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琪盡量不離開座位,就是想等Star的電話。只怪自己都沒問清楚他在哪個部門、分機幾號,所以只能守株待兔地等。但沒想到一直到下班都沒等到他的消息,她只好拿起花準備回家。
明天要早點起來,好先到樓梯間把話跟他說清楚,走出大樓時就看到簡孟蔚的車子停在她面前。
「琪琪,要回家了?上車吧!」他搖下車窗問她。
昨天因為加班,回到家時她已經睡了,也就沒和她談到她上班的情形,所以今天他特意來接她一起回家。
「好。」有人給你搭便車,不搭的是笨蛋。
坐上車後,簡孟蔚就看到那束火紅的玫瑰躺在她的腿上,礙眼得很。
「誰送的?」他不動聲色地問。
先別發火,說不定只是個豬頭,沒什麼的。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心裡還是悶悶的很不舒服。
「一個同事。」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要怎麼告訴Star呢?她是很高興收到花沒錯,當然她也跟一般女孩子一樣,喜歡虛榮,可是引人側目就不太好了。尤其今天當徐芬君說完那句話後,那些同事們看向她的眼光就帶著些許打探的意味。雖然柯以芳一直安慰她說,別理那些古板的人,但她不希望一進公司來就被人冠上鉤凱子的壞名聲。
「我是問——是誰?」一個同事?這麼敷衍?簡孟蔚提高音調再次詢問。
猶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許-琪完全聽不出他口中隱約的怒氣,她理所當然地回復:「你不認識。」
「就是不認識才問你。」她竟然想欺騙他,從小到大她哪件事他不知道,現在才來這家公司的第二天就發生了第一次的例外。
簡孟蔚盡可能抑制心中熊熊的怒氣不去燙傷她,但他不如以往輕快的語氣已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怎麼了?」她終於從自己的思路中走回來,正視他無名的怒火。
她竟敢還有臉問他怎麼了,難道剛剛他的問題,她都沒聽進腦子裡。
「我問你——那個送你花的男人是誰?」瞭解她的個性,深知自己悶著生氣,還不如重新再問一次來得好。
「我也不是很認識他,不過他是第一個我在唐朝認識的人,面試的時候就碰過面了。」然後她便開始講述著當天認識的經過。
她和大蔚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何況Star算是她的貴人,他的金口說什麼應什麼,當然要告訴大蔚嘍!
「他的名字?」
「Star。」
「Star?中文名字呢?」他趁塞車時轉頭看她。
「不知道。」她懊惱地搖搖頭。
「不知道?」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這小妮子迷糊的個性又犯了嗎?
「對啊!連他在哪個部門,我也不知道。」她懊惱地向他說著自己的窘境。
凝視著她,試圖找出她對那只猩猩的感覺如何,但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好在自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精確地猜出她的心思,稍稍放下一顆忐忑的心。
「如果不喜歡人家,就別收人家的花,會讓人誤會的。」他又隨著車陣前進。
「我知道啊!可是有人送花給我,感覺真的好好哦!」她拿起花放在小巧的俏鼻下嗅了嗅。
他默然。他忘了她也是女人,也喜歡這種虛榮的示愛方式。
可是他這樣送花給我,也讓我在公司的形象有點怪怪的。」想起早上徐芬君說的話,她又沉下臉來。
「怎麼說?」看出她心中有股怨氣需要發洩,而他當然就是她情緒的垃圾筒。
「我旁邊一個和我一起新進的同事,就說不知道我是來上班還是來釣凱子的。當時聽了真的很生氣,可是盾來想想,她會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哎!只能說我的桃花運走得不是時候。」她自嘲著。講出來以後,心裡就舒服多了。
她就是這樣令人喜愛,什麼事說開了就會忘記,不會去記仇。所以他總是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而非開導者,因為她總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和理由去為他人的惡行惡言開脫,並安慰自己。
「桃花運?不是桃花劫?」他還是不能接受她將這只猩猩視為一朵好桃花。
「能在唐朝上班可是精英中的精英,他肯定是朵好桃花。」她幫唐協星辯護著。
「好蘋果中也會有爛蘋果。」他將車子駛入兩家住處的地下停車場。
「你就不相信我的眼光?」她等他一停好車,就拉著他的領帶怒吼道。
「那你說,你連人家叫什麼、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斷定他是不是好桃花,會不會太牽強了?」他將領帶從她的魔掌中救出。
「我的第六感很準的。」她拿著花下了車,還故意對著他晃啊晃地示威。
「那你的第六感告訴你,我現在在想什麼?」我在想怎麼把那束礙眼的紅玫瑰給大卸八塊,丟進垃圾堆裡。
「第六感又不是讀心術,我怎麼會知道?」她撇撇嘴。
他為了不再讓那花傷了自己的眼,不理會她,轉身朝電梯走去。
「啊!你一定是肚子餓,才會脾氣這麼差?對吧!」她像發現新大陸似地跑上前來盯著他緊繃著的臉。
「不對,我飽了。」氣飽了。
他進入電梯按了樓層按鈕,就是不看她。
「飽了?可是我好餓!」她哀憐地看著他。
她與他的廚藝就如同雲與泥之別,若他是天上的雲,那地下的泥就是她嘍!所以兩人只要在一起,她就理所當然地張口等著吃喝就對了。其實她也可以去買外食來打發一餐,可是她現在身上的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能省就省,算起來還是靠他最划算。
望著她如貓咪似的乞憐眼神,他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算了,反正她也是無心之過,餓壞了她,到時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他無奈地說:「想吃什麼?」
「海鮮面。」她咧開嘴對他傻笑。
海鮮面可是他們倆共同的最愛,算她聰明。
「回去先洗澡……」他開始像老媽子似地嘮嘮叨叨。
「不要,我要看你煮。」她拉著他的手臂,前後搖擺地撒嬌。
「你在廚房裡只會礙手礙腳的。」他拿出她家鑰匙開了門,自雙方父母一同出遊後,他就沒回自己家過夜。
可是我想學,以後我就可以煮給你吃了。」她盤算著。
「謝謝你哦!我想不必了。」他以敬謝不敏的表情睨著她。
拜託,她第一次說要跟他學做菜時,他還很興奮地將材料和步驟一個一個慢慢教給她,但已不知教了N百次後,她卻一次也沒做給他吃過。總算在他千求百懇下,她終於在廚房一片廝殺後,獻出了她的處女作。但端上桌的東西,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慘,慘,慘。而且重點是——那才只是一盤最簡單的肉絲蛋炒飯,只不過後來成了「鋼絲蛋糊粥」。最後他得幫她清理善後,並解決掉那盤「鋼絲蛋糊粥」,害他那幾天都只能吃些流質的食物來體諒他飽受驚嚇的胃。有了那次教訓後,他知道「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應該改為「琪琪遠庖廚」。不過她卻像上了癮似的,只要他一進廚房,她就執意要當跟屁蟲。為了不讓她搞破壞,他需要花上平常十倍的力氣,才能平安地煮出一頓飯。
「你每次都說要學,哪一次真的學起來了?你還是做你的大小姐,等著吃飯好不好?」這下換他發出乞憐的訊號。
「這次我一定會學會,你再教我一次就好了,拜託。」她雙手合十,用那翦水秋瞳哀求他。
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她悲憐的攻勢,泛著淚光的幽瞳永遠是他的致命傷。
「好吧!先說好,這是最後一次。」雖然嘴上說是最後一次,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他太瞭解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了。
「首先將海鮮處理過,蝦要挑去腸沙,蛤蜊讓它吐沙,同時將煮麵用的水燒開,花枝、蚵仔、蝦子用鹽水洗一下,花枝斜切成格紋,蚵仔裹點太白粉。」許-琪看著簡孟蔚熟練地處理著各式海鮮,也努力地在筆記本裡記下他所說的每一個步驟。
這時候水滾了,他將麵條順著鍋緣下鍋,並叮嚀著:「別把面揉成一團,一定要讓它散開來,然後準備一鍋冷水,等水滾了把面撈上來讓它冷卻一下,會比較勁道、比較好吃。」
這時他又開了另一鍋水,並放入一塊塊金橙橙的固體。
她好奇地問道:「那這鍋水要做什麼?」
「這鍋是海鮮面的湯底,我把之前熬好的高湯結成一塊塊的,分裝成一袋袋放在冷凍庫裡,要用的時候,放幾塊下去煮開就可以了。」他打開冷凍櫃讓她看清楚。
她用力地點點頭表示瞭解了。
「現在水滾了,把麵條放進剛準備好的冷水裡過一下;這時可利用還滾著的水燙一下蚵仔。」說著就見他把沾了太白粉的蚵仔放入滾燙的熱水中燙了一下。
「然後,將剛處理好的這些海鮮連同姜絲一起放入高湯裡。」他用刀板將材料一一入鍋。
「這有什麼先後順序嗎?「已經眼花繚亂的許-琪急忙問道。
「沒有關係,一起放下去就好了。」他拿起大湯匙攪動著,免得沾鍋。
聞著海鮮的鮮味和姜味慢慢昇華,她的肚子開始玩起打擊樂。』 聽到她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簡孟蔚笑了笑說:「餓了?快好了。」
不一會兒,他就把面放下去,並把火關小。
看著海鮮面逐漸成形,她也頗有參與感,畢竟她也陪著大廚一起做萊。
「加點香油和蔥花就好了。」他關了火,將面盛進碗中,加入香油和蔥花。
「不用加鹽嗎?」雖然她沒做過幾次菜,但基本常識還是有,做菜不都要加鹽的嗎?
他將一大一小的碗端上桌,並回答她的問題:「海鮮本來就有點鹹,而且我熬的高湯味道也很濃,所以應該足夠,不用再加了。」
「哦!原來如此。」她若有所悟地在筆記本中下了註解。
「快吃吧!」他拿走她仍在書寫的筆記本和筆,將筷子塞人她手中。
「等一下,我還沒寫完。」不快點記下來,等一下就忘了。
翻了翻她剛才的筆記,發現她真的很天才,這樣的食譜如果她還看得懂,他就真的服了她。
「等下我幫你重做一份。你先吃,不然麵糊掉就不好吃了。」他收起筆記本,並把圍裙脫下來。
有了他的保證,她才安心地拿起筷子來大快朵頤。
「好好吃,還是你煮的海鮮面最好吃。」她不忘給他稱讚。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他出聲制止她的狼吞虎嚥。
「好吃嘛!有大蔚的味道哦!」她咬著筷子對他憨笑。
看她吃得心滿意足的模樣,他的心裡洋溢著暖暖的幸福,也就不計較她之前拿花對他示威的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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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簡孟蔚趁著她去洗澡的時候,把那束花拿來做了他最想做的事,大卸八塊後用垃圾袋裝起來,拿到地下室的垃圾場去丟。完成這項任務後,他的心情就像撥開雲霧見月明,輕鬆地上樓。但,才從電梯出來就看到她在自己的家門口外探頭探腦的,一頭長髮濕漉漉地披在肩上還沒吹乾。
「琪琪,你在這兒做什麼?」他不解地拍拍她的肩問道。
「你去哪裡了?」她像見到救星一樣抓著他,驚恐地問道。『 「去倒垃圾啊!怎麼不先擦乾頭髮,這樣很容易感冒的。」他皺起眉頭拉著她走回她家。
「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令人愛憐。
「我哪一次沒告訴你我去哪裡?」他拉著她一起進她家門,進屋的第一要務就是把她的頭髮吹乾。
「是沒有。」仔細想想,這種情形真的沒有發生過,但不知為何,她今晚就是特別忐忑不安,一洗完澡出來看不到他的身影就慌了。
「坐下,我幫你吹乾,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就跑出去。」他把她壓坐在沙發上,拿著吹風機,用手當梳子,替她吹整頭髮。
這頭烏黑秀麗的頭髮,可是在他精心照顧下才能這麼健康得柔柔亮亮、閃閃動人。順著那細軟如絲的發,從髮根至發尾,他費心地梳理,讓它們一根根整齊地排列在她肩上,隨著吹風機的熱風,洗髮精的淡淡花香也隨之飄揚。有時會有幾根頑皮的髮絲纏繞住他的指,他也不急著解開,自私地享有這一時半刻的溫存,這就是所謂的結髮一輩子吧!
「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她囁嚅地問道。
不錯,她還知道他剛才在生氣,不過丟了那礙眼的東西後,他的心情舒坦多了。
「我不是故意拿花對你示威的,我只是想證明我也很有魅力,有人追,而且不是豬頭在追我。」她解釋剛才的行為。
誰說你沒魅力了,只是我不要讓別的男人感受到你的魅力。他在心中默默地想。
見他不語,她只好繼續說:「一個大男人,沒人送花給你是很正常的啊!大不了我把它轉送給你,好不好?」她回頭問道。
不會吧!她看不出來他在吃醋嗎?還以為他在生氣沒人送花給他?
他刻意轉身走進浴室放吹風機,臉部的肌肉因極力壓抑的笑意而有些顫抖。
「好不好嘛?」她追著他走進浴室。
他要花做什麼?真的忍不住想笑出來,可是他知道萬萬不能笑,一笑就破功。
見他默不作聲地走出浴室,這下她真的著急了,在屋裡跑來跑去,翻箱倒櫃,忙得團團轉。
看她像小蜜蜂似的忙碌,不知在找啥,他好奇地出聲問:「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我的花。」她沒停歇地在屋裡繞來轉去。
一聽完,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找它做什麼?」他不悅地問道。
「把它送給你,你就不會生氣,不會嫉妒我有你沒有。」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她還以為兩人是小孩子,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分一半,但想到她的心意是因為在意他的情緒,心頭那股鬱悶之氣頓時紓解了。
「我把它丟了。」他故意瞪著她。
看到他凌厲的眼光,她吞了吞口水,怯怯地問道:「為什麼要丟掉?」
「會生蟲,又佔空間,還得浪費一個垃圾袋的錢。」他說了一些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可笑理由。
「對哦!現在垃圾費隨袋徵收。」許-琪點點頭。難怪他會不高興,因為爸媽出國後,她家裡的整齊清潔都是他在維持。
「你不去看電視,跟著我幹嗎?」他走到他的房門前停下來問她。
嗯?對哦!她跟著他做什麼?「你還是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她突然想起兩人早上未竟的話題,嚴正地詢問他。
這個疑問哽在她心裡一整天,得不到答案的她,一整天上班的情緒都很低落,連晚上也很反常地怕他不見蹤影。
「誰跟你說我交女朋友了?」他捉弄地看著她問道。
「可是你說你的肩膀要給你未來的老婆用啊!」說完她頓時發現是自己耳誤。
「怎麼,你要自告奮勇嗎?」他笑著替她接下去,內心裡直催促著她說好。
「嗯……我去看電視了。」她尷尬地笑著跑去客廳,逃避他促狹中帶著期盼的笑眼。
望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他勉力地牽動了嘴角,如子夜般的黑瞳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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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來,他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凝視著她不顧形象地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的模樣。電視裡是已經重播了好幾次的《天才保姆》,可她還是可以每回看每回笑,活像從沒看過似的。
兩人的默契,讓她感覺到背後有兩泓黑潭在牽引著她,她猛一回頭,只見他頭上掛著白毛巾,呆呆地站在那兒盯著電視看。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坐,電視正在演《天才保姆》耶。」她對他招招手。
被她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他顯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走向沙發坐下,取笑她,「你笑得很不淑女。」
「我本來就不是。」她大方地承認。
「嗯,你洗完澡,渾身變得香噴噴的。」她像只討好的小狗般在他身上東嗅嗅、西聞聞的。
「還不是跟你用一樣的沐浴乳和洗髮精。」他拿起她的藕臂放在她鼻下。
「對耶!一樣的。」她用力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同樣的香味。
他看著她,暗忖著兩人生活在一起,用同樣的洗髮精,洗相同的沐浴乳,分食相同的食物,分享生活上的喜怒哀樂,他可以肯定地說他在她心裡一定有著不同的地位。但她的心裡是否也有著跟他同樣熾熱的感情?同樣愛戀的心情?
「你頭髮也沒擦乾,就跑來跑去的做什麼。」她反過來指責他之前指責她的話。
「我的頭髮短。」沒想到被她反將一軍,他硬拗著。
「那我幫你擦。」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壞念頭。
不待他答應,就逕自站到他面前,拿起覆在他頭上的毛巾,用力地像刷萬年油污似的幫他擦拭。
因為他坐在沙發上,她站在他面前,他的臉便正好對著她,她因用力而晃動的嬌軀,站在他面前蠱惑著他的感官。身上剛洗完澡的香味,也不時地飄進他的鼻腔裡引誘著他的嗅覺,有時她不小心地彎腰,也讓他的臉吃了不少嫩豆腐,可是這小妮子完全不知道她正在煽風點火,反而更奮力地進行她的惡作劇。
她難道忘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還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他、誘惑他。
好吧!他承認她的惡作劇成功了!
他驟然搶過毛巾,轉身向浴室走去。
「你怎麼了?」她捂著嘴偷笑著問道。
「痛。」他咬牙切齒地說。
他實在沒法再多說一句話了,他是很痛,不過不是頭皮痛,而是胯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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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進辦公室,發現桌上又放了一束紅玫瑰,這下她真的傻了眼,拿起附在花上的卡片,署名人還是 star。
這是怎麼回事?她早上還特地去樓梯間等他,要他別再送了,卻沒見到他的蹤影,她還在猜想,他可能是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樣打了退堂鼓,卻沒想到一進辦公室又看到他送的花。
「琪琪,是不是同一個人?」柯以芳好奇地靠過來問道。
她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算過,昨天是六朵,今天是七朵耶!六朵和七朵的花語是什麼呢?」柯以芳把她的發現說出來,她這個旁觀者反而比當事人來得熱衷。
她數了數,真的是七朵,不過昨天有幾朵,她倒是沒算過。
「小芳,幫我找出Star是誰好不好?」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誰,跟他把話說清楚。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先查清楚有多少人叫 Star,再帶你去認人。」柯以芳爽快地拍胸脯保證,因為她也很想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謝謝!」她感激地道謝。
「可是——琪琪你不打算接受他的示愛嗎?」
「我才見過他兩三次面,什麼感覺也沒有,怎麼接受啊?」她微蹙娥眉。
「才兩三次,他就可以追得這麼勤?」她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只是把他當朋友,怎麼知道他會突然送我花。」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雖然她不是不相信有—見鍾情這種事,可是她真的對他沒有特別異樣的感覺啊!除了……除了收到花時的一點虛榮,但那一點點的虛榮也在同事們關注的眼神和大蔚的火氣下,被消磨得無影無蹤。
「他說不定是對你一見鍾情,愛上你了。」柯以芳咋呼著。
「愛?愛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不懂。」許-琪好學不倦地問道。
「就是一種讓你看到他會心醉神迷、臉紅心跳的感覺。」柯以芳不確定地形容著,反正言情小說裡都這樣寫,她就依樣畫葫蘆地說著。
「可是我對他沒有這樣的感覺耶!」許-琪據實以告。
「沒有?可是小說裡都是這樣寫的。」柯以芳也不懂到底愛是什麼感覺。
「嗯,也許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吧!」她思索著,這二十中年來好像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感覺。
不對!印象中好像有過一次,就是上次她睡得迷迷糯糊的,看到大蔚的時候……可是,怎麼可能?他可是比親哥哥還親的哥哥啊!
一定是每個人對愛的感覺不一樣,對!一定是這樣。她自己下了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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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芳利用自己廣大的人脈,很快地就將公司裡所有叫Star的嫌疑犯列成一張清單。柯以芳以「帶新人認識各部門」的名義,帶著她到各個事業部去進行她們的尋人計劃。但一整天下來,人是看了不少,但卻沒找到那顆星星。不過看名單上的名字愈劃愈少,兩人也就不那麼沮喪了。
「沒關係,明天一定就可以把剩下的這些人給認完。」柯以芳估算著剩下的嫌疑犯。
「嗯。」好緊張哦!兩人好像在捉拿通緝犯,而現在正一步步地逼近他躲藏的地點,令人既緊張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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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她記取昨天的教訓,把花放在公司沒帶回家。才出大樓門口,就看到簡孟蔚的車,她毫不猶豫地坐上車。
「你又來接我?」她笑瞇瞇地問道。
看她手上除了皮包外空無一物,簡孟蔚才放下心來,但嘴裡卻不誠實地調侃道:「怕你拿著花擠公車會刺傷別人。」
「我把花放在公司了。」她得意地說。
這次她可學聰明了,不帶回家就不會造成他的問題。
「又有人送花給你?」他突然一個緊急剎車,停在斑馬線前。
「不是又有人,是同一個人。」她拍拍胸口平撫剛才緊急剎車衝撞時所受的驚嚇,他是怎麼了?平常開車不是這樣的。
「同一個人?你沒叫他別送?」他怒氣沖沖地轉頭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誰,怎麼跟他說?」她無辜地睜著大眼睇著他。
「解釋清楚。」他不能接受有個無形的敵人在覬覦著他的私有物。
「平常我都是早上在樓梯間遇到他,但今天很反常,他竟然沒有出現,卻又送花來。我知道要把話跟他說清楚,所以我請同事幫我把他找出來,但今天一天找下來也沒結果,不過她說明天就應該可以把剩下的人找完,到時候就可以知道是誰了。」她飛快地解釋,深怕他誤會。
原來她不是沒跟對方說,而是找不到人,這個解釋雖然不是很令人滿意,但也勉強讓他消了點火。
「明天,明天給我答案。」他嚴厲地說。
「哦!」他好可怕,比爹地還凶,管得還多,可是她生來就是不長膽子,老是被他的威勢給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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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禮拜要過完了,她和小芳還是沒有找到Star。小芳還以為自己的情報網有誤,又從頭調查了一次,並再帶她一個部門一個部門地去認人。三番兩次折騰下來,兩人都累癱了,還是不見Star的影子。除此之外,她還得飽受更大的煎熬,因為每天一下班,大蔚就會來接她,然後逼問她講了沒?接著便擺出一張愈來愈臭的臉給她看地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看來大蔚說得沒錯,這不是桃花運,是桃花劫。
更奇怪的是,她還發現大蔚最近一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直盯著她瞧,看得她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全站起來唱歌。因為送花的風波,這陣子兩人的相處變得很不一樣,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坦率自然,無形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因子正在發酵醞釀,等待適當的時機爆發。
可是收花的人是無辜的啊!也許一開始收到花是很虛榮,但她現在只想趕快找到Star結束這場噩夢。
她原以為這個週末,可以因為休假的愉悅稍稍緩和她跟大蔚之間怪誕的氣氛。可是當她提出一起做海鮮面來大快朵頤時,他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張他寫的「海鮮面做法」給她,就出門加班去了。看著他這一星期來愈來愈反常的舉動,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雖然不是玩樂至上的人,但也不是工作狂,他一向主張工作的時候努力工作,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若非必要絕不加班,沒想到這個週末卻打破了他謹守的原則。
以前他如果有事不能回來料理餐點時,一定會事先準備好,讓她只要加熱或微波就可以吃了,可是……可是這兩天卻讓她餐餐吃泡麵果腹。雖然她承認剛吃的時候還令人蠻興奮的,但餐餐這樣吃下來,就算泡麵有再多種口味也讓人受不了,她可不想死後成為木乃伊供人欣賞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