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匡啷聲響劃破寂靜的夜晚,玻璃經重擊而四分五裂,碎片躺落一地,金碧輝煌百貨的展示櫥窗一片混亂,櫥窗內的模特兒被破壞,而那些價值不菲服飾全成了一文不值的抹布。
警鈴作響,接獲通知的貝兒抵達現場,看見自己的精心傑作被人破壞,她情緒明顯失控,歇斯底里一口咬定是佟-夢所為。
不到半晌,記者全來了,開始捕風捉影,抓住她的指控大作文章,「羅素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是法葉主導的嗎?」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把金碧輝煌當成眼中釘?」
「萬一不是法葉所為,你可是在誹謗喔。」
「肯定是佟-夢在報復我洩漏她的身份,她不甘心才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來。」
記者拚命記下她的指控,鎂光燈更是沒有停過,貝兒還變本加厲的爆料佟-夢在米蘭的事情。
此時,佟-夢正巧開車路經金碧輝煌百貨,又恰巧看見一群人圍著展示櫥窗,好奇心使然,她湊近開了窗想看看究竟。
偏偏她這一開窗被歇斯底里的貝兒看見了,只見她指著車子嚷叫著,「你們看!真的是佟-夢,她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記者的鎂光燈開始朝著佟-夢的座車猛拍,不明就理的她以為貝兒又在記者面前揭她隱私,所以油門一踩,飛快的駛離現場。
「你們看!她一定是做賊心虛才會急著跑掉!」
在當事人不斷的指控下,記者們樂得做大這條新聞,真相為何其實大家並不是那麼重視,他們比較在意的是這條新聞的市場與銷售量。
民眾愛看八卦,他們就給民眾很多的八卦,八卦是真是假,通常沒有人真的在乎,直到事過境遷,人們自然就會遺忘。
採訪完新聞,記者們忙著去交差,現場獨留下金碧輝煌的幾個高級主管。
「這下子法葉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不定真是他們動的手腳。」
貝兒一掃剛才的歇斯底里,變得萬分冷靜,「趁著新聞把金碧輝煌當成了受害者大篇幅報導的時候,加強對外廣告,我要金碧輝煌一舉進入所有人的腦海中,然後進而促進消費者的購買慾望。」
「總監果然有生意頭腦,等新聞一出來,消費者會對我們抱以同情的心態,加上我們的開幕促銷,肯定可以提升營業額。」
「嗯。」望著佟-夢早已經消失蹤影的車身,貝兒唇角扯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她說過的,誰欠了她,她就要誰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而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翌日一早的法葉百貨會議室內,聚集所有股東,每個人都面色凝重,感覺得出來事態嚴重。
還不到上班時間,伍劭陽就被電話鈴聲給挖起來。
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大樓公寓中,就為了圖個安靜與方便,安靜,是不用每天被他親愛的爸媽耳提面命;方便,是到公司的時間可以縮短,當然更方便他晚上的所有吃喝玩樂。
通常他可以八點十分起床,然後在八點半出門,即便塞車,繞個路也能夠在八點五十分抵達公司。
提早十分鐘抵達公司,是為了以身作則,也讓那些老一輩的股東叔伯沒得挑剔。
但是,今天他的鬧鐘還來不及響,電話就已經像叫魂似的響徹雲霄。
「喂,哪位?」
「我是你爸,你馬上給我起床看看今天的早報,到底在搞什麼?!」
看著急匆匆被掛斷的電話,伍劭陽皺起眉頭,他簡單的梳洗完畢後拿了今天的報紙翻看令老爸生氣的原因。
在看完報之後,他的臉色也鐵青了,快速的換衣出門,在八點半之前就抵達公司,等著被那群老得不掉牙的頑固傢伙批判。
恐怕還不只是批判,眼前每個股東都一臉的凶神惡煞,一副想要將他美麗的創意總監給生吞下腹。
「那個時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昨晚加班,回家一向從那個方向回去的。」雖然來這裡上班不多時,可是她確實每天都從那個方向回家。
「她昨晚加班我可以作證。」實在不喜歡老傢伙們的咄咄逼人,伍劭陽忍不住替佟-夢出聲,「昨晚我和她一起下班。」
「你們一起下班?那種時間?真不知道你們待在公司待那麼晚幹什麼?」
可以被誤解、可以被說成無能,但佟-夢就是就是無法接受股東們這種幾近污辱的言語。
她深吸了口氣,勇敢的迎視對方,冷冷的說著,「請收回你的話,那對我們是非常無禮的臆測,昨晚我在我的辦公室想著春季櫥窗的設計,總裁正好經過好意的叫我下班,事情就是如此。」
「你的努力沒有任何助益,反倒讓公司狀況連連,現在社會大眾都用異樣的目光來看待法葉,你的個人行為致使公司蒙上不名譽的臭名,你說該怎麼解決?」
「當初要不是副總裁力薦你,我們還真不想聘請你,果然我們的顧慮是正確的,你的輝煌過去對法葉而言,簡直就是沉重的包袱。」
或許她不能怪他人這樣責備她,緋聞風波還沒有退,新的又來,也難怪這些元老級的股東們會跳腳。
她深信連伍劭陽也在冒火。
她連看都不敢看他,心底有著一股很深的歉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挫折感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夠了,我相信自己公司的員工,明天我會召開記者會,對於這種無根據的指控,我將會給予嚴厲的反擊。」
「反擊已經太慢了,今天的營業額就會明顯的下降,若是不信,咱們就來看看誰說得準。」
「各位股東似乎很希望法葉走下坡?」伍劭陽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了會議室一周,有所發現似的冷笑著。
他可不是省油的燈,某些人打著什麼主意,他清楚得很。
看好戲只是其一,想趁著他經營不善拉他下台,才是真正的目的。
這些老奸巨猾的算盤打得精,可他並不打算讓他們如願以償,「小小的挫折就要高舉白旗投降嗎?那可不是我的作風。」
「都到這節骨眼了,你到底還想幹麼?」
「請各位拭目以待吧。」他的一聲散會,把一票不情願離開的股東們統統趕離會議室。
偌大的空間裡,現在就剩下伍劭陽和佟-夢兩人。
「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我還是必須鄭重的表明立場,事情不是我做的。」
「知道不是你做的就要反擊,不要以為老是以為與世無爭就會世界和平,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希望明天的記者會你不要再叫我失望。」
佟-夢無法言語,因為此時的她腦袋一片混亂,沒有邏輯沒有章法。
佟-夢向來不買醉,但是這一夜她無法一個人,她不想獨處,不想讓自己繼續陷入自我凌虐的境地。
想不出好方法,最後她決定讓自己短暫的忘掉一切不愉快。
她會邀人上夜店是生平頭一遭,幾個死黨接獲她的電話個個喜出望外。
她並不吝嗇,該請客吃飯的時候會請客吃飯,該玩的時候她也會把所有人統統找出來,她很欣賞那個廣告詞——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她對朋友一向不吝嗇。
只是通常有她在的熱鬧環境都會冷場,雖說朋友們不介意的還是喜歡找她出來玩。
但是,她從不請朋友上夜店,通常是別人找她,她會不會到場端看情況與心情,會到場的時候多半是被威脅來的。
找的人都還沒到場,她已經被好幾個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搭訕了。
冷冷微笑、冷冷拒絕,當她不勝其擾時,就會很大剌剌的回答對方,「酒,我自己還買得起,謝謝好意,請留給有需要的善男信女。」
「哈哈!」
她的回答讓人發噱,一陣朗笑後,一束花跟著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一朵又一朵的太陽花束,在微弱的燈光下,笑得燦爛。
很諷刺,和她現在的心情成強烈的對比。
佟-夢把花推離幾尺,故意不看花,也不看拿花的伍劭陽。
「又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像打不死的蟑螂,繼續窮極無聊的對她死纏爛打。
今夜她無力和人對峙,現在的她不想浪費口水,端起酒杯,她一口飲盡。
「喂!你想醉倒啊?!」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杯,「你們是她的好友,怎麼能讓她這樣酗酒?」
「她心情不好,就給她喝啊!」誰都看得出來-夢今天不對勁,平常要她多喝一口酒,就好像要她的命,可現在她都已經連續灌下三杯烈酒,看來很快就會醉倒。
伍劭陽當然知道她心情不好,其實連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對她,他也有些歉意,他覺得自己不該把股東們向他施加的壓力轉移到她身上,對她非常不公平。
「是為了那些八卦新聞不開心是吧?」
「你也知道?」佟-夢詫異的挑起眉,隨之懊惱的說:「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現在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未必。」
「你想說什麼?」
「有沒有那回事,你自己最清楚,有就是有,沒有就毋需理會別人怎麼說。」
「那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罷了。」她確實也從不曾理會過別人對她的看法,可是外界的衝擊會直接反應到公司的營運,今天一整天,百貨公司的生意零零落落,不能否認,消費者已經受到了相當的影響,除非真相大白,否則很難扭轉這種負面形象。
真煩!
一口飲盡杯中物,她開始感到暈眩,四周的一切彷彿都在晃動著,包括眼前的他。
怪的是這會兒她竟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像她那個喜歡擺架子的上司伍劭陽。
「你很像我們總裁。」她眨了好幾回眼睛,努力的想要把兩個身影分清楚,但是酒精作祟,她的努力根本就是白費,兩個影子不斷的重疊,時而變成一個人,時而又分化成兩人。
「你到底是誰?不行,我眼花了,拜託你不要再晃動了。」
從她的舉動與話語,伍劭陽非常確定她醉了,「你該回家了。」
「那就拜託你了!」佟-夢的幾個好友玩興還很高,所以他一提議,眾人馬上把送她回家的任務丟到他身上。
頭很痛,有種快被撕裂的感覺,佟-夢還沒睜開眼,就受不了頭痛而猛按著太陽穴,希望藉以緩和頭部的不適。
「把這個喝下去會舒服一點。」
讓她嚇到的不是突然出現的杯子,而是熟悉的聲音。
她住的是單身套房,怎麼會出現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還非常熟悉?
猛抬頭,她看見一張真實得不得了的臉,「陽日!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叫聲超高分貝,伍劭陽忍不住把耳朵搗住,等她的叫聲停止才緩緩的放開雙手,「很高興你記得我的名字,不過你要是直接叫我日,我會更開心。」
「閉嘴!」頭已經夠痛了,再聽他胡說八道,她的頭更是痛之欲裂,「拜託你講重點,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這裡是我家。」
「你家?你開什麼玩笑?!」她抬頭四處張望,還真是個陌生的地方,屋內的擺設是絕對的陽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龍水的淡淡香氣。
這裡絕對不是她的窩,牆壁的顏色不對,她的家是冷色調的,而這裡的牆面讓人彷彿置身在夏日的海洋,和他的名字很貼近,都充滿著陽光氣息。
「我為什麼在這裡?」她的問題再度出籠。
「你喝醉了,你的姊妹淘把你交給我照料。」
「那你也不應該把我帶到這裡來,你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佟-夢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慶幸衣服還完整的穿在身上,一件不少。
「我沒那麼好胃口,你昨晚醉死了,我對死魚般的女人沒興趣。」
醉死?
是喔,昨夜她確實是喝多了,工作上的不順遂、不實新聞的衝擊,加上感情仍舊在掙扎,所以她豁出去了,熱辣的烈酒一杯接著一杯。
她老是扮演逃避的角色,連她都很厭惡自己這樣的個性。
她懶得去爭辯,總以為真相遲早會大白,只要假以時日,屬於她的公道自然會到來。
但是有些人就是欺人太甚,不管你做了多少讓步,仍會一而再的找你的麻煩。
醉後的現在,她腦袋似乎突然靈光,開始明白這個世界已經不流行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公理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我要走了。」
「這時候去上班恐怕太晚了,我建議你好好的休息一天。」
「我不是去上班,而是要對不實的報導和某些人提出告訴。」
「呵,你腦袋開竅了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只病貓,連反擊都拿不出力量來。」
佟-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很怪,和他算不上熟悉,可是卻可以自在的對他耍脾氣,通常她對人是很客氣,尤其是陌生人,可是她從不給他好臉色看,而他也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成天嘻皮笑臉的。
「需要我幫忙嗎?」他突然詢問,彷彿已經看透她的打算。
「有認識的記者嗎?我要信得過的人。」詫異之餘,她還是開口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包管讓你大出一口氣。」伍劭陽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的開始打電話安排。
「謝謝。」或許她該重新好好的認識他,也許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佟-夢才剛剛坐下,前面的記者們就開始猛拍照,這是她第一次勇敢的面對媒體,雖然對那些閃亮的鎂光燈仍舊感到不適應,此刻她卻不再那麼害怕被指指點點。
鎂光燈閃爍的同時,記者們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挖掘更多關於她和迪爾斯以及貝兒的三角戀情。
「事實上,我和迪爾斯目前只是很單純的師徒關係,你們想知道的都已經是過去式。」
「佟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和迪爾斯大師分手了嗎?」
「結束了。」
「為什麼?是真如外界說的,你是在氣迪爾斯大師劈腿嗎?或者另有內幕?關於外界傳說你在米蘭全是依靠著迪爾斯大師打響知名度,你對這說法有何解釋?」
「關於金碧輝煌百貨櫥窗被砸,金碧輝煌的櫥窗設計總監羅素小姐指控你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當時你為什麼會在現場?你可不可以做個簡單的解釋?」
記者群的問題總是尖銳而且咄咄逼人,但此刻佟-夢平靜得猶如激不起任何浪花的湖,絲毫不被外界的波濤干擾。
「我只是碰巧開車經過,我居住的地方正好要經過那裡,在金碧輝煌還未正式登台之前,我每天回家都會路經此地,難道我回家路過也犯了法?若是則毫無道理可言,各位覺得呢?」
她的笑容征服了在場的些許記者,她的坦承也讓口吻強硬的記者們緩和情緒。
真誠果真是可以感動人心。
「那對於金碧輝煌與羅素小姐的指控,佟小姐打算如何回應?」
「若是金碧輝煌願意誠心致歉,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但若是他們仍舊惡意譭謗,那我就只好請我的律師向他們提出控訴。」
「佟小姐,你和迪爾斯大師真的不可能再續前緣了嗎?」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自己千百回,曾經是沒有答案的,雖然她一再的拒絕迪爾斯的求和,但是現在她才有些明白,有些事情錯過了,是很難再找回來的。
不再避談這個問題,她沉重的點頭回答記者,「我說過了,那已經是結束的過去。」
「但據我們所知,迪爾斯大師似乎仍對你舊情難忘,他應該不會放棄你吧?」
「很抱歉,這些問題你們該去問迪爾斯本人,不過我的立場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和他不再有任何牽扯。今天很感謝各位前來,我開記者會的用意,也僅是單純的希望真相大白,更不希望因為我私人的一些困擾而變成了我服務公司的困擾,感謝大家。」
佟-夢才剛起身準備離開,卻發現她的上司伍劭陽正從人群中走來。
他的出現自然又引起記者們的側目,而早就習慣了鎂光燈的伍劭陽活像明星或者政要,舉手投足間顯得落落大方。
「伍總裁,請問你突然出現,是否是因為不放心佟小姐的對外發表聲明?」
「當然不是。」他看了佟-夢一眼,轉頭對眾人笑說:「相反的,我稱許佟小姐今天所說的話,而且我還要代表公司聲明,金碧輝煌若不公開向佟小姐致歉,敝公司將會向法院按鈴控告金碧輝煌負責人以及櫥窗設計總監羅素小姐蓄意誹謗。」
他的宣告等於是讓佟-夢的聲明更加堅定,讓眾人深知,佟-夢不是孤軍奮鬥。
新聞的實況轉播讓貝兒在第一時間看見佟-夢的反擊動作,她的怒火自然不在話下,然而叫她最為氣憤的卻是佟-夢受男人歡迎的程度。
以前迪爾斯把她捧在手掌心,現在連法葉的總裁伍劭陽都替她撐腰,佟-夢的男人緣真的讓她非常嫉妒。
「你當時講話真該要收斂一些。」金碧輝煌台灣區負責人喬治-沃特看完記者會的新聞後,感覺到一絲危機,再想起櫥窗被砸時貝兒歇斯底里的指控,不免有些微詞。
「你現在是在怪我嗎?」喬治追求她三年,為了贏得美人心,對她一向是寵愛多過於責備,所以他這番話讓她聽得很不是滋味,「外人攻擊我,連你也幫別人!」
喬治走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安撫著,「你先別氣,我這麼說也是為你好,雖然櫥窗被砸的事件確實帶來消費買氣,但是消費者的眼睛畢竟是雪亮的,一旦我們拿不出證據證明是佟-夢或者法葉百貨動的手腳,那麼我們勢必會反勝為敗。」
「我不會道歉的。」
「你要想清楚,金碧輝煌才剛剛登台,如果現在就和法葉打起官司,長期下來實在有損金碧輝煌的形象,我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接下來就要換季了,我們正好可以運用換季的大折扣來轉移消費者的注意力,如此一來,就算是法葉和佟-夢要告我們,也無所謂。」
「你還看不出來伍劭陽準備挺佟-夢挺到底嗎?這樣硬碰硬不是好事。」
「你膽子真小,還說你有多愛我,原來你的愛就這麼一點點,如果你怕事,大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
知道喬治怕她這一套,所以只要一言不合,她就開始魯起來。
喬治被她吃得死死的,明知道貝兒心裡想的是迪爾斯,卻甘願在她身邊為她做牛做馬。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就由我來向佟-夢道歉吧,你專心的想想春季的櫥窗設計就好。」
「你要那樣做我也不反對,但就是不要叫我向那個女人低頭。」
「我不會讓你受那種委屈。」
貝兒傾身上前,給了他一吻,「謝謝,我就知道你最愛我。」
「但願你真的知道。」喬治回吻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