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壞男人 第五章
    文浩“不理”商小晚,自顧自地打球,他今天打起球來特別用力,每一球都殺得虎虎生風,殺得對手片甲不留。商小晚坐在一旁等文浩“有空”,她不想先和別人打,她想贏給唐珉看。

    唐珉今天也在,他輪空時朝商小晚走了過來,兩人自“長島冰茶”事件後沒有碰過面。唐珉依舊嘴角有著玩世不恭的嘲弄味道。

    商小晚則是尷尬,那一夜她連連出糗。

    “不下來打嗎?”唐珉沒再提那一夜的事。

    “文浩答應教我,他是我的教練,我學成出師一定找你挑戰。”商小晚直言。

    “那好難哦!”唐珉把嘴張成了O型狀。

    “‘鰻魚’呢?已經上演了,你答應帶我去感染藝術氣息的。”商小晚一向是好萊塢商業電影的忠實觀眾。

    商小晚認定他答應了,希望聽他親口答允。

    “再看看吧!我最近沒空。”唐珉打起了太極拳。

    “別老是打太極拳,再看看先生,我可是很有誠意的。”商小晚前天“出關”後,立刻又趕往台北市立美術館看即將落幕的“非常捏造攝影展”。

    不過沒見到唐珉,他忙到連閉幕也沒現身?

    隊友在招呼唐珉了,唐珉一刻也不得閒。唐珉走下球場前回頭看了商小晚一眼,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讓人費疑猜。商小晚沒注意到文浩的反應,他面色鐵青。

    商小晚見到文浩“有空”了,可他卻不過來指導她練球。

    文浩在和幾個女孩子愉快地聊天,卻把她給撇在一邊。被冷落的商小晚,心有不解,文浩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她起身走向文浩,這幾個女孩子仍仰著臉崇拜地望著他。

    “文浩,你有空了嗎?”商小晚忍不住插嘴。

    “不是叫你和別人打嗎?打球不是輸就是贏,有什麼好怕的。”文浩的目光敵視著那方的唐珉。

    文浩好像忘了他和商小晚的“約定”,商小晚見到女子們一副在看熱鬧模樣,心裡頗不是滋味。

    “我們不是講好了,今天一起練球?練會了我再去找唐珉挑戰——”商小晚不是個健忘的人,何況她一心一意要贏唐珉。

    “你要抱著這種學習態度,我更不願教你。最討厭那種‘有目的’學東西的人。”猛然的,文浩爆怒起來,發起飆來的文浩,臉紅脖子粗的煞是嚇人。

    商小晚僵在那兒進退維谷,打球、不打球都不是。文浩從來沒有對她生這麼大的氣,更何況是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商小晚覺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她才不想惹人嫌。

    “……如果你沒有空的話,我先回去好了。”商小晚沒有回嘴,她完全不清楚文浩今天吃了什麼火藥。

    “隨便——”文浩脫口而出。

    文浩這一句“隨便”像根針刺入商小晚心坎,她做錯了什麼要如此懲罰她?他明明就有空,有空陪一些鶯鶯燕燕交際應酬,為何卻忘了她的存在,這就是所謂的見色忘友嗎?

    商小晚傷心難過地提起球袋,步出球場,這新球拍尚未啟用。她落寞地走下階梯,走出體育館,地,走到仁愛路。冷風迎面吹來,她只覺得臉一陣冰涼,不是天氣突然變涼了,而是她流淚了。

    商小晚哭了!等於是被文浩罵哭的,她只想立刻回家,不想被旁人看到她哭的窘樣,她抄近路直接穿越馬路。

    “叭——”計程車猛叭商小晚的不守交通規則。

    一雙有力的手將商小晚拉至分隔島,她心不在焉的沒回過神來。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弄哭她的人,商小晚又是一次莫名地望著文浩。

    “為什麼瞞著我,你和唐珉究竟是什麼關系。又是看劇展、逛夜市、喝長島冰茶,你還為他置裝,還……讓他吻了你,你真的只是在寫小說嗎?還是在談戀愛?”文浩咄咄逼人的口氣,除了生氣更有一絲焦慮,他全都知道了,唐珉打電話告訴了他。

    商小晚不是故意要瞞他,只是不知如何講起。

    “回答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以為你的初吻應該是我的,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對你的心意你卻視而不見。我不要再做你的哥兒們,我要做你的男朋友,小晚!”文浩一口氣說出內心掙扎許久的話,然後不由分說地就一把攬住了她。

    文浩的唇硬是湊了上來,游移上她的臉頰、鼻尖、朱唇……

    不要!不要這樣。商小晚不要文浩愛她,她試圖掙脫著。

    “別拒絕我,我愛你很久很久了,想得我的心都快碎了。”文浩狂吻如雨下。

    “文浩,別這樣!我們不合適。”商小晚用了點力在抗拒。

    “我說配就配。”文浩豁出去了。

    商小晚用力推開他,她淚盈於睫咬著唇,臉色蒼白,她沒辦法給他同等回應。

    “文浩,我缺點太多了。懶惰、不愛做家事、浪費、吃飯吃不完、不會買保險防老、不會笑臉迎人、不會照顧自己,文浩,我在你眼裡常常被你批評得一無是處。”她還有很多很多的缺點,文浩比她知道得還清楚。

    “如果我不在乎你的話何必說你。”文浩好心急。愛之深責之切,誰有空對一個不相干的人處處說教。

    商小晚退後兩步,別逼她,他們仍是朋友。

    “你要選我還是選唐珉?我居然失敗到要‘情敵’來向我耀武揚威。”文浩憤恨不平。

    “是他告訴你的?”商小晚訝異。

    “天知道他說這些話時口吻有多得意。”文浩恨得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

    他目光灼熱地逼進商小晚,她只覺得手足無措而往後退,她無法接受文浩,卻也不想失去一個朋友。

    “別怕!小晚,我是認真的。”文浩不想商小晚被別的男人搶走,弱水三千他只取她一瓢飲,他不能再等了!

    商小晚緊抿著唇,眼神在求饒,她沒有回答,等於做了回答。

    文浩仰天大吼一聲。“我不會放棄的,從今天起我和唐珉誓不兩立。”痛苦地糾緊眉心,奔入車海中消失不見,他不會有事的,理智的他激動並不妄動。

    商小晚無語的站在仁愛路的分隔島上,兩旁都有來車,車如流水穿梭不息,她卻愣在那兒發呆。“我傷害到文浩了嗎?”原來他開口罵人是因為嫉妒;嫉妒她和唐珉親近,而她拒絕了他的表白,令他自尊心受損。

    車潮來來往往,仁愛路那頭有個人遙望著她。

    不是文浩,他已經走遠了。

    是唐珉,他嚼著口香糖,目光睥睨而不可一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商小晚隔著對街與他遙遙相望,他是何居心?為什麼故意要把文浩拖下水來,這是她和唐珉之間的恩怨,他們倆自己來抉擇,鍾情於她的文浩何其無辜。

    顯然唐珉沒有走過來的意思,商小晚也杵著沒有動。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路之遙竟仿佛是千裡。文浩單戀商小晚,那商小晚和唐珉之間又是什麼?兩顆心之間的距離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時間沉澱了下來,在這樣喧嚷的夜晚,愛與被愛在黑夜潛藏而浮動著,怎能不讓人想入非非?

    商小晚該主動上前問個明白嗎?一直以來她是否對他都太主動了?

    不發一語也許是最好的,畢竟他是個危險的男人,有待星月來見證。

    商小晚不想先走到唐珉那邊,但也不想先離去。

    兩人就這樣對望地消磨時間,不相讓,難得唐珉展現了少有的耐性。

    永遠出人意表的唐珉突然舉起球拍,把羽球高高地找到商小晚這邊。商小晚來不及接,她根本沒料到唐珉會在大馬路上打球。

    羽球拋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正確地落在商小晚跟前,唐珉力道控制得很好,不偏不倚。

    商小晚放下球袋取新球拍,她鼓起勇氣頭一回使用它,卻不是跟文浩練球,而是和唐珉捉對廝殺,兩人一來一往打起了單打。

    幸好入夜風小了,車也少了,人也靜了。而路燈明亮,像是他倆的守護神。

    商小晚沒辦法把球正確打到唐珉跟前,不是太遠就是太近,但唐珉一一都搶救得及。

    “有進步。”唐珉忍不住高聲稱贊她。

    不顧危險、不管公共安全的兩人,竟瘋狂地當街嬉戲打球。

    突然她殺了一個超速的高飛球。“YES!”商小晚這一球唐珉竟沒接到。她情不自禁地高喊出聲來,但見唐珉卻比了個“OUT”的手勢。

    “明明就是IN。”商小晚不服氣,她的球才沒有出界。

    “不信你過來看啊!”唐珉激她過去。這又沒球線根本無法判決,商小晚知道唐珉別有用心。

    “你為什麼要告訴文浩?”商小晚掠了掠發絲重新開打。

    “兵不厭詐。”唐珉一語雙關地回擊。

    “他是無辜的。”商小晚痛宰唐珉。

    “他才靜靜吃三碗公半。”唐珉的球技可不好惹。

    商小晚贏不了卻也輸不了,唐珉擺明了放水延賽。這樣的話打到天亮也是合局收揚,但比不完的球局豈不是更好。永遠不知道輸贏,永遠不必去面對答案;永遠有未來。商小晚如此天真地想著。

    也許是心有旁騖,球打歪了,勁道也不足。羽球孤伶伶地落在馬路中央,一輛疾駛而過的豐田小貨車毫不留情地載走了它。

    羽球沒了,這場球賽的結果竟是這般?

    商小晚悔之已晚,換一個球打心還會再一樣嗎?商小晚立在原地動也不動,難道“球局”已經終了。商小晚怔怔地望著遠去的車身,陷入了沉思。

    “上車!”直到唐珉叫她。

    唐珉已騎上他的豪華機車,他不由分說地把安全帽遞給商小晚。

    商小晚被動地坐在唐珉背後讓他載,這種感覺和給文浩載時完全不一樣。她的雙手同樣是搭在一個男人的肩上,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令人心悸而深刻。

    唐珉為了追小貨車,一連搶了好幾個紅燈。

    車速快,商小晚的身子不自覺地更貼緊了他。唐珉的背是厚實而硬挺的,她想像著他修長而性格的手指在為她作畫,像輕撫過她臉頰般地,商小晚渾身一陣輕顫。她一向喜歡有才華的男人,更何況是唐珉這種天之英才,但情緒多變的他,卻令人猜不透也摸不著。

    “SHIT!”唐珉把小貨車跟丟了,咒罵連連。

    唐珉將摩托車停在十字路口,不知貨車往何處去處。

    “現在怎麼辦?”商小晚凝望著岔路,蹙起了眉頭。

    “你決定吧!”唐珉丟下了個大問題,讓商小晚決定。

    “你認得路嗎?”商小晚已迷失了方向。

    “往右是木柵,回頭是市區。”唐珉沒說往前或往左,商小晚也沒問,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往右還是回頭?”唐珉定定地看著她,要她自己拿主意。

    “往右!”商小晚終於吐出這兩個字,她仍不想回去。

    唐珉住在木柵,這一往右就是往唐珉的家裡了。

    在將踏入唐珉的家門前,耳尖的商小晚聽見了異聲。

    “你家有人?”商小晚明顯地露出不悅之色。

    “我的床是永遠不寂寞的。”唐珉半開玩笑地斜睨了她一眼,才打開了家門。

    商小晚躊躇,她不知要如何稱呼裡面的“女人”。

    “怎麼?害怕啊!”唐珉促狹地碰了碰她的鼻尖。

    “我才不怕。”商小晚硬是抬頭挺胸,擠出一絲笑容。進入唐珉家中,她的目光就不停地四處搜尋。她看到一張張在美術館展示過的圖畫,懸掛在牆壁上。唐珉除了畫多之外,另一個就是CD多,一整面牆壁都是。

    “你在找什麼?”唐珉見她目光不停地流轉。

    “沒什麼?我口渴想找水喝。”其實商小晚是在找女人。

    “我拿給你——”唐珉走至冰箱取了瓶有氧飲料遞給她。

    “你不喝酒的,對吧?”唐珉自己拿的是罐裝啤酒。

    商小晚接過飲料,她並沒有立刻打開它。

    “你不是口渴了嗎?”唐珉已先行打開啤酒罐。

    “嗯!”商小晚這才跟著“波”了一聲打開瓶罐。

    “這些畫全像是我的孩子,展示結束時就好像出外的游子回家。”唐珉坐在沙發上指著牆上的畫。

    “你在外頭難道沒走失的小孩或私生子?”商小晚也坐了下來,眼珠子仍骨碌碌地轉,有個地方自然嫌疑最大,就是臥室。

    “我的畫一向只送不賣,我不賣自己的小孩的。”唐珉正聲道。

    “誰這麼有榮幸?”出於本能的商小晚很想知道。

    “你啊!我不是送了你好幾張素描。”唐珉眼睛發亮,炯炯有神。

    是那些在餐巾紙上的畫,唐珉真的很會討女人歡心。

    “要送也送這麼大張。”商小晚指了指牆上的壁畫。

    唐珉但笑不語,誇張地比了比房間。

    “你想找的‘女人’在裡頭,要看嗎?”唐珉站起身要帶商小晚參觀臥室。

    商小晚尷尬地紅了臉,她有必要和他正面交手嗎?如果此時她想逃,是不是太懦弱而沒有勇氣面對現實?

    “有何不可。”商小晚故作大方地聳了聳肩。

    唐珉握住門把。“你確定,不後悔?”

    “她美嗎?”這是商小晚的疑問。

    “美!美極了——”唐珉推開了臥室門。

    好大一張床,最適合在上面鴛鴦共枕了。門開的那一剎那,商小晚屏住了氣,她已准備睜開眼迎接床上可能是半裸的女人。

    “喵——”一只波斯貓蜷縮在床鋪上,朝他們喵了幾聲。

    商小晚啞然失笑,原來是一只白貓,瞧她緊張個什麼勁的。原來它就是“女人”,商小晚拍了拍胸口真是自己嚇自己。

    “它的名字就叫WOMEN,女人!”唐珉走到床沿坐了下來。白貓即刻伸長著舌頭舔著唐珉的手掌心,完全一副小女人嬌態。

    商小晚看著唐珉和貓咪卿卿我我,自己反倒像個外人。“我該走了。”商小晚咳了咳聲。

    “我以為你會留下來的。”唐珉說得十分肯定。

    “我為什麼要留下來?”商小晚強自鎮定,她想親口聽他說出原因。

    “我以為你已知道答案。”唐珉逗弄著貓咪,並沒有正眼看她。

    “知道什麼?”商小晚希望他講話時看著她,更希望他不要再玩捉迷藏了。

    唐珉卻自顧自地對著白貓說話。“WOMEN!如果我喜歡上另一個女人,而且打算追求她,你會不會吃飛醋啊?”唐珉一本正經地對著貓咪講悄悄話。

    “喵——喵——喵——”

    白貓連喵了三聲,不知代表“我恨你”還是“沒關系”?或許是“隨便你”、“負心人”也不一定。

    “WOMEN,那個女人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和她決斗比個高下?不過你要手下留哦!她是個怕輸的女人,你的爪子別抓傷她的手指,那是她寫作的搖錢手哦,至於她的臉嘛——”

    “臉就不重要嗎?”商小晚忍不住插嘴。哪有女人不愛美的,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把她的一臉冰霜融化就可以了。”唐珉摟起了貓咪,抓起它的雙爪向商小晚“撲殺”過來。

    商小晚無處可逃地被逼到了牆角。

    “你說不抓我手指的。”商小晚手指頭給貓爪碰觸到了,雖只是輕輕一抓如搔癢,但她仍提出嚴重警告。

    唐珉放下貓咪,讓它去找東西吃。

    唐珉動作之快,商小晚早在圖書館已領教過了。他用雙唇含住了她的手指,又酥又麻的指頭上已濕潤。

    “我可以晚一點再走,但是……我不能在這裡過夜。”畢竟唐珉是說“喜歡上她”而不是“愛上她”,喜歡和愛之間仍有一段距離,這距離可長可短,但憑有沒有心。

    唐珉不只親吻她的手指,滑過手掌吻向手臂,而後到了耳際,商小晚的身子硬梆梆的,僵硬得像塊木頭。

    “放輕松點,這很好玩的。”唐珉是情場老手,吻女人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的小事一樁,他的舌尖挑逗著商小晚的情欲。由耳際再到眉心,滑下鼻尖最後落在唇上。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

    商小晚的背靠著牆壁,她又羞又窘地四肢無力,全身發燙,連雙手也不知擺哪兒。

    “放在我腰上。”唐珉的口氣篤定,且帶點命令。

    商小晚聽話地把手環抱著他的腰,唐珉的身子貼著她柔軟的胸口,她幾乎像塊棉花糖似的掛在他身上,唐珉散發出的男性氣息熱辣辣地襲向她耳際,她可感覺到唐珉的呼吸漸急促,他的生理反應亢奮起來,如果再不阻止他的話,他會繼續動作下去。

    果不其然,唐珉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商小晚身上上下游移起來。

    唐珉的左手伸入她的內衣裡,搓揉著她圓潤的乳房,右手則伸到她的裙擺內在她細嫩的大腿內側滑動,像根羽毛搔過般令人酥麻。

    “不要。如果你還沒有准備好要愛上我,就別讓我陷下去,那是不公平的。”商小晚情不自禁地呻吟阻止他的動作。

    出乎意外地唐珉立刻停止了侵犯的動作,商小晚不禁微微失望,他結束得如此干脆,是尊重她的決定?還是他根本不想愛上她,所以一點也不遲疑?

    女人是敏感的動物,商小晚當然也不例外。

    “好!全聽你的,咱們純休息——”唐珉大方地退後。商小晚害怕自己的眼睛暴露出她的依戀。

    兩人回到客廳,唐珉又放了“顧爾德三十二個極短篇”的CD給商小晚聽,他對情感也真是收放自如啊!商小晚暗忖。

    “你來來去去就只聽這一片CD?”

    “它可以讓我盡情投入工作而不分神,整夜聽它也不膩。”唐珉閉上眼睛專注地凝聽。

    商小晚看著CD封面,電影中的男主角站在琴鍵上面封汪洋大海,揚手高揮的神態氣勢不凡,也許外表狂野放肆的唐珉也有不為人知的內斂一面。

    “你為什麼看報紙拿三份,太沒公德心了?”商小晚突然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

    “我這是替我在天堂的老爸預留的,我讀報給他聽。”唐珉很認真地說。

    “真是孝順。”商小晚瞅著他的眼。

    “將來我生的兒子一定也很孝順。”唐珉道。

    “誰跟你生啊?”商小晚本能地脫口而出。

    “我又沒說一定是你,窮緊張。”唐珉眨了眨眼,眼神中有著嘲弄。

    “我……”商小晚為之語塞。

    突然唐珉開口道:“這算一次訪問了吧!今晚為了你我推掉了別人的約會。”唐珉大言不慚的,雙手又不客氣地張開要抱她。

    商小晚嬌喘連連地躲著,沙發太小了,她一閃身就讓唐珉捉個正著。他迅速地捕捉到她的唇,商小晚情不自禁地回應著。

    “你該學的事可多著呢!”唐珉沙啞地低吼出聲,他瘋狂地想要她。

    商小晚的手輕撫著唐珉的金發,他把頭埋在她的胸口,舌頭襲上她賁起的雙峰,商小晚的上衣扣子已被解開,淡粉紅色的蕾絲邊內衣說不出的誘人,她的情欲漸漸被挑起。

    “喵——”

    白貓知情,這一聲喵喚醒了意亂情迷中的商小晚。

    她火速地掙脫他的懷抱並逃離沙發,她吸口氣整了整衣襟,她真的要走了。

    “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就行了。”商小晚定了定心神道。

    “噢!”唐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竟沒有答腔。

    商小晚的客氣不過是要試探他是否真的有心相送?這麼簡單的道理是男人該懂的,唐珉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拜——”唐珉抱起貓咪對商小晚道再見。

    商小晚沒有回應,她只是苦澀一笑,一個女人深夜搭車多危險,但是自尊心讓她說不出口。

    商小晚坐在計程車上,仍在懊惱著。

    “小姐,你男朋友這樣一直跟著,是不是把我當成陳進興第二,我很老實也很愛阮牽手,安啦!”司機先生操著台語口音。商小晚這才知道,唐珉一直在計程車後尾隨著她。商小晚喜不自勝地回望車窗後,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原來他是想送她的。

    車行至忠孝東足四段,商小晚到家了。

    唐珉在巷口停住,打了幾次車燈向她示意。車燈忽明忽滅地閃了三次,代表什麼意思?

    “到家了!”、“再見啦!”、“睡好覺”……都是三個字。

    商小晚最想要的卻是——“我愛你”三個字。

    商小晚回到屋內,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到了,你在哪?”商小晚以為是唐珉。

    “我是文浩——”文浩苦澀地開口他知道商小晚說的“你”是誰。

    “是你啊!文浩,你沒事吧?”商小晚呆了三秒,才記起白天文浩的告白。

    “我很好。我知道我的表白太遲,但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

    “文浩!我們和從前一樣不是很好嗎?”商小晚道。

    “不好,只做朋友是不能接吻的。”文浩孩子氣道。

    “我已經被你吻過了。”商小晚噘起了嘴道。

    “你和他——上床了嗎?”文浩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文浩你再亂講話,我就掛電話了。”商小晚脹紅了臉。

    “你知道唐珉的事嗎?他是被女人包養的小白臉,而且不只一個,全都是三十幾以上的富婆,你的兩百五十萬他根本不會看在眼裡,小晚你醒醒吧!他是在玩弄你。”文浩又苦口婆心地再三告誡,但這回他逾矩了。

    “文浩!我不喜歡你在背後議論人是非。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接不接受他是我的自由。”

    商小晚拿起無線電話走到落地窗前,她想眺望新光三越的摩天大樓,可惜這個角度看不到。每個女人都想成為她所愛的男人的最後一個女人。壞男人全都逃不過最誠摯的溫柔,商小晚對真愛仍存有幻想。

    商小晚沒有看見新光三越的摩天大樓,但她卻在樓下看見一輛機車和一個頎長的男人身影,原來唐珉他還沒走。

    唐珉也看到了商小晚站在窗口,他費力地朝她比了個打電話手勢。看來唐珉知道文浩的電話攻勢凌人,但唐珉也不是弱者。

    唐珉搖了搖手上的手機,表示他在樓下就可以和商小晚通話。

    商小晚不想讓文浩知道有插撥要進來,她打了個呵欠說:“文浩,我想睡了。”她希望文浩要識趣。

    “掛電話前回答我。你們到底……”文浩很想知道。

    “沒有。”商小晚回答了兩個字就收線。她自己才是“見色忘友”。

    唐珉坐在摩托車車上,仰望著商小晚的窗口。

    今夜星光燦爛,夜涼如水,很難想像隔著樓下樓上,商小晚卻可以感受到唐珉的呼吸和心跳。

    兩人情話綿綿的說也說不完,這一刻商小晚真的以為她在戀愛了,但她沒有邀唐珉上樓來,她知道現在還沒到時機成熟。

    她小心翼翼、輸不起的,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戀愛。

    文浩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進去,只是她想從唐珉口中親耳證實,這其中的原委或誤傳何在?

    女人愛聽謊言,特別是美麗的謊言,自欺欺人般。

    “我給你我手機的電話。”唐珉臨別說。

    “你給過多少女人?”商小晚問了個最蠢的問題。

    “ONLYYOU。”唐珉講了個千篇一律的答案。

    是也好不是也好,總之以後找唐珉,不用老打那支無人接聽的寂寞電話。

    商小晚“用心”牢記下,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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