔,我先出去了。」

    純柔始終不發一言的悶坐一旁,當織香對她說話時,她也只是頷首點頭。

    門合上的聲響,與屋內的死寂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和尊子之間,有割捨不掉的回憶,今天她來……」

    純柔才不管他現在的話意為何,他根本毋需跟她解釋,他的一切作為全與她無關,不是嗎?

    「沐陽,我的角膜何時會來?」她關心的只有這事,其他的,她已無心貪戀。

    她的回答大大傷了他的心,他一度以為,她會因他的誠實坦白而回心轉意,看來,是他自己想得太美。

    「來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沒有感覺?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門在瞬間打開又關上,一陣鼻酸,淚水隨之悄然滑落。她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只是,她無法說服自己去承認她是喜歡他的,尤其在他親口告訴她,他與尊子有著無法割捨的回憶時,她更是無法將心中的疙瘩釋懷。

    受夠了,他受夠了這種漫無目的的追逐,尤其是在感情上。沒有憤怒,沒有不平,只是滿腹的沮喪,他的用心,她全然不當一回事,罷了,沒了她,他依然快活。

    羽又來到尊子租賃的地方。

    叮咚……

    開門的是一名陌生女子。

    「你找誰?」

    女子冷淡的語氣,幾乎叫他想打消主意,回到車上,然而尊子適時探出頭來,並叫住他。

    「羽!真治,他是島悟羽。」

    真治這才敞開門,並換上異常熱烈的嘴臉歡迎他。

    「你是島悟羽?實在看不出來,我還以為……」

    「真治——」尊子連忙阻止她說下去。

    「喔……」真治終究是個聰明人,明白尊子正在釣金龜婿,她實在不宜打擾。

    「羽,進來吧!」羽一進房門她便上了鎖。

    尊子旋過身子,緊緊擁抱著他,喃喃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再理我,心裡忐忑得很。」

    純柔的冷淡澆熄他一盆熱火,除了來這,他竟不知該往何處。

    尊子的雙手正靈活的徘徊遊走他的胸膛。

    「尊子,我沒性致。」

    「會的,你馬上會有性致。」

    他只要不推拒,她便有辦法征服。不消半分鐘,兩人已精光的交纏於床上。尊子看得出他的性致缺缺,但她相信,羽既然會來,那麼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昭然若揭的。佔著這個優勢,她要好好的扳回一城,完全攻佔他的心。

    「羽、羽……」

    她的輕喚充滿魔力的撩逗他的心扉。她是他最想與之做愛的尊子呀!偏偏純柔的身影總霸道的踞伏他的腦海,他愈想揮去,她的影像愈是鮮明清晰。勉強的結果,只是更痛苦的交戰,索性放開來,將尊子當作是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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