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郡主 第三章
    天幕漸由墨色轉為深藍,夏日的早晨總是天亮得快,五更更鼓剛敲,遠方的雞等不及的鳴叫了起來。

    對常摸黑起床磨豆子的白巧涵來說,這樣的時辰還算太晚,平時她可是四更天就起床了,然今天卻是小小的賴了一下床,讓她破了自己訂下的規矩,白巧涵可是懊惱得緊,怨起那個害她失眠的阿駿,昨兒個夜裡,她每當一閉上眼睛,總會見到阿駿的身影,她想起他吻她時那種酥酥的感覺,想起他的話,總之,好想他好想他唷。

    「嗯,我一定要去找他,我不要嫁-王爺,我一定要……」

    她從早上開始同樣的話一直重複,渾然忘記她的爹爹白威在旁,直到他老人家受不了她的苦毒,才出聲道:「丫頭,老爹並沒有得罪你吧?」

    「嘎?爹當然沒得罪我羅!為什麼你會這麼問?」白巧涵此時才正視到旁邊還有個爹。

    「既是沒有,為何一大清早就對爹爹我唸經,老爹我可還安在。」

    「爹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白巧涵一臉茫然望著白威,以她直線條的個性,根本聽不懂白威的揶揄。

    「爹爹一早即聽見一個人,說話老重複來重複去,你說這不像是唸經像什麼?」白威慈愛中帶著輕鬆言道。

    「爹,你好討厭喔!笑人家。」白巧涵使出小女兒的嬌態,撒嬌道。

    「我看今天天氣一定不好,搞不好老天會降下紅雨,真是令人擔憂。」白威故作憂慮狀。

    「有嗎?不會啊!天空並沒有太厚的雲層,應該不至於下雨,更何況老天下的雨通常是無色的,怎麼會變成紅色?爹,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巧兒幫你找大夫?」白巧涵百年難得撒一次嬌,結果被譬喻成天要下紅雨,自然不服,予以小小的反擊。

    「爹沒有不舒服,是你的行為太過反常,巧兒,你向來是個不受外界影響的姑娘家,無論人家如何待你,或者是你碰上怎麼樣的人,你從不會放在心上,換言之,你是個天塌下來還有別人擔的這種個性,但今天你卻……」語未畢,白威輕歎,心想看來巧兒長大了,他不得不去正視女兒家的心態了。

    「爹……有話你就直說嘛!別淨歎氣。」真是憋死人了,爹爹啥時候說起話來不幹不脆。

    「巧兒,告訴爹,那個『他』是誰?」想來這些年,他這個當爹的似乎什麼都教了,但是唯獨感情這檔事卻無從教起,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個未經情愛的男人,所以說感情這檔事,他只能讓白巧涵自己去意會而不能言傳。

    「沒有啊,沒有那個『他』」白巧涵裝蒜著。

    「都念了一個早上了,還說沒有那個人,我聽小雨說昨天有個年輕人送你回來,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他』?」

    「多嘴的小雨,明明昨天交代她不可以說的,居然還去告狀,等等去修理她。」白巧涵捲起袖子,一副要打死小雨狀。

    「巧兒,我不是交代過不可以對沒有練武的人動手動腳的嗎?若是小雨有個什麼

    閃失,你就別叫我爹。」

    「人家說說也不行,明明知道人家最在乎老爹你,可你老是威脅我,真是個壞心的爹。」

    「還說,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進了-王府別再隨便使用爹教你的武功,少惹麻煩為妙,懂嗎?」

    「不懂,我不要嫁-王爺,他就像爹一樣,要嫁我要嫁給阿駿。」

    「誰是阿駿?是昨天送你回來的年輕人嗎?他住哪裡?是何身份?」白威的語氣愈來愈重,連連逼問。

    爹好凶哦!「阿駿就是阿駿,其餘我不管。」她耍賴著。

    「巧兒,你別亂來了,萬一他是個騙子,或者是個壞人,你要怎麼辦?」真是教育失敗,讓都已經十八歲的白巧涵還像個孩子。

    「爹,別在背後說阿駿的壞話,不然我不理你了。」阿駿是好人,-王爺才是壞人,這麼老了還要娶她。

    這孩子怎麼這麼任性呢?「巧兒,聽爹爹說,進了-王府你的身份就不同了,像阿駿那種來路不明的人,以後不准再跟他有往來。」白威斥責道。

    不要,她不要去-王府。「討厭、討厭,我討厭爹。」白巧涵泛著淚轉身使上輕功跑了出去,轉瞬間即不見蹤影。

    「唉,這下子得趕快見到-王爺了。」白威摸摸山羊鬍,思忖道。

    更深露重,寒風吹來,暗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毫無人煙,然北京城內的倚翠樓,卻人聲鼎沸、升歌曼妙,熱鬧非凡。

    位於倚翠樓西隅的「如鏡小築」,不受倚翠樓內鶯鶯燕燕之音的影響,將那些吵嚷之聲完全隔離在外。

    「如鏡啊!那位祖奶奶啥時回她家,你可不可以問她一問?」倚翠樓的老鴨秦嬤嬤苦著一張臉,問著樓內的紅牌——如鏡。

    如鏡不為所動地為紙上的菊花添上枝葉,並在留白處提上詩文之後,才不疾不

    緩地放下手上的筆。「嬤嬤,她有恩於我,你明知我不可能去問她的,你是倚翠樓的主人,你何不自個兒去問她。」

    從兩天前,白巧涵住進倚翠樓起,如鏡幾乎沒有接待任何的客人,眼見白花花的銀子從眼前飄過,這也難怪秦嬤嬤心急了。

    「唉喲……我的姑奶奶呀!你明知我拿她沒轍,難道你就不能當幫幫嬤嬤的忙嗎?」秦嬤嬤幾乎快跪下來哀求如鏡。

    「嬤嬤,你說這個話就有點偏差了,去年秋天若非是巧兒的幫忙,如鏡的這張臉早就毀了,如果我的臉毀了能再掛牌嗎?這巧兒可是我們的恩人,她來我們這裡玩已經算是夠給我們面子,怎麼可以問她何時走。」如鏡露齒微笑道。

    若不是看在白巧涵去年在如鏡出門上香的時候,當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們團團圍住準備把她那張美麗的臉蛋毀掉時,救了如鏡一命,她秦嬤嬤才不會讓白巧涵住進來影響如鏡接客做生意。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住在我們這個青樓裡,恐怕有損清白。」秦嬤嬤見如鏡不接受她的請求,便立即換個說法。

    死妖婆!難得巧兒來找她玩,讓她休息個兩天都不行,老是藉口要趕她走。「嬤嬤的顧慮是對的,然而巧兒那邊我實在是開不了口。」如鏡裝作面有難色,為難道。

    「可是那個……」秦嬤嬤正想再說服如鏡時,即被想進來找如鏡聊聊天的白巧涵給截斷。

    「老妖婆,你又在那個、這個的,你讓如鏡姐姐休息個幾天這麼難哦!老來問她我走不走的,放心啦!等我心情好一點,不用你說我自然就會走了。」真是的,如鏡平時要怎麼接客都沒有關係,可是她來找她玩,要看到她和那些臭男人摟摟抱抱,那麼沒有尊嚴的模樣,她才不要咧!她自然是霸著如鏡不放!

    「真的!那請問巧兒姑娘何時走呢?」秦嬤嬤的眼睛發亮,期待極了。

    「嘿、嘿,我也不曉得耶!」過兩天再說吧,等爹答應她不要嫁-王爺,等她心情好些再去找常駿來娶自己。

    她說了不等於白說,真是衰死了,招來這個大瘟神。「祖奶奶,您就別再為難我了,如果你再不走,如鏡就不肯見客,你可知那些個大爺們快把我秦嬤嬤給五馬

    分屍了,求求你快點回家吧!」秦嬤嬤整顆心跌落谷底,幾乎快淚求白巧涵快走。

    「我、不、要,你慢慢等吧!」白巧涵俏皮地向秦嬤嬤眨眨眼,而後手挽著如鏡出房門。「如鏡姐姐,我們去花園賞月暝,今天月亮又大又圓,很好看耶!」

    外頭黑漆漆的哪有月亮?賞掛在長廊的燈籠還差不多,嗚、嗚、嗚……她怎麼這麼沒有用,居然一見到白巧涵就拿她沒法子,她秦嬤嬤真是白白在這紅塵裡打滾這麼多年了。

    「嗯,我們走。」眼見平素精明幹練的秦嬤嬤,像只落水狗般的神情,如鏡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和白巧涵賞夜去。

    「如鏡姐姐,明天我想去找阿駿,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老是順那老妖婆的意思,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白巧涵一到了外頭即向如鏡道。

    「你要去找你的阿駿當然是好,至於陪酒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是樂籍在身的人,除非除卻了樂籍,否則那是不可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這樣啊,那要怎麼才能除掉你的樂籍呢?」如果她幫得上忙,她肯定幫。

    「這要一大筆錢給嬤嬤之後,再到宮府請求除掉樂籍,但是也免不了要一大筆錢,我存的錢只夠給嬤嬤,並不夠打通關節的費用。」她也想快點除去樂籍的身份,去過良家婦女的生活。

    「爹爹說過,官府是為民申冤的地方,怎麼可以要百姓拿錢給他們打通關節,真是太可惡了。」

    「巧兒,你是個好命人,不知人心的險惡,這世上可惡的事不止這樣而已!」

    白威自小即將白巧涵呵護到讓她幾乎像張白紙般的心性,絲毫不懂世界上有壞人一詞,直到認識如鏡才漸漸地瞭解,原來世界並非是爹爹說的只有是與非而已,還有許許多多很複雜的因素。

    「哦。」說著,白巧涵打了個哈欠。

    「太晚了,該去睡了,快回房去養好精神,明天好去找你的阿駿。」如鏡輕拍白巧涵的肩頭,道。

    「嗯,好,如鏡姐姐,明天見。」

    「好,明天見。」兩個人在互道晚安後,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王府大廳上-

    王朱見-坐在主位上,正高興地準備迎進白巧涵的物品,他明白自己不該運用權勢來成就這件事,然而白巧涵實在是太像「她」了,讓他情不自禁地想納個跟自己女兒一般年紀的姑娘為妾。

    「啟稟王爺,白老爺到。」黑地由外頭進來,跪稟道。

    「快去請他進來。」-王放下手上的一件首飾,微笑的叫傳。

    「是。」黑地得到主子的應允,立刻到外頭帶進白威。

    「白老爺,我就不點你的穴道了,你自個兒好自為之。」黑地在白威的耳邊如是說道。

    白威含笑點點頭,心裡卻想:明明就不會點穴之法,還死要面子。

    白威進到大廳裡,見到頭戴鑲玉小冠的-王,立即下跪。「草民叩見王爺。」

    慘了,這下尷尬了,以一般百姓而言,他是該喚白威一聲「岳父」,然而兩個人的年紀相差無幾,以他的身份的確是叫不出口。「呃……白……請起。」-王臉部僵硬道。

    「王爺,草民今天來是為了巧兒之事,呃……」白威瞧瞧站在-王兩側的藍天和黑地。「可否請王爺摒退左右,草民所說之事,惟恐危及巧兒的安全。」

    白威的言語,引起兩名護衛的警覺之心,深恐-王為了個女人就忘了自身的安全,將他們摒退,幸好-王並未答應,讓他們兩個鬆了一口氣。

    「請放心,這兩名皆是我的心腹,你有話就直說吧!是不是巧兒要進府缺了什麼物品,勞駕你親自前來。」-王信任兩名跟隨自己許久的護衛。

    「請王爺恕草民無罪,草民才敢老實的說。」白威磕頭道。

    「這從何說起呢?你何罪之有,本王還要謝謝你養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讓本王有機會可以攀下這一朵解語花。」想起白巧涵純真的笑靨,他覺得自己心中滿溢著溫暖。

    「王爺,草民之罪就在於這朵『解語花』呀!」亂來,真是亂亂來,天底下哪有

    親生父親要娶親生女兒的,簡直沒了倫常嘛!他今天不說清楚決定不行。

    「此話怎講?」這白威說話反反覆覆的,讓人不禁起了疑竇。

    「王爺,草民之罪有二,首先是不該讓王爺犯了逆倫之罪,其二是當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王爺的夫妻和骨肉分離。」而他白威最大的罪是,該收養了白巧涵,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逆倫?分離?白威到底在搞什麼鬼?「白爺,你所說的兩條罪狀,真把本王弄糊塗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按捺心中的疑惑和不滿,問著。

    「王爺,一切等您看完這封血書之後,自可明白。」白威由懷中拿出一塊帶血的破布,把雙手高舉奉上-

    王爺使了個眼色命黑地去拿上來,黑地拱手得令,馬上將血書接了過來,呈給-王爺-

    王爺接過略微泛黃的血書,每讀一個豐,他的汗水就流一顆下來,隨即被裡頭的字字血淚震撼到不能自己。

    「這真是苡薇親手所寫?」-王的聲音充滿著抖音。

    「回王爺,是的,是白夫人親手寫的。」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白苡薇僅是交代了女兒的名字和請他申冤的話語而已,目前他最迫切的是想瞭解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王爺,請您聽草民慢慢道來……」

    白威娓娓道來十八年前的故事,當時白苡薇被-王妃為了爭寵而派殺手追殺,而那名殺手本想放了他們母女,但白苡薇不忍自己女兒受苦,於是取出帶在身邊的毒藥自殺,而那名殺手則帶著小郡主遠離他鄉。

    直到三年前,那名殺手依著白苡薇的吩咐,找機會將小郡主帶回了北京城,等待機會幫她們母女申請冤。

    「那你就是那名殺手,是不是?」-王爺整個人昏沉沉地,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是的,草民本名喚做邢威,因怕辱了小郡主,故改姓叫白威。」背了一輩子的枷鎖,突然解套,心中頓時輕鬆下少。

    「那巧兒是本王失蹤了十八年的親生女兒。」親生女兒差一點成了妾,這事簡直

    是荒謬到了極點,他也真是糊塗。

    「是的,所以王爺萬不可娶自個兒的親生女兒。」

    「本王知道了,在本王還未查清楚苡薇母女遭人追殺是否為王妃所為前,你不可將此事向外張揚,另外,巧兒既然是本王的骨血,自是沒有讓她流落在民間的道理,你先別告訴她她的身世,這兩天收拾下就帶她進府,本王另有安排。」-王說完,整個人彷若要昏倒般,讓藍天和黑地扶回房間去,好好地整理一時間湧上腦海的千頭萬緒。

    而白威慶幸著-王相信了自己的話,他現在得去「倚翠樓」將那個賭氣離家出走的白巧涵給帶回來,否則的話,郡主被誤會成了妓女,那笑話鬧得更大了。

    …………………………………………………………-

    勇侯府外——

    「去、去、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瘋去別的地方瘋。」守大門的衛士們,正不耐煩地驅趕一名瘋瘋癲癲的姑娘家。

    「讓我進去找找看嘛!阿駿真的告訴我他住在這邊啦!」白巧涵講得口乾舌燥,要求衛上放行,讓她進去找阿駿,可他們就是不放行,還說她找錯地方了,若非有了-王的前車之鑒,她早就闖進去了,才不會跟他囉嗦一堆。

    「姑娘,都已經告訴過你,我們衛士之中沒有人叫阿駿的,沒事的話就快滾你的蛋!」難得-王府的-香郡主這幾天沒有來,讓大伙偷個清閒,結果卻冒出這個來歷不明的瘋姑娘,真是找麻煩。

    居然罵她耶!好可惡喔!等找到阿駿的時候有他好看的。「你真的很沒有禮貌,太過分了!」白巧涵不客氣的指著衛士的鼻子道。「明明阿駿說他住這邊的,你怎麼可以說沒有這個人呢?」

    她都說了不下數十次了,她竟然還是堅持沒有這個人。「都說了沒有這個人,你聽不懂!」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根本沒看著她,神情看起來不屑極了。

    她是個不值得讓人信任的人嗎?欽,有了!拿出阿駿的令牌試試。「有啦!阿駿說他住這裡的,還說拿這面令牌來找他,不信的話你看嘛!」白巧涵把令牌往前

    遞去。

    「哇,別拿小孩子的玩意兒來騙我,誰會相信。」衛士認為她在騙人,便揮揮手表示不想看。

    「你看一下啦!一下下就好了,喏……」她拿著令牌在他面前晃呀晃。

    「真煩人……」衛士本欲揮走白巧涵拿令牌的手,卻不小心瞥見令牌上-勇侯的徽徵,即立即改變了原本不屑的態度,對白巧涵尊敬異常。「姑娘,請你稍等一下,我去請總管大人。」

    喝!早知道令牌這麼好用,她早該拿出來了,省得她浪費了一堆口水。「好,快去快回。」白巧涵拿著令牌把玩著。

    不一會兒,即見那個衛士帶著一個人前來。

    「總管,就是她。」衛士請來常福,指著站在石獅旁的白巧涵說。

    常福面無表情地頷首,走到白巧涵的身旁,道:「姑娘,我是侯府的總管,名叫常福,聽說你手上有塊令牌,可否借小的看一下。」

    「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得馬上還我唷!」白巧涵把令牌寶貝的揣在胸前。

    「請你放心,東西是姑娘的,自然是會還姑娘。」但若不是她的東西,她就慘了。

    「好吧,借你看看之後,你要記得帶我去找阿駿哦!」白巧涵把令牌交給了常一噸。

    常福把令牌全仔細的檢查一遍後,嚴肅的問道:「姑娘,這面令牌乃是侯府的信物,快說你從哪裡偷來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侯爺應不會隨便給人的,令牌會落在這位姑娘手上,想必是被偷的。

    「胡說八道,那是阿駿送我的東西,怎麼可以說是偷的,不管,你快把它還我。」白巧涵最恨人家冤枉自己,她見常福沒有把令牌還給她的意願,於是她生氣的想上前搶回令牌。

    阿駿!不會是侯爺的名字吧?「姑娘,你別生氣,你口中的阿駿是不是姓常?」常福連忙躲在衛士的後面,免得令牌被白巧涵奪回。

    「對呀,他是姓常,那關你什麼事?快把令牌還給我。」如鏡說,那是阿駿送給她的定情物,不可以不見的。

    原來是侯爺惹來的桃花精,他得客氣一點。「還、還、還,小的這下就還給姑娘了嗎?」常福笑得有些許奸詐的揖腰雙手捧上令牌。

    「哼。」白巧涵生氣地撇過頭去,不理他。

    「姑娘,侯爺不在府內,請你入內奉茶稍等片刻。」常福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我才不管侯爺在不在呢!我要找阿駿。」莫名奇妙,她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為什麼老碰到一堆怪人。

    真的?假的?這個姑娘不知道阿駿就是侯爺喔!「姑娘,不管你要找何人?請你先入府稍等,他人等一下就會回府了。」常福禮貌性的走在前面等她。

    白巧涵瞧瞧天色愈來愈晚,天氣亦愈來愈涼,自己穿的衣服有點薄,不進去等肯定會得風寒,遂道:「進去等就進去等,傻子才在外面等咧。」語落,便跨著大步地定進-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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