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快樂、幸福……
舒赫在說這句話時,不知是為什麼,竟讓她聽得一陣鼻酸。
後來愛妮絲才明白,原來是為了別離。
他真的放她走了。好奇怪,她竟一點都不覺得驚喜。
「你真的要娶我?」側過臉望著洛雷夫,愛妮絲幽幽地問道。
她不知道舒赫是怎麼辦到,洛雷夫不僅親自到拉斯維加斯來參加她的生日宴,而且還答應舒赫娶她。
莫名其妙的可笑!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洛雷夫娶她,就算洛雷夫真的要娶她,她也不會嫁。
舒赫憑三個願望就要決定她的未來與一生嗎?如果她是那麼容易被擺佈的人,當年就不會有脫他衣服的勇氣。
天知道當時他瞪視著她的眼神有多狠!在全身被下了藥之後,他的身於半癱了,可是眼神依然犀利非常,看得她心驚,讓她的筆動得越快,畫得更是起勁。
這樣的男人天下少見呵,有氣魄有骨氣不說,竟然還肯為了贖一個女人出賣自己的性命……
那個女人她一直不知道是何神聖,現在要她猜,絕對是黛安,她忘不了他曾經拿他的命交換,只要她答應不傷害黛安……
所以,他該是很愛很愛黛安的……
但,他把她給帶回家……是為了氣黛安嗎?而現在終於瞭解黛安對他的心了,所以便大大方方的讓她走?
對他而言,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用來增加生活情趣的俘虜,是吧?
「我會娶你。」洛雷夫淡淡地道。
才一個恍神,耳朵便傳來洛雷夫的聲音,他說,他願娶她?
「為什麼?」
「我答應了舒赫。」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要答應舒赫?舒赫為什麼非得要你答應娶我不可?這干他什麼事呢?」
放走她就算了,還多管閒事的要另一個男人娶她?怎麼,她看起來就這麼可憐?可憐到連冷血無情的舒赫都大發慈悲的要替她圓夢找君?
「這是交換你自由的條件。」
她怎麼越聽越迷糊,「我不懂……」
「要他放了你的條件就是我娶你。」
「說到底,他為難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得到一個很可笑的結論,一個連她都搞不清楚為什麼的結論。
舒赫知道她喜歡洛雷夫,所以要洛雷夫娶她?但,為什麼呢?她不是他的仇人嗎?他為什麼要替她達成願望?再說,洛雷夫為什麼要答應舒赫?她的自由對他而言比他的一生幸福還重要嗎?
「對我而言,並不太為難。」
「什麼?」怎麼今天洛雷夫說的話字字都像是天書似的?
他說,要他娶她並不是太為難,是這樣嗎?那麼,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喜歡她?見鬼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舒赫愛上你了。」
「什麼?」愛妮絲再一次當起了鸚鵡,而且是只笨鸚鵡,她傻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隨即爆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洛雷夫,喔,老天!你究竟在說什麼?」
舒赫會愛上她?
真要如此,她可逮到機會好好整死這個壞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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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妮絲從機場掉頭離開,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到舒赫位於拉斯維加斯近郊的大宅子,大門沒關,車庫裡的兩輛車都在,顯示舒赫和黛安兩個主人翁都在家,可能是剛剛回來忘了關門。
夜很深很沉,裡裡外外都安靜的令人意外,沒看見保鑣,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舒赫的那些保鑣通常都是神出鬼沒,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也不知躲到哪去,總之就不會出現。
只不過,真的太安靜了,現在是他們不該出現的時候嗎?大廳還亮著昏黃的燈,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音樂聲,奇了,是誰大半夜的還有閒情逸致聽音樂?而且是那種很羅曼蒂克的藍調。
看來,洛雷夫對她說的話都是子虛烏有的事,舒赫沒有她在身邊,日子可過得更逍遙浪漫了,也許,此刻他的懷中正躺著一個女人,她這麼冒冒失矢的衝回來,可能剛好破壞了他的好事。
愛妮絲杵在大廳外很久,遲遲沒有伸手打開門,鑰匙還在她身上,她隨時可以旁若無人的走進門,只不過,似乎並不需要,因為走得近些,她發現大廳的門根本沒關上,只消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洛雷夫跟她說什麼來著?
「為了日以繼夜守護你,舒赫的傷口一直無法復原,一直到你真正清醒之後,他才再度人院養傷。」
「我想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在乎的女人,所以嚇得想趕快把你從他的生命中送走……」
呵,她一個字也不信,但從洛雷夫口中親口說出來的,又讓她不得不信,所以她索性偷偷溜回來……她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雖然她也沒想過知道這個答案之後她能做什麼?想做什麼?但,她就是要知道。
可是,這個答案她根本就不必問了,因為大門已經她推開,大廳裡,舒赫正低頭吻著黛安,深深的吻著……
一抬眼,舒赫的視線與門外的她對個正著,眸子閃過一抹意外,隨即掩去,正要開口,見愛妮絲回過身,快步跑了出去——
她跑什麼呢?她為什麼要跑?
夜風呼呼的吹在她耳邊,她聽到自己急促不已的心跳聲,怎麼也停不下腳步,尤其,她聽到了身後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下意識不斷的跑,死命的跑,打定主意要把身後的人給甩掉。
「愛妮絲!快停下來!」舒赫在風中大喊著。
「不要!」他幹什麼拼了命追她?他以為他們在拍愛情電影嗎?
「別任性!快停下來!別再跑了!前面太——」舒赫的警告還沒出口,一陣槍響突然如雨後春筍般的響起——
「啊!」愛妮絲的胸口中了一槍,痛得她身子一軟跪了下去。
「愛妮絲!」舒赫的神色一沉,奔上前將受傷的她摟進懷中,「傷到哪裡?撐得下去嗎?」
「……可以,死不了……」槍傷對她而言好像家常便飯,痛歸痛,沒有太多的恐懼,「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要對我開槍?」
舒赫不語,攔腰將她抱起,「我們得衝到安全的地方,這裡太空曠了,沒有遮蔽之處。」
她睜開眸子望住始終沉著臉的他,「你……要抱我走?」
「不然呢?」
「你怕我死?」
舒赫瞪著她,「再不走,這回你肯定死定了。」
都死到臨頭了,這個女人還囉嗦個什麼勁啊?真是個白癡!
舒赫抱著愛妮絲跑得飛快,身形飄忽,讓遠方的殺手有些看不真切,子彈始終沒有再見血,因此,四面八方的流彈突然湧上,打算來個歪打正著。
「你抱著我跑,死的人可能是你。」她雖受了傷被護在他懷裡,可是她的耳朵還是聽得見不斷呼嘯而過的槍聲。
舒赫不答腔,就像上次他受了重傷還負傷回來救她一樣,明明身上流著血,大氣也不吭一聲。
想著,愛妮絲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現在會不會也受傷了呢?
「你很愛我?」她突然問。
舒赫一怔,莫名其妙的低頭看她一眼。
「我想你一定很愛我,愛我愛到可以為我死的地步,是嗎?」她對他笑,笑的十分淒楚動人。
舒赫把眼神移開了,專注的躲那越來越多的子彈,老實說,他有一股衝動想把她給劈昏,免得她一再的影響他的注意力,把他們兩個人危在旦夕的性命當遊戲在玩!
他不語,她索性繼續發揮她舌燦蓮花的長才,「你不會貴人多忘事吧?我們的賭注是讓我愛上你,不是讓你愛上我,這回你輸得未免太慘了。」
她說了那麼多,究竟想說什麼?
「你如果不承認愛我,那就放我下來,我不要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為我而死,那很可笑。」
原來,她是在擔心他?
「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你會怎麼樣?」
唇角噙著一抹笑,愛妮絲冷冷地道:「笑上三天三夜。」
突然間,耳邊傳來砰一聲——
很近很近的槍響……
「那可真不值啊!」舒赫一笑,唇角滲出了血。
愛妮絲見狀慌了,「不……」
「我可能保護不了你了。」
「不要……」她的眸子漾出了淚光,雙手緊緊抱住他。
舒赫身子一晃,手一鬆,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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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女人!那個掃把星!」黛安守在急診室外不停的走著,路易等一干人等全杵在一旁,「你們這些保鑣在幹什麼?竟然讓他受傷中彈?哪一天不好去逍遙快活,偏偏選在你們家主人特別需要你們的這一天?」
路易低頭不話,雖然要他們全都出門去吃喝玩樂是主人堅持的主意,但要是他早一點趕回來,主人就不會有事,說到底,他還是難辭其咎,罪該萬死。
一堆人不說話,黛安也無人可罵,直到急診室的燈熄了,幾個醫生和護士從裡頭走出來,眾人才緊張不已的一擁而上。
「很抱歉……」
「什麼?你抱歉是什麼意思?」黛安沉下臉。
「我們已經盡力了,雖然他身上的槍傷沒什麼大礙,但是他的腦後力受到強烈的撞擊,所以——」
「還是沒救了?」
「不,是失憶了,他可能會忘記所有的事,甚至連他自己是誰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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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針筒、胸口的繃帶和劇烈的疼……
愛妮絲悶哼一聲,眨了眨眼,想再睡去,腦海中卻一閃而過舒赫那張帶血的臉龐,這讓她倏地睜眸,冷汗涔涔的不顧身上疼痛的坐起身。
床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她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男人——俄國黑手黨二頭目,安東尼。
「你怎麼會在這裡?」惡夢一場,她永遠忘不了他們的無情無義。
「這句話該讓我來問你,愛妮絲,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和舒赫在一起?」
愛妮絲冷冷的別開眼,「他在一個多月前找到了我。」
「這個我知道,只是,他不僅沒有殺你,還拼了老命救你,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愛妮絲扯扯唇,「也許,他貪戀我的美色。」
「他這種男人,要什麼樣的美色沒有?不必連命都不要了吧?」
說到這,愛妮絲異常冷靜地看了安東尼一眼,「他呢……死了嗎?」
「沒有。」
聞言,愛妮絲閉上眼,鬆了一口氣。
「離開他,愛妮絲,我不知道你兩年前是怎麼躲過一劫的,但是現在的你更需要找地方躲一躲。」
「我不懂……」
「有人洩漏你是二二一五,你的身份曝光了,仇家會不斷的找上門來。」
「有人洩漏……」愛妮絲的心一震,「你的意思是……舒赫洩漏了我的身份?不可能,要是如此,他又何必救我?」
「不是他,是黛安。」
「什麼?黛安怎麼可能知道……」
「她曾經是我們的僱主,她看過你。」
「她曾經是我們的僱主?」和黛安有關的案件不該是都和舒赫有關?「你的意思是——」
「當年她自導自演甘願受俘,讓舒赫自己拿命前來交換她,你看管舒赫整整七個小時,等著交換的人質就是黛安。」
「什麼?」愛妮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黛安其實是要舒赫的命,結果舒赫命大又智慧過人,硬是逃了這一劫,而且還更加坐穩了黑幫總統的寶座,這兩年多來,她對我們可是芒刺在背,就怕我們違反道義告她一狀,好不容易事情過去兩年多了,一切都平安無事,誰叫你還出現在她面前、她家裡?
「她自然不可能放過你,便偷偷放出風聲,讓仇家找來拉斯維加斯、找上你,連我們都聽到風聲了,所以馬上趕過來,沒想到我們早一步到,但你已經離開舒赫那間大宅……正鬆了一口氣呢,天知道你怎麼又突然出現了?槍林彈雨的連我都為你捏一把冷汗。」
原來,舒赫放她走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仇家會找上門來殺她,所以,把她交給洛雷夫,讓他帶她走?
不……他不可能對她這麼好……
但是,他死命保護她是事實,為她受傷也是事實,就算她全部假裝沒看見、沒聽見,但事實已經存在,不是嗎?
他愛她……
他愛她呵……
鼻子好酸,是醫院的空調太冷了嗎?讓她的眼睛也快酸得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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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的國際投資者,有著天生賭徒封號的東方傳奇——舒赫,即將於二十五日於他名下的拉斯維加斯賭場飯店和前老闆的獨生女黛安小姐,舉行一場世界級的豪華婚禮……」
坐在計程車上,愛妮絲叫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到舒赫大宅,腦海中不斷閃過稍早之前的報紙商業版頭條新聞,整個人悶得快窒息。
她以為她可以不用擔心舒赫的,因為他既然知道有人要傷害她,就該知道是誰在他眼下放出的消息,心裡一定有所防範,怎麼還會娶黛安呢?
好吧,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黛安就是兩年半前害他差點沒命的罪魁禍首,他也不知道黛安是那個放出消息要害她的人,但,他愛她不是嗎?怎麼會娶黛安呢?而且還這麼快……他的槍傷復原了?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這樣急急忙忙就結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到了,小姐,你確定是這裡嗎?門外站了好多人呢。」
「謝謝。」塞了一張二十元美鈔給司機,愛妮絲不理會司機眼中的擔憂,打開門下了車。
才走到門口,愛妮絲就讓一名保標給攔下。
「讓開,我要見舒赫。」
「很抱歉,除非有黛安小姐的命令,我們不能讓你進去。」
「你們究竟是聽舒赫的還是黛安的?」愛妮絲犀利的眸子掃過他們,「去通知舒赫,他會見我的,除非他的膽子嚇破了,準備當個縮頭烏龜,不然就是他斷了一隻腿,根本走不出來?!」
「你——」
「如果不想我把他咒到死,就快去通報他我來了,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如果他不想見我,可以親自拿把槍出來把我的腦袋轟了,省得看了礙事。」
保標們沉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沒有人可以下個英明果敢的決定。
黛安小姐要他們閉嘴,就當做從來沒有愛妮絲這個人存在,否則上刀山下油鍋,可能一樣也少不了。可是,他們心知肚明,舒先生是為了保護愛妮絲才受傷,她在舒先生的心中一定佔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要是舒先生哪一天恢復記憶了,而他們其中一個膽敢傷了她,同樣得上刀山下油鍋。
「怎麼回事?」就在愛妮絲準備強行進人的前一秒,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
「舒先生!」他們像看到救星一樣看著舒赫。
「舒赫!」愛妮絲也看見他了,比她想像中的好,高大英挺帥氣,鐵灰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比一流的特兒還像個模特兒。
「你是……」
愛妮絲挑高了眉,對上他一臉的困惑,「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嗎?」
「廢話!你整整找了我兩年半,你甚至沒看過我的臉都能把我找出來,我相信就算我死了被埋在土裡,你都可以憑著那股香味把我從墳墓挖出來……你竟然你不認識我?」
舒赫的眉頭興味的挑起,唇角逸出了一抹笑,「你說話通常都是那麼……呃,特別的嗎?」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舒赫聳聳肩,看了身旁的保鑣一眼,開口問道:「我認識這位小姐嗎?」
那名保鑣看了一眼氣得快要冒煙的愛妮絲,還是選擇明晰保身,「報告舒先生,沒見過,我想……她只是想要找借口見舒先生,就像很多聽到舒先生要結婚就忙不迭趕來挽回局面的那些女人一樣。」
聞言,舒赫淡淡一笑,看著她,「這位小姐,你聽到了嗎?他們說我不認識你,你走吧!」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愛妮絲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可以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了,怎麼可能忘了我?」
「我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沒錯!就是這樣!你的左腹部也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那是我親手拿刀刺進去的,你根本無法否認曾經認識我的這個事實!」
舒赫瞇起了眼,兩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
深呼吸再深呼吸,愛妮絲氣急敗壞又挫折不已的瞪視著他,他看來真的不認識她,而且還把她的話當成屁。
「無話可說了?那我走了。」舒赫拉開她的手,轉身走進大宅。
「你不能娶黛安!」情急之下,也顧不了許多了,愛妮絲衝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你可以娶全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就是不能娶她。」
「不能娶她?你是想叫我娶你吧?」舒赫的唇角陡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溫柔帶著邪氣的臉逼向她,修長的指尖驀地扣住她的下顎,俯下臉,他的舌尖挑逗似的舔過她的唇,「你想要這個嗎?還是這樣……」
他深深的吻住她,探進她的嘴裡,愛妮絲一愕,呼吸急促了起來,心,也狂烈的跳動著。
他的吻好溫柔好溫柔,柔得像清泉,深情繾綣得像大海……
她從來不知道他可以這麼溫柔的吻著她……
不,她知道的,只是那一夜太不堪,不堪到她根本不想再想起事後他那近乎彌補似的溫柔的吻……
是彌補吧?所以,他寧可受她一刀?是這樣嗎?她有些恍惚的睜開眸子看著他,如果那一回的溫柔是彌補?那這一回呢?
「夠了嗎?美人?」他停下了,眸子帶笑的瞅住她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瓣,用指尖輕輕拂上它們,「我要結婚了,最近會很忙,但是婚後……如果你想要,就來找我,我一定奉陪到底,嗯?」
聞言,愛妮絲的心一震,幽幽地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