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不甘接受法律制裁,服毒自殺未果,腦死病毒來不及侵害他的腦細胞,就被耿天鵬研發的疫苗給制止了。
但是因為沒答應他的要求而使得他自殺,他甚感自責。
羅傑的情況穩定後,便被送回美國治療,進行審問,且被剝奪公權終身,其財產全數充公,作為慰問被害家屬安養基金。
布蘭妮真的變成一無所有了,耿天鵬反而不好將她推拒門外。
「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等我找到更合適的房子,再讓你搬過去。」
她望著他,可憐兮兮地說:「你這是在施捨我嗎?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你可憐我、同情我?」
確實是可憐她、同情她,但也是念在過去的情誼,「我答應過博士會照顧你,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能不想嗎?」她流著淚哭訴,「過去我什麼都有,現在我卻什麼都沒有,連你都要棄我而去,我能不難過嗎?」
「別說了。」她可憐的模樣讓他難過。
「鵬……」
「什麼事?」
布蘭妮突然抱住他,低泣地說:「請你不要拋棄我,不要不理我,若失去你,我真的會活不下去……」
「別這樣,」他輕拉開她安慰道:「別胡思亂想,好好住在這裡。」
「你不會放著我不管吧?」她抬起頭望著他問。
「不會。」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耿天鵬心情沉重地拉開她,「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傭人幫你準備些吃的。」
布蘭妮乖乖的躺上床,手卻抓著他的手不放,「鵬,不要離開,我什麼也不要吃,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別鬧了,聽話點,否則我要生氣了。」
看他擰起眉頭,布蘭妮知道自己若再不合作,可能又會把他氣走,她不能冒那個險,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如果再不裝得可憐些,耿天鵬會丟下她,去找藍正雲那個女人。
不!耿天鵬是她的,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要把他留在身邊。
「鵬,我聽話,我聽話就是了。」
「嗯。」
等他走到門口,她又叫喚,「鵬……」
「什麼事?」
「我好愛你,請不要丟下我不管……」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不要胡思亂想,快點閉上眼休息一下。」
離開布蘭妮的房間,他沉重的喘了口氣,從不知道身不由己是如此痛苦,羅傑
博士的托付他原想置之不理,但布蘭妮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於心不忍。
安賈布蘭妮只是道義上的幫助,但她要的並不只那些,他深深知曉,而她要的東西他無法給。
傭人走過來詢問:「先生,午餐要在這裡吃嗎?」
「不,你準備好布蘭妮小姐的午餐,幫她送進去就好了。」他轉身往外,「如果她問起我,就說我去忙公事了。」
「是。」
一切已告一段落,恐怖分子的領導人落網了,恐怖組織也為之瓦解,腦死病毒不再是人們的噩夢,已成為過去式。
藍正雲堅持卸下警察的身份,恢復她的保鏢工作,但在工作前,她有個很長的假期,至於假期何時結束,就看她的心情而定了。
「我以為你會像過去那樣,做一個工作狂呢。」保田龍司笑道。
她搖搖頭,「你錯了,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是啊,也許我該像你一樣,好好度個假。」
「別歎氣也別學我,否則長官會恨死我的。」她哈哈大笑。
她和保田龍司談笑的模樣都入了耿天鵬的眼,他的到來卻讓藍正雲愣住。
「你們聊,我還有工作。」保田龍司很識趣的離去。
「跟我在一起,你似乎沒那麼開心的笑過。」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嫉妒。
「你在說什麼?」她邊往臥室走邊問:「布蘭妮小姐還好吧?」
「不要談她,我不想談她。」他跟著她走進去,看見她床上擺著行李箱,不禁緊張起來,「你在收拾東西,打算上哪去?」
「只是去度個假罷了。」
「度假?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那麼忙,我不想打擾你。」她是有準備告訴他,但是當她去辦公室找他的時候,他正忙著安慰布蘭妮,兩人擁抱的樣子她已經看到不想看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善妒,布蘭妮現在很可憐,她應該有點同情心,但是女人的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無法忍受他抱其他女人。
而或許,她才是那個該走開的女人,因為他本屬於布蘭妮,他們曾經論及婚嫁,她想過,自己是不是該離開?
耿天鵬不笨,她的神情及她的舉動,都讓他猜測到她又打算一走了之,「你想像過去那樣離開我對不對?」
「沒啊……」她心虛地否認。
「我才不相信,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老實說,你打算去哪?」
她垂下頭沒有回答。儘管面對工作勇敢果決,但她卻常常逃避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你就不願意和我一起面對問題?難道一切都只是我一相情願?如果真是那樣,就請你看著我告訴我,讓我徹底死心!」他激動地扳住她,讓她無法閃躲。
他認真的眼神讓她感動,「我當然愛你,」
「那為什麼要走?」
「我……」她痛苦地說:「我無法忍受布蘭妮時常佔據你的懷抱,你可以說我是善妒的女人,但是我真的無法忍受你我之間總是夾著她。」
「那是因為羅傑博士拜託我照顧她,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解決。」
「我知道你想解決,也有心解決。」藍正雲推開他,苦笑地說:「但是你太善良了,你做不到無情無義,因為現在的布蘭妮的確非常需要你。」
「但是我不愛她!」
「她卻只有你。」她套用布蘭妮說的話。
「你呢?難道你就不需要我?」
耿天鵬的問題差點讓她當場哭出來。
她當然需要他,上一回離開,她雖然強迫自己站起來,但是沒有他的日子,她過得極空虛,能再見面,她真的很高興,也慶幸老天垂憐。
然而,綁住他並不代表愛他,只是讓他增添更多的困擾與痛苦,她不想他為難,所以才選擇離開。
「我愛你啊!」耿天鵬再度堅定的說。
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深情地道:「我也愛你,」如你愛我,所以我會等你一輩子,直到你真正得到自由。」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再強迫她留在身邊,「那你總該告訴我,你打算去哪吧?」
「那不勒斯。」天天看海,彷彿看見他深沉的眼眸。
藍正雲離開了,耿天鵬也辭去研究院的工作投入家族企業,成天忙碌不停,對於布蘭妮他另有安排,給了她一棟豪宅,每天替她安排宴會,讓她認識許多上流社會的男人。
他不出現,只是從旁觀察,他發現布蘭妮並非愛他,而是愛他的身份地位,她就如同她的父親,都是愛地位和財富的人,她並沒放棄認識好男人的機會,總是周旋在許多男人之間,評估他們的價值。
但是她仍每天打電話給他,說她有多愛他。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個傻瓜,真正看透她的真面目,她的可憐兮兮不見了,取代的是雍容華貴的姿態。
她甚至在與人交往時批評自己的父親,「有那樣的父親我感到羞愧,犯錯就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是不是我也該為我有那樣的父親而感到無地自容才對呢?」
「當然不是,你是無辜的,你沒錯。」聽她這麼說的人往往這麼回答她。
耿天鵬感到痛心,羅傑確實犯了錯,但拿他犯錯的事實來博取大家同情的布蘭妮更可恨。
他來到她未關上門的房前。
「鵬,你終於出現了!」
看見他,布蘭妮衝過來要抱住他,但他不似過去讓她投懷送抱,只是輕易的閃開她的擁吻。
「鵬……」
「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一些事情,說完我就要離開了。」
「離開?」
「是的,我準備離開美國。」
「上哪去?我和你一起走。」
「不,你必須獨立生活。」
他從口袋裡拿出早寫好的支票,「這是我最後給你的嫁妝。」
「嫁妝?你向我求婚?」她喜出望外的接過支票,看見上頭的金額更是眉開眼笑。
「那是我代替你父親給你的嫁妝,也是我最後能幫助你的,往後要看你自己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我不會再幫你,你得要靠自己過生活,我能做的我都做了。」
這也許有點殘忍,卻是他早該要做的,他錯了一回,讓他所愛的女人獨自前往那不勒斯,現在他要果決作出決定,去追尋他自己的幸福。
「你答應過爹地要照顧我一輩子,你又要丟下我……」她又想擺出哀怨的樣子,企圖挽回他的心。
「不要再搬出你爹地,布蘭妮,你該學著長大了。」耿天鵬憤怒地斥責,「另外,即使你父親犯了滔天大罪,他到自殺前都還想到你,你不該唾棄他,他是愛你的。」
「我當然以他為恥,他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害我被你拋棄……」
「你還是不明白。」他歎著氣,「我不愛你並非羅傑博士的因素,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任性刁蠻,自私貪婪,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與價值。」
「不!不是那樣的!」
「這些你自己看吧,我不過問並不表示我完全不知情,你和多少人交往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要為自己造孽,那只會讓你更加不幸。」
布蘭妮看見一堆照片,頓時灰了臉,什麼話都不敢再說。
「人要惜福,記住我的話,你的不幸不是別人造成的,是你自己,我的話說到此,你好自為之。」
「鵬……」
「你還想說什麼?」
「我們不可能再見面了對不對?」她可憐兮兮地問著。
「如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會樂意參加你的婚禮。」
從他的話語中,她確定自己已經毫無挽回他感情的機會了,在他離去前,她再問一句,「你愛過我嗎?」
耿天鵬沒有回答,因為他認為已經沒必要回答這種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