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仲村芽只是循規蹈矩的遵從著父親的指示而活著,可那並不代表她笨或者是愚蠢,在她對青本太二說了那些話之後,她不至於笨得以為從此這件事就會風平浪靜。
她不想等著被父親給揪回日本去結婚,更不願在自己還不清楚對龍邵剛的感情之前就把自己嫁掉,所以當她的身體一恢復正常的狀況,她就要龍邵剛陪她四處遊玩。
可是,要甩掉緊迫盯人的籐木青可是得困難的,而要不經過籐本青的同意而離開小島更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通常要進入小島都得經過籐木青安排,要離開小島沒有飛機也要有船,而她雖貴為小姐,卻可笑的連那點權力都沒有。
所以,她只好騙籐木青說自己要去紐約逛街。
「芽子小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太適合出遠門。」籐木青想以此由拒絕她們要求。
「我的狀況我自己很清楚,何況有你這個醫生跟著,我根本不必擔憂什麼,如果你不讓我去,我會悶出病來的。」
「芽子小姐如果真的缺什麼,可以告訴我,我會讓人幫你買來,不必要……」
「我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氣,你不是想要軟禁我吧?還是我爸爸要你採把我悶死?如果是那樣,根本不必那麼費事,直接給我一針不就好了?」
她故意把話說得很嚴重,為的是讓籐木青心生緊張,果真,籐木膏趕緊說:「芽子小姐說得太嚴重了,仲村先生讓我來照顧你,我當然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是我胡思亂想嗎?我還在想要不要告訴我爸爸,你和青本先生似乎挺熟的,你們的交情有點非比尋常,是不是呢?」她其實是知道的,青本太二和籐木青的關係似乎不簡單,過去她不願意說是因為她認為自己隨時會死掉,所以一切都與她無關,而現在她說出來並不是因為她在乎,而是她必須以此采換取自由。
籐木青更緊張了;可是醫生這個職業讓她習於控制自己的喜怒,「芽子小姐,你可不要不誤會了,我和青本先生所談的話題都與芽子小姐的健康有關,青本先生很關心你的健康問題,所以常常找我瞭解狀況,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仲村芽淡然而笑,說道:「是不是那樣我是無所謂,但是我想我爸爸大概不會喜歡聽到青本先生在和我結婚之前有任何行為不檢的閒育閒語,籐木小姐應該不想青本先生為難吧?」
這下籐木青真的拿仲村芽莫可奈何了,不得不妥協於她的威脅,但是心中對她的恨卻相形劇增,籐木青後悔自己竟然笨得將她當成一個單純的千金小姐。
仲村芽有把握的問:「如何呢?」
「我會聯絡船隻。」
「我還想要去看紐約百老匯最新上演的歌劇,所以最好給我一架快艇,沒問題吧?」
「我知道了。」
栽在—個小丫頭手上,籐木青臉上雖掛著笑,可在她的心底卻是咬牙切齒的。
抵達歌劇院之前,仲村芽塞了張紙條給龍邵剛,他雖感疑惑、卻也不多問,只是冷服旁觀著,看她想要怎麼玩這場遊戲。
在抵達歌劇院之後,仲檸芽把他擋在外頭,並說著,「龍,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歌劇,所以籐木小姐陪著我就可以了,這段期間你可以在附近逛逛,等時間到了再過來和我們會合。」
「那可不大妥當,萬一有人趁這時間對你不利怎麼辦?」籐木青不贊同的說著。
「有你在一旁不會有事情的,我想我爸爸會安排你在我身邊,應該不會沒有特別因素;別告訴我你只單純是個醫生。」仲村芽皮笑肉不笑的說。
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個念頭突然閃進龍邵剛腦際,但是他還是不大明白眼前這個大小姐到底想要玩什麼把戲。不過,他決定要配合她玩下去。
「我會在外頭等,一有動靜只要按下通訊器,我就會知道。」
「為什麼要那麼麻煩?」
「因為龍說過他看歌劇會睡著。」仲村芽自導自演得很精采。連籐木青都被她給騙了過去。
「好吧,那就讓他在外頭等著吧!」
於是,仲村芽在籐木青的陪同下進入歌劇院中,在歌劇未開始之前,歌劇院裡頭是燈光通明的,每個人都盛裝與會,彷彿進入中古世紀,貴族們揮霍無度的那段歲月,這裡是賜於上慌社會的。
所以,仲村芽和籐木青當然也都穿著行動很不方便的晚禮服。
一開始,仲村芽並沒有作怪,她只是很安靜的等著歌劇開始,等布幕拉起後,歌劇演員們紛紛進入劇情之中,這期間,她還是乖乖的坐著欣賞美妙的歌劇演出。
可是,當歌劇演出將到一半時,突然警鈴大響,緊跟著整個歌劇院都紛亂起來,一些服務人員忙著疏散人潮。趁亂之際,仲村芽鑽入人潮中,漸漸拉開與籐木青的距離,礙於人潮的紛亂,籐木青根本無法靠近她,而她則一臉緊張無助的大叫,「籐木小姐!你不要離我那麼遠,我會怕的。」
籐木青當真了,遠遠的看著她,「沒事的,我們在外頭會合,我會在外頭等你的。」
「你真的要等我喔!」
就這樣,她們被人潮衝散了,所有人都忙著往外逃生,可是仲村芽卻慢慢的讓人潮將自己往後送,直至她找到等在門口的龍邵剛。
逃寓劇場,確定籐木青不可能找到他們了,仲村芽
才要龍邵剛停下車來。
「太好了!總算逃開籐木小姐的監視,接下來我們就自由了。」
龍邵剛自認自己是見過世面的,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可是玩這種荒唐遊戲卻是生平頭一道,他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如此放縱一個小孩任性,而他卻無怨無尤的配合著她演出一場惡作劇。「『
那火災警報當然是仲村芽想出來脅惡作劇,為的就是要逃離籐木青的監控,也為了想要單獨和龍邵剛相處,更為了要弄清楚她自己想走的路。
「你難道不怕我不配合你?」
仲村芽天真爛漫的笑著,似乎從來不對他有所懷疑,「你不會不配合我的」
「你就那麼確信我會照你所希望的去做?」
「是的。」
「你太自信了。」
「我不是自信,而是信任你,是你說的,要好好的保護我,不是嗎?」仲村芽定定的望著他,那跟神是真的信任他。
可是那卻也是龍邵剛所害怕的,他怕自己陷得愈深愈無法自拔,躲開她認真的眼,他問道:「所以你才把話說得那麼嚴重?」
想起她塞給他的紙條。他根本別無選擇,上頭寫著——
我想要選擇自己的人生,如果你不願意我遺憾終身,就幫助我逃跑籐木小姐。
她那樣寫,他能夠怎麼選擇?他的人生已經無法回頭,可是她的人生才剛開始,他認為她有大好的未來,根本就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只一味的想要幫助她,當時他只有那樣的念頭。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再的對要殺的對象心軟,可笑自己自稱冷血無情,卻為個女孩牽腸掛肚,太不像話了!
「這遊戲—點都不好玩。」
仲村芽認真的說:「我不是在玩遊戲,你不認為我很嚴肅的在考慮我的人生嗎?」
「看起來不像。」
「我認為像就夠了,我生平第一次這麼想活下去,如果你不想幫我可以不要理我,從這一刻開始,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我們互不相干。」
「你要開除我?」
「你知道的,我其實根本付不起任何薪水,僱用你的話只是說給青本太二聽的,我不喜歡他的咄咄逼人,更不喜歡他拿我爸爸來壓我。過去我一直都很聽爸爸的話,包括和一個我稱不上認識的人訂婚。」
「你以前接受了,不是嗎?」
「現在我不願意接受不行嗎?」
那是她個人的問題,為什麼她要問他?龍邵剛冷冷的說:「我不能給你任何的回答,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得要自己作決定。」
仲村芽冷靜的說:「我已經決定了。」
「那很好。」
「你說過你會保護我,那句話現在還算數嗎?」
「你剛剛已經開除我了。」他提醒她。
「難道你不想要抗議?」
「為什麼要抗議?你真的以為我會願意做個免費的保鏢?」他故做冷淡的說,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做,因為不這麼做。他會被她給完全影響。
「我不以為什麼,但是我願意賭上一把,你會站在我這邊。」
龍邵剛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沉淪於愛情,所以冷漠的撇清關係,「如果你想要反抗你父親,那麼你得自己去奮戰,因為那是你的人生,我不加入這一場戰爭,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仲村芽望著他不說話,既不責備他,也不懇求他留下,只是默默的望著他,沒有任何語言。
「你最好還是回去。」他明明不想要她回去埋葬自己的一生,可是他還是違背自己的心意勸告著,「你吃不了外頭的苦的。」
仲村芽只是笑著回答,「那是我的問題。」
「那麼……」龍邵剛狠著心腸轉頭,而後揮手說:「祝你好運了!」
夜愈來愈深了,仲村芽卻一直留在原地沒有離開。
雖然她說下定決心不會回頭也沒有強迫龍邵剛留下來陪她渡過難關,可是當他走後,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想她以前多麼無知,連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過去的她,只是一朵溫室裡頭的花,真如龍所說的,她根本吃不了外頭的苦嗎?
現下是入秋時分,夜裡冷颼颼的,什麼行李都沒有
帶的她,只能挨著牆角躲去冷風的摧殘,單薄的衣物讓她冷得直打哆嗦,最後,她只能蜷曲著身體兀自取暖。
突然,一件厚厚的外套從她的上方落下來,心驚之餘,她抬頭去看大外套的來處,當對上龍邵剛那雙冷漠的眼神時,她勾起唇角笑了,實際上龍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麼冷漠,她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
「夠了吧!」你根本就算定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仲村芽淡笑道:「我沒有那麼想。」
「不管有沒有,你都給我起來,不過如果稱打算凍死,我也不會勉強你的。」他語氣冷淡,可是心卻是熱呼呼的,尤其是看見她那笑容時。他知道自己已經撇不清兩人的關係了。
當然,他最怕的還是自己回愛上她,可是這根本已經不是他所能選擇的了,他的心早已經不受大腦控制,一味的自找麻煩。
「還不起來?真的準備在這裡凍死嗎?」見她不動, 龍邵剛又吼著。
腳底傳達而上的是刺麻的感覺,仲村芽因為蹲太久,所以腳部早已經麻掉而不聽使喚。
「我站不起來。」
「為什麼?」他一時不解的問。
她扯出一抹笑,回答他,「因為腳麻掉了。」
也只有她笑得出來,但那笑卻很惹人憐愛。他皺眉問:「你到底在那裡蹲了多久?」
「從你走了之後。」
「你……。」
龍邵剛本想罵罵她的,可是看見她那笑臉,他反而罵不出口了,望了她許久,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彎身而下,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那對他而官只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仲村芽卻反而感到不好意思。
紅著臉,她尷尬的說:「你不用抱著我走,讓我下來吧!」
他淡然的說:「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不是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上次你昏倒的時候,不可能自己爬到床土吧?」
她訝異的問:「是你?!」
「當然是我,難不成你以為籐木青有那麼大的力氣抱你上床,又抱你上直升機?不過,如果她身份特殊,
那可能就另當別論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不解,「你指什麼?」
「例如我的身體,你知道我有病對不對?所以你才對我特別照顧是不是?」仲村芽猜測著龍邵剛對她是不是出於同情,才會另眼對待。
然龍邵剛對她生病一事根本不以為然,只是淡然的說著,「生病就要看醫生,沒有人不會生病,只要找對醫生就能夠把病治好
「可是籐木小姐說……」
「我可不認為她是個好醫生,所以你最好從這一刻開始忘記她是你的醫生那回事;我會替你另外找一個好醫生,絕對可以醫好你的病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留下來嘍?」
龍邵剛不答,只是繼續抱著她前進,但是她卻知道,他默認了。
這房間不小,還是高級總統套房,以一個保鏢來說,能夠在這樣華麗的飯店落腳,可真是不簡單,但是,也許他是個不同於其他人的保鏢。仲村芽如是想著。
「暫時就住在這裡。」
「這樣不會太招搖嗎?」
「他們一定以為你什麼都沒有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不可能想到我們會住在五星級飯店裡,愈是危險的地方愈是安全;你只管安心住下來,好好想想未來打算怎麼辦。」
她脫口問道:「什麼未來?」
龍邵剛被她的問題問傻,心想,她不可能毫無計劃的逃家吧?
「難道你只想到要逃婚而沒有其他的計劃?」
仲村芽不假思索的點頭說:「是啊!我一心只想要避開那個地方,不想就那樣嫁給個我不愛的男人。」
「就這樣?」龍邵剛差點昏倒。他怎麼會被一個小女生牽著身子走?帶她逃婚,只怕現在仲村雄也已經派出一票人來緝拿他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只怕現在你老爸會要了我的命。」
「你後悔了?」她並不想要連累他;所以接著說:「如果真的讓我爸捉到。我會告訴他是我自己作的決定,是我自己逃走的,和你沒有關係。」
「你把你爸爸看得太單純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爸爸做了什麼?」
也許不知道才是幸福的,身為子女,若是得知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只怕不會開心,有感於此,龍邵剛決定不拆穿。
「沒事,我只是在想,你爸爸的勢力那麼大,他可能很快就會找到我們。」
「不會的,美國這麼大。他就算派出一連的軍隊,也未必可以輕易的找到我們。」略頓一下後,仲村芽以信任的眼神對他說:「我相信你有辦法可以躲開那些嘍囉。」
他不禁道:「你太高估我了。」
「不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你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我爸爸派來的那些人絕對奈何不了你的。」
「真感謝你看得起我。」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面對天真卻又似乎有雙透視眼的她,他只能說自己前途堪慮。
對於仲村芽的逃家,仲村雄也自然是不可能放任著不管,他不僅調動了所有的火力找尋,還出高價刊登尋人啟示,當然,為了不傷及唯一的女兒,他只放出風聲,要活捉帶走仲村芽的龍邵剛。
而另一方面,出高價要殺手集團取仲村芽性命的人,也積極的要殺手集團找出龍邵剛與仲村芽的下落。
在隱秘的殺手總部裡。出資者正透過電腦與殺手集團的首腦對話。
「我要你們殺仲村芽的性命,結果你們的人卻把她給帶走了,你們如何向我交代?」
「田中先生請放心,組織既接下了你的委託,自然會將您交代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我想知道,你們將如何處置那個龍邵剛?」
「我們當然會先調查他帶走狙殺目標的真正用意。」
「如果他背叛了你們的組織呢?我可不希望橫生枝節。」
「田中先生毋需憂心,對於叛徒,組織向來是格殺勿論,如果調查後,真的證明龍確實有背叛組織的意念,組織會清理門戶的。」
「我要在期限內看到結果。」
「一切照原定合約,會在期限內完成與您的交易的。」
「那最好,我會準備好尾款等著你們的消息。」
電腦上的對話終於中斷,畀人在轉過身的時候,可
見到他只戴著一張面具,然他無法瞧出任何表情的臉,更叫底下的殺手恐懼,向來沒有人敢違逆他的命令,組織內也從采不曾出過這樣的狀況,更何況是向來最受重視的龍,所以眾人皆想著,那面具下的臉必然是猙獰可怕的。
「貝姬;龍現在在哪裡?」
「回博士的話,龍說他會在期限內完成任務的。」貝姬害怕博士會在氣憤之下下令敢龍的生命,所以回話總是小心翼翼的。
「你忘了我的原則嗎?」
在殺手集團裡,沒有人情可言,人與久之間,只有交易,再來就是保住自己的命,貝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即使她想要替龍說好話,她也無能為力。
她小心冀翼韻再度回話,「龍一直沒有與總部聯繫,他說他完成任務自然會回報總部。
「他的通訊器呢?」
「應該是關掉了。」
博士冷聲道:「你忘記總部的規定了嗎?為什麼不早點把這種情形告知我?」
「屬下以為龍不會出任何狀況,所以……」
「該死的。」
被那一吼,貝姬險些嚇破膽,她慌亂的單膝著地求饒著,「屬下知錯,請博士息怒!」
「把他給我找出來,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龍和那個仲村芽給我找到,如果他抗命就格殺勿論!」
「博士……」
面局下的跟瞪著貝姬,博士冷漠無情的問:「難道連你也想要抗命?」
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龍的命?貝姬想了許久,最後,她選擇保留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