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任風雲從被窩中伸出手,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無線電話,按下通話健,隨即傳來櫃檯服務員親切有禮的聲音。
「喂,任小姐嗎?我是馬地。」馬地輕快地自我介紹著。
「喂,有什麼事嗎?」她懶洋洋地說著,由於睡意未醒的關,系,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沙啞。
「有一位豪華客房的先生打電話來,我告訴他你可能還沒起床,可是他堅持要跟你說話,你願意接電話嗎?」
「誰?」她睡眼惺忪地看了下時鐘,原來已經十點多了。
「他姓江,叫江青陽,他說任小姐認識他。」
「什麼?」任風雲一聽,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腦上儀存的睡意全都跑光。
「江先生現在人還在電話線上等待,需要我請他晚一點再撥過來嗎?」電話那端傳來馬地小心翼翼的聲音。
「哦,不用了,請幫我接進來,謝謝。」說完,她下床穿了雙拖鞋,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和煦的陽光頓時照亮了整個房間。
「喂,風雲嗎?」江青陽親密的稱呼聲由電話中傳來。
「你好,江先生。」任風雲低啞的開口,迷人的聲音有著不可思議的性感。
「太生疏了,叫我青陽。」他輕聲抗議道:「午餐吃了嗎?」
「還沒。」她淡淡地回答,眼睛望向天邊的地平線。
「那太好了。」他開心的笑著。「今天一塊吃午餐吧!我發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我相信你應該會喜歡才對。」
「是嗎?」任風雲眉頭輕皺,腦中突然浮現藍風俊逸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地感到愧疚,她需要跟江青陽見面,需要從他口中套出更多有利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害死姑婆的兇手。
此刻,她是不能分心的,所有的成敗都掌握在她手中,她必須專心應付眼前的敵人,不能再想起那個既霸道又溫柔多情的藍風。
「風雲?」江青陽聽不到她的回答,聲音變得有些疑惑。
她心不在焉的回應著。「嗯?」
「你是不是已經跟人有約了?」他的語氣中充滿質疑。
任風雲一驚,連忙收回心神,並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捏了好幾把冷汗。
「沒有,我只是剛睡醒,頭腦還有些模糊罷了。」她冷靜的道,提醒自己不能前功盡棄。
「原來如此,那麼午餐的事就說定了。」他的聲音又恢復了愉快。
「嗯,沒問題!」任風雲走回床邊,唇邊勾起一抹詭譎的笑。
想探出他的底細,今天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她絕不能放過。
「那麼一小時以後,我到你的套房去接你。」江青陽輕快的說著。
「不用了,我直接到大門口就好了。」任風雲淡淡拒絕,不希望讓他有窺探她隱私的機會,免得露出破綻,為自己帶來危險。
「好吧:那也可以,就這麼說定了,一小時後我在樓下大門口等你。」他微笑道,然後掛斷電話。
任風雲緊握著電話筒,好半晌才把它歸回原位。
「我從來都不知道女人也能這麼準時。」一陣低沉輕柔的聲音緩緩飄來。
江青陽身穿、襲白色的休閒服,神情瀟灑地站在黑色跑車前,人與車的搭配形成強烈對比。
「奇怪嗎?」任風雲微微揚起嘴角,粉綠色的連身褲裝,襯得她一身肌膚顯得更加白嫩透明。
「不如說是驚訝會更好。」他微微聳肩,在走近她時站定,飛揚的臉上流露出歎為的讚賞之色。
她淡淡一笑。「我倒覺得很正常,我不喜歡等人的滋味,當然也不會讓人等我,這是一種相互尊重的感覺。」
「謝天謝地,終於讓我遇見一個不平凡的女人了。」江青陽握住她的雙手,眼底對她的迷戀更深了。
「沒有司機?」任風雲揚眉,看著他背後空無一人的車子。
「嗯,今天我自己開車,因為我想跟你獨處。」江青陽把她安置在前座,然後自己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座,發動引擎猛地往前衝。
任風雲就算嚇了一跳,也沉穩的沒有表現出來。
想不到在他紳士般的外表之下,開起車來卻有如毛躁的年輕小伙子。或許,這只能更加證明她內心所想的一句話,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料想得到,在他光鮮奪目的另一面下,竟是充滿了奸詐與狡猾,一雙沾滿血腥的手,又葬送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怕嗎?」江青陽轉頭對她微微一笑。
有不少人在坐過他的車子之後:被他的開車技術嚇得腿軟,甚至於有些女人還哭得呼天搶地,讓他覺得,厭惡不已。
「我應該滿足你整人的快感嗎?」任風雲淡笑的反問。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大開眼界了。」他挑子挑眉,滿臉興味的輕笑道:「你真的一點害怕也沒有?」
她聳聳肩,絕美的臉蛋平靜得不起一絲波濤。
「我只能說我並不擔心,因為你自己也在這輛車子上,不是嗎?」她眉也不抬的說道。
驚愕的表情讓江青陽有些微的滯愣,但不到半晌,他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得好,我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你是第十個看透這點的人。」他的微笑變得略帶狡猾。
任風雲雖淡笑不語,但卻在心中暗暗警惕自己,她的敵人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她一定得小心才行。
在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建築在沙灘上的海岸餐廳,週遭的環境很美,海與天連成一片的景色,讓人看了不禁心曠神怡,更想與大海融成一體。
當他們吸著飲料、享受著美食時,江青陽好奇的詢問著有關她的一切。
這對任風雲來說,是個很好的死場白,在她輕描淡寫的談過自己之後,便將話鋒轉回他身上。
「別淨顧著談我,聊聊你吧!你從事什麼工作?」她微微晃動著手中的飲料,一雙翦水大眼淡淡的看著他。
江青陽放下刀叉,伸手拿起飲料喝了一口,雙眼深情地對她微笑。「我是個古董商,專門做古董買賣的生意。」
「是興趣嗎?」她漫不經心的問,拿起刀叉翻動著盤中的食物。
「也許吧!」江青陽聳肩一笑。「只是覺得這種生活還不錯,可以在世界各地走動。」
「難怪你說過你經常旅行。」任風雲腦上閃過一抹深思。
「是一天到晚都旅行,我都快成了國際遊俠。」他低聲輕笑著。
「你那麼少回台灣,你父母親都不會抗議嗎?」她輕輕地放下刀叉,不忍再看那盤中被她翻攪得稀爛的食物一眼。
海鮮向來是她的最愛,但無奈今天卻引不起她的興趣。唉,她這個舉動要是被同是海鮮愛好者的裴聖羅見到了,下巴肯定當場脫臼。
江青陽不可置否地聳聳肩。「他們各自有各的事業要忙,我只要一年回去露個兩、三次臉就行了。」
「是嗎?那太可惜了,我原本還想說如果你有回台灣的話,要介紹你一個不錯的風景地區,現在好像可以不用了。」任風雲不動聲色的放下魚餌。
「哦?什麼地方?」他好奇的問。
「我的故鄉埔裡。」她靜靜道。
江青陽一聽笑了出來。「幾個星期前,我才剛去了埔裡一趟。」
任風雲的心開始狂跳,他終於吃下魚餌了。
「哦,這麼巧?」她揚眉,故做驚訝狀。
「是咧,我剛好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在那裡停留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江青陽輕鬆的微笑道,然後,他突然站起身,伸手向她。「走吧!我們到沙灘上去散散步,這裡的沙子很柔細,踩起來很舒服,你一定會喜歡的。」
任風雲其實心裡很想拒絕,卻不得不有所顧忌,怕他會對她產生懷疑,因此只好點點頭,隨他沿著沙灘漫步。
坦白說,對於今天的收穫,她已經很滿意了,但是不知為何原因,她的心裡卻壓著一股沉重的焦躁,好像即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這種捉摸不住的陌生感覺,讓她無法子心靜氣,一時之間,她覺得胸口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怎麼了?你的臉色變得很不好。」江青陽關心的看著她。
任風雲播播頭,聲音微弱的道;「可能是吃太飽的關係,身體有些不舒服。」
江青陽握緊了她的手。「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回去休息?」
「如果不麻煩的話。」她抬頭望了他一眼。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只要給我一個補償,我就不計較。」
「什麼?」任風雲不解地皺眉氣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唇便朝她壓了下來。
「風雲……」江青陽輕輕呢喃著,他從來沒有如此迷戀過一個女人。
「江先生,請自重。」她努力的推開他,臉色十分難看。
「抱歉,風雲,我只是情不自禁,你不會怪我。巴?」他輕聲的說教。
任風雲不斷地吸氣、吐氣、試圖維持著冷靜,然而,心裡卻不由得厭惡起自己來。
「風雲?」江青陽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表情擔心的看著她。
「我的身體好像愈來愈不舒服了,請送我回飯店。」她冷冷說道,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無奈歎氣。「好吧!我馬上就送你回飯店休息。」說完,他帶著她往車子的停放處走去。
在距離停車場只有一個路口遠的地方時,一部銀灰色的豪華賓士轎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包括任風雲和江青陽的目光。
一身深色西裝褲、白色襯衫的藍風,從銀灰色的車身旁緩緩直起身子,健壯、修長的身材,就像一頭黑豹般危險的朝他們逼來。
午後的陽光恣意地撒在他的頭上,黑髮反映出珍珠色的光輝,好似頭載王冠的統治者,渾身散發出王者的撼人氣勢,這就是引得路人再三停駐觀看的原因。
「我在等你。」他直直的望向任風雲,同時把車門打開。「上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臉有些茫然。
「你可以看得出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藍風臉色陰鬱的繃緊,黑眸憤怒而堅定的瞪著她。「而我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進出來的。
「我並沒有要你等我,是你自己…」任風雲蹙緊眉頭,他這種像是發號施令的口氣立刻惹火了她。
「我說上車,立刻。」他眼神凌厲地截斷她的話,臉色既僵硬又冰冷。「除非你想要讓所有在停車場上的人都看見,一段比你剛才和那個傢伙在沙灘上更精采的表演。」
江青陽身體一僵,雙眼微微瞇起,他瞪著眼前面色陰晴不定的男人。
「你認識這個人嗎?風雲。」他的聲音仍維持著不高不低的起伏。
任風雲猶豫了下,才淡然的道:「他是我朋友。」
「既然如此,你可以請他先離開,因為你現在是我的客人。」江青陽的眼神冷冷的挑戰著藍風。
同是男人,但江青陽仍能感覺得出眼前的人是個危險分子,他不能輕敵,絕不能讓人有機會搶走他所愛戀的女子。
「你以為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嗎?」藍風冷眼睥睨著他,不廚的嗤哼。「滾開,別讓我再看到你。」
江青陽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任風雲幾乎可以看得到他頭頂冒出劈哩啪啦的火花。
「你一向都這麼專橫嗎?」她平靜地注視著藍風盛怒的臉。
任風雲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氣成這樣,而她知道的是,江青陽積極的保護態度只有更加刺激他。
「只要與你有關,答案恐怕是肯定的。」藍風實話實說。「上車吧!風雲,我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
「我說過,她不必跟你去任何地方。」江青陽不善的口氣立刻傳來,下巴狠狠地一抬。「你給我滾開,不然我馬上報警。」
「我也說過,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聽清楚了嗎?除非有人想沉屍加州的陽光海岸,否則,我不會再重複第三遍。」藍風極其陰沉的警告著,眼神寒冽得讓人透體通涼。
江青陽瞬間定住了,他緊緊地抿住嘴唇,慘白的臉色閃過一抹驚慌。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虛張聲勢!由他森冷的雙眼中,江青陽很輕易的明白這一點。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強悍的氣魄,那對犀利眼神像是在警告著,他說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得到。
顯然,任風雲也被他的氣勢為之一震,她幾乎不由自主地向開著的車門走去。
「風雲,你真的要跟他走?」江青陽僵硬的問。
「你不必回答他。」藍風的眼神深沉了起來。
任風雲瞇起的眼閃過一抹憤怒。
「不要太有自信了,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不跟你走。」她瞪著藍風,聲音硬邦邦的說道。
沒有人可以左右她!
藍風臉色頓時變得沉鬱,他把門砰然地關上,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座。
不一會兒之後,他們駛出停車場,江青陽帶著不甘心的眼神目送他們離去。
一座數目坪的私人停機場上,停放了數架目前最新型的豪華噴射客機,其中有一架正發動著引擎,準備蓄勢待飛,來空而去。
當藍風將車子開進停機坪時,就有許多工作人員立即迎了過來。
他們共同的地方陳了都是東方人之外,最特別的一點是他們的工作服上全都繡著龍形標誌,而這也相當清楚的表示,他們全部是「龍門社「的一份子。
當然,這個地方也是專屬「龍門社」產業。
「藍先生,我們已經將飛機準備好了,並且所有的航道都已經清除完畢,就等著您使用了。」帶頭的領班態度恭敬的道。
「謝了,小康,辛苦你們了。」藍風含笑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以眼示意其他人,表示道謝。
「請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為「三星組」中,鼎鼎有名的藍風服務,是他們無上的光榮。
「那我們這就上路。」他低沉的說著,彎腰將車子裡的人摟出。
當任風雲站在一望無際的空地上時,立即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吸氣聲。除了藍風之外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眼中均有著不可置信的驚艷。
藍風不悅地皺起眉,揮手斥退了所有的人。
他不喜歡有人用這種眼光看她,那流露著他們赤裸裸的迷戀,她的美麗屬於他所有,只有他能欣賞,別人他不允許。
任風雲視若無睹的蹙起眉,清艷的臉上有著些許的茫然。
「風雲,我們走了。」藍風環住她的腰,輕聲溫柔的說著。,
她全身疆直不動。「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抬頭看他,小臉閃爍著困惑與惱怒。
「別問那麼多,跟我走就是了。」他在她耳邊催促道。
「不,除非我知道你要帶我去哪裡,否則我不走。」她堅持不動,眉頭蹙得更緊了。
「不要這樣。」藍風緊緊擁著她,聲音吐出的氣吹動著她的發稍。「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這太荒謬了!」任風雲掙開他的手,近乎自衛的與他對立而站。「憑什麼我得相信你?」
藍風聽了俊臉一沉,面色冰冷的看著她。
「就憑我剛才雖然氣得想殺你,但我永遠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一點。」他咬緊牙根,聲音冷硬的低吼道。
任風雲沉默不語,她無法否認剛才在來這裡的一路上時,她,確實被他臉上所散發出來的肅殺、暴戾之氣所驚駭。
不過,更令她無法釋懷的一點是一一她發現自己的心竟為他所觸動,這完全不在她所架構的剛本中,她有些緊張了。
「走吧,飛機在等了。」藍風懶得再跟她爭辯,乾脆伸手箝緊她的腰,摟著她往飛機的方向走去。
「去哪裡?」任風雲感覺到圈住她的手臂收緊了些。
「內華達州。」他也不想隱瞞了,反正她遲早都會知道。
她倏地停住,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去,我還不能離開這裡。」她神情緊繃的說著。
「別胡扯了,你是一個觀光客,有什麼原因得留在這裡?」藍風故意輕鬆地說,其實心裡對答案早已知曉。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非得留在這裡不可,只是他想聽她親口說出來,他要她的信任,信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一定會保護她。
「我.自有我的理由。」任風雲不安的撇開臉。
「你不覺得應該要對我解釋一下嗎?」藍風不動聲色的說著。
「我不覺得有必要解釋什麼,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的神情一下子充滿戒備。
「什麼叫與我無關?」他的臉色發青。眼神沉鬱,大有風雨欲來之兆。「你很清楚我愛你愛得發狂,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隱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忘丁吧!」任風雲故意不在乎的說著,以掩飾住自己所受的感動。
「忘了什麼?你嗎?」他憤怒的投給她一個陰狠火爆的眼神。「休想,一輩子都休想。」
「何苦呢?我和你根本不適合。」騙人,她的心猛烈的抗議著她說謊。
「那你和姓江的那傢伙就很適合了。」藍風怒火沸騰的咆哮,一顆心被熊熊妒火給佔得滿滿。
任風雲全身繃緊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他姓什麼?」
「風雲,不要逼我採取強制手段,你不會喜歡的。」他好甜蜜、好溫柔、好危險的冒出個柔若春風的笑容。
「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逼我,不是我在逼你。」她指控的瞪向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招架不住了。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是你害我陷入了不得不反擊的地步。」藍風痛苦的回瞪著她,帥氣的臉龐微微扭曲。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瞭解,自從遇見她之後,他這輩子就只要她一個女人,誰都無法代替她。
一絲痛楚滑進任風雲的心房,她無法否認他的話。
「給我一個機會。」藍風靜靜的看著她,眼中盈滿了溫柔與深情。
「什麼意思?」
「跟我去內華達州,算是你對我上次爽約的補償。」
「多久的時間?」她以無法掩飾的脆弱眼神凝視著他。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逃離他,但來不及了,她的心已被他所控制,她再也沒有機會轉身逃走了。
「只要五天。」他的聲音有如天鵝絨一般柔軟。「五天後,由你來決定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