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澄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唇邊的笑意,及那條在她眼前閃晃的項鏈,一項認知沖刷過她的腦海。
「你知道了?」
他微笑點頭,臉上儘是得意。「你以為你的偽裝可以瞞得過我嗎?你太不瞭解我了,小野貓。」
他用他們第一次認識時對她的暱稱叫她,令她有一股酥融融的感覺。事情變化的驟起遽落,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費力地將這個事實敲人腦中。
「你不生氣嗎?」
「我的臉看起來很凶嗎?」
她搖頭。
「可是,你應該會氣炸了才對,我以為你會讓欺騙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我的確會。」
他重申道。
「你會為你的謊言付出代價,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方式。」
曼澄聽得一頭霧水,懷疑自己是否瘋了。
「該死!」
他詛咒一聲。
「這和我想像的不同,我沒有準備鮮花,甚至連戒指都沒有。」
「你要戒指幹麼?」
「求婚啊!你都懷孕了,難道不想我負責嗎?」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將曼澄嚇壞了。
瘋了!不是他瘋了,就是她。她竟然聽到他向她求婚?不是將她大卸八塊,沒有大發雷霆,而是求婚?她張口結舌地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該表示些什麼嗎?」
他好笑地看她一臉呆滯的模樣,心底樂翻了天。
「等等,我好像還沒跟上。你說結婚?可是我騙了你,你居然要我和你結婚?」
「對啊!」
「為什麼?」
「我想理由再明顯不過。」他瞄一眼她目前尚未隆起的小腹。
「為了孩子?我不認為那是個好理由。這樣的婚姻太脆弱了,不會維持太久的,我不想生活在你隨時會抽身而退的婚姻裡。」她低下頭,盡力不讓自己顯得軟弱。
「你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必因為孩子而向我求婚,他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你,我不能……你總有一天會怨我的,甚至恨他——恨我們的小孩綁住了你。」儘管她再努力,也無法使聲音不透露出她的痛苦與脆弱,她痛恨如此。
「天啊!你以為我……」他歎氣,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的眼。
「聽著,我不會因為你是否懷孕而跟你結婚——雖然那是我用心良苦的結果。我會選擇跳人婚姻,被某人綁住,絕對是出於自願,而不是孩子或一時沖昏頭的決定。」
「那是為什麼?」她努力壓抑心中正不斷冒出的小泡泡,告誡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該死,你就不能想想比較浪漫的理由嗎?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小孩。或其他什麼該死的理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進出這些話。
心中的泡泡破掉釋放出喜悅,一波波狂喜如潮浪般、書刷她的身心。
她輕喘一聲地投入他的懷抱,力道強得將他壓在沙發上。
喜悅的眼淚止不住地奔流,濡濕他的衣襟。
「告訴我這是高興的眼淚,否則我會踹死我自己。我第一次跟一個女人說我愛她,她竟然在我懷裡痛哭。」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自嘲地一笑。激動的她無法抑制更多的眼淚流出。
「你……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她一邊抽噎,一邊試著對他表達她內心的狂喜和激動。
「你可以說:『好,我非常願意嫁給你。』我會相當感激。」
他莞爾地說。
「我……我不確定那對你是否真的好,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但是……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
她臉上仍泛流著兩道湧泉,破碎但完整的說出他想聽的話。
「這還差不多。」
他咕噥。嘴唇隨即覆下,吻住她被眼淚浸濕的紅唇。
連日來的相思,在這一吻中得到紓解。兩人都飢渴、貪婪地吮吻彼此,他們都熱烈的渴望而且需要這個吻。
藉著它來傳達彼此心中強烈的愛意。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兩人都粗重地喘息著。他再次輕啄她的唇,低聲道:「我好想你,你昨天虛弱的樣子讓我好擔心。」
「對不起,我……我想我被嚇壞了,我原本以為你對我——呃,我是說樂曼澄——也許有些不一樣的情愫,但是,你又打電話給『袁月』。我好害怕我只是一廂情願,我害怕會失去你,然後,我又知道我懷孕。那讓我徹底的崩潰、失控。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好像所有的事都在瞬間向我逼來……」
她告解的低語,龍喧馳眼中的關懷讓她覺得溫暖。
他再次啄吻她,似是安慰她受驚的心靈。
曼澄沉浸在她溫暖、寬大而舒適的懷抱中,她滿足地歎口氣,突然又拉開距離,緊盯著他說: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以為我瞞過你了。」
「你的偽裝不夠專業,也許你太特別了,也許我對你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一眼就看穿你了。」
「天啊!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准,為什麼不揭穿我,讓我以為我騙過了你,還陪我玩這場遊戲?」
她驚訝道。
龍喧馳撇撇唇。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蕭奇風派來的『娛樂』,但又不像,然後,我懷疑你就是陳榮欽秘密幫手的頭號嫌疑,可是,你太笨也人正直,不可能做得來這麼複雜又邪惡的事。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為何,只好將計就計陪你玩下去。」
對於他說她笨,曼澄實在很想賞他一腳,但礙於目前的姿勢,龍喧馳才逃過一劫。看她雙眼圓瞠、滿眼怒意,一副恨不得砍他的模樣,他趕緊又說:
「現在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曼澄困惑地看他,連她自己都不曉得,他怎會知道?
他狡獪地一笑。「你是來偷我的心的。對不對?」
曼澄低頭嬌羞地微笑,面對他的柔情寵愛,只感到甜蜜的幸福。
「你好壞,都知道我的底細還耍著我玩。存心害我難過,我怕死了你知道真相後會把我撕了、啃了。
原本想躲得遠遠算了,省得慘遭你的毒手。」
她嬌喧地捶著他的胸,先前的那股絕望已被他愛的告白趕到九霄雲外。
「彼此彼此嘍我們就扯平了吧!從今以後誰都不許欺騙誰,要真心信任對方。」
「好,不會再有任何欺騙了。謝謝你原諒我。」
她輕他的嘴唇,露出滿足、釋懷的笑容。
「米姨常對我說:「給生命多一點寬容,它會回報你更多。」這果然是一句至理名言。」他笑著低頭吻她,她溫馴地仰頭迎接他的吻。
陳榮欽得意的狂笑,沒想到龍暄馳那個笨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將方心瑜誤以為是幫助他的同黨,而將她開除了。他更不把他放在眼裡,想當初,自己還將他視為歷害的敵手,看來真的高估他了。
陳榮欽邪堊而得意地笑,斜睨著坐在對面的女子。
這是忠孝東路一巷子裡的咖啡廳,它的隱密為他們提最佳的隱私,這裡已經成為他們秘密會面的地點之一了,女子抽口煙,徐徐地將煙吹在陳榮欽的臉上。
「你這個沒良心的,在『宏力』享受,放我一個人在那兒干見不得人的辛苦事。我看你是徹底的忘了我吧!是不是又勾搭上了啊個小妞啦?」陳榮欽的風流她清楚得很,哪個男人不喜歡偷吃?左擁右抱地大享人之福。她才不會去吃那種醋,因為陳榮欽之於她並沒有那麼重要。她只是不甘心她辛苦冒險地為他偷出資料,讓他坐享其成,卻連一點回饋都沒有。
「哪有,你對我來說那怎比得上庸脂俗粉,何況,你還是我的事業夥伴,我怎麼可能忘了你?」陳榮欽由西裝內袋抽出一個信封,放在女子面膠,「這是前兩次,你提情報,讓我贏了龍暄馳拿到標單的分紅,你放心,我們是同一艘船上,我不會虧待你的。」
婦子拿起厚厚的信封,瞄了一眼,滿意地露出微笑。「謝啦!希望我們還能合作愉快。」
「當然,我未來的事業還要靠你呢!下個禮拜有一個標,金額高達十億,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龍暄馳參加的標金是多少,若贏了這一筆……嘿、嘿……你的分紅將是今天拿的三倍。」
女子聽了瞪大眼睛,心想著:拿了這一筆,就算被捉到了,也還有樂曼澄幫我頂著,到時我大可辭職不幹。一想到那一大筆錢,女子臉上露出笑容。
陳榮欽望著她貪婪的笑,心知她已經同意。龍暄馳一旦在這個標上失利,損失的將不只是大半年的營業額,更有可能失去台灣大部分的市場。
想到不久之後,他將大挫龍喧馳的銳氣,取而代之讓「宏力」成為台灣同行中的龍頭老大,如此一來,他進入「宏力」的董事會就更輕而易舉了。一股驕傲和得意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龍暄馳啊龍暄馳,我要讓你死得莫名其妙,讓你一敗塗地還搞不清楚是誰出賣了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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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天氣變化莫測,前兩日還艷陽高照。熱得嚇人,今天卻突然刮起涼風,雲層低低地壓在台北市的天空,似乎隨時會有一場傾盆大雨。
曼澄提著兩份午餐走進辦公大樓,她早上請了半天假去婦產科作了產檢,確定已懷孕九周,明年初夏他們的小寶寶就會降臨人世了。她興高采烈地跨進辦公室,和每個迎面而來的同事親切地打招呼。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與龍喧馳分享。「樂小姐,」櫃檯的秘書林曉梅開口叫住她。」你交給我送外印的東西到了,共有兩大箱,你要現在簽收嗎?」
「哦,這麼快,我該在哪兒簽名?」曼澄步回至櫃檯前,拿起桌上的筆。
「這兒。」林曉梅將簽收簿放至她面前,指著她該簽名的地方。「需不需要我找人幫你搬到你的位置?」
曼澄轉頭看看那兩箱厚實的文件,扮了個鬼臉。「我的確需要,謝謝你。不過,不是搬到我的位置,而是樓下的會議室,這些都是開會的資料,明天要用的。」
「天啊!全都是?」林曉梅驚呼。
曼澄點點頭。明天的會議,全公司的主管都會參加,檢討上半年的業績及商定下半年的方向。一整天的會議,光想就令人頭皮發麻。
突然,曼澄瞪著簽收簿,腦中靈光一閃。她連忙抬頭問林曉梅。「林秘書,你好細心,所有人請你幫忙的事物,你都有做簽收嗎?」
「那當然。」林曉梅突然有些羞赧地說。「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糾紛,而且我記性不大好,有記錄比較好。」
曼澄瞭解她言中之意,她淡然一笑。「那麼,會有秘書或其他同事請你幫忙刻印章嗎?」
「會啊!因為以公司的名義刻比較便宜,所以有些同事連私人的章都會請我幫忙拿去刻,不過都會付錢就是了啦!在這兒,這是我記錄代為刻印的簽收簿。」林曉梅由左方的檔案櫃中抽出一本簿子,交給曼澄。
曼澄仔細地翻閱簽收簿,發現林曉梅記錄得很仔細,每一個代刻的印章,她都有蓋一個刻好的在簽收簿上,這也方便了曼澄的搜尋。終於,她找到了她所要找的那筆資字那個蓋在誣陷她的「鐵證」上的經手章。
小小的連續章上頭只刻著她的名字,簡短的三個字卻教她背脊竄過一陣戰慄。她很清楚不曾刻過這類的章,她迅速看向簽收處,競看見自己的簽名?!
不!那不是她的字跡。雖然簽的是她的名字,但絕不是她親手簽的。
「林秘書,你記得這個章是誰交代你刻的嗎?」
林曉梅看一眼她所指的那個章。「咦?是你的名字啊!不是你來申請的嗎?」
「恐怕不是,你想想看,可能是別人好心幫我刻的。你有印象嗎?」
「嗯,」林曉梅沉吟半晌,突然翻起手邊的記事簿。「我查查看,我有時會將別人交代我辦的事項記下,免得自己忘記。有了!」
曼澄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她,腎上腺素瞬間升到最高。
「是宋秘書。」林曉梅鬆了口氣說。再次慶幸自己有記錄雜事的好習慣。
「宋瑛櫻?你確定嗎?」
「是的,我記得那時候她是前任總經理的秘書,請我幫她刻一些章,這是其中之一,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她說是你請她幫忙一起刻的。」林曉梅回憶道。
曼澄豁然開朗,她憶及宋瑛櫻曾幾次在她位置探頭探腦的,但她從不曾懷疑過她,沒想到
「怎麼,有問題嗎?」林曉梅疑惑道,深怕自己闖了什麼禍。
「沒事,謝謝你告訴我。」曼澄連忙道謝,露出安撫的笑容。
她轉身往龍暄馳的辦公室走去,對於剛獲得的消息感到興奮,她必須快點告訴龍喧馳。
她幾乎是用跑的進入辦公室,龍喧馳大皺眉頭地望著她,起身扶著差點跌在他身上的曼澄。
「你跑那麼快幹麼?有誰追你嗎?」他望了望她身後,空無一人。
「沒……有…」她氣喘吁吁地說。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安全地摟著她後,他幽默的本性又跑出來了。
「沒有。」
「那你為何跑那麼快,想讓孩子早點報到嗎?,,
她用力捶了他一下。「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講?」
他誇張地咳嗽,無辜地說:「我當然聽,可是你似乎什麼也沒說呀!」
她白了他一眼,才言歸正傳地說:「我懷疑陳榮欽的秘密助手不是方心瑜。」
龍喧馳瞬時收起嬉笑的嘴臉,嚴肅地問:「從何得知?」
「你不是何幾份『匯款申請單』上頭蓋著我的經手章嗎?我從林秘書那找到了刻那個經手章的記錄了。刻印章的人不是我,是宋瑛櫻。」
「宋瑛櫻?劉主任的秘書?」
曼澄點頭。「她之前是林總的秘書,你曾問我為何會由林總的秘書變成陳副總的秘書,我以前也想不明白,今天我終於瞭解了。」
「陳榮欽知道你不可能幫他,於是找了一個可以幫他的人替換你的位置,幫他暗渡陳倉,卻讓你背黑鍋。」龍暄馳替她將話說完,沉思的雙眼透出睿智。
曼澄如釋重負地笑了。龍喧馳毫不猶豫地信任她,讓她感覺受到尊敬的重視。一股強烈的愛意沖刷過她的身軀。
龍暄馳隨即召喚蕭奇風和葉儀君前來,將曼澄的發現告訴他們,兩人皆為此感到震驚,開始重新思索整件事。
「難怪陳榮欽近來幾次標下的底價總是比我們低,而且和我們的差距不多。宋瑛櫻的主管——劉主任,是負責評估標單金額和最後定議的人。最近失去的幾個標單也都是宋瑛櫻做的。」葉儀君道。
蕭奇風側靠著單人沙發椅背,雙臂交叉於胸前。葉儀君則優雅而冷靜地坐在他靠的沙發上。
「下個星期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標案嗎?」曼澄說。
「沒錯。這個標金額龐大,關係著公司今年幾乎一半的營業額,如果我們失去這個標,損失將會非常嚴重……」葉儀君檸著眉頭分析遭。
「何止嚴重,陳榮欽是想併吞我們的市場成為這行的龍頭。」蕭奇風挑著眉,唇邊勾著微笑,似乎不怎麼發愁。
「龍少爺,你打算怎麼辦。」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暄馳瞄他一眼,聳聳肩說:「不怎麼辦。」
「你不打算革除宋瑛櫻嗎?她一定會將我們的底價透露給陳榮欽的。」
曼澄蹙眉道。
「就怕她不這麼做。」龍喧馳冷冷地笑。「奇風,通知劉主任,將他所定的標金再降兩成。儀君,你暗中另做一份標單,競標那天你和奇風代替劉主任出席。」
蕭奇風精明地一笑。「兩成?『宏力』這下賠慘了。」
「不,是倒閉。我估計過『宏力』目前在大陸的投資,已超過他們所能負荷的,一旦他們以這個賠本的價格得標,若真要執行這個合約恐怕得賠進整個『宏力』。」龍喧馳聲調平和地說,臉上毫無表情,曼澄卻可以看見他眼中閃爍的堅毅和決心。
「可是,價錢壓得這麼低,陳榮欽他會上當嗎?」葉儀君質疑道。
「我想陳榮欽一定為前幾次的成功感到自傲,再加上他以為方心瑜已替宋瑛櫻背了黑鍋,肯定會再叫宋瑛櫻幫他偷這次的標金底價。他一定會上勾。」
蕭奇風自信滿滿地分析。
「但是,這麼做公司不也損失了這個重要的案子?對我們有何助益?」曼澄說。
「不,『宏力』不會那麼笨,一旦他們得標後便會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宏力』寧可放棄,也不會真的簽下合約。」龍暄馳解釋,彷彿已預知一切。
「天!那可是一筆為數不小的押標金。」葉儀君咋舌道。通常押標金為得標金額的百分之五,而這次的標案少說也要上億,不過,和真的執行合約比起來,這筆押標金的損失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沒錯,屆時這個標案會有兩種可能,一是重新招標,二是由第二得標者遞補。我相信以我們的實力當個後補的,應當沒問題。」龍暄馳又說。至此曼澄和葉儀君方才明白,龍暄馳為何要儀君另外做一份標單前去競標了。
「這招高明,陳榮欽原本想藉著贏得這個標,好入主『宏力』的董事會,看來,他這次不單要失望,還可能連飯碗都不保了。」蕭奇風幸災樂禍地笑著。
「不單這樣。曼澄,你去連絡公司的律師,將先前我們搜集有關他虧空公款及串通宋瑛櫻竊取商業機密的一干證據送交檢警,對陳榮欽及宋瑛櫻正式提起告訴。他以為可以高枕無憂的擺佈!我,我就讓他嘗嘗他必須付出的代價。」龍喧馳雙眼陰冷地說。話中的冷靜與殘酷令人戰慄。
競標當天,一切果然如龍喧馳預料,「宏力」以超低價得標,「雷瓦克」以第二低價列為候補名單。
而陳榮欽在開標之後便發覺自己上當了,他當場氣得抓狂,但已來不及挽救了。隔天「宏力」便傳出辭退陳榮欽的消息,並宣佈放棄這個標案,順利地由「雷瓦克」遞補得標。
而檢警也於當天羈押陳榮欽和宋瑛櫻。消息一傳出,一時間震驚整個公司及商界,傳言甚囂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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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夜,狂歡夜。在這樣一個輕鬆、熱鬧的夜晚,曼澄置身豪華飯店的精緻套房中,隔著玻璃帷幕居高臨下地欣賞台北街頭的繁華景象,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室內悠揚著輕柔的音樂,只有套房客廳的電視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
這是龍喧馳居住的套房,他在客廳看著有關陳榮欽的最新消息報導。
曼澄這一星期以來,已經聽夠了這條新聞,她不需要看電視或報紙,也知道陳榮欽會有什麼下場。
她很高興證叫自己的清白,卻無奈且不理解為何總有人想加害別人,獲取他不該得的利益。她知道就算想破頭,也無法得知答案。每個人都有權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也必須為其選擇負責。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圈住她,將她攬人一堵寬大的胸膛。她這才回神,注意到電視的聲音已消失無蹤。她輕輕歎息,慵懶的往後偎人他的懷抱。
「在想什麼?」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曼澄停頓下,才說:「沒什麼,只是慶幸我不是你的敵人。」
她知道她曾經差點就是,感謝老天,讓龍暄馳愛上她而不是厭恨她。
他輕盧低笑。「你永遠不可能是我的敵人,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剋星。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你爸媽?」
「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效率的人。」
「那當然。效率一向是我堅持保有的優點,不然哪來的小寶寶?」
她露齒一笑,回望進他含笑的眼眸。「可是,飯店裡似乎沒有育嬰室。」
「那簡單,我們可以開個總統套房,將其中的一間房間改成育嬰室。」
「你不是認真的吧?」她看著他的雙眼,質疑他認真的程度。
「你不喜歡?」
「這……你就這麼喜歡住在飯店?」
「嗯……飯店沒什麼不好,又方便又干掙,還不用你親自動手打掃。按個鈴就有人送食物過來,挺不錯的。」
「可是,老是吃外食你不膩嗎?再說,飯店沒育提供嬰兒食品。」曼澄在他懷中轉身,開始反駁他。
「我以為小寶寶吃母奶,你不打算餵他吃母奶嗎?」
他低首嗅觸她柔嫩的頸項。
「我當然要親自哺乳,可是,小朋友總是會長大的啊!再說,飯店不適合小朋友生活。」
「嗯,有道理。」他伸舌舔她,滿意地感覺她身軀竄過的輕顫。
「繼續說服我。」
「還有,飯店再怎麼舒適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你不想有個家,讓自己在某處扎根嗎?」
「家?聽起來不錯。」
終於,龍喧馳將她一把抱起,走向舒服的床鋪。
許久之後,兩人靨足地微笑,倚偎在彼此的懷中。
「我想到了,在飯店,我們永遠不可能體會在廚房做愛的感覺。」曼澄軟語呢哺的靠在他耳邊說。
龍喧馳呻吟一聲,而後大笑。「女人,你成功地說服我了。」
曼澄露出大大的、滿意的笑容。
蕭奇風嫉妒地瞪著剛完成婚禮、現正笑著向來賓敬酒的新郎、新娘,仍自納悶,龍暄馳用什麼招數,在短短的時間內,讓曼澄答應嫁給他。
這是一個簡單、隆重卻不失熱鬧的婚禮,由米夫人擔任龍暄馳的主婚人,並全權策劃整個婚禮。米夫人很高興龍暄馳終於步入禮堂,完成終身大事,更開心能為他主持婚禮。她堅持婚禮要在她陽明山的一棟別墅舉行,雖然時值冬天,但今天並沒有下雨,暖暖的冬陽灑在每個人的笑靨上。
好不容易,他逮到機會,趁著儀君陪新娘人屋補妝時,拉著龍暄馳到一旁沉聲逼問,他如何輕易地抱得美人歸。
沒想到答案卻教他膛目結舌。
「你說什麼?懷孕?!」蕭奇風驚叫。這不是他一直偷偷使用的步數嗎,怎麼……
「真沒天理,我努力了那麼久都不見成效,怎麼你『做人』時間比我短,競先我一步開花結果。」蕭奇風恨恨地說。「你偷學我的招數,難道不用繳點學費嗎?」
「繳學費?你自己都沒成功,還敢向我要學費?行,如果你不怕我告訴葉儀君,你一直偷偷地想搞大她的肚子的話……」龍暄馳威脅地拉長尾音,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冷汗的蕭奇風,腸子已暗笑到打了結,更慘的是,他好像看到葉儀君正朝著他們走來。
「你千萬不能說,我不要學費就是。要是讓儀君發現我的『獵妻計劃』,她不大發雷霆砍了我才怪。」蕭奇風可憐兮兮地說。
「我為什麼要砍你?」葉儀君軟軟的聲音自他背後響起,蕭奇風頭皮發麻地轉身,看著葉儀君巧笑情兮地望著他。
「沒有,沒什麼……你聽錯了。」蕭奇風連忙否認。
「那我怎麼聽到什麼『獵妻汁劃』,還有你要搞大誰的肚子啊?」
「沒有,我沒有……龍暄馳,你不要跑,你回來幫我解釋啊——」
在一片祥和中,只有別墅的某處傳來某個男人的連聲哀號。而新郎則開心地尋到他的新娘,深情而歡喜地印上一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