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語花香的世界,是鮮亮而充滿蓬勃朝氣的,就連未受文明產物污染的空氣,在這裡也清新舒爽得沁人心脾,而這一切也都只有在鄉下這種遠離塵囂的地方,才能如此深刻的體會到。
輕巧的穿梭在清幽的林間小徑中,倪娃娃不受打擾的享受著微風吹來的涼意,開心的露齒微笑。天!有多久了?她已經有多久的時間沒放緩腳步,這麼好好的放鬆自己過了?望著自己兒時最愛待的地方,倪娃娃心裡的感觸實在極為深切。
自從兩年前離家北上,與朋友合開的修車服務生意逐漸步上軌道之後,忙碌的生活,讓她幾乎忘了在世界與世無爭的一角,原來還有這麼一塊令人嚮往之桃花源。尤其是在空中那一片氤氳的霧氣瀰漫之下,更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境:虛幻飄渺。
「你總算還知道回來了!」一個不帶歡迎意味的聲音說著。
倪娃娃轉過頭,立即看到一雙閃耀著火花的黑眸,長在一張令人驚艷的臉蛋上,一級棒的魔鬼身材,就連港台最受歡迎的超級艷星見了也不免感到慚愧。
「嗨!水菱,我不知道你也這麼早起。」她淡淡的打著招呼,原本愉悅的心情悄然淡去。想不到一回來就遇到她最不想見的人。
「什麼時候到的?」倪水菱冷冷的問,和眼底灼熱的憤怒成反比。
「昨天半夜!」她淡道。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生長背景,但卻因為氣質、風格相差殊遠,而顯得截然不同的倪娃娃,對於這個從小脾氣便驕縱得難以親近的同輩堂姊妹,談不上有什麼好感,尤其是經過那件事後,她們倆之間的隔閡也愈來愈大了。
「奶奶知道嗎?」她盛氣凌人的質問,厚實的嘴唇不悅的緊抿著。
對於她很明顯的輕視口氣,倪娃娃不想與她一般計較,只是心底仍不免懷疑自己的存在,難道真的如此令她難以忍受、覺得刺眼礙人嗎?
「事實上,是奶奶打電話要我回來的。」她盡量心平氣和的回答,不想再無端生是非,這絕不是她回來的目的!
只是天不從人願,這句話一出,仍不免引來倪水菱犀利如刀的怒視,和壓抑不了滿腔妒嫉的奴心火。
倪水菱憤恨的瞪著倪娃娃,一臉彷彿與她有不共載天之仇似的,咬牙切齒的苛刻道:「哦!是喲,我應該要猜得到才對,反正從小到大,奶奶的眼中向來就只有你一個寶貝,根本看不見其他的人,就連我爸媽、大哥、二哥也全都站在你那邊,只會寵你、讓你,你還真是倪家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呀!」
又來了!面對這從小到大,千篇如一律的指控,倪娃娃只能像往常一樣極度容忍,但心中仍不免黯然長歎,有些莫可奈何、有些無奈。
「你錯了!水菱,其實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倪娃娃目光真摯的看著她,誠心誠意的說道:「不管是對誰,奶奶和大伯他們都是一律平等的,我相信他們也是非常愛你的,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哼!簡直是睜眼說瞎話。」看著她那天真無邪惹人疼惜的容顏,倪水菱的火氣直線上升,心中更是無來由得憤怒,「你以為大家都沒眼睛嗎?我才不會被你的鬼話給騙了。」
倪娃娃聽了差點動怒。她深吸一口氣,表情極平靜的說:「我沒騙你!事實如此,信不信隨你,我要去看奶奶了。」實在懶得為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跟她爭辯,而弄得大家見面互相難堪。
「站住!誰准許你離開的?我話還沒有說完,你不能走!」倪水菱氣急敗壞的叫住她,然後往倪娃娃跟前一跨,擋住她的去路。
倪娃娃翻了下白眼,盡量按捺住胸腔迅速滋長的不悅,不疾不餘的道:「還有什麼事嗎?」
剎那間,她的臉色似乎有些猶豫,「呃……凱爾最近有沒有跟你聯絡?」倪水菱有些心虛的看著她。
「為什麼這麼問?」倪娃娃不動聲色的反問。
「你別管這麼多,只要回答我的話就行了。」她口氣又變得十分的不友善,並且不給倪娃娃好臉色看。
雖覺得她的神情怪異,且事有蹊蹺,但倪娃娃仍忍著不表現出來,「幾個月前以我聽奶奶說過,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像被人碰觸到傷處似的,倪水菱的臉一僵,隨即惱羞成怒,憤恨不平道:「那又怎麼樣?!是我先不要他的,你休想乘機對我幸災樂禍。」
她絕對有惹火人的天大本事!倪娃娃此刻十分深信不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關心、自己的一片好意,居然會被人扭曲成幸災樂禍這個字眼,真是去他的什麼跟什麼嘛!
「是呀!既然如此,那你還問他有沒有跟我聯絡幹什麼?」她沒好氣的瞟了倪水菱一眼,儘管心中非常不快,但看在大伯的份上,她仍舊忍著不發作,「他不是跟你沒關係了嗎?那你就沒有必要知道有關他的任何事情,除非你對他仍……」
「仍怎麼樣?」倪水菱驕縱的神色忽有些慌亂,但不下一秒,馬上恢復過來。「那種花心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你少在那邊危言聳聽了。」說完,她神情高傲的離開了。
孔雀!望著倪水菱漸漸離去的身影,那不可一世的驕傲姿態,倪娃娃覺得再也沒有比孔雀更加適合形容她了。
扮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倪娃娃已經沒有繼續散步的優閒興致。回轉身子,她直直的往與主屋背道而馳的方向走去。
算算時間,也該去向奶奶打聲招呼了。
★★★
十分鐘後,倪娃娃走進一閒恍若與世隔絕的中國式建築物。
偌大的庭院,傳統式的木門,鋪滿碎石的小路,落英繽紛的花瓣,古典式的風格與六合院式的主屋風味截然不同,各有各的風騷。
「喲呼,奶奶,我回來了哦!」
她高聲的吆呼著,小心的避開一塊腐朽的木板,挑高的門廊,敞開的房門,使她一眼就看到了一隻體型迷你的小狗,正快速的從樓梯上跑下來。
然而,就在距離地板三分之一的地方時,事情發生了!它如倪娃娃所預料的摔了一跤,並且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直挺挺的躺在發亮的草地上輕喘著。
「哈!哈!哈!吉魯巴,想不到你還是老樣子,摔跤的姿勢一點都沒變。」她大笑的蹲下來,高興的逗弄著在她腳邊跳來跳去的小狗,銀鈴的笑聲在廊中迴盪不去。
「是娃娃嗎?」倪老夫人高大而具有威嚴的身形出現在門口,聲音有著些微的顫動。
倪娃娃放下小狗,飛快的撲到老人家的懷裡,快樂地撒嬌道:「奶奶,兩年不見,你好像愈來愈年輕了。」她笑得十分阿諛諂媚。
「死丫頭,什麼都不會,就只會貧嘴。」倪老夫人呵呵大笑,寵愛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向來刻劃著嚴厲的臉龐已由滿足取代,「怎麼?終於肯放下你的修車廠和引擎,回來陪奶奶了?」
「是啊!奶奶都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了,我要是再不回來的話,豈不是讓你登報將我這個孫女作廢嗎?」倪娃娃摟著她,像小女孩似的耍賴著。
「哼!知道就好。」倪老夫人捏了捏她紅通通的臉頰,輕輕笑道:「進來吧!我正在吃早飯,你吃飽了沒?」
「當然……還沒有!」她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所以,不知親愛的奶奶可願賞你最天真、最可愛的孫女一碗飯吃?」
老人家一聽,立即板起臉,神情不悅的瞪著她,「我就知道!你看看你這死丫頭,三餐沒一頓正常,全身上下加起來沒有幾兩肉,你該不會傻到去學那些什麼——掐死你,你也可以馬一節的吧?」
倪娃娃簡直啼笑皆非,「拜託!奶奶,我每天工作都忙不完了,哪還有那種多餘的時間去掐死你、馬一節的,你就饒了我吧!」人家一句好好的廣告台詞,居然被她老人家翻譯成這副德行,也實在是有夠令人噴飯的了。
倪老夫人輕輕嗤哼,領著她在飯桌上坐了下來,一雙意味頗深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其實要我饒了你也可以,只要你依了我一個條件。」她端起荼,淡淡的品嚐著,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算計著什麼。
「哦!別又來了。」倪娃娃無奈的呻吟。
老天!她什麼都不怕,就怕奶奶對她使出這種像是在商場上談判生意的手腕,那她絕對是沒有反駁的機會的。
正思考著該如何將話題轉開時,突然間,吉魯巴聽到前門的腳步聲,馬上站起來並且大聲咆哮。
倪娃娃像是忽然被人從斷頭台上解救下來了一般,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找藉口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並且迫不及待的道:「奶奶,你先等一下,我去看是誰來了。」
她和吉魯巴相互比著賽跑,劈哩啪啦的衝下樓梯。當吉魯巴又跌了個四腳朝天,四雙腳糾纏在一起時,她再次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並且抱它起來,然而,當她看見來人時,笑容立即從她的嘴邊逸去。
「是你!」
她的聲調使得緊緊的貼在她臉頰的吉魯巴發抖,但是相對於站在拱門下,正張著一口白牙對她咧著嘴嘻笑的男人可沒有。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皓然早由驚訝中回復過來,嘴角抑不住的往上揚起。
太好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原本他還擔心等自己辦完事情回台北的時候,她早已忘了他,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相遇,想必這定是自己平常好事做多了,老天爺給他的善報。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才對。」倪娃娃臉色十分難看的看著他。
原以為只要離開台北,就可以暫時拋卻時常徘徊在腦中的身影,但很顯然的她錯得離譜。
「世界可真小,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白皓然說著,同樣懶洋洋而緩慢的語調在倪娃娃的耳裡聽起來,有若壞掉的琴弦所發出的刺耳聲音。
「你跟蹤我!」她充滿敵意的瞪著他,用的是肯定而非疑問的語氣。
白皓然並不急著為自己澄清,「雖然這可能是一個非常好的想法,但我做事喜歡光明磊落。」他自找台階下。
他倒是滿有自知之明的嘛!倪娃娃嗤哼,接著,詭異的揚起一眉。
「很好,既然如此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轉過身離開這裡了。」她瞪著他的眼睛忽變得賊賊的。哼!想跟她鬥智,門都沒有。
「抱歉!我並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白皓然曖昧的笑著,倚在牆上的軀體雖是輕鬆無比的,但仍有一股掩不住蓄勢待發的氣勢。「事實上,我大老遠的跑來這裡,可不是來吃閉門羹的。」
倪娃娃一聽,不悅的瞇起眼睛,表情嫌惡的說:「你知道你很討人厭嗎?」
「會嗎?除了你之外,至今還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一句話。」他邪邪的哼笑,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
「自大狂!」她撇嘴不屑的輕哼。「你別以為你曾經是我的客戶,我就得賣你面子。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你趁早省了這個氣力吧!另外,好心的警告你,這裡除了是私人住家外,還是一家武道館,你如果不想討苦吃的話,最好趕快摸著鼻子離開,免得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你說完了嗎?」趁著她停下來換口氣的時候,他笑問,仍是一派瀟灑。
「還早得很呢!」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他的過分悠哉和自得其樂的神情。「而且如果你現在不馬上離開,我就放我的狗咬你。」
吉魯巴接到主人指示,從她的懷抱裡跳了下來,它豎著頸毛,張著嘴巴大聲的吠叫,一副標準的惡犬模樣。
不過,在白皓然的眼中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倒覺得用虛張聲勢來形容吉魯巴,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看起來好像很厲害。」他咧笑著嘴說,然後,蹲下來伸出他的手背。
吉魯巴嗅了嗅他的手,當白皓然搔它的耳朵時,它已經棄械投降;開始快活的搖起尾巴表示友善了。
倪娃娃看了差點沒嘔得當場吐血。該死!這只敵我不分的笨狗,這麼容易就被人給收買了,真是見鬼的蠢透了!
「是什麼人呀?娃娃。」倪老夫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了出來。
「一個神經病。」倪娃娃翻了下白眼,沒好氣的道。
「你說什麼?」倪老夫人困惑的走下樓梯。
「沒什麼!」她低聲咕噥。
當倪老夫人看到白皓然時,犀利的眼睛充滿打量,「你是……」好面熟的臉孔阿!。
「奶奶,他是不小心路過的行人,因為半路內急,所以進來借廁所的,馬上就要走了。」為了不讓白皓然胡亂說話,倪娃娃搶在他的前面先道,並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要他識相的把嘴巴閉緊一點。
然而,白皓然卻故意忽視她的警告,直接走到倪老夫人的面前,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既風趣又迷人。
「幸會了,老夫人,近來身體可安康?」他輕鬆的向著倪老夫人打招呼,眼神分外明亮。
「我好像見過你!」倪老夫人的口氣是肯定的,對眼前這個面容俊美的男孩子,她有著非比尋常的好感。
白皓然迸出一連串爽朗的笑聲,震得原本寧靜安詳的庭院,顯得熱鬧非凡。
「老夫人的記憶力真好,你的確是見過我。」想不到都已經過了十幾年,老夫人仍然記得他的面孔,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怎麼可能:」倪娃娃不相信的嚷叫著,「奶奶,你一定是記錯人了,這個傢伙是跟蹤我回家的,你別讓他給騙了!」
「跟蹤?!這是怎麼回事?」倪老夫人皺緊眉頭,面色不解。
「他是……」
「如果你能讓我自己解釋,我會非常感謝。」白皓然截斷她的話,並且不顧倪老夫人在場,威脅性的投給她一個超迷人的微笑,意喻提醒她,他極有可能會很不小心的說出兩人之間曾有過的親密接觸。
該死!這個卑鄙的小人,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就算是心不甘情不願,氣得渾身發抖,倪娃娃也莫可奈何,只能如他所願把發言權留給他。
「好吧!」她咬緊牙根,杳眼憤然的對上他那雙深沉並飽含戲謔的桃花眼,強列一表出自己不滿與厭惡。
白皓然滿意的微笑,繼而眼光轉向倪老夫人,「事實上,老夫人,是你邀我來這裡做客的。」
「我?」倪老夫人滿頭霧水,眉頭鎖得更深了。
「是的!老夫人應該沒忘了十幾年前,那三個調皮得讓所有人頭痛的要命的搗蛋鬼吧?」他笑著提醒她。
倪老夫人恍然大悟,並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激動,有些顫抖,「你是白小子?」
想不到當初那個瘦弱不堪的小男孩,如今搖身一變,居然成為這麼個俊逸非凡的男子,白皙帥氣的五官,仍模糊可見孩時的影子。變化實在太大了!老夫人搖搖頭,至今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白小子?!」白皓然放聲哈哈大笑,「好久沒聽人這麼叫了,真是懷念。」
「奶奶,你真的認識他?」倪娃娃太驚訝了。可能嗎?
「嗯!想當年他和龍小子、雷小子三個人,可是咱們竹流武道館裡的小活寶,成天調皮搗蛋,令我們這些大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拿他們三個怎麼辦才好。」倪老夫人目光迷濛的陷入當年的回憶中。
「是啊!那時候我們三個還真是太精力旺盛了些,惹得老爺子每天氣得非罰我們提著水桶半蹲一個小時不可,我們的腰力和腳力就是那麼硬生生的訓練出來的。」白皓然摸摸頭,想到年幼時的頑劣事跡,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該學的功夫你們可一點也不輸人。」倪老夫人繼續說:「在你們來道館的兩年當中,每次參加全國武術大賽的前三名,總是由你們三個人襄括,簡直羨煞其他道館的人,讓人眼紅我們竹流武道館。」
他們三個不只是所有人的開心果,更是竹流武道館中所有人的驕傲。
「那是老爺子訓練有加,我們可不敢居功。」白皓然難得一次謙虛,倒是一旁的倪娃娃不屑的嗤哼了聲,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倪老夫人笑著搖搖頭,「但是後來你們一走之後,道館頓時變得冷冷清清,想來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尤其是老爺子還經常念著你們三個小滑頭。」
白皓然頑皮的扮了鬼臉,「我倒認為還好我們走得快,否則難保道館總有一天,不會被我們三個合力給拆了。」
「是有這個可能!」倪老夫人聽得呵呵大笑,「畢竟你們三個小鬼的破壞力實在太恐怖了!想當初為了要證明樹木的年齡可由年輪來推算,你們連竹流武道館前那一裸象徵百年精神的老樹都敢砍掉了,我實在無法想像要是你們對主屋有興趣時會怎麼樣。」那後果絕對會是慘不忍睹的。
「等一下!奶奶,你是說,原來他就是砍掉主屋前那一棵樹的罪魁禍首?」倪娃娃錯愕。想不到從小心中崇拜的對象之一竟是他?
倪老夫人點點頭,爬滿皺紋的臉上,淨是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全天下除了他們三個小子之外,是絕對沒有別人有這個膽量的。」
白皓然的神情竟有點得意,「坦白說,那棵大樹可花費了我們不少時間。為了細數上面的年輪,害我們整整一夜都沒睡覺,想起來還真是虧大了!」他似是抱怨,又似是為自己的傑作而沾沾自喜的說。
你還好意思提!」倪老夫人懲罰的敲了下他的頭,沒好氣的笑道:「結果隔天老爺子一起來看到,心臟顯些因此而休克。」
「唔……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老爺子氣得差點沒當場掐死我們三個小鬼,幸好有老夫人在一旁為我們求情,才逃過一劫,只罰我們打掃道館兩個月。」真是太萬幸了。
「唉,是啊!想一想,時間過得也真快,如今你們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倪老夫人長歎,一臉感慨極深,「龍小子和雷小子那兩個傢伙都還好吧?」
「很好,而且是好極了!自從有了老婆之後,他們兩個可都是一副標準的好男人,整天笑口常開,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很幸福似的,看得我這個還沒成家的人,真是有點眼紅呢!」他一臉既羨慕又嫉妒的說道。
「是嗎?那合該你也要努力努力了,要不要我替你介紹些個女孩子?」依他的優越條件,就怕那些女孩子會多得擠破大門而已。
「有適合我的人選嗎?」白皓然揚了下眉,若有似無的說著,眼睛刻意的瞟了瞟從頭到尾,站在一旁死命瞪著他的倪娃娃。
「就怕你不喜歡!」倪老夫人大笑,接著,轉向孫女盼咐道:「娃娃,你去告訴陳媽,要她馬上清理一間空房出來,白小子可能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倪娃娃慢慢的瞇起眼睛,開始考慮今晚逃回台北的可能性。
「我還要和白小子多聊一聊,你先回主屋去,待會兒我再和他一起過去。」說完,她便領前往茶室的方向走去,白皓然仍是一派悠哉的尾隨在後。
當他行經倪娃娃的面前時,她刻意拉住他的袖子,以著超低的聲音問著他,「你真的要留下來?」
「你反對嗎?」白皓然眨了眨眼睛,故意挑釁的反問。
聞言,倪娃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勿你會後悔的!」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更何況我的字典裡也沒有後悔這兩個字,你就別替我操心了。」他一副自信滿滿的說,心底簡直高興得想唱歌。
「很好!」她咬牙輕哼,給他一個走著瞧的表情。
白皓然用拇指勾著休閒褲的袋口,也還禮似的投給她一個優閒自得的微笑,「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