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欣欣花坊坐落在台中某一小鎮上,它之所以在小鎮上聞名,除了擁有最 新鮮、美麗的各色花卉外,還擁有一名人比花嬌的店員。
美麗的花兒加上嬌媚的店員,實在賞心悅目,因此欣欣花坊每天都客源不絕,多的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光是看著她,就可以消除一天的疲憊,多好。
「雲姬,這個星期六晚上你有沒有空?我請你去看電影。」美人就是美人,連名字 都取得再詩情畫意不過。
雲姬笑了笑,專心為客人選購好的花材包裝,腰間一條銀色的腰鏈盈盈散發出美麗 的光芒,如同主人一樣耀眼。
「怎樣?」男人興奮的期待她的回答,好怕會再次被她拒絕。
「不了,謝謝你,不過星期六晚上我想待在家裡。」雲姬笑著回絕對方的好意,利 落地將美麗的緞帶繫在已包裝好的花束上。
「一個人待在家裡會很無聊的,讓我陪你好嗎?」男人不死心地窮追猛打。
「不,我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家裡。」她依然笑得美麗燦爛,扣人心弦的單風 眼勾得人心癢難耐。
「你一個人待在家裡要做什麼?」太美了!他實在是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一親 芳澤,但怕會嚇壞美人兒,只好按捺下來。
「一個人可以做的事多了。」
「雲姬,請你不要再拒絕我好嗎?讓我陪你,不管你想做什麼事,都讓我陪你。」 他要愈挫愈勇,千萬不能因小小的拒絕就打退堂鼓,他一定要奪得美人芳心。
「王先生,你的花好了,一共五百元,謝謝。」這次她不再回答,直接將他挑選的 花遞給他。
姓王的馬上掏出皮夾付錢,接過美麗的花束後,又馬上將花束交給她。「送你。」
「謝謝。」早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雲姬沒有多加拒絕的收下花束,淺淺笑意微微透 露出她的不耐。
不過神經大條的王先生並沒有發覺,還自以為瀟灑的撥了撥頭髮,含情脈脈地望著 她。
「讓我陪你,雲姬……不管海角天涯,都讓我陪你,好嗎?」夠深情、夠動人了吧 ?
真是夠了!這傢伙居然把肉麻當有趣,她動怒的想一巴掌揮上他那張討人厭的臉, 但她並沒有付諸行動,理智告訴她,在這裡,雲姬是個好脾氣的女人,沒道理會氣提直 接動手趕人。
忍住!千萬要忍住!
她是雲姬,若不想引人注意,最好別把姓王的打得屁滾尿流,犯不著為了這種討人 厭的傢伙而洩漏自己的行蹤,不是嗎?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不需要人陪,謝謝你的好意。」這話回得夠嘔了, 但已是最為婉轉、客氣的了。
「雲姬,你再考慮、考慮,好嗎?」王先生一個衝動,大掌探出就要握住她那雪白 的小手。
結果柔嫩的小手尚未碰到,就嚇得縮了回來,因為她正巧拿了把剪刀在手。好險! 好險!幸好他的動作夠靈敏,差點就被尖銳的利鋒給刺到,王先生嚇得冷汗直冒。
「對了,王先生,你剛剛不是說約了客戶嗎?恐怕你要遲到嘍。」她巧笑倩兮地揚 著手中的剪刀提醒。
「啊!糟了!我都忘了。」他忙看了牆上的鐘,大叫一聲,匆匆忙忙往外奔。
「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王先生請慢走。」她含笑目送他離開。
在王先生疾奔的身影後方,忽然一道銀光急閃而過,只見銀光急速閃過後,王先生 便結結實實的跌了個狗吃屎。
他慘叫一聲,狼狽的跌趴在地上,好醜。
「王先生,你沒事吧?」驚訝的嬌呼聲傳來,地忍住笑意問道。
「沒……沒事,不要緊,只是……嘿!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沒事,你放心。」
事實上,王先生疼得要命,可在心上人面前,說什麼他都不能讓自己顯得太蹩腳, 都已經在她面前跌得這麼難看,又怎能在她面前哀嚎!?所以他故作堅強地爬起來,勉 強自己掛滿笑容朝她揮手道再見。
痛呀!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的左腳笨得去絆到右腳嗎?嘶……好痛。
在王先生一拐一拐離開後,雲姬揚著滿意的笑容,輕撫重回腰間的銀鏈,下回他再 這麼死纏著她不放,她保證,絕不會只讓他跌個狗吃屎這麼簡單!
美麗誘人的單鳳眼盈盈透露出邪惡的光芒,與她平日美好、和善的形象大不相同。
「雲姬,剛剛王先生來過啊?」欣欣花店的老闆娘林文欣好奇地問,剛剛在店前不 遠處看見王先生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該不會又是被雲姬給拒絕了吧!?
「是啊!欣姐。」林文欣回來,雲姬馬上端出一張乖巧的笑臉來,讓人無從懷疑起 。
「你又拒絕他了。」自從雲姬到她店裡來上班,相同的戲碼她已經連看兩年,也看 出心得來,雲姬對所有追求她的男人,不論條件好壞,一律不接受。
雲姬聳聳肩,笑了笑。
「你啊,如果有好的對象,可要好好把握,不要完全不給人家任何機會。」像雲姬 條件這樣好的女人,多的是追求她的人,重要的是她得看上眼才行。雲姬的心?
「我會的。」相同的話題,林文欣已經跟地說過不下千百次,而她則回以相同的答 案。
「你又來了!只會敷衍我。雲姬,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林 文欣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然後很好奇的低問。
「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雲姬一愣,陷入深思,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腦海中不約 而同浮現兩張男性臉孔,一張已模糊不清,只約略記得對方充滿侵略、霸氣的笑容;另 一張則是再清楚不過,她可以詳細述說出對方每一記斯文的笑容,她甚至可以清楚描繪 出他的每一寸肌肉,他的一切、一切她都再清楚不過,但,她只是利用他,從未喜歡過 他不是嗎?可為何事經兩年,她仍舊可以清楚記憶他的模樣?
是對他依然存有愧疚嗎?不!不會的,該還他的,她都還了,再也兩不相欠,她為 何還要記著他?
最想遺忘的人是他,偏又緊緊記憶著,每當抬頭看向滿天星光時,就會又不由自主 的想起他來,想起他溫柔的低語、溫柔的撫觸,以及她說……愛他的話……天!
她到底是怎麼了!?
「哈!被我抓到了吧?」林文欣得意地輕笑,一副逮著她發呆的模樣。
「什麼?」她不解地問。
「我早就猜到你心底絕對有人,你一定不知道,你剛到我花店來時,神情有多落寞 。」林文欣一直猜測雲姬是被心愛的男人給辜負了,才會逃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
「是嗎?」經由林文欣提醒,她不由得想起兩年前她走得有多狼狽——在跑車衝入 海中的那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死去,但偏覺心有不甘,她不願死得那麼難看、 死得那麼落魄,所以她拚命的游,游離跑車,她心知橋面上有,刻意不讓人發現她沒事 。
司馬家的人要找她,封家的人也要找她,兩邊都曾是她的歸屬,卻都遭到她的背叛 ,沒有一方可以再容得下她,想要活命,她就得離去,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所以她毅然決然選擇離開,改名換姓,到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雲是她母親的姓氏 ,姬是父親的姓氏,她將兩個字結合成新名字,不讓本名重現,啟人疑竇。
她曾偷偷跑回家看父母的情形,為了她,他們蒼老許多也憔悴不少,她對不起父母 ,但事情已經做了,唯一可以彌補的是別再替父母惹上麻煩,是以,她沒讓父母得知她 仍活著,她不要他們再被打擾。
她知道封家的人還在找她,找她做什麼?他不是已經得到螭龍玉鎖了嗎?為何還要 執著找到她?
她想不通,著實想不通。
「雲姬,你聽我一句,不要再想著傷害你的男人,你該選擇愛你的男人。」看她似 陷入往事,林文欣忍不住提醒她。
「那被我傷害過的男人呢?」她緩緩道,腦海中出現的是他那張好脾氣的俊逸臉龐 。
在別人面前他或許是個高潔、恍若聖人般的男人,可在她心裡,他一直都是很男人 的男人。
「被你傷害的男人?呵!你怎會傷害人呢!你想太多了。」林文欣壓根兒不信的輕 笑。
「你不會瞭解。」她低頭,佯裝無聊的把玩腰間的銀鏈。
「哎!哎!好,我不瞭解,你若覺得你傷害過人,就傷害過,嘻!或許他會來找你 算帳呢!」林文欣開玩笑道,認為她太多愁善感。
雲姬一怔,來找她?會嗎?封爵可會知道她在這裡?
平緩的心跳慢慢的加快跳動的速度,咚!咚——咚!咚!一聲接一聲,短暫且急促 得像首期待的樂章。
「嘻!嘻!」林文欣拍拍她的肩,低笑她的多心。
雲姬沉默不語,眼瞳中閃動著小小的火花,又有著些許的不確定。
她——想見他嗎?
這是個得不到答案的疑問。
「哇!王先生那個冤大頭又買花送你啊!」林文欣看著桌上包裝精美的花束,嘖嘖 搖頭。
不可否認的,雲姬的出現對花店的生意有莫大的幫助,她相信有雲姬在的一天,花 店的生意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呵!她算是請了個財神爺來花店坐鎮呢!
但雲姬才不管什麼王先生、白先生的,她滿腦子此時只容得下一位封先生。
緊張嗎?害怕嗎?
哼!當然不!如果他有本事找到她,就來吧!她不緊張、不害怕,當然也不期待。
朱唇一抿,她神色自若的轉過身整理花卉,像是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到她的心情一 般。
唯有快樂工作的雙手,稍稍洩漏屬於她心底最深層的秘密。
***
「封先生,根據我們的人側面瞭解,司馬朗日近日對如天集團建設工程很有興趣。 」如天集團要建造一棟佔地上萬坪的辦公大樓,建築同業知道莫不搶破頭想爭取到這筆 大生意。
建築並不是封家的本業,但為了和司馬家對抗,在短短的兩年間,封爵忽然成立建 築公司在業界崛起,把其他家公司扣得落花流水,簡直像個異類。
封家的建築公司主要是針對司馬家而設的,凡是司馬家感興趣的工程,封家絕對會 加入插花,若無法標得工程,也會想盡辦法扯司馬家的後腿,絕不讓司馬家好過就是。
「把它搶過來。」封爵想都沒多想,冷著臉直接下達命令。
「可是……」要搶得工程不是件簡單的事,況且是要與司馬家硬拚,若是標到工程 ,沒賺到錢也就算了,恐怕還會賠錢,他不以為這回的工程競標可以草率決定。
「你給我聽清楚,我要不計任何代價取得如天集團的工程,你明白了嗎?」就算是 賠,他封爵也賠得高興。
司馬朗日沒讓他好過,他更是不可能讓司馬朗日有辦法過好日子,他和司馬朗日在 兩年前的那一天算是正式扛上了,他會使盡全力去成為司馬朗日最大的阻礙,司馬朗日 休想他會放過他。
封爵俊逸的臉龐出現一抹陰冷,看得人直打冷顫。
「是。」見封爵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一直都是這樣的,每次只要是能阻 礙司馬家,封爵定會不計代價派人去執行;放眼封家上下,關於封爵仇視司馬朗日一事 ,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司馬朗日自己心裡大概也有底。
唉!人的變化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懷念從前那個喜歡窩在書房不理世事,沉醉在繪 畫當中的封爵,那時的封爵和善可親,而且總是笑臉迎人,不論誰有困難請求他的幫忙 絕不會遭到拒絕。
封爵是那樣的好,每回付出總不求回報,所以大家都喜歡他,也都忠於他,可萬萬 都沒想到他會在一夕之間變了,變得讓人不易親近,臉上總是呈現出森冷的表情,盤算 著如何給他的敵人司馬朗日致命痛擊。
他不再遠離塵世,他拿著螭龍玉鎖成為封家主事者,正式浮出檯面號令所有人,笑 容離他遠去,冷漠成為他最好的朋友,再也沒有人可以親近他。
是權勢、名利改變了他嗎?
不是,是一個女人,她的背叛沒讓他帶著仇恨聲討,他甚至可以大方放她飛離懷抱 ;但她的死去,卻使他忿恨不平,誓言為她報仇,誓言要司馬朗日為此付出絕大的代價 。
不過聰明的人都知道,在他面前絕對不能提起那個女人,最重要的是千萬別說她死 了,倘若不小心說了,恐怕會死得很難看,他絕不輕饒所有膽敢詛咒她的人!
上回就是有個不知死活的人嘟嚎了一句「她死了」之類的話,當場被他揍得半死, 他更是派人將那人丟出封家,要對方永遠不得踏入封家一步;自此,大夥兒便將禁忌永 記在心,不敢隨便冒犯。
前前後後花費不少人力、財力尋了兩年,始終尋不到她的屍首,在所有人都放棄希 望後,他仍肯定認為她是活著的,只要一天沒找到她的屍首,她就仍活著,所以尋找她 的行動仍持續進行著,他根本不在乎要花費多少時間與金錢,他要的一直都是結果。
一個她依然存活的結果。
「你下去交代把這件事給我辦好,明白嗎?」
「是!」不再有所遲疑,馬上去辦他所交代下來的事,深怕辦不好會惹得他不悅。
待來人離開後,封爵若有所思地拿出螭龍玉鎖來,瞪視著掌中的螭龍玉鎖,它代表 著權勢與名利,無論是司馬家或是封家任何一人得到它,都可以號令自己的家族成為最 高權力領導者。
以前,他是很想得到的,表面上,他不汲汲營利,他可以整天待在書房裡沉默地畫 著山水畫,事實上,他每天都在計算著誰會幫他取回螭龍玉鎖。
很簡單的,他不必表現出對螭龍玉鎖的興趣,只要稍稍一提螭龍玉鎖是屬於封家所 有,不能讓它流落在外,自然會有一群人前仆後繼地去為他取來。
那時的他,想得到螭龍玉鎖做什麼?
呵!自然跳脫不出名與利,他享受那種身在幕後,可是連當家主事者都得看他臉色 過活的快感,很痛快不是嗎?連當家主事者都沒有螭龍玉鎖,卻讓他這個人人口中「不 與人爭,無心於名利」的人得到。
很諷刺不是嗎?
他以為事情都會照他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但在他愛上姬若歡時,一切都變了樣, 他想盡辦法要奪取她的芳心,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計劃,知道她將心交給了司馬朗日,為 了司馬朗日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當然,也不在乎會有犧牲。
於是他將計就汁,在她刻意引誘他時,順利上勾,取得她嬌美姣好的身子,讓她成 為他的女人。
他迫切的希望她的心能慢慢傾向他,進而屬於他,但她沒有;她的心依舊停駐在永 遠都不可能愛她的司馬朗日身上,為了司馬朗日,她背叛所有人,投向司馬朗日。他不 清楚後來她在司馬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使得她連夜又偷出螭龍玉鎖逃出!?
他想知道!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她改變心意。
他可以不去計較她的背叛、不計較她的欺騙,但他不能不計較她可以就這麼無所謂 地開著跑車衝入海中,她該知道的,知道他一直在封家等她歸來。
為何要那麼輕易就被司馬家的走狗給害了!?
「我知道你沒死!絕對沒死!」他沉重低吼。只要一天沒找到她,他就相信她仍活 得好好的,只是不願意回來見大家,尤其是見他。
「你不會讓那些人輕易得逞的,不是嗎?」以她好強的性子,是不會讓自己死得那 麼難看,他對她存有極大的信心,不管她當時逃得有多狼狽、多疲倦,她仍會是有體力 逃出那片汪洋,她不會隨隨便便被人打敗。
「不論其他人怎麼說、怎麼想,我就是知道你還活著……」所有人都放棄了,連她 的父母也不抱希望,但他不一樣,自始至終,他從未失去過信心。
「為什麼……為什麼不見我?」他痛苦的把臉埋進雙掌間,如果她沒死,有的是回 來的機會,可她偏不,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回家?他唯一可以想得到的答案就是——她不 願見他。
為何不見?為何!?
脆弱的掌心感受到冰冷的玉石,他猛然抬起頭,瞪著掌中的螭龍玉鎖,低吼一聲, 便用力將螭龍玉鎖甩出。
都是它!都是它的錯!若沒有它,今日她就不會失蹤,不會不肯回來,全都是它的 錯!是它!了它,因為他知道司馬朗日急著要得到它,所以他要時時刻刻將它帶在身上 ,讓司馬朗日永遠都拿不到螭龍玉鎖。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司馬朗日有機會摸到螭龍玉鎖!
「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他不容許有人傷害她。
兩年前,害她連人帶車掉進海裡的人都已經付出相當代價,他讓那些人失去工作、 失去朋友、失去家人,他要他們都嘗到痛苦的滋味。
可惜,他們的痛苦比不上他體內日日夜夜的煎熬,他的痛不時提醒他所失去的,他 知道這痛會持續到找到她為止。
他殘酷嗎?
是的,他是,以前他可以刻意隱藏,不去顯露出他的無情,但在找不到她後,他發 現再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他不管別人怎麼去想他突來的改 變,或是發現這就是他的本性。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說他殘酷、冷漠、血腥什麼都行,只要能讓他找到她就好 ,他的要求是再低不過,為何老天爺還不成全他?為何派出去的人始終搜尋不到好消息 ?
「這是老天爺給我最大的懲罰。」懲罰他心口不一、懲罰他的虛偽,所以讓他失去 最心愛的女人。
順服老天對他的懲罰嗎?當然不!
他不服輸,人要和他鬥,他就跟人鬥,天要和他鬥,他就和天鬥,他無畏無懼,而 且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有輸的時候。
他會贏!一定會!
處理完該處理的公事後,他交代所有人不許來打擾他,便開著車出門。
這已成了他的例行公事,一有時間就開車到姬若歡家門前。
她可以不回封家來見他,可以不與任何人聯絡,但她是姬家唯一的女兒,她不可能 會對自己的父母不聞不問。
若有機會,她一定會回來看看,所以他知道得在姬家門外守株待兔才有機會見到她 。他可以肯定,她存心避開尋找她的人,不然他的手下不會花了兩年的時間還找不到她 。
但當她存心要避開所有人時,除非她願意,否則想找到她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在車內等待,等待她的出現,等待她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慢慢的,天空染上一層層美麗的紅霞,綻放出橘紅光彩來,漸漸的,光彩隱去,緊 接而上的是幽暗的天際,一顆顆星子緩緩掛上,點綴黑夜。
而他,仍在車內靜心等待,恍如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