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緯先回家更衣,再往花店買了束玫瑰,準時的到達楚妍茜的辦公室。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膩在一起,他們看完服裝秀後又一起用餐——邵緯在決定辭職時,就已經把這整件事情從頭想過,並下了結論。
一、不再開老陳的喜美。
二、不再穿那些笑掉人家大牙的便宜西裝。
三、不再去路邊攤吃消夜。
四、不再為了別人而改變自己的方向。
五、不再說謊。
六、不再想起於蒂綾。
最後一項,邵緯決定要徹底實行,免得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會重重的傷害了於蒂綾。
「Andy,我好喜歡最後的那套晚禮服,它的樣式、質料都是現在最流行、也最貴的;馬汀大師不愧是享譽國際的一流設計師,能設計出如此炫目的作品。」楚妍茜稱讚著。
「如果你喜歡,就買下它吧!」邵緯喝了口葡萄酒。
「真的?謝謝你!」楚妍茜在邵緯的臉上一吻。
這一切全映入尾隨而來的於蒂綾眼中,她氣憤的衝了過去。
「小姐,請問幾位?」服務生有禮貌的問著於蒂綾。
「我找人。」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那麼於蒂綾的眼光已經把邵緯切成無數塊。
「邵先生,真湊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邵緯剛看到於蒂綾時,心中升起一絲愧疚,但他隨即想起自己已經決定和她劃清界限,何必感到愧疚?應該大膽的甩了她才對。
「是啊!還真是湊巧。」
「Andy,她是誰呀?」楚妍茜親熱的叫喚聲聽在於蒂綾耳裡,讓她恨不得拿塊膠布把楚妍茜的嘴巴貼起來。
「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公司裡的同事於蒂綾;這位是我的女友,楚妍茜。」
「你好!」楚妍茜很有風度的和於蒂綾握手;聽到邵緯在別人面前稱她為女友,她的心像長了翅膀似的快飛出體外了。
「女友?」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原來邵緯早就有了女朋友,他在印刷室裡說的全都是謊話,全是騙她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看他們親熱呢?
「你們慢用吧!我還得趕去上課,不好意思。」於蒂綾像逃難似的逃離現場,以免讓邵緯看到她臉上受傷的表情。
但,邵緯還是看到了。當他看到於蒂綾痛苦的神情時,心中竟隱隱作痛,直想追出去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自己有多麼的愚蠢、白癡、笨蛋……
但他終究還是狠下心來,留在餐廳裡陪楚妍茜吃完了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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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於蒂綾像個遊魂似的,在公司、家裡、學校固定的穿梭;這看在柯娟的眼裡,讓她忍不住找邵剛興師問罪。
但是,邵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他問了邵緯,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老哥,我對你太失望了!你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竟忍心去傷害像蒂綾這麼好的女孩?以前我很尊敬你的,但是現在我鄙視你!你做人太失敗了,難怪小娟打從一開始就反對。」
「你夠了沒有!」邵緯大吼一聲,順帶發洩自己積鬱數日的情緒。
「還沒有!怎麼,想打架啊?我奉陪!」邵剛捲起衣袖。
邵緯心頭火起,一拳就捶了過去。「我就是想打架,怎麼樣?」兩人隨即打成一團,直到邵憑翔及邵太太趕到將他倆拉開。但是兩人都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掛上「戰跡」了。
「你們倆到底在幹什麼?」一向溫和的邵憑翔終於發火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兩個寶貝兒子幼稚的舉動。
「沒有。」
兩人的答案如出一轍。
「還說沒有!給我老實說,否則今天誰都別想離開書房一步!」邵憑翔挽著邵太太在沙發坐下。
「你們快說啊;怎麼一個個像啞巴似的,你們的舌頭掉了嗎?」邵太太也按捺不住性子了。
邵剛一五一十的將實情說出,從邵緯和羅沙倫的賭約,一直到邵緯和於蒂綾成為男女朋友,卻又把她給甩了統統告訴邵憑翔。
「老大,這是真的嗎?」邵憑翔不敢置信的看著邵緯。
「我……」邵緯接不下去。
「你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事呢?」邵太太替於蒂綾抱不平;假如當初邵憑翔也這麼對待她的話,她一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我……你們別管我,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麼。」邵緯自顧自的走回房間。
「算了,老伴。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他去吧!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他現在的決定是錯誤的。如果不是他曾受過太大的傷害,相信他也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邵憑翔摟著太太安慰著。
「嗯!也只好如此了。」邵太太也不知道如何開導這個兒子。
一旁的邵剛若有所思,盤算著該如何把邵緯推回於蒂綾身邊——誰教他老媽開出了「不逼他結婚」這麼優渥的條件,他當然得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啊!
「哎喲!痛死了。老哥打起人來可真狠哪。」邵剛摸著自己的左臉,頻頻抱怨。
「去冷敷一下吧!誰教你明知打不過你老哥,還自己討打。」
「媽,你好偏心喔!都只關心老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啊!怎麼可以說我偏心呢?對不對,老伴。」邵太太故意刺激邵剛。
「是啊!你媽說得沒錯。」
「哼!不理你們了,我去找我的小娟,讓她來安慰我受了傷的幼小心靈。」
看著邵剛走出書房,兩老不禁露出會心的一笑。其實邵家就這三個寶貝,怎麼會偏心呢?
「這次兩個兒子似乎都認真了起來,希望我們能坐上主婚人的位子。」
「嗯!我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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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緯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
他這樣做不對嗎?他只是不想到最後受傷最重啊!長痛不如短痛,這應該是最好的抉擇……
「啊——」邵緯煩悶的大叫一聲,樓下的人先是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稍後才想起什麼似的,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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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蒂綾連續幾天都顯得精神不濟,體重也逐漸下降;柯娟實在不忍心看她再瘦下去,就半提議半強迫的要於蒂綾到她家吃飯。於蒂綾拗不過柯娟,只好答應。
柯娟也約了邵剛,準備商討對付邵緯的計策。
吃過晚飯,三個人都往客廳移動;才剛坐定位,就聽到邵剛連珠炮似的開始數落邵緯。
「我老哥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只死豬,什麼不學,偏偏學做負心漢,枉費我以前那麼崇拜他。」
「你老哥?」於蒂綾覺得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曉得邵剛口中的老哥是誰……等等!他姓邵,邵緯也姓邵,該不會……不會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他老哥就是邵緯。」柯娟無奈的說出這個名字,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讓於蒂綾再想起這個人。
「對,邵緯就是我老哥。」
「那又怎麼樣?」於蒂綾反問邵剛。
「你不覺得他很過分嗎?難道你連一點氣憤的感覺都沒有?」邵剛氣憤不已,於蒂綾就這樣放過他老哥了?難道她連一點報復的念頭都沒有?
其實於蒂綾已經決定要徹底的忘記邵緯這個人。她原本對愛情抱持著憧憬與幻想,但是邵緯打破了她的美夢,讓她見識到愛情冷酷的一面。
現在的她並不想再去觸碰這個傷口,淡淡的說:「他過分並不關我的事,我不記得有這個人。」
柯娟和邵剛面面相覷,不知道於蒂綾怎麼會說出這句話。
「我去泡咖啡。」於蒂綾害怕柯娟和邵剛會向她問更多有關邵緯的問題,她怕自己的理智會戰勝不了情感,便藉故離開,緩和自己的情緒。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邵剛擔心的問。
「還不是你那個寶貝老哥害的。好好一個開朗的人被他傷成這樣……也難怪她寧願自己從沒認識過邵緯。早知道會演變成這樣,當初就不答應你了。」柯娟原本以為邵緯會為了於蒂綾而有所改變,誰知道反而害了於蒂綾。
「我……我以為他對蒂綾是特別的,誰知道他死性不改,還是到處拈花惹草。」
「唉!別說你老哥拈花惹草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所謂『豬就是豬,牽到北京還是豬』。」柯娟存心整邵剛,誰教他害於蒂綾變成這樣。
「你……你敢把我比喻成一隻豬?看我怎麼報仇!」邵剛作勢要打柯娟的屁股,嚇得柯娟在客廳裡到處亂跑。
「咖啡泡好了……邵剛,把娟姊放下吧!喝完咖啡,等我回家以後,你們再繼續完成你們的戰爭,OK?」於蒂綾一走出廚房,就看到邵剛將柯娟扛在肩上打屁股,而柯娟則一直重複著「豬就是豬,牽到北京還是豬」這句話。
「等一下再繼續教訓你!」其實邵剛已經累得沒力氣再玩下去了,可是看到柯娟那副死不服輸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繼續捉弄她。
柯娟滿臉通紅,眼裡泛著淚光,卻還是不肯認輸,硬是重複著先前的那句話。這一切令於蒂綾笑逐顏開。
「邵剛、娟姊,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嗯……奉勸你們待會兒大戰的時候盡量把音量降低,否則我敢保證,等一下一定會有警察找上門來,到時候你們可別說認識我。」於蒂綾假意和他倆撇清關係。
「為什麼?」柯娟不明就裡,疑惑的看著於蒂綾。
於蒂綾一步步的往大門靠近。「因為……警察會以『妨害風化』和『擾亂秩序』這兩條罪名來逮捕你們。」
「『擾亂秩序』這項罪名我還可以接受,但是『妨害風化』就說不過去了。」邵剛無法理解。
於蒂綾將大門打開,確定有路可逃後,才放心大膽的說:「很簡單啊!剛剛娟姊的尖叫聲,很容易讓大家認為那是興奮過度而發出的叫床聲!」於蒂綾說完,迅速的消失在柯娟和邵剛的眼前。
「Eve!」柯娟拿起沙發上的抱枕,面紅耳赤的朝大門砸了過去。
邵剛則是在一旁大笑。
「還笑!牙齒白呀?等一下就把你的牙齒全都拔光!」柯娟氣邵剛不但不幫她,反而在那裡笑得腰桿都挺不直。
「你捨得嗎?我看我們就如蒂綾所願,表演一場秀吧!不過你的聲音可得降低,我可不想因此而有牢獄之災。」
「邵剛!你……你別過來,否則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柯娟一步步的往後退,但邵剛卻像獵取獵物般的逼近她。
柯娟退到無路可退,眼睜睜的看著邵剛的臉慢慢的靠近,最後終於無法抗拒的讓他肆無忌憚的吻著自己……
邵剛愈來愈激動的往下吻,甚至還情不自禁的在柯娟的脖子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吻痕。
「啊!」柯娟忍不住呻吟出聲,雙手輕輕的環抱住邵剛;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理智,讓她悚然驚醒。
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將邵剛推開。「不,我們不可以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為什麼不對?你未嫁,我未娶,有哪裡不對?」邵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我……」柯娟說不出理由,她無法告訴邵剛,自己不願意成為他獵艷名單上的另一個過去式。
邵剛使出撒手鑭,將柯娟吻得透不過氣;而這果然發揮了效用,讓柯娟沒有力氣再反抗。
邵剛看柯娟沒有繼續反抗,就大膽的解開柯娟的衣物;直到柯娟胸前的雪白呈現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是處子之身嗎?」
邵剛脫口而出的話讓柯娟整個人冷卻了下來。「你……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你……你走,你給我滾出這個屋子,我永遠也不要看到你,你走!」
「柯娟,你聽我說……」邵剛追悔莫及,又希望能彌補柯娟受到的傷害。
柯娟拉緊衣服,「我求你快走吧!你還想將我的尊嚴徹底的撕碎嗎?」
邵剛狼狽的走出了柯娟的家;想起柯娟梨花帶雨的臉龐,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隻怪獸狠狠的咬爛。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她,我一定要挽回她的心!」邵剛喃喃自語。
天空下起傾盆大雨,伴隨著隆隆的雷聲,邵剛佇立在原地,任雨水無情的拍打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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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柯娟是被汽車的喇叭聲給吵醒的。
「天啊!頭好痛。」一定是她昨夜哭得太激動了,今天早上才會頭痛。柯娟進入浴室準備梳洗,不經意的看見鏡中的自己。
天啊!眼前這個眼睛腫得像核桃的人是她嗎?該死的邵剛!柯娟氣得七竅生煙。
柯娟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上班,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於蒂綾投來疑問的眼神。
一直到中午,於蒂綾才逮到機會問柯娟發生了什麼事。
在於蒂綾的「拷問」下,柯娟終於一五一十的說出事情原委。
「這隻豬、白癡、無恥之徒、卑鄙、下流……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王八蛋!」於蒂綾幾乎用上了所有的罵人辭彙,但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Eve,別太激動。我先跟你講明,如果他要你幫他解釋什麼,你可別聽他的花言巧語;反正我是不會原諒他的!」柯娟顯然還在氣頭上。
「好!聽你的,我不會相信邵剛的花言巧語。」但聽聽他怎麼解釋總可以吧!於蒂綾在心裡補上一句。
兩個女人心裡各懷鬼胎,各自希望能幫助對方走出愛情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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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梵翔航空的總裁室裡,有一個人正倚著窗戶,鬱悶的看著樓下的行人及車輛。
羅沙倫時間算得剛好,正好看到邵緯發呆。這幾個禮拜,邵緯天天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常常一發呆就是好幾個鐘頭。為此,羅沙倫已經取笑了他好幾次,並開始和邵茵商討,如何才能重新撮合邵緯和於蒂綾。
「喂!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到草屯療養院?」羅沙倫揶揄道。
心煩意亂的邵緯居然沒聽出這句話的含意。「為什麼?」
「因為……你剛剛的樣子像還沒痊癒的精神病患。」
「羅沙倫!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這裡,最好在你的嘴上裝個拉鏈,然後把它拉起來,安靜的滾出這個房間!」邵緯的眼底冒著熊熊火光。
「好啊!可是請你先示範一下,要怎麼裝拉鏈,怎麼拉上。」羅沙倫嘻皮笑臉的看著邵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該死的!你現在就給我閉嘴,否則我會把你打得連邵茵都認不出你,讓你未出生的小孩看不到他老爸英俊的臉,只會看到一個鐘樓怪人!」邵緯咬牙切齒的警告羅沙倫。
羅沙倫考慮了一下,決定保留英俊的面貌,免得老婆、孩子都不要他。「好啦!我閉嘴。行了吧?」
「有事嗎?」
「上午十一點,要先到桃園中正機場去巡視。我們今天算是微服出巡,公司沒人知道。怎樣?這是你最喜歡玩的遊戲,不會再憂鬱了吧!」羅沙倫翻了翻記事本,大略的說明了今天的行程。
「沙倫,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而且讓你寶貝的老婆找不著你的屍骨,以消我心頭之恨!」邵緯恨恨的威脅他。
「好啦!我以後會小心點。真是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認識了蒂綾以後,就一天到晚發脾氣,離開了蒂綾,又整天發呆。我看你真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要在草屯療養院預約頭等病房。」羅沙倫才一說完,就看到一個紙鎮朝自己的臉上飛來;還好他閃得快,紙鎮只撞上了門板。
羅沙倫放聲大笑,氣得邵緯恨不得馬上宰了他。
但是,羅沙倫的那番話還是進到了邵緯心中。他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地將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更因為於蒂綾的關係而整天眉頭深鎖。難道他真的愛於蒂綾入骨,沒有她的陪伴就不行了嗎?他當初的決定難道錯了?
邵緯又不知不覺的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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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人耳目,邵緯和羅沙倫開了輛公司專用的普通轎車。由於羅沙倫堅稱邵緯情緒不穩,不適合開車,所以駕駛權便落入了車速超慢的羅沙倫手裡。
車子才一停好,邵緯就下車破口大罵:「我***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坐你開的車?你是故意想看看我的忍耐度是不是?羅沙倫,你知不知道剛剛在高速公路上,有多少車子朝著我們猛按喇叭?告訴你,下次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車,等一下我就自己坐計程車回台北,你慢慢的去磨蹭吧!難怪人家說台灣最大的停車場在高速公路,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
面對邵緯的破口大罵,羅沙倫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便自顧自的往機場裡走去。
到了梵翔航空的櫃檯,邵緯首先發難。他用道地的法語向地勤人員抱怨:「你們這家公司是怎麼辦事的?行李交給你們運輸,居然不見了!連帶的害我丟了重要物品;如果你們再找不著,就試試看!」
而接受邵緯發牢騷的服務人員根本有聽沒有懂,只好趕緊說了聲抱歉,往辦公室裡尋求聽得懂法語的人員來應付這個場面。
過不久,從辦公室裡走出一名年約三十歲、身著保藍色制服的男人,左胸掛著「地勤服務部經理」的牌子。
這經理從容的和邵緯交談了幾句,打了通電話,差不多十分鐘後,就看到一隻黑色皮箱被推了出來,而邵緯臉上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暴跳如雷轉變成欣賞與讚許。
邵緯從行李箱裡拿出一樣東西交給那名經理,並不經意地打開;經理打開看了半晌,隨即笑出聲,向邵緯敬了禮後便走回辦公室。
邵緯和羅沙倫相偕走出機場,兩人正往停車場走去時,邵緯忽然倒抽了一口氣,身體僵硬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看到那兩個人往機場裡走,邵緯的腳竟不聽使喚的跟了過去。在一旁的羅沙倫則是笑得不支倒地。
天啊!這個邵緯,一看到於蒂綾就如此失魂落魄,還說什麼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關係?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邵茵,她肯定會笑得東倒西歪。羅沙倫邊開車邊笑,就這樣一路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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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柯娟說了一句「你該請個假,出國去散散心了」,於蒂綾就被迫在短時間內辦好護照、簽證等事宜;柯娟甚至還幫她挑了遠離世俗的馬爾地夫,希望她能好好度個假。
昨天柯娟興高采烈的拿了一堆東西到她家,說是要讓她帶著以防萬一。那堆東西裡什麼都有,舉凡暈車藥、小型急救包、胃腸藥等應有盡有,甚至還有避孕藥和保險套,說什麼方便她釣個帥男人來場魚水之歡。於蒂綾真是被她徹底的打敗。
而除了替於蒂綾打點些瑣事外,柯娟還堅持要她哥哥「護送」於蒂綾到機場。原因無他,因為旅行社幫於蒂綾訂的機票是梵翔航空公司的經濟艙。柯娟一聽到是自己公司的機票,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連於蒂綾都不曉得她為什麼會那麼激動。
也許……柯娟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Eve,護照和機票帶了沒?檢查看看,待會兒就要去辦出關手續了。」柯岳勳再一次叮嚀。
「帶啦!大猩猩,真搞不懂到底是誰要出國。看你急成那副德行。」於蒂綾習慣性的抱抱柯岳勳的腰,而他則攬住她的肩。這小小的動作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兄妹間表示關愛的方式,但在邵緯眼中,卻成了熱戀中的情侶才會有的行為。邵緯的臉色像喝了滿缸的醋一樣難看,他迅速的到梵翔航空的櫃檯,以總裁的身份按了幾個電腦按鍵,查出原來於蒂綾是搭乘梵翔航空公司的班機;邵緯立刻辦妥相關手續,比於蒂綾先一步登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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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起飛後已過了一段時間,機上的空服人員開始分送餐點。於蒂綾填飽了肚子,正想小睡片刻時,忽然有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於蒂綾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人,但她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冷冷的說:「有。」
「可是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人坐啊!」他不顧於蒂綾的反對,逕自坐下。
「喂,你怎麼這樣啊!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座位可坐,一定要坐別人的位子才甘願嗎?更何況我又不認識你!」
「怎麼會呢?我記得我們老早就認識了,我還記得你的櫻桃小嘴有多甜、多誘人……」
於蒂綾臉紅的看著他,並發覺周圍的乘客已經因為他的大嗓門而開始竊竊私語。她忍不住大叫:「邵緯!你非得這麼不知廉恥嗎?還是你從沒被女人拒絕過,所以心有不甘,想再試一下你的魅力……對了,你的親密女友呢?『對人早』了嗎?」
「『對人早』?」
「怎麼,在台灣長大的人竟然會聽不懂台語?意思就是她跟人家跑了、拋棄你了!」於蒂綾發覺雖然自己口不擇言的譏罵他,但是心裡卻對他戀戀不捨;即使他曾深深的傷害她的心——那顆深深愛過、如今卻碎得無法縫補的心……
「拋棄?不,你可能誤會了,我出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邵緯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情愫。
情愫?曾經那樣傷害她的人,會對她產生情愫?於蒂綾自嘲的戴上耳機,不再和邵緯說話。
邵緯識相的看起手邊的英文報紙,直到飛機抵達馬爾地夫的機場,兩人都不曾再交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