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九王府的上官棧一路奔跑在市街上,厄爾欽跟在後面。
「棧少爺,等等-」厄爾欽一把抓住直奔的主子。
「啊-」上官棧整個人往後仰倒在厄爾欽懷中,被抓住的他一臉不高興的看著身後之人。「厄爾欽-」
知道他為何不高興的厄爾欽卻笑著說:「棧少爺,您知道天方直院在哪兒嗎?」
上官棧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便拉著厄爾欽的手搖搖頭詭道:「嗯-不知道,厄爾欽你知道吧?快帶我去,快帶我去啊-」
厄爾欽笑看著一臉興奮不已的他,「是的,我為您帶路。」
「嗯-」上官棧一臉幸福的模樣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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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直院是三教九流聚集之所,在那兒每個人看上去都似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般陰沉。
當上官棧和厄爾欽走入時,立刻就感受到周圍不懷好意的目光;厄爾欽謹慎的帶著上官棧找尋虎嚴住的地方,最後兩人來到了最西邊的房屋前。
他們敲了敲門。
此時一位婦人應聲:「誰啊?」
也許是住在這兒也沒什麼可以偷的,婦人便為兩人開了門。
「您好,請問這裡是虎嚴住的地方嗎?」雖然昨晚來觀看過他的住所,可是厄爾欽只打聽出他住在最西之處,並不明瞭真正的位置。
厄爾欽望著婦人,覺得她雖然身著破舊的衣服,卻有種高貴的氣息。
「是的,請問你們找嚴兒有事嗎?」虎夫人看著兩人笑說。
「您好,我叫上官棧,我們想見虎嚴一面。」
昨天雖只有談上幾句話,可是虎嚴的身影和沉穩的音調卻讓上官棧無法忘懷,此時他紅著臉就如同羞澀的姑娘般。
好可愛的小孩子-從穿著與講話的神態和一旁站著的隨從,在在都可感覺出他是富貴人家的小孩,怎麼自己兒子會認識這麼個人呢?他不是向來討厭權貴人家嗎?
「太陽大,先進來再說吧-」虎夫人引導著兩人進屋內。
屋內只有修補過的桌子和幾張椅子,牆壁還有好幾處用不要的廢紙強補上去的洞,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看著這樣的住所,上官棧心裡好不心疼,原來虎嚴住在這麼個破舊不堪的地方。不行-他可不要他的新娘受這種委屈。
虎夫人倒了兩杯茶給他們。
「屋子簡陋可別見笑,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你們的,就只有粗茶而已。」
「不,您別這麼說,只要是虎嚴的一切我都不會在意的。」聽她這麼說的上官棧猛然抓著她的手,一臉堅定的說。
「啊-」虎夫人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好像生怕她誤會一樣。
「是、是嗎?對了-你和嚴兒是什麼關係?」
上官棧低下頭,紅著臉說:「我、我是……」
正當他要說時,外頭一陣吵鬧聲響起。
「怎麼了?」上官棧好奇的看著外頭。
「我們出去瞧瞧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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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央,一群人圍著上山的獵人帶回來的戰利品。
一隻純白的小老虎被關在竹籠中,靜靜依偎在躺在血泊中的母老虎身邊。
「厲害哦-連這麼難得一見的白虎都讓你給獵到了。」
「就是啊-真有你的。」
「嘿嘿-這要賣出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此時上官棧等人也過來了。一見被關在籠中的小老虎和看來斷氣已久的母老虎,上官棧二話不說便上前為那隻小白虎開鎖。
看此情形的眾人不禁大叫——
「咦-臭小子,你要做什麼?」
「可惡,那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抓到的耶-」
「大家快阻止他啊-」
就在大夥兒要上前阻止時,厄爾欽一個箭步擋在眾人的面前。
「別再過來-」
「什麼?」
大夥兒怒氣衝天的漸漸逼上來,而上官棧卻不顧大家的反對,用一旁的鐵棍敲開了籠門。
「好可憐哦-你不要緊吧?」就在他想去抱它時,它的利爪劃破了他的手。
「啊-好痛。」
「棧少爺-」看見主子受傷,厄爾欽也顧不得眼前的眾人,轉身來到他的身旁觀看他的傷勢。「還好,只是破皮而已,棧少爺,您太不小心了。」
「可是小貓好可憐。」每次只要他一受傷,厄爾欽都會不高興。上官棧看得出他很關心他,可是他真的好想救這只失去母親的小動物。
一旁聽見他這麼說的眾人,不禁哈哈大笑。
「哼-小鬼就是小鬼,連老虎和小貓都分不清楚。」
「就是啊-其是受不了,看他的穿著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孩吧-」
「嗯-說得也是,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一群人嘲笑般的說著。
聽見這些話的厄爾欽,一臉怒氣的看著他們。
「怎麼?想打架嗎?」其中一人挑釁的說。
「哼-」厄爾欽輕笑一聲,完全不理會那人。
看見這個情形,在江湖上打滾的人多少都能感覺得出誰輸誰贏,大夥兒心裡明白挑釁之人已經不戰而敗了。
這時一旁的虎夫人笑著打圓場:「我說你們也別再欺負人家了。」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其實根本是她怕那挑釁之人壞了天方直院的名聲,順水推舟罷了。
「虎族夫人,他……」
「怎麼?連面子都不賣我這老人家嗎?」
雖然她說話總是柔柔的,看似不帶任何怒氣,可是所有人都感覺得出她不可侵犯的威嚴。
「當然不是了。」
「那就把那隻小白虎給這位公子吧-」
「什麼-」獵到白虎的人真的很為難,本想要賣個好價錢的,卻因為虎夫人的一句話而必須放棄,無奈也沒有用,誰教自己崇拜虎嚴呢?
「好吧-」
雖然不甘心,但又能如何?抓起他籠中的小白虎,一把丟到上官棧的身上。
「給你。」
「哇-」這動作讓上官棧嚇了一跳,隨後高興的說:「謝謝-」
「你別誤會了,這不是要給你的,是要給虎老大的。」
「嗯-我知道了。」上官棧開心的回答。
虎夫人看得出大夥兒並不喜歡這兩人,便道:「他們可是嚴兒的朋友,以後別為難他們,知道嗎?」
「他們是虎老大的朋友?」
「這怎麼可能?虎老大不是最討厭他們這種人嗎?」
「就是說嘛-」
大夥兒訝異的議論著這兩個外來客,不過對虎夫人說的話又不得不信。
就在大夥兒七嘴八舌時,虎嚴剛好回來;他看見大家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麼,便走了過來。
「怎麼了?」
大夥兒看見來者是虎嚴時,露出一臉尊敬又害怕的表情。
「虎老大,您回來啦-」
「嗯-」
輕應一句,虎嚴走到母親的面前。
「娘,我回來了。」
「回來啦-辛苦了。」虎夫人慈愛的為他擦拭掉臉上的汗珠。
這時看見虎嚴回來的上官棧,馬上跑上前抱住了他。
「虎嚴,你回來啦-我好想你。」
被抱得莫名其妙的虎嚴看著黏在自己身上的人。
這不是在楓橋時見到的奇怪小孩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群人被上官棧那過分親密的舉動嚇到,不禁暗自揣測兩人的關係。
看此情形,虎夫人笑說:「嚴兒,回屋裡再說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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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上官棧一直不肯從他的身上下來,虎嚴只好將他抱著一同進屋內,而厄爾欽也抱著小白虎隨身而入。
三人坐定後,虎嚴一臉無奈的對緊抱著自己的上官棧說:「可以放開我了吧?」
「啊-」興奮過頭的上官棧一時忘了自己還黏在虎嚴的身上。「對不起,我一時太高與了,所以……」
羞紅著臉,他緩緩的從虎嚴充滿男性魅力的胸前離開。
「嚴兒,你幾時認識的朋友,怎麼都沒介紹給娘認識一下?」虎夫人微笑的說。她一眼便看出虎嚴不像真的認識他們的模樣。
「不,娘,我們只有一面之緣,我並不認識這小孩。」
「哦-」
上官棧挑了個離虎嚴最近的位子坐下,聽見虎夫人的疑問,便甜蜜的開口:「虎夫人,我們確實只有一面之緣,可是我在夢中已見過虎嚴好幾面了。」
「夢?」
虎氏母子對看了一下。
「這怎麼說呢?」虎夫人好奇的問。
「是這樣的,我小時候曾經受過傷,在受傷時一直夢見一個人,真提哥哥說那人便是我未來的新娘,而我會在中秋月圓之夜的楓橋上遇見他。」上官棧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是這樣啊-」虎夫人看著上官棧,心裡好似在盤算著什麼。
「娘,您別聽這小孩亂說了,什麼夢、什麼新娘,這根本是迷信嘛-」虎嚴一臉不高興的看著上官棧。
虎嚴哪會不知道他中的真提哥哥是京中最有名的測算師,那種迷信之說,他一向無法認同。
上官棧拉著他的手,不高興的抱怨:「你可以叫我棧兒或小棧,不要叫我小孩啦,多生疏啊-」
「我們很熟嗎?」真是的,有必要叫得如此親密嗎?虎嚴一臉不耐。
「當然啊-因為你是我的新娘。」會錯意的上官棧猛點頭。
「你……」虎嚴一臉投降狀。這小子腦袋瓜裡到底裝著什麼?
「啊-對了。」上官棧想起了那隻小白虎,他由厄爾欽的手中將它抱過來。
「這是剛剛那個獵人送給你的。」
虎嚴看著他手上的小白虎,他和它還真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白白淨淨,而且都有虎牙。
「你和這隻小白虎長得真像。」
「啊-」聽見他這麼說的上官棧一臉興奮的看著他。
「不過我不想要。」虎嚴並不想養隻老虎在身邊。
「真的嗎?」再聽見他這麼說,上官棧卻有說不出的難過,原來他並不想要他留在他身邊——上官棧已經將小白虎當成自己了。
「怎麼了?」看著一下高興、一下難過的上官棧,虎嚴只覺得奇怪。
「你真的不要嗎?」上官棧用水汪汪的大跟看著虎嚴又再問了一次。
虎嚴毫不思索的便說:「嗯-」
「那……你要怎麼處置他?」
「放他回山上吧-」
「是嗎?」
上官棧本以為如果他不要的話,應該會送給他才對,畢竟他說他和小白虎很像。可是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上官棧頓時眼眶泛紅,豆大的淚珠便滴落下來。
「棧少爺。」看見哭著的他,厄爾欽馬上來到他的身邊。「您怎麼了?」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他原先豆大的淚珠現在已成了珠串了。
「那……」
厄爾欽本想開口提回去之事,卻被上官棧先說了。
「我想回家了,虎夫人,再見。」淚水還沒有停,上官棧強笑的說。
「棧兒……」虎夫人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心意?「嚴兒,送送人家吧-」
「不、不用了。」說完上官棧便跑了出去。
看此情形的厄爾欽也馬上跟隨而去。
虎夫人回頭看著不動如山的兒子。
「還不出去送人家?把這小白虎也帶著。」
「娘-」說真的,虎嚴實在不想找麻煩。
「怎麼,不聽娘的話了?」
「好,我去總行了吧?」唉-誰教他就是拿他娘沒辦法呢?
虎嚴無奈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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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爾欽在天方直院時還遠遠瞧見主子的背影,可是出了市集後人太多的關係,他竟跟丟了,這時他緊張的四處找尋著。
「棧少爺-」
他在市集上大喊,可就是沒有人響應。
「棧少爺,您到底到哪兒去了?」可惡,剛剛要是自己能夠再跑快些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時隨後而來的虎嚴見厄爾欽一臉緊張的模樣,開口問:「怎麼了?」
「要不是你傷了棧少爺的心,棧少爺也不會不見了。」
「什麼?」
「怎麼辦?棧少爺從來沒有一個人出來過,要是有什麼意外,就算我自殺也難辭其咎。」厄爾欽一臉自責。
「我們分頭找吧-」
「嗯-」
說完兩人便各自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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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奔而出天方直院後,上官棧這才放慢腳步,踽踽獨行在市集中,一旁攤販嘈雜叫賣的聲音他像是聽不見般,低頭向前直走。
走了許久看見一間破廟,他便在階梯上坐了下來,想著虎嚴的事,想著虎嚴對他說的話,想著虎嚴帶給他的痛。
「嗚……」
愈想他愈是難過,可是他卻不想放棄虎嚴。
「虎嚴……」輕聲叫著虎嚴的名字,漸漸的他沉入睡夢中。
這時正急著找尋上官棧的虎嚴來到了這間破廟,一跟看見睡在階梯上的他,這時一顆不安的心才放下來,慢慢的走近。
虎嚴撫摸著他的臉。「真是的,真會給人找麻煩。」
這時小白虎從虎嚴的手中跳了下來,跑到上官棧的身邊,用小舌頭舔拭掉他那未干的淚水。
「嗯……」
感覺到臉上有被輕吻的感覺,上官棧緩緩張開眼,看見一團白白的東西在他面前。
「好軟哦-」摸摸小白虎柔軟的毛,他一把將它抱進懷中繼續睡。
就在半夢半醒間,他看見了小白虎後方的人。
「虎嚴……」以為自己在夢中的上官棧,伸手摸摸虎嚴,喃喃的說:「
你,為什麼我只能在夢中擁有你?」
「真是的,你這小傢伙睡迷糊啦?」
虎嚴一把將他抱起來。
「好暖,別離開我……」
被抱著的上官棧感覺到這熟悉的觸感便直往裡頭鑽去,像是不要讓這感覺消失般,一手抱著小白虎,一手則緊抓著虎嚴的衣衫。
看著上官棧,虎嚴早已麻木的情感竟又湧出來,對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到底該怎麼說呢?甜甜的、暖暖的,令人不忍捨棄的情意。
歎口氣,望著懷中的他,虎嚴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他根本配不起這個天真無邪之人,要是他知道他的過去又會如何看待他?還是該讓他死心,趁感情還沒有失去控制時,讓一切結束吧-
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真愛的,不是嗎?又何必妄想呢?是啊-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事,何必拖累人家?
虎嚴苦笑一聲,站起身來抱著上官棧離開了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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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靜的。
入夜的蟲鳴特別清亮,睡上好一陣的上官棧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無神的望著四周。
是自己的房間沒錯-他想再睡下去,卻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該在破廟才對嗎?怎麼會睡在床上?
「棧少爺,您醒了。」看見他清醒過來的厄爾欽笑著來到他的身邊,為他披上外衣免得著涼。「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厄爾欽,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我抱您回來的,怎麼,有問題嗎?」厄爾欽笑著說。
原來是厄爾欽抱他回來的,可是那抱著自己的感覺並不像厄爾欽啊-好像在哪兒碰觸過,好溫暖、好安全的舒服感。
厄爾欽為他盛了碗鮑魚粥。「快吃吧-您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一家餓壞了吧?小心燙哦-」
「嗯-」
上官棧一口一口緩緩的吃著粥,可是心裡頭想的卻是那溫柔的感覺,就在這時一團白色東西朝他撲了過來。
「哇-」這一叫,粥灑了一地,上官棧也被撲倒在床上。
「棧少爺,您沒事吧?」厄爾欽將上官棧扶起,觀看著他有無受傷。
「這是……」
看著懷中之物,上官棧驚喜的抱著那原本髒兮兮現在卻自淨如雪的小白虎說:「這不是……厄爾欽,它怎麼會在這裡?」
「是虎嚴說要給您的。」厄爾欽輕描淡寫的說著。
其實在市街上遇見虎嚴抱著上官棧時,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後來知道主子只是睡著了才放下心來。
虎嚴將上官棧與小白虎交給他後,只說這小白虎是給上官棧的,叫他們以後別再去找他,然後便離開了。
「什麼?虎嚴有來,那你為什麼不叫醒我?」還以為是虎嚴有來府裡,上官棧不滿的說。
「看您熟睡著,就沒叫醒您。」原來主子誤會自己說的意思了,只得將錯就錯,免得又惹事。
「真是的,下次他來時不管如何一定要叫醒我哦-」
「是的。」處理掉地上的鮑魚粥後,厄爾欽又重新拿了一碗來。「棧少爺,有想過為它取什麼名嗎?」
「啊-差點忘了該給這小傢伙取個什麼名了,嗯,該叫什麼好呢……」望著手中的小白虎,就讓上官棧想到虎嚴的模樣,觀看許久之後,他便對厄爾欽笑了笑說:「虎牙。」
「虎牙?」厄爾欽疑惑的望著上官棧。
「嗯-虎牙,因為這是虎嚴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當然要用他的姓來稱呼它。」頭一次收到心愛之人送的禮物,上官棧高興得簡直無法言語。
「那牙字呢?」
「你還記得楓橋那天嗎?」想起來上官棧就覺得很甜。
「嗯-」怎可能忘得了?那夜虎嚴身上所帶的氣息是那麼的陰沉又可怕。
「我在幫他包紮時,看見他的脖子上有個用皮革綁著的獸牙墜煉,所以我用牙字。」
厄爾欽實在沒想到主子滿腦子竟都是虎嚴的一切。「是嗎?」
忽然上官棧大叫:「啊-」
「怎麼了,棧少爺,是不是燙著了?」厄爾欽看著上官棧手中那熱騰騰的粥,還以為他燙著了。
「我忘了問他的傷好點沒有,不行-我現在要去看他。厄爾欽,幫我拿最好的藥膏來,啊-還要拿些補品給虎嚴和虎夫人才行。」
說完他急急忙忙的下了床就往房門跑去。
這時眼尖的厄爾欽一把將他抱進懷中。
「棧少爺,您要去哪兒?」
「我不是說了嗎?當然是去天方直院啊-」上官棧有些不高興的看著厄爾欽。唉-他就知道主子滿腦子都是虎嚴的事,一定沒注意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可是現在是午夜時分,您現在去不太好吧?等明兒個我再帶您去好嗎?」
「咦?」上官棧抬頭看著高掛的月亮,還真的是半夜,沒想到自己竟睡了那麼久,一直以為還是下午時分呢-也對-總不能三更半夜的去人家家裡。「嗯-好。」
「您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天亮後我再來叫您?」
「也好,那我要抱著虎牙睡。」上官棧抱起虎牙對它笑著說:「虎牙,和我一起睡好嗎?」
虎牙像是很有靈性般吼了聲。
「好可愛哦-」看見這模樣,上官棧忍不住在它的臉上親了一下,才抱著它一起睡著。
「棧少爺,晚安。」厄爾欽為他們蓋好棉被。
「晚安,厄爾欽。」
過了好一會兒,看著沉沉睡去的上官棧,厄爾欽才將燭火吹熄,帶著餐盤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