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色 第三章
    第二天。 

    從一臉惺忪的蘇實睜眼到他火速飆到醫院,已經是上午9點多。說自己衰吧,還真不是蓋的,靠!在這麼重要的日子也能睡過頭,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趕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聚會。 

    還帶著宿K蒙痛的蘇實緊捏著手中的掛號票,風一陣的直奔二樓心理資詢部,就在快要到達目的地之際,來個急煞車,猛停在門口,顧不上辦公室裡其他人驚訝疑惑的視線,蘇實弓背撐著膝蓋一個勁的狂喘,等到絮亂的呼吸漸漸緩和下來,鼓膜卻未接收到本該夾紮在這片議論聲中特有的淡漠嗓音,他緩緩地抬起頭,捷利地掃視過每一張陌生的面孔,--他……不在?他不覺得皺起眉頭,額頭的血管也跟著爆漲起來。 

    他媽的,什麼玩意兒!讓大爺我氣喘吁吁的趕到這裡,就為再在這裡等他一掛? 

    「你就是蘇實嗎?」 

    一利落的女性柔聲把幾近失神暴走的蘇實猛然拉回思緒,他颼的轉過身,一位坐於角落附有隔離簾的俏麗女醫生躍入他的眼底。俏麗,再怎麼美艷的女人看在蘇實的眼裡,也僅是以俏麗--兩個單字的詞來形容而已,從來沒有過例外,也絕不可能會有。 

    他點點頭,等待她的下文。 

    「過來坐啊,用不著害羞,把我當成普通的朋友就行。」俏醫生只差沒拿出糖果對他謬「呀呀語」,像哄小孩似的笑瞇瞇地對他擺擺手,招呼他過來。 

    蘇實大搖大擺地晃蕩著走到她面前,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犨著她,一肚子的不爽,搞屁啊!把他當三歲小孩? 

    「先作個自我介紹,我是張媛,呆會要給你做心理確認的心理醫生,」張媛頓了頓,補上一句,「錢澄他剛出去一陣子,他說沒多久就會過來看看。」 

    他來過了?蘇實一愣,胸中怒火頓降三分。 

    「嗯-─個子挺高的,跟錢澄形容的一模一樣!只是這頭髮……」張媛暗暗忍下心裡的吃驚,一轉話題,仔細又不失得體的打量著對面英氣凜然的「少年」。 

    被這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張狂地掃瞄著,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蘇實也不禁被盯得全身寒毛直豎,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不舒服啦! 

    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對她這類女性毫無招架之力,卻又不甘處於被動的他只好躁著臉勉強對著她,回瞪對方,媽的,頭髮又怎麼了? 

    「染過?」張媛的聲音愈來愈柔。 

    「嗯。」極度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回答。 

    「顏色跟你的皮膚很相配嘛!……說起來,整體的看,這顏色還挺像那個蜂蜜什麼的,很少見呀!」毫無負面意味的讚歎口吻,使坐立不安的蘇實逐漸放鬆下來。 

    蜂蜜?蘇實不禁正視著她,這詞倒是很貼切啊, 

    原來自己現在給別人的初次視覺感受是「蜂蜜色」啊,有意思!蘇實牽了牽嘴角,笑而不語。 

    「呃……張醫生,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蘇實」?」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蘇實道出心裡的疑惑的同步,手裡也接到張媛體貼的一盞熱茶。除了秦琴幾乎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他立即在心底為她貼上「好女人」字樣。 

    張媛聽罷,不由得失笑出聲來,她想起錢澄臨走前的叮囑,錢澄啊錢澄,你這句簡潔的話,概括性還真全面。 

    「張醫生?」蘇實一臉的茫然。 

    「說句實話,要不是錢澄早告訴了我,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是女孩呢!長這麼俊!也難怪有想變性這種想法……不過,你是因為外表而選擇要變性嗎?」 

    張媛起身拉下隔離簾,一邊坐下一邊觀察著他的面部變化,隨意的說著,不著痕跡的切入主題。 

    一向對此話題懷著極度敏感的蘇實不自然的僵住了臉,他非常清楚自己要是過不了這一關,手術是絕對動不了的,於是他靜靜地了口茶,在數次深呼吸後,平靜地說道︰「張醫生……只因為外貌因素而想要變性,……這未免也太膚淺了吧!」 

    不僅沒問出想要的答案,自己還被他反咬一口,真是個嘴利的小子!張媛泛起更和藹的微笑,耐心地繼續說,「那我就在此向你請教閣下的情況羅!」 

    蘇實撇撇嘴,「錢澄他沒告訴你嗎?」見張媛搖頭否認,蘇實在心中暗暗罵著,自己都已經豁出去的全告訴了他,……媽的,真的全要自己說啊。 

    「真想知道嗎?」 

    張媛點頭,等著他坦白。 

    「聽好了……」 

    「說罷。」 

    「我喜歡的是男人,」瞟向她微微一抖的眼球,哼,在醫學歷史上,自己也算是這類性向的首例吧。 

    蘇實微微前傾著身體,瞇起細長的雙眼,勾著手指示意讓張媛把身體挪過來一點。 

    等到一切就序,他探身向前,接著在張媛耳邊一字一句地溫柔說道︰「但是……我想操他們--而不是去被人搞。」 

    聽見對方極力掩飾般地吸了口氣,早已冷卻的心還是無可救要的抽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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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資詢全部結束了,蘇實依舊坐著。他冷眼看著姍姍來遲還面帶微笑的錢澄。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嗯……小實,你長高了。什麼時候染頭髮了?」 

    說著錢澄拿手搓了搓蘇實的頭頂,蘇實不耐地拂開他的手,淡淡地說︰「可以準備手術了吧?」 

    那一瞬間錢澄恍了神,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立刻合作地將蘇實領入醫院的深處。 

    在穿過環環長廊的時候,四周濃重的消毒水味迎面撲來,搔弄著蘇實的鼻部神經,他擺了擺眼前的小部份空氣,無意中撩起袖口,漫不經心地掃過手錶︰9:58 AM。 

    模糊中,蘇實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女人在議論,聲音不大,甚至聽得出被刻意地壓低著,但是他還是能夠確定議論的主題是圍繞著自己。 

    「聽主任說,住院部來了個變性人,我就立刻趕過來瞧瞧!真沒想到,這人真帥呀!」 

    「而且這麼有男人味,生成女人太可惜了!」 

    「好幸運噢,咱們可以看護他耶 ̄ ̄ ̄ ̄!!」 

    「嘿嘿 ̄ ̄ ̄ ̄」 

    「………」 

    蘇實徹底地清醒了,這些小女人……他拚命地忍住即將擴延的嘴角,他並沒有睜開眼簾,而是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他突然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的「理解」並未棄他而去,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自己,應該可以享受與他人一樣的平等待遇吧。 

    當他獨自沉浸在翻騰著的躍雀內心時,在他幾乎就要衝動地起身正坐時,一陣尖銳的咆哮聲毫無預警地刺入他的耳膜,衝擊著他的心穴︰「你們有完沒完啊!刻意地改變自己性別,不就是變相的同性戀嗎?這種變態,讓人噁心死了!!」 

    「孫萌你怎能這樣說?」 

    「太過份了吧!虧你還是個護士!!」 

    ………… 

    蘇實的腦中頓時嗡嗡作響著,環繞在四周的爭議聲在耳裡變得模糊不清,他感到那股熟悉的缺氧般的窒息難受,心,就像剛踏入天堂的一剎那間被週遭的一切感動迷醉著的自己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推墜入萬丈深淵的地獄而萬劫不復…不,更像在那種純毀滅性的惡質宣判下極力否認又萬分恐慌絕望! 

    這句「變態」,……與父親嘴裡迸出的蔑視語氣是那麼相似,當年自己是死命地忍住了不回嘴,不還手,任憑他們對自己無止盡的羞辱。那麼現在呢?情況已不同以往,沒等腦袋作出反應,身體竟像是有意識般的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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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兩個月的住院期,被你這麼一折騰,又給足足延長了一個月!小實你現在是高三畢業生了吧!」 

    張媛放下手中的水杯,戲謔著轉向從她進來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實。見蘇實毫無反應,沒有焦距的瞳孔恍惚地呆視著前方,張媛歎了口氣,索性走到床邊坐下,一把掰過蘇實的臉,猛的將他按入自己懷裡, 

    「……要相信自己的堅持。」 

    話音剛落,張媛的懷中一顫,緊接著感到自己的頸項一陣溫濕,張媛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心裡湧起一陣酸澀。 

    張媛對幾個小時前兩個突然闖入她辦公室的護士的吐訴還心有餘悸︰手術做過還沒過兩天的蘇實,在實習護士孫萌的惡意的辱罵聲中沒有預兆地睜眼並坐了起來,不顧身體的傷痛走向孫萌,腹部脆弱的傷口因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而裂開了,鮮血滲透過手術服慢慢暈染開來,伴隨著蘇實一步步的移動如水般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留下一地觸目驚心的赤痕,蘇實彷彿不是身體的主人似的,面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走著……走著……直至他就這麼昏倒在一片驚叫聲中! 

    「我沒有後悔!」耳邊傳來蘇實虛弱的低吼聲,他倔強地否認著張媛,心中像有什麼東西壓住似的透不過氣來,好難受……蘇實不由自主地反摟住張媛, 

    頭一個勁的蹭著張媛溫暖的頸窩,張媛柔柔地輕撫著微顫的背脊,說著安撫蘇實的話,青澀的小實,感情也是青澀而不堪一擊的脆弱。張媛閉上眼,將臉憐惜地貼向蘇實冰涼的後頸。 

    「…還有我們…」 

    一股強烈的熱意襲入蘇實已經不能正常思考的腦穴,蘇實猛然抬起頭,就著被單粗魯地擦了擦臉,一把捉住了張媛的下顎, 

    「我……」 

    「嗯?小實…你……」 

    蘇實以前所未有的炙熱火眸死死地鎖住張媛,突然間,他猛然把張媛拉向自己,用力吮住了張媛微啟的嘴唇。 

    ……媽媽…… 

    被一把推開的蘇實,不能克制住的狂亂雙眼直勾勾地盯向張媛已慌亂逃離的方向,舔拭著唇上還遺留著的馨香唾沫,虛掩的大門被冰涼的秋風掀開,毫不留情地擊打著他虛病的身體,感覺到了冷,大腦也如同醒酒般漸漸地清晰,數據急速回升,吻……剛才他好像吻了張醫生,不是給秦琴的家家酒那類,而是像與T在一起時的--!?他吻了一個女人?難道……自己開始對女人有感覺了?蘇實一下子摀住了臉,縮進了病床。 

    一周後,除了錢澄偶爾幾次來獨自看望他,他沒再看到那個熟悉的,白色的,永遠帶著淡淡香味的溫暖身影。就在蘇實斷定張媛再也不會來看他的時候,她卻來了,臉上仍舊掛著笑意,一切都彷彿未被那天影響的樣子,只是不同的是,張媛帶來個男人來看他,錢澄。 

    這女人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提威助陣嗎?他懶洋洋地看著眼前的錢澄。 

    蘇實有個曾經想過,但從未在意過的一件事。他一次也沒有看過錢澄與張媛同時地出現在他面前,連手術的前後過程中以及來探望他的那段時間,他們也是極有默契地各自事先離去。眼前就是這樣,不知道他們在他背後又是怎麼一回事,蘇實沒有去猜測過往發生在他們之間的種種可能,壓抑著自己不去詢問,不去臆想,因為他認為只有女孩家子才會那樣做。 

    為什麼會衝動地吻了張媛,蘇實自己一點頭緒也摸不著。那一瞬間,他只感受到張媛母性般的溫暖,令人安心的擁抱,然後自己就不由自主地…… 

    母性……蘇實腦中突然閃過那張熟悉又陌生,令他異常眷戀而又憎恨的臉孔,該不會…自己把她的臉與張媛的重疊了吧,自己真是犯踐啊!他緊抓床單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蘇實移開了停在錢澄身上飄忽的視線,定在張媛小巧的臉蛋上。 

    張媛原本微笑著的臉凍結了,她逃也似的避開了蘇實幾近癡凝的雙眼,抿了抿嘴,看在蘇實眼裡蒼白的臉頰竟泛開一絲紅潤。張媛鬆開了一直咬住下唇的上齒,輕輕地推了推身旁的錢澄,「你們先聊聊,我…就過來!」 

    「嗯……」 

    蘇實和錢澄就這麼目送著張媛反手扣上門離去,直到錢澄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長歎,他才如夢初醒地一震,慌張的轉過頭來面向錢澄。 

    錢澄沒有作聲,只是用一種近乎陌生的神情定定的看著蘇實,錢澄他……可能知道了吧。 

    空曠的病房只剩下默默對峙的他們,誰也沒有想要打破這片沉默的意思,兩人間流動著一股曖昧而怪異的氣流,終於蘇實耐不住這股沉悶的氣氛, 

    「你……」 

    「你……」 

    兩人同時開了口,卻更顯尷尬。

    「小實,……」 

    「嗯?」 

    「……你可能要等到年底才能出院--」 

    「哼。」 

    「……關於上個禮拜的事,你不要多想……」 

    蘇實心裡一緊,不要多想?這是什麼意思?指我吻了張媛嗎? 

    「呃--那個實習護士已經被我們依規懲罰了……所以……」 

    「噢…」 

    隨著「喀啦喀啦」幾聲,血管再度爆筋。 

    媽的!自己正努力地想要忘記,他卻給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它提起!!錢澄啊錢澄,做好人也要斟酌著點自己說的話,小心哪天叫你那張爛嘴給得罪了人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眼看著自己就要發作了,蘇實礙於被自己咎由自取得來的重傷,於是他不得不緩住自己: 

    忍住,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蘇實愣了愣,謀個屁啊謀,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給弄得一聲「哼」笑,錢澄則是一臉狐疑地瞧著他。 

    又一片沉默。 

    「你--開始喜歡女人了?」爛嘴再次發揮踐功了! 

    「……」 

    「怎麼……倒是說啊!」 

    蘇實撇開了臉,不再看著錢澄。 

    錢澄走至床沿,試圖扳過背對著他的臉,蘇實抗拒著,手肘使力一拐,打掉那雙放肆的手,「放手!你還想讓我再多呆幾個月的……媽的!--好痛……」 

    蘇實疼得弓下腰摀住肚子,傷口卻因為這一系列的大幅度動作而再度被扯動了,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了,把頭深深地埋入枕頭,粗重地喘息著,額頭漸漸滲出的汗水隨著因劇烈的換氣而上下起伏的身體,由緊蹙的眉頭緩緩地滑落到蘇實光滑的麥色側頰,延伸至頸項,再一路往下…… 

    被眼前的景像弄得整個呆掉的錢澄,幾乎忘記了上前去慰撫他,就這麼傻傻地看著床上因劇痛而抽筋著,又因強忍而引起間歇性抖動的精健麥色軀體。恍惚間,他彷彿聞到了混紮在空氣間的雄性汗液和體液的渾厚氣味。視覺和嗅覺上的感官深深地刺激著他,手開始不受控制地伸向蘇實。就在錢澄的手將要觸碰到他的那一刻,蘇實轉過側著的臉,艱難地呻吟道:「喂,我說錢澄啊……」 

    「啊?」懸在半空中的手一震,錢澄趕緊往回一收。 

    「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幾乎在蘇實的尾音剛落,他便脫口而出。 

    蘇實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小心翼翼地把身體往枕頭上挪了挪,拉起被單蓋住小腹, 

    「我說--你不是知道我吻了張醫生?」 

    錢澄握緊了拳頭,又緩緩地鬆開了。 

    「你喜歡她?」 

    「………」 

    蘇實選擇沉默。 

    「給我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給你動手術;到頭來你卻喜歡上女人?」 

    「………」 

    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理會這個開始歇斯底里的男人。 

    終於,錢澄不能忍受他如此的忽視:「蘇實--你真他媽的混蛋!」 

    幾乎是反射性地,蘇實立刻頂了回去,「你給我閉嘴!什麼都不知道,就別在這裡鬼嚎!!」 

    「你--!」錢澄漲紅的一張臉有著愈見發黑的趨勢。 

    蘇實見他無話反擊,便扔下更烈的「炮彈」;漸漸的,話題越扯越遠,最後幾乎是言不及義了。 

    「我什麼我?你娘的!我想談戀愛打炮礙著你了?」 

    那不肖的眼神分明在說: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 

    就在蘇實愈罵愈起勁的時候,錢澄一個劍步衝上去,用力地將仍然喋喋不休著,毫無防備的他按倒在床上,粗暴地扯開他的衣襟,一把擰住因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而挺立著還未經人事的粉色乳頭,蠻橫地搓揉著。 

    蘇實痛得皺著眉心悶哼一聲,恨恨地瞪視眼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破口大罵:「你他媽的給我差不多一點!就算要操也要等到我出院吧!!」靠,東西還沒長好他就色急難耐!要不是那裡剛剛動了手術,自己鐵定會踢爛他的命根子!! 

    像是被吼醒般,錢澄緊緊扣住蘇實雙手的左手一下子鬆開了,他放棄似的將手分別撐在蘇實的耳邊,俯視著身下怒火沖天的人,他粗喘著氣,慢慢地把頭抵上蘇實織熱的頸窩,喃喃的說,「我……」 

    猶豫中帶著一絲怯懦,讓蘇實盛怒的目光漸漸地恢復冷靜,渙散地在室內游移不定…… 

    錢澄剛吐出一個字,就已經被刺激得不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了,他不由得弓起了腰,埋在蘇實頸項的頭更往裡壓了壓,不住地輕顫著,卻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還沒幾下就已經濕成這樣,難怪那麼慾求不滿。你的情人一定沒有好好「疼愛」你吧?今天我就好人做到底,為你免費服務罷!」 

    兩人就這麼火熱地貼在一起,撫摸著,喘息著,直到門外隱約響起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踩地聲,錢澄才狼狽地爬起身整理一身的凌亂不堪,幾乎是用跑的來到窗前。蘇實沒有去看身旁拚命掩飾的男人,靜靜地拉回被單。 

    張媛滿面春風的進來了,手裡還拎著幾罐熱飲。在她跨進門的同時,錢澄幾乎沒有打上招呼,就匆匆離去。 

    「他的臉怎麼那麼紅?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張媛一臉的茫然。 

    蘇實聳了聳肩,輕輕的笑了,「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張媛慢慢地轉過身,坐在椅子上。「能談談你的事嗎?」 

    語罷,蘇實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正色。 

    「好,只要你能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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