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紫色神話 第九章
    深夜。

    自夢中醒來,恍如隔世。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還有痛苦的感覺?是裴硯救了她嗎?既然已經沒有了希望,又何苦來救她。

    房間裡似乎還有別人,有人輕輕走動,有人輕輕交談。

    「那個大少爺太可怕了,他簡直沒有人性,怎麼說老太太都是他的長輩呀,他怎麼可以這樣……」

    「小聲點,要是叫大少爺給聽見了,我們還有命嗎?」

    「韞紫小姐太可憐了,那個孩子該有兩個月了,真是可憐,一下子就沒有了。大少爺也真狠得下心來,為了報仇,連自己的骨肉也不顧了。

    孩子?兩個月?裴硯的孩子。實在是難以相信,她居然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長久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可能有身孕的,因為她是妖的孩子,因為她的血液中只有一半的人性,因為很早以前,她的一生注定遭受詛咒。可是,現在她居然也有了身孕。

    很好的結局,不是嗎?裴硯給了她所有關於女人可以擁有的幻想,愛情的權力,生兒育女的權力,雖然這些夢想最終仍然難逃破滅的結果,但確實是夠了,這一生已經足夠了。該有的已經有了,不該有的,也不期望什麼了。

    身體真的已經撐到極限了。

    她微微欠欠身,但依舊被伺候在一旁的丫頭發現了。

    「小姐,你醒了?」

    韞紫睜開眼,眼眸中露出琉璃般的光彩,深深的紫色,異於往常的,奇幻的。兩個小丫頭看得幾乎目瞪口呆。

    「我睡了多久?」

    「都三天了。」

    三天嗎?可是她為什麼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睡了有一個世紀之久?

    「裴玨呢?」

    「二少爺病了?」

    「病了?」她淡淡地反問。

    「這些日子,二少爺為了處理老夫人的喪事,所以才病倒了。」

    「老夫人死了?」而她卻活著,這是為什麼?

    「裴硯沒有拿出解藥嗎?」

    兩個丫頭同時搖頭,「拿了,可奇怪的是,老夫人服了解藥之後,並沒有多大效果。」

    佩兒略想了想,才又神秘兮兮地說:「我聽別的丫頭說,老夫人並沒有真的服藥,她只是假裝喝下藥騙二少爺罷了。」

    「老夫人也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何苦要尋死呢?」

    裴老夫人曾經對她說過,當初真不應該這樣,藍蕊、裴硯都該有一個好的結局。她說,她真的是虧欠了他們許多,她說,總有一天她要把這些全部還清。

    現在,是終於還清了吧。為什麼,只有用身體用生命才可以為一切劃上句號。

    輕輕歎口氣,她閉上了眼睛,不再詢問什麼。

    「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佩兒有點吃驚地看著她,她不知道為什麼韞紫的表現是那麼冷淡,不關心老夫人也就算了,可就連她的夫婿她也是無所謂的。她正要開口說什麼,可旁過的丫頭卻示意她不要說了。「佩兒,我們走吧。」

    耳畔傳來走動的聲音,關門的聲音。很快,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總希望這一次能夠,再不醒來。

    XX  

    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手臂上的黑色是一天天地蔓延開去,沒有疼痛的感覺,但他知道最後的時限確實快要到了。雖然有著牽掛,有著依戀,但是也有了死的覺悟。

    韞紫就躺在身側,那麼近的距離,抬手間就可以撫摸到她蒼白的臉頰。總一直堅持地以為可以無情無慾,可是,就在最後一刻,在韞紫倒在他懷中生死未卜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明白了所謂的愛究竟是什麼。

    他們之間,一向沒有承諾,沒有未來,有的只是相遇時互屬的感覺,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韞紫,在陽光下,是不是真的很好?」裴玨說在陽光下的感覺很好,而韞紫也說過同樣的話,那麼大約是真的吧。

    睡夢中,韞紫輕輕顰眉。

    「真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在陽光卜並肩而立,只可惜沒機會了。不過沒關係,我說過,我們擁有共通的靈魂,你擁有了陽光,也就等於我也擁有了。」終於想通了,他要放她自由,韞紫,他的小女孩,從此以後,相信不會再有陰影,「韞紫,我走了,我相信裴玨一定可以給你幸福。我走了,我走了……」

    走了,走了,不再回頭。

    如果可以,多希望一切可以從頭來過。相遇時,他會誇耀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相遇時.他會告訴她,他愛上她了,這輩子不願再分離。

    淚水肆意流淌。朦朧的視線中,他看見太陽落下時的輝煌。他扶著門框,笑了,再也無所牽掛。

    床上的韞紫,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雙眼含淚,唇邊卻帶著笑。

    「硯,我們不要再分別了。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不管是人間還是黃泉,都不要分別了。」

    XX  

    一封決鬥書,浸透了數十年的仇怨。一場決鬥,將把一切恩怨勾銷。生死同行吧。

    雖然這場決鬥一直被秘密地準備著,但不知是哪個好事之徒把此事傳了出去,並且說比武之人就是在這數年間犯下無數條人命的那個神秘人。所以,在決鬥那天,人群幾乎把決鬥之地——千雪峰的整個山頭佔滿。

    被害人的家屬,一些名動武林的江湖人物,全都齊聚一堂。

    「裴大俠,雖說今日之比武是你們父子的私事,我們都不便插手。可是……」一位年逾五旬的老道為難地開日。

    「你們不用為難,比武過後,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裴硯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梅道友,各位大俠,請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

    「裴清,我不用你為我求饒,是我做的,我總會承認的,是我欠的,我也會還,哪怕是以鮮血相償。」

    眾人見此事也不可太過僵持,便暫且都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裴清,我們開始吧。」裴硯一身黑衣,卓然而立,彷彿在他的眼中沒有天下眾人。

    「謝謝!」感謝他終於放過了裴家其餘的人,感謝他終於可以結束他漫長而沒有邊際的等待。

    裴硯不說話,他只是冷笑。冷笑過後,長劍便已出鞘,招招都刺向裴清的要穴。

    裴清不還手,他只是被動地任劍在胸前劃過,劃出一道道的血痕。

    「你以為,你不還手,我就會放過你嗎?錯,你錯了。我在娘的墳前發過毒誓,一定要用裴家劍結果了你,我是不會因為可憐你而放棄這一切的。」他怒吼一聲,飛身便給了他一腳。所有的努力,在今天就會有結果了。不用太久了。

    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不用多久。

    裴清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臉上卻是帶著笑的。

    直到突然,他看見了裴硯手上奇怪的黑色,他的心頭突然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再次的絕望。

    「為什麼?」他赤手抓住了劍刃。

    裴硯只是毫不在意地瞥了眼手上所浮現的黑色,冷然回答:「要在短時間裡學會裴家劍,這是必須得付出的代價,死的代價。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了。我要與你同歸地府。」

    「為什麼一定要用裴家劍法?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因為……因為娘。」他回答。邊回答,邊舉劍刺下。

    裴清躲閃過致命的一擊,繼續問:「我不懂。

    「因為娘正是死在你的裴家劍之下。我要報仇,當然要這樣。被自己的絕學所殺,被自己的兒子所殺,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地獄。」

    「我懂了。」這樣也好,不是嗎?在人間始終是形單影隻旭在幽冥殿,他們一家終於可以團圓了,他的妻,他的兒,任何人都不會再孤單,不會再痛苦。

    裴清看見裴硯再次舉起劍,他閉上眼,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卻在這時,人群中有人淬然大吼,然後便是一道紫色的光衝向裴硯,它猛地撞開了倒在一邊的裴清,準備承接即將來臨的一劍。

    一切都太快了,誰都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裴硯來不及收回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沒人韞紫的身體。

    「為什麼?」他抱住韞紫,發出淒厲的吼叫。

    「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你明明是愛他的,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要做違心的事?

    說什麼替母親報仇,其實都是假的,你最在意的只是他對你的忽視,還有你自己無可奈何的寂寞。」

    原來,這就是他的心,隱藏了多年的心。他痛苦,他仇恨,甚至是他對裴玨與生俱來的厭惡,都不為別的,只因為生命是那麼寂寞而又無奈,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任何的親人,注定只是一個人。

    「硯,沒關係了。從今以後你都不會寂寞了,我會陪著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一直、一直。」她握住劍柄,猛地一抽,鮮血便如泉水般流了出來。而紫色的光芒則更加耀目,漸漸形成光圈圍住了他們。

    「從今以後,不會再分開了。」她丟掉了劍,輕柔地說著話。

    「韞紫,為什麼?裴玨不好嗎?安寧的生活不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嗎?」

    「因為韞紫不要再等了,韞紫想要的也不僅僅是安寧的生活那麼簡單,韞紫想要更多。而這些裴玨是不可能給我的,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給我幸福。

    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過,我有一半的靈魂,你有另一半,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從那時開始,我就是你的了,你一個人的。我們該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

    他溫柔地微笑,抬起手撫摸韞紫的臉頰,黑色的毒血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韞紫輕輕地把帶血的手掌貼近他的手,於是,兩道鮮血終於流在了一起。

    「一起走,好嗎?」裴硯柔聲地詢問。

    韞紫點頭,「生不求同衾,死但得同行。」

    「我們會在一起的,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分別。如果一切能夠再重新來過就好了,那麼,再見面時,我一定會把欠你的承諾,還有陽光一併都還給你。」一直都欠她一句話,那就是「我喜歡你」、總有一天,他會說的,總有一天。

    「若是重生了,再見面時,你會對我說什麼?」

    「我會說,可愛的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雙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就像是美麗的紫色天空。我會說,我被它深深迷醉,我會說,我愛上了它的主人。我會說,韞紫,我愛你,我們永遠不要分離。」

    韞紫笑了,美麗的笑容如春天裡盛開的花朵,燦爛而奪目。

    「其實韞紫從不想要什麼陽光,韞紫只要你,只要裴硯,只要裴硯喜歡韞紫,永遠也不拋下韞紫就可以了,我愛你,硯。」

    真希望一切能夠重來,到那時,彼此相擁,生命必然不會再寂寞了。

    光圈越來越大,它旋轉著,變成旋風,猛烈的風。風把他們包圍住,把世間萬物都摒棄在外。不,其實他們一直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因為在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空餘的地方留給別人。

    「韞紫,不要呀,你回來。」燕纖芯尖叫著,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匆匆忙忙趕到這裡,看見的居然是這樣的情景。她拉住身邊那個高大的男人央求著:「求求你,救她。」

    「不用叫她了,你沒瞧見她在笑嗎2從認識到現在,她何曾如此舒心地笑過?人生在世,求的不過是快樂二字,既然快樂,生又何妨,死又何妨。」裴玨扶著已然昏迷的老父,走到了燕纖芯的身旁。他的表情是複雜的,寬慰,放心,憂傷,說不清了。死,有時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胡說,你根本什麼也沒有看見,你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她怎麼可能在笑,沒有人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會笑的。你什麼也不懂,只知道在一旁說風涼話。」不可能的,上次分別時明明說好,要一起同游長江,怎麼可能這樣。

    「她在笑,她的心在笑,我知道。」相信哥哥也是這樣吧,從小到大他都一直是那麼寂寞,這一刻,與心中惟一愛的人相揩而去,該是最大的欣慰了。

    「不!不!」

    她身邊的男人拉住了她的肩,說:「纖芯,你安靜下來吧,他說得沒錯,那個女孩的確是在笑。而且你就算救下他們,又有什麼意義,這裡的人是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那有什麼關係嗎2笑還是不笑,有沒有意義,那也是沒有關係的。她要的只是韞紫這一刻的安全無恙,她看向男人紫色的眼眸,熟悉的顏色讓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韞紫的眼睛。韞紫哀楚的眼睛,她都什麼還沒有得到,就這樣走了,豈能甘心。

    「沒想到一個人類居然也可以把這種法術發揮到這個地步,看來她真的已經到了死限了。」男人不無感慨地說。

    「紫翊,你救她,求求你救她,你不是能有通大的本領嗎?為什麼不救她?」

    男人搖頭,紫色的眼睛也同樣流動著異彩,「沒有用的,那個女孩她一心求死,任何人都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除非她自己把法力撤除,不然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撤除法力?」

    「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只是一個人類,即使有妖的血統,但終究只是個人,既然是人,那就不可能學會掌控法術的本領。」除非是奇跡的發生,不然他們是必死無疑。

    燕纖芯猛地甩開了那個男人。

    「你不救她,我自己來。」

    只是還沒有走一步,便覺得渾身一麻,癱倒在男人的懷中。

    「你不能接近他們,會有危險的。」

    男人盯著面前那個紫色的光球。它漸漸移動,朝著絕壁的方向,在臨懸崖時,它突然飛旋而起,升到很高很高處,然後又筆直墜下,落向絕谷之中。美麗奪目的紫色光華,長長久久閃爍於半空。

    燕纖芯絕望地閉上眼,淚水四溢。

    裴清不知何時也清醒了,他看著,只是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再也沒有言語,再也沒有表情。千雪峰一戰後的第三天,裴清由於傷重不治,死了,死時卻是帶著笑的。

    裴玨將他和藍蕊葬在了一處,立了碑,碑上僅僅刻著兩個字「相思」。結尾「裴玨,你真的要遠行嗎?」。燕纖芯戀戀不捨地說。

    裴玨立在那塊相思碑前,雙手撫摸著碑上的文字。他知道,父親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大娘在一塊兒,如今他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是呀,我要遠行。」

    「那你是否已經決定好了要去的地方?」

    裴玨淺笑,憔悴的臉上有著令人費解的深思。

    「應該算吧。」

    「應該?」

    「是呀,我要去一個叫『清雅居』的地方,韞紫曾經告訴我,那裡就是她和大哥的家,找到了那裡,也許我就能夠看見大哥了。」

    燕纖芯只覺得眼睛酸酸的,「怎麼,找了那麼多天,你還沒有放棄?」

    「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我相信,大哥和韞紫應該是活著的。」老天不可能那麼殘忍,他一定會還給他們一個奇跡的。

    「可是,天下那麼大,你到哪裡去找什麼『清雅居』?」

    「韞紫說過,清雅居在群山環抱之中,只要我尋遍每一座高山,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們呢?」

    「因為我要確定他們是否過得幸福,我要讓父親在世上再無遺憾。」

    「裴玨,你是個傻瓜。」突然就哭了,抱著他不停地流淚,依舊像以前一樣。

    「真是個長不大的丫頭,瘋瘋癲癲的,小心這樣可會找不到婆家哦。」

    她邊哽咽邊說:「那可不會,你妹子我行情正俏呢。裴玨,不管找到沒有找到,你一定要寄信回來,讓小妹我也知道你身在何處。」

    「我會的。乖,快別哭了。

    燕纖芯揉著眼說:「裴玨,你可還有什麼要交代我的嗎?」

    「也沒有什麼大事,只希望纖芯妹妹能夠在清明時上千雪峰,為我的爹娘點幾柱清香即可。」「我記下了。」

    「多謝。」然後他轉過身,義無返顧地走向了遠方。白衣如雪,兩袖輕揚,甩盡人世煙塵。

    那天以後,燕纖芯就再也沒有見過裴玨。只聽一些在深山採藥之人提及,曾見過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在山中尋覓,雖是個瞎子,但卻是骨格清奇,面容俊秀,如神仙一般的人物。想來大約就是裴玨了。

    燕纖芯一直記得裴玨臨行前的交代,每到清明,必上千雪峰,點上香燭,燒些紙錢,添點新上。

    在第三個清明時節,她依舊在紫翊的陪同下早早地來到了千雪峰。在半山腰時,她卻看見山頂上正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卓然而立。女的雖大腹便便,卻是紫衣翩然。那熟悉的身影,好像就是裴硯與韞紫。

    她看見男的跪倒在墳前,好像在說著什麼。而那女的就一直依偎在男人的身邊,溫柔無比。

    「韞紫,是韞紫。」燕纖芯一把甩開紫翊緊握的手,向著山頂提足飛奔。

    就在要接近山頂的那一刻,她看見女子轉過頭,她有著美麗無雙的容貌,她有著一雙驚人魂魄的紫眸,那分明就是韞紫。

    那男人也發現了她的到來,他站起身,手按住寶劍,雙眉不自禁地打著結。

    女人卻只是輕柔地對他搖頭。然後,男人就順從地扶著她的腰。

    「韞紫,是我呀。我是燕纖芯,你的朋友。」

    韞紫對她微笑,她說:「纖芯,我很快樂,真的。」

    然後她一揮手,漫天便揚起無數的紅色花瓣,花瓣瀰漫了整個天空,火紅的,如同火焰。然後,在層層的花瓣中,裴硯夫婦終於失去了蹤跡。

    燕纖芯低下頭時,正看見那塊相思碑上已經新添了幾行小字——

    如果願意,我們來世再結鴛盟。

    如果願意,彼此再不分離。

    如果可以,希望睜開眼時就能看見你。

    如果可以,希望見面時第一句話,就是,我愛你,我在等你。

    紅塵自有真愛在。

    燕纖芯笑了,很欣慰的。看來裴硯終於放下他的心結了,愛看來真的可以讓恨消融。

    不期然地,她就想到了幾年前的那次布咒算姻緣的情景,那時,韞紫為自己算,得到的就是浴火鳳凰。鳳凰代表了重生,看來韞紫真的重生了,在火焰中得到永恆。

    燕纖芯偎向身邊的紫翊,問:「他們會幸福嗎?」

    「你說呢?」

    燕纖芯看著紫翊的眼睛,微笑著說:「會的,她會幸福的。裴玨說過的,好女孩都會有幸福的愛情以及完美的結局,我對於這一點,一直是深信不疑的。」

    紫栩感動地吻住了她。

    風揚起,群花飛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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