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是如常,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他從董事長的位子調到總經理,他的秘書沒變,手下沒變,似乎在一夜之間,只是多了一個人出來——一個新的董事長。
但唐文彬知道變了很多,在工作上,他成了一個無權無實的總經理,處理一些無關公司生死的小事;在生活上,他成了一個「名草有主」的男人——而那個「主」竟然是對手公司的主打產品代言人。他知道這在整個商圈傳為一則笑談:他因為被一個女人迷惑而丟掉了董事長的位子。女人,女人,想到樓君行,他的眼神一沉,那個女人竟然「因禍得福」——成了一個「失敗男人」背後堅強守侯的女人,一個在男人失敗之後還毅然守侯在身旁的可敬女人。而她反而因為這點,聲譽日益高漲——這並不會讓唐文彬覺得如何,但她竟然在口口聲聲說要退出演藝界後還在昨天與凱威公司簽了一紙長達一年的合約。
想到董事會的那些老頭的譴責,說他竟然連個女人都管不住,還找了一個對手公司的女人。呵,女人,多變的女人!
敲門聲打斷了唐文彬的沉思。他的秘書從門縫裡探頭進來:「你還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麼嗎?」
唐文彬看了看表,已經快五點了。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了,你回家吧!」
「好吧!」秘書於姐是位可親的中年女子,她提醒道:「別忘了明天一早的會議,還有整理行李並帶上你的公文箱。中午十點的飛機,你沒忘了吧。」
唐文彬笑了笑:「知道了。」上次他出差,什麼都忘了準備,於姐只得花了半個上午替他回家拿東西。
於姐走了以後,唐文彬覺得今天的工作也該告一段落了。
他穿好外衣,離開辦公室。他一走出電梯,迎面看見樓君行正和大家一起準備上電梯。顯而易見,她的出現已經引起大家的注目。看見樓君行,唐文彬的心頓時為之一震。其他人有的上了電梯,有的走出了辦公樓,只有唐文彬和樓君行無言地對視著,實際上,自從上次分開後,他們一直沒見過面,但媒體的不斷渲染,竟讓唐文彬覺得他們是一對親密的情侶。但現在真的見了面,又覺得一股憤然,所以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他發出來的聲音:「你來做什麼?」
他憤怒的言辭使樓君行為之怯縮,並感到極度沮喪。她沒想到唐文彬 是這樣的一個處境,她知道自己讓他「雪上加霜」,她更沒想到自己的莽撞卻讓她「因禍得福」,雖然姑媽對這樣的結局顯然很滿意,但內心,她對唐文彬的總有愧疚感,所以她是來道歉的。在他們倆此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她的清晰印象是唐文彬見到她很高興。但現在她面前的卻是陰鬱,深不可測,面頰緊繃。
搖了下頭,她開口了,聲音沙啞:「我……我是來……」就在這時,她被人推喚了一下,她意識到他們堵住了電梯的入口,大廳裡擠滿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而離去的人們。看了一眼人群,又回頭望著唐文彬緊繃苦的臉。「我們能去一個稍微清靜些的地方嗎?』她輕聲懇求道。
唐文彬看著她,似乎在決定是否要聽她準備講的。
她害怕他會拒絕。然而就在這時,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領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大樓,進入夕陽的世界。
他們在人行道上,他低頭注視她。眼中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你把車停哪兒了?」他問道。
她勉強一笑「我沒有車,你忘了?我的車還停在你的別墅裡。」
「明白了。」他問答道。他又一次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領她繞過大樓的一側地下停車場,到了他的車前。
他為樓君行打開乘客門,她輕巧地坐進去。她很想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幾乎張口問了,可想到他對於和她談話的明顯躊躇,她覺得還是沉默為好。
唐文彬靈巧地在往來車輛中駕駛著,他緘口不言,顯得思緒滿腹。君行覺得應該現在道出她準備說的,鼓起勇氣:「唐文彬,我……」
「現在別說,」他頭也沒回就打斷了她的話頭。「留著到家再說,跑不了,對嗎?」
「我說了就走。」她認同道,「我很……」
又一次,唐文彬打斷了她,可這一次,他瞥了她一眼,「可我現在沒興趣聽你講。有異議嗎?」
無言地她搖了搖頭。唐文彬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高速公路上。於是樓君行低頭望著自己交叉著的雙手。整個星期,她一直希望唐文彬會給她打電話。畢竟,那天晚上他在她的寓所共進的晚餐是非常愉快的。她還希望他們能就此發展,自然地建立起某種聯繫。可他沒有打來電話,一天一天過去了,她變得越來越抑鬱。她曾想過給他打電話,但立即為將之付諸行動而怯縮。再者,她又能說些什麼呢?我想見你?我想我愛上你了?不可能!她這輩子和男朋友交往中,從未如此唐突主動過。
但是,最終她明白了,如果她不走第一步的話,她是不會再聽到他任何音信的。而且她也意識到這是她的錯造成的。
從內心坦白地說,樓君行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們倆兒異地而處,她也不會主動開始更進一步的會面。她知道自己是以道歉為借口,其實則是想見他一面。因此,樓君行最終鼓足了勇氣,在今天下午找到他的辦公室,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她要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去哪?」她打破僵局,試圖以較輕鬆的語氣導入話題。
「我——」他轉頭,盯著她一會兒,「家。」
唐文彬的新寓所位於郊區,臨近沙灘。他把她領進寬敞明亮的起居室,起居室朝著沙灘一面的牆全是落地玻璃窗,簷遮的遊廊隔窗可見,遊廊外便是抄灘和湛藍無垠的海,這個地方美極了,可謂既富麗堂皇,又隨心愜意,顯見設計時是同時考慮的最大程度的舒適和最大程度的享樂。
「真棒」,樓君行打量著四周,壓低聲音贊到:「你一定喜歡住在這兒。」
唐文彬聳聳肩:「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住所,不是我的。」他走到屋子另一端的室內酒櫃。「喝點什麼嗎?」
「什麼也不要。」
他把頭歪向一邊,「什麼也不要?」
樓君行的目光又一次掃過開間敞大的落地窗,心弛神往地問:「你介意我們到沙灘上走走嗎?」
唐文彬一聳肩,「怎麼會?我總忘記你是一個海生物。」他從她的臉開始向下打量。她身穿一件綠色太陽裙,腳著一雙便鞋,光著小腿沒穿襪子。「最好脫了鞋,」他一面說,一面脫去外套,退下領帶,解開襯衣的上兩個扣子,然後把衣袖捲到肘部。
樓君行彎下腰脫鞋,黑亮的秀髮瀑布似地傾瀉下來。自如大方、優美典雅的姿態使唐文彬感到心猿意馬。她為什麼來見他?他納悶。他們的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脫了鞋,樓君行站直身,她的視線迎上…並鎖定了他的視線。儘管他們之間相隔半個屋子的距離,唐文彬仍感到了對視時一股奇妙的衝擊力。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宛如一池深潭,誘惑著他去沉醉其中。可她緊張地舔濕嘴唇的舉動又彷彿示意她才是受威脅的一方。她看上去突然變得羞澀不安,與沉著自信的本性截然不同。
難捺的時刻以樓君行移開視線而告終。唐文彬走到滑門前,把它拉開。
傍晚的太陽像一團火慢慢沉入大海。湛藍的海水被染成桔紅色,耀眼奪目。幾隻海鷗在空中唱著從水邊飛走,去尋找夜巢。他們腳下的沙灘被太陽烤得炙熱。一絲和風撫起吹亂了樓君行的秀髮,唐文彬不禁想入非非了:颯颯風兒輕拂海面,為這個大海來的神秘美人魚獻上一曲專為她譜寫的愛之歌。當她揚起下領,深深吸進帶著鹹味的空氣,凝視著大海,流露出純真自然的興奮陶醉時,很容易就認為她便是與四周自然力一樣的精靈。
就在他觀察她時,她的神態變了。驀然間她臉上如醉如癡的表情蕩然無存,肩膀僵直,彷彿背負著一世煩惱的重壓。她回眸發現他正望著她,就立即移開視線。
她的話不帶任何強調語氣:「我讀了那些關於你的報道。」
唐文彬咬緊了牙關,也把視線轉向遠處。遠遠的沙灘上有一個孤獨漫步的身形。他們的右邊是其他的海濱住家,窗戶內透出的燈光在藹藹暮色中更顯出沉寂與寧靜。與此相對應的是他內心翻滾的波瀾,他的個人隱秘又將再次受到襲擾。他握緊拳頭,竭力壓抑著湧上心頭的怒火。
「妙趣橫生,是吧?」他說,無法掩飾他的痛楚。「那麼……你如何看待我呢?憐憫?鄙視?可惜?」
「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憐憫你的。」樓君行停下了腳步看著他。見他面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她的喉頭一緊。她伸出手去想摸他的胳膊,唐文彬卻猛地閃開,好像她帶著傳染病菌。
「別撒謊了!」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完全明白這不是你所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還是會被拉下來,你只是加快了這個步伐而已。」
「我想我還是得付上一定得責任。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僅僅是道歉,沒別得!唐文彬。這就是要來告訴你的。」
他久久地望著她,一言不發。犀利的目光審視著她的面龐,似乎要找到真實的答案。終於他歎了幾聲,搖搖頭彷彿難以置信,「僅僅道歉嗎?」他問得很簡單。
樓君行一聳肩,繼續向前走去。「你已經被新聞界搞得夠慘的了,我無意再重述那些古代歷史。」
這次唐文彬抓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的步履。此時的沙灘幾乎人跡全失。「顯然外界對你的評價比我要『高』的多——我親愛的即使落泊也義無返顧的女人。」他直言不違。
樓君行做了個鬼臉:「我知道。謝謝你的讚譽。」
「好了。」她笑了,「我們到此休戰。我的聲望也將因此而提高很多。」她打趣道。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故意布下這一局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笑聲減弱了。忽然樓君行變得很生氣。唐文彬真是個難以被說服的人。「我已經說過了,如果知道你是這個處境,我決不會找上你。」她尖聲地說,誰知道你外表看起來這麼溫文,但實際卻這麼難纏。
唐文彬突然爆出一陣笑聲:「我想是的,就此為止吧。你現在怎麼樣?」他問道,表情嚴肅起來,「你姑媽有……」
樓君行聳聳肩:「沒有。」躇躊了一會兒,然後朝唐文彬邁近了一步,「凱威的合約是姑媽讓……」
「我知道,你不用向我解釋。」他的聲音很低。
樓君行的喉頭有些哽咽,卻仍打趣道,「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寬宏大量。」
「寬宏大量?我也這麼想。」他表示同意,「我以前就沒想過去尋找半夜站在路邊,而且……」
他的談話對像突然不見了。樓君行倒退了兩步,走到水裡,彎下腰,掬起一捧水甩在唐文彬臉上。
迅如閃電他也採取了行動。未等樓君行站直身子,他也來到了水中,有力的手抓她的肩腫,她尖叫著反抗。他推著她,使她全身浸入水裡。然後他也彎下身,一條強壯的大腿壓得她不能動彈,一面用手抓住她的手。
「你瘋了!」樓君行喘著氣說,卻在笑。她搖晃著濕達達的腦袋,試圖弄開抽在臉上的一絡頭髮。
「我知道。」唐文彬咧嘴笑道。他鬆開她的一隻手,溫柔地替她撥開那絡頭髮。「為你瘋了,」他啞著嗓子,低下頭擁吻她的雙唇。
海水在他們周圍輕拍著,傍晚的暮色中兩個身影合成一個黑色剪影。海浪輕輕搖著他們,這晃動似乎是他們的一部分,是使他們投入相互懷抱那瞬間的魔力的一部分。
在唐文彬略帶鹹味的熱吻下,樓君行張開了雙唇,讓他去品味,去探尋……
他們的濕衣服裹在身上,遮住卻沒有藏起他們的身體。
唐文彬的手磨娑著樓君行的前胸,她不禁戰慄起來,身不由己地她緊緊地貼住他。
她的動作也點燃了唐文彬。他的嘴放開她的,倆人久久地凝視著對方。他再次低下頭,吻著她的前頸。 一會兒唐文彬不動了,他抬起頭,暫時停止了襲擾她的情智。他直直盯視著她的眼睛,呼吸像她一樣急速不勻。
樓君行茫然不解地看著唐文彬。很快她看清了唐文彬目光中燃燒著的疑問。他臉廓峻峭,顯出緊張。無言地他在請求她作出決定。她是否要第二次退縮,以又一次阻止倆人渴望已極的渲洩。
那麼令人生憐,樓君行看到了那天下午在溪邊她沒有注意到的一面。唐文彬可能是個高高在上的人,可他與普通人一樣容易因遭拒絕而受刺傷,而且一樣脆弱。
他是個好男人,在這樣的時刻還顧慮她的想法和意願,樓君行心底一陣感動。
那一瞬間,她看出了他對她的需要遠不限於官能慾望上,就像她一樣。
她不敢停下來考慮她的作法是否明智,如果這樣,她知道她會找出一千條理由讓自己即刻結束這瘋狂,但是她不想讓它結束。謹慎,畢竟是為怯懦者準備的。
大膽地又富有誘惑性地,卻清醒地,樓君行微笑著用手摟住唐文彬的脖子,把他拉近。她的身體貼向他,嘴唇吻壓在他稜角分明的唇上。
這吻就像一顆火種,在倆人身上引起的強烈反應驚呆了他們。它是強求與屈從,尋找與獲得,溫柔與瘋狂的交織。兩人交替是被佔有者和佔有者。唐文彬,經過她的行為帶來的一時驚訝後,使勁用手圍抱住她,抱得這麼緊以致於倆人的心跳似乎合二為一了。樓君行覺得頭暈目眩。
唐文彬終於不情願地從她的唇上移開,他的眼睛亮晶晶地清楚地閃著渴求之光。他慢吞吞地問,聲音混濁不清,
「你這次確信嗎?真的?」
就在現在他還給她機會後縮。樓君行顫抖著,「我確信!」她啞聲說。
頃刻,唐文彬站了起來。他把樓君行抱在手裡,海水從他們倆兒身上瀉下,他就這麼抱住她,倆人一時默默相視,一切俱在無言中。然後樓君行把她的腦袋依偎在他的頜下,摟緊了他的脖子。他抱著她走上岸去。樓君行從未想過她屬於這個地方,這是非她莫屬的地方。她現在肯定了,就像肯定地球是圓的,太陽總是從西邊落下,月球控制著潮汐一樣。它是賜與的,是一個絕對值,而她則心滿意足。
唐文彬抱著她走過鬆軟的沙灘,走上遊廊樓梯,進了房間。停下一會兒讓樓君行伸手掩上並銷好玻璃滑門,然後他就抱著她走進臥室,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然後他們融為一體,在愛的節奏中共同移動,向著愛的頂峰開拓著。
樓君行戰慄地覺到了唐文彬的哆嗦。倆人久久擁抱在一起,讓餘震激盪著他們。餘震一點一點地消失了,終於他們靜下來了。
然後唐文彬從她身上卸去自己的份量,躺在床上。他們的眼睛對視著,充滿柔情蜜意地微笑著。唐文彬伸出食指摩擦著她的唇際,又低頭吻她。
「樓君行,樓君行,」他耳語道,「噢,以後我再不想讓你走了。」
「誰要到哪兒去啊?」她故意逗他,邊說邊把手放上他的肩膀。
唐文彬滿意地歎口氣,「我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向我走來的時候我就想要你。」
樓君行調皮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你準備讓我永遠別忘了那一夜,是嗎?」
「永遠,」唐文彬眨了一下眼睛,「一個男子並不是每天都能有這種艷遇的。」
艷遇!他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看作一場艷遇?樓君行的心沉了下來,然而,她的內心某處仍在告誡她不要把它作字面理解。她竭力擺出輕鬆的聲調。「嗯嗯,我記得,你當時並不很喜歡我」。
唐文彬咧開嘴笑了,「我當然喜歡,喜歡得叫我忍不住吻了你。」
「然後把我帶回你的度假別墅。」樓君行把自己的手指和他的對齊,很感興趣地注視他的手指比她的長多少。
唐文彬合掌握住她的手,舉起她的指尖到唇邊,一個一個地吻著。他的眼睛睡意朦朧卻情猶未盡地凝視著她。「對,帶回我的別墅,把你珍藏起來。」
忽然他的聲音嚴肅起來。「我們必須為我們的關係作點努力。這一星期我一直想給你打電話,樓君行,可我實在做不到。橫亙在你我之間的問題還有很多,首先,你的工作就是一個障礙,而且,我不知道你對你的工作是否還如以前的看法還是有所改變。」
「我知道,」她真摯地說,「但請相信我,我不喜歡現在的工作,但姑媽……」抬起頭,她的目光透出急切的眼神,「那個合約我並不想簽,但姑媽說我只要簽了這一年,以後就不會逼迫我了,我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了。」
「我不在乎這個。」他笑起來,「這是你的自由,更何況在簽這合約之前,我們並不存在那種關係,即使存在,也無所謂。」
「在乎的是董事會的那些人。哈哈……」想到他真的如那些老頭「所願」,和樓君行在一起,他們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笑什麼?」樓君行用手指刮著他的臉。
唐文彬把樓君行的手抓在自己手裡,笑著說:「沒什麼。」
樓君行還報一笑,「沒什麼還笑的這麼開心?」
唐文彬握緊了她的手,搖搖頭。「對了,我明早要去出差。」
樓君行無法掩飾自己的失望,「你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十天左右。我真希望,」他低聲說著,斜過身來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我不用去。」
「我也真希望你不用去。」樓君行傷感地說。
「跟我一起去吧,」唐文彬冒出一句。「我說正經的,」
見她驚訝時他便竭力堅持,「我不想離開你。」
樓君行苦笑著。「你在誘惑我,」她實話實說,「可我不能去,下周我的工作表已經安排得滿滿的。」
隨即樓君行又嚴肅起來,「或許這樣分開對我們有好處。或許我們需要一個短暫的休整,分離,一個思考的機會。」
「思考我們的關係已經到了什麼程度?」他也不笑了。
她點點頭。
「也許你是對的,」唐文彬若有所思地說,「我以前從沒有過一點兒衝動要邀請一位女性與我同行,我從沒想過我會想推想成這樣。」
「我也從沒有想到過這麼想要接受這樣的邀請。」她微笑著說。
唐文彬深沉地望著她的眼睛。「我們墜入情網了嗎?」
「我不知道,」她靜靜地說,「我們真的嗎?」
「等我回來後,我們一定要找到明確的答案。我在外每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可以嗎?」
「如果你不打我會徹底崩潰的,「樓君行告訴他,暴露自己的脆弱。
唐文彬滿意地笑了,拉起她的手,「幫我收拾行裝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