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帆無精打采地提著公事包走出辦公大樓,卻看到前方聚集了一群女人,正嘰嘰喳喳,不知興奮地在討論著什麼。
她覺得好奇怪,今天是怎麼了?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了,平常這些一聽到五點鐘的鐘聲一響,就馬上像逃難般火速衝出公司的女人們,為何還聚在這裡?
難道前面有歌手在辦演唱會不成?不可能啊!這裡只是普通的騎樓,面積又不大。
她好奇地擠進人群中,卻看到一張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死人臉──
樓辨風!
他瀟灑自在地倚著自己的跑車,像是非常習慣、也非常享受眾多女人的注目。
浪蕩不羈的微笑掛在唇邊,他還不安分地對那些女人亂拋媚眼,惹得她們小鹿亂撞。
樓、采、風!漪帆好不容易暫時澆熄的怒火又熊熊竄起!他──他居然敢出現在這裡!
好啊!他是嫌命太長了是不是?沒關係,今天她就替天行道,親手宰了這個千年大禍害!
她眼冒殺機地剛跨出一步,樓采風馬上就發現到她。
把飲料罐丟入一旁的垃圾桶,樓采風笑咪咪地朝她走去。
「嗨,漪帆!下班了,走吧!我等你很久了!」熟悉又親匿的語氣,彷彿他天天來接她下班似的。
更可惡的是,他還大膽地抓住她的手!
「你給我放──」
漪帆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可還來不及發飆,便聽到背後傳來的一陣竊竊私語──
「果然!我就說瑞甄哭得那麼傷心,一定是有理由的。唉,沒想到組長居然真的搶了瑞甄的男朋友,而且還公然地出雙入對,真是哦……」
另一個酸溜溜的聲音也道:「人家就是臉皮厚啊!做這麼缺德的事還不知反省,也不怕報應喔!」
「唉呀!我看這帥哥對她只是玩玩而已,不會認真的。很快的,她就會像許瑞甄一樣被對方無情地拋棄了,到時啊,看誰哭得慘喔!」
漪帆氣得全身發抖,這下子,她真的完完全全地毀了!整個公司早就在流傳她搶了下屬男朋友的八卦了,現在可好,這該死的千年禍害居然還挑這時候出現在這裡?
這會兒,可真是「人贓俱獲」啊!這些女人一定會把她形容成最無恥的蕩婦,連潘金蓮再世都比不上。
「漪帆,走啊,上車吧!」
樓采風對那些裴短流長毫不在意,依舊笑吟吟地抓著漪帆,並趁她還在發愣之際,硬把她塞入車內,而後自己再坐入駕駛座,俐落地發動引擎,揚長而去,留下一堆三姑六婆,繼續在原地大嚼舌根……
一直到車子都往前開了一段路後,發呆的漪帆才回過神,氣憤地大吼。「停車!我叫你停車!」該死的!她怎麼可以搭這惡棍的車?她已經沒事惹來一身腥了,還要往爛泥裡鑽嗎?
樓采風沒有回答她,雙手仍是牢牢地握住方向盤,從容不迫地繼續駕車。
漪帆氣得大叫。「你聾了是不是?我叫你停車!立刻在前面放我下來!」
辨風笑著看了她一眼。「幹麼停車啊,我們還沒去用晚餐呢!我都計畫好了喔,咱們先去吃頓很有情調的法國料理,然後,再到陽明山上去看夜景,或者,你想去跳舞也可以,我知道有一家氣氛很好的舞廳,那裡的調酒更是一流──」
「你閉嘴!我不會跟你去吃什麼見鬼的晚餐!」漪帆巴不得以最凌厲的眼神殺了他。「姓樓的!我叫你停車,你到底聽見了沒有?」
眼看她這麼激動,采風打著方向燈,把跑車暫時泊在路邊,不解地問道:「奇怪,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啊?是不是對我安排的行程不滿意?沒關係,那麼你說,你想去哪裡吃飯?想玩什麼?呵呵,我這個人很隨和的,能文能武、能靜能動,不管你有什麼點子,我都奉陪到底!」
說著,他還對她眨了眨眼。
冷靜、冷靜、冷靜!漪帆拚命深呼吸,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她才二十四歲,前途還很美好,不能年紀輕輕地就因殺人罪而坐牢。
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跟這惡棍把話說清楚,她真是受夠這種被人捉弄的滋味了。
「樓采風!」她坐直身子,以最冰冷、最嫌惡的眼光瞪著他。「我想,就算你要戲弄人也該適可而止吧?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活已經被你搞得一團亂了?昨天晚上,你已經利用我來達成甩掉瑞甄的目的了,今天為什麼又送花到我公司來,還跑去公司接我?你──」努力控制自己想掐死他的手,她惡狠狠地問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還想把我戲弄到什麼地步?」
樓采風滿臉疑惑。「我利用你來甩掉許瑞甄?嘿,漪帆,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我──」
「沒有誤會!」漪帆怒氣衝天地打斷他的話。「姓樓的!你是最最卑鄙的小人、社會敗類!我不管你跟許瑞甄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你不該利用我來拋棄她!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慘?」
她相信明天去上班時,所有的女同事都會以一種同仇敵愾的眼神「制裁」她。本年度最轟動的醜聞女王,恐怕也非她莫屬了。
「等等!漪帆──」樓辨風舉起一隻手,銳眸幽深晶燦地直視著她。「首先,我必須強謂,我的確很想跟許瑞甄分手……不,正確地說,我跟她根本沒有正式交往過,只約會過四次,算是正式交往嗎?昨天晚上,我只是很清楚地表達我的心態──我跟她到此為止!如果她對我懷有男女朋友間的情愫,那麼,很抱歉,我無法回應。而且,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她應該明白,我跟她之間一開始就是毫無負擔的『成人遊戲』」。」
說實在的,他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不過,事實就是事實,他真的不曾給過許瑞甄任何不當的暗示或幻想。
漪帆氣惱地聽著,這混帳真懂得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啊!
采風又繼續道:「現在,來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吧!小漪帆,你怎麼會誤會我是想利用你來甩掉許瑞甄呢?」英俊的臉龐湊近她,黑眸既狂野又熾熱,他性感地低語。「我,樓采風,是真心真意地想追求你、想跟你交往,跟許瑞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被他火力萬千的眼睛一電,漪帆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但她迅速武裝自己,冷冷地反擊。
「追求我?想跟我交往?哈!樓辨風,你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還是你撒謊成性,早就忘了自己上一句說過什麼了?許瑞甄為了你哭得肝腸寸斷,你卻否認跟她交往過!現在,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她的笑容更冷、也更鄙夷。「你打算怎麼跟我『交往』?要約會三次,四次,還是五次?第五次之後,你又打算怎麼甩掉我?再去利用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讓她傻傻地背負橫刀奪愛的罪名,順便再陪你談一場爛透了的愛情遊戲?」
漪帆越說越氣。「樓采風!你知不知道?我真的非常、非常看不起你!像你這種喜新厭舊、不敢負責的超級爛男人,怎麼還敢出來混?你應該早就被那些憤怒的女人亂刀砍死算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爛男人會有報應的,你這輩子絕對得不到真愛,,當你『年老色衰』後,你會反過來一一被女人拋棄,然後一個人窮苦潦倒地守著破公寓孤老,連死了都沒人發現!」
她也不想罵得這麼難聽,但這個樓采風把她原本平靜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陷害她莫名其妙地背上「第三者」、「狐狸精」、「潘金蓮」等罪名,她要如何平心靜氣?
辨風被她罵得一頭霧水,不過,他倒是大開「耳」戒了。呵,第一次有女人指著他這張超級帥帥臉,罵得這麼情緒激動、慷慨激昂又義憤填膺,而且舌頭毫不打結耶!
嘖嘖嘖,真是厲害!
「等等,小漪帆,我想你真的誤會了。」采風在一團混亂中拉回自己的思緒。「OK!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我,的確,我不該在許瑞甄面前坦承我喜歡你、想追你,這件事的確我處理得很糟糕。不過……」他的黑眸更加幽深,像是神秘莫測的井水。「我要再度強調,我是真心想追你,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如果你還懷疑我的動機,那真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侮辱?」漪帆聽了更加不屑,甚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你還知道『侮辱』這兩個字要怎麼寫嗎?樓采風,你為什麼不好好自我檢討一下?你的諸多行徑簡直跟色鬼沒兩樣,見一個愛一個,來一個騙一個!被你摧殘的女性同胞根本不訐其數,」
采風大喊冤枉。「喂,你這麼說我真的要嚴重抗議了!好吧,就算我認識的女人『多』了一點,但──我可以很坦蕩蕩地說,我不曾欺騙過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曾給過她們任何承諾。事實上,我以往的女伴中也有很多是存著『遊戲』的態度跟我出遊的,大家在一起時快快樂樂,她們享受我提供的物質,我也ENJOY獵艷的樂趣,我們各取所需,兩不相欠。一旦感情淡了,就該好聚好散。我實在不懂,我到底該對她們負什麼責任?」
這一點他沒有說謊,就拿許瑞甄來說吧,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主動地大送秋波,甚至一再暗示他可以再進一步地共度美妙夜晚。
如果他真的想吃了她,大有機會。但他沒有──因為他雖然很愛玩,但也玩得挺有原則的,不該繼續招惹的女人,他絕對不碰。
然而,漪帆卻完全不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懶得再聽你的下三濫借口,你真噁心!總歸一句話,樓采風,我非常討厭你,也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如果你不想再自討沒趣的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更不准再送花給我,因為那只會讓我對你的印象更加惡劣!」
樓采風幾乎要發火了。媽的!這女人怎麼這麼「青番」又冥頑不靈啊?向來只有女人追著他跑的分,他──帥到天翻地覆的樓采風,幾時曾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低聲下氣地解釋過自己的行為了?
SHIT!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犯賤?但,說也奇怪,汪漪帆越是討厭他,他就越是對她充滿興趣。看著她因憤怒而紅撲撲的小臉,他竟覺得越看越可愛。
這女人……真的太特別了!驕傲不馴又充滿個性,像是一道最難解的謎,接觸越多,他就越想挖掘她的全部。要他就此打退堂鼓?門兒都沒有!
他勾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痕,雙眼緊盯著她。「沒關係,我知道一時之間要你對我完全改觀是很困難,不過,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證明這一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興奮?總之,只要看到汪漪帆,他就覺得很有趣,體內也彷彿有股莫名的騷動,這女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擁有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她的晶眸越是噴火,他就越是想接近她。
「我不會給你什麼時間的!」漪帆更厭惡地揮手,像是正在驅趕最惹人嫌的大蒼蠅。「樓采風,你省省吧!我早就看透你花心無賴的本質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拿去欺騙其他的女人吧,她們也許會很高興,把你哄得像皇帝一樣,讓你左右逢源,大享齊人之福!」
樓辨風雙手抱胸,霸道地命令。「不,我不接受拒絕!」
「你不接受拒絕是你的事!」漪帆幾乎要大吼,也快要砍人了。「樓采風──你聽不懂國語嗎?我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你!你離我遠一點!」
他更酷地搖頭,全身散發著強悍的氣勢。「不行,你至少要給我機會,讓我追求你。到時你不僅會發現,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惡劣,甚至還會死心塌地地喜歡我。」
OH──漪帆簡直要尖叫了!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啊,竟會見鬼的惹上這個神經病!
她硬是壓下火氣,以看白癡的眼神瞪著對方。這男人真的有病,而且還病得很重很重。她應該建議他去醫院看哪一科呢?要不要直接掛急診?
「呵呵,你這樣看著我,是代表你也越來越喜歡我了嗎?」辨風邪魅地勾起笑容,放肆的表情像頭要把小紅帽弄上手的大野狼。「我想,方纔你只是逗我的,對吧?你喜歡我,卻又不准自己這麼快對我投降,所以才會故意說出那些違心之論。呵呵,小漪帆,我必須承認,你這麼特別的方式的確很成功,你已經完全擄獲我的注意力了!」
漪帆的雙眼越瞪越大。天啊!她氣到幾乎想抓起皮包,往這豬頭的臉上狠狠砸下去。
「樓采風!」她陰森又冷靜地瞇起鳳眼,以千年冰霜的語調說:「說實在的,我實在不想再侮辱你的智商,不過,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是個毫無自知之明的千年自大狂。我拒絕你不是想玩欲擒故縱的遊戲,而是──我對你真、的、很、厭、惡!」
她又冷笑。「至於你對我?拜託!不要再搬出八點檔那套噁心巴拉的老台詞了∼∼你不是真心喜歡我或想追求我,你只是無法接受拒絕罷了!因為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拒絕過你,所以你覺得很錯愕,也很沒面子。如果今天我跟其他女人一樣,一看到你就丟了三魂七魄,毫無自尊地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你根本不會再多看我一眼的,對不對?」
樓采風越聽臉色越陰沈。媽的!這女人在說哪一國的鬼話?更可惡的是,她居然可以面對他這張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帥臉,如此冷靜地說出這麼長又條理分明的話,這實在是太、太……太怪異了!
「你沒話說了吧?」漪帆睨他一眼。「現在,咱們已經把所有的話都挑明說完了,你也可以死心了吧?如果你非要我承認你很帥才甘心……OK!」她做了個「犧牲小我」的表倩。「好!我承認你很帥,帥到一出場連金城武都沒飯吃,帥到貝克漢當場改名叫『背、克、憾』,帥到全天下的男人都很想拿刀殺了你!這樣可以了嗎?你可以放過我,別再來騷擾我了嗎?」
采風沒有馬上回答,但他的表情卻非常非常的困惑,過了好半晌,他終於眼睛一亮地迸出一句。
「我知道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漪帆。「呃……你是不是……是不是被男人嚴重地傷害過?例如被初戀男友狠狠地拋棄,或是被好友搶走男友之頹的?所以你才會對男人嚴重失去信心?」對!一定是這樣!所以這個小辣椒才會把他貶到連垃圾都不如、棄如敝屜的地步。
「你──夠了──」漪帆再也無法忍受地尖叫,抓起皮包就欲往他的頭上砸,嘴上還憤恨不休地罵著。「你真是見鬼的神經病!為什麼我一定要被男人拋棄才會不喜歡你?樓采風!你這死豬頭趕快去照照鏡子,你知不知道自己長得多惹人嫌、惹人厭?我連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想吐!」
采風聞言卻笑得更加意氣風發,他輕鬆地鉗制住她的雙手,放肆地大笑。
「呵呵!小漪帆,不要這麼快就對我投懷送抱嘛!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看來你不但很喜歡我,還已經偷偷愛上我了喔!呵……真令人欣慰啊!看來,我們經過一番『掏心掏肺的懇談』後,終於都可以打開心窗,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靈,傾聽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了。」
啊啊∼∼漪帆真的快發瘋了!她嚴重懷疑這傢伙是從火星上掉下來的變種怪物,否則為何根本聽不懂她說的話?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可以邪惡地曲解成另外一種涵義。
不想再被樓辨風白吃豆腐,她用力地把自己的雙手抽回來,以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樓采風,你……你是不是中了什麼邪啦?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是裝傻還是真的聽不懂?憑你的條件……」她厭惡地皺皺眉,很不情願地說出接下來的話。「你長得很帥,又風流多金,隨便往路邊一站,就會有女人主動來搭訕,你為什麼不去享受你多采多姿的快樂人生,一定要來我這邊自取其辱呢?」
樓采風的表情不再輕浮,眼辟變得認真而犀利。「但那些女人都不是你──汪漪帆,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你──我對你的興趣很大,大得超乎我自己的想像!我是真心想追你的,你至少要給我一個機會,才知道我們合不合適吧?」
「我不要你的追求!」漪帆火速地拒絕,那模樣像是要被拖上斷頭台似的。「樓采風,你的存在只會造成我的麻煩與不悅,你還搞不懂嗎?」
OH──這下換樓采風想殺人洩恨了。他不懂,真的不懂!這女人為何這麼倔又這麼怪?他樓采風可是個人見人誇的絕世大帥哥耶!帥到明明機位都滿了,但只要他的臉一出現,空姐就是有辦法幫他硬拿到一個好位子。
可是……SHIT!為何這個汪漪帆會對他這麼嫌惡?他敢打賭,就算看到路邊發臭的癩痢狗,她的表情都不會比看到他還難看!
不懂「真的不懂啊!采風發現自己掉入一個非常怪異的大謎團中,越是接近汪漪帆,他眼前的迷霧就越大。但詭異的是,他竟非常、非常渴望能撥開重重迷霧──不管迷霧後面隱藏的是甜美的果實,還是吃人的野獸,他都要堅持到底!
「你沒話說了吧?」漪帆冷笑。「總而言之,樓采風,你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的,你只是不習慣被拒絕。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拒絕你不是因為你的條件有多爛,而是你根本不適合我,我們的心靈頻率不同。你可以說我怪、說我孤僻,但我就是不想再見到你!OK,你聽懂了嗎?」
樓采風不解地瞪著她,像是在研究什麼千年怪物似的,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瞪出一個窟窿來,好看看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苦思了半天,他的眉頭卻更加深鎖。他悶著臉,道:「這對我很不公平,你還沒有跟我正式交往過,憑什麼一口斷定我不適合你?你至少要給我一個機會啊!」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反應很怪異,向來只有女人追著他跑,這輩子他還沒被女人嫌棄到這等地步。但詭異的是,他發現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他的心好像被一股奇異的力量衝擊著,慢慢地沉淪、下陷,他的男性自尊不再聽他的指揮,眼前這女人越是討厭他,他就越是想更進一步地接近她。
他知道,這已經超出「好奇」的範圍了,他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的情緒可能會更加失控。但……沒有辦法!他就是無法把「汪漪帆」這三個字由腦中徹底清除,他像是中了邪似地硬要纏上她。
「你──」漪帆的耐心真的快用盡了,如果不是體力上的懸殊,她真的很想狠狠地跟這個臭男人打一架,讓他清醒一點。
「我們不可能交往!」她臉色發青,咬牙切齒地道:「姓樓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好,既然你喜歡自取其辱,我就明白地告訴你,我到底有多麼多麼的討厭你!」
漪帆雙手插腰,俏臉氣得發紅,氣呼呼地道:「我極不齒你處處留情的行為,花心的男人最可惡了!如果你不健忘,應該還記得自己半個月前搭飛機到加拿大時,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裡,不停地調戲空姐,一個個地向她們要名片、訂約會時間、用各種噁心巴拉的甜言蜜語把她們逗得心花怒放,還到處亂摸小手、一一揩油的事吧?事實上,姓樓的,你捫心自問,經過十幾天後,你還記得自己對她們說過什麼話嗎?」
樓采風呆住了。半個月前回加拿大?他是有印象啦,還記得那時是跟三哥樓行風一起搭飛機的,當時,他還在飛機上大放厥詞,討論空姐的咪咪是不是真的、大概是穿什麼罩杯、有沒有偷偷灌水?他也的確一路跟她們打情罵俏、亂吃豆腐,還要名片要到手發軟。
但……這些事,汪漪帆怎麼會知道呢?
漪帆笑得很甜蜜,眼神卻犀利到可以殺人。「驚訝吧?我不妨告訴你我為何會知道,因為,當時我也在飛機上,而且還很倒楣地坐在你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