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酒吧,歷史長達十幾年之久,是目前台北黃金新貴族最熱門的地帶,一個男人聚集的好去處,女人釣凱子的好地方。
西部牛仔式的兩片活動門,將酒吧內和酒吧外隔離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酒吧內,風格獨特的裝潢,帶給人一股神秘不可捉摸的異樣感受,是一般時下酒吧望塵莫及的。
是的!尤其是這兒的幕後老闆對外人來說,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謎,但也因為如此神秘兮兮,所以,才更加吸引許多好奇的男女前來駐足,為的大概就是希望能夠幸運的一睹其廬山真面目吧!
酒吧的代理經營者是一個相貌十分粗獷冷峻,漠然中又摻著一絲邪氣的剽勇男子。
一頭如絲緞般的長髮,在後面用條細紅色的皮帶綁了起來。雖說是時下最流行的髮型,但卻掩飾不了他所挾帶的危險,他身上散發的陰冷氣息令人膽戰心驚。而這個人就是石拓鷹,認識他的人都叫他老鷹。
白皓然在巷道口停好車,由後門進入「綠洲」酒吧,熟悉得彷彿是出入自己家裡的廚房一般輕鬆自在。
其實這也難怪,當年這兒可是他和龍揚、雷傑他們一夥兄弟休閒聚集的好去處,沒事時老愛來這裡喝個兩、三杯,消磨打發一些無聊的時光,幾乎可說是已經成為他們的老習慣。
然而今天可能不太一樣,自從下午接到一通比他預料中還快幾天的電話後,他就有個預感,等待著他的必是一場嚴刑逼問。所幸,他今天也是有備而來,倒不會擔什麼心。
「裡面有哪些人?」白皓然無聲無息的站在石拓鷹後面,像作賊似的偷偷的以超低音問道。
乍聽到白皓然的聲音,石拓鷹充滿冷厲的臉上,絲毫沒有訝異的神色,反而轉過頭,露出罕見的同情眼光看著他。
「你何不自己進去看看,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石拓鷹一臉想笑,但卻又不敢太囂張的看著他。
「真有這麼糟?」白皓然疑惑。對於眼前這張五官有別於冥星,但卻同樣引人側目的臉龐,他不得不佩服上天造物者的奇妙。
石拓鷹聳聳肩,「我要是你就會趕緊進去,免得他們窮極無聊之餘,淨想些怪招來整你,到時候你就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他瘖啞地說著,鼓勵性的拍拍白皓然的肩,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皓然扮了個大鬼臉,「早知道就不應該來的。」
「是啊!那你就要有準備逃命天涯的打算,他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石拓鷹簡直是一針見血,說到白皓然的痛處去了。
「想不到你對那些一傢伙還真是瞭解。」他有點不甘心。
「都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嘛!」石拓鷹微微一笑,好心的幫他推開間隔廚房與酒吧檯的旋轉門。
「老朋友?!」白皓然對這句話抱持著懷疑的態度,向前走了兩步,猛回頭,石拓鷹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你跟來幹麼?」他沒好氣的問。
「當然是看好戲呀!」石拓鷹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雖然我已經是『龍門社』的外圍人員了,但好歹也曾經是你們當中的一分子,讓我跟一下不會怎麼樣的。」總而言之,他是不想錯失這個百年難得一見,並且可以免費看好戲的機會。
「你就那麼確定有好戲可以看?」白皓然不但沒生氣,反而一臉懶洋洋的看著他,氣閒神定的問著。真是的!這傢伙怎麼還是不改其好奇本性,老喜歡幸災樂禍。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石拓鷹咧開了嘴,玩味的以研究稀有動物的精神瞟了瞟他一眼,「我啊!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想到要跟著你去證實一下,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白皓然揚眉呲哼,「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科學家的研究精神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非常尖酸苛刻的奚落著。
「哪裡、哪裡!我這是百分之一的天性,加上後天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你不用羨慕,更不用妒嫉。」石拓鷹低笑的回答他,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困窘
「喂喂喂!你們兩個到底在裡面蘑菇夠了沒有?該出來了吧!」藍風催促的聲音由廚房外面傳來,顯然是早已聽到白皓然的聲音,並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白皓然聳聳肩,以著悠哉散步的方式來到吧檯。
「嗨!各位,好久不見。」他朝著圍坐在吧檯邊緣成一排坐的兄弟們,揮一揮手,笑容可掬的打著招呼。
「是啊!是好久不見了,已經足足有十天,兩百四十個小時了吧?」石川望月橫眉豎眼的瞪著他,口氣十分不友善的道。
「想不到你對我這麼關心,連時間都記得那麼清楚。」白皓然聽得仰頭哈哈大笑,帥氣俊逸的臉龐引來酒吧內無數男女驚異的眼光。
「我們都已經坐在這裡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是少了一根筋嗎?」藍風實在看不過去了,嘲諷的聲音在四周輕輕迴盪。
「沒辦法!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你們來,我當然高興嘛!」他喜孜孜的說,揮手向吧檯內圍的石拓鷹要了一杯白蘭地,一臉輕鬆愜意的品嚐著。
「說吧!她是誰?」黑影的觀察力向來是最敏銳的。
白皓然驚訝的眨眨眼睛,轉頭看著眼前在暗淡的燈光下,更顯得超凡脫俗的男子,「什麼她是誰?」他裝糊塗的反問。
「讓你這麼開心的人呀!」黑影淡淡的說,一雙美目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白皓然丟給他一個無辜的表情,心裡卻暗暗詛咒,該死的冥星,老是這麼敏感幹什麼?!
「別再裝蒜了,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將他不自在的表情看進眼底,黑影反常的揚起嘴角微笑著。
「沒錯!你還是老實說出來得好,免得新仇加上舊恨……哼哼!」藍風和石川望月及石拓鷹等人也跟著瞎起哄,紛紛將最灼熱的目光集中在白皓然身上,一副威脅加警告的表情。
剎那間,白皓然渾身顫抖了以下,突然覺得有種象青蛙被釘在試驗台上作研究,動彈不得的感覺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我被一個女孩子給拒絕了。」他聳聳肩,以不怎麼在乎的語氣說道。
「拒絕了?!」藍風聽了猛然嗆住,差點將嘴裡的酒如數給噴了出來。
「怎麼可能?該不會是我聽錯了吧?」石拓鷹瞪大眼睛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天哪!地哪!老天有眼,真是天降奇跡啊!」要不是地方不適合,石川望月還真想當場學那些原住民,跪下來向老天?!頭拜謝。
「是啊!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女人不為我銀狐的魅力所迷惑,連我自己也覺得是天大的奇跡。」白皓然大言不慚的說著,一想到倪娃娃當時那表情多變的容顏,竟也忍不住跟著放聲大笑出來。
藍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搖搖頭,轉頭看著跟他同樣一臉愕然的兄弟。
「這太離譜了吧!他老兄居然還笑得出來?」要不是他十分確定自己眼前這個人是如假包換的銀狐,他還真會懷疑是不是有人特意冒充。
看到了他們百年難得一見的呆蠢表情,白皓然無法控制的笑得更大聲了。
「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黑影凝肅表情,十分正經的問著他,他是有理由懷疑的。
「錯不了的!他頭殼一定是這樣給摔壞掉了。」想來想去,石拓鷹也覺得只有這個可能性。
白皓然好不容易勉強的將嘴巴拉成一直線,以著一臉少大驚小怪的表情瞪了他們一眼。
「拜託!被女人拒絕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又不是頭一遭了。」沒錯!這樣反而能激起他的鬥志,他是愈挫愈勇。
「是哦?請問上次是哪時候的事了?」石川望月有點幸災樂禍的問道。
白皓然皺皺眉,雙手環胸,「唔……大概是長水痘的那一年了。」
「我就知道!」他一臉老奸巨猾的竊笑不已,一副猶如準備好了隔山觀虎鬥的表情。
「都那麼久的事了,你居然還記得》」對於白皓然的好記憶,藍風有點訝異,也有點小心翼翼。
「是啊!而且呀,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傳染水痘給我的罪魁禍首,不就是閣下你嗎?」說完,白皓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藍風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嘿!嘿!想不到你還記得真清楚啊!」老實說,這好幾百年以前的事,他還以為銀狐老早就忘記了呢!
「哼!都已經二十五歲了,才學人家流行去生那個什麼水痘,這種丟人丟到外太空去的事,你想我有可能會忘得了嗎?」白皓然咬牙切齒的說,差點沒對他訴諸以最恐怖的暴力。
哼!更可惡的是——那時候與他交往的女人們一看到他,像是會被傳染到黑死病似的,嚇得紛紛奪門而出不打緊,還害他因此而足足一個多月關在家裡,不能邁出大門去嚇人,想起來真是有夠嘔的了。
「說的也是!」藍風含胡不清的道,不好意思的爬了下頭髮,「一想到那時候,我還差點因為自覺得有礙市容的觀瞻,而愧疚的想看破紅塵出家去當和尚哩!」
此話一出,效力不小,馬上就引來一連串如鞭炮聲響的笑聲。
因為大家都不自覺地去聯想到,一個多月前雷傑因為和桑妮打賭的事,而煩得後來差點接受石川望月的建議,到少林寺去吃齋念佛當和尚的趣事。
「對了,龍有事找你,要你回個電話給他。」談笑中,石川望月不忘龍頭老大交代的事,眼神不懷好意的看了白皓然一眼說道。
「回電?回到哪裡?」他漫不經心的問,啜了一口酒。
「當然是總部啊!不然,你還以為是哪裡?」石川望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哦!原來龍他們度蜜月回來了。」白皓然倒不驚訝,算算時間,他們玩了三個月也該玩夠了,「什麼時候的事了?」
「前天!」藍風回答他,「否則,你以為我們三個人為什麼能坐在這裡?」想也知道當然是必須有人犧牲自由坐鎮指揮總部。
「龍有沒有說是什麼事?」不想看石川望月那張充滿曖昧的臉,白皓然的眼睛乾脆的掃向黑影深沉的容顏。
黑影聳聳肩,「我沒問,你只要回電給他,不就知道了。」他淡道,雕刻完美的俊美五官,宛如上帝的傑作,是讓人捉摸不定的。
白皓然聞言,莫可奈何的翻了下白眼。
「早知道是白問的。」他受不了的搖搖頭,一副早料到的神情。說正格的!這傢伙要是能改掉不多話、不多管閒事缺點,就真的可謂是完美無缺了。接著,白皓然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藍風,眨一眨眼睛,好奇的問道:「流星那傢伙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奇怪了!這傢伙通常是不會錯過這種可以奚落他的好機會,怎麼這次卻反常了?真是太奇怪了。
「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藍風原本還稱得上輕鬆的臉,突然間變得十分嚴肅沉重,就連黑影和石川望月也沉下臉,靜靜的不發一語,猛喝著手中的酒。
「什麼日子?」他困惑的皺眉。是中秋節、端午節還是雙十節?
「是他老婆江亭醉的忌日。」藍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朝早已離開去招呼別的客人的石拓鷹招招手,又向他要了一杯酒。
「哦!又到了。」白皓然歎息一聲,這一聲包含了許多感觸。
「嗯!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他總會失蹤個兩、三天,然後滿身酒氣、一臉狼狽的回來。」思及此,藍風就無力的搖搖頭,一雙眼睛變得黯淡。
「時間過得真快,那件事情發生至今都已經五年了吧?」白皓然喝下一大口酒,眉頭深鎖道:「他還沒從痛苦中解放出來嗎?」
「唉,我想難喲!」藍風哀歎,一臉有氣無力的說:「他總是認為他是害死亭醉的罪魁禍首,要是他不硬逼她搭上那架飛往西藏的飛機,她不會這麼年紀輕輕就死了。」
「那是意外!誰也料不到那架飛機會突然失事,機上所有的人員和乘客無人倖免。」整整一百五十幾條人命哪!上天真是愛捉弄人。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只能安慰他,否則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復生,就只能靠時間來沖淡流星的記憶了。
★★★
「該死的傢伙、討厭的傢伙,下地獄去吧!」倪娃娃從牙縫中迸出成串詛咒,她扭動著扯下衣服,換上睡衣,然後把自己整個人丟到特大號的床上。
三天了,自從那個狂妄自大的沙文主義豬!白皓然吻了她,不,是侵犯了她之後,已經足足過了三天,每當只要一想起他,自己的唇上就有一股刺痛感。更不幸的是,她居然常常想到他。
倪娃娃悶悶不樂的瞪著天花板。才十點,今天她的工作量比平常多出一倍,雖然她覺得很疲倦,可是就是睡不著覺。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她悶哼一聲,恐怕今夜又要失眠了,「愚蠢,真是愚蠢!」她哀號著,手指爬過頭髮,落在眼睛上。
一闔上眼,她的腦子就不由自主地幻想著自己躺在一名笑容像天使、吻像惡魔的男子懷裡。可惡!若是她能厭惡那一吻就好了。
可惜的是,她並不是真的氣他,而是氣自己居然會對他的吻留下深刻的記憶。刺痛的唇就是證明之一,她真是沒用!
電話鈴聲打斷她的不平,倪娃娃皺著眉,翻身爬了起來。
會是誰呢?在這個時間,除了她的合夥人兼好友囉昕會打來報平安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
然而,在接起電話後,聽到話筒裡面傳來的熟悉聲音,她不由得拍著額頭大聲呻吟,考慮要不要假裝一下自己是電話答錄機。
「怎麼了?聽到我聲音有這麼痛苦嗎?」電話那端的人顯然有點不高興她的反應,聲音微微慍怒的道。
倪娃娃扮了下鬼臉,急忙安撫道:「沒有啦!奶奶,人家只是關心你嘛!都已經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睡覺,小心身體會不好的。」她像個小女孩似的,討好的對著話筒撒嬌。
「哼!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跑到台北去鬼混,把奶奶丟在道館裡兩年不聞也不問,這也叫關心我?」老人家輕哼。
倪娃娃簡直像是被硬冠上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只差沒跪地求饒。
「冤枉啊!奶奶,我可是每個月都打一通電話回去向你報備的,你老人家怎麼可以冤枉我不關心你呢!」她哇哇大叫,為自己大聲喊冤。
「哦?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應該要很滿足了才對,是不是啊?」話裡的不滿已經相當明顯了,倪娃娃就算再笨也聽得出來。
「奶奶……」她無奈的叫著,真不知道該拿這個一向最疼她、最寵她的老人家怎麼辦?
「好啦!好啦!別叫了。」倪老夫人的聲音忽變得十分嚴肅,「我今天只是打電話來告訴你一聲,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以後就真的可能會無家可歸了。」她的話就像炸彈似的無情丟下,引起聽的人莫大的震撼。
倪娃娃愣住了,久久無法言語。
「娃丫頭啊!你怎麼了?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老半天見不著回應,倪老夫人覺得奇怪,口氣有點擔心。
一經提醒後,倪娃娃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直接反應的問道:「奶奶,該不會是有人找上門來踢館吧?」可能嗎?雖然她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回去了,但是變化也不至於那麼大吧?
「唉!要真是踢館那就好了。」老人家長歎一聲,聲音竟有些孤寂、蕭索。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倪娃娃感覺事態嚴重,既著急又緊張,「奶奶,這到底是……」
「電話裡講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話,就趕緊回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倪老夫人顯然想以此吊她胃口。
「可是……不行呀!奶奶,我的工作……」倪娃娃為難的拖延著——其實她不想回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要真是關心奶奶、關心道館的話,最好放自己一個長假。」倪老夫人的聲音有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她知道這對倪娃娃來講並不是什麼難事,即使是困難,她相信她這個孫女也會想辦法克服的。而且時間都已經過了兩年了,當初那件引起娃丫頭離家北上的事,她合該也要忘懷了,銘記心底是於事無補的,更何況這完全是為了娃丫頭的安全著想。
「長假?!」倪娃娃瞪大眼驚呼,當場跳了起來。事情真有這麼嚴重嗎?
「我話就說到這裡,回不回來就看你了。」對於她的答案,其實倪老夫人老早就有十足的把握。
「奶奶……」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是不是就指像她這樣?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去睡覺。」說完,不侍倪娃娃反應,她老人家二話不說就掛上電話。
「等……等一下,奶奶,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倪娃娃來不及阻止,就只能望著嘟嘟作響的電話傻傻發呆。
★★★
「聽說你找我?」白皓然懶洋洋的瞇起眼睛,結實修長的身子整個陷入椅背中,雙腿交叉橫放在光可鑒人的大茶几上,百般無聊的搖來晃去,「怎麼樣?蜜月好玩吧!」
「是啊!一回來就聽說你做的豐功偉業,怎能不好玩?」電話那端傳來龍揚低沉有力的聲音,幽默的話中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那些卑劣的傢伙就是這樣,老喜歡在背後打小報告。」他嗤哼了聲,滿臉的不以為然。
龍揚哈哈大笑,「那是他們的興趣也是精神糧食,別忘了你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而且還是個中翹楚哩!
白皓然不由得呻吟出聲。「拜託!千萬別把我跟他們扯在一起,我可不像他們那麼沒有紳士風度。」他一副像急於跟他們撇清界限的模樣,惹得龍揚笑得更加大聲了。
「這句話由你的嘴裡說出來確實奇怪。」他挑高了眉,仍意猶未盡的笑著。
「有事實證明,沒什麼好奇怪的。」白皓然大言不慚的說著。
龍揚搖搖頭,懶得再跟他耍嘴皮子下去,否則可就沒完沒了。「對了!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什麼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找件事情來打發一下時間也不錯。
「還記得竹流武道館吧?」他低沉的問。
白皓然點點頭,「當然!至少那裡是我們待了兩年的地方,總是有點感情。」
事實上,幾乎可以說是很少人知道,那裡是他當初小時候,和同樣也是一起去拜師學藝的龍揚和雷傑相識的地方。
「不錯,我們不能忘本。」龍揚神色凝重道:「只是現在掌理道館的人是誰,你可知道?」
「倪老爺子死了之後,不是換倪老夫人嗎?」提到倪姓,白皓然的腦中就不由自主地浮起倪娃娃那慧黠的眼睛,可愛的容顏。唉!真想再見她一面。
「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現在改由他的大兒子倪礎天接任。」龍揚淡然道。
「倪大叔?!」白皓然驚訝,「怎麼可能?當初倪老爺子人還在的時候,不是堅持執意由他的二兒子倪碇天倪二叔接任的嗎?」
這是有理由的,倪大叔雖是倪家的長子,但由於本身是個溫文儒雅的學者,與武術起源的本家格格不入,因此,當初倪老爺子才會決定由醉心於武術研究的二兒子繼任香火。
「那是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龍揚歎氣,聲音有些沉重。
「老天!別又來了,別跟我說又是發生什麼飛機失事或車禍的……」他拍額無助的呻吟,不想再聽到那些有關什麼天災人禍的不幸事情。
「嗯!你說對了,倪二叔在十年前為了閃避一位誤闖紅燈的老太太,結果與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相撞,傷重不治死亡。當然連同他坐在車內的妻、兒,也無一倖存,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兒,因為突然感冒發燒沒出門,所以逃過一劫。」
「倪老夫人還好吧?」白皓然放下雙腿,一臉的關心。
「很不好!」龍揚長歎道:「尤其是最近聽說,有人為了要收購竹流武道館的那塊土地,預備興建大型的旅遊度假中心,但因遭到反對而憤不甘休,故意放出風聲要對竹流武道館裡的人不利,老夫人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瞇起眼睛,白皓然為那些有眼無珠、不知死活的人感到同情,「那些人也不先打聽打聽看看,竹流武道館是什麼樣的地方,武術界的精英分子大多都是出自於竹流武道綰,他們除非是想自討苦吃,才到那裡找麻煩受。」
龍揚聽了不禁莞爾,「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其他的人老夫人是不擔心,惟一擔心的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兒。」
「孫女兒?!」他擰起眉頭,「你是說倪二叔的小女兒?」
「沒錯!所以,倪老夫人特地打電話來拜託我們,希望我們能夠暗中協助她,派人保護她孫女的安全。」
「你的意思該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其實白皓然心中老早就猜到了。
「目前也只有你有這個閒了,不是嗎?」龍揚溫吞的笑著。
「是喲!你的如意算盤可打得真精哦!」他努了努嘴巴,酸溜溜的挖苦道。
「豈敢、豈敢!」龍揚十分客氣,很慶幸自己還懂得謙虛為何物。「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老夫人也是挺想你的,你不妨就當作是重遊舊地,好好的陪她老人家敘一敘舊……」
「這還用得著你交代啊!」白皓然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截斷他的話。
龍揚忍不住又哈哈大笑,「那就好,如果還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再聯絡。」說完,便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