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戀人進化論(下) 第十二章
    入冬以來,寒流來過幾次,即使不來也毫不見氣溫回升值有多漂亮。

    天氣一冷呈峪的心情就跟著不好,晚上洗完澡一定馬上窩進被子裡,如果逼不得已要離開暖烘烘的被子,等手腳一冰,要睡覺時不是再泡澡一次就是喝烈酒,而非平時的薄酒。

    維尼見他七天有五天都喝威士忌,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弄壞身體,於是去買了一台可烘被的暖氣機以及被子。

    維尼一直覺得奇怪,他的“冰手”絕沒前女友的“凍手”來得涼,怎麼呈峪的反應跟女孩子生來就比較偏寒性的體質沒兩樣。

    “我就是怕冷,不行嗎?”呈峪賭氣的說。

    “那你一定沒去過合歡山。”維尼不敢笑。

    下去那做什麼?不就下雪,看電視也行。”嫌暖氣吹風范圍不夠大,雙手在沒打電腦時,一定死巴著裝了熱茶的陶瓷杯。

    “用看的跟能摸得到的感覺不同。”維尼坐在呈峪的床上看雜志。

    “我用看的就夠了。”

    “呵一過年時你要回台北嗎?”自上次的“爸爸們”事件後,又過了兩個月,現在已是一月中旬,聖誕節時呈峪的媽媽有打電話來過後,兩人就像丟掉的小孩,沒再跟家裡連絡。

    “……”呈峪想回去,但還是很怕他爸爸。

    “你不敢回去,我陪你回去,我發現我也挺喜歡你爸爸的。”

    “呵~我們還真是生錯地方哦!”呈峪有點嫉妒維尼能跟父親“談笑風生”,而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就是聖誕節那天,呈峪跟母親講沒兩句,就變成維尼跟他父親講一些有的沒的,雖然聽起來像是維尼一頭熱的報告“大兒子的日常生活”。

    維尼悶笑。“那過年你陪我回姜家,我陪你回葛家好了。”

    “我可不是你爸的兒子,我回葛家干嘛!”雖然那老頭挺有趣,但大會說教了。

    “那初一回我家,初三去你家。”初三回娘家。

    呈峪轉頭瞪他一眼。“我就是要初三去你家。”

    “好吧!你堅持的話。”維尼搖擺手就往客門走去。

    沒多久就見呈峪追殺出來。“卑鄙的熊!你耍我……”

    “沒有啊……是你堅持初三回我家的。”維尼攤開今早過的報紙,擋住笑意?

    “你挖坑讓我跳。”

    “這樣可以嗎?氣象報告好像說今晚寒流會來。”維尼提醒呈峪,他正遠離保命的暖氣機和熱茶。

    “反正我不會去你家就對了。”無法戀戰,呈峪也只能撂下狠話奔回房間。

    “總會有辦法的……”維尼對自己這麼說,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堅持。

    若不是因為“機緣”讓他介入姜氏父子的戰爭,維尼並不想去管呈峪的私事,沒那個必要也覺得多余,只是現在都插手了,維尼就決定管到底,當他們父子倆的溝通橋梁。

    或許他們一時仍無法化解心結,卻也不是無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如此不遺余力,維尼很清楚的知道,這是補償心理。不管呈峪是否也在利用他,維尼卻自認在這場利益中,他是最無恥卑鄙的一方。

    他不認為自己會愛上這個男人,卻故意用溫柔綁住他。虛偽的溫柔是比辱罵還令人感到受傷害的言行,而他……就是那個自私的人。

    算算天氣冷多久,他們就多久沒做愛,因為……無論前戲多“熱”,只要被子掀開一角,呈峪就會“冷”到做不下去。

    維尼也不是那麼獸欲的人,非得靠做愛來紆解生理上的需求,不過最近他們改以互相撫慰來肌膚相親,感覺還不錯,兩人也很有默契以這樣來維持夜生活。

    因為呈峪的房間窗戶正好面向風口,於是在感受到這不同以往激情的親暱同時,也搬到維尼的房間睡。

    “作為幾天我部接到無聲電話。”才剛進被窩,全身正冷著的呈峪抱著維尼急速凋升體溫中。“有沒有來電顯示。”維尼正趴著用筆記型電腦寫程式,口中含著巧克力口味棒棒糖。

    “公共電話。”

    “公共電話?”這年頭還有人用……真不可思議。

    “很怪吧!變態就可以先除去,接下來不是你爸媽就是我爸媽,再不然就是其他。”身體有了暖意,呈峪才放開“暖爐”,往自己的地盤躺過去。

    “為什麼沒有變態?”現在只是除游戲程式臭蟲,分心聊天不至於有影響。

    “這裡住了兩個大男人,變態打免錢的嗎?”

    “說不定就是因為兩個大男人才打來,他不是變態嗎?”維尼為游戲中所應用到的數學公式是否恰當而輕蹙眉頭。

    “女變態嗎?”呈峪覺得不可能,實在無法想像有女人會打電話問男人的內褲顏色或者是說任何猥褻話。

    “什麼聲音都沒有嗎?有次我朋友的行動壞了,打來的電話可以聽卻無法說話,會不會是這樣?”維尼縮小程式,改玩起網路下載的電腦小游戲。

    “有雜聲相呼吸聲,明明就是可以講而不講,而且我剛說了,是公共電話,對方真有事要說總會換電話再來吧!”

    “這樣說也有道理……那為什麼還有我爸媽你爸媽?”維尼玩了一盤,大約知道別人的流程,再度放大程式繼續寫。

    “……自己想。”呈峪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取暖。

    “哦……”咦?維尼覺得回答有異,回頭看那隆起,再回想這次的閒聊主題……

    然後才又哦的一聲,轉回程式身上。

    不就是有可能誰突然想聽兒子聲音,打無聲電話過來。被維尼一反問,呈峪為自己居然有如此的想法,而感到不好意思把取暖當借口,逃避這個尷尬的話題。

    等呈峪已浮浮沉沉,快進入夢鄉時,維尼才關機熄燈。

    “那為什麼我沒有接過?”躺平後,維尼突然想到就問出口。

    “不知道……”呈峪翻身,順便卷走許多被子。

    照前例判斷,即使現在是兩條被子,到早上也一定全被他卷走,維尼干脆抱著他睡,免得早上又被冷醒。

    一片落霞,畫上幾筆粉橘色,冬季晝短夜長,才眨眼天色就偷偷抹上紫系眼影,疲憊歸家人與忙碌煮食人還來不及注意,這景已換上純黑大布。

    維尼見呈峪苦著一張臉在電腦前,怪可憐的,就去煮了一鍋姜茶讓他暖暖身,這才讓他心情有所好轉。

    “那我出門羅~”前幾日田仕冠來電,說今天會到台中出差,約他出來喝兩杯。

    “拜……”再奉送一臉很幸福的笑容。平日總是“嗯”的呈峪,被姜茶給收買了。

    若說維尼“荒山苦難記”和“姜父大斗法”最大的收獲,就是呈峪較坦白的一面,表情變多了,身上的刺也都收起來。

    不過也有可能是冬天的關系,仔細想,覺得他坦白得可愛,都是被當成暖暖包的時候。

    驅車來至“葡萄籐”,進門後搜尋一絲熟悉的身影。

    “這裡。”田仕冠舉手。

    “好久不見,近來還好吧!”維尼點杯碳燒咖啡。

    “不錯!你呢?跟你的“同居人”又如何了?”

    “也不錯。”維尼接受田仕冠遞來的DAVIDOFF。

    “沒想到你還能撐這麼久。”田仕冠輕搖杯中的紅酒。

    點起的香煙並不抽,拿直看著裊裊冉煙。“他是個……很可愛的家伙。”

    “可愛~?傑尼系少年嗎?”

    “不是。”維尼想起出門前那抹傻氣的笑容,直笑著不再補述。

    “愛上他了嗎?”田仕冠緊咬這話題不放。

    “或許吧……”至少表面是。’

    田仕冠悶頭大笑。

    “笑什麼?”捻熄手上的半支煙。

    “你也是個可愛的家伙。”說完又繼續笑。

    “我?名字是很可愛,人就不怎麼可愛。”

    “知道“處女情結”吧……“田仕冠收起笑容,變得認真嚴肅。

    “怎麼了嗎?”

    “那知道‘花花公子原則’嗎?”吐出一片煙霧,田仕冠透過這陣煙霧,像正在看一部戲。

    “你到底想說什麼?”

    “根據我妹妹的小說,花花公子男主角因為情傷,流連花叢藉此忘記上一個女人,直到純情有著太陽笑容的女主角出現。”

    “你是想說“花花公子”就是我?別傻了,又不是想得性病,還花圃咧!”

    田仕冠笑著搖頭。“這些花花公子盡管嘗遍各色困脂,卻都有他們的原則在,有的“不接吻”,有的“不碰處女”,有的“不說我愛你”,有的“不送戒指”,這些原則是花花公子專情的表現……”

    “你是想套出我有沒有遵守“原則”嗎?除了他是不是處男我不知道,戒指還沒買外,其他都做過了。”維尼拿起變溫的咖啡輕啜。

    田仕冠還是搖頭。“我認識的那個人啊~他雖然不好當種馬,原則卻出奇的瘋狂,我想除了前女友是女人外,其他的女人都不是人,他的“不碰其他女人”跟那些原則根本無異,他一定很愛他的前女友,真是“可愛”的家伙。”

    “……那人還真是奇葩,清教徒嗎?”維尼打哈哈。

    “是啊~那人還是個寧可要男人,也不想找女人的另類清教徒……維尼,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那個人……還真爛……”

    田仕冠喝下一大口酒才說:“聽說馨巧過得不好。”

    “真的嗎?”維尼神情凶惡,揪起田仕冠的衣領。

    “真的假的,你可以去問問看。”

    維尼松手,臉上寫著全是掙扎。“維尼,大家都認為你們是天生的一對,郎有情妹有意,只要你開口馨巧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記得我說過的“處女情結”嗎?”田仕冠拿起紅酒一仰而盡。

    “你是說……”背後陣陣涼意直沖腦門。

    田仕冠點點頭。“如你所想,他們之間就是為這個問題而……”

    田仕冠帶來的消息震得維尼久久說不出話來,後來兩人換了地方喝,田仕冠不再多說,靜靜的陪他喝到夠。維尼一直責怪自己為何當初要那樣輕易分手,自己的痛苦竟是這樣的結局,上天真是開了好大一個玩笑……

    啤酒一杯杯下肚,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辦。

    維尼想過各種分手後再次見面的場景,卻不願是這種戲劇化的結果,事已至此,滿腦子只剩該怎麼幫助她甚至挽回一段情。

    維尼突然想到呈峪……如果他回到馨巧身邊,他又該怎麼辦呢?

    唐勁的“恐嚇”言猶在耳,更不曾忘記是誰主張同居,現在馨巧有機會可以回到身邊就跟他提分手,維尼自覺跟養寵物熱潮的人沒兩樣。

    可是……維尼很明白自己的選擇……盡管跟呈峪分手,會遭受何等的良心譴責與追殺,他還是一心想回馨巧的身邊,只是他遲遲無法下定論,因為他不想看到呈峪又回到孤獨的一人世界,至少在他還沒跟他父親和好前,他無法狠心離開他身邊。

    “真搞不懂你在堅持什麼!即使你覺得對那個人有所虧欠,但兩個男人是沒有未來可言,只要好好說明相信對方一定可以諒解,有心什麼都做得到。”田仕冠又開了一瓶啤酒。

    “我有我的立場,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你根本不知道不要因為他是男人就看輕這個選擇。”維尼一口就是半杯。

    “我也不是沒顧慮到你的心情,只是做人要看全貌,不要執著在牛角上,同性戀在這社會上本來就見不得光,你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得承認這個事實。”一雙筷子揮來揮去,句末落在一盤土豆上。

    “事實是,你想得太簡單了,學長~”再半杯。

    “是你復雜這個問題,人生就是如此,合則好,不合則散,還是你根本就不想離開他?”   再夾海帶豆干。

    “是沒想過,跟他交往很輕松,至少沒問過“我跟工作哪個重要”這個問題。”維尼跟馨巧交往就不知被問過多少次。

    “記得我跟你說過吧!你只是需要一個可以讓你付出熱情的人,現在正主兒有那個機會回到你身邊,你再這樣想下去機會可不會等人,男子漢要果決,快刀斬亂麻才夠格成為一個男人。”田仕冠用力往維尼肩上打去。

    “就因為這樣,學長現在才無法結婚,愛一個人雖然不一定用結婚來收場,但學長也別堅持愛得轟轟烈烈,你的歷任女友那個不溫柔體貼,真是奢侈的男人。”維尼瞄他一眼。

    “哎呀~就是不對盤嘛!她們一點也沒有讓我神魂顛倒的感覺,所以其實我很羨慕你跟馨巧甜甜蜜蜜,眼中只有對方,世界只有最愛的那個人的樣子。”田仕冠很無奈,無限感慨與羨慕的喝一口啤酒。

    “就是這樣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太在意對方,封鎖了發展的空間,一開始不覺得整天黏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時間在走,人在老,想法也在變,當我跳出兩人世界,開始為了經濟打拚,她就……學長,事情不是都像你看到的那樣美好。”維尼越說越郁卒又干掉一杯酒。

    “就算如此你敢說你不想回馨巧身邊?只要結果是確定,過程就努力一下嘛!搞不懂你龜毛這些過去式做什麼!”

    維尼有點不爽這位學長的吃大白菜態度,要真跟吃菜一樣容易,他就不會在這喝悶酒。

    “我詛咒你也有這麼一天,田仕冠學長。”

    “來啊!怕你不成。”

    藉酒澆愁愁更愁,只好一覺到天明。維尼一杯杯澆入腹,真的只求好覺到明天,看醒來後這些煩人的事會不會自動消失。

    醉茫茫,盲盲醉,眼前不是對影成三人,伴著路燈,不用舉杯邀明月,已作影成好多人,維尼搭著田仕冠直喊著還要喝。

    在呈峪開門的那一瞬間,維尼撲了過去,哇一聲,兩人跌坐在地上,後來還是靠田仕冠的蠻力幫忙,才把醉大熊搬上床。

    “你好,敝姓田,田仕冠,維尼的學長。”田仕冠看著逃得太慢,被維尼箍在床上的他,伸出手。

    呈峪也不客氣的把冷腳伸進被中,微笑握手。“姜呈峪。”

    “這麼說很失禮,但希望你能主動離開維尼。”

    “的確很失禮,我都不知道“學長”可以越權到雞公都不足以形容的地步。”嘲笑取代微笑。

    “雞公也罷,雞婆也行,我只是不想見原本可以終成眷屬的情人,因故錯過彼此。”田仕冠不受他嘲諷的影響,仍一派悠閒的反擊。

    “什麼有情人?”

    “維尼在你之前有一個相交多年的女朋友,就在論及婚嫁時發生小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了,相愛的人當然要在一起,你不覺得嗎?”田仕冠輕笑,像是笑他的什麼都不知道,更有著原來你的重要性也不過如此的安心。

    呈峪沉默一會。“支票呢?”

    “什麼?”原以為他會回更惡毒的諷言,田仕冠為這無相關的問題所困惑。

    “電視上不都這麼演,要逼人分手,開口的那個人都會拿出一筆可觀的金錢出來,先說好,我的價碼很高,沒有兩千萬什麼都不用談了。”呈峪笑得很親切,幾近虛偽。

    “你……!”

    “說再多都沒用,葛維尼有種就自己跟我提分手,你這個“學長”算那根蔥,想要發言就照規矩來,兩千萬拿來我就放人。”呈峪伸手。

    “不是二十萬就夠了,兩千萬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田仕冠不以為然。

    “二十萬……大門在外面,請——”這種自以為是莊家的人就任他喊得高興,呈峪不認為有再跟他談下去的必要。

    “維尼一定會說的,希望到時你能有自知之明。”

    “不送,記得鎖門。”

    聽到拙門聲,呈峪才蹙起眉頭,不見適才的游刀有余。

    田仕冠的話使呈峪情緒瞬間跌人谷底,一直都有感[碧波蕩漾錄入]覺到維尼的不安,更察覺到他幾近病態的“照顧”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

    只是當知道是這種三流小說的原因,就無法不生氣,為愛情放逐自己,在呈峪眼中是懦夫的行為。

    呈峪硬是扳開維尼的手,起身去巡門關燈。

    超無聊的背後故事……呈峪下了這麼一個注解,捨棄暖被回到自己的房裡睡。

    半夜,一陣冷風竄進被窩,呈峪拉緊被子,下一刻大冰塊黏上來,徹底冷醒呈峪。

    “峪……”撲鼻而來的是更嗆人的酒氣,維尼縮緊雙臂。

    呈峪冷下臉,不覺得兩人之間有熟到這樣的程度,他的動作分明就家怕愛人跑掉一樣,這一刻他沒心情玩替身游戲。

    “要抱就滾回台北。”輕聲的同時抓開不安分的手。

    “峪……”熾熱的醉唇緩慢的在脖子上移動。

    惡心!呈峪心底有說不盡的厭惡,開始激烈反抗。

    一個逃一個抓,承受不住兩個大男人角力的床發出嘎嘰聲,維尼根本不像醉漢,沖天的酒氣又否定這個不像。論體力與力氣,不常做家事的呈峪還是輸維尼一截,最後粗喘著氣,被維尼以泰山壓頂之姿給制伏住。

    “你不要給我藉酒裝瘋!”呈峪動彈不得只好動口。

    維尼埋首在他肩頸處。“對不起……對不起…峪……呈峪…再等一會…再一會……對不起……”

    沉默許久,才以敗給你的口吻輕喟:“……真是…笨啊……”

    呈峪掙不開也只好由他去。

    “對不起…對不起……”聲音漸弱直至傳來平穩氣息。

    承受著喘不過氣的體重,拍撫著他的背。“沒有必要這麼煩惱,想回去就回去,我一開始就說過了,你跟我不是相同世界的人……從來也不是…”

    相處久了,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呈峪只能當養了許久的大型狗要還人一樣,是有點不捨與惋惜但也沒有達到非他不可。

    “就等到你說分手那天吧!”呈峪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好摸摸他的頭,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姜爸可能也不知道小峪很怕冷吧!剛入冬時我還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每天都被他凶,這件事還是我到冬至那天才發現,要不是煮了湯圓,看到那像小貓曬到太陽就軟趴趴的表情嚇到了嗎?……”維尼大開陽台,看著菊花,猶如熱戀中緊巴電話不放。

    “冬天還沒有過完,過年時我會帶他回去,可以清姜媽煮姜茶,小峪的表情一定會讓你們很有成就感……叫呵~原來姜媽早就知道了啊!姜爸你這樣不可以哦……不然下一波寒流要來時,我拐小峪上台北好了……”

    呈峪看向時鍾,上午十點五分,上次聖誕節還聽他姜伯伯的叫,今天就升級到姜爸,若說這通電話沒有一小時以上,呈峪絕對不會相信。

    “呃……原、原來小峪還很會說鬼故事,呵呵……叫他說?這…這改天……姜爸也是很了解自己大兒子的嘛……我爸也這麼說……”維尼傷腦筋的直搓脖子?

    昨天還是那種為愛傷風的鳥樣,沒想到今天變成了皇帝身邊的小狗子,看維尼跟父親說說笑笑,簡直刺目兼嫉妒得要命,以前都是他跟父親邊下棋邊聊各自的生活,現在被這個小狗子~不!這只小熊仔易位,呈峪怎麼不會眼紅。

    “小峪的痣不是在左腹嗎?……不然問姜媽……呵呵,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果然還是姜爸最厲害……”

    呈峪自己都沒發現,聽他們這麼一說,手不自覺摸著自己的腹部。

    “不過我發現一件很意外的事哦!小峪很喜歡熊寶寶,不是布偶,是柔軟精……我也很意外,上次去大賣場還搬了兩大瓶……”

    叛徒!呈峪一聽到這麼丟臉的事被父親知道了去,就恨不得現在沖過去把他踹去當星星。

    “對對…小峪不喜歡吃青椒,連苦瓜。胡蘿卜也不吃……草莓我不知道,我還沒買過…… 因為我也不喜歡吃草莓,酸酸的,有的又很甜……”

    是嗎?原來自己是這麼挑食的人……呈峪不曾放在心上的事,被維尼記住了,不可否認是有那麼一點感動。

    “很恐怖,小峪一工作起來很凶,連上司都敢罵……不會,小峪是個很有責任的男人,每個同事都很喜歡他……嗯,而且我現在看小峪凶起來的樣子,那神韻跟姜爸還真是像……小峪是專案經理,就是負責某一件CASE的經理…我們是做教育軟體,我跟小峪都是數學部……”

    蹲在門邊,呈峪看著維尼持續出賣的行為,雖然比較像是在瞪,感動歸感動,他現在跟“他的父親”講電話就是事實。

    “……嗯…小峪醒來了……嗯好,下次再聊,姜爸拜拜。”維尼眼角余光看到呈峪,等姜父掛掉,才摸著發熱的耳朵關落地門。

    “想要吃點什麼?小魚粥好嗎?”說著就走向廚房。

    “跟我爸聊得很高興嘛……”

    近中午的氣溫已稍稍暖和些,涼涼的輕風仍帶著不具威力的冬意,想起呈峪是個不折不扣的戀父狂同時,一陣惡寒自維尼腳底纏繞而上,額上也冒出冷汗。

    “還好啦……”維尼搔搔頭,趕緊躲進廚房忙東忙西。

    “我爸說什麼?”維尼歪歪頭一臉的為難。“這叫我該從何說起呢?就一些瑣碎的事,沒特別說什麼。”

    “……沒有就算了。”這只小熊仔越來越囂張了,居然敢有所隱瞞。

    見維尼這樣深得父親“寵愛”,被嫉妒沖昏頭的呈峪,抱著醋缸暗自決計不會讓他好過,一點也沒想到維尼是在幫他跟他父親之間搭橋。

    “維尼,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到房間來一下。”呈峪溫文得可怕,超親切的說完就轉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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