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九王府——
清爽的晨曦,朝霞初露,宅裡充滿著鳥兒的鳴叫聲與晨霧未散的氤氳水氣,正是大夥兒好眠之時。這時的王府中卻有兩個被硬挖了來的客人,坐在大廳上,帶著睡意喝著茶、吃著點心。
「夏侯少爺、柳少爺,請再等一下,我家少爺馬上就來了。」言管家看著兩人快閉起眼的模樣有如正和周公打著交道,他趕緊說些話來使他們不要睡著,也不時看向門確定是否有人來。
「言管家,你知道棧兒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嗎?」仍舊昏昏欲睡的夏侯真提開口問上官棧找他們來的用意。
「夏侯少爺,真是抱歉-這小的就不知道了。昨兒個少爺賞完月,又和厄爾欽一同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從外頭回來,一回來便要我們馬上去請兩位來,並沒有交代是什麼原因。」
「哦-」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急的跑步聲,由遠而近的來到了大廳,廳裡的人不約而同的往門外看去。
只見一個衣著不整的少年氣喘吁吁的倚著門,約莫十四歲的年紀,有著如銅鈴般大且水亮的眼睛,長相十分可愛,還長了一對相當可愛的小虎牙,白裡透紅的粉嫩肌膚猶如剛長成卻又還末熟透的青色蘋果;隨著他的到來,有個年方二十的侍僕也跟著來到他的身旁。
「棧少爺,我都還沒將您的衣服打理好,您就這樣跑出來會失禮的,來-」那名侍僕邊說著,邊幫上官棧整理還未綁好的腰帶。
「還說呢-都是厄爾欽不好,明知道真提哥哥和似炎哥哥來了,都沒叫我起床。」上官棧用那還未轉聲的童音,嘟著嘴,微抱怨的對著侍僕說。
「是,是我不好。」厄爾欽笑著用哄小孩的口氣安撫他。
「當然囉-」聽到這樣的回答,上官棧滿意的點頭。
穿好衣裳,上官棧走進廳內,對著廳裡的夏侯真提和柳似炎說:「真提哥哥、似炎哥哥,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你們不會怪我吧?」
看著眼前的少年,夏侯真提撫摟著他的頭,一副疼惜的樣子。
「唉-有什麼辦法呢?誰教棧兒是大夥兒的寶貝,怎麼捨得責怪呢?」
上官棧是上官相順老來所得的兒子,所以從小就是大夥兒的寶貝,雖然他的哥哥們年紀都比他大上十來歲,但是都很疼他。
然而,由於他的父親是前皇帝的宰相,在外可說是樹敵不少。上官棧九歲那年的一意外,使他差一點進了鬼門關,要不是上相順的好友大力相助,他將會失去這個兒子;此後為了保護他,上官相順便買了厄爾欽當他的保鏢兼保母。
「真提哥哥……」上官棧撒嬌似的用相當甜膩的聲音叫著夏侯真提。
由於上官棧從小就失去母親的關係,他相當喜歡有人用手撫摸他的感覺,那感覺給他安心與平靜。
這時一旁的柳似炎趴在桌上,於半昏睡狀態下開口說:「小棧,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啊?這麼一大早的,可是正好眠的時候耶-」
聽到這話的上官棧卻笑得詭異,且一副甜美幸福的模樣。
「怎麼笑得這麼甜,有什麼好事嗎?」夏侯真提疑惑的看著上官棧。
「是啊-是什麼事?小棧。」柳似炎也有點好奇了。
這時上官棧站起身來,向著他們笑著說:「我看到我未來的新娘了。」
「什麼-」
夏侯真提和柳似炎異口同聲的喊出自己的疑惑。
正在喝著茶的夏侯真提差點被嗆著,「你說什麼新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放下茶杯對著站在自己前頭的上官棧問道。
「真提哥哥,你怎麼這樣問?這是你告訴我的呢-」上官棧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夏侯真提。
「我?」夏侯真提一副不解狀。
「咦?真的忘了嗎?我九歲時你告訴我的啊-說只要我在中秋月圓之夜就可以看到我夢中不斷出現的那個人,你還說那人便是我未來的新娘呢-」上官棧偏著頭,不明白的看著夏侯真提。
「九歲?新娘?」夏侯真提先是回想了一下,然後突然大叫一聲說:「難不成是那個。」
「你想起來了嗎?真提哥哥。」上官棧很高興的撲到夏侯真提的身上。
此時的夏侯真提臉色微變、笑得尷尬。他沒想到當時自個兒一句無心之言,他會如此當成一回事,還真的每年的中秋之夜都在楓橋上等那個夢中人。
可看見他這般高與,心想他應是相當中意那名女孩子才對,此時夏侯真提也就將錯就錯的附和:「棧兒,那女孩子是誰啊?看你如此高興的模樣,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嗎?」
「我不知道。那人好酷,我和他講了好多話,他回不到三句,都不太理我,不過他真的好可愛、好溫柔。」上官棧甜蜜的說著那人的個性。
「酷?」柳似炎不解的問。「小棧,一般人不會用這字眼來形容女孩子吧?」
「我沒跟你們說嗎?那人不是女孩子啊-他是個男的。」
「什麼-男的……」
這回他們的反應又與剛聽到上官棧公佈自己未來新娘時一樣驚訝。這小鬼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時夏侯真提看事態不對,轉頭問站在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厄爾欽:「這是怎麼回事?厄爾欽,你該知道那人是誰吧?」
厄爾欽並沒有馬上回答夏侯真提,反而走到上官棧的身旁低下身來問:「棧小爺,這事兒能說嗎?」
「可以啊-」上官棧爽朗的點頭。
看著這樣的厄爾欽,正在吃著糕餅的柳似炎抓抓頭受不了的說:「唉-厄爾欽,你還是老樣子,什麼事都以小樓的意見為意見,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主見嗎?」
「柳少爺,小的的命是棧少爺給的,棧少爺的想法就是厄爾欽的想法。」他雖說得輕鬆自然,但聽得出他的語氣中有不容置嚎的肯定。
「是、是-你這小棧的影子果然是當之無愧,真是敗給你了,你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忠僕耶-」柳似炎調侃的笑說。
「柳少爺,您說笑了。」
「這可是事實哦-」夏侯真提也隨之附和。
「真提哥哥、似炎哥哥,你們就不要再為難厄爾欽了嘛-」
「哈哈……心疼了啊?這樣我可是會吃醋哦-」說著此話的夏侯真提把上官棧一把抱進懷中,假裝傷心的模樣。
「啊-真提哥哥,你不要這樣嘛-棧兒沒有那個意思,別難過嘛-」看著這樣情形的上官棧緊張的趕緊安慰道。
一旁的柳似炎哈哈大笑的說:「小棧還是這麼天真可愛,這樣就被真提舅舅騙了,哈哈……」
「啊-真提哥哥,你好壞哦-又騙我。」
聽到此話的上官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個兒又被夏侯真提給騙了,臉蛋微鼓、生氣的抗議著。
這樣的他顯得更加可愛,逗得在場的人無不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是真提哥哥不好,對不起囉-別生氣了,嗯?」
上官棧先是不理他,後來聽到這話又加上他不斷的搔他癢,逗得他笑個不止的說:「啊-哈哈……真提哥哥不要了啦-棧兒不生氣了,不要再搔人家的癢了啦-哈……」
「這才乖嘛-」夏侯真提聽到這話才停下了手。
「哼-真提哥哥最壞了,老是欺負我。」
「哇-真提舅舅,你這可是以大欺小哦-」吃著點心的柳似炎笑著說。
「我哪有?」這時夏侯真提話鋒一轉:「對了,厄爾欽,你還沒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這事該由那晚說起……」
****
圓月高掛的夜晚,兩道人影出現在人煙稀少的楓林中。
夜裡的楓葉在月光的洗禮下顯得更美,可惜由於這裡的鬼怪傳言太多,一般人在白天就不太肯接近這兒,更遑論是夜晚。
這時其中一人快步的跑著。
「厄爾欽,快點嘛-就快到子時了,再不快點會看不到我的新娘的,快啊-」上官棧催促著厄爾欽。
「棧少爺,這兒枯木亂石多,請小心點,可別跌倒了。」
「不會的啦-」
穿過楓林,來到了位於正西方的楓橋,上官棧滿心喜悅的走上那只夠兩人閃身而過的橋中央,等著夢中的人出現,一旁的厄爾欽則只是站在橋邊。
「厄爾欽我跟你說哦-我有預感今天一定能看到我未來的新娘。」上官棧仰頭望著天喃喃自語。
「嗯-」
可過了許久,他要等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上官棧卻還是一直站在橋中央,滿心期待的等著,沒有放棄的意思。
隨著時間由子時到了丑時,再由丑時來到了寅時,一旁的厄爾欽終於抬頭看了看天色。
「棧少爺,快下雨了,您……」
上官棧看了他一眼,再看著天,兩行眼淚由那如銅鈴般大的眼睛裡滑落下來。
他蹲於橋上、抱著雙膝,再也忍耐不住似的放聲大哭起來。
「棧少爺……」
看著每年都這樣的上官棧,厄爾欽無言,也都只能任由主子大哭一場,他則靜靜的待在一旁等著他平靜下來。
此時卻有個聲音打破了這個氣氛——
「我要過橋,可以讓一讓嗎?」
兩人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的來源。
站在月下的那人髮長及肩隨著夜風飄動,因他背著月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臉孔,但由體形看來,此人虎背熊腰、氣勢不凡。
然而厄爾欽卻直覺,這人全身上下帶著危險的氣息。
原先哭得浙瀝嘩啦的上官棧,在看到此人時卻破涕為笑,趕忙站起身來,跑去抱住那人。
「新娘,我終於看到你了,你知道嗎?我在這兒等你好幾年了呢-」
看到這個樣子的厄爾欽,趕緊從那人身上拉下上官棧,緊張的說:「棧少爺,這人……」
「厄爾欽,我終於等到我的新娘了,我好高興哦-」上官棧興奮的對著厄爾欽說。
「可是……」
沒等他說完,上官棧就又跑到了那人的身邊,拉著他上了楓橋。
「我就是在這兒等你出現,這幾年終於沒有白等,本來以為你今年又不會來,還好你來了,我真的好高興哦-」
上官棧正講得高興之時,抱住那人的手卻開始有濕熱的感覺,他拿起手一看,鮮紅的血沿著他的手掌滴到了地上,嚇得他驚叫——
「啊-血、流血了……」
「什麼?」厄爾欽看向上官棧的手,又看了那人的傷口一眼。好嚴重的刀傷-
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的任由血一直流,可一旁的上官棧卻急得又快哭出來了,他一手撕著身上絲質的衣料,一手壓著傷口。
「很痛吧?」上官棧用撕下的布包著那人手臂上的傷口,還不時拭著自己眼角的淚水。
一直沒有開口的那人,此時才道:「謝謝。」
說完之後,那人便將站在他前頭的上官棧抱了起來。
看到此情形的厄爾欽全身一震,警戒的看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那人將上官棧放在橋的另一頭便要走了,見此情形的上官棧下意識的拉住那人的衣角。
「啊-我、我……」
「你有什麼事嗎?」
那人說話的語氣有種特別的溫柔,聽得上官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害羞的問:「我、我叫上官棧,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那人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只是看著上官棧。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唐突吧?可是你是我夢中的新娘,所以我……」被看得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上官棧,不知所措的開始講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話。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絕不可能是你的新娘,請放手好嗎?」
那人試圖將上官棧的手甩開,但反被抓得更緊了。
「不,你是、你是的,你是我夢中的新娘,我命中注定的妻子。」上官棧緊抱著那人的身體,用非常堅定的口吻對著還一頭霧水的那人說。
看著這樣的他,那人也沒說什麼,只將也推離自己,隨後便走了。
看著那人走遠的上官棧,便大聲的對著他的背影說:「我一定會娶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哦-」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厄爾欽走到上官棧的身旁。
「棧少爺-」
「厄爾欽,我真的好高這人是我的妻子,他真的很溫柔,你幫我查查他住哪兒好嗎?」上官棧笑得燦爛,幸福的看著厄爾欽。
「嗯-」
厄爾欽雖覺得那人有著危險的氣息圍繞,又帶著不明的刀傷,可看著如此天真無邪的上官棧對那人的真心,本想有所言語的他也就沒有想再說些什麼的意思了。
因為在他的想法中,只要是主子想要的他都不會有任何意見,也會不惜任何代價來讓他開心,就算是多麼不合常理的要求也一樣。
這時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絲,厄爾欽馬上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給主子擋雨,不讓雨淋在上官棧的身上。
「棧少爺,下雨了,回去吧-」
「再等一會兒,還看得到那人的身影呢-」
「嗯-」
上官棧看著遠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於楓林中為止,這才依依不捨的與厄爾欽離開了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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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棧少爺與那人相識的經過。」
聽完了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夏侯真提直覺此事不該讓它再發展下去,便問厄爾欽:「厄爾欽,你知道此人是哪裡人嗎?」
「這……」厄爾欽先是停頓了一下,便道:「嗯-在棧少爺睡著之後我去探了一下,那人住在城中正西方位置。」
「你是說那個雜院?」夏侯真提驚訝的問。
厄爾欽點點頭說:「是的,正是那個三教九流所聚集之地,天方直院。」
「什麼-他是那裡的人?」夏侯真提低頭思量,又問:「知道那人是誰嗎?」
聽到這話的上官棧也由夏侯真提的身上跳了下來,跑到厄爾欽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迫不及待的間:「厄爾欽,你知道那人是誰了嗎?快告訴我-」
「是的,棧少爺,那人名叫虎嚴。」
「哇-原來他叫虎嚴啊!嘻嘻……跟他的感覺真的好配,虎嚴……」上官棧高興得口中一直念著這個名字。
「是他……」
夏侯真提聽到是那人之後臉色一變,眉頭緊皺,相當煩惱的樣子。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柳似炎,看著夏侯真提這樣的語氣與動作,好奇的問:「真提舅舅,聽到是那人你怎麼有這麼大的反應,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沒聽過天方之虎嗎?」
「什麼天方之虎?」柳似炎又問。
上官棧也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夏侯真提,想知道虎嚴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我與他有過數面之緣,雖不熟,但可以感覺得出他是個相當正直之人。」夏侯真提停了一下,看了上官棧一眼說:「可是他又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此時夏侯真提看向站在上官棧後方的厄爾欽。「你也有這種感覺吧?」
他微點頭,不語。
「咦?」上官棧聽到這句話,心裡非常不服氣,反駁的說:「怎麼會呢?真提哥哥,他很溫柔的,而且我覺得當他出現在楓橋的那一瞬間,他給了我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
「不-你還小,這種事你不會懂的,聽真提哥哥的話,放棄他吧-他不可能會成為你的妻子的,況且你爹也不可能會答應的。」
「不要-」
上官棧想也不想,便斬釘截鐵的回絕了。
「真提哥哥,你怎能這樣?我是多麼的期待這個新娘的出現,現在他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你卻要我就這樣放棄他,我不要,我不要……」講到激動處,上官棧的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硬咽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疼。
「棧兒……」夏侯真提著實無言。
此時,看著這樣情形的柳似炎走到上官棧面前安撫著說:「哎呀-你就別哭了嘛-乖,似炎哥哥一定支持你。」
他回頭看向夏侯真提,用微抱怨的口吻說:「真提舅舅也其是的,幹嘛老惹小棧哭嘛-況且又還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試試又何妨?」
「試?這種事是能用試來決定的嗎?」夏侯真提用不以為然的口氣對著一向樂觀、不怎麼用大腦的柳似炎說。
「哦……真提舅舅,你真是死腦筋耶-什麼事都要試過才會知道的啊-」他又轉頭對著上官棧道:「小棧,你想不想現在就去看那人?」
聽到這句話的上官棧望著柳似炎,笑得開心的說:「嗯-我想,我好想再見到他。」
「那現在就去找他啊-」
「現在?」
「嗯-」柳似炎點點頭。
「好-」
「你們……」
夏侯真提聽著兩人愈來愈不像話的對話,想開口制止卻已來不及;上官棧一古腦兒的衝出了大廳,正要跟上去的厄爾欽卻被夏侯真提給叫住——
「厄爾欽……」
「真提少爺,有事嗎?」
「好好保護他。」
「嗯-」
****
隨著他們主僕的先後離去,夏侯真提和柳似炎也離開了九王府;他們出來時已近午後,一路上市集叫賣聲鼎沸,熱鬧非凡。
「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民間傳奇看太多了?老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你明知道棧兒這件事不可為又卻要他為之。」
「我才想問你呢-你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咧-又不是不知道小棧最迷信你的算命之術。」柳似炎用調侃的語氣對著他說。
「哎呀-你這臭小子竟拐了個彎說我的不是,這又是在哪兒學來的?」
「嘿嘿-怎敢、怎敢-」
「得了便宜又賣乖-」夏侯真提歎了口氣,自個兒也不解的想著這個問題。
「不過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何當時會與棧兒說他夢中的那人便是他未來的新娘,這下可好了,真是自找麻煩,唉……」
「是嗎?是麻煩嗎?」
正咬著剛由攤子上買來的糖葫蘆的柳似炎,微傾著頭想了一下後說:「那又如何嘛-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了。」
「是嗎?順其自然啊-」夏侯其提想了一下,於是釋然的道:「唉,算了-就順其自然吧-對了,你要不要去萬花閣聽說書?」
「我要去、我要去-我最喜歡明嬤嬤講的故事了,生動又有趣,我一定要去。」對一向都喜愛民間傳奇的柳似炎來說,難得的聽說書機會怎可放過?
「那就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