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會這麼倒楣?
全身因跌落溝中而沾滿泥濘,甫踏進房府又碰上了那個卑鄙無恥的房有貴。
「你又去哪兒了?」房有貴看著狼狽不堪、沾著污泥的楚楚從偏門走進,看來是想避開他。
「老爺……」楚楚就知道自己沒那運氣,沒法避開她最不想見到的房有貴。
「叫你別去找那個老嬤嬤了,難道你忘了嗎?」他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威脅令楚楚討厭。
「我沒忘,我會嫁的,你千萬要守約!」雖然她真的討厭,但她不能不遵守約定。
「記得就好。我雖然不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但若是被逼急了,哼哼,也會狠下心腸,拉著人一塊下地獄去的。」房有貴撂下警告。
「你……我只是去找嬤嬤拿這東西。」楚楚把一直小心翼翼揣在懷中的書拿出來。
「楚氏織物要領,這不是那聞名洛陽城的『農桑織要』中最重要的一冊嗎?」房有貴很驚訝。
「嗯,我就是為了這書……」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得找人去抄上幾份。」他根本就沒理會楚楚不捨的眼神,彷彿這本書就該是他的一般。
「老爺……」
「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待在這兒,不是該上織房去了?」
「可是書……」
「什麼書不書的,別想騙我你還沒看過。去去去,等我看完自會還你,你擔心什麼?」房有貴不客氣的斥道。
「是……我這就去織房。」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為了……唉,本以為能用這書換得一次見丫丫的機會,看來她想得太天真了。
楚楚趕緊走回自己廂房,打算先梳洗一番再去織房。由於她的廂房偏遠,所以一路上也沒有幾個人見著她這副難看樣子。梳洗完畢後,門外卻傳來拍打聲。
「誰?」
「楚楚姑娘,不好了,那幅龍吟虎嘯織錦不見了!」一向和她交好的水華急聲道。
「水華,你說那幅我花了四、五個月工夫才完成的龍吟虎嘯不見了?!」楚楚聽見這個壞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
「你到處都找過了?也許是放在哪兒給東西遮住了。」天啊,千萬別真是不見了,否則可糟了。
「我都找過了,但怎麼都找不到。本來我也以為是被東西遮住了,可是仔細翻找過後也一無所獲。」
「那我們再去找找。對了,這事老爺知道嗎?」
「我不敢說。」
「那我們還有時間,走,咱們立刻去找找。」楚楚拉著水華便往置放完成的織品庫房走去。
☆ ☆ ☆
怎麼會屋漏偏逢連夜雨?她近來的運勢實在是壞透了。
那幅龍吟虎嘯真的不見了,她一面掩飾一面找著,即不能讓房有貴知道,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質問織工,更何況那間織品庫房也只有她和水華才能進去。
不可能是水華,也不可能是她自己,那到底會是誰偷走了這幅重要的織品呢?
看著手中繡著的龍鳳呈祥,這本該是為自己所做的嫁妝,卻迫於現況,她不得不重新更換絲線顏色及位置,只希望能來得及。
時間緩緩的過去,織品畢竟是費工夫的東西,不是一夜兩夜就能好的。楚楚稍稍休憩了一會兒,在將近兩個時辰的埋首奮鬥後,是有些進度,但她的手也僵硬的該休息了。
還好離進獻的日子還有一段時日,只要每日趕上預定的進度,那她有信心能將這幅龍鳳呈祥織得比龍吟虎嘯更好。
捶捶肩、拍拍臂,楚楚站起身環視這間房有貴特地為了她而建的靈織房。若不是因為她有這項過人的才能,她清楚得很,以房有貴這等精打細算的個性,絕不會為了她建一個獨立的織房。
突然之間,她好想好想烈大哥。
當年若不是烈大哥,她也不會有這個安身立命之所。每每想起烈大哥,她心中總是有股甜蜜,不為什麼,因為他……
那道黑影是什麼?
楚楚眼尖地看到窗外閃過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她分辨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有賊?因為那黑影正是朝織品庫房處而去。
在這念頭閃進腦中時,她已小心打開門向織品庫房躡手躡腳行去。
沒有?門鎖沒有被撬開,窗戶也是從裡拴得好好的,難道是她多心了?
楚楚才想放心時,嘴便被人給摀住了。
「又是你這麻煩!怎麼會在一天之內碰上你這個麻煩東西兩次?」安寧遠對於他的「好運」還真是沒轍。
就在今早做了生平第一件好事,把這個一路上喋喋不休的麻煩給送回房府時,他便已經後悔了。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方纔那道黑影是他嗎?可他只是個窮書生,而且文文弱弱的,動作絕不可能那般迅捷,更何況她可沒忘記今早他是如何狼狽的送她回府。
從來不知道男人也會這麼沒用,就連躍個小溝也會跌個狗吃屎,若不是她好心的想拉他起來,又怎麼會弄得她也滿身是泥呢?
更可惡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當她瞧見安寧遠眼中那得逞目光時就清楚明白他的刻意陷害,他一個惡意就把她幹淨的衣服弄髒,她怎會不生氣?
但她不過是——有詞罷了,他現在竟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兒?」安寧遠在計畫中可沒預定要逮到這女人。
「嗚嗚……嗚嗚嗚……」
「我忘了,如果你乖乖不叫,我就不再摀住你的嘴。」
她趕工的事不能讓旁人知道,在聽見安寧遠提出這條件時,楚楚忙不迭地點點頭。
「真的?」女人總愛說話,安寧遠不放心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楚楚被暖暖鼻息一吹,耳垂立時紅了,而她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和他貼得多緊。其實若是單聽安寧遠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會以為他是個專門魅惑女人的公子哥兒,可惜昨晚他的猥褻模樣一直深植她心版。
她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在安寧遠放開手後,便急急忙忙的離這猥褻男人一段距離。
「你為什麼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拚命躲我?」
「我……我哪有!」楚楚硬逼自己裝出一副不屑樣,其實她是怕得要死。
「你到底在怕什麼?怕我是賊、是強盜?」
「你……你難道不是嗎?」在他提及強盜一詞時,楚楚護衛織品庫房的心思立時湧上,隨手就想找個防身之物往他身上招呼。
「喂,省點力氣吧。」安寧遠輕輕鬆鬆的甩開她手上的小木棍。
「怎麼會?你明明看起來沒什麼用,怎麼會……」楚楚十分驚訝。
他不是應該會怕得半死?雖然昨晚她差點被他給侵犯,但那是因為她怕狗的緣故,若不是怕狗的恐懼,她絕對有把握安寧遠奈何不了她的。
可是現在怎麼會這樣?
「你知道嗎?」
「呃?」
「男人最討厭女人說他什麼嗎?」
「什麼?」
「沒用。」
「沒用?」
「你就別再說了,我現在可以證明我非常有用。」
安寧遠邊說邊走近她,她則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貼在牆板上無路可退,而他則是俯視著不知所措的她。
「你……你已經證明了……我想你可以退後……我們也可以保持……各自的勢力範圍。」楚楚不敢伸手推他。
「各自的?你這個詞還挺有趣的,不過現在我要證明我很有用。」
楚楚連閉眼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安寧遠攫住她的唇。
「嗚……嗯……你……你放開……放開我……」
安寧遠雙手架起嬌小的楚楚,唇舌不斷地在她櫻唇上輾轉、吮著她甘美誘人的唾液,咬著她纖敏的唇瓣,耳裡聽著她難以自制的嬌吟。
楚楚整齊的鬟髻被他挑了開來,披散在身後,衣襟則是向兩旁拉開,他的大手正不慌不忙地撫弄著。
「嗯嗯嗯……嗯嗯嗯……」
什麼?莫非這是她發出來的聲音?這未免也太曖昧了,快停止、停止!
楚楚在聽到這太過露骨的呻吟,漸漸恢復理智,她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怎麼可以就這樣屈服在登徒子手中呢?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怪了,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就沒有出聲啊,怎麼這種曖昧呻吟還在持續呢?難不成她還沉迷在他的侵犯嗎?那她真是太下賤了!不行,她不能對不起烈大哥,她不能允許自己如此墮落!
「嗯……嗯……嗯嗯嗯……」
呻吟聲一直持續著,如果不是她在呻吟的話,難道是他?可是她發現他根本沒空發出那種曖昧呻吟聲,因為他的嘴……
「你放開我!」一個巴掌往安寧遠的臉上揮去,只因他的嘴正在她的雪白酥胸上作怪。
「你──」因沉迷在溫柔鄉而喪失防備的安寧遠,被這不算輕的巴掌打醒了。
半是怨氣半是慾求不滿,他想再狠狠吻住看似溫柔實則強悍的楚楚,卻被她突發的尖叫聲給打住。
「啊──有狗!有狗──」還來不及拉緊衣襟,楚楚被他懷裡的小狗嚇得花容失色。
安寧遠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她,不能相信有人會對才出生不久的狗崽子怕成這樣。
他趕緊制止她的尖叫聲,一方面是不能忍受她的淒厲尖叫,另一方面也怕惹來其他值夜的僕人。
「你竟然會怕這麼小的狗?它很可愛耶。」安寧遠拎著黑白相間的狗崽子後頸,刻意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也就是因為它可愛,他才會順手把它藏在懷裡。
楚楚就是怕,被他這種可惡行徑嚇得大顆大顆淚珠往下掉。安寧遠嘴角上揚,對於剛才受了她一巴掌,仇是報了。
可是她未免也太怕狗了!
就像是做了樁好事,安寧遠把狗放了。見楚楚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水,他可是有事要辦,不該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你聽過烈念安這個名字嗎?」他是在多方打聽之下,才得知烈念安應該是在房府。
「烈念安?」楚楚疑問的跟著說了這個名字。
「我在找他,他大約三、四歲。」
「三、四歲?」楚楚還是疑惑的又跟著說了一次。
「你別像是應聲蟲一再重複我說過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過這名字?」
「呃……沒有,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真的沒有?可是你的眼神卻告訴我你聽過。」想他安寧遠是何等人物,會看不出她在說謊嗎?
「我說沒有就沒有,不信的話,你去問遍這府內上下,沒有人曾聽過這個名字。」
「是嗎?」她的臉色分明在聽到「烈念安」這三個字時微微一變。
「你──啊……你快點、快點把它拿開!」楚楚被突然爬到腳邊的小狗崽嚇得慌了,緊捉著安寧遠的衣袖不放。
「我為什麼要拿開它?又不是我逼它爬近你腳邊的。」
「你……那、那你快放開我!」楚楚不想就這樣呆呆地任那只恐怖的小狗崽爬到她身上,可是安寧遠卻遲遲不放開他摟在她腰間的大手。
哼,若不是他不放她走,她又何必求他呢!想著想著,楚楚心中又是一陣氣悶,受制那可怕的花狗,惡……不行,也許少看它一眼,就會少一分難受。
「你真要是害怕,我幫你移開就是了,又何必死撐著。」
「我……我沒有死撐……你要拿……就快把它拿走……快啊……」硬撐著不掉淚的楚楚,急忙揮著手。
「你真沒死撐?那麼是不怕這狗崽子了?」
「你……」看著又晃到她面前的四爪動物,看著它黑溜溜的眼珠、圓圓鼻頭,以及嘴巴,她沒辦法不去幻想即將發生的慘劇。
很多東西看起來無害,但是也許下一刻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也許這看來是無害的狗兒,正在打量她的鼻子或是臉頰、耳朵……
恐懼升到最高點,楚楚的身形一歪,登時昏死過去了。
☆ ☆ ☆
「楚楚姑娘、楚楚姑娘、楚楚姑娘……」
咦,是水華……她是怎麼了……
守在床邊的水華看著楚楚眼瞼微微睜著,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何事的模樣。
「楚楚姑娘,你已經昏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糟了,那副織品會趕不上進度的,她得趕緊趕工才行。
可是她怎麼會昏上三天三夜呢……啊!都是那惡人……都是他惹出來的!
楚楚作勢要爬起身,卻發現她渾身上下都不對勁,筋骨過分-痛、頭重腳輕,難不成她生病了?
「楚楚姑娘,你染上風寒了。來,先喝完這碗藥。」
「生病……」呃,她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麼沙啞難聽,就連輕輕說句話,喉頭也隱隱作痛。
「楚楚姑娘,你病得不輕,而且來得又急又凶,還好安大夫醫術高明,不然你可能會高熱久久不退。」水華舀了一匙藥汁,就要往楚楚的嘴中送。
「可是……」安大夫?她沒聽過這人啊。但是喉嚨痛得她不想再多說一句,便乖乖喝藥。
「你就別擔心織品的事了,那幅龍吟虎嘯你不是已經找回來了?」
找回來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水華看著激動的楚楚,點點頭保證那副織品確確實實已經找回來了。
「本來我以為這下非惹出禍事不可,所以在你病倒時,我就到靈織房想幫忙趕趕進度,誰知……」
楚楚扯著她的手臂,急著想知道答案。
「誰知本來不見了的龍吟虎嘯又出現了,而且就放在你打算要更改圖樣的龍鳳呈祥上面。」
怎麼會這樣?明明就已不見的龍吟虎嘯,又怎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織房裡呢?楚楚百思不得其解的皺起眉頭。
「我一再打量那副織品,那的確是你辛辛苦苦花了四、五個月工夫才繡好的龍吟虎嘯。還好它找回了,不然的話,我們可能會小命不保呢!」
水華看著楚楚一臉茫然的模樣,只當她是大病初癒,心神一時還未全回,所以就連她已找回織品的事也沒記起。喂完藥後,她略作收拾便離去了。
「咳、咳、咳。」
這三天三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無恥之輩逃走了嗎?逃了最好。都是他拿那恐怖的東西嚇她,他最好被那狠心狗兒反咬一口!
楚楚滿腦子的可笑幻想被走進房的房有貴給打斷。
「安大夫,請。」房有貴也不先通知楚楚,便逕自帶了外人進她房裡。
楚楚則是礙於不便躲離,便放下床帳,藉以遮住躺在床上休養的自己。
「楚楚,安大夫對咱們房家出的織品頗有興趣,你不妨為他解說解說。」房有貴才不管楚楚是不是有病在身,他和安大夫聊得盡興,便把想要離去的安大夫拉回來,硬要楚楚為安大夫解說一番。
「房老爺,楚楚姑娘正病著,恐怕沒辦法為安某解說。」
「病著?這丫頭一肚子詭計,誰知道她是真病還是假病?」房有貴對於楚楚突來的急病實在懷疑。
「這麼說來,房老爺對安某的醫術似乎是不太信任?」
楚楚對於安大夫的低沉嗓音有種熟悉感,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不,安大夫,你誤會了。若不是你,老夫多年的宿疾又怎會痊癒呢?安大夫此言嚴重了。」房有貴對這位醫術高超的安大夫非常尊重。
「那不如讓楚楚姑娘好好休息吧。」
「這樣好了,老夫帶你去房家的織品庫房看看。楚楚,庫房鑰匙呢?」房有貴對楚楚說話總是顯得很不耐煩。
「老爺,水華應該還在那兒……」
「你的聲音真是難聽。好了,你別說了,我去找水華就是了。」房有貴也不理會楚楚還想說什麼,便帶著安大夫離去了。
就在兩人離去時,楚楚好奇地掀起床帳一角,卻來不及看見安大夫的正面,所以也沒瞧著安大夫若有所思的神情。
可是他的背影就足足讓她想了一下午。
☆ ☆ ☆
安寧遠看著房有貴興致勃勃的為他介紹著庫房的各式各樣的織品,有能大量生產的普通織品,也有專為皇親國戚所設計的禮佛織品,件件都很精美。
「相信安大夫恐怕不曾見過這麼多品質優良的織品吧?不是我小看南方的織品與繡工,只是那些多是難登大雅之堂的作品。」房有貴邊說邊領著安寧遠來到一隻大木箱前。「這裡面裝的都是要送到白馬寺的織品,上面繡著的圖樣全是出自佛教故事,楚楚那丫頭精緻的繡工,我相信全洛陽城沒有人比得上。」
安寧遠同意他的話,在他看過許多不同的織品中,房楚楚的織品的確是比別人更加引人注目,除卻繡工精緻不說,就連用色也很特別。
「不過這箱我不能打開,因為箱子上了封條。」封條上面還有白馬寺及房府的印鑒。
「當然,這是何等貴重之物,房老爺能讓安某來庫房參觀已屬榮幸。」安寧遠拱手作揖表示謝意。
「對了,房老爺,安某看貴府上上下下都忙進忙出的,似乎是有什麼喜事嗎?」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便直接點入正題。
「的確是有喜事,楚楚要嫁入賀樓家,這對房府來說,可算是天大的喜事。」房有貴對於自己能攀上賀樓家真是感到莫大榮幸,在說著的同時,嘴角仍不住往上揚。
「房老爺不怕楚楚姑娘嫁進賀樓家後,便會失去這麼優秀的人才,房家獨掌的織業也會被賀樓家給一併接收?」安寧遠就不信房有貴會不計較這一點。
「一併接收?哈哈哈!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安大夫提出了,我就說個明白。其實就算楚楚嫁進宮裡,我房氏織業在洛陽還是一枝獨秀。」
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安寧遠不禁對他的自信起了懷疑。
「房老爺說得是,即使楚楚姑娘嫁出去了,還是房家的一分子,絕不會棄房家於不顧,安某問了個笨問題。」
「不,安大夫可沒問錯,我相信洛陽城的人都在心裡問過這話,但只有安大夫這麼直接的問出來,總而言之,這門親事對賀樓家和我房家都是件大好的事。」
「對了,不知房老爺聽過烈念安這名字沒有?」
聞言,房有貴先前自豪的神情,倏地變得防備。「何以安大夫會有此一問?」
「呃……不過是湊巧曾聽見楚楚姑娘提及罷了。」安寧遠裝作一副被他沉下的面容嚇住的模樣,把責任全推給楚楚。
「楚楚說的?安大夫,我勸你別和楚楚走得太近,畢竟她可是賀樓大人即將迎娶入門的女人。」房有貴是不清楚這才來幾天的安大夫怎麼會從楚楚口中探知,但看這安大夫也不是笨蛋,應該懂他的意思。
「是,安某明白。」烈念安果然是在這宅中。
而且只有房楚楚和房有貴這老狐狸才知道,他非找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