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閉著眼睛,緩緩地向身旁的溫爐靠近,然後整個人像是耍賴般的突然貼了上去。
「醒了?」冷彬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語中飽含著愉快的笑意,收緊他圈在她裸露肌膚上的雙手,溫存的在她身上畫圈圈。
水沁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揚了一點,但是她依舊沒有將她的眼睛睜開,只是故意將自己柔軟的身子往他的身上偎去,在聽見他明顯的呼吸時,笑出了聲。
「沒醒,我還沒醒過來。」她依舊緊閉著雙眼,以她從未有過的輕鬆告訴他,「我還睡著,你沒看見我的雙眼是閉著的嗎?」
「真的嗎?那麼我是不是應該以身試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仍然還沒有醒來?」冷彬的語氣不自覺地低了好幾度,雙手在床單下又不規矩了起來。
聽出他弦外之音的水沁馬上撐起她的雙手,想將她身旁的人隔開,「哦,別!」
「要!」冷彬像玩上癮了一般,躲開了她架開他的雙手,往她的身上撲去。
「不要!」水沁笑著笑著,然後試著滾開,「你自己說昨天晚上已經被我殺死了!」
聽見水沁說話,冷彬的眼神又添上了更多慾望的色彩。他的雙手則是更快的朝水沁進攻去了,「對呀,被你折騰死了。」
兩個在床上像小孩子嬉戲的人,終於在一陣翻滾閃躲尖叫中,慢慢的沉靜下來。膠著的雙唇正猛烈的傳達著彼此的愛意及渴望。
冷彬終於喘息的將自己抽離,望著他身下的女子。
見水沁迷著的雙眼,他忍不住伸出了一隻手,緩緩地描繪著她臉的形狀。
「水沁……」像是滿足的喘息聲緩緩地從他嘴唇傳出。他不敢相信,她居然回到了他的懷抱。
「噓,什麼都不用說。」她用一支食指止住了他欲說話的雙唇,「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冷彬將她的手指拿開,輕吻了指尖一下,然後望進她的眼眸。
「你這段消失的時間,是被誰照顧的,為什麼會成殺手?」他低聲的問著,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沿著她的手緩緩的將他的吻慢慢的往上移動。
「我不知道。」水沁因為他的調情而喘著,但是仍回答了他的問題,「但是她將我訓練成了一流的殺手,然後以你的命作為代價,要換回我以前的記憶。」
冷彬停止了他的親吻,蹙起了眉頭。
「她知道你的過去?」他問著,覺得事情好像有點怪怪的。
「是呀,她知道,但是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水沁伸出藕臂,圈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子拉下,在他眉頭中間的褶皺處吻了一下,「我當時只是將這視為一個挑戰,所以來了。」
冷彬聽了,轉開了臉,大聲的哼出了一聲。
「我可真榮幸,為了一個女人豁出了半條命,而她接近我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是一項挑戰!」
水沁笑盈盈的望著好像鬧彆扭的冷彬,故意將她的手往下滑在他的胸膛邊並有意無意地搓著。
「生氣了?」她故意在他的耳邊吹氣,想要驅走他的不快。
回答她的,是冷彬狠狠的一吻。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師父是誰?」他心中有一個假設,但是他不知道這一個假設對不對。
「之前不知道,昨天知道了。」水沁望進冷彬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
「昨天知道?是誰?」冷彬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心中也不自覺的嚴肅了起來。他將他的身子用手肘撐起來,望著水沁。
「她的名字叫做厥燕。」水沁靜靜地說著。
「厥燕?!」冷彬大聲地叫出聲,然後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你的師父是厥燕?」
「很奇怪嗎?」她不瞭解他現在的反應代表著什麼意思。
冷彬卻搖了搖頭。
「不,一點都不奇怪,只是……」說著,他就頓了下來,不知道一切該從何說起,「她明明五年前死了!」
他最後只能這樣子簡單的告訴她。
「什麼?厥燕死了?」
「應該說,我們以為她死了……」冷彬好家想到了什麼,然後又搖搖頭,「但是這樣子就不可能了,因為你現在在這裡,而當年你們兩個是一起消失的。」
「我只記得我跟她好像站在火焰的同一邊,但是那時我看見她的臉,就已經是毀容了。」水沁說著她想起的過往,有一點困擾的說,「這樣子應該是符合的吧,因為我的師父長年都戴著面具,若她毀容的話,那就可以說明她這些年來帶面具的理由。」
「她真的很可惜……」冷彬陷入回憶中,靜靜地說。
「為什麼?」
「因為她本來是一個大美女。」
水沁皺起眉頭,「那她是因為什麼變成這一個樣子?」
「愛情。」冷彬近乎歎息的說,「聽說當年,厥燕是智貌雙全的美女,敗倒在她裙子下的男人不知多少,但是她惟一真正愛的那一個男的,卻離棄她,讓她徹底的崩潰,最後引火自焚……」
「但是她沒有死。不然的話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
「沒有,她沒有死,但是她將她的不幸歸咎在任何她覺得當年造成她不幸的人身上,而且逐一的報復。
當年的大火,就是她放的。她覺得讓她不幸的人,以我為首,所以她也不希望我幸福。」
「難怪……」有一些事情,在這樣子一說完之後,就相當的清楚了。
冷彬猛然回神,見水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笑了出來。
「別想了,別想了。不管如何,你的師父還是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他不知為什麼,但是就是相當的確定,而且有把握。
「因為我沒有殺死你,所以她會來要我的命的。」
水沁對他說。
「那又怎麼樣?她要你的命,我就一定要將你的命給她嗎?」冷彬俯下身,將他的頭對上她的頭,「不管那一個女人是誰,她已經拆散了我們一次,難道我還要讓她再次的拆散我們一家人嗎?除非我死!」
水沁的臉馬上沉下來,對冷彬說:「又是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動不動就講死?」
「生氣了?」冷彬用眼睛看著水沁,輕輕地問。
她的拳毫不猶豫地就揮了過去:「不准你動不動就講死,聽到沒有!」
突然從窗台邊,出現了一個焦慮的女童聲。
「雀阿姨,為什麼爸爸跟媽咪居然打了起來?他們感情不好嗎?」
朱雀的聲音含著無法壓抑的笑意,對貝貝說:「親愛的貝貝,你這一說話,已經將我們偷窺的事實洩漏了出去了,你知道嗎?」
「啊!」貝貝這才想起原來她是跟雀阿姨來偷窺的,這之前她答應說不會出聲的,「對不起……」
水沁一聽見有人在窗外,馬上警覺的用一隻手拉高床單,另一隻手找她的手槍,但是她拔槍的動作卻被冷彬壓了下來。她動作一頓,質問的眼光馬上往冷彬的臉上瞄去。
冷彬的眼神卻是無奈地望著窗外的。
「為什麼她會跟著你?」冷彬望向看起來極為悠哉的朱雀,輕輕地問道,語中卻有不可錯辨的斥責。
朱雀卻像是一個沒事的人一樣,聳了聳肩,然後對他露出了一個太過燦爛的笑容。
「我覺得她有義務知道。」朱雀眼中含笑的說,打死也不會承認她根本就是帶貝貝來攪局的。
「誰有義務知道什麼?」沒有聽懂的水沁終於忍不住問,眼睛望向朱雀。
冷彬將他的眼睛從朱雀的身上移開,望進水沁的眼睛。
「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對不對?」冷彬溫柔的替她撥開髮絲,輕輕的問她。
水沁的眼神狐疑地往窗戶的方向瞄,然後慢慢地將她的眼神調回冷彬的臉上,「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她遲疑地問著,覺得冷彬的眼神讓她的心忍不住的怦然加快。
她知道,等一下他說的應該會是一個相當令人震驚的消息。
「我想我一時沖昏了頭,所以忘了告訴你……」冷彬向窗外的朱雀示了一下意,叫她帶貝貝進來。
水沁順著冷彬的眼神,然後馬上就看見朱雀身邊那一個長得好可愛的害羞粉嫩娃兒。
她瞪大眼睛看著她,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朱雀的衣服,然後瞪著床上的兩個人。
水沁也忍不住瞪著她。
「你忘了要告訴我什麼?」水沁望著眼前一直瞄她的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問,雖然心裡頭,她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冷彬朝貝貝揮揮手,叫她上前,然後才轉頭望進水沁眼睛。
「我忘了告訴你嗎?我們五年前已經生了一個女兒,取名叫做冷淨,平時我們都叫她貝貝。」
她以為她會不習慣,不習慣有一個愛她的先生,不習慣有一個由她生出來的女兒,但是隨著日子的流逝,她發現她根本就不曾不習慣,反而習慣得相當的自然,彷彿一切本來就應當如此……
雖然本來就應當如此。
她常常在想,如果五年前的那一場大火從來沒有發生,她後來的生活應該就像現在這樣子吧……
她的手輕輕地撫著貝貝的頭髮,低頭望著她的睡顏,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小孩子比她更美更可愛了。
清晨,溫柔的陽光照進了房間,旁邊的床位是冷彬因為早上去看黑衣傑克的孫子所以空出的。大部分這一個時候,他都會在她身邊講一些貼心話,但是因為最近強尼的治療已經快到了尾聲,所以他去的比較勤,希望可以早日離開這裡回」五國」……
就在她陷入喜悅的沉思的時候,門外突然傳出了許多不屬於這一個時候該出現在別墅區的聲音。水沁的眉頭一皺,迅速地將藏在枕頭邊的槍拿起,將貝貝身上的棉被蓋好,然後輕手輕腳地靠近了門,打開了一條縫,從門縫望了出去。
剛剛她聽見的聲響又再次的響起,聽起來好像是警鐘,突然一群黑衣傑克的保鏢迅速地從她面前跑過去,停在長廊的陽台,狂吐特吐了起來,只有幾個比較鎮定的,緊緊的抓著陽台的扶手,努力地吸著新鮮的空氣。
「天呀……他怎麼是這樣子死了……」水沁聽見其中一個保鏢用一種接近哭腔的顫抖的聲音。
水沁心中一驚,覺得事情不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在樓上的冷彬。
她二話不說跑進了房間,將貝貝搖醒。
「嗯?」原本半夢半醒的貝貝只是迷迷糊糊地望著她的媽咪,但是當她看見水沁臉上的表情之後,馬上振作了起來,「媽咪,怎麼了?」
「你記不記得爸爸教你的刀法?」水沁急急地問。
「記得。」貝貝見水沁這麼的著急,也跟著緊張起來。
「好,那你聽著,好像有壞人來了,我要去找你爸爸,因為他只有一個人在樓上,我要去幫他。」水沁將她的匕首交給了貝貝,「我會叫保鏢叔叔站在門外,但是若有人進來,你就要保護自己,知道嗎?」她急迫的望進她女兒的眼睛。
「知道。」貝貝馬上答應,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乖。」水沁在貝貝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之後,連忙閃出了門,對保鏢下指示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邊,卻在那裡看見了那個讓那一群大男人懼怕嘔吐的東西。
水沁止住腳步,面無表情地冷冷地望著那一個已經看不出面貌的男子,然後眼神從男子的身上望到他身後向上延伸的樓梯扶手。
當殺手的她,當然知道有一些殺手有不為人知的殺人癖,但是她向來喜歡速戰速決,而不喜歡拿已經被她殺死的人來做藝術。
全身被脫光的男人,五官被殘忍的切下來,依照他們在臉上呈現的位置,有序的放在他的身邊。她想殺手應該是個女人,因為那個男人下身被切下來,而且剁得不成原形,被棄置在樓梯的另一頭。開膛削腹的致命一刀相當工整的從男人的胸膛開到下體去。所有的內臟血淋淋的被掛在通往二樓的扶手上,看得出是依照內臟的高低部位放上去的。
最恐怖的是,所有的東西上的血跡似乎都還沒有凝結,連男子被削的身體都還慢慢滴著血,顯示出殺他的人根本還沒走遠。
水沁望著那一個慘不忍賭的畫面,臉上突然一白,因為她想到了一個有能力瞞天過海,有閒情逸致這樣子殺人,而且恨男人人骨的人。
她的師父。她來了,因為她沒有殺冷彬,所以她自己來了!
水沁一想到此,完全無法顧慮到自己是不是她師父的對手,便敏捷地往二樓奔去。
在睡夢中突然被警鈴驚醒的黑衣傑克急急忙忙的從長廊的另一端跟著大批的保鏢往一樓的樓梯口跑來。
當他看見樓梯口上的屍體時,他的臉也迅速的轉白。
「強尼!」他馬上聯想起住在三樓的孫子,恐懼地呼喚著他孫子的名字,恐懼地望著向上延伸的樓梯。
哦老天,不!不!在這個世界上,惟一與他相依為命的人,就是他的孫子強尼呀!他不能讓他發生任何的事,他不能!
「我們上去!」黑衣傑克對著他的保鏢叫道,然後迅速的往上爬,「快點!」
當水沁跑到二樓的時候,正好看見遍地的屍首,她的臉忍不住轉白,連想都沒想的就往三樓跑去。
哦,千萬別讓他出事!千萬別讓他出事!水沁在心中焦急地想著,拚命加快她的腳步。
當她跑到三樓時,突然她感覺到了一股好強的殺氣。
她眼掃射視線範圍之內的三樓各處,靜靜的取出她的槍。
就在這時,那一股強烈的殺氣從水沁背後竄出。
水沁微側了她的臉,險險的躲過了從她身後突來的襲擊。
「真不錯,除了為冷彬暖床之外,他還讓你的功力進步不少。」在一陣陰森的冷笑後,一個水沁相當熟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
當水沁準備轉身的時候,她師父卻笑了。笑得令人恐怖,笑得令人心驚膽戰。
「我勸你別轉頭,因為我今天沒有帶面具,我怕這張臉可能會讓你做好幾天的惡夢。想我當初看見這張臉的時候,自己都做了好幾天的惡夢呢。」厥燕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正常,但又如此的飽含著瘋狂,讓水沁忍不住迅速地退離她幾步,然後轉頭看著她從未目睹的容貌。
她的臉頰呈現恐怖的紅色,雙頰因為毀容的結果,呈現凹凸不平的表皮。雙唇跟皮膚的紅色混為一體,只有微微的粉紅細線讓人可以知道那是她的嘴唇。她的臉扭曲得讓人幾乎看不見原本的輪廓,不正常皮膚的拉扯讓她的眼睛歪了一邊,而那一雙眼睛正用充滿惡毒的眼神狂亂地瞪著她,好像想把她殺死。
她的手上拿著一隻比普通醫生的手術刀還要大的刀,而刀上有尚未全干的血跡。
「為什麼?」水沁望著她手上的刀,靜靜地問她,身體反射性的又躲了她一刀,「為什麼?」
終於看見面具下真面目的水沁,心中閃過了千萬種對師父的複雜情緒,但是就是沒有任何怨恨。
當她看見這一個將自己弄得這麼悲慘的女人時,她發現她真的好難恨她。
「為什麼要殺你?還是為什麼要殺冷彬?還是為什麼要毀容?你問的『為什麼』是哪一個?」厥燕望著她,嘴角掀起了一個詭譎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想知道,我應該知道,我有權力知道。」水沁冷冷地對她說,邊說邊觀察她的表情。
沒想到厥燕一聽見她的話,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什麼叫做有權力知道?你為什麼有權力知道?」
厥燕憤恨地望著她,對她嘶吼著,眼睛突然閃爍著狂亂,原本像死水的眼睛突然變得瘋狂無比,「你有權力知道,那麼為什麼我沒有權力知道?為什麼當年從來沒有人跟我說明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就這樣子跑了?為什麼我追去的時候,他卻不理我,任憑我站在門外癡癡的等他,也不願意見我?」
她最後說著說著,好像也不是要說給誰聽,反而是在喃喃自語:「當年我的權力呢?為什麼就沒有人也替我想想我的權力?」
「誰是『他』?」水沁問。
回答她的,卻是打開了診療室門的冷彬。
「一個叫做璧率的。」冷彬靜靜地望著她,眼中看不清他的情緒。
厥燕緩緩的轉身,看見站在她身後的冷彬。她的眼睛突然進出了強烈的恨意,連想都沒想的就朝他撲上去。
「就是你!就是你摧毀了我的幸福!就是你!」她狂亂地想要在他的身上捅幾刀,卻都被他巧妙的閃躲過了。
厥燕見他居然躲過她的刀法,心中不快,更加凌厲地攻擊他。但是冷彬因為比較沉著,在遊走之餘,不但沒有被劃到,反而出手反劃了厥燕幾刀。
厥燕突然頓住腳,望著她的傷口,然後狂笑了起來。她蒼白的臉龐綻出了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直直地望著冷彬。
「我走過被拋棄的荊棘,也走過烈火的煉獄,你們以為這一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嗎?我告訴你們,我還會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她看過冷彬之後,將她的眼睛緩緩地轉到水沁的身上。
「我就知道,讓你出這一趟任務,大概是凶多吉少,但是我願意賭!我把全部的賭注壓在你的身上!」
她將她的眼睛尖銳的轉往冷彬的方向,「但是因為他,所以我又輸了。我每次碰到他,我都會輸。為什麼?
為什麼!」
當黑衣傑克奔上三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仰天狂笑的樣子,她邊笑,眼淚邊流。
這個女人是誰?
「夠了,真的是夠了。」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傳出。
因為冷彬的開啟,所以一直沒有關好的醫療室門,緩緩地從裡面開啟。水沁轉頭望著說話的人,她看見一個有一點熟悉又有一點陌生的長髮男子,靜靜地站在門口,用他那雙似乎可以看透所有人的眼睛掃射了一下全場所有的人。
最後,他的眼睛定在厥燕的身上。
「你不覺得,你這樣子做,已經夠了嗎?」溫柔的嗓音又響起,像一道暖流一樣,緩緩地滑過聽見他聲音的人心頭。
但是很明顯的,厥燕並不這麼認為。
「是你!」厥燕的聲音變得尖銳恐怖,包得緊緊的全身,突然顫抖起來,指著黑帝,「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就是你毀了我的幸福!就是你!就是你!」
「是我。」黑帝居然沒有反抗,淡淡地應道,「是我毀了你的幸福。」
厥燕瞪著黑帝,然後咬著牙,點了點頭。
「就是你將笑臉殘醫藏起來,所以我才找不到他算賬。」她冷冷地說著,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容,「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我所有要找算賬的對象,今天都在這邊。」
她轉著圈圈,望著所有的人,眼睛開始出現恐怖的光芒。
「真的是太好了,老天也算是待我不薄,今天居然將我的敵人全都送到我的面前了!很好,真的很好!」
黑帝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厥燕,別再傻了。」
厥燕激動地轉頭,用手指著他。
「你憑什麼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你憑什麼?」
黑帝也沒有動怒,只是悄悄地將他的身體移開,
「是憑我身後的人。」
黑帝的身後站著一個男子,他正用他沉重的墨綠色眼瞳望著厥燕。
厥燕看見他,眼睛先是不敢置信地大睜,然後她連想都沒有想,馬上將她的臉慌張的遮住,倒退了三步。
「不!」她大聲哭叫著,似乎一點也不願意見到那個男的,「不!不!不!」
「對不起,厥燕。」
說這話的正是黑帝以前的護衛--壁率。