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照進了昆沙門天的寢宮,他的耳伴聽到悅耳的歌聲,那輕輕柔柔、甜美的聲音令他的唇角不曲得泛起了一絲微笑。
他的房裡有鮮花的香味,香氣撲鼻得使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睜開眼睛,紗迦那甜美的笑容果然在他的眼前,他笑了笑起身,「紗迦。」
紗迦明王驚喜地跳到他的面前:「父王!您醒啦!您真的睡了好久呢!一定是很累對不對?」
昆沙門天隨手抓了件衣服往肩上一套,不讓紗迦看到他的傷口,然後懶懶地起身:「是啊!真的是有點累了,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是啊!」紗迦開心地跳到他的面前,愛嬌地賴在他的肩上:「父王,今天的天氣這麼好,女兒想到天河邊去散散心,您說好不好?」
昆沙門天忍住肩上傷口的痛楚勉強一笑:「父王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嗎?近來魔族活動頻繁,外面並不安全─」「不會的!」紗迦明王哀求地看著他:「父王,女兒只是在北天河附近走走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更何況這附近的魔族早已經被夜叉族人消滅得差不多了,就算還有殘存的魔族,他們也不敢到這附近來的!一」紗迦─」「父王!「紗迦有些焦急地看著他:「女兒真的想去!」
昆沙門天有些意外地看著女兒,紗迦一直很聽他的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堅持?
「紗迦,你那麼想去天河邊究竟是為了什麼?那裡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
紗迦的臉纂然紅了起來!
她連忙轉個身走到他的床邊替他收拾東西:「沒有啊!我只是……」
昆沙門天不待她說完,已經先坐在床上攔住她:「這裡的東西你不要動。」
紗迦愣了一下:「可是我只是想替您收拾一下。」
「我說不用!」
紗迦錯愕地停手,昆沙門天的臉色難看至極!
「父王?」
昆沙門天閉閉眼睛。這件事情到底還能瞞多久?總有一天紗迦還是會知道的!夜叉族慘遭滅族這種事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這北天王府裡的每個人也都早已清楚,只不過沒人敢說罷了!
他很猶豫,這件事本該是由他親口告訴紗迦;如果他不說,讓紗迦從其它人的口中知道──紗迦會原諒他嗎?還是會恨他?恨他竟然親手殺死她的好耶友!
一沒事了,紗迦,你先出去吧!父王─有些事需要想一想──」「不!「紗迦慌張地在他的面前跪坐下來,那雙晶瑩的雙眼透著委屈:「父王,是不是紗迦什麼地方惹父王生氣了?為什麼父王這幾天會這麼奇怪?請父王苦訴紗迦吧!」
昆沙門天勉強微笑地注視著女兒:「不是的,傻紗迦,你是父王最心愛的女兜,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地方惹父王不高興?是父王不好,父王不該把情緒發洩在你身上。」
紗迦低低地垂下雙眼。淚水竟然像珍珠一樣落了下來!
「紗迦!」昆沙門天錯愕地抱住女兒:「別哭啊!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我不知道。父王最近……最近真的好奇怪,紗迦心裡覺得害怕!」紗迦聲音破碎地哭泣,依偎在昆沙門天的懷裡嗚咽地顫抖著!
「傻孩子!我不是說過了嗎?那真的不是你的錯!」昆沙門天歎口氣,輕柔安撫地拍著她的背:「也不關你的事啊!都是父王不好,這樣吧!今天就讓父王帶你到天河邊去走走好嗎?你不是想去天河邊嗎?我們──」「不要!」紗迦突然抬起頭來反對地搖頭:「我不要父王陪我到天河邊去。」
昆沙門天很疑惑地問:「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吵著要去嗎?怎麼父王現在答應你去了,你反而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紗迦神情閃爍地咬著下唇:「女兒只是想……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昆沙門天笑了起來:「喔!原來我的小紗迦長大了,現在可不要父王的陪伴。說不在天河邊還有其它人正等著你呢,是不是這樣?」
「父王!」
「好!都隨你!不過你不可以一個人去,父王派幾名衛士和侍女陪著你一起去。」
「父王──」昆沙門天挑挑眉:「要不然就別去了。」
紗迦明王只好起身付個禮,她的眼裡還含著淚水,但臉上的表情卻十份快樂地笑著:「謝謝父王,紗迦聽命就是了!」
昆沙門天揮個手,讓紗迦下去;而他自己則歎口氣將床上的被子掀開──躺在床上安靜無聲的是羅-劍─是星羅從不離身的寶劍,如果紗迦看到這把劍──他閉閉眼睛,有些痛苦地想著─如果紗迦看到這把劍,也許也就是紗迦將要離開他的那一天。
「明王!明王!」年長的侍女焦急地在後面追趕著:「明王!您別跑了!我們追不上啊!一」追不上就別追了!等一會兒我自己會回來的!「紗迦明王騎著昆沙門天的天馬。在前方快榮得像只逃出牢籠的小鳥!也不管後面的人已經與她愈離愈遠了,逕自奔向她心裡想去的地方。她心裡想去的地方在哪裡其實她並不清楚,只知道總是有個夢──夢裡有個男子坐在天河邊上:那雙憂鬱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好像他們幾世之前已經認識、好像地有好多的話要對她說!她從來沒看到那樣令人動心的眼神,那感覺讓她想忘也忘下了,只好想辦法找理由到天河來看看,或許,或許真的只是個荒謬無稽的事而已;但是如果不讓她自己親眼證實,她永遠不能一笑置之。她騎的天馬速度非常快,沒多久已經把隨從們甩得大老遠,連聲音也聽不見了。紗迦停下天馬,凝視著泛著淡淡黃色煙霧的天河;那無邊無盡的天河裡流著的不是水,而是沙子,黃色的沙子在天河中緩緩流動,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美感。據說在很久以前,天河裡和人界一樣,流得是清澈的河水。數百年前帝釋天在天河邊發動叛變,推翻了前任天帝,當時天河邊發生了激烈的戰爭,聽說整條天河的河水都被死傷者的鮮血染成紅色!之後這天河裡流得便再也不是清澈的河水,而是變成滾滾的黃沙她不知道這傳言的真假,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她聽到北天王府裡的人說過,說這天河裡近幾年出現了一種怪物─一種名叫:「沙蟲」的可怕怪物,被他殺不死,砍也砍不斷,反而會把人吞噬進天河中的可怕怪物!
想到這裡,紗迦忍不佳有點害怕起來!
她回頭看看其它人跟上來沒有,可是那黃色的煙霧不卸道為什麼愈來愈濃!到後來視線竟然無法穿越霧氣!
紗迦恐懼地看著自已四周圍的煙霧愈來愈濃!幾分鐘之後,那霧已經濃的她只能看到自己面前五公尺的景物了!
紗迦連忙策動天馬想住回跑,可那天馬卻動也不動地定在那裡。絲毫也下肯動彈一下!
「走啊!你怎麼不走了?」
紗迦焦急地拍著天馬的脖子:「拜託你!你快點走吧!這裡好可怕──」天馬還是動都不肯動一下,紗迦只好跳下馬來,用力推著天馬想讓她往前移動。
「走啊!拜託你!要不然等一下沙蟲來了,我們兩個都死定了!」
天馬還是固執地不肯動,紗迦沮喪地看著天馬。天馬那樣子不像是恐懼,反而像是正側耳傾聽著什麼聲音似的。
「怎麼啦?」紗迦柔聲問著:「你聽到什麼了是不是?」
天馬噴著氣搖搖頭,緩緩地往天河邊走。
紗迦好奇地跟在天馬身邊,這天馬是她的父王親自挑選給她的,與一般的馬匹不同:天馬相當通曉靈性,如果這個地方有危險,它一定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你要去哪裡啊?」紗迦輕輕地問。天馬卻逕自住前走,穿越黃色的霧氣來到一個奇特的地方。
紗迦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穿過霧氣之後,天河裡流著的黃沙竟然變成了渥渥流水!她甚至可以看到河裡優遊自在的小魚!
天馬帶著她到了這個地方之後便自己悠閒地啃草去了,留下紗迦傻傻地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色!
天河邊長著青嫩綠草,有七彩繽紛的花朵在其間綻放;她的耳畔聽到小鳥們清脆的叫聲、流水混混而過的聲音,甚至還有微風在耳邊低語的聲音!
「天啊!」紗迦驚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天啊!這是哪裡?」
「這個地方以前有個名字叫:「護天河」。「紗迦驚愕地跳起來,轉頭一看,在天河的另一邊坐了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她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是聽他那低沉的聲音卻與夢中人的聲音一模一樣!」紗迦明王,你從來沒來過這裡吧?」「你認識我?「紗迦好奇地靠近他:「是你嗎?在我夢裡出現的人?」
男子低聲地經笑,紗迦那天真的問法讓他近乎同情地轉過頭來:「是啊!我差點忘了,你是昆沙門天的女兒,也只有紗迦明王真正是這天界中唯一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了。」
紗迦傻氣地看著他的面孔,那雕刻似約五官、近乎完美的組合讓她不由得看傻了眼!
她一直以為她的父王昆沙門天已經是她所見過最為俊美的男人,沒想到眼前這男子卻遠遠超過她的父王!
他身上有種尊貴、不可一世的氣質,那種感覺地也只曾在天帝帝釋天身上看到過。
「你是?」
「魁。」他回答:「我叫魁。」
「魁?」紗迦不大明白地靠近他:「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也沒見過你?這天界裡的人我幾乎都見過了,為什麼只有你,我卻從不曾聽過呢?你是誰?」
「我嗎?」
魁淡淡一笑,那笑容裡有一股悲哀,與她在夢裡所見過的悲哀那麼神似!
卻又更深!更教人感覺到心痛!
「我不屬於這裡。」
紗迦搖搖頭:「這裡是天河。唯有天界的人才能靠近的天河,你怎麼會不是這裡的人?或者你是善見城裡的人?她的眼睛亮了起來:「莫非你和天帝有什麼關係?」
魁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的確有關係,我們這族的人曾經與天帝關係密切。」
紗迦笑了笑:「是啊!我也這樣覺得。你身上有種奇怪的氣質,與天帝相當神似!」
魁淡淡地看了紗迦明王一眼,紗迦臉上的純真讓他幾乎妒恨!
這笑容─這笑容也該是星羅臉上應該有的!更該是護天一族的孩子們、夜叉族的孩子們臉上應該有的!但是現在都沒有了!
那些孩子再也不會笑─他們都已經在陰暗的地獄裡,瞪大了那原本應該純真的雙眼,忿恨的、痛苦地哀號著!
「你怎麼了?」紗迦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好可怕,顯得那張俊美無比的面孔是那麼的陰森恐怖。
「我想到了一些事?」
「什麼事?」
魁冷笑著看著紗迦:「你真的想知道嗎?」
紗迦愣了一下,他的表情看起來好殘酷。
「你真的想知道那樣的事?那對你來說不會是好事啊!我美麗的紗迦明王,那將會摧毀你的世界!摧毀你的一切!讓你再也無法如此天真無邪地微笑!就算是這樣你地想知道嗎?」
紗迦不安地站起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眼前男子那種殘酷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們還是陌生人啊!你為什麼要嚇我?」
「嚇你?」
魁大笑著注視著紗迦那美麗的面孔:「嚇你不好嗎?你可知道你的父親對我族所做的可不只是驚嚇而已。他為了你,甚至殘忍地屠殺了許多跟你一樣年輕貌美的女子,為了取悅帝釋天、保讓他的地位,他甚至屠殺了你的好朋友星羅公主,你可知道?」
紗迦錯愕地看著他!她的嘴唇顫抖地說不出話來!
「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族人同樣也死在昆沙門天的手中,他與帝釋起屠殺部些無辜的人啊!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條神經裡部流著這些被屠殺者的血淚!你聽不到嗎?你聽不到自己血管裡的哀號聲嗎?」
「夠了!」紗迦尖叫著塢住耳朵。
「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不要繼續在這裡聽你胡說八道!我的父王不是那種人!我知道帝釋天不好!但是我父王不是那種人!他是最好的天王!」
「紗迦明王,如果你真那麼肯定,那麼為什麼下敢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魁冷靜、無情的聲音博來,紗迦緩緩睜開眼睛,四周的環境再也不是剛剛所看到的那樣美麗了。
天河裡的黃沙滾滾翻攪,哀號的哭聲從那翻攪的沙子裡傳了出來!她看到那些沙子不停地變換著─像是人─無數被屠殺的人們在沙子裡痛苦地掙扎著!翻攪著!
他們都在哭嚎─還我命來─為什麼屠殺我們─我們是無辜的啊!為什麼冷血的剝奪了我們生存的權利?
「不!我不柑信!這一切都是假的!」紗迦明王驚恐地尖叫!她近乎瘋狂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幻境,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死亡般的沉寂,魁微微一笑,那冷例的目光絲毫不放鬆地看著她:「不相信嗎?呵,我想你也是不信的,但是為什麼不回去看看?」他緩緩地走進沙河裡。那修長的身體竟然漂浮在沙河之上。
「等一等!」紗迦大叫著追上去,「你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騙我?」
魁回過頭來看著她:「回去吧。紗迦明王!回北天王府去找找看,我想你會找到證據的;到那時候你就會知道是我騙了你?還是你那親愛的父親騙了你。」
紗迦愣愣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沙河之中,他身旁的黃色霧氣飄飄渺渺地消散,四周只剩下地和一片光禿禿的河床。
「明王!」
「紗迦明王!」
隨從們驚慌的叫聲遠遠傳來,紗迦卻只是站在那裡,滿面的淚水卻達一點聾音也發下出來,她不會相信的!
不管其它人怎麼說她都不會相信!
她的父親是最好的天王!
而她一定會證明這一點的!
老龍王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湯藥往星羅的房裡走,這可是他偷偷回龍宮去拿出來的龍王參;全天下也只有龍宮裡的御花園長得出這種稀有的參類,以前帝釋天讓他呈獻上去,他都以御花園已經損壞的理由回絕了。
龍王端著那參湯,極其小心地走進了星羅的房裡,可是抬頭一看卻愣住了!
裡面哪裡有星羅?連星羅身邊跟舊的那隻小豹子也已消失不見!
龍王心頭一驚!手上所端的湯藥不自覺地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星羅……」他沒命地大叫!那銅鈴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星羅!」
老天!星羅該不會……該不會自己跑到善見城裡去找帝釋天算帳了吧?
「星羅!」
龍王洪鐘似的聲音在滅天之城裡嗡嗡迴響,他則沒命地住外跑!
「星──」阿希多羅悄悄地出現攔住他。阿希多羅也沒說話,只是用手指住另一個方向一指。
龍王慌慌張張地衝了過去:「星──」星羅在滅天之城的城牆上靜靜地住外看,那隻小豹子躺在她的腿邊半閉著眼睛。
龍王這才鬆口氣,整個人幾乎虛脫地靠在牆上。
「老天!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星羅回過頭來淡淡一笑:「以為我自己去找帝釋天了嗎?」
龍王說不出話來;星羅那張美麗絕倫的面孔依舊蒼白。但是表情卻是平靜的,平靜的幾乎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我不會的。」
星羅扯動唇角發出一抹乾笑:「我知道那不是我一個人所能做到的,我這樣去無疑是自尋死路罷了!這條命已經死過一次——」她回過頭去看著滅天之城外面那片渾沌世界:「現在剩下的這條命是屬於我族人的:他們沒讓我死之前,我可不能輕易死去。」
龍王緩緩提起步伐來到她的身邊,星羅臉上那平靜的表情讓他既心安又心痛!他勉強微笑說道:「你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星羅的目光還是凝視著那一片渾沌天地,即裡面所隱藏的是什麼呢?是另一種世界嗎?
「星羅?」
星羅突然輕輕地歎口氣:「龍王,你知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打敗帝釋天?他是雷神,為什麼單憑他一個小小的雷神卻能翻覆天地?」
龍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過去帝釋天的確只是個小小的雷神,他的勢力別說不可能翻覆天地,就算是與四方守門人比較起來都微不足道!誰會知道他竟然能翻覆天地?」他歎口氣:「或許吧!或許就是因為他一直都只是個小小的雷神,所以沒人注意到他的茁壯,而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也來不及嗎?」星羅低低地問:「難道真的沒有機會嗎?」
「星羅,」龍王歎口氣:「你先別想那麼多!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羅-劍也不知下落,想打敗帝釋天,至少你得先得到羅-劍才行。」
「我知道羅-劍在哪裡。」魁的聲音出現。
星羅沒有回頭,老龍王倒是有些不耐煩地瞪著魁,這小子心裡不知道打得究竟是什麼主意?好像故意不讓他和星羅相處似的。
魁緩緩地走了過來:「羅-劍在北天王府。」
「是嗎?」星羅的反應出奇冷淡。
「你不想取回羅-劍嗎?」
星羅跳了下來,小豹子也同時一躍而起。跟著面無表情的星羅往城堡裡面走。
魁似乎也愣了一下,他皺起眉:「星羅,唯有取回羅-劍你才有機會殺掉昆沙門天為你的族人報仇。」
「我不想殺昆沙門天。」星羅沒有回頭,她的聲音裡也沒有半點感情:「我不像你。」
魁挑挑眉:「是嗎?你不想報仇?」
「我當然想報仇,但是你──」星羅緩緩回過身,臉上有一抹鄙夷:「你太卑鄙了!這就是你要做的不是嗎?你心裡唯一所想的只是為你的族人報仇,其它人的生死對你來說都無關緊要!夜叉族人的性命對你來說也不重要,北天王府裡的人又算什麼呢?你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來達成你報仇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繼續:「雖然昆沙門天屠殺了夜叉族人,但是他是為了保護他的族人,那立場換了我或是任何人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所以你不殺昆沙門天?」
魁冷冷一笑:「可能嗎?天真的星羅公主,你認為可能嗎?昆沙門天會為了他的女兒做任何事!你想殺帝釋天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殺掉昆沙門天。」
「也許,」星羅竟不慍不火地回答:「但是我不會用你的方法,一她回過身去繼續走:「我不會利用紗迦明王。」
夜深了,昆沙門天還沒有回來;他派了人回來說今夜善見城裡有宴會,身為禁衛軍的統領,他必須在場保護帝釋天的安全。
紗迦一直躲在自己的房裡,當她知道她的父王今天不會回來之後,心倩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
她無法不去想在天河邊上所見到的一切─那是真的嗎?她好希望自已沒有到天河邊去,但是那已經無法改變了!她怎麼能告訴自己說那只是一個荒謬無稽的夢境?
那是事實啊!儘管她不知道魁究竟是誰,但是她所見到的絕對不曾只是幻境!
或許是魔族,或許那魁是個魔族,存心要挑撥她和父王之間的感情也說不定,她一直對自己這樣說著: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她卻也無法讓它停止生長!
歎口氣,紗迦明王站了起來往外走。
「明王?」守在門口的侍女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這麼晚了,您要上哪兒去?」
紗迦微微一笑:「沒事,我只是想到花園裡去等我父王回來。」
「別去了,明王,都已經這麼晚了。天王回來看到您沒睡,他會不高興的。」侍女憂心地看著她。
「沒事的,你先睡吧!我去走一走,待會兒就回來。」
「讓奴婢──」「不用了,你睡吧!」紗迦歎口氣揮揮手,那侍女只好點點頭留下來。
紗迦一個人獨自走在安靜無聲的北天王府,這正她從小生長的家,金碧輝煌、雄偉壯觀約北天王府是仞仞天裡最美的城堡之一!
這一切真的是建立在血腥之上的?如何相信呢?
她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倩,她的母親是屆很美很美的女人,但是她總是在哭泣,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她一直不懂,她的父母曾經是很相愛的啊!為什麼到了後來,母親卻總是鎮日哭泣直到抑鬱而終呢?
恍惚中好像聽過府裡的人低低的交談聲,說是父王依附帝釋天、侍奉帝釋天,而母親的族人卻在帝釋天造反的戰役中死去。
母親是為了這一點而哭泣嗎?
因為父王侍奉帝釋天,而母親的族人在戰役中死去?
緩緩走著,她竟毫不自覺地走到了父親的房門前,伸手想開門,卻發現門已經鎖上了。
紗迦明王有些錯愕地看著門把,父王的門從來不鎖的。今天為什麼會鎖上了?難道裡面真的藏了什麼秘密?
她想起早上地想替父王整理床鋪時的景況─父王是極力想掩飾什麼吧?
他到底想掩飾什麼?有什麼秘密不能讓她知道嗎?
正想著,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地響起,紗迦連忙閃進旁邊的柱子裡。
而遠遠走來的正是她的父親昆沙門天。
紗迦明王咬著唇安靜她躲著,昆沙門天推開門進去之後,她便躲在門後面靜靜地看著。
她不知道自己將會看到什麼,但她相信她父親絕對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昆沙門天歎息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顯得那麼疲倦、那麼無奈!幾乎讓紗迦明王想衝出去緊緊地擁抱他!
屋裡的燈光亮了起來,紗迦忍住心裡的衝動繼續看著父親在屋裡的行動,沒多久,昆沙門天坐在他的床上。看來正準備就寢,紗迦明王正想鬆口氣,卻看見父親從床的角落裡拿出一把長劍!
那把長劍她見過,那是夜叉王所用的羅-劍。
紗迦憶起星羅小時候曾經說過:「羅-劍是夜叉族巧傳族寶劍,只有夜叉王才能擁有羅-劍;而夜叉王是絕對不會放下羅-劍的,除非已經下再是王或者死了─」紗迦錯愕地看著那把劍……
那的確是羅-劍沒錯!可是怎麼會在她父親的手中?難道夜叉王──難道她的父親真的殺了夜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