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的夜風於竹林間騷動,沙沙作響搖晃著,一道黑影穿過重重樓閣庭台,來到這最為僻靜之地,冷靜觀察著猶透出燭光的竹林小屋。屋內的人這麼晚了還不睡,在忙和些什麼?不會是在練逍遙劍法吧? 蒙面人目露寒光。幸虧他機靈沒被蒙騙過去,早猜想到嚴磊這些年會岑寂下來,定有特殊原因,哼!果然不出他所料,差點就讓他錯過了逍遙劍譜!今夜他非得探個虛實不可!
嘴角噙著勢在必得的微笑,他靜候最佳時機好下手。
「何方宵小在外鬼鬼祟祟。」蒙面人無法隱藏過久,因為屋內的人在他一隱身於竹林中時,便已發現他的蹤跡,冷著聲譏諷。
該死!被發現了!蒙面人於心底低咒。他太小覷嚴磊的功力,也是太過自信了。走還是留?蒙面人遲疑了。既然被發現了,或許他有可能能在今夜奪取逍遙劍譜也說不定,要不要放手一搏?
就在他仍猶豫不決時,屋內的人替他做了決定;只見小竹屋的門扉猛然遭人以掌風擊開,嚴磊自屋內躍出,在蒙面人來不及看清他的模樣時,嚴磊的雙掌已重重擊向蒙面人的胸口。
「噗!」蒙面人心口受到強大撞擊,猛然吐出一 口鮮血,整個人向後退了五大步。
嚴磊那驚人的內力教蒙面人驚駭,但也更加證實一件事,即是逍遙劍譜果然在嚴磊手中,否則嚴磊的武功豈會在短短兩年間如此精進? 呵!呵!他沒找錯人!蒙面人快意的低低笑著。
嚴磊站在暗處低問:「你是誰?」他隱居已久,素來沒人叨擾,今日卻來了個蒙面人,意欲為何?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將逍遙劍譜交出來。」吃了一掌可不表示蒙面人就此打退堂鼓,他直接提出重點。
嚴磊聽了他所要的東西,愣了愣,方以輕忽隱含苦痛的嗓音道:「逍遙劍譜不在我手中。」
「嚴磊,你騙得了天下人,可騙不了我!逍遙劍譜最有可能落在你手中,再無其它可能性。」蒙面人壓根兒就不信他所說的話……
「不管你信是不信,我說沒有就沒有。」嚴磊看這人是有理說不通,也不想多費唇舌浪費時間。
「那你是要不要交出劍譜來?」蒙面人擺好陣勢,隨時準備和嚴磊大打一場;他已調好氣息,不會再像先前那樣無所防備的被打個正著。
「你走吧!」可惜嚴磊理都不理會他,逕自轉身回竹林小屋,品嚐他的孤獨與痛苦。
「嚴磊,今日你若不交出逍遙劍譜,休想我會離開。」蒙面人受不了他的傲慢輕忽,亮出長劍攻向嚴磊那毫無防備的背心,非要嚴磊吃吃苦頭不可。
無須回頭,嚴磊便已感受到」道劍氣來襲。他嘴角揚起一 記冷笑,隨手折取一截細小的竹枝當劍,頭也不回,反手以竹抵擋。
蒙面人的長劍被竹枝細軟的勁道所彈回,當下大駭;原來這就是逍遙劍法厲害之處,以竹便能抵擋他的長劍?
在見識過逍遙劍法厲害之處,蒙面人更是不肯輕易放棄。
「嚴磊,逍遙劍譜果然就在你手中,你再否認都沒用。」這劍法可是他頭一回瞧見,且威力強大,不是出自於逍遙劍譜是啥?
「冥頑不靈。」嚴磊冷冷哼了哼,懶得同他說明這劍法是他自創的。
「給我逍遙劍譜!」蒙面人想要逍遙劍譜想瘋了,叫囂著。
見蒙面人死纏不休,嚴磊旋身面對對方的攻擊。雙雙過招,他應付自如,蒙面人卻是打得氣喘如牛;明知技不如人,蒙面人猶不知死心為何物,一心一意想著那絕世武功,夢想自己會有稱霸武林的一 天。
他的攻擊益發凌厲,嚴磊被他纏得不耐煩,掌中的竹枝迅速變化萬千,讓蒙面人看花了眼,無從招架、節節敗退。
「該死!」蒙面人嚇得冷汗涔涔。如果嚴磊手中的竹枝取了他的性命,他絲毫不會感到半點意外。
「滾!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不然下回我就直接取你性命!」隨著嚴磊有力低喝,竹枝準確無誤的抵住蒙面人的喉嚨,教他不敢妄動。
蒙面人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嚴磊將竹枝自他喉頭移開,他這才敢稍稍喘口氣。謹慎退開後,他撂下話來。「嚴磊,我一定會再回來,我不會放棄的!」話一說完,蒙面人便施展輕功離開。
嚴磊面無表情,對於蒙面人所撂下的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許是先前的打鬥引起其它人注意,沒一會兒工夫,僕傭提著燈火迅速出現。看著滿地狼藉,大夥兒便猜出先前有過一番激烈打鬥。
「大少爺,您沒事吧?」負責守衛嚴磊的護衛輕問。
「沒事,不過是來了個無聊的不速之客。」嚴磊眉也不挑,直接背過身回竹屋。「立刻察看四下有何蛛絲馬跡!」護衛命令下人馬上行動,揪出那位不速之客。而遠在另一邊樓閣的嚴森夫婦也聽聞到細微的吵鬧聲,兩人匆匆起身察看。嚴森要梁飛仙待在房裡繼續休息,可她因為好奇,沒理會丈夫的話,跟著披上外衣尾隨在他身後想要看個究竟。
兩人很快趕到竹林小屋,便見一切已然落幕。
「大哥,這是出了什麼事?」嚴森很是關心。
「沒事,你們去休息吧!」嚴磊沒打算談太多,打發眾人離去。
護衛瞭解他的個性,遣開其它人等,讓四周維持主子所喜愛的平靜。
「大哥,我不希望你瞞我。」嚴淼不喜歡見大哥避談的態度,他有義務保護嚴家堡上上下下幾百人口的性命安全,況且對方是他的親大哥;縱然他武藝不如大哥,但想保護家人的心是不變的,今日既是出了事,他就得明白出了什麼事。「你非得這麼固執?」嚴磊無奈的回頭望著弟弟。
就著月光,這是梁飛仙頭一次見到嚴磊。
他和嚴森長得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既憔悴又落魄,沒半點笑容。她猜想,他早就忘了何為微笑吧?再加上渾身酒氣,全然無意氣風發的模樣,她這才明白兩年前那樁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她看得好心酸,為他難受,也為那名死去的女子憂傷。
「大伯。」她輕輕一喚……
「嗯。」嚴磊應了聲,並沒將太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大哥,請你告訴我!」嚴森十分堅持。
「方纔不過是來了名蒙面人纏著我要逍遙劍譜,如此而已。」他淡淡說道,一副完全不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啊?又是他!」梁飛仙驚呼,萬萬都沒想到那人居然進得了守衛嚴謹的嚴家堡。
嚴淼則是表情莫測高深,不發言。
「怎麼,你們認識?」嚴淼的表情總算引起嚴磊一絲絲興趣。
嚴鐵凝著臉,不隱瞞兄長道:「他先前也找過飛仙,幾次欲置飛仙於死地,為的就是不曾存在的逍遙劍譜。」
「又是逍遙劍譜……」嚴磊彷彿想到什麼,痛苦的閉上眼。
「大哥,這件事我會處理,不會再讓那人來干擾你。」嚴淼不願再見大哥痛苦,務求盡速解決這麻煩。
「他要來便來,我說過,他下次再來,我不會輕易饒了他。」再睜開眼,嚴磊那充滿悲傷的眼眸閃爍著寒意。
梁飛仙見他那模樣,噤聲不語。原來大伯發狠的模樣是這般教人害怕,她同情那個蒙面人,雖不知是啥原因,但可猜出那人已得罪了大伯。
嚴淼清了清喉嚨道:「大哥,夜深了,你休息吧,我和飛仙就不打擾你了。」「夜……深了?呵!你們走吧。」嚴磊搖搖頭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們回竹屋去。
這個夜不過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沒什麼差別,沒有什麼差別……
嚴淼帶著梁飛仙回他們所居住的樓閣,離開之前,梁飛仙忍不住一再回頭看那孤寂的背影。她真的很同情大伯,這樣不快樂的人要如何週而復始度過每日每夜?唉,情字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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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淼將梁飛仙送進房,交代她好好休息,他要與其它人去追查黑衣人的下落後,便獨自離開。
梁飛仙偏著頭走到床邊坐下,有些擔心。
那名黑衣人似乎頗為神通廣大,否則怎會有辦法闖入嚴家堡?她憂心嚴淼的安危,但隨即又想到這幾天他總是欲言又止,好似有啥重要的事要告訴她,但話到當頭卻往往又縮了回去,教她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或許改天嚴淼會想跟她說吧!看他方纔的模樣,似是已掌握重要線索,希望他能快些將黑衣人抓到,還大夥兒一個平靜。
梁飛仙疲累的打了個大呵欠。今夜嚴淼恐怕會與大夥兒忙到清晨吧?想到他在外頭忙著,儘管累了,她也睡不下,乾脆坐在房中等他,不管要等多久,總要讓她看到他平安無事歸來,她方可放心。
「叩!叩!」忽地傳來敲門聲,讓她愣了下。
「誰?」這麼晚了會有誰來找她?還是出了什麼事?她立刻往不好的方向想去。「飛仙,是我。」神機老人的聲音在外響起。
「師父?」她忙起身開門。「師父,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她以為老人家早睡了。
「沒,先前我聽到外頭傳來騷動,所以起來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神機老人低垂著雙眸道。
「哦,是有一名黑衣人闖入嚴家堡,現下嚴淼他們去逮人,沒想到會驚擾到師父您老人家。」唉!師父才進嚴家堡不久,就讓他老人家遇上這等事,她覺得沒有善盡主人的責任,讓老人家夜裡還不得安眠,心裡好生歉疚。
「難怪我會瞧見一名黑衣人急急忙忙逃走。」神機老人恍然大悟的頷首。她大喜拉住神機老人的手。「什麼?師父,您瞧見了那個人?」
「是的,既然對方是三番兩次危害你的人,我們不能再放走他,由著他為非作歹。」神機老人說得義憤填膺。
「嗯,師父,您可有看清那人往哪個方向逃走?」梁飛仙沒多想,快速提劍。「有,走,且讓咱們師徒兩人合力逮住那野心份子,教他往後不得再為惡。」神機老人慷慨激昂,準備為徒兒出頭。
「嗯。」梁飛仙用力頷首,贊同師父所說的話,與他一道兒去抓那惡人。「咳!」神機老人忽地咳了聲。
梁飛仙關心的看著老人家。「師父您怎麼了?」
「沒事,不過是受了點小風寒,不礙事的,你肓擔心。」神機老人擺擺手要她放寬心。
「嗯,師父,要不您留下休息,告訴徒兒那惡徒往哪去,徒兒會同嚴淼一塊兒抓到那惡徒。」不忍師父太過勞累,她決定找嚴淼一 塊兒去抓人。
「師父不礙事,抓人要緊,如果讓那人逃了,豈不是功虧一簣?」神機老人阻止她找嚴淼陪同。
「也是。」梁飛仙想了想覺得師父沒說錯,是得要把握時間將人盡快逮到,於是打消了找嚴錄的念頭。
神機老人嚴肅道:「咱們快追吧。」
「好。」梁飛仙跟在師父身後去追那遁逃的黑衣人,一路上,她猶盤算著,若是遇見堡內的人,要吩咐他們去跟嚴淼說一聲,也好讓嚴務跟上。
可一路上他們走的儘是堡內最為偏僻、沒有人煙的小路,教她不由得皺擰了眉峰。「怎麼全都是些羊腸小徑。」
「黑衣人急著逃離嚴家堡,自然不可能挑選大路行走二神機老人在前頭以輕功迅速飛奔。
梁飛仙緊緊跟在他身後,深怕跟丟。呵,瞧她傻氣的,怎會沒想到黑衣人急著逃跑,自是選最鮮為人知的小路走,豈會笨得挑大路自曝蹤跡?
兩人很快的出了嚴家堡,一路上沒碰上半個堡內的人,教梁飛仙沒辦法派人通知嚴淼她已離開的消息;待嚴淼回到他們的臥房,發現她消失不見定會焦急的,早知道她也先派人傳個話,好教他安心。
她有些後悔走得太過倉卒,可現下人都出了嚴家堡,再後悔也來不及了,唯有待抓到黑衣人再向嚴淼賠罪,讓他消消氣嘍!
「快!」儘管奔得夠快了,神機老人仍不住回頭催促。
「嗯。」她跑得汗流浹背,仍不見黑衣人半點蹤跡,教她不得不開始懷疑他們是否追錯方向。「師父,您確定黑衣人是往這個方向跑?」她忍不住問道。「聽我的不會有錯!」神機老人於前頭嚷道。
兩人又奔了好一會兒,她愈想愈不對勁,追了這麼久怎會不見黑衣人的蹤跡,且師父先前說是在嚴家堡內見到黑衣人的蹤影,那師父是如何知曉黑衣人往這個方向逃?
她愈想愈心慌,也愈感不安,抬眼望著師父的背影,覺得既熟悉又陌生……恍惚間,師父的背影竟與那黑衣人的身影重迭F二不!不會的!全都是她在胡思亂想,她用力甩甩頭,想甩去腦海中那不當的聯相心。
師父待她向來極好,她怎可將他想成那邪惡無情的黑衣人?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啊!
梁飛仙啊梁飛仙,你定是太急於找到黑衣人,才會出現如此紊亂的心思,得平下心靜下氣才成。
她不斷的要自己別胡思亂想,這才有辦法繼續尾隨在師父身後,追那深藏不露的黑衣人。
她累極的喚著。「師父,不如咱們回去多找些人手來幫忙好嗎?」說什麼要平下心靜下氣,她現在心慌意亂,只想快些回到嚴親身邊,好好的想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不行!」神機老人猛然停下奔馳的步伐,回身嚴厲地看著她。
那眼眸冷冷的,竟教梁飛仙有些畏懼。
「可多找些人來對我們是有幫助的。」她輕輕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解釋道。「莫非你懷疑為師的無法打敗黑衣人?」神機老人挑了挑眉,朝她靠近。「不是的,徒兒不敢,只是……」梁飛仙得命令自己別害怕,方不至於閃躲後退。
眼前的師父變得好不一樣,教她見了,只想逃離。
神機老人細著聲問:「只是什麼?」
「只是我覺得……覺得夜深了,您一定累了,徒兒也累了,不如咱們先回嚴家堡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來找黑衣人,您說可好?」事實上她想逃,好想、好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嚴淼的懷抱。
「我不累!」神機老人冷著臉,直接拒絕她的要求。
「那……那……」逃吧!逃吧!一道聲音不住在她心底迴響,要她快點離開。「別再磨磨蹭蹭了,快點走。」見她彷彿生了根般立在原地,神機老人乾脆拉著她走。
「師……父?」完全不像,這樣的行徑完全不像她的師父,可她偏又明(口他就是她的師父,那個與她相處十多年、她視之為父親的師父。
「走啊!」神機老人見她像是在發呆,忍不住揚高聲音,而後又發現自己太過於凶悍,面色這才稍微和緩。「飛仙,你是怎了?」他像個慈愛的長輩關心著她。「師父,這句話該是由飛仙來問您,您是怎麼了?」她眨了眨清明的眼瞳,很多事在這」瞬間浮上心頭,教她不得不看個清楚明白。
嚴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向她提起?她難受的閉上眼,不願看眼前這位她素來敬重喜愛的長者。
「我沒怎樣,我還不是和平日一樣,是你多心了。」神機老人笑得極為和藹,可看在梁飛仙眼底,那不過是扭曲的笑容。
她失望的搖首。「咱們師徒相處十來年,直到今日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您。」
「你在胡說些什麼?二」神機老人板起臉來訓她。
「師父,黑衣人呢?」她輕問。
「為師的相信他就在前頭不遠處,只要咱們努力去追,定會追上的。」神機老人指了指一刖方黑暗的道路。
「師父,我倒認為咱們不必白費力氣,我已經知道人在哪了。」她搖頭嗤笑。神機老人心狠狠的抖跳了下,戒慎地看著她。「哦?在哪?」
「不就在眼前嗎?」她定定看著師父,等著聽他如何否認。
「你說我是黑衣人?飛仙,你這話太教為師的失望了,你怎可懷疑起師父?唉!師父聽你這麼說好難過,真的好難過上神機老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您我心知肚明,我現在只想知道,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好痛心、好痛心,追尋了那麼久,想要害死她的竟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是那樣相信他呵!回想起從前師父待她好的情景,再想到黑衣人欲置她於死地的模樣,她頓覺諷刺不已;明明是同一個人,他是如何將自己分成兩部分?
「你一定是太累所以犯糊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走吧!等咱們抓到黑衣人,你就會相信師父,不再懷疑師父。」神機老人的大掌緊緊鉗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她低頭看著被緊抓住的小手反問:「既然如此,為何您一副怕我跑掉的模樣,還死命抓著我?」
「呵,咳!」神機老人幹幹的笑了一聲,又咳了一 聲。
「不是受了風寒對不對?」
「什麼?」神機老人的心漏跳好幾拍。
「您被大伯給打傷了,是吧?」難怪他會咳,原因全在於受了傷。她好傻,真的好傻,完全沒有懷疑的相信了他的話。
「瞧你又在胡說了,咱們快走。」神機老人幹幹的又笑了幾聲,拖著她*刖走。「我不走!」梁飛仙用力甩開他的鉗制,不願受制於他。
神機老人臉色大變,陰沉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我要回嚴家堡。師父,您別執迷不悟了,回頭是岸哪!」她希望師父能及時回頭,那麼她會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他們還是感情很好的師徒。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神機老人逼近她。
她搖搖頭,清朗道:「徒兒不敢教訓您,只希望您能明白您現在做的事有多無意義。」、「大話不用你來說,一句話,跟不跟我走?」神機老人煩躁低咆,不再否認他就是黑衣人,可也不正面承認。
但他這話聽在梁飛仙耳裡,已代表承認,她難受的流下淚來。
「我不走。」想也知道師父將她騙出嚴家堡定有目的,她不能輕易的跟他走。
「好!你夠膽識,你可以不跟我走,我絕不勉強你。」神機老人似稱讚的對她直頷首。
他的話卻教梁飛仙瞻戰心驚。
若是沒強行帶走她的意思,師父又何須將她騙出?還是說師父另有打算?「反正嚴老夫人瞧你不順眼,她若死在我手中,對你又何嘗不是件好事?她死了,就再也沒人能阻止你和嚴淼相愛;相對的,你又可成為嚴家堡最新的女主人,何樂不為?」他輕輕的述說著嚴老夫人就在他手中的消息。
「你抓了我婆婆?」
「你可以當作沒聽見這回事。」神機老人低低的笑著,不信她不屈服,畢竟他太瞭解她的性情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有沒有傷害我婆婆?」儘管嚴老夫人不喜歡她,她仍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說呢?」
「放了她。」
「你說放就放?沒那麼簡單的事。」神機老人是不會輕易聽從旁人的命令。「你到底想怎樣?」梁飛仙找不出法子來教他放人,若要動手,她也打不贏。「你可以跟著我走,看你的婆婆是生是死。」神機老人轉過身去,往前行,不怕她不跟上。
梁飛仙咬著下唇辦,勇敢跟上。哪怕眼前是龍潭虎穴,她都不會退縮,一定要以婆婆的安全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