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白煙和著尼古丁香味自角落飄出,男人背倚著落地窗冷眼旁觀,似乎整個豪華宴會的喧囂和熱鬧都染不進這人僻靜的小角落。
遺留了滿地的煙蒂,男人推開了玻璃窗往陽台走去,銀色月光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上,也映出了他一身的孤寂。
下意識的又從懷裡掏出了煙,男人不禁煩悶的歎了口氣。
「黑大少,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歎氣?不和我們一起進去狂歡嗎?」
兩三個打扮妖嬈又暴霹的女人悄悄的站向了男人的身後,嗲聲細語的輕嚷,似乎也打散了遍地的月白風清。
還來不及在皎潔的月光中沉澱心事,黑慕傑直覺地閃開了女人太親密的接觸,沒表現出太多的不滿,他只是輕輕的洩。
「黑大少的不事生產是眾所皆知的,怎麼,派對王子什麼時候也需要忙起公事來了?」女人們似乎真是應了胸大無腦的詛咒,平時瘋言瘋語慣了,一點也沒發現男人唇邊漾起越來越森冷的笑意。
「話雖如此,還是總得應付一下的。」黑慕傑一臉的笑容,但笑意卻絲毫沒染上他那雙太過精明的眼瞳。點起了手中把玩許久的煙,白霧瀰漫著,也同時掩去了男人眼中交雜的銳利和落寞。
派對王子?!
女人的話提醒了黑慕傑,也提醒了他現在所該扮演的身份——自甘墮落、不求上進的黑家阿斗少爺。
不禁苦澀的輕扯了笑容,這是一抹無奈的自嘲。
一切只因為他有一個深切期盼望子成龍的父親,一切只源於可憐長子無奈的消極反抗。
而今天,這一切抗爭更是高漲到了頂端,只因為一向呼風喚雨的老傢伙竟然連他的婚姻大事都想干涉安排,自作主張的替他安排了半年後的婚禮,而身為主角的他竟然是在下聘的三個禮拜之後才得知消息。
又歎了口氣,這也是黑慕傑今晚心情煩躁的最主要原因。
「既然只是應付,就別花太多心思了。」女人沒發現他的失神,神秘兮兮的反手現出了一把鑰匙。
「黑大少,這把鑰匙是你的吧!」興致勃勃的望著黑慕傑,鑰匙圈上一台銅製的小古董車閃閃發亮著,女人眼中進出光芒,以為好運真的從天降臨。
畢竟,黑大少熱愛古董車的興趣是人盡皆知,女人以為抽中了這把鑰匙,代表了自己將有和男人共度一夜的特權。
「不是。」思緒被帶回了鑰匙,男人收起落寞的心情,下意識的懷心淺笑,對這女人的心思心知肚明。「這一把鑰匙不是我的,畢竟熱愛古董車的不是只有我一個。」
黑慕傑溫文的臉上閃起了一抹算計的精光,他順手將長髮攏向耳後,不聽話的髮絲依舊桀驁不馴的垂落下,掩去了他眼中潛藏的銳利,搜尋的眼光落向了大廳裡備受冷落的另一個男人,他輕輕的微勾著嘴角壞笑,更添了好幾抹邪佞的帥氣。
「老王,過來一下!」揚聲,黑慕傑喚住大廳中像只無頭蒼蠅的王金實。「這把鑰匙是你的吧!這幾位小姐似乎對古董車頗有研究,都是同道中人,抽到這把鑰匙都高興的不得了……老王,你真是太幸運了!」
看著眼前微禿、又頂著大大啤酒肚的單身中年富商,又望了旁邊那群臉色發白的女人,黑慕傑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是個很家記仇的陰險男人。
一向謹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處世原則,只是這次真是她們惹惱他在先。
扔下這群曠男怨女在小陽台自行解決,黑慕傑想起了自己流路在外的鑰匙,踏了腳步就往大廳走去。
幾乎是立即的,他看見了自己那把孤零零的鑰匙,那把沒有任何吊飾的孤單鑰匙正握在一個女孩的手中。
而女孩甜美的笑容更是第一時間喚起了黑慕傑太過鮮明的記憶,畢竟,似乎是下午才見過的照片……該不會,是她?!
是那個霸道父親替他安排的結婚對像?!
搖著頭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巧合的巧合,他停住了腳步,隨手在吧檯上取了懷威士忌,黑慕傑直覺的不想和那女孩有太多關係的牽扯。
畢竟,他和她一輩子都不會牽扯出任何太複雜的關係,他絕對不願意乖乖的聽話娶她為妻。
一切非關男女之間任何的喜惡情愛,這一切純粹只為了自己在大學時曾許下的諾言——絕對不願再受老傢伙的擺佈過日子,他要過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
既然老傢伙當初能夠狠心的拆散一段純純的戀情,只為了要自己能更專心於黑氏企業接班人的角色。
那同樣的,他也會以極端的方法去表達自己嚴重的不滿。
所以從那時起,黑慕傑就天天流連在上流社會的派對之中喝酒作樂,讓老傢伙對他失望透頂,讓他墮落得失去了黑家企業的經理寶座……黑慕傑甘之如飴。
而這次,他更是鐵了心的不會讓老傢伙如願以償。
拿了酒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他單手插進了褲袋,黑慕傑思索著該怎麼拿回自己寶貝愛車的鑰匙。
一口乾盡了懷裡的威士忌,黑慕傑長指輕敲著酒杯,才正思索間,他驀地發現女孩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這把鑰匙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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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很甜,就像她的笑容一樣,甜得像糖蜜。
一頭似洋娃娃般的俏麗卷髮垂落在胸前,女孩一身的低胸火紅洋裝,亮眼得讓黑慕傑有些暈眩。
「應該是,不過……還不是很確定。」點了點頭,即使心中波濤洶湧,黑慕傑還是維持了一臉平靜。
持了保留的答案,黑慕傑還在觀望情勢。
「是嗎?可是那位先生說鑰匙是你的。」女孩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纖纖玉指比向了角落的善心男士,畢竟情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順著眼光望去,黑慕傑看見了正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猛笑的損友,歎了口氣,算是多謝了阮兄覲朔太過熱心的雞婆。
「是了,既然經過了專人鑒定,那鑰匙是錯不了了。」收回了視線,黑慕傑審思的眼神對上了眼前一雙清澄的眸子。
還不太清楚對方的意圖,黑慕傑依舊處於保守的那一方。
「那現在……我抽中了你的鑰匙,是不是表示著你是我今晚的舞伴?」女孩困擾的咬了下唇,圓滾滾的大眼也眨眨的瞅著他瞧,懊惱的輕蹙起了眉梢,女孩單純的臉上有抹藏不住的困惑。
即使女孩打扮得一如宴會裡每個妖嬈的敗金女。
「應該是。」點了點頭,黑慕傑不自禁的被她挑起了些微的玩味。
一臉艷妝、一襲低胸性感洋裝,眼前女孩表現出的單純和困惑,似乎和形象十分格格不入。
尤其是女孩總是下意識的拉拉短裙、提提過低的衣領,沒有忽略掉她不自覺的小動作,這一切全細心的落入了黑慕傑的注視之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歎了口氣,決定棄守為攻,畢竟這女孩實在有些古怪。
「不知道。」認真的望了男人一眼,唐糖搖了搖頭。「不過,剛剛聽說了你是有名的派對王子;真巧,我個人也是最新—期的派對女王,請多指教。」
向右斜方微仰起了四十五度,她笑靨如花的輕扯起嘴甬,驕傲的挺出了不太豐滿的上圍,一切都完美得讓唐糖自己禁不住讚歎……只除了、除了那雙不知道該往哪裡擱置的長手,和全身微微呈不自然扭曲姿勢之外。
笑容漸漸地有些僵硬,怪異姿勢站久了也會腰酸背疼,唐糖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決心下次要換部電影學學其他更自然的POSE。
「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你?」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黑慕傑眼裡也不自禁的染進了笑意,看著眼前一臉挫敗懊惱的女孩,他發現自己似乎看見了一個櫥窗假人模特兒的真人爆笑版。
而且還是那種姿勢極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怪怪假人。
「承蒙大家不嫌棄,其實我也覺得很驚訝。」對他的驚訝很能體會,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別腳演技也能三兩下的就撈到了派對女王的封號。
自覺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其實連唐糖本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全多虧了好友群以訛傳訛的結果,和她本人太過幸運的誤打誤撞。
就拿上次的花園宴會來說好了,一隻毛毛蟲不小心掉了她微微敞開的衣領,一陣亂扭亂跳的手舞足蹈之後,她唐糖小姐竟然莫名其妙的新一代的舞後的舞林。
還有上上……上次的睡衣派對,幸運人兒一不小心記成了化妝舞會,耗盡心力的扮了只美洲豹蜷曲在角落裡睡著了,沒想到卻也因此誤打誤撞的在睡衣派對裡成了風尚,成為了妖艷攝人的美麗代表。
太多太多的莫名其妙,族繁不及備載,一切的一切全造就了她現在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稱號。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這麼粗糙的演技竟然也能稱得上派對女王,那這一切實在太有辱我派對王子的封號了。」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黑慕傑幾乎是一眼就看透了她太過單純的本質,更遑論父親今天還曾對他拍過胸脯保證對方是一個單純乖巧的清純女孩。
「你可別亂說,什麼演技?我可全都是真材實料。」
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唐家小姐不是第一次遇見壞心人妄想拆台。
學著連續劇裡的女人媚眼如絲,柔媚的想勾掉眼前男人太多精明的理智,只是唐糖勾呀勾了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一切除了雙眼真的快勾出血絲之外,男人還是依舊一副看戲的討厭模樣。
「你的眼睛不舒服嗎?」她的勾魂媚眼在他眼中只像雙像不協調患者,好風度的含蓄笑著,黑慕傑好心情的沒給她太多難堪。
「嗯……討厭,你看不出人家的暗示嗎?」第一招式敗陣而下,唐糖絲毫不敢大意的迅速替換上了第二招。
嗲聲細語,她輕擺著腰技,一副人家不依的妖嬈模樣。
這可是所有招式中最為熟稔的一招,畢竟,此招式在各電視電影的可見度為百分之百,幾乎可榮登富家女的必備絕活之一。
「沒,什麼都看不出。」黑慕傑沒有太多憐香惜玉的心情,他好興致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土忌,沒想到女孩會是這麼的幽默逗趣。
「你好壞,人家不來了。」一句沒有太大關聯性的台詞,一切只因為要帶出唐糖最後的終極武器。
她微微的俯下身子,努力將自己不甚飽滿的上圍擠出了一絲陰影,從沒讓男人這麼近的瞧著自己,臉上漾起了紅暈,倒是這抹暈讓黑慕傑看得有些癡。
有些暈眩在她頓畔的嫣紅之中,黑慕傑不自然的想將視線從她身上調開,只是……匆匆一瞥之中,隱隱約約地,似乎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
好像就在她俯下身子的同時,太過空虛的胸前似乎掉出了某一樣肉色的不明物體,該不會是……
「呃……你的胸墊、胸墊掉下來了。」紳士的調開了黑慕傑趁著她撿東西的同時,順勢拿回了自己寶貝愛車的鑰匙。
沉思的淺啜了口手中的威士忌,黑慕傑打量著她,毫不否認自己對她是充滿了好奇和興味。
只是……為什麼她不認得他?難道,會是他認錯人了?
「唐糖……你是唐糖吧?」拗口的回憶起來老傢伙今天喋喋不休的介紹,這個類似五歲小娃兒的乳名,真的讓人很難忘掉。
「你認識我?」驚訝取代了原先的尷尬,唐糖努力的望著他,發現自己對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認識。我也是剛剛才聽說,唐糖小姐榮登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笑意更深,黑慕傑銳利的目光望進了她太過清澈的眼瞳,搜尋不出任何一絲心虛的影子,黑慕傑只好選擇相信。
只是,既然她是唐糖,是他半年後即將入門的未婚妻,那她根本沒道理對他這麼陌生……除非、除非事有蹊蹺。
「別再糗我,剛才的醜事全被你看見,哪還攀得上什麼派對女王的封號。」歎了口氣,她跳上了高腳椅也要了杯雞尾酒。
吐出小舌尖淺淺的沾了一口,苦辣的刺激讓她粉白小臉登時漲得通紅。
「小孩子別學人家喝酒。」替她拿了杯白開水,黑慕傑的眼裡兀自閃著越來越深的笑意。
「我年紀不小了,明年就要大學畢業了。而且明年的春天……我、我就要結婚了。」不服氣的低嚷,唐糖可憐兮兮的瞅望了眼男人,難得的在陌生人面前說出自己委屈的心事。
唉……或許正是因為陌生,才讓人更能放鬆平常的防備。
「結婚?」點了點頭,黑慕傑不動聲色的聆聽著。
「是呀,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而且我根本連他姓什麼啥都不曉得……也不知道長得怎樣,說不定是個禿頭,說不定不缺了個胳膊。」又歎了氣,不服輸的將手裡的雞尾酒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連嗆了好幾下,唐糖已經是一臉的嫣紅。
「你爸媽沒告訴你對方的消息嗎?」漸漸地有些掌握到實情,黑慕傑同情的望著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畢竟大家都是受父母控制的可憐子女。
「沒有,只知道他有一個『商業之狼』的稱號。」
唐糖打了好幾個酒嗝,覺得自己難得碰上了好人,一個肯聽她發洩的好人。
「商業之狼?」誰呀?他嗎?
驚訝的揚起聲,黑慕傑從不知道自己有過這等偉大的封號。
可想而知,一定是老傢伙為了替他撐起不多的面子,硬拗出來的結果。
「你認識嗎?聽說他今天會出現在這場派對裡,我是特地來參加的。」嘗到了甜頭,唐糖搖搖擺擺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倒不是酒真的這麼好喝,唐糖貪戀的是那會讓她暫時忘了現實的婚沉感。
「不認識。」搖了搖頭,黑慕傑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從頭到尾只認識派對王子黑慕傑、黑家阿斗慕傑少爺……從來就沒聽過什麼商業之狼。
「是嗎?連派對王子都不認識,可見不是什麼太有名的傢伙。唉……枉我還特地打扮了一番,想裝成辣妹敗金女,讓對方知難而退。」
唉唉唉的連歎了好些悶氣,會是酒後吐真言的關係嗎?唐糖發現自己的話匣子一開,什麼秘密全都一股腦兒的傾吐而出。
神智昏沉的叮囑著自己,下次一定要提防一下這玩意兒。
「知難而退?」有些微楞,黑慕傑呆呆的像只應聲鸚鵡。
憑她這別腳的演技,真的能讓人知難而退?黑慕傑搖了搖頭,相信自己、也相信才老傢伙的眼睛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
「是呀,知難而退。讓對方以為我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派對女王,讓對方自動取消婚約。」頭腦昏昏的,唐糖搖搖晃晃的望著他,一臉的嬌態。
既然老爸和小媽都不肯讓她退婚,唐糖只好選擇自立自強,為自己未來和幸福去奮戰。
「主意是很好,但實行之後的成果有待評估。」
體貼的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黑慕傑沉思著,發現兩人的思緒似乎有個明顯不過的共通點。
他們都不想結婚、不想再受擺佈。
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幫了她不也等於幫了自己?!
側著頭望向她昏昏欲睡的小臉,黑慕傑輕輕的搖晃著她。
「我幫你,我一定會把你調教為最成功的派對女王,讓所有男人為你瘋狂。」
好看的眼眉彎成了圓孤,黑慕傑攏順了自己的長髮,眼中的堅決和火花讓人不容小觀。
「你要幫我?幫我什麼?不用了,我自己會看錄影帶學習的。」搖了搖頭,唐糖舒服的靠著她的肩膀昏睡,咕噥了幾聲,沒有清醒的意識。
「光憑你那幾招,是沒有用的。」歎了氣,黑慕傑下意識的替她調了更舒適的睡姿,搖搖著不敢回想自己剛才看見的笑話,是內行人都不會被她誇張逗趣的表演給騙著的。
「我……我還有好多招,還沒使出來。」
舒服的輕歎著氣,秋風徐徐拂來,唐糖直覺的更依著他的溫暖。
「相信我,你一定需要我的幫忙。」無奈的淺笑,不想再和昏睡的女孩多費唇舌,黑慕傑瞭解自己父親是多麼的愛面子。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未進門的媳婦是如此放浪形骸,他老人家一定會二話不說的退了這門親事。光憑她這樣毫無防備的緊靠著陌生男人,在老人家的眼中,就已經是罪該萬死了。
「不用……我不需要幫忙,我、我、我已經是派對女王了。」
睜了迷濛睡眼又眨了回去,唐糖輕輕打了個呵欠,只想好好睡一覺。
「是呀,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相信我,我會讓你名符其實的。」
低低的淺笑,黑慕傑體貼的扶著唐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外頭大野狼太多了。」
對好友擠眉弄眼視而不見,黑慕傑拉著她,緩緩的踱向自己的寶貝愛車。
「大野狼?你……你就不是大野狼嗎?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住哪?」介於清醒和昏睡的拉拔戰之間,唐糖睜著惺忪睡眼,好奇的瞅著男人好看的側臉。
「不,我是商業之狼。」咧開了笑容,黑慕傑低沉的嗓音幾不可聞。「睡吧,我保證你能平安的回到家的。」
不願回答太多的疑惑,古董老爺車已經緩緩的駛向了大馬路。
今晚月色正美,銀華月光遍灑著一片大地。
趁著紅燈的空檔,黑慕傑轉過頭打量著女孩沒有防備的清純睡臉,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聲……
唉,他禁不住低低的歎了口氣。
面對這樣一個單純、甜美的女孩,這差事,不知該說是困難,還是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