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難過,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了?除了三年前她要帶著姐姐離開台灣時,曾抱著姐姐痛哭了一場,她就再也不曾掉淚過了。沒想到三年後的她,居然還有想傷心掉淚的感覺。
她知道哭是沒有意義的,她也知道哭是不能解決事情,從父母死後她早已看多了人性丑惡的一面。既然已經看多了人性丑惡的一面,那麼又有什麼好哭的呢?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沒有什麼事值得讓自己掉淚,更何況她跟齊夫人本來就不親,雖然這陣子她們是處得比較好了,雖然她是齊夫人的親生女兒,但是仍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齊夫人的心裡,齊少雪的份量比她重了很多很多。
所以她會為了齊少雪對她提出那樣的要求也是正常的,因為齊夫人是一個母親,她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寶貝女兒痛苦呢?而且今天的事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備,既然早有了心理准備,又有什麼好傷心的。
但是雖然她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她還是有股想要痛哭一場的感覺。這一刻她多希望雲弄笙能在她的身邊,摟摟她、抱抱她,她多麼希望他能在她的身邊安慰她。
雲弄笙回到家後,看到若桑坐在椅子上,雙手抱住腳,頭靠著膝蓋,雖然她面無表情,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出,若桑的心在哭泣。
雲弄笙走過去抱住若桑,他不知道該跟若桑說什麼?只能將若桑抱在懷裡,讓她知道她還有他。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會在她的身邊的。
過了好一會後若桑才問:「她去找過你了?」
雲弄笙點點頭。
若桑依偎在雲弄笙的懷裡說:「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指望過她會愛我,但是她這陣子的行為真的讓我以為她是愛我的。可是她今天的行為又證明,她對我或許是有愧疚感,但是她對我的愧疚感,還是比不上她對齊少雪的愛。」
「你還有我跟若夢,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愛你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若桑。
若桑抬起頭來看著雲弄笙。「你有多愛我?」
雲弄笙吻了下若桑的唇。「很愛你。」他無法形容他有多麼的愛若桑,但是若桑早就成為他的一部分了,他會因為她的笑而笑,他也會因為她的悲傷而難過。
「真的嗎?」現在的她需要強而有力的證明,證明雲弄笙是真的愛她。
「當然是真的啊!」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若桑安心?
若桑咬了一下雲弄笙的唇。「吻我。」
雲弄笙給了若桑一個深而纏綿的吻,希望他的吻可以讓若桑安心。
摟著雲弄笙的脖子,若桑輕聲的在雲弄笙的耳邊說:「抱我好嗎?」
雲弄笙抱起了若桑就往房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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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懷裡醒來的第一天該有什麼樣的表現?害羞?她本來就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裝作若無其事?她也不是演技派的女人,那麼高深的演技她可演不來;順其自然?這應該是比較好的辦法吧!
既然決定好了自己的表現,若桑這才張開了眼,一張開眼才發現雲弄笙早醒了,正半趴床上看著她。
「早安。」他給了若桑一個熱情的吻。
雲弄笙的吻讓若桑的臉都紅了起來。「早。」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竟可以稱得上是害羞的女人。
「還會疼嗎?」雲弄笙撫摸著若桑的身體,他還記得昨晚這身體帶給了他多大的歡愉,若不是顧忌她是第一次,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
「還有一點。」那不只是疼的感覺而已,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雲弄笙站起來走進浴室裡,不一會兒他又走了出來,抱起若桑往浴室走了進去。「泡泡澡就會舒服許多了。」
若桑找碴的問:「你怎麼知道泡泡澡就會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是醫生。」雲弄笙把若桑放進浴池裡。
「你是外科醫生又不是婦產科醫生。」反正她就是要找碴。
「雖然我是外科醫生,但是這種基本的身體問題還難不倒我。」雲弄笙也跟著進入了浴池。
若桑看了雲弄笙好一會兒。「難道你不知道我在找碴嗎?」
「知道啊。」他又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若桑在找碴。
「既然你知道我在找碴,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害她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昨晚是你的第一次,會有這樣的行為也算是正常。」畢竟若桑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女人,當然不能指望她會有跟一般女人一樣的行為。
若桑被這句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嘟著小嘴,不滿的看著雲弄笙。而雲弄笙也只是笑著看著她,待水差不多變涼的時候把若桑抱出浴室,替她擦干身體,為她穿上衣物。
雲弄笙吻了若桑一下。「餓了吧?我做早餐給你吃。」
若桑本想挑一個既麻煩又花時間的料理讓雲弄笙去做,但是從肚子裡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告訴她,她是真的餓了。
「我要吃吐司夾蛋。」要找碴下次有的是機會,沒必要跟她的肚子過不去。
雲弄笙把若桑抱起來走到廚房後才把她放在椅子上。「等我幾分鍾,我很快就會把早餐做好。」
看著雲弄笙忙著料理早餐的背影,若桑想起了幾年前母親還活著時曾和她們姐妹倆說過的一段話:
一個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是嫁給一個好丈夫,什麼叫好丈夫呢?一個好丈夫他不見得要會賺錢,但是他一定要有一顆體貼的心。因為女人天生體質的關系,往往都會有些小毛病,如果作丈夫的沒有一顆體貼的心來體諒你,那麼對女人而言,這樣的男人絕不會是個好丈夫。
如果照母親所說的,那雲弄笙算不算是一個好丈夫呢?若桑在心裡問著自己。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怎麼會想到那裡去了呢?她的年紀還輕,根本就還不到需要煩惱嫁人這種事的時候。
不過,是不是每個女人在付出她的第一次後,看到她獻上第一次的男人時都會想到結婚呢?或許下次有機會時,她該問一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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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
這是她在回台灣前所開發出來的,與其說它是香水不如說它是一種媚藥,只要一點點,將它塗在女人身上,男人聞到了它的香味後,就有如吃下春藥般的效果。就因為它有這樣的效果,所以若桑決定將它留下來自用。
今晚她特地在身上噴上了兩下,想看看雲弄笙聞了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老實說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很想看看雲弄笙失去控制的樣子。
可是就在她打扮好後,便接到雲弄笙的電話,說他臨時有個外科手術要做,今晚要晚點回來。接到這通電話時,若桑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呢?他早不打電話回來、晚不打電話回來,偏偏就在她剛噴上香水後才打。這下好了,噴了香水後的她哪裡都不能去,只能抱著抱枕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睡著之際,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騰空抱了起來,她努力的想要張開眼睛,卻陷在睡夢中醒不過來,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被解開來。
在她終於努力將眼睛睜開時,雲弄笙已經一個挺身,進入她的身體裡。
「你……」若桑發現她除了呻吟之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雲弄笙在她的身體裡燃起一把火,那把火熾烈的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桑桑……」他的下腹仿佛有團火在狂燒,燒得他理智全失,只想緊緊的擁抱住若桑。
老天!她好象是玩火自焚了,現在的若桑除了呻吟外,她什麼也沒有辦法想,只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火愈燒愈大、愈燒愈旺。接下來的她除了沉浸在欲火裡之外,就什麼也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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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上下的骨頭好象一根根的被人拆掉,然後又一根根的組合起來似的。除了腰酸背痛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了,她根本就不記得他們昨晚到底做了幾次,只記得每次她才剛閉上眼就又被雲弄笙吵起來。
這一次就算再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再用「媚惑」了,或許她該把「媚惑」送給姐姐,這樣的話,他們應該很快就有小寶寶可以抱了。
跟若桑的腰酸背痛比起來,雲弄笙則顯得神清氣爽,他的精神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不過當他看到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若桑,他也知道昨晚他太激動了一些。
雲弄笙開始幫若桑按摩,以減輕她身體上的疼痛。過了好一會後他才問:「有沒有覺得舒服一點?」
若桑抓過一個枕頭丟向雲弄笙。「走開!我今天不要理你。」雖然是她的錯,是她不該噴「媚惑」,哪知道雲弄笙居然會暗藏那麼強的爆發力。
「對不起,昨晚我太沖動了點。」雖然嘴裡說著抱歉,但是臉上可見不到半點歉意。
「你這個該死的色情狂,都是你的錯啦!」她本以為男人一個晚上最多一次、兩次的,就算聞了「媚惑」,了不起最多三次好不好。沒想到雲弄笙居然快到天亮了才讓她入睡,讓她累得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這怎麼能怪我呢?」要怪也該怪若桑太有魅力了。
雖然錯的人是她,但是她說什麼都不會承認。「不怪你要怪誰,你這色情狂居然一次又一次的,不管我怎麼拜托,你說什麼都不肯停下來。」
在那種情況下還停得下來的男人,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個。「是、是,下次我會盡量控制自己的。」
「不會再有下次的。」一次她就嚇倒了,哪敢還有下次啊!
雲弄笙對若桑的話只是笑笑而已。「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昨晚在身上擦了什麼嗎?」
若桑愣了一下。「沒有啊。」雲弄笙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他知道了些什麼嗎?
「我記得我曾聽過有一種香水叫『媚惑』,但與其說它是香水,不如說它是一種春藥,據說只要噴個一兩滴在女人的身上,只要是男人,聞了後都有跟春藥一樣的效果。」若桑昨晚就是噴了「媚惑」吧!他想。
若桑裝傻的說:「有那種香水嗎?我怎麼不知道。」不會吧!雲弄笙怎麼會知道「媚惑」?這種由她一手提煉的香水,在這世上可不超過二十瓶啊!
「你真的不知道嗎?」雲弄笙咬了一下若桑的肩膀。
「我本來就不知道嘛!」她就是不承認,不相信雲弄笙有證據可以證明她跟「媚惑」有關系。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媚惑』的嗎?」雲弄笙躺上了床,順勢將若桑摟進懷裡。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當然很好奇,畢竟在這世上擁有「媚惑」的女人不超過十個。
雲弄笙笑著說:「我二姐雲弄影有一瓶。」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這就不是他二姐告訴他的,而是有一次他們在閒聊的時候,他二姐夫丌官闕在無意中說出來的。
真笨!她怎麼忘了雲弄影,她該想到雲弄影要擁有一瓶「媚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沒錯,那個制造『媚惑』的人是我沒錯,不過我昨晚可沒有擦喔!」她就不相信雲弄笙有聞過「媚惑」的香味。
雲弄笙咬著若桑的耳朵說:「我只想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該不會是他想要跟她要一瓶「媚惑」送人吧?
雲弄笙的手開始不規矩的在若桑的身軀上游移著。「我是想跟你說,如果你想要誘惑我,只要跟我說一聲,我就會迫不及待拉你上床了,根本就不需要擦『媚惑』。」
「雲弄笙你說什麼?!」誰要誘惑他啊!她只是想看他失去控制的樣子而已。
雲弄笙一臉無辜的說:「我只是想跟你先說一聲嘛!這樣下次你也不會被我累到下不了床啦?」
要不是累得全身動彈不得,她真想一腳把雲弄笙踢下床去。天啊!她從來沒有那麼丟臉過,誰來幫她挖個洞把她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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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認識唐季如這個人,但是卻聽過唐氏企業,記得她前幾天曾看過唐氏企業的相關報導,她知道唐氏有了經營危機。但齊家跟唐家並沒有交情,她不明白唐季如為什麼要約她出來見面。
本來她是不想要理會的,但是唐季如卻告訴她,如果她不來的話一定會後悔,因為她手中擁有跟若桑有關的事。所以她還是來了,她想知道唐季如有什麼跟若桑有關的事要告訴她。
因為不認識唐季如,所以她只能坐在餐廳裡等著唐季如來找她。她才坐下來不一會兒,就有個打扮得很艷麗的女人走向她。
「齊小姐你好,我是唐季如。」果然跟她調查的結果一樣,齊少雪是一個美麗而柔弱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最好挑撥了。
齊少雪對唐季如點點頭。「唐小姐,不知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我在電話裡跟你說過,我要告訴你若桑的事。」那個該死的若桑居然真的不肯放過唐家,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不怎麼在意,但是等到父親厚著臉皮到樊天磊那裡請求幫助時,居然被樊天磊拒絕,她才不得不正視事情的嚴重性,也才不得不想辦法對付若桑。
「你要告訴我若桑什麼事?」她不明白唐季如有什麼若桑的事可以告訴她?
唐季如對齊少雪微微一笑。「別急,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可以感覺得出來唐季如對若桑似乎存有相當大的敵意。
「你想從若桑的手裡把雲弄笙搶回去嗎?」她得知齊少雪對雲弄笙有意,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雲弄笙愛的人居然是若桑。
齊少雪的臉色一變。「雲大哥不是東西。」就算她想搶,也不見得就能搶得回來。更何況雲弄笙早就已經說過了,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
「只要你想,我自然就能幫你。」對一個女人來說,愛情比什麼都重要,她就不相信若桑會是那個例外,只要若桑失了戀,她就不相信她還有時間來對付唐家。
「為什麼你肯幫我?」她不相信唐季如肯無緣無故幫她,何況她們又不認識。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雖然天真,但是她還懂得這個道理。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們唐家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我也不瞞你,那個找唐家麻煩的人就是若桑。」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半真半假的才容易說服人。
齊少雪不笨,她只要一想就知道唐季如的用意。「你是認為若桑失戀後,就沒有時間與精神再去找唐家的麻煩?」「我承認我的確是打這樣的算盤。」唐季如看著齊少雪說:「但是我之所以會這麼做,可不完全是為了唐家,也是為了你眼雲弄笙著想。」
齊少雪不解的看著唐季如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若桑她跟你同年,但是她哪來的本事可以有那麼多錢來對付唐家?」她丟下了魚餌,就等齊少雪這只魚兒上鉤。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懂。
唐季如點燃了一根煙。「唐家雖然進不去台灣百大富翁的排行榜,但是想要整垮唐家也需要好幾億才能辦到。若桑她跟你同年,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錢來對付唐家,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那可能是若桑賺的。」雖然她不知道若桑打哪來那麼多錢,但是那跟她有什麼關系嗎?
唐季如冷笑的說:「那的確是若桑賺的沒錯,但是你知道若桑是怎麼賺的嗎?」
齊少雪搖搖頭。
「在黑道裡有三大巨頭,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叫克蕾依,見過她的人並不多,但是她有個綽號叫做撒旦之女。向來以心狠手辣出了名,她販賣武器、毒品、人口以及各種只要可以讓她賺錢的東西。而若桑就是她的手下之一,若桑成為克蕾依的手下不過才三年而已,你想,若桑她是做了什麼才可以賺到那麼多的錢呢?」這些可是她花了好大一筆錢才從樊天幫那的人問出的。
齊少雪臉色大變的說:「你是說若桑幫克蕾依販賣毒品?!」
「不然你以為若桑有什麼方法可以在短短的三年內賺到那麼多錢。」她是不知道若桑在克蕾依的手下負責什麼,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齊少雪這條魚兒已經上勾了。「你想想看,要是讓雲弄笙娶了若桑,以後要是若桑出了什麼事,雲弄笙一定會被若桑給連累。」
「若桑她愛雲弄笙,她不會害他的。」齊少雪這樣說服著自己。
唐季如充滿惡意的說:「若桑她真的愛雲弄笙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若桑是在玩弄雲弄笙的感情?
「聽說,若桑她很恨齊家對吧?難道你沒想過,若桑之所以會跟雲弄笙在一起,是故意要讓你難過的。畢竟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該是她的才對,就是因為你搶走了她所擁有的一切,她才會被逼著過了好一段苦日子,難道你真的相信若桑她一點也不恨你嗎?」懷疑的種子已經灑下了,齊少雪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這是不可能的。」她不相信若桑會這麼做。
「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為了雲弄笙好,難道你不該把雲弄笙從若桑的手裡搶回來嗎?」要煽動齊少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我……」
唐季如看出齊少雪已經心動了。
「其實也不算是搶,只要你把若桑是克蕾依手下的事告訴雲弄笙就行了,我相信雲弄笙也不會想跟一個黑道份子扯上關系。」
「這樣若桑不是太可憐了嗎?」她相信若桑之所以會成為克蕾依的手下,一定是生活所迫。
「但是你想想看,要是讓別人知道雲弄笙有個黑道女友,那對雲弄笙的聲譽是多麼大的打擊?要是若桑跟雲弄笙在一起,只是為了要打擊你的話,那雲弄笙又是多麼的無辜。」她相信齊少雪一定會照著她的話去做。
齊少雪想了好一會兒後,才下定決心的說:「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唐季如的嘴角露出惡意的微笑,魚兒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