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還想著解決外頭的殺手後要和自己的娘子親熱一下的,怎知道,小鈴鐺竟睡得如此深沉,看著她的睡臉,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輕撫著愛妻的粉頰,他自言自語的說著:「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呢?」
他不瞭解,是真的不瞭解,明明剛才外頭殺聲激烈,可是她還睡得著!是她太放心呢?還是她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值得他深入探討,可是望著她可愛的睡臉,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叫醒她。
邊想著,雷笑天的手便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紅唇,他突有一親芳澤的念頭,而他也真的覆了上去,親吻她的感覺好好,和他想像的一樣,但是如果能得到響應,那更美好。
就在他想著的當頭,竟發現小鈴鐺有了反應,而且還挺激烈的,一個人的慾火他還控制得了,一旦加上了小鈴鐺的情挑,火勢就不是他可以澆得熄的了。
邊吻著她,雷笑天邊想著,她到底是真睡還是假寐?而他的需索在同時更加的強烈,簡直欲罷不能。
兩人一睡一醒,糾纏著,難分難解的。
結果在緊要關頭,小鈴鐺醒了過來,一張開雙眼,她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在她的上方,而他的唇還貼著她的唇,一時間她反應不過來。
原先她以為這個吻是夢境,在夢裡她夢見雷笑天吻她,所以她很大膽的響應了他的熱情,但是現在卻發現那個夢竟是真實的?!她的思緒無法消化這第一類接觸。
而還吻得忘我的雷笑天已然伸手拉扯她的褻衣,這才打醒小鈴鐺的思緒,她奮力一推,竟把毫無防備的雷笑天推下床去。
「你這隻大色狼!」小鈴鐺紅著臉咒罵。
雷笑天一臉怔愣的回視著她,錯愕非常,「你……」
「還敢說話!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小鈴鐺瞪著他興師問罪。
「你問得很多此一舉,你不是和我做著同一件事的嗎?」雷笑天很快就恢復了愛調侃人的德性。
小鈴鐺更生氣的瞪著他大罵著:「你簡直下流、卑鄙、無恥……」還有什麼可以罵呢?她想不出來,只知道自己好氣、好氣,當然也氣自己,想到剛才自己夢裡熱情的響應,熱浪般的潮紅染了她整張臉,她快羞死了!
「丈夫親你有什麼不對?居然讓你冠上那麼多名詞?你能說你討厭我的親近?剛才全是我的錯嗎?我可不承認,乾柴沒有烈火可燒不起來的喔!」雷笑天也聰明的不把錯往自己身上拉。
這也沒說錯,的確是如此,本來他只是打算偷親一下下罷了!誰知道小鈴鐺突然抱著他響應了起來,放開她反而好像對不起她嘛!所以他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你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別忘了我只是你掛名的娘子,根本不是真的妻子,基於情理,你不能那樣對我的……你那麼一攪和,我的名節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說我們只是掛名夫妻?全是你自己想的。」
「可是你也沒有否認呀!」小鈴鐺反駁道。
「誰告訴你沒有否認就代表承認的?」
那還需要人說嗎?她不知道啦!反正他就是讓她那麼以為的,所以現在哪能任他說做就做,「當時是你自己放棄那個機會的,現在你沒權力要求我履行義務。」
「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以對你做出任何要求,不需要經過你同意。」雷笑天很自大又大男人的宣佈。
「我說不就是不,難道你想霸王硬上弓?!」本來在這種時代男人是女人的天,夫婿要求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小鈴鐺就是氣他對自己予取予求,不要的時候正眼都不看上一眼,要的時候連個愛字都不說,誰知道一旦他看膩了自己是不是又尋花問柳去?難道女人就只能有這種命運嗎?她鐵定是不要的,「你大可找那些怡春院的女人滿足你的需要,你不向來都是那樣的嗎?」
「你吃醋了對不對?」雷笑天笑著一把拉過她,這一拉,兩人同時跌向床榻。
又是曖昧的舉動,兩人近得沒有距離,心跳都快得不像話,眼眸就那麼膠著。
「我又要吻你了,你可以拒絕,親愛的娘子。」
小鈴鐺忿忿地無法回答雷笑天的話,他怎麼能這麼挑起她的慾望又把難題丟給她?!他明明知道她辦不到,她的身體被蠱惑,情被挑起,心被勾引,完全的。
火燃燒了!且熄滅不了了!
★ ★ ★
隔日,小鈴鐺在雷笑天懷中醒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用力打了他一記。
沒料到會被偷襲,雷笑天哇哇的怪叫著:「你幹麼!真的想謀殺親夫嗎?」
小鈴鐺紅著眼埋進被窩,哭得肝腸寸斷的,嘴上不停的埋怨,「你好沒良心,我把自己都給了你,你竟然還懷疑我……」
哇!他只不過開開她玩笑,怎麼她聽不出來呢?真是單純的天真。
「我開你玩笑的。」雷笑天忍不住疼惜的揉揉她微亂的髮絲,還真愛極了她這一頭烏黑柔順的黑髮呢!
「你怎麼可以開那種玩笑?!」
「是你先打我,我當然要反咬你一口啊!」雷笑天頑皮的說笑著。
小鈴鐺瞪著眼說:「是你先弄疼人家啊!」想起昨兒個夜裡的事她就忍不住要抱怨,到現在她都還感覺得到下腹傳來的痛楚哩!「你真的弄傷我了啦!」
雷笑天聽聞之下,還真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向她解釋昨兒個的一切,只能安撫的說著:「以後再也不會那麼痛了,我保證!」
不會那麼痛?那是不是表示他還會弄傷她?小鈴鐺一顆心又不安了起來,「我再也不要了!」
「鈴兒,你聽我說,那種痛只是短暫的,你想想,昨夜的甜蜜,那才是真實的,你難道不喜歡我抱著你?」
看他那麼真誠,小鈴鐺才認真的回想,這一想,還真想到些甜蜜哩!除了後來那短暫的撕裂身體的痛,其它時候都滿美好的。
「不討厭吧!」雷笑天小心翼翼的問。
小鈴鐺看了他幾眼,回不出話來,但看他急切的眼神,她不忍心讓他枯等自己的答案,於是用點頭代替了回答。
雷笑天幾乎是激動的,抱住了她,又給了她一記熱情狂野的吻,一吻結束後他才笑說:「咱們還是快快上路,否則我定會又要了你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小鈴鐺的臉好似被火燒過,她飛快的離開他的懷抱,旋身下床,把話丟給他,「你別想得美,我沒同意之前,你不許再碰我。」
望著她嬌羞又負氣似的臉,雷笑天有感於女人──晴時多雲偶陣雨。
★ ★ ★
當他們抵達無情谷口時,就被小鈴鐺的十個師兄給攔了下來。
「師兄,請你們讓路。」雖然自知觸犯了門規,可是手足情依然還在,小鈴鐺拉下身段央求著,「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殺的。」
「小鈴鐺,你實在笨得可以,你不知道自己這一回來等於送死嗎?」童仲氣她的傻氣和白癡。
誰不知道屠龍殺人無數,一旦背叛了他,他準是六親不認,這小鈴鐺偏偏是殺手門的異教,天真浪漫過了頭。
「趁師父還沒發現你們之前,走吧!」大師兄袁桓也催他們快走。
可是這兩人腳底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雷笑天很客氣的說:「今日我是陪小鈴鐺回娘家的,所以如果有什麼私人恩怨,我希望能暫時放下。」
「回娘家?小鈴鐺哪來的娘!」小鈴鐺的幾個師兄頗覺好笑,可是在雷笑天面前他們很收斂,他們非常清楚雷笑天的底細,如果真惹惱了他,他們未必佔得了便宜。
小鈴鐺忙替自己的夫婿接了口道:「他只是比喻,意思是說這兒是我長大的地方。」
「才嫁了多久,你就這麼瞭解他?」童仲說起話來酸酸的,好像打翻了醋罈子,那股酸味正四溢著,她的幾個師兄弟忙抿著唇偷笑他,「你們何以那種表情?!」童仲瞪著他們問。
「沒什麼,談正事,讓他們快走,否則師父出來就不好……」
可是即使小鈴鐺和雷笑天想離開也來不及了,屠龍已然站在無情谷的入口處。
他的雙眼如鷹,面冷如霜,一臉冷漠的直視著小鈴鐺問:「小鈴鐺,你該當何罪?」
小鈴鐺一看到師父,雙腿「咚」的就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求饒著,「請師父息怒,鈴鐺知錯。」
雖然她向來不贊同殺人是對的,但是她是屠龍養大的,沒完成任務就好像不孝,縱然她有幾千、幾百個理由,還是要認錯。
雷笑天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不加以阻止,一旁立著,決定做小鈴鐺精神上的支柱。
屠龍冷冷的說著:「想要我不生氣,就替我殺了他。」
「不行!」小鈴鐺脫口大叫。
「為何不行?!」屠龍怒不可遏的質問。
小鈴鐺抬眼看看雷笑天後又垂下頭來道著:「他是我的夫婿,我不能做出泯滅人性的事來。」
「你想再次背叛我?」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但顯然他這養的是白吃米的,屠龍無法接受自己養大的徒弟背叛自己。一掌就準備劈在小鈴鐺的天靈蓋上。
雷笑天及時阻止了他,「我尊重你對小鈴鐺有養育之恩,所以旁觀著,但是不代表我不會插手,今天我們不是來解決恩怨,如果你對小鈴鐺還有那麼一點點父女之情,我希望大家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說說。」
「沒什麼好說,既然讓你走進無情谷,就沒理由放你走出去。」屠龍毫無商量餘地的拒絕。
「真動起手來,你未必能估上風,如果可以和平的解決問題自是最好,你想殺我,為的也不過是錢財,既然是為了錢財,可以解決的方法多的是,你該明白,和我硬碰硬,你什麼都不會得到,只會平白的便宜那些幕後的主謀。」雷笑天真的很心平氣和的說著話。
連小鈴鐺都感到意外,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他那麼做全是因為不想讓她難堪,一時間,她覺得哽咽,好想哭一場。
雷笑天趨前拉起她,將她拉進自己的羽翼下保護著,「她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許可,誰都碰她不得。」
「笑天……你……」小鈴鐺仰著頭,有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也不管是否有旁人在,雷笑天笑著用指頭指著她的唇,親暱的安撫著,「你不用說,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屠龍冷笑的問:「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做。」
「目前我只想知道小鈴鐺的身世。」
「你不問我想殺你的人卻問我這種無聊至極的問題,你是在耍我是不是?」雷笑天的問題讓屠龍聽得很不悅,雙眼中的殺氣又升了上來。
「師父,您不是最疼我的嗎?」小鈴鐺急急打圓場道。
「養了你這吃裡扒外的,真是我的一大失敗。你們還不給我拿下他們倆。」
可這一回屠龍的命令沒有人響應,他的幾個徒弟很不起勁的回著,「師父,我們不想再殺人,尤其他是小鈴鐺的夫婿,小鈴鐺像我們的妹子,我們下不了手。」
「你們全想造反了是不是?」屠龍氣急敗壞的吼著,可是還是得不到響應,孤掌難鳴的滋味他算是嘗到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殺手守則?」
「我們一點都不想殺人。雙手沾滿血的感覺並不好受,如果殺的是十惡不赦倒還無所謂,要殺如親妹子的小鈴鐺,我們死都不肯。」
這麼一來,屠龍不得不退讓一步,「進來吧!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們的。」就他而言,疼小鈴鐺是個失策,教她學醫術更是個大錯,不過這大錯也不盡然真的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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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莊內有個人來來往往走踱了不下百來回,臉上的焦慮不安是顯而易見的。
常鶯鶯不明白自己的爹是怎麼回事,心神不寧的,一點都不像平常沉穩,好像天要塌下來一般。
「爹,您今日是怎麼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常無怨嘴上唸唸有詞,卻神色恍惚,一點都沒把常鶯鶯的問話轉進耳。
逼不得已,常鶯鶯不得不繞到他面前,還很大聲的喊著:「爹!您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她這一吼,果然把常無怨給喊醒了過來,不過耳膜也被震得嗡嗡作響。
「你在鬼吼著什麼?!」常無怒不悅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常鶯鶯無辜的道:「是您想事情想出了神,我才不得不大聲喊您。」
「找我什麼事?」他正在煩惱十七年前的血案被翻出來,當然對女兒現在的問題不很在意。
常鶯鶯很不滿意她爹的反應,忍不住就埋怨了起來,「您不是說要替我想辦法的,為什麼最近都不見您提雷大哥?」
還提,現在他最想的事情就是雷笑天快死,雷笑天是他的心腹大患,雷笑天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心安。
「別再提此事,等爹的事辦完,會替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常無怨敷衍道。
常鶯鶯聞言色變,她不依的嚷著:「我不要嫁給別人,我就要嫁雷笑天。」在她心中,這普天之下,沒人比得上雷笑天,一想到又高又俊的他,她的心就狂跳不止,再想到若能依偎在他寬闊的胸懷,她就忍不住要飛了起來,「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別惹惱爹,下去!」
「爹,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本來您一直看好這一樁親事的,為什麼突然轉變?如果您不告訴女兒一個理由,女兒很難心服。」常鶯鶯驕縱慣了,所以一使起性子,也足以讓人難以招架。
「你胡鬧什麼!」面對愛女,常無怨也沒轍。
「我沒胡鬧,是您不說理,讓我嫁給雷笑天是您說的,現在不讓我嫁也是您說的,我不明白這其中差異的原因何在。」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可是常鶯鶯哈雷笑天哈很久了,哪是她老爹三言兩語就打消得了念頭的,「我一定要嫁給他……」
她的堅持就是換來一巴掌。常無怨生氣了,很恐怖的瞪著一雙冷冰冰的眼,連身為他女兒的常鶯鶯也看得害怕。
「爹……」她叫得有些遲疑。
「下去!再也不許提起和雷笑天的婚事。」
「可是……」常鶯鶯很想抗議,但是在接到常無怨的怒眼時,她打消了念頭,並且乖乖的退回自己的寢房。
★ ★ ★
屠龍的故事正回溯十七年前,當時他正與大徒弟完成了一筆交易準備回無情谷,在回無情谷的半途,得經過一條小小的溪流,那溪流的上源是條寬廣的溪河,當溪水準備衝向大海之時,有部份的水會流往小溪。
「師父,可不可以歇歇腳?」趕了幾天的路,袁桓有點累得受不了,又看到清澈的溪流,他就想停停腳步喝個涼徹心肺的溪水。
屠龍看看溪水再看看徒兒,也有了歇息的念頭,「好吧!就在溪旁歇歇腿,也讓馬兒喝個水。」
師徒倆將馬兒牽至溪旁,讓它喝過水後才將它綁在一旁的樹邊,兩人就近的在石頭上坐下來休息著。
正當屠龍喝著大徒弟袁桓遞來的水時,眼尖的發現溪中有異物飄浮著,當下他就命袁桓前去打撈上岸來。
師命難違,屠龍命令一下,袁桓就不顧水會弄濕他的衣袍,連忙跑向溪中將飄過來的異物打撈了上來,這一刻他才發現漂浮的不是東西而是個嬰兒。
「師父,是個娃兒。」他邊奔回岸上邊嚷著。
娃兒?屠龍聞言雙眉蹙了起來,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撈來個麻煩,所以馬上嫌惡的命令徒弟,「把他丟了!」
袁桓看看他的師父看看襁褓中的娃兒,有點為難,「師父,這個地方人煙罕至,把他丟下他會死掉……」
「那也是沒辦法的,我們還有一段路程要趕。」
「可不可以帶他走呢?師父。」
「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哪有閒工夫照顧小娃兒。」屠龍不大明白自己的大徒弟怎麼突然起了同情心來,他們是殺手不能有情愛的,「你的心還沒有清。」
「可以把他交給九師弟和十師弟照顧,反正他們也閒著。」
「你這麼想帶他回去?」
「請師父成全。」其實連袁桓都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變好心了,雖然才在江湖兩年,他跟著他的師父也殺了無以數計的人,不管好人壞人他都不敢違背自己師父的命令,可是今日對眼前的小東西他真的有股同情心,唯一能想到的借口就是他想到自己的身世。
「不要讓他成為麻煩。」屠龍淡漠的說著。
袁桓卻是喜出望外,好像自己多出了個親人似的直道著謝說:「謝師父成全!我一定不會讓他成為麻煩。」
★ ★ ★
當袁桓發現嬰兒竟是女娃時,他的臉色有一陣紅潮,那是他沒料到的,也不是說他不喜歡女娃兒,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照顧女孩,本來還想要把女嬰送下山給山腳下的人家收養,但是屠龍卻突然回心轉意了。
「留下來吧!這兒都是男人,以後有個女娃兒也許會熱鬧一點。」
「可是誰照顧她呢?」袁桓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就你們幾個還有誰能照顧,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會找人來照顧她?」
他們當然不可能笨得那麼想,他們從事的是殺人的勾當,如果讓人知道了這兒的地形,難保那些自稱名門正派的不搗上山來。
可是他們沒和女生相處過,如何照顧女娃兒?
「她不喝奶嗎?」年紀只約三歲的童仲好奇的捏了捏嬰兒的臉,這一捏,可把娃兒弄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袁桓不得不打掉童仲的手命令著,「不要捏她。」
屠龍訕訕的走回自己的石房去,邊走邊交代著,「別讓她吵到我,我要去睡一覺,你們幾個去想想辦法。」
「師父,娃兒叫什麼名字?」袁桓追問著。
被打的童仲突然抓起嬰兒身上的一個小鈴鐺大叫著:「鐺鐺,我要。」
結果當然又被袁桓給打掉手,他是大師兄,他們師父交代的事情辦不好,受罰的可是他,他當然要謹防其它師弟們找麻煩。
童仲很不甘心的嚷著:「鐺鐺我要……」
走至石門旁的屠龍突地回過頭來,正巧就看到鈴鐺,所以他也懶得加以深思就決定了娃兒的名,「就叫她小鈴鐺吧!」
如此這般,小娃兒就喚成小鈴鐺,成了無情谷的第十一位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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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全鎖向屠龍,很專心的想聽下文,可是屠龍卻把話題轉回現在,他的眼神不再如方纔那般冷淡。
「自那以後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沒料到你會背叛師門!」
是愧疚也是難過,小鈴鐺忙解釋著,「師父您誤會了,我沒有背叛您,只是我不想殺人罷了。」
「她也殺不了我,你該有這個認知才對。」雷笑天替她接下了怨嗔,早早他就想過了,是對是錯他都要代她承受下來。
屠龍突然正視他問:「你們問也問了,可以告訴我你們問這件事的本意是什麼了吧?」
雷笑天很坦白的道出真相,「不瞞你說,小鈴鐺是我的表妹,十七年前江北韓府滅門慘案你該聽說過吧?」
「你說的該不會是當年最有希望成為武林盟主的韓冷言吧?」屠龍聽出了興趣,他沒想到自己一念之仁竟救起了名門之後,可惜的是,小鈴鐺不像她爹那般是個武功奇葩,「我不相信,小鈴鐺對武功簡直到癡呆的地步,韓冷言的女兒不該如此。」
「這你有所不知,我的姨母也不諳武功,倒是醫術了得,小鈴鐺有可能是像了我姨母。」雷笑天解釋道。
這麼一說也還有些道理,孩子像誰本來就不大一定。
「你如此肯定她是你的表妹?」屠龍想再確定一次。
「有憑有證,是不是呢?」雷笑天的眼瞄向小鈴鐺。
唉!他這不是在告訴人家他們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了嗎?小鈴鐺被說得臉紅一陣,連連將頭低垂不敢見人了。
怪怪!他們的師妹竟會臉紅?屠龍的幾個徒弟全瞧傻了,誰也不相信現在眼前的會是他們那個愛跟班的小師妹哩!
可是明明待在他們面前了,她變得有女孩的樣子,這大概得歸功於雷笑天吧!
「你不簡單。」幾個人不約而同衝著雷笑天說。
「不敢當!」
「你大概打算率領武林名門正派來剿我的巢穴吧!」屠龍面無表情的打探著。
雷笑天連忙搖起頭,事實上他想小鈴鐺也不會答應,「我說過我們只是來找出她的身世之謎,不過我還是要你們改邪歸正,畢竟歹路走不久的。」
「憑什麼我得聽你的話,對我又沒好處。」屠龍狂妄的大笑,笑雷笑天癡人說夢話。
「當然會讓你們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走上正途,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他的提議讓屠龍感興趣的睜大了眼,畢竟沒有人不愛錢,如果不愛錢,他們就毋需當殺手,「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能夠有什麼好處,如果你說得合情合理,我也許會聽了你的也說不定。」
「如果你們打今日起金盆洗手,我贈上黃金千兩,如何?」
這是個很優渥的條件,任誰都會見錢眼亮起來,不過天底下真有這麼好康的事情嗎?屠龍頗感懷疑,「我如何相信你的話,你似乎沒理由送我那筆財富。」
「很簡單,因為你對韓薏有養育之恩,我只是代替她謝你,而黃金千兩足夠讓你們過一輩子,你們有了銀兩就不用靠殺人-口,這不是一舉數得嗎?」
一想到可以不用再以殺人過活,屠龍的幾個徒弟都為之心動,「師父,他的提議不錯,您可不可以考慮考慮?」
「這……」
始終站在一旁默不吭氣的小鈴鐺這時也忍不住開了口,「師父,您就答應了吧!您歲數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靠殺人維生,您不是說過很想就這樣隱居山林,現在正是大好時機,錯過就找不回了喔!」
這道理屠龍不是不懂,只是殺手有殺手的原則,他答應殺雷笑天在先,現在出爾反爾總是不妥,但是話又說回頭,有哪個人會狠到殺害自己的半子的,好歹小鈴鐺也算得上是他的養女,殺養女的夫婿顯得沒人性。
「這真的很傷神。」
「師父……」小鈴鐺苦著臉央求。
「袁桓,你們認為如何?」屠龍一個人下不了決定,索性轉而詢問徒弟的意見。
不用殺人又有錢可收,想當然爾,連作夢都會點頭,在場的,沒有一個持反對票的。
屠龍也只好點頭應允著,「就照你們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