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與小紅兩人伺機欲對念奴下毒手,但苦無機會,她們進不了黯然居也就罷了,想等念奴散步時陷害她,卻又得知風偉豪時時伴隨在她身邊,念奴被保護得滴水不漏,她們根本沒有機會。
翠兒快想破了頭,硬是想不出好點子來,不行!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非主動出擊不可。
「小紅,替我送封信給林念奴。」說完,她交了封信給小紅。
「姑娘,小紅進不了黯然居,如何將信交給她?」簡直是強人所難嘛,小紅嘟著嘴看著手中的信。
「我不管你是飛簷走壁或是爬狗洞,反正非把信送到她手中不可,若送不到,你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翠兒惡狠狠的擰了小紅的手臂一把。
「啊!」小紅痛叫一聲,眼眶含著淚,卻不敢伸手揉被擰過的地方,深怕翠兒看了更氣。「我知道了。」
小紅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運悲慘,跟錯了主子,跟對主子就會過得十分愜意,像香吟;跟錯了主子則免不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至少還知道要盡量避著主子,不像她,翠兒心情好的時候待她極好,萬一心情不好,她就有苦頭吃了,更慘的是她看不出翠兒何時會發火,常不得要領,預防不了。
「還不快去。」翠兒瞪了小紅一眼,「機靈點!」小紅這丫頭是不打不成器,每回非得要她動怒才會把事情辦好。
小紅點點頭,拔腿就跑,被翠兒擰的這筆帳她要算在林念奴頭上,等害死了林念奴,姑娘會稱讚她的。
奔至黯然居外頭,小紅小心翼翼的張望,尋找魯平的身影。他每天不是像只看門狗似的站在大門口嗎?怎麼今兒個不見人影,難道是偷懶去了?唉!不管那麼多,趕緊溜進黯然居才是。大腳一抬準備踏入黯然居,忽然聽見裡頭有聲響,小紅連忙躲在牆邊偷聽。
「夫人,我瞧今兒個天氣不怎麼好,我進去拿件披風,你等我。」香吟看看天候,沒陽光又有風,夫人的身子骨不甚健壯,恐怕會著涼,她還是小心點好,別讓莊主找到機會教訓她。
「去吧。」念奴含笑看著香吟離去。
再三確定只有念奴一人在場後,小紅馬上大著膽子踏入黯然居,也不打算交談,開門見山就說:「夫人,我家姑娘請你移駕至落葉居談心。」哼!等林念奴到了落葉居,就任人宰割了。
念奴微蹙著眉看著眼前沒有禮貌的丫鬟,與主子一個樣,看到小紅就令她心煩。
「折劍山莊還輪不到你家姑娘作主,她也不夠格讓我親自去見她。」念奴口氣不好的說。她向來看不慣過於囂張的人,自然是不會給予好臉色。
「夫人這麼說就不對了,今日我們是敬你一分才會請你上落葉居,你真以為自己是折劍山莊的夫人啊!早就不是了,我家姑娘才是,莊主對我家姑娘承諾說過些日子就要迎她入門,到時你就會被打入冷宮,成天吃齋念佛了。」小紅為了鬆動林念奴對風偉豪的信心,不惜撒下漫天大謊。
「不可能。」念奴退了一步,臉上儘是不信。不會的!近來他們夫妻間的關係改善不少,偉豪不會這樣傷她的心!念奴極力的說服自己,但看著小紅的嘲笑嘴臉,她不禁懷疑起小紅話中的可能性,若偉豪對翠兒沒興趣,為何事隔多日還不送走?難道近來他對她好,不過是想先討她歡心,使她接受他納翠兒當小妾?
「怎麼不可能?你別以為莊主每日都陪著你就得意了,你以為當他不在黯然居時,人在哪兒?」小紅的暗示夠明顯了,見到念奴慘白了嬌顏,更加得意。「今兒個我家姑娘還跟我抱怨,莊主需索無度,真是累煞她了。」
「不!」念奴的心被刺傷了,她在心中拚命的告訴自己別聽小紅的,別相信小紅,可是她如何去反駁小紅?偉豪出了黯然居的舉動,她一無所知啊!為何他要這般傷她?
不!這是噩夢,她要快點醒來,得快清醒過來。
「我說夫人啊!你若有時間也幫幫我家姑娘,別讓莊主老累著我家姑娘。說實話,今晨我幫她更衣時,看見她胸口又青又紫的,好替我家姑娘心疼啊!但想想有什麼好心疼的?那全是莊主寵愛我家姑娘的證據啊!我該替她高興才對,你說是嗎?」小紅眼見念奴的掙扎,一張嘴笑得都快裂了。
「你說謊!你說謊!」念奴退了好幾步,瞪著小紅,嘴裡喃喃道。
此時香吟正好拿著披風出來,看見小紅,不客氣的嚷嚷:「你來做什麼?誰准許你踏入黯然居的?」
「莊主說只要我家姑娘高興,隨時都可以來。」小紅揚起頭,睥視的看著香吟。
「胡說八道。」香吟啐了一口。
「怎麼,不信啊?若非如此,怎麼今日不見魯平幫你們守門-告訴你們,你們已失勢了,莊主要的是我家姑娘,而不是虛弱的夫人,今日我還聽到莊主對姑娘說,留夫人在莊內沒啥作用,不如要她上尼姑庵,至少可以為山莊內的人祈福。」小紅靈機一動,殺害林念奴豈不是太便宜她了,不如趕她出家為尼,讓她永遠見不到風偉豪。
念奴聽了整個身子都軟了,虛弱到要倚著香吟來支撐,他竟狠心到要她出家為尼,他不只不要她,連孩子都不要了。她雙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小腹,可憐的孩子,還沒出生就爹爹不愛,若她死皮賴臉的留下,等孩子生下後,也不會得到偉豪的喜愛,不如到尼姑庵,至少孩子能得到她全部的愛。
「夫人,不要聽她胡謅。」香吟見念奴全身無力,趕緊扶住她。「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我會把你的嘴給縫起來。」她氣惱的朝小紅吼。
「怎麼,說實話也不成——不信的話去問莊主啊!」小紅故意抬出風偉豪,打定她們不會去求證。
「好!我就問給你看。」香吟惱火了,她相信莊主不會負了夫人的,等她查明真相,一定要翠兒與小紅好看。
小紅愣了一下,沒料到香吟真要去問莊主,但她不能顯出震驚的模樣,否則會露出馬腳,她自信滿滿的說:「去啊!」說完頭一擺,高傲的離去。她得快點向神明燒香拜拜,祈禱她們不會去問莊主。
「夫人,咱們去問莊主。」
「不!不要!」見小紅離去,念奴才流出悲傷的淚水,緊緊的抓住香吟的衣袖,不讓她去求證。
「為什麼-不問莊主,我們怎麼知道小紅所言是否屬實。」香吟慌張的拭去念奴臉上的淚痕。
「若偉豪對翠兒無意,為何不讓她們離開?」念奴心痛萬分的說。她的心再次的被撕裂,為什麼他要如此待她?她原以為他們一家可以平靜、幸福的過完這一生,看來是她過分奢求。
「莊主太忙了,所以……」香吟替風偉豪找借口。
「這不是理由!他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我們何必留在這兒惹人厭?」念奴哀痛的撫著腹中的小生命,她可憐的孩子!
「夫人,你不會真要聽小紅的話進尼姑庵吧?」香吟吃驚的問,見念奴點頭,她急忙又說:「可是你有了身孕啊!」
「我會求師太收留我的。」鬆開香吟的扶持,念奴心碎的往外走去。
「夫人!」香吟愣了一會兒,意識到念奴是認真的,趕緊回神追上。
「你別阻止我!我……我……」念奴原想推開香吟的手,不料倏地臉色慘白,痛苦的抱著肚子蹲下,無法言語。
「夫人,你怎麼了?」香吟見她神色痛苦,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念奴冷汗直冒,右手緊緊揪著香吟的衣袖,一字一字困難的吐出:「我……好……疼……孩……子……孩……子……」天!她快疼死了,她的孩子,誰來救她?
「來人啊!快來人啊!」香吟緊緊摟住念奴大聲呼救,遲鈍的發現是孩子出了問題。
念奴疼到雙耳失去聽覺,眼前一片空白,一波波的疼痛襲來,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腦海中最後的畫面是偉豪摟著翠兒,兩人得意的嘲笑她。
偉豪在黯然居內大吼著,僕人們來來去去,大夫與產婆在房內搶救念奴與腹中的胎兒,香吟則是哭得淚汪汪,把小紅的話一五一十的告知偉豪,但現在的他已顧不得追究責任,因為念奴與孩子的情況十分危急。
「風莊主,你要做出決定,夫人與胎兒的情況都很危險,是否要捨棄胎兒?」產婆跑出房間,她不敢告訴偉豪就算不要胎兒,也不能保證念奴活得下來。
偉豪堅定的看著產婆說:「我要你們救活我的妻子,其餘的我不管。」他不在乎是否能保住孩子,他只要念奴,唯有念奴對他來說有意義,其餘的不算什麼。
易幻生站在偉豪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好友。他與偉豪、魯平是在墮淚亭談天時,接獲僕人們的通知而匆匆趕到,當時念奴已陷入昏迷,立即請來大夫與產婆。
偉豪眸中泛著淚光,雙眼始終盯著房門,他多想進去代念奴受苦,幸好她昏過去了,不然她將得承受更大的痛楚。
「偉……豪……你們是誰?走開……偉豪……我要……偉豪……」房內斷斷續續的哀吟清楚的傳入偉豪與易幻生的耳中,他們的武功不凡,聽力自然強過一般人。
偉豪渾身一震,奔到房門前,遲疑著要不要進去,忽地聽見房內的人兒低聲輕泣「偉豪……偉豪……」
顧不得產婆交代他不能進入,偉豪將門一推,才進到房內便見念奴慘白、淒楚的臉龐佈滿淚水。
念奴見他來,激動的伸出右手,偉豪奔至她身邊摟住她的身子,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風莊主,你怎能進來?快出去。」產婆見偉豪進來,連忙趕他離開。
「我要待在這裡。」偉豪瞪著產婆,一字一字的說,堅決不肯離去,念奴需要他,他不會拋下她的。
產婆與大夫見他威嚴形於外,不敢再趕他出去,勉為其難的讓他留下,但產婆不住的在心裡嘀咕著,沒見過男人進產房的。
「他們……在做……什麼?」念奴看著大夫與產婆的手在她身上東摸西摸,吃力的問。
「別怕,沒事的,有我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偉豪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不讓她看大夫與產婆要取出孩子。
念奴發覺情形不對,雙手無力的捶著偉豪的胸膛,「不!放開我……你們……在做什……麼?」她無力推開大夫與產婆,只好以眼神命令他們別輕舉妄動,否則她會不惜一切地與他們力拚。
「念奴。」偉豪想拉回她,卻被念奴一把推開。
「夫人別動!我們要取出胎兒。」產婆叫著,念奴不合作,使他們無從下手。
「什麼?不!不!不要……」念奴不合作的翻動著身子,不讓他們得逞。「為何……要這……麼待我……跟孩子……」她痛得咬破下唇,鮮紅的血絲立即流出,但她不在乎。
「念奴,別傷害自己。」偉豪一急,大手伸過去扳開她的唇,見她又痛得要咬唇,趕緊伸出食指放到她嘴裡讓她咬。
念奴一痛,顧不得在她嘴邊的是他的手,用力的咬下,閉上眼,流下更多的淚水,「就……算你不……愛孩子……也不該要……人……拿掉……他……」她的心隨著偉豪決意要拿掉孩子而震盪浮沉。
「不!我沒有。」她誤會了!偉豪著急的想辯解。
「風莊主,不要再讓尊夫人開口,她的情況很危險,已沒多少力氣了,再浪費力氣在說話上,不只是孩子,連她恐怕都……」大夫要偉豪制止念奴開口,先前他要產婆請偉豪做選擇時,已沒有把握能救活孕婦,不過是不敢說而已。
「念奴,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求你,不要再說話,我求求你。」偉豪怕失去念奴而緊緊的摟住她冰冷的身子,淚水緩緩流下。
「不……不……他是……你給我……唯一的……寶貝……有了他……我可以……假裝你……是愛……我的……我不能失……去他……」念奴硬是不肯放棄孩子,淚水流得更凶了,她好想開口責罵偉豪,他怎能帶人來拿掉她的孩子,他怎能如此狠心!
「我是愛你的,我當然愛你,你是我唯一所愛的女人,今生今世我只愛你一人。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留點力氣好嗎?」偉豪流著淚親吻她的頭髮,神情激動,頭一次有害怕的感覺,他的身體不斷顫抖,好怕念奴會撐不住而隨著孩子離他遠去。
念奴整個人因他的愛語而愣住了,「騙人……你愛的人……啊──」突來的痛楚讓她大喊出聲,身體蟋縮起來。
「動作快點!你們在做什麼?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陪葬。」眼見嬌妻痛得快昏過去,他惱火的朝大夫與產婆大吼,他說到做到,念奴死了,他會殺了大夫與產婆,而翠兒與小紅更是不會放過。
念奴緊緊咬住他的食指,終於咬破,血緩緩的順著她的唇流下,可是偉豪不在乎,只要能減輕念奴的痛楚,他不會在乎這點小傷口。
「我的愛,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別怕。」偉豪渾然不覺自己的臉上澗滿了淚水,眼中只有念奴一人,輕吻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鼻。
他的吻似帶著療效,念奴覺得好像沒那麼痛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見大夫與產婆的動作,但她知道他們在拿掉她的孩子,淚水一點一滴的滑落,她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隨著大夫與產婆的動作,快陷入昏迷的念奴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她無聲的以唇形對偉豪說了句「我愛你」後便陷入昏迷,可惜偉豪並沒有看見。
偉豪緊緊的擁住她,不停的在她耳邊呢喃著,「念奴,為了我,求你撐下去,求求你,我不能失去你,絕對不能。」懷中人兒的身體漸漸冰冷,偉豪摟著她不斷的將真氣送入她體內,希望能使她活下來。
大夫與產婆終於順利的取出孩子,渾身是汗的問著偉豪,「風莊主,是個男嬰,你要不要看看?」已成形的四個月大男嬰被放在竹籃中,因為念奴的體形瘦弱,以外觀來看,實在看不出她懷有身孕,更沒想到胎兒那麼大了。
「放著吧,我等會兒有空再看。」偉豪把注意力放在念奴身上,她全然沒有知覺,大概是痛暈過去,偉豪輕吻她的耳垂,「如果你死了,我會隨你而去,絕不讓你有逃離我的機會。」他已打定主意,隨時有死亡的準備。
念奴的氣息很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出她還在呼吸,偉豪的動作維持不變,「你死了,咱們一家就在陰曹地府團聚。」
大夫與產婆看著他的動作,直覺的認為他瘋了,男人通常是三妻四妾娶進門,死了一個妻子實在沒什麼大不了,再娶一個不就得了?大夫與產婆帶著警戒的眼神看著風偉豪,深怕他瘋病一起會殺了他們,匆匆告退離去,留下風偉豪一人在房內。
日月交替,偉豪的姿勢依舊,他摟著念奴的身子,不斷的度真氣給她,他不在乎此舉將會耗盡他的心神,他只要念奴醒過來,哪怕她醒來就臭罵他一頓也成,他只要她醒來,醒過來!
守在房門外的魯平與香吟,曾想進入房內代為照顧念奴,但莊主不許!他甚至不許任何人踏入房內一步。
「大娘,你到廚房煮碗麵來,風莊主不能不吃不喝。」易幻生命令著廚娘。
廚娘含著淚點頭離去。
他們一夥人在外頭等了好幾個時辰,房裡始終沒有絲毫的動靜,易幻生開始懷疑林念奴已經死了,他沒見過她,以至於無法想像偉豪為何會那麼愛她。
守在外頭的香吟哭干了淚水,她心疼夫人受的苦,小紅的一番話不過是個謊言,沒想到夫人會深受刺激而保不住孩子,現在連她的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都是自己不好,如果她沒回房拿披風,小紅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上夫人,她該死!害死了小主人,而夫人也快被她害死了。
「易大俠。」廚娘端著麵食過來。
「我拿進去。」易幻生接過她手上的碗,門沒敲就直接走進去,他明瞭即使他敲了門,偉豪還是不會讓他進去,不如自動自發。
他一進入房內便見到偉豪雙眼充滿血絲的摟著一名貌美的女人,易幻生知道,她便是林念奴,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他放下手中的碗,走到偉豪面前想拉開他。
「別過來。」偉豪忽地出聲,粗嘎的聲音顯示他一天沒喝半滴水。
「偉豪,你不能再這麼下去,放開大嫂,起來吃點東西,否則你會撐不下去的。」易幻生眼看好友形容憔悴,難過得直搖頭。
「不!我要守著念奴,我不會讓黑白無常有機會把她由我身邊帶走。」他堅決的不肯鬆手,就算殺了他,也不放手。
「你在度真氣給她——」易幻生發現偉豪在運送真氣給極可能活不了的人,吃驚的大叫:「快停止,休息一下,不然你會跟著昏過去的。」
「我不會,我要守到她清醒為止,她一日不清醒,我便一日不休息。」偉豪靠著意志力讓自己撐下去。
「我認識的那個風偉豪上哪兒去了?女人對他來說向來可有可無,根本不重要,現在卻為了個女人,把自己變成這副德行,她讓你徹底的改變了。」易幻生無法接受偉豪為個女人癡迷,癡情的風偉豪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為了念奴,值得的。」偉豪不在意好友的話,把臉頰貼在念奴的臉頰上輕輕磨蹭著,閉上眼,不想與易幻生多談。
易幻生呆愣的看著偉豪好一會兒,為何他會覺得當偉豪摟著念奴時,他們四周好似有股氣流環繞,不容人侵入,難道那就是所謂的愛嗎?他不懂,真的不懂,怎會有人愛得如此深刻,如此執著。
易幻生失神的走向門外,外頭的人看見他走出來,全圍過來詢問結果,他一律搖頭以對,他很想對魯平說準備好兩副棺木,以備不時之需,但想想算了,姑且再抱一絲希望看看吧。
「姑娘,好消息,好消息啊!」小紅匆匆的衝入落葉居。
「臭丫頭,我等了你一天,你究竟是死到哪兒去了?有沒有將信交給林念奴?」翠兒見小紅回到落葉居,立刻破口大罵。她等了一天為的是等小紅的好消息,誰知愈等是愈火大,這個小紅不知是混到哪兒去了,害她浪費一天的好時光,現在小紅回來了,若不給她個好理由,她非打死這丫頭不可。
「沒有。」小紅拿出懷中的信交還給翠兒。
翠兒看著小紅手中的信,高揚起右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
小紅連忙護住頭大叫:「姑娘,請聽小紅說。」
翠兒及時收手,忿忿的說:「說吧,給我個好理由,否則教你好看。」
「是!」小紅笑得甜孜孜的向翠兒一福,「恭喜姑娘,賀喜姑娘。」
「何來之喜?」翠兒揚眉問。
「小紅聽莊內的僕人們說林念奴已懷有身孕。」
「什麼——她有了身孕,那你還恭喜我,是存心想氣死我嗎?」翠兒馬上拍著桌子大叫。小紅是撞壞了腦袋嗎?林念奴有了身孕,那她在折劍山莊豈不是更沒地位?假如林念奴幸運地產下男嬰,她與小紅一定會被踢回花滿樓。
「姑娘有所不知。今兒個林念奴流掉孩子,而且聽說還是個男嬰呢!」小紅洋洋得意,同翠兒報告了她在黯然居與念奴的對話。
「哈!小紅,總算沒枉費我疼你一場,做得好,這樣比害死她來得精采多了。」翠兒興奮的笑咧了嘴,她就知道菩薩會保佑她的。
「姑娘,今晚你可要好好打扮,風莊主一定很沮喪,而到落葉居找你,到時姑娘體貼的安慰他,不怕風莊主會不深受感動,進而與姑娘同床共枕,到時姑娘就可真的把林念奴打入冷宮。」
「說得好,等我懷了風偉豪的孩子,看還有誰敢對我不敬!」翠兒幻想著她威風凜凜的模樣,不禁高傲的揚起頭來。
「姑娘,我快點為你做準備。」小紅拿出珠寶盒,挑選著翠兒要戴的首飾。
翠兒高興的止不住唇邊的笑容,快樂的與小紅一起挑選首飾。
就在這時,砰!房門忽被一腳踢開,兩人回頭看,見是魯平,翠兒單純的認為風偉豪要召見她了,故作姿態的起身理理衣裳。
「魯平,你上落葉居有事嗎?」她這叫明知故問,其實她的心裡早準備好了。
「把她們兩個抓起來。」魯平冷著臉下達命令,身後立即湧上四名護院,左右各一邊地抓住翠兒與小紅。
翠兒見護院不禮貌的抓住她而尖聲大叫:「你們以為你們在做什麼?我命令你們馬上放開我,莊主人呢?我要見莊主-」她掙扎著想掙脫護院的箝制。
「把她們兩個押入大牢。」魯平恨恨的瞪著惹是生非的兩人看,都是她們害慘了夫人。
「什麼——」翠兒與小紅異口同聲地大叫。
「魯平!你憑什麼把我們關入大牢,誰給你權力的?叫莊主來!我要見莊主。」翠兒滿心認為風偉豪會為她教訓魯平。
「是莊主下的命令,你們害死了少莊主,若夫人有個三長兩短,莊主要你們跟著陪葬。」魯平不屑的看了她們一眼。
「不可能的,你說謊,風偉豪根本不愛林念奴,怎麼可能為她出氣?」翠兒不敢置信的大叫,無法相信魯平的話。
「誰告訴你莊主不愛夫人?」魯平輕視的睨了翠兒一眼,「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在莊主眼中什麼都不是。來人!把她們押下去。」魯平不想再與翠兒多扯。
「是!」護院們毫不憐香惜玉,用力的押著她們出去。
翠兒腦中霎時一片空白,聽魯平的語氣,彷彿風偉豪是愛著林念奴的,她又想起當初要到折劍山莊時,韻妃對她說過的話,難道韻妃所言屬實,風偉豪的心裡早有另一個女人,絕容不下其它女人,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美了嗎?
她滿心以為風偉豪要她到折劍山莊是因為喜歡她,現在想想,風偉豪若是真的喜歡她,怎會在她來了這麼久後都不碰她?是了!誠如韻妃所說的,每當風偉豪看著她時,在他的眼中其實是看著另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便是林念奴。她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因為不知情,小紅害林念奴流掉了孩子,她渾身打個冷顫,風偉豪不會放過她們的,該怎麼辦?翠兒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