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澄回到家中,脫去皮鞋和絲襪,全身放鬆地倒臥在床上。腦中還不斷放映著今目與龍喧馳共處的點滴,心中漲滿了興奮與快樂。
他對她或許沒有深刻的感情,不過快了,以目前兩人愉快的相處和進展,她相信他會慢慢喜歡上他。屆時,她再將「她」的秘密告訴他,也許他就不會如她預期地生氣,而會原諒她。
她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現在她要不斷地祈禱,希望龍暄馳會愛她一如她早已淪落的心。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她的冥想。她趕緊爬起身來接電話,心想或許是爸媽打來問她平安。但話筒傳來嘟嘟聲,而鈴聲仍持續響著。行動電話?
她急忙找開梳妝抬的抽屜,拿出行動電話,果然就是它。她連忙按下通話鍵,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因為會打這電話的人只有龍暄馳,而他找的人是……「袁月」。 「想我嗎?」話筒傳來他的聲音,卻沒讓她感到一絲心喜。「你……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他輕笑。「因為我想你啊!怎麼才幾天沒見,你就把我忘啦?」「沒有。」 「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見你。」一股暈襲來,讓她虛弱地急忙坐在地上。他竟然要來找「她」?「喂!喂!你怎麼啦?」
她將話筒重新拿好,暗淡地說:「我……我身體不舒服,我不想出去。」
對方傳來沉默。良久,他才又說:「要不要緊?我來找你。」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他停頓一下。「那好,那你休息吧!再見。」
他掛掉電話,傳來急促的嘟嘟聲。曼澄虛軟地掛上電話後,便直往廁所奔去。
一陣陣噁心湧上來,讓她彎在馬桶上猛吐。直到今天的晚餐都被吐光後,她才起身按下衝水鈕,打濕毛巾擦臉。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和她經歷了今晚的一切,又來找「她」?難道對他而言,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根本不算什麼?所有的好感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寒意如狂浪一波波席捲而來,臨頭澆下,敦她無從躲避。
胸口像壓著大石般令她呼吸困難,她想放聲大哭,卻找不著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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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眩目得刺人她的眼睛,她小心地呼吸著,深怕壓抑在體內的嘔吐感隨時會傾囊而出。步下擁擠的公車,她緩緩地朝公司的方向走去。她原想請假一天不來上班,可是,生理時鐘準時地喚醒她,她想了想,還是梳洗出門。
當她終於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時,她忍不住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在路上出糗。而現在待在涼爽的辦公室中,她覺得沒那麼難受了。她打開電腦,準備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龍喧馳神情愉快地踏人辦公室,在看見她時露出一抹笑容,曼澄盡量不著痕跡地轉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你怎麼了?」他不是笨蛋,他很清楚她的退縮。不禁擔心自己是不是逼她太甚?
「沒有。」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只是睡不好,我待會兒塗個口紅就好了。」曼澄拿起桌上一疊文件給他。「這是業務部昨天送來要你簽核的公文,你簽好後給我,我再送過去。」
龍喧馳不發一語,接過文件往辦公室走去,然後在門口停下。「你要是不舒服就請個假去看醫生,別硬撐。」
他溫柔的關懷聽在耳裡,己不再讓她飄飄欲仙,而是心如刀割。她茫然點頭,疏離而客氣地說:「謝謝。」
曼澄以為再糟也不過如此而已,但事情往往出入意料。午休時間剛過,業務部的小陳即怒氣沖沖地跑來找她,大聲質詢她為何延宕他的公文。曼澄被罵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他為何指責她,他所說的公文昨天才送到她手中,今早己交給龍喧馳了。
她耐著性子安撫他,他卻粗聲惡氣地說:「你別裝蒜了,那份公文我早在上上禮拜就請小童送到你這兒,可是卻遲遲沒有批下來。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我知道了,你是在報復,對不對。」
「小陳,你先冷靜下來,那份公文我今早己交給龍喧馳了,但我是昨天下午才收到的——」
「騙人!」他截斷她的話,直接往龍暄馳辦公室走去。
「小陳,等一下……」
小陳快她一步,已走入辦公室中。他憤怒難平地向龍暄馳告狀,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末了還瞪了一眼立在身旁的曼澄。
龍暄馳詳細地聽著,眉頭緊蹙,來回地望著少陳及曼澄。最後,他看著小陳說:「你指的是哪份文件?」
「樂秘書說今早交給你了。」
龍喧馳拿出那疊公文,翻了又翻,根本沒有小陳說的那份文件。曼澄不相信,連忙走至辦公桌旁仔細地翻找。她明明記得將那份文件一併收到這個公文夾中,準備一起拿給龍喧馳簽核的,怎麼會——
沒有。沒有那份文件的蹤影。曼澄的臉又慘白幾分,身子搖搖欲墜。
「什麼?不見了?怎麼可能?」小陳驚叫,怒火更甚,轉向曼澄。「你為什麼要藏起我的報表?」
「我沒有。」
「你還狡辨」
「夠了!」小陳還想責罵曼澄的話被龍暄馳低聲喝止。
他忿忿不平地瞪著曼澄,噤聲不語。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那份報表你有存檔嗎?」
「有。」
「等一下再印一份拿給我。先出去吧!」
「是。」小陳對曼澄蒼白無辜的臉嗤之以鼻,不屑地輕哼一聲才轉身離去。
受辱的曼澄,身子一抖,滿腹的委屈梗在喉間。百思不解自己最近為何多災多難,她究竟招誰惹誰了?
「你……」
龍暄馳才要開口,曼澄冷冷地打斷他。「我沒有藏他的文件,不是我。」
「我知道,可是……」
「你若不信大可以搜我的櫃子,甚至我家。總之,我沒有就是沒有。上次的海報事件不是我,陳榮欽的秘密幫手也不是我。我不知道事情力何會變成這樣,可是,我真的沒有——」
還沒說完她隨即奪門而出,抱起她辦公桌下的垃圾桶嘔吐。她的午餐又被吐光了。
龍暄馳抽出面紙遞給她,關心地皺眉。「你生病了嗎?」
曼澄搖頭。「不知道。」
「昨半夜就……」龍暄馳扶著她坐上椅子,望著她的眼中滿佈關懷。
「你就這麼撐到現在?你立刻去看醫生,假單明天再補。」他堅決道。末了又不放止,按下內線讓葉儀君陪她去醫院。
曼澄不置一詞,虛弱地隨同儀君到一家綜合醫院就診。
龍喧馳交代葉儀君開他的車去,儀君說她自己有車,扶著曼澄往出口走去。看著她們走入電梯,他立即叫蕭奇風前來商討此事。他不相信是曼澄藏起小陳的文件,顯然有人想嫁禍給她,那個人終於露出馬腳了。
「你還找不出是誰嗎?」龍暄馳的聲音已透露出不耐,曼澄蒼白而脆弱的臉不時浮現臉前,他必須盡快捉到那個欲加害她的人,否則曼澄還會被陷害,而且可能會一次比一次糟。
「有」蕭奇風從容不迫地步至靠近門口的矮櫃,為自己斟一杯咖啡。「這兩件事有一個可疑的共通點,就是——文件。顯然有人利用職位先將文件交給曼澄,再暗中偷走,上次是送到執行部,這次則將之藏匿。
蕭奇風促狹一笑,透視他如此心浮氣躁的原因。他若不是愛上曼澄,也相去不遠了。他斂去微笑,正色道:「是小童。」
龍喧馳挑高一眉,等著蕭奇風進一步解釋。
「兩次文件皆是小陳交由小童遞送公文,我不知道小陳是否與她串聯,但小童絕對是關鍵個物。不過,以我對她的瞭解,我認為另有他人與她共犯或是教唆她如此做。因為小童雖然滿腹抱怨,但她膽小怕事,若無人唆使她不太可能會去惹這麻煩事。」
龍暄馳的手指輕輕劃過唇瓣,思量片刻後說:「你有辦法逼她和盤托出整件事嗎?」
蕭奇風得意地揚眉,只答一字:「能。」
龍喧馳一臉陰鬱地看著他,說「那就快去」
蕭奇風隨即將小童召來辦公室,獨自審問她。他才提及此事,小童立刻露出不安的表情,如坐針氈地在椅子上扭動。蕭奇風稍稍疾言厲色,小童便害怕地招認一切,並連忙為自己辯護地說她是受到方心瑜的唆使,才會在將文件交給曼澄後,偷偷抽回,想藉此將曼澄趕下秘書寶座。
「你為什麼專挑小陳的文件下手?」蕭奇風問。
「因為……因為他想追求方心瑜,所以……答應我們……」小童越說越小聲,悔不當初為何鬼迷心竅答應幫方心瑜做這些事。
蕭奇風沉默半晌,小童惶恐不安,手腳發涼,心知自己飯碗不保。
而此事若一公開,只怕她丟的不只是現在的飯碗,可能連以後的工作都成問題。想到未來可能因此事找不到工作,她不禁害怕、難過地哭起來。
蕭奇風看她尚有悔意,安慰道:
「好了,別哭了,我不會將此事公佈。但如何裁決得看龍先生怎麼說。你先回去座位吧!記得,此事不可張揚,更不能對方心瑜提起隻字半句。明白嗎?」
小童一邊擦淚,一邊點頭,蹣跚地步出蕭奇風的辦公室。
蕭奇風馬上向龍喧馳報告此事,龍暄馳臉色陰霾地聽完一切,冷酷地下著命令,立刻將方心瑜等三人革職,他答應蕭奇風不會讓小童因此找不到工作,但方心瑜就沒如此幸運了。
他不但炒她魷魚,更吩咐人事部在解雇書上特別註明解雇理由,並將這樁醜事透露給專報八卦的週刊。她四處招搖她有個做官的姨丈,因此驕縱蠻橫,龍暄馳決定讓她嘗嘗目中無人、存心害人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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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澄坐在醫院裡的等候室,虛弱地靠在白牆上,等待醫生的檢查結果,儀君默不坐聲地陪在一旁,手中握著剛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飲料。
「樂曼澄。」護士打開診療室的門,輕聲喚她的名字。
曼澄急忙起身,跨進診療室。她落坐於醫生面前的診療椅上,看著年約五旬的醫生,頭髮已經泛白,額前的皺紋足以夾死蚊蠅。醫生沉默地打量驗尿報告,然後看看她,再看回手中的報告書。
冗長的沉默讓曼澄侷促不安地揣測,她是否害了什麼大病,否則何以醫生會拿神秘莫測的眼光打量她?
「樂小姐還末婚吧?」終於,醫生打破沉默問道。
曼澄狐疑地回答:「還沒。」
「喔。」醫生又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不是個好消息。你的檢查報告顯示你沒有生病,只是——你懷孕了。」
「懷孕?!」曼澄驚聲尖叫。
「對,已經快兩個月了,正確的周數你要轉診到婦產科,做詳細的超音波檢查才知道。」
曼澄覺得地板彷彿破了一個大洞,她正被那個黑洞吸進去,卻動彈不得。
看她震驚的表情,醫生已明白發生何事,他低聲道:「若樂小姐無法留下這個孩子,要盡快處理掉,不然孩子愈大,處理起來就愈棘手。」
曼澄呆愣地看著醫生,一時之間還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處理?處理什麼?過了幾秒,她才恍然大悟,他所指的是她腹裡的小孩。
而他處理的意思就是拿掉小孩。一股噁心再度湧上,曼澄強自壓下那衝動。
她不發一語,頹喪、恍惚地走出診療室。等在外頭的葉儀君一見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她,立即走過去扶她。
「怎麼啦?你怎麼啦?」葉儀君望著她,隱約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你怎麼不說話?你別嚇我啊!」
曼澄只是搖搖頭,自顧自地往醫院門口走。葉儀君也不再多問,她安靜地送她回到住所,將她安頓在舒適的床上躺下後,便到房間的另一頭櫥櫃中找尋咖啡或茶葉之類的,好為她泡杯熱飲,鎮定心神。
她在抽屜中找到一盒未開封的可可粉,迅速地為她們兩人泡了兩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她將其中一杯放在床頭櫃上,才開口叫她。
「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的病?」
曼澄再次搖頭,歎口氣坐起身靠在床頭。
「我懷孕了。」她說。
「什麼?」葉儀君手中的巧克力些微的潑灑出來,她連忙抽出面紙擦拭裙褐及被燙著的手背。「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我不想再重複。」看見葉儀君第一次在她面前顯得驚慌失措,曼澄原本沉重的心變得輕鬆許多。她端起床頭櫃上的巧克力,啜了一口。體內的那股寒冷也漸漸消融。
「你懷孕了?怎麼會?」停頓一下,葉儀君頓時明白。「是龍暄馳,是他的對不對?」
曼澄又歎氣,點點頭。
「可惡!我得去找他算帳。他怎麼可以……」
「是我自願的。」曼澄打斷她的話。
「但也不能就這麼算啦!不管是不是自願,他都難辭其咎。」葉儀君還是憤憤不平。
「那也不會是對樂曼澄負責。」曼澄幽幽道。
「你在說什麼?怎麼不用負責?」葉儀君一頭霧水,她冷靜、理智的腦袋已被曼澄懷孕的消息給震昏了,聽不明白曼澄話中的意思。
「因為樂曼澄和他根本沒有過親密關係,和他上床的是『袁月』。」
「袁月?!她是誰?」葉儀君此時更加一頭霧水。
曼澄娓娓道出她改扮成另一人,和龍喧馳相識並發生了一夜情。當時她並不知他是誰,以為那不過是脫軌的一夜情,日後也不可能再見面。後來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她的頂頭上司。
「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他?用樂曼澄的身份還是袁月?」曼澄痛苦地將臉埋進抱枕中。
葉儀君在聽她陳述實情時,慢慢恢復冷靜,聽完後眉頭緊蹙.暗自沉思。
「你確定他一點都不知情?」葉儀君問。
她緩緩起身,撥開覆在臉上的頭髮。「我不知道,他應該不曉得吧?不然他早該跳腳了不是嗎?你不是說他不好惹嗎?他若知道實情應該會怒氣衝天地把我大卸八塊才對啊!我想他一定還不知道。」
「是嗎?」葉儀君挑起黛眉,臉上掠過一絲懷疑。龍暄馳的確是不好惹沒錯,但他也不是盲目的笨蛋,她不相信龍暄馳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她必須去探探他的虛實,也許叫蕭奇風去,他比她更瞭解龍喧馳,應該能知道些眉目。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天啊!我身上還有三個黑鍋沒洗刷,我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我的頭好痛,等我睡一覺起來再想辦法吧。」她往後倒下,翻身趴臥在床上,扭動身體好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葉儀君貼心地關上電燈,轉身離去。她得盡快去問蕭奇風,也許他已經知道些什麼。
「好,謝謝……再見……」曼澄軟軟呢喃,在聽到門「眶」地一聲關上後,她安心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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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將他們都揪出來了,我還是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方心瑜來說太便宜她了。」龍喧馳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眺望著玻璃窗外十八層樓高的美景,看著滿天紅霞漸漸被漆黑的夜幕佔去,整個辦公室由嘈雜趨於安靜,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他和蕭奇風在他的辦公室中啜飲著香醇的白蘭地。
他後悔沒給方心瑜一陣教訓後再讓她離去,只革她的職難消他心頭之恨,更無法彌補曼澄所受的侮辱。
「但也夠她受了,我已將這則消息透露給一個週刊記者,等這期週刊一出,我想她有好一陣子都無法出來見人了。」蕭奇風拉扯領帶,放鬆地癱在沙發上。
「可惡,為什麼我還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龍暄馳拿起擱在桌上的酒杯,一隻手扒梳過前發。一股焦躁在體內翻騰,他試著尋找令他如此不安的原因,卻總是與之擦身而過。
「你是在擔心曼澄吧?放心,剛剛儀君已打電話給我,說她己送曼澄回家休息了。」
「她有沒有說她生什麼病?」
「呃,這儀君倒是沒提,要不要我現在幫你問?」蕭奇風坐起身夾,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不用了。」龍喧馳阻止他。
「要不然你直接去問曼澄好了。
「不,她今天太累了,先讓她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蕭奇風出神地打量他,他現在非常肯定,龍暄馳已經百分之百愛上樂曼澄了。「你還想隱瞞找多久?」
「瞞你什麼?」
「你和曼澄的事啊?那天在米夫人的宴會上,她明明就是我們曾在PUB見過的那個女人,你把她扛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變成了曼澄,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
「這你應該去問她,不應該問我。」
「每次都這樣,當你的朋友比陌生人還不如。」蕭奇風抱怨,臉上的哀怨比棄婦還淒慘幾分。
龍暄馳開懷大笑,然後才將他和曼澄相遇、交往的事簡單扼要的說出,蕭奇風越聽越驚奇,沒想到平時看似乖巧、平凡的曼澄竟會扮成另一個人與龍喧馳來往。
還神通廣大的讓龍喧馳陷人情網,果然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來。
「你愛上她了。」這不是一個問句,蕭奇風非常確定。他是如此在乎樂曼澄,而據他所知龍暄馳不曾在乎過任何女人。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他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
「被一個女人套住的滋味如何,龍大少爺?」蕭奇風得意地咧嘴而笑。
龍暄馳慢條斯理地喝完酒,將酒杯放在桌上,才說:「把我嚇得屁滾尿流,不過……這滋味還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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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睡了一夜,讓曼澄的腦筋慢慢恢復冷靜,她思前想後,揣測各種情況和問題,最後,她決定一證明她的清白,就立刻遞辭呈止人。
瞞騙他已經夠糟了,現在再加上她懷孕,她不敢想像他會氣成什麼樣,搞不好會氣得當場將她劈成兩半。她身子一顫,揮開心中的陰影。趕緊起身梳洗,準備上班。
沒想到一進辦公室就聽到方心瑜、小童和小陳三人被革職的消息。方心瑜密謀陷害樂曼澄一事在辦公室中沸沸揚揚,每個人都在交換最新及最驚悚的內幕,看到曼澄跨人辦公室便誇張地表示同情,弄得她不知所措。
對同事好奇的詢問,只能婉轉地回答:不知道。曼澄吃驚地坐在電腦前,腦袋瓜則盡力消化這則驚天動地的消息——她澄清了冤枉,她是清白的。如釋重負的喜悅衝擊她的心,但愉悅之情只持續到她見到龍喧馳之時。
「早,你身體好點了嗎?」龍暄馳神清氣爽地立在她桌前,關切地問。
曼澄沒有回答,她只是發呆地瞪著他,腦海中不斷迴響著一句話:我懷著他的孩子,我懷著他的孩子……
至此刻,曼澄猶豫了,她是否該告訴他,他就要成為一個孩子——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的父親了。他有知道的權利,但她該告訴他嗎?
她搖頭。不,不行,我若告訴他,那麼一切秘密便要曝光了。他不會饒過我的。
可是……
龍喧馳看著曼澄呆愣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他隱隱知道有什麼事發牛了。他拉著地走進辦公室,將還未回神的她安置在沙發上,斟了一杯白蘭地塞進她的手。
「喝下去。」他命令。
曼澄盯著手中琥珀色的液體,呆呆地問:「這是什麼?」
「白蘭地,它可以幫助你安撫神經。」
「我……我不能喝酒。」她搖搖頭,將酒遞還給他。然後繼續望著他,眼中佈滿哀傷。一想到要離開他,就令她心如刀割。
「你究竟怎麼了,你怎會變得如此虛弱?」龍喧馳接過酒杯,隨意地放在桌上,語氣中的關懷顯而易見。
「我不是生病,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我聽說你將方心瑜他們革職了?」她岔開話題道。
「沒錯,小童已經和盤托出,是方心瑜和她聯手陷害你,目的是想趕你離開公司。」
「可惜我沒如她們的願。」
龍喧馳微微『笑。「是啊!她們不知道你是個大鐵板,踢也踢不走。」
曼澄臉色一黯。「誰說的,我現在就想走了。」
龍暄馳瞪著她,陰鷥地說:「你說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說我想辭職,現在證明我是清白的了,我已沒有阻礙,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的眼中刮起暴風,全身僵硬,直直地瞅著她,想在她眼中尋找答案。最後他開口進出沙啞的聲音道:「你最好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否則你休想離開。」
「我已經說過,一旦洗刷了我的冤屈,我就走。」
「那恐怕還不夠,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讓你走?」
她打了一個寒顫,心底掠過一陣慌張,掙扎著是否該告訴他真相。
「發生了,什麼事?我以為我們已經建立起某種感情。」他放柔聲音,輕輕地攬著她,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讓曼澄感到脆弱和依賴。
「我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不要對我太溫柔……」她的眼淚不自禁的悄然滑落,她目光低垂痛苦地低語。
「該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得如此慌亂?告訴我。」
沉默持續幾分鐘,龍暄馳幾乎以為她不會開口了。最後她聲若蚊納卻堅決的如斷腕烈士地說:「我懷孕了。」
「呼!早該如此了,我幾乎開始懷疑我是否有問題呢!」龍喧馳鬆了一口氣,甚至譏誚地自我解嘲。
沒有預期中的怒氣爆發,曼澄驚愕地瞪著笑得過分燦爛的他,腦中還轉不過來,不明白他的輕鬆從何而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不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他咧嘴一笑。「我想我應該知道,答案只有一個。」
「你確定你聽清楚我說了什麼嗎?我說我懷孕了,還有……」曼澄的聲音逐漸轉弱,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是孩子的父親。」龍喧馳替她接完了話。
「你怎會這麼以為?我們不曾發生過關係……」她是指「樂曼澄」和他,難道……
「我再確定不過,除非你有孿生姐妹,樂曼澄小姐。或者……」他自口袋拿出那條十字架項鏈。「我該叫你——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