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連警局也不願收留你,可見你有多糟糕。」
就算侮辱她、輕蔑她,也要擺脫她才行!這是他今天最主要的工作。
冬葦好似事不關己似的,不但不生氣,還像聆聽他唱歌般的一臉投入,全然不當他的重話與惡劣態度為一回事。
「他們不留我,你可以呀!」
嘎?她說的是什麼話?他就是不想留她,才會這麼積極地想將她往外推!可她竟敢寡廉鮮恥地要求他收留?
她當他是慈善家,專收留來路不明的阿貓阿狗的啊?還是,她根本是有計劃地想在他身上搭些好康的?
姑且不論這些,他只知道,他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他的下場會很淒慘。
「你別會錯意,只是我家沒多餘的房間可留人。」
騙人,他的寓所有七十六點三七坪,三房兩廳三衛浴,裡頭可舒服了!全套的先鋒音響、金格人體工學名床,還有一間藏書千冊的書房,他還敢說沒有多餘的房間!他的良心是被狗啃噬了,還是今世的他根本是冷血無情、鐵石心腸?
你不擔心我露宿街頭挨餓受凍,或是你不怕我一人流
落在外,遭人侵害?這裡的治安如何,你該最清楚了。入了夜,飆車族、遊民一大難,我一個弱女子在街上遊蕩是很危險的,萬一有人問起我為何在外徘徊不肯回去時,若是告訴他們,是某分局警員將我拋棄在這,你想,你會有什麼後果?
以柔性言語恐嚇於他,她可大膽了!難道她就不怕言辭威脅公職人員,她的罪可不輕?
但話又說回來,她說得也沒錯,於情於理,他是該助她度過眼前的難關。
只是,她是他的大忌!他能睜只眼、閉只眼,把她當隱形人看待嗎?又能一視同仁當收留個朋友般阿莎力嗎?
這樣的結果似乎機會渺茫,沒得商量。
況且,沒得住,她可以求援警察局,不敢夜宿街頭,她可以去找人民保母,等天亮才走,他想還沒有一間警局敢拒絕她的。
是以,他極力擺脫地說道:「這個世界,唯一能幫人解決困難的只有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警察局。沒得住,找警察幫忙,他們會義不容辭幫你解決的。」
冠侯將責任逕往其它警局推,渾然忘了他也是成員之一。
冬葦抓著他的語病反駁:「但這個世界上,也有不負責任的警察呀。」
「你放心,只要你點得出名來,我定叫他吃不完兜著走!非但要他沒官做,還得吃牢飯去!」冠侯說得慷慨激昂,氣勢磅礡得很。
這話可是他自個說的,她可沒逼他。
「那個人就叫谷冠侯。」
「這麼巧,他也姓谷——你在說我?」
「不是說,是點名。是你要我點出那惡劣警察的姓名,好讓他吃不完兜著走的。」冬葦並非存心看他出饃,只是他話說得太快,渾然忘了自己已完全符合他自己口中惡警員的形象。
攤開雙手,他投降了。但他的讓步,並不代表他已接受了她。
「行了,算我投降了!不過咱們得先說好,只住一晚,明天我上班前,你得滾蛋。」
冬葦只是不發一語地以靈黠的目光望著他,心忖道,反正時間充裕,可以賴著一晚,就不愁戲唱不下去了。
***
一個人可以把家裡弄得這麼亂、空氣污染得這麼厲害,還真不簡單。
大門一開,一陣霉味撲鼻嗆人,幸虧他早上上班前已把四周窗戶和落地窗全打開來,好讓空氣對流,否則現在進門的人,說不定已暈倒在大門玄關處。
他以為她會像他老媽一樣破口大罵,要不也碎碎念一番,如果她太碎碎念,或許他還有理由再趕她一回,但出乎意料的,她安靜得很。
冬葦跨過一堆髒衣服所造成的小山丘,再閃過一隻玻璃杯,在他家行進,還真是障礙重重。
反觀他,也許是習慣了,而障礙物也擱久了,只見他看也沒看一眼,長腳一跨,很準確地閃過自己所製造的垃圾衣山及隨手亂扔的垃圾。
「找個地方坐下來,我不喜歡有人站在我面前太久。」冠候語氣很差,臉也很臭。
機器人都沒他冷硬,不過仔細環顧四周,想找出空閒的座位坐下,還挺難的。
挑張放置最少東西的單人沙發,甫坐下,他卻發難道:「別坐我的位子,那張是我的!」
莫怪乎這張單人沙發特別乾淨,不但塵埃少,閒置在上的物品亦不多。
在她尋找下一個座位之際,見他已脫下制服,只著件汗衫及四角短褲出來。
一見,她都目瞪口呆了!不是她好色愛看,只是她真的不曾看過一個成熟男人最服貼的原始模樣。
緊貼在起伏壯碩胸膛的汗衫,將他的體魄真實地勾勒表現出,底下的四角運動褲,是那麼地合身,而且合身得過分。
在她來不及反應下,冠侯的斥責厲罵已僻哩啪啦如珠串般:「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嗎?」
挨罵並沒有使她的臉上出現羞愧或受辱的神情,反倒是露出迷惑的模樣。他說得對,她是不曾見過男人這副模樣,她很好奇嘛!
「看得這麼目不轉睛,你到底知不知羞恥呀!」
她自承很大膽,也不否認自己是看得太過火。但她真的沒看過,好奇嘛。而他也真是的,不過被她看一下,便像少塊肉般的捨不得,一點也不夠大方!
當她還為此事大不悅,小花精們又傳來快電消息——「主子,您別生氣,他只是在激您,其實他的本性不是如此,今天之所以恨女成仇是有典故的。至於他過去的不如意經歷,我們已替您列出,您要不要先聽一下再調整幫他的步調呢?」
原來他的心是受過傷的,怪不得他如此拒人於千里,不過她還是希望由他親口告訴她,那助益將更大,否則,憑她的未卜先知、萬事通的本事,一點破必會嚇壞他。
「不了,我自有打算,你們先回去待命,我若需要你們時自會找你們的。」她回道。
主子現在既然不需要她們,要她們離開,她們也樂得輕鬆,又有假可放。正當想得如意,準備開溜之際,花神也撂下話——
「要你們離開,不是放你們假,而是要你們搜集更多的情報以備不時之需,想放假也得等你們主子摘下花將神之位再說。」
「啊——」
「別啊,全上工去,也不想想你們主子工作中耶,還敢偷閒。」
整頓過小花精,她才全神貫注在與他的唇槍舌戰中。
***
想要她聽他的長篇數落文章之前,也請他給她點精力補充。
「我餓了,你呢?」
她接的是什麼話?他在教訓她耶,她竟敢顧左右而言它,企圖轉移話題?正當他又想再施展惡毒的趕人之策時,肚子竟也不爭氣地咕嚕咕嚕響,好似全幫著她似的配合。
羞怒之餘,也將氣出在她身上:「你是聾子啊?沒聽見我五臟廟也喊空城嗎?」鄙屑刻意地佈滿尚稱俊美的臉龐上。
他真是過分那,她是怕他金剛經一念完,大伙也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才好心提醒他耶!誰知他就會耍小聰明,千錯萬錯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下凡的目的是成事,而非因一時之氣而壞了整盤棋。
戒氣用忍!
「那,吃飯了。」
「你有錢嗎?」
她摸摸口袋,搖搖頭。
沒錢也敢喊這麼大聲!「我告訴你喔,我的極限是只供你吃一餐、住一晚——」
她隨即接口說:「明天你起床前,滾——蛋。」
本是一張臭兮兮、線條冷硬的俊臉,在聽完這句話時,竟也奢侈地微揚嘴角。真不知這是他察覺到自己的刻薄而感到好笑,還是他已化解對她的敵意,是以回報一抹善意的微笑?
但他給的笑容還真是短暫。或許對他來說,在她面前一展笑顏是件奢侈的事。
關於這一點,答案為何,冬葦無意去窺探他的內心。
她只要牢捉一個原則——能賴便賴,不能賴也要會耍賴。
反正賴到最後,勝者定是屬於賴王的。
***
她既已成凡人,也得依凡人的行為模式來應對處世。
他洗澡,她必須學他做,即使她已六百年不曾洗過。但既在人間,也該入境隨俗,照做一番。
褪下這一身花精們臨時租借來的衣服,她便沒有換洗的乾淨衣裳。
微敞浴室大門,對著正坐在單人沙發上看電視的冠侯說:「你有乾淨的衣服可以借我嗎?」
冠侯心中暗喃,女人真麻煩,他到底是犯了什麼沖,竟招來這些事?
心不甘情不願,起身走到更衣室.看也不看地隨手便拎了一件襯衫。
「拿去,我警告你——」。
「明天你起床前,滾——蛋。」輕言細聲,照台詞重誦一次。
取走他手中的衣服,輕輕合上門。
對於她的回答,冠侯不禁莞兒一笑,下一秒又冷漠地故態復萌,不以為意回到原位,繼續他精采的電視內容。
浴室門一開,他連抬頭也懶得抬,仍專注在螢幕精采的內容上。
當他眼角瞥見……
「該死的!你在勾引我——」
衝向前去,十萬火速地將她趕進她今晚留宿的房間,並快速關上。
***
心跳從沒這麼急速地跳動過,咒罵道:「他X的,我是招惹了什麼?」
一件及膝襯衫底下一絲不掛,害得他這些年極力維持的平靜無波如丟了顆炸彈般的波濤洶湧,火花四濺。
保存了三十幾年的處男貞操險些因她而做出丟人現眼的「舉」動了。
他氣,她更無辜,她真的很無辜!她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禍嗎?否則他剛剛看她的眼光為什麼像把尖銳的刀劍般,像是想將她殺千刀後再丟到太平洋去毀屍滅跡才足以洩忿?
不過疑問並未困擾她太久,折騰一天下來,吸了一整日的髒空氣,她需要體內淨呼吸調整一下,否則她會挨不到任務完成的。
乖乖上床,儲備明天的精力好死皮賴臉多待幾天。
***
裡邊呈一片死寂般的靜悄悄……
明明坐在電視機前,目光注視的也是精采絕倫的畫面,偏他的心,全飄到房內的冬葦身上。
當一切歸於平靜,他才想起今天這一切的經歷。望著自己的手,剛剛這雙手才碰過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用雙手去推她,怎這一段路上,他的紅斑症靜悄悄,絲毫不見活動肆虐?
再仔細瞧,想瞧出個端倪!
好端端就是好端端,紅斑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莫非,他免疫了?有可能嗎?
不管了,明天先拿女同事當試驗品,屆時便知紅斑是否遠離了。
電視也不看了,索性回房睡。只因現在不管電視多精采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腦海已然遭受沈冬葦的入侵……
今晚實在反常,放在地上也有半個月之久,也明知走到這得抬腿才能跨過的啞鈴竟失常地絆了他一腳,害他有驚無險地險摔個倒栽蔥。
「怪,怎今晚特別怪?」晃去一切異想,始熄了燈,停止往常的夜間活動。
***
鬧鐘準時六點半吵人,按下擾人清眠的鬼叫聲,再溫個五分鐘,小賴一下床後才起身。
待他完全清醒後,他才記起一件大事——昨晚帶回了個女人!
而他也放過話,此時此刻,她得從他的家徹徹底底消失。為免她食言,他決定去查房,看看她是否誠實履行他們的約定。
不敢忘昨晚的一幅宮富圖,禮貌性地敲門,三聲過後才破門而入。
才稍稍出了點力,門鎖險些夭折,而她竟沒鎖門,害他白白使那麼大勁!
門一打開,床是空的、被子也整整齊齊疊得好好,比原樣好上十倍。
關上門,有些慶幸她識時務走人,但心裡卻莫名地帶著丁點落寞。
雖然他並不是存心想驅逐她,但有絕大成分是故意的,她幹嘛傻傻地當真走了?也不想想,一個沒了記憶的人,還敢在外遊蕩,這不是擺明了存心送死嗎?
不過,那悲憫的想法只在他的心理停留十秒便告消失。
當他穿戴好制服準備上班時,大門傳來開門聲音……
他心忖道,這小偷未免太大膽,要闖空門也不事先打聽屋主是什麼職業、何時出門,竟敢和他碰個正著!
呵,既然做小偷的人都敢膽大妄為,他自是不用輕饒。
拿起房內一隻鋁制球棒,躡手躡腳往房門後躲匿,只等宵小闖進房內翻箱倒櫃之際再痛擊他一番,好教他悔做宵小,也後悔偷錯人!
良久,來人始終不進來,他只好主動出擊,聲音來自廚房。
奇怪了,那賊人還真與眾不同,偷東西竟往廚房之地走?莫非他的動機只是肚子餓才偷偷進來吃東西?
當他小心翼翼來到廚房門邊,眼前情景並沒想像中刺激驚險,只是——
是她!她還沒有走?
「你在幹什麼?」
倏然出聲,害得冬葦嚇了一大跳,不過幸虧她定力好,才沒因此毀了拿在手中的早餐。
「我去買早餐,現在我在倒豆漿,除此之外,沒幹什麼。」
他才不是只有這麼單純的疑問,他是問:
「怎麼還沒滾蛋?我不是告訴過你,一早就得滾蛋嗎?」
說是說過,只是,放輕鬆點嘛,凡事何必想太多,有時說話是可以打些折扣的,有話好說不是?
「你是說過,而我也聽到了。但,你可曾聽見我答應過你要走?」
惡劣!她真是道地的惡女!竟將他說的話當耳邊風,還在一旁煽涼助長,她真夠惡劣——
趁他尚未發威,冬葦已將他引領入座,端了碗豆漿,放在他的面前。
「趁熱喝了,你沒多少時間磨蹭了。」
仿若中蠱似,他竟順從地依言喝豆漿吃早餐。
一邊吃,冠侯還不斷提醒她:「我出門前,你得離開——」
冬葦敷衍道:「好,好,我聽見了,吃早餐時別說話,小心咬著了舌頭。」
好一會,他才恨恨說道:「你真的是烏鴉嘴,壞事總讓你說中!」
她才說完,他還真的咬著了舌頭。痛呀……
冬葦微揚柳眉,就算接受了他的「恭維」。
不對,事情還沒完,早餐的錢她由哪來?
「你有錢?」
「我沒有錢,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這她早表明過了不是?
一毛也沒有,那這些不就……
冬葦自招:「你的長褲丟在那——」她指向一張兩人沙發。「錢自己掉在地上,我撿了起來,所以就有這些早點了。」
若她在他的長褲掏出,他或許可以扣個偷竊罪名給她,但從地上撿的?那就另當別論。
拾金是否不昧全看她個人良心的決定,何況,她又將拾來的錢拿去買早餐給他吃,她呀,真會鑽法律漏洞,總教他沒轍辦她,好擺脫她……真是惡劣呀!
「算你好狗運!我要上班了,你是不是也該——」
「我去拿一下東西,你等我一下。」
哈,終於可以送走瘟神了。
站在大門處,等候她出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不見她出來。眼見已到再不上路便要遲到的危險界線上……
「拿個東西也拿這麼久,不會又想搞鬼吧?」他忍不住嘀咕起來,往回走。
折返的目的,是打算好好地白她幾眼、臭罵她幾句,再轟她出門!
***
其實她並非存心故意耽誤他的時間,只是方才在廚房,她才赫然發現,她的花精手下辦事能力實在是差勁!租借來的道具這麼破爛,這種衣服憑什麼請公款報帳?
原來自己昨天才穿的新衣服的拉鏈竟給她「開天窗」,情急之下,她才逼不得已撤個小謊,對他說想拿點東西。
人是避過了那尷尬,只是那裙子的拉鏈還是不給面子,任她怎麼補救仍是杵在原地,動都不動,該死!就在她臭罵小花精們辦事無力方畢之時,冠侯卻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啊——」他也吃了一驚。現在的情況比什麼都糟了!
「你不懂進女仕的房間前得先敲門嗎?那是基本禮儀耶!」
酡紅猛然溢上他已呈發狂的怒顏,臉上的表情是盛氣餘溫與尷尬羞赧雙重交疊下的產物。
「你是存心作弄我對不對?你擔心我會趕你走,所以才使出渾身解數企圖讓我動情,然後再挽留你對不對?你錯了!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女人!尤其像你這種愚蠢到只想利用美色來達到目的,卻不用智慧的女人!穿上你的裙子,滾出我的生活!」
口氣之粗鄙,神情之驚冷寡情,讓她不禁想問一問他:「你還是不是人?你講的話可憑良心?我什麼時候利用美色搏取同情了?更何況,我不過是中等姿色的女人,哪來的美色可言,你說呀?」
咄咄逼人她也會,只是她不想,百般忍辱,為的是求成大局,而不是搞砸這一切。他幹嘛做人做得如此不厚道!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只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又該打哪去,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暫時收容我?只要我記憶一恢復,我一定馬上走——」
「那你說,你的記憶何時恢復?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他可不想有個禍水陪他過一生,他這一生受夠了女人的迫害,他不想再笨。
她來的目的是為了幫他改變受背棄叛離的命運,所以時間自然不能太長,現在他既問她時間的長短,她只能回道:「你放心,稍有進展我便會走,我不會待太久的,叨擾別人不是我的個性。」
說的比唱的好聽,屆時她若心一橫,鳩佔鵲巢,到時無家可回的人會是他!
「你現在和我說這麼多沒用的,我不相信你。」
他信不信都沒關係,有關係的是——
抬起腕表——糟了,他再不走.鐵定又要先報備,但她呢?
「你給乖乖待在這,中午我會買飯回來。」半跑半走便出門了。
終於又拗到半天了,不過他中午回來時……
管他的,反正現在是西線無戰事,她總算可暫時鬆一口氣。
***
「小花精,你們在哪?」趁四下無人之際,花神向空氣喊話。
「主子,我們在這。有事嗎?」空氣中立刻傳來回話。
「有,該辦正事了。」
「正事?什麼正事?」
「幫我查查,谷冠侯今生的姻緣定在何處。」他年紀也不小了,既已立業,就該成家了。
據瞭解,他命運乖舛全表現在他的婚姻上,波折不斷的感情路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為扶他平步青雲,一定要先替他安定下感情生活才行。
不消一分鐘,空中回話了——
「主子,月老公公手上的姻緣簿沒他的名耶,會不會是他得終老一生孤寡一人呢?」
尾指沒紅線牽引?這難道……不,這樣不行!「小花精,想法子去月老那偷條紅線來,我有用處。」
要她們當偷兒?這是會遭天譴的!萬一消息走漏、東窗事發,她們幾位花精不但仙位沒法坐,說不定還會犯上上斬仙台的命運哩。
「咱說花神主子,哎喲,您就大慈大悲發發善心,別害咱幾位了吧。」
「我是經季節司神授權的花神,就算出事,也有我擔著,你們怕什麼來著?」
哎喲!祖奶奶呀,她花神有季節司神罩,可她們小花精沒有那,偷仙界的仙物,那罪狀列下來,不死也成廢人了,怨不得她們小心。
「花神主子,要不,您上去辦嘛,月老和您是拜把兼換貼,您親自出馬準成。」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是主子耶,凡事都得主子親力親為,那她還要她們這群小花精幹什麼?不如遣走她們,她再另找忠心的小花精!
「這有我的手諭,快去快回!再囉嗦,小心我將你們全給請調,免得我常為你們的辦事不力大傷腦筋時時生氣。換人做做看,也許情況會好些。」
禁不住這句狠話,一群小花精才不大甘願地領著手諭前去拿取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